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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市第九十七中学校2016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现代文阅读

书     祭

舒婷

       以“兄弟藏书”著称的申先生,是个神秘的传奇人物。

       “文革”期间,红卫兵从他家抄出6大麻袋禁书付之一炬,他蹲在一边,主动拿根拨火棍,仔细把每一页纸片烧得干干净净,像闽南妇女烧冥纸那样虔诚认真。风闻事发之前,他已将部分珍品转移疏散,他自然矢口否认。

       被饥荒逼急的我,说服一位熟人引见。

       穿过几条短街僻巷,推开两扇剥蚀的镶铜椴木大门,进入半荒废的砖坪大院,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天空的宽银幕下是奔流翻滚的波涛,一只白鹭像滑翔机似的,优雅地掠过海面,敛翅收足,伶仃立在一座别墅楼的屋角。

       应声从半坍的小红楼里,走出一名矮小干瘦的男人。浓簇的长眉,乌漆的眼,牙根和指尖焦黄油黑,烟熏茶浸的道行很深了。当时他还不到50岁,在我看来已经很老了,更甚于我的父亲。

       在他尚称完整的底层卧室里,环壁都是书橱,陈列的却是形态各异的茶壶,从拇指般玲珑到椰壳般粗拙。一张老式的湘妃榻,靠内半榻是书,是建国以后新版的古典历史书籍。留下窄窄一条卧位,铺一单旧毡。

       探究地注视:你想要什么书?

       能够的话,最好把托尔斯泰读完。

       《复活》?《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

       轻轻一笑:都看过几遍了,我想要《哈泽·姆拉特》。

       明天来拿。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手续如此简单,比到居委会打一张外出证明更顺利。他却衔着烟卷张罗泡茶。我已得老父多年训练,拿起小小紫砂杯,不过浅浅抿了一口,舌尖立刻被酽得麻木半天,犹如蛇毒一般。

       次日我拿到的不是一本书,而是整包书。在他从衣柜深处拖出的旧报纸扎紧的书堆里,除了托翁的《塞瓦斯托波尔的故事》和《哈泽·姆拉特》外,还有波德莱尔的《恶之华掇英》和《洛尔迦诗选》。

       部分书已蛀坏,布满黄色水渍。南方的潮湿与地窖的阴暗,正同谋于红卫兵未竟事业。凡有缺损的地方,均用薄绵纸粘好,蝇头小楷一笔一划地补齐。我小心翼翼翻动这些脆弱的纸页,生怕大一点的风把它们分崩离析成蝶翅。

       久而久之,是朋友死皮赖脸加情真词切,想自己也曾为书丢魂失魄,遂网开一面。再三叮嘱:不许转借,不许外泄,不许损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继而更加变本加厉,居然把朋友书出借,虽然不是有求必应,起码也算和颜悦色。

       试探着邀他周末和我们共去郊外野餐。不料他竟一口答应。

       我们在万石岩水库的巨石上看书,那天我们知道了他在一家早年垄断本城而今闻名于东南亚的《星岛日报》主编副刊。解放后一直失业,也曾拉过板车当短期的搬运工人,因体力不支,最终放弃了思想改造。凭海外老父定期接济,老父去世后是舅舅接替,每月定时侨汇100元,日常生活由姐姐照料,幸亏外甥个个恭顺体贴,如此等等。

       秋天的阳光干燥铿锵,疏疏落落从相思树枝叶筛下,即兴挪动。他紧蹙一起的五官,时而沧桑萧瑟,时而冷酷阴郁;时而弓腰舔爪,如一只伺机而动的黑豹。

       我们不知疲倦地唱歌,从《苏武牧羊》到《红河谷》,又随心所欲跳到《共产主义接班人》。凡是我们会的他几乎全会,他所提到的很多歌曲我们面面相觑,那个时代,像《教我如何不想他》这种歌曲,简直有干民族存亡之大计。他绝对不让自己的声音落单,藏首匿尾,只在我们中间搅和。那天大家一无例外地在脸上晒出了日斑,嗓子全嘶哑了。有位叫阿西的朋友三分醉意地感慨:“独身生活多惬意,就像申老师!”

       “下山。”申老师面无表情。下山之后,朋友们在岔路分手,一个一个消失在单调的家门后,我和申老师同船坐渡轮。

       月色过分严肃,那么精雕细琢的夜景,让人连心事也凹凸出来了。

       他吸了一口气,忽然对我急促地说:“别信他的话,没有人自愿过独身生活。那是个多么无助多么孤寂的地狱呵!”

       我眨眨眼睛,许久才回过神来,原来他一直记着阿西那句无心的感慨。又过了那么多年,我才真正体会到他的伤痛,可是他已像蚌壳一样,紧紧合上了那道血缝。

       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和一只纤手有关吗?永远了他的自我放逐。

       每逢星期六,他都要过海到一位老朋友家吃晚饭,喝几杯,这是他惟一的社会活动。偶尔在晚归的渡轮上遇见他,我会邀他到我临街的房间里喝杯咖啡。有时碰到父亲,父亲感激他在学问造诣上对女儿的济贫,搬出海外寄来的丹麦饼干、瑞士糖待客。不知是嫌俗礼太多,他又是不善虚应故事的人;还是老单身汉的警觉与崖岸自高,令他敛步。再邀请他,总是双手直摆,落荒而逃似的。

       再有来家,也是白天,决不闲坐。给我一本手抄书目,逐栏以作者、国籍、译者、出版部门、出版年月分门别类。正色告我,这是一个大学中文本科生必修课目。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毕业生嘻嘻一笑,提起红笔一一勾去:“这些我都已读完。”居然忘记其中有些书正是来自他冒险抢救出来的秘藏。书目上惟有一本书《九十九朵番瓜花》,至今没能读到。

       唉,我还是没有修完大学中文课程。

       想到一向懒散的他,如何置热茶冷于壶,任烟卷灭于指间,为了赶在朋友限定的时间里,留给我一份反复咀嚼的精神食粮,我就心如刀割。

       我工作的那家小厂就在他住的附近。每逢停电断水、检修或原料接不上那些短时间的空闲,我就从车间边门一溜烟顺小路去他家。他屋里总有两三个记不清面孔叫不出名字的年轻人,与书无缘,他们抽很凶的永定土烟叶,啜酱油似的酽茶,操最简单的字眼,这是个男性世界,我冒冒失失闯入,一定使他们尴尬,我自己浑然不觉,笔直走向那张惟一的已让出来的破红木太师椅,坐下就看书。他们并排挪到湘妃榻,继续抽烟。

       我的小城本就封建闭塞,在那个特定的时代尤为滴水不漏。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出入老单身汉家中,无异惊世骇俗之举。凭直觉我想他对我的我行我素持一种欣赏姑息的旁观态度,因此更加肆无忌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是什么时候他的书库突然对我全面封锁,是我调到省城当那个劳什子专业作家之后么?还是我那些青年朋友,日久生怠,纪律松懈,没有及时还书,且有转借的蛛丝马迹。更糟的是有几个朋友已背弃文学小打小闹先小富起来,然后大红大发直追大款。难道这些都该由我负责吗?

       忽然每个人都忙起来,除了他。

       大年初一,我邀不到合适的朋友同往,独自去拜年。小楼更加破败,楼上已不能住人,但这片地产已像金矿一样露了头。闲坐的面孔换了新人,还是叫不出名字。书橱得以名正言顺,多是新书。我只敢远远瞄一眼,不敢逡巡,以免彼此为难。他依然卷烟丝,泡茶燎伤我的口腔粘膜,话极少,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无缘由的疏远命定地落在我们中间,稀薄然而沉重。我和他不无悲哀地盯着这层撩不开的帷幕,很默契地退后。

       他曾经说过:做朋友也是讲缘分的,有季节性的,谁也勉强不来。

       1994年,在热带风暴来临之前的夏夜里,有人沿着小巷来我家,一路气急败坏地哑声大呼:“申老师在郊镇住院,请你明天去看他。”

       深知非到迫不得已,他决不会请人叫我去。次日我偕丈夫在烈日的炙烤下,找到他栖身的那家小医院。

       他充满歉意地解释说,取消我的借书资格是因为出版已经开禁,应当刺激我们为自己买书。仿佛不说明这点,他不能心安。我再三解释我从未介意过还深为感激,因为他的断粮措施,我发奋购了数千册书等等。

       将近20年过去,他的头发当已斑白,脸上必有皱纹累累。然而无论我多么努力,我仍不能忆起那天他的面容他的声音,在告别的对视中,我和他说了什么话。或许,根本就没说过话?

       却记得怔忡之间,由于丈夫的提醒,我取出我刚出版的一本诗集和一本散文集,轻轻放在他的枕边。

       我们走后刚过午,他大咯血,无语而去了。

       风暴接踵而至。送他上山那天大雨倾盆。

(1)、给下列词语中加下划线的字注音

锵(

③造

④默

(2)、请从语言表达角度对下列语句作简要赏析,语言力求生动流畅。

①南方的潮湿与地窖的阴暗,正同谋于红卫兵未竟事业。

②他紧蹙一起的五官,时而沧桑萧瑟,时而冷酷阴郁;时而弓腰舔爪,如一只伺机而动的黑豹。文中说“被饥荒逼急的我,说服一位熟人引见。”这里的“饥荒”有怎样的含义?你从文中的哪些描写能够感受到这种“饥荒”的强烈程度?

(3)、有位叫阿西的朋友申这样评价曾老师的生活:惬意,阿西所认为的“惬意”指什么呢?作者写这位朋友对申老师的评价,有何用意呢?

(4)、文中结尾写到:风暴接踵而至。送他上山那天大雨倾盆。作者写申先生“走”时的天气有什么作用?

(5)、作者在文中主要讲述了自己和申老师交往的几件事情?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

(6)、本文题目为《书祭》,明为祭书实为怀人,结合文章内容谈一谈,若干年后,作者对申先生仍然充满深切怀念的原因是什么?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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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欠声声
      当你较长时间工作,疲惫不堪;或者挑灯夜读,睡意袭来,你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以下动作: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张得很大,身体往后仰,深深吸一口气,并发出持续哈气的声音……不用猜,这是谁都有过的体验——打哈欠。打哈欠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行为,非主观意志所能控制得了。美国马兰里大学生理学家普罗文和贝宁格研究打哈欠时发现,哈欠源于大脑中的“哈欠中枢”。当一个人受到劳累、觉醒和睡意等因素的刺激时,激发相关分子大量分泌,进而引起“哈欠中枢”兴奋,随即向人体肌肉发出“指令”,有关的肌肉严格遵照“指令”运动,于是,一个哈欠诞生了。
      正因为打哈欠需要面部的肌肉运动来完成,如果你感觉某种场合或时刻不宜打哈欠,可以通过有意识地咬紧牙关来抑制。不过,打呵欠的过程运行得不顺畅,会让你觉得很不舒服。一个哈欠的持续时间虽然很短暂,大约6秒钟左右,但其生理作用却是显著的。在这期间人闭目塞听,全身神经、肌肉完全松弛,你便能在生理与心理上得到一次很好的休息,其效果胜过镇静剂。
      另外,科学家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温和的人更容易打哈欠。探究人员对一批志愿者分别进行了测试,方法是给受试者播放各种频频打哈欠的人的录像以及催眠的乐曲,观察哪些受试者容易打哈欠,哪些人无动于衷,再对他们进行心理测试。结果显示,不打哈欠的人往往心肠硬、近乎冷酷,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相反,那些容易打哈欠的人大多善良、敏感、容易动情,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一群人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人打哈欠,周围的人也会跟着打起哈欠来。这种现象暗示:难道打哈欠有传染性?确实如此,打哈欠的确能传染。一些科学家通过磁共振成像的手段,对大脑影响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发现打哈欠时的脑部活动区与表示同情心的脑活动区域一致。换句话说,打哈欠的“传染”现象,可能代表了一种无意识的“心智模仿”。瑞士一位科学家设计制作了一种特殊的半身人头塑像,特殊之处在于这个人一直在甜甜地打着哈欠,给你一幅困乏欲睡的摸样。失眠者只要看着这个头像,不一会儿就会打起哈欠,然后进入梦乡。这种头像因能传染哈欠,发挥催眠作用,故称之为“安眠像”。
      打哈欠看上去虽不雅,却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反应。每打一次哈欠,必有深沉悠长的吸气,有利于更多的氧气进入肺部到达血液。另外,打哈欠时,可驱动携氧的血液流向大脑,提升用脑效率,对脑力劳动者尤为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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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凌晨的珍贵温度
①我们买的返程火车票是凌晨两点的,虽然今年冬天是暖冬,但在这一刻,这个四周没有遮拦的小站,还是冷嗖嗖的,有些刺骨。
②列车开进站的时候,刚才还稀稀拉拉站立的旅客,突然像沙丁鱼一样,呼啦一下围拢在火车每一扇敞开的门前,仿佛这里要抛出救命的肉饵。背包的、抱小孩的,谁也顾不上谁,挤作一团。我和妻儿也在其中。
③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异样的动静。两三个什么也没有带的小伙子,拼命挤在大家的身后,却不见往前移动,神情鬼鬼祟祟。凭直觉,这是几个贼。我一把拉住妻子,说,别着急,咱们最后上。妻心领神会,和我一起退到人群的最后边——在贼面前,我们只好明哲保身。
④大家都挤得有些夸张。本来三五分钟,就可以顺利上去,但这一挤,半天也上不去一个人,再加上光线昏暗,贼更是如鱼得水。其中一个贼,忙乎得厉害。一会儿贴在人群的这边,一会儿又贴在人群的那边。看来,这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⑤更为叫绝的是,这个家伙,还煞有介事。贴在这边的时候,喊一句“三舅,扛好包”,贴在那边的时候,还要喊一句“二妮,抱好孩子”,装扮成一个地道的出门人,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这贼,该是个老手。
⑥最后,他贴在一个妇女身后不动了。旁边的另一个贼,也蠢蠢欲动,几次想在这个妇女身上猎取点什么。无奈,这个贼紧贴在妇女身后,另一个贼急得够呛,却无从下手。
⑦我在后边,看得惊心动魄。
⑧更可怕的是,最后,这个贼竟然和我们一起上了火车。真是令人费解。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在这时候四散逃去,怎么会上了火车呢?是不是没有得手,还是另有所图?他的这一举动,令人惴惴不安。借着火车车厢内的灯光看过去,这个贼,三十多岁,看起来也算慈眉善目。从穿着上看,并不光鲜。刚刚站定,他便急切地拍了拍刚才在车下的那个妇女,问:大姐,没丢什么吧。妇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满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没丢。随后,便冷漠地走向车厢深处。他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没丢什么最好了。
⑨车厢内,已经没了座位。上来的人,几乎又原封不动地挤在车门口。而这个贼,就在我身边。车开动的时候,他突然朝我笑了一下,真诚,又有几分释然。他说:“你把我当贼了吧。”他怎么知道我把他当贼了呢?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脸上辣辣的,有几分不自在。他又笑了笑,说:“出门在外,不提防可不行,刚才,大家多危险,啧啧,那两个贼!”我将信将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他接着说:“大家都像你就好了,你警惕性就够高的,躲得远远的,呵呵。”“啊?!你真的不是贼?”我半信半疑。他说:“反正,你在后边,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你是在干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⑩“看来,你真把我当贼了。”他笑着斜了我一眼,笑容很纯净,“我啊,挤在人们的后边,是故意来扰乱贼的,不想让他们得手呗。”“那‘三舅二妮’是怎么回事?”我抛出了最后的疑问。他狡黠地笑了笑,说:“很简单,我要不这样,贼们会以为我是在故意坏他们的事情,那样的话,他们非把我揍死。”
⑪哦,原来这样!上一刻,那个在冷风中可恨的“贼”,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亲可敬的男人。我想,那个匆匆走向车厢深处的妇女,一定没有感受到这个男人给过她的保护和帮助吧,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感受到。但是,男人心底的善良和温暖,不会因此而消失,它已经成为那个寒冷的凌晨,最珍贵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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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的男孩儿

       ①香港屯门有一条轻铁,沿途一边是街道,一边是山坡绿地。站台是敞开的,有车费刷卡机供乘客自己刷卡。站在月台上看闲花野草,看楼宇路人,一会儿有电车驶来,路轨的震荡声在高远的天空下传得很远,感觉很悠闲。

       ②与朋友搭轻铁去天水围,在月台上,我遇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那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儿,穿一条肥大的短裤,颈上挂着八达通卡,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乐器盒,肩上的布袋里想必就是乐谱了,应是星期六去上琴课或下琴课回家。

       ③看他神情严肃、身负要务的样子很有趣,我们便指指他的盒子问:“双簧管?”又问:“单簧管?”他先是绷着,后来绷不住了,鼓鼓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我们第三遍问:“小提琴?”他用劲点了一下头,猜对了。他不说话,只是笑。于是我们就唱起一段小提琴基础课程《开塞》练习曲,与他套近乎。他还是笑笑,不说话。但与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些默契。

       ④车快到了,我看向站牌。情形比预想的复杂,同一站台上有多条不同路线,而我们要去的天水围似乎不在任何一条路线上。于是招呼新认识的小朋友请他指点。他默想了片刻,胖胖的手指头在路线图上指定一个点,说明我们应乘的那路车;手指头沿着路线图上的线爬行一段后停下了,表示我们抵达的地方;停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头又跳到另一条路线上,意思是要换车;然后手指头迅速爬行直至天水围,停下,说明到了目的地。

       ⑤指点完毕,他便走开,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车来了才知道他与我们是同一路车。拥塞的人群将我们的视线阻断了,几次我见他转着头寻找我们,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但看见我们后又立即回过头去看前边人的背脊。

       ⑥到了他指定的换车站,原来是个枢纽大站,下车后,他遥遥对着我们指出一个方向,我们顺着他的指点走了几步,不料已到对面站台的他转身奔来。他努力交替着滚圆的小腿,将小提琴盒提高到膝盖以上避免磕碰,十分吃力,肩上的布袋也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身子。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再次强调地指点,让我们明白走错了。最后他引领着我们走到正确的站台,然后还是站在一段距离以外。

       ⑦车站月台熙来攘往,他与我们就像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或相知,聚散无常的样子。等到驶往天水围的轻铁靠站,小男孩看我们上了车,才放心离去。

       ⑧从他手提的小提琴看,小男孩儿不会超过十岁的年龄。从头至尾,他基本没有说话,可能是怕我们听不懂他的粤语吧,也可能是怕我们笑话他的普通话。那极少极关键的几个字,他都是用英语说的。唯有那《开塞》小提琴练习曲的旋律为我们作了沟通,让我们在这人世间萍水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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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的智慧

    从热带雨林到寒带针叶林,从潮湿的海滩到干燥的高山草句,到处都能发现兰花的踪影。

    兰花的种子十分细小,很多比人的头发丝还细。种子的外种皮内部还具有许多充满空气的腔室,进一步减轻了重量。凭借轻巧的身子,种子一出果荚就可以随风飘荡到离母株很远的地方。种子的外围包裹了一层致密的细胞,可以防止水分快速渗透。这样,种子还可以借助水流、动物皮毛等“走”到更远的地方。

    兰花为了生存,使出浑身解数,真可谓“诡计多端”。

    兰花种子虽然练就了上乘轻功,却没有获得足够的内功。它们太细小,以至于没有空间来容纳胚乳或子叶这类储藏营养的结构。于是它们跟真茵拉上了关系,在种子萌发时依靠消化真菌的菌丝为自身生长提供营养。兰花大多生长在岩壁、树干以及贫瘠的土壤上,这样便可以减少与其他植物竞争,为自身发展争得更大的空间。

    绝大多数兰花是典型的虫媒花,它们的花粉被打包成块状,不给传粉者取食的机会。花粉块同粘盘、花粉块柄一起组成了兰科植物的雄性生殖结构,这种结构会整个地粘在传粉者身上,通过它们传递到下一朵的柱头,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因被取食而产生的浪费。

    兰花家族里有三分之一的成员更是不折不扣的“铁公鸡”.有的兰花将自己装扮得像有花蜜的花朵一样,如果蜜蜂不辨真假,钻进花中找蜜吃,就只能乖乖地为兰花无偿传粉了;有的兰花还会发出长距离传播的香甜气味,如此色香俱全,蜜蜂和蝴蝶自然会主动上门来充当“信使”;有的兰花将自己伪装成雌性昆虫,当雄性昆虫试图与这些“雌虫”交配时,传粉工作就开始了。高超的“骗术”,使兰花在享受传粉服务的同时却不给传粉者任何好处。

    还有些兰花,没有昆虫传粉照样可以开花结果繁殖后代。如大根槽舌兰,它的花粉块柄会向内弯曲360°,并最终将顶端的花粉精确地送入柱头腔中完成受精。缘毛鸟足兰子房中的胚珠可以直接发育成种子。这些兰花可以在缺少传粉者的条件下顺利繁殖,并且还可以把那些吸引昆虫的“费用”节省下来,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种子生产中去,可谓一举两得。

    还可以列举更多的例子来证明兰花的智慧。与此同时,人们是否也应从兰花能够在大千世界悠然自得的长久生存中得到些许启迪呢?

阅读下面段文,完成下列小题。我在你身边想你
孙道荣
    ①夜已经深了,妈妈坐在床沿上,叠衣服。忽然,女儿穿着睡衣,呼呼地跑了进来,一下子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摸摸女儿的头:“乖,是不是做噩梦了?”女儿摇摇头。妈妈捧起女儿的小脸:“那是怎么啦?”女儿娇嗔地说:“没事,我就是想你了。”妈妈笑了:“傻丫头,妈妈不是在家吗,就在你身边啊,想什么想?”女儿把头深深地埋进妈妈的怀里:“我知道你在家里,但我就是想你了嘛。”妈妈紧紧地抱住女儿。
    ②这是我的一位同事,在微信朋友圈里晒的故事。同事说,自从女儿出生以来,她就很少和女儿分开。可是,已经六岁多的女儿,还是会经常突然跑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对她说,想她了。
    ③有人点赞说:“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你了。”这个想念,是世界上最真诚、最朴素、最感人的想念。
    ④其实,不单是孩子,有时候,我们也会突然特别想念就在我们身边的某个人。那种想念,与距离无关。
    ⑤父亲在世的时候,只从安徽老家来过杭州一次。那时候,他已经重病缠身,只是还没有检查出来。我和爱人租的房子,只有两个房间,父亲来了后,孩子就和我们暂时睡在一起,另一个房间让父亲住。
    ⑥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父亲牵着我的手,第一次送我去邻村的学校上学;我放鸭子,丢了5只鸭,父亲在水稻田里四处寻找;春节,父亲骑着自行车带我去亲戚家拜年,坐在后座上的我,一只脚不小心卷进了后车轮,父亲赶紧停下来,手忙脚乱地将我的脚从车轮里拔出来,心疼地搓啊,搓啊……自从上大学后,我和父亲的相聚越来越少了,后来又从安徽来到杭州工作,就更很少回家了。他把这个唯一的儿子抚养大,培养成人,却难得见上一面。
    ⑦我突然无比地想念他,而他,此刻就睡在隔壁,就在我身边。我终于忍不住,披衣起床,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熟睡,不想打扰到他,只想悄悄看一眼他。我知道,如果不看他一眼,这一夜,我将无法入眠。
    ⑧没想到,父亲披着上衣,斜靠在床头,他也没睡着。见我进来,他轻声地问:“还没睡啊?”我点点头,却无法说出口,我只是想他了,我进来只是为了看他一眼。我说:“我找个东西。”我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在书架上翻了几下,随便找了一本书。“找到了?”父亲问。我点点头。父亲想说什么的样子,又咽了回去:“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去睡吧。”我说:“没关系,反正您也还没睡,我陪您坐坐。”
    ⑨我坐在了父亲的床头。我们像以前一样,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遗传了父亲木讷的性格,我们爷俩在一起的时候,能说的话并不多。父亲倚靠在床头,我坐在他的身边。我们就那么坐着。五分钟,八分钟,也许更长的时间。我只是偶尔看他一眼,有时,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这是父亲唯一一次来杭州,住在儿子在杭州的家。
    ⑩在父亲去世多年之后,我仍然时时自责,为什么那晚我不告诉他,我并不是要找东西,我只是想他了,就是想看他一眼。我没有说,徒留遗憾。
    ⑪我从来没有对父亲说过想他了,一次也没有,无论是当面,还是电话里,我都无法开口说想他,就像他也从没有说过他想我了。而我是真的经常想他,特别是那一晚,他就在我身边,这种想念无法遏止。现在,我只剩下思念,除了照片,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他能听见,我一定要对着他的照片,告诉他:“爸,我想您了!”
(选自《做人与处世》2017年第4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喇叭花的命

早上,侯婶院子里的喇叭花开得正艳,侯婶咧着嘴笑,让我帮她给她的花拍几张照片。侯婶勤快得很,总是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忙完家里忙地里,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有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别人劝她歇歇,她说闲不着,习惯了。

侯婶很节俭,光知道忙活计,舍不得为自己多花一毛钱。门口来了个游乡卖鞋的,看她脚上的鞋子破了,就劝她买一双,侯婶下意识摸了一下装钱的口袋,里边是刚卖废品的几十块钱,侯婶笑着拍了拍,没舍得掏出来。她说,地里干活,天天跟泥土打交道,穿新鞋怪浪费的。侯婶对家人从不小气,她只克扣自己。

人们便有些看不惯她,背后嘀咕说她就是个喇叭花儿的命,挣的钱不花,都省给她男人了。

过两天她告诉我,因为到沟渠边捡几个饮料瓶,把口袋里的几十块钱丢了,心疼死了。是啊,几个饮料瓶最多卖几毛钱,辛苦半天,捡几个芝麻,丢个大西瓜,的确可惜。类似这样芝麻蒜皮的事多了,不光如此,她还很喜欢占别人家小便宜。门口的几个垃圾桶天天翻几遍,翻不出点儿啥来誓不罢休的样子,人们轻看她,明里暗里都喊她喇叭花。

在我们这里,喇叭花含着轻贱的意思。喇叭花属于一种杂草,总是长在垃圾堆旁、沟渠边不干净的地方,有时顺着沟渠爬到庄稼地里,因为生命力旺盛,怎么也铲除不了。

侯婶说,种田人不能惜力,人的身体就像个聚宝盆,力气用完了,歇歇就又来了。

的确如此,每次看侯婶累得不行了,躺在床上,用手拍打拍打腰身,缓一阵子,干活的劲头儿就又回来了。

就这样一个人,有一天竟然做了一件事,把我们都给惊到了。也让我们对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那天微信群里大家都在转发一则消息,侯婶村里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得了肾病,要透析以后还要换肾,父亲早已病重去世,哥哥也三十了没娶媳妇呢,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到处看病家里的钱也花光了,无奈病人自己在网上发起了众筹,村里的乡亲们你二十他一百地奉献爱心。侯婶听说了这事,知会我们几个熟人邻里提上礼品去看病人,侯婶悄悄告诉我,她揣了六百块钱,要给那可怜的娃看病,我说你哪来的钱,侯婶说,是她这一年卖废品的钱攒起来的,每次卖了废品舍不得花,都藏在褥子里。

我听了侯婶的话,有些惭愧,我们两口子在众筹上一人给支持了两百块,而且我们挣钱比侯婶容易得多,侯婶的六百块钱得捡多少瓶子,拾多少纸板子?这些钱是她几毛几块攒起来的,我以后不会再笑她和收废品的讨价还价了,只会佩服她精明能干。

看着这一墙生机蓬勃的喇叭花,定是去年花开后,在风吹日晒中从裂开的果中弹出的种子,落到泥土里,无需人关照,自顾自在春天破土发芽重现生机,喇叭花蔓的头须总是向上翘着,随时触碰到什么,都会执著地向上攀登缠绕。你看它爬到了墙上、树干上,还有一楼的楼梯扶手上,它们细长的身子弯弯曲曲,努力地向上伸长。它不钻牛角尖,只管向上攀爬,藤蔓细瘦却坚韧,不惧风雨,朵朵花儿在夏日的早上绽放着,不在意观赏者的评说

喇叭花就是这样,不讲条件,不择富贵与贫瘠,无论多恶劣的环境,它都能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憨憨然开出花来。

(作者:王瑞琴,选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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