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襄阳市第五中学2017年高三下学期语文第三次适应性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不“炒冷饭”的修行者

宋静思

    初识赵园先生,是在几年前老师的一次家宴上。她看起来气质端庄、气色甚好,斯文的言语里不仅有丰厚的学识涵养,还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让人瞬间联想到古代士大夫的清雅。

    几年过去,除了增添些许白发,时光似乎忘了这位古稀老人,她的行动依然干净利落,完全看不到曾被疾病纠缠的影子。在人数较多的私人场合,她似乎有些惧怕喧嚣,一旦进入学术探讨,眼镜后就射出深邃的光,整个人也不再岑寂。

    赵园先生是河南尉氏人,1945年生于兰州,196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上世纪70年代末在北京大学师从王瑶先生攻读文学硕士,后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出版了《艰难的选择》《论小说十家》等多部对学界影响深远的研究著作。以至于在现代文学研究界,如果学界同仁遇到一位颇具潜质的女弟子,往往会赞叹:“说不定又是一个赵园。”

    这样的学术成就和赞誉,在她自身看来充满了偶然。从北大毕业后,时代的扰攘使她未能继续深造。她回到河南农村插队,去了一所偏远的中学,一晃便是十年之久。在那段时光,除了鲁迅的著作,她很难搜寻到与后来的学术研究有关的阅读记忆。当重返北大,她已过而立之年,甚至连《子夜》《骆驼祥子》这样的作品都没有读过。最终,她实现了这次命运的转折,与年龄更大、已近不惑的钱理群、吴福辉等同期入学。有了一把年纪的人再重返学校,就像是面对青灯古佛的修行者,一面是凄凄然的辛苦,一面是千淘万漉的执着。

    80年代,赵园进入郁达夫、老舍等人的作品,写出了《艰难的选择》和《论小说十家》等著作。她把自己的生命体验倾注在文章里,从而把五四一代知识分子的遭际写得丝丝入扣。这时的赵园,冷峻、敏锐、细腻,她对人物和作品的解读有一种理性的直觉,很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激情消退之后,她逐渐变得宁静平和,其文笔也更加沉郁。在《北京:城与人》和《地之子》里,她聚焦于对“城市”与“乡土”的观照,有读者便体味出了她“对前尘往事的回忆”。事实上,赵园先生对市民、农民及知青群体的研究,自始至终贯穿着对人的观照。

    “‘炒冷饭’是我所不愿的。”赵园先生这句话是她学术转向最好的注脚。研究方向确定,她会尽其所能深掘,“即便没人喝彩,也不影响我的兴致”,但一旦完成,便有可能陷入“走投无路”的失落。90年代后期以后,她就曾对自己已有的学术研究产生“厌倦”。在好友的鼓励下,她转向了明清之际的研究,陆续写出了《明清之际士大夫》《家人父子》等著作。而近期,她又将目光聚焦于当代政治文化。“对于我来说,重要的问题是,找到什么样的研究对象来激发我的热情。那对象应当有挑战性,而且有助于我的知识积累。”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术于她已然是一种生活方式,“经由学术读解世界,同时经由学术而自我完善”。

    纵观她的学术之路,尽管有多次转向,但对人伦的关切和对历史的观照,却是她研究中一以贯之的脉络。她的作品解读和人物研究,不只是文字里流淌出较为强烈的个体价值和个人体验,更是将重新发现人的个性作为价值追求。她转向明清之际的研究后,也不像传统史家那般,单纯借助史料还原历史现场或者进行理论建构,而是主要从士大夫们的文字和记述入手,去探寻他们精神生活的幽微,他们内在的日常性、差异性和多样性。

    尽管赵园先生讲“学术不是生活的一切”,但读书与写作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我的学术性写作即告结束,但写作仍然会继续。”她说。

(2016年8月18日《人民日报》,有删节)

相关链接:赵园(1945—),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著有《艰难的选择》《论小说十家》以及散文集《独语》等。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文章开头两段,着重从气质和气色两方面写赵园先生的外表形象,突出其丰厚的学识涵养和英武之气,显示她对学术探讨的钟爱。 B、赵园先生颇具文学研究的潜质,酷爱学术研究,出版了多部如《艰难的选择》《论小说十家》等一样的对学界影响深远的研究著作。 C、赵园先生所取得的学术成就和赞誉,完全充满了偶然。因为她北大毕业后未能继续深造,以后到农村插队,连《子夜》等作品都没读过。 D、赵园先生的生活方式之一是学术研究,读书和写作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通过研究学术完成对世界的解读和对自我的完善。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两项是

A、赵园先生是个很有气质的从事文学研究的专家。她有丰厚的学识涵养,斯文的言语里还中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B、赵园先生对市民、农民及知青群体的研究十分执着。尽管大学毕业后未能继续深造,但她在重返学校后仍能不顾冷凄辛苦从事研究。 C、赵园先生的作品把知识分子的遭际写得丝丝入扣,十分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这是因为她对人物和作品的解读有一种理性的直觉。 D、赵园先生在学术研究中有一种可贵的创新精神。她说自己不愿意“炒冷饭”,指的就是她在学术研究上有多次转向。 E、对人伦的关切和对历史的观照,始终贯穿在赵园先生的研究中。其作品有较强的个体价值和个人体验,追求重新发现人的个性。
(3)、本文以“不‘炒冷饭’的修行者”为题,有什么深刻用意?请结合文本内容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影子领袖

    “我们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领袖!”这是马化腾在接受《中国企业家》独家专访时说的第一句话。身着黑色夹克的马化腾看起来稍有倦色,但他依然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态度谦逊而冷静。

    这或许与腾讯创始人马化腾的个性有关。与其他叱咤风云的互联网大佬们相比,36岁的马化腾并非偏执狂热的技术天才,也不是激情燃烧的商业梦想家,更算不上作秀拉风的公众明星,他从来就是他自己,一个商业嗅觉灵敏的程序员,一个实用至上的跟随者,一个时刻警醒的战略保守派,一个专注细节的完美主义信徒。

    务实、低调、克制、耐心这些词语是多年来媒体和业界同行一致贴在他身上的标签。但即便这些也很难说就是他内心的全部。当马化腾,这位身家超过8亿美元的中国最热门互联网公司的掌门人用 QQ给他熟稔的朋友和同事们发消息时,对方的电脑屏幕上便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位长发的年轻人,身着喇叭牛仔裤,戴一副墨镜。

    当国内外的互联网大佬、新军都在提防腾讯、研究腾讯、想尽办法来打败腾讯之时,当他的公司不再仅仅是一家提供“KillTime”的聊天产品或服务的公司,而是举手投足都对虚拟经济甚至社会稳定产生影响的公众性企业的时候,马化腾再也不可能藏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2006年,腾讯把自己的企业文化升级到第二个版本,把公司的愿景重新定义成“做一个最受尊敬的互联网企业。”

    “用更职业化的方式去引导,这种成就感自然会带来员工的快乐,所以我们的价值观是正直、尽责、合作、创新。”公司CEO助理,人力资源总监奚丹解释说。

    马化腾并不否认这套管理架构体系有很多借鉴自同在一个高新开发区的邻居华为、中兴。在腾讯的外部猎头计划中,这两家公司的人员正是其重点目标。而低调、务实的作风几乎是他们的共同特点。

     2006年7月一个名为创新中心的机构诞生,这是腾讯公司有史以来第一次由一个专门的部门去负责创新业务。创新中心由腾讯深圳研发中心分离出来,是专门负责公司创新业务的公司级机构,其最高管理团队被称为管理委员会,由包括CTO、创新中心主任在内的5人组成。项目在进入创新中心后会由一个创意演变成一个可行的产品,直到成熟可供商用后,这个项目就会整体转移到其他一线的业务平台,因此,创新中心在腾讯内部也被称为“创新孵化器”。

    目前,创新中心已有80多名技术人员,不过随着一些业务的孵化成熟,这些人员也会随着项目流动到其他部门,新的人员也会不断补充进来。“我们今年还会有新人进来,创新中心的规模会是150人。”公司联席CTO熊明华透露。

    “仅仅谈业绩做了多少,规模做得多大,都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我们的使命是要通过互联网服务来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

     2006年,马化腾和公司的最高管理层闭门开会。花了半天到一天的时间专门讨论:腾讯要成为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我们要让所有腾讯的员工以什么作为我们的愿景去奋斗?当时提了很多东西,最后有一个词被大家共同认可,就是“受尊敬”。

    在马化腾的不自知中,一个敏感的问题已经横亘在他的面前:当他的公司不再仅仅是一家提供某些产品或服务的公司,而是举手投足对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社会性企业,他和他的公司该采取怎样的姿态?

    著名IT评论人方兴东曾认为马化腾因为缺乏狠劲而难以成为领袖,马化腾的回应是,“我赞同,我觉得做事情就行了嘛,不要去搞太多。”不过他补充一句,“狠和果断不能等同,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果断的。”

     “所以,我觉得还是保守一点好。”他神秘地说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钱穆:凤鸣高岗

邹金灿


    1931年,钱伟长投考清华大学,中文科目的试题是《梦游清华园》,他用这个题目做了一篇赋,得了满分,阅卷老师不能改动一个字。同时他也考了历史,试题的要求是:写出二十四史的名字、作者、卷数、解释人是谁。应考者中,只有他得了满分。

    钱伟长能有远超同侪的文史功力,归功于四叔钱穆对他的熏陶。

    1938年,云南蒙自,西南联大文学院在此落脚。日本并吞中国的野心,令战争席卷中华大地。敌我力量悬殊这一现实,使一群当时处于中国最顶层的知识人,感觉到中国可能有亡国之虞。他们在困窘与恐惧中思考中国该何去何从。

    钱穆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好友陈梦家的鼓励和一再要求下,钱穆答应撰写一本通史。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国史大纲》。

    钱穆的弟子严耕望曾说:“近六十年来,中国史坛甚为兴盛,名家大师辈出。论根底深厚,著作宏富,不只先生一人。但先生才气磅礴,识力深透,文笔劲悍,几无可伦比。”

    《国史大纲》出版后,钱穆在重庆等地进行了多场演讲,阐扬传统文化,激励军民抗战士气,声誉日高。严耕望感叹,“国家多难,书生报国,此为典范,更非一般史家所能并论。”

    1929年,顾颉刚回到家乡苏州,拜访了当时为苏州中学国文教师的钱穆,借去了钱穆正在撰写的《先秦诸子系年》手稿。回家读了之后,顾颉刚认为,钱穆已经不适合再在中学教书了,便推荐他到中山大学任教,可惜未能成行。

    1930年,钱穆到燕京大学任国文讲师,刚进学校,他就展现出了强烈的“中国意识”。有一次,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设宴招待新同事,钱穆以初来乍到的身份,向校长进言:“我一向听说,燕京大学是教会大学里中国文化程度最高的,现在看来是徒有其名,因为我一进校门就看到M楼、S楼,所谓的中国文化在哪里呢?建议改用中国名字。”

    满座为之默然。后来,燕京大学召开会议讨论,最后采纳了钱穆的建议,把M楼改为穆楼,S楼改为适楼,其他建筑以此类推。至于校园里那个景色秀丽的湖该用哪个名字,大家争论不休,最后钱穆定为“未名湖”﹣﹣1949年后,燕京大学被撤销,北京大学迁到燕大,自那以后,未名湖成为北大的代称。

    钱穆对自己的要求,是做一名“传统人物”,确切来说,是做一名中国传统人物。

    在北大,钱穆和胡适的课是最受学生欢迎的,其中一个吸引点就是两人的观点往往相反。胡适批判传统文化,钱穆则推扬传统文化的价值。

    钱穆毫不客气地表达对胡适的不认同。一次,商务印书馆约请胡适编写一本中学国文教材,胡适邀请钱穆合写。钱穆拒绝了,明确告诉胡适:“你我关于中国文学的意见迥异,如果各写一本书让读者比对着来读,那样会对读者有益,但合写一本则不行。”

    大致来说,抗战之前,钱穆还是与主流学派保持了和而不同的状态。日本人全面侵华的枪声响起,钱穆终于爆发,开始严厉批评新风气。对菲薄传统风气的深忧,遍见于钱穆抗战后所著的书中。在20世纪的学人中,我们很难看到第二个人,像他这样不厌其烦地劝人要多读中国书、要做一个中国人。这也成了他身上一大争议点所在。

    1986年6月,钱穆在素书楼结束了一生的教学生涯,媒体蜂拥而至,关注这位耆宿的告别杏坛之作。钱穆对在场的学生说:“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我的姓名都被人遗忘了。现在哪人再讲梁任公?……照这样子,将无历史可讲。……求新求变,那真是值得惊心动魄的。”

    争议声中,这位老人的温厚与深忧,往往被低估。

    抗战前,李埏入读北京师范大学,恰逢在北大任教的钱穆过来兼课。在上大学前,李埏已经读过《史记》《汉书》《资治通鉴》,背过不少秦汉文章。当时他认为自己还有些基础,不料听了钱穆几节课下来,不禁怅然若失,“我简直是一张白纸啊!过去的读书,那算是什么读书呢?过去知道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小堆杂乱无章的故事而已。”

    世人尝道钱穆读书之勤、著述之丰,然而他的天分同样不容忽略。龚鹏程认为,钱穆先生天资过人,”他注《公孙龙子》只花了7天,写《庄子纂笺》也只费了两个月,这都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钱先生给人的印象是苦学成名,他也从不炫耀,其实如此捷才,可谓并世无两。”

(选自2015年《南方人物周刊》,有删改)

【相关链接】如果只看钱穆晚年对新文化运动的批评,容易觉得这是一个守旧不前的人。事实上,在江南的成长阶段,钱穆就非常关注国内最新的学术动态与思想潮流,自言逐月阅读《新青年》。他的弟子余英时说:“钱先生对于新知识的态度,与中外一切现代史学家比,都毫不逊色。‘五四’时人所看重的一些精神,如怀疑、批判、分析之类,他无一不具备。”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百年锐思周有光:老藤椅,慢慢摇

王道

    2013年1月23日,我第一次走进位于北京后拐棒胡同的周有光先生的书房。周有光先生刚过108岁生日不久。书房不大,墙旧旧的,书橱也小。令我意外和惊喜的是周老的精神。原以为茶寿的老人,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说话不清楚了,但周老神智清晰,双目有神,安坐在略显逼仄的书屋里,接待着一拨又一拨的来访者。

    周老是语言学家,每次与他交谈,他的话题都离不开自己的专业。由于各地方言不同,推广普通话就成为必然。“1956年,成立推广普通话工作委员会,陈毅当主任,我是成员。别人笑话说,你们自己都不会说普通话,还推广。但话不能这么讲,因为先要有标准,才能学好普通话。”周老说。

    从2014年下半年到2015年上半年,周老遭遇几次病患,几次住院治疗,甚至出现过“病危”,但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用老依旧很精神,思路清晰,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说,很有条理。说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先生告诉我,我的身体不太好,但人都是要死的。说这时他一脸的平静,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谓看淡生死。

    保姆小田说:奶奶(张允和)在的时候,他们经常晚上一起吃点东西,喝杯牛奶,说说话;上午和下午都会喝一杯红茶或咖啡,还互相碰杯。这就是所谓的“举杯齐眉”吧。奶奶走后有半年爷爷心里很不痛快,半年后他开始恢复,但生活方式简单多了。

    2014年冬,周有光的好友、妻弟张寰和在苏州去世,这个消息瞒着周有光。稍后我去拜访周老时,周老向我问起,他学着保姆的叫法说:“五舅妈(周孝华)好吗?五舅舅(张寰和)好吗?”我只得回答说:“好,都好。”

    2015年夏,周有光的妻妹张充和在美国去世。张充和是周有光和张允和的“红娘”。当年在他们的婚礼上,张充和高兴地唱起昆曲《西厢记》。周老至今不知道张充和去世的消息。

    但是一个更意外的消息牵动了周老的心。当时尽管他还在医院,但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儿子晓平已经好多天没来陪他了。周晓平于2015年1月22日去世,享年82岁。此前几天,他还在父亲周有光的110周岁生日会上忙碌着。

    很多拜访过周有光先生的人都知道周晓平,他儒雅。温和,热情,负责,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国著名的气象学家、中科院大气物理所研究员。

    周有光与张允和育有一儿一女,即晓平、小禾。抗战时期,小禾随父母到重庆居住,突患疾病夭亡,成为周有光夫妇的人生之痛。不久,晓平又被流弹击中,幸亏美军医院及时为其手术,才得以生还。

    在周有光先生108岁生日时,晓平说:“这段时间记者写文章,说我爸抗战时中了流弹捡回一条命,其实是我中了流弹,搞错了。”说起往事,晓平一脸轻松,父母身上宽容的基因,传承到他身上。

    说起父亲对自己的教育,晓平说:“父亲从不硬性规定我读什么书,各种书都可以看,四大名著要看,而且要看懂,还要看各国的名著。”周有光不太喜欢收集字画,他说艺术虽然很重要,但过多地沉溺其中不值得。他认为读书一定要读真正能够获得知识的书。或许正是这样无意的引导,让晓平走上了科学之路。晓平说:“父亲晚年生活中我陪伴他的时间较多,不知不觉中我和他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父子关系。我妈说我们是‘多年父子表兄弟’。”

    在拜访周老的那天,我去见了沈从文的长子龙朱,龙朱是代表家属去接周老出院的。晓平去世的事龙朱当时很为难,但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周老。当着一众小辈的面,龙朱介绍了晓平的病情和住院情况,希望尽可能以一种老人能够接受的方式说明晓平的离世。没想到周老很平静,似乎他心里早已知道,但是在得知儿子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独处时,他还是黯然神伤。

    犹记得较早那次拜见周老前,我预先打印了关于合肥张家纪事一书的两个预选书名,请周老定夺。先生手持放大镜仔细地看,然后慢慢斟酌。周老为我题字“历史进退,匹夫有责”,“要从世界看中国,不可从中国看世界”,书名定下,他还为我的书题写书名《流动的斯文》。

    从“斯文”说到孔孟之道,晚年的周有光先生主张儒学的现代化。他认为,儒学的历史任务是维护帝王政权,建设稳定而繁荣的封建社会,在两千多年中做出了伟大的成绩。儒学不仅能为封建专制服务,也能为现代社会服务。儒学中有跨越时代的至理,“孔子、孟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有许多高明的说法,非常了不起。”他说。

    2013年9月又去拜访周有光先生,我特地带了一段视频,录的是张寰和先生对周有光先生的问候。当时周老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板电脑,还用手触模了下屏幕,接着像是报告新闻般介绍,上个周末这个东西卖了六十万台,不得了哩。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条新闻是新近发生的,周老随看随记随用,对新鲜事物时刻关注,真是“闻道”到家了。

    犹记得周有光先生对我名字的解读:“你的名字好啊,王道,中国儒家讲究王道,不搞霸道那一套!”

    2015年7月29日我去拜访周老,见他脸色渐渐红润,精神正在恢复,不禁欣然。保姆的一句提醒更让我惊喜——他的头上长出了一些黑发,有些白发正在消退。我跟先生开玩笑说这是“返老还童”,对先生说的关于“人的死亡与否”等话,我说他是“童言无忌”,先生哈哈大笑,像个可爱的孩子。

相关链接:因为写作关于合肥张家纪事的书,作者多次采访著名语言学家、文字学家、经济学家周有光先生,最近一次是2015年7月29日。2015年,周老已110岁高龄,依旧精神矍铄,口齿清晰。周老对自己住院治疗并不忌讳,他侃侃而谈,有种“视死如归”的平静和坦然,周老的豁达和开朗,促使作者动笔,还原这位可亲可爱、渊博睿智的人瑞学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刘文典:世上已无真狂徒

徐百柯

    2005年岁末,红学界颇不安宁,于是遥想当年,西南联大教授刘文典这样讲《红楼梦》:其时天已近晚,讲台上燃起烛光。不久,刘文典身着长衫,缓步走上讲台,坐定。一位女生站在桌边用热水瓶为他斟茶。先生从容饮尽一盏茶后,霍然站起,有板有眼地念出开场白“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满筐!仙桃只要一口就行了啊……我讲《红楼梦》嘛,凡是别人说过的,我都不讲;凡是我讲的,别人都没有说过!今天给你们讲四个字就够了。”于是他拿起笔,转身在旁边架着的小黑板上写下“蓼汀花溆”四个大字。这次讲座原定在一间小教室开讲,后因听者甚众,改为大教室,还是容不下,只好改在联大教室区的广场上,学生席地而坐,洗耳恭听刘教授高论。

    刘氏在西南联大开《文选》课,不拘常规,常常乘兴随意,别开生面。上课前,先由校役提一壶茶,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讲到得意处,就一边吸着旱烟,一边解说文章精义,下课铃响也不理会。有一次,他却只上了半小时的课,就忽然宣布说,今天提前下课,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继续上课。原来,那天是阴历正月十五,他要在月光下讲《月赋》一篇。有学生追忆:届时,在校园里月光下摆下一圈座位,他老人家坐在中间,当着一轮皓月大讲其《月赋》,“俨如《世说新语》中的魏晋人物”。

    刘文典讲课时,同样是守旧派人物的吴宓也会前去听讲,而且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刘教授闭目讲课,每讲到得意处,便抬头张目向后排望,然后问道“雨僧(是宓的字)兄以为如何?”每当这时,吴教授照例起立,恭恭敬敬地一面点头一面回答:“高见甚是,高见甚是。”两位名教授一问一答之状,惹得全场为之暗笑。

    一日,日机空袭,警报响起,联大的教授和学生四下散开躲避。刘文典跑到中途,忽然想起他“十二万分”佩服的陈寅恪身体羸弱且目力衰竭,于是便率几个学生折回来搀扶着陈往城外跑去。他强撑着不让学生扶他,大声叫嚷着:“保存国粹要紧!保存国粹要紧!”让学生们搀着陈先走。这时,只见他平素藐视的新文学作家沈从文也在人流中,便顾不得自己气喘如牛,转身呵斥道:“你跑什么跑?我刘某人是在替庄子跑,我要死了,就没人讲《庄子》了!你替谁跑?”

    刘文典多年潜心研究庄子,出版了十卷本《庄子补正》,陈寅恪为之作序,推崇备至。曾有人向刘氏问起古今治庄子者的得失,他大发感慨,口出狂言道:“在中国真正懂得《庄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庄周,还有一个就是刘某人。”狂则狂矣,当下不少见,但其背后那股子傲骨嶙峋的气度,却是今人学不来的。

    1928年,蒋介石掌握大权不久,想提高自己的声望,曾多次表示要到刘文典主持校务的安徽大学去视察,但刘拒绝其到校“训话”。后来,蒋虽如愿以偿,可是在他视察时,校园到处冷冷清清,并没有他所希望的那种隆重而热烈的欢迎场面。一切皆因为刘文典冷冷掷出的一句话:“大学不是衙门。”

    后来安徽发生学潮,蒋介石召见刘文典。之前刘氏曾有豪言“我刘叔雅(“叔雅”为刘文典的字)并非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而来,挥手而去。蒋介石一介武夫耳,其奈我何!”见面时,刘称蒋为“先生”而不称“主席”,蒋很是不满。进而两人冲突升级,刘文典指着蒋介石说:“你就是军阀!”蒋介石则以“治学不严”为由,将刘当场羁押,说要枪毙。后来多亏蔡元培等人说情,关了一个月才获释。

    后人赞曰:“好个刘文典,名士风流,还是狷介狂人?我不知道,我能知道的是,今天,这样的知识分子已无处寻觅,所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本文选自徐百柯《民国那些人》)

【相关链接】

    刘文典(1889﹣1958),安徽合肥人,字叔雅。现代杰出的文史大师,校勘学大师与研究庄子的专家。原籍安徽怀宁。历任北京大学教授、国立安徽大学校长、清华大学国文系主任。终生从事古籍校勘及古代文学研究和教学。著有《淮南鸿烈集解》、《庄子补正》、《三余札记》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王忠诚院士:当个好医生不容易

    1952年,王忠诚从朝鲜战场回到天津。碰巧国家卫生部在天津筹建神经外科培训班,他毫不犹豫地申请加入,成为新中国第一批神经外科医生。

    “人脑就像豆腐一样,很软,一捏就坏了。里面集中了人体20%的血液,神经纤维比头发丝还细,线路非常复杂。”王忠诚上大学时解剖课曾考满分,可学习脑神经外科还是明显感到有难度。“大脑是人的生命、思想、行动的中枢系统。神经系统一旦患病,通常表现都较严重,轻则瘫痪、痴呆,重则往往有生命危险。”

    那时,学习科研条件艰苦。王忠诚白天上班,晚上学习。由于西方对中国实行封锁政策,他和同事只能靠着少得可怜的翻译材料进行摸索。一年后,王忠诚首次为脑部肿瘤患者实施手术,获得成功,这极大地鼓舞了他的信心。当时,中国能初步掌握的脑部疾病诊断办法是气体造影,这种方法有2%~3%的危险性,且病人要承受头疼欲裂的巨大痛苦。此时,国外已有较先进的脑血管造影技术,危险性降至0.1%~0.3%,病人基本感受不到痛苦。

    为此,整整一个夏天,王忠诚和同伴泡在医院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反复在尸体上进行研究和试验,终于自主成功掌握脑血管造影技术。又经多年临床实践和不断完善,他于1965年出版了《脑血管造影术》。这本专著被视为标志中国神经外科划时代的进步,使中国神经外科诊断技术同世界先进水平缩短了30年。

然而,由于那时隔离防护措施较差,王忠诚长期几乎是完全暴露在放射线中,他的白血球数降至3000多,不及正常人的一半。为此,他特别怕感冒发烧,曾先后八次患肺炎,两次险些丧命。可他说:“豁出去了!外国人能做,我们也一定要想办法研究出来。”自此,数不清的病人受益。

    2001年9月16日,在悉尼召开的“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第12次国际大会”上,王忠诚被授予“最高荣誉奖章”。

    几十年如一日,始终面对脑部造影和手术台,会不会觉得乏味?王忠诚说:“人的情况太复杂,每个病例都不一样,都是全新的挑战。每天都在进步。”

    20世纪80年代,CT技术、显微手术等引进中国,王忠诚的神经外科医疗技术也日臻完善。他曾是世界唯一完成开颅手术逾万例的医生,这个数字曾被国外同行误以为多写了一个零,王忠诚也因此被誉为“万颅之魂”。

    王忠诚又向一直被国际医学界视为手术禁区的“脑干”进行探索。脑干是人的生命中枢,在这里“动刀子”,被称作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可能关系到生死存亡。经过十几年攻关,王忠诚终于循序渐进地突破了这个禁区。1995年11月,他在悉尼召开的国际神经外科大会上作了题为《脑干肿瘤250例》的学术报告,震惊了世界同行。到2010年,他做了600余例脑干肿瘤手术,数量之多,死亡率之低,始终保持世界第一。

    “所谓‘好医生’,不是不犯错,而是不断总结成功经验,吸取失败教训,尽可能少犯错。”尽管手术死亡率已经是全世界最低,但王忠诚仍然说,人的实际情况太复杂,每个案例都不尽相同,经常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即使非常小心有时也难免出错。说起从事一生的事业,王忠诚皱着眉头说:“当医生太不容易了,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他总是告诫学生,“下诊断永远别说百分之百。”

    “病人也对我们的成长做出很大贡献。”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

    每次手术后,王忠诚总是不放心,总想去看看,或者打电话询问病人的康复情况。他说:“我们不但要把人救活,还要让他能活蹦乱跳才行。”他还强调,对于医生而言,一重技术,二重品质,“没有好的医德,再好的医术也发挥不出来。”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他们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

潘采夫

    ①2010年11月24日,黄霑去世六周年。奇怪的是,想起他的时候,竟丝毫没有伤感的情绪,我只记住了他离去时做了一个鬼脸,还有一声长笑。

    ②当然这个记忆是骗人的,一个肺魔缠身的人自有太多苦痛。记得六年前做告别霑叔专题的时候,有的报纸用了“沧海一声哭”的题目,嵌入得巧,只是意境落了下乘,编辑不懂,霑叔什么时候哭过?

    ③戴上耳机听《沧海一声笑》,搜集了六七个人的版本,任贤齐班门弄斧,将一首神曲弄得俗不可耐,江智民中规中矩,罗文的声音华美,许冠杰唱出了神韵。听来听去,原来这首歌只专属黄霑一人。最让我热血流动的是黄霑、徐克、罗大佑三人合唱的版本,徐克算是配角,罗大佑声音粗粝,已有身在江湖的感觉,而黄霑声音自由不羁,不讲技法,如旷野风声,又如谁在滚滚江边纵声长啸,歌者动容,听着惊心,这种慷慨悲凉的味道,是别人无论如何学不来的。

    ④徐克和罗大佑已经是人中翘楚,但仍然配不上与黄霑合唱此曲,金庸在《笑傲江湖》描写的曲洋刘正风,不下于俞伯牙钟子期,我以为最好的组合,应是倪匡、黄霑和金庸。金庸入世儒生,黄霑游走红尘,倪匡笑瞰三界,而且精神层面都达到了最高水准,隐隐有儒道释齐聚绝顶的气势,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三人唱起“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那是我能想到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场面。

    ⑤每次想到黄霑,想到倪匡,想到金庸,都忍不住慨叹,这是怎样的人中龙凤啊!得有怎样的水土,多少的历史,才能让这样的人现于世间。游龙戏凤,惊鸿一瞥,他们走后,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人了。

    ⑥所以,我一直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他们为什么汇聚在了那时的香港?这样人的以后还会再有吗?

    ⑦黄霑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广东,1949年到了香港,他的香港经历我们比较熟悉了。金庸出生在民国时期的浙江海宁,是当地书香望族,自小就在战争中流亡,但学业不废,弱冠成为报人,去香港大公报供职,这才有了后面的办《明报》,写武侠的经历。

    ⑧最传奇的是倪匡,他同样出生在民国,在内地还当过军人、警察,五十年代到内蒙古垦荒,因冬天拆了一座小桥当木柴,被以反革命罪羁押数月。他决心逃走,从内蒙古、上海一路伪造公章逃到广州,然后偷渡到香港,从此一生再不北望神州,不迈进大陆一步。

    ⑨这是黄霑他们那一代的经典路线图,其实何止这三人,太多人走了这样的轨迹。梁羽生是这样,胡菊人是这样,余英时是这样,他们是到了香港;雷震、殷海光、李敖、许倬云也无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到了台湾;而唐德刚、巫宁坤等人去了美国。

    ⑩如果把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一一盘点出来,就是一幅文化“流民图”,他们都是严复、梁启超、陈寅恪的文化余脉,像鸟一样离开民国故土,从此成为海外游魂。唐德刚的《五十年代的尘埃》,巫宁坤的《一滴泪》,黄霑的“浪奔浪流,万里江水滔滔永不休”,金庸的“塞上牛羊空许约”“谁家子弟谁家院”,余英时的五四研究,许倬云的《万古江河》《风雨江山》,听听这些名字,这些句子,哪一个不是深藏着去国之痛,文化之殇?英风之下,多有斑斑泪痕,有如孤鸟之悲鸣。

    ⑪他们都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这就是那一个时代的中国文化地图。

    ⑫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黄霑能够“沧海一声笑”,林夕不能,方文山不能,余华不能。黄霑生在民国,受过完整的民国小学教育,然后投奔香港,香港成为民国文化人的诺亚方舟,人文荟萃之地,他们文脉未断,香火不绝,同时有着对万里家国的深沉记忆,以及去国怀乡的隐隐痛伤。最最要紧的是,那时的香港,成了自由的灯塔,经济的中心,文化的集散地。这些风云际会,这些因缘巧合,当得上一句空前绝后,连台湾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今天的香港,文脉渐渐杳然,今天的台湾,也不再是当年的水土了。所以只有那个年代的香港,才能诞生黄霑,才能诞生倪匡,才能诞生金庸。不会有别处。

    ⑬这样的人也许不会再有了,但也许未来还会有,但我看不到了。

(摘编自《人文读本》)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