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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成都市第七中学2017年高考语文热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走进塔里木

贾平凹

    ①八月里走进塔里木,为的是看油田大会战。沿着那条震惊了世界的沙漠公路深入,知道了塔克拉玛干为什么称作死亡之海,知道了中国人向大漠要油的决心有多大。那日的太阳极好,红得眼睛也难以睁开。我们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皮也觉得发紧。突然间起风了,先是柏油路上沙流如蛇,如烟,再就看见路边有人骑毛驴,倏忽飘起,像剪纸一般落在远处的沙梁上。天开始黑暗,前边一直有四辆装载着木箱的卡车在疾驶,一辆在风中被掀翻,另外三辆摇晃如船。司机说,在修这条公路和钻井的时候,大沙暴卷走了许多器械,单是推土机就有十多台没踪影了。我们紧张得脸都煞白了,沉甸甸的雾和沙尘,使车灯打开也难见路,风沙大得车门推不开,谁也不敢张嘴,张嘴一口沙。

    ②我们走进了大漠腹地,大漠让我们在一天之内看到了它多种面目,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塔里木号称第二个中东,它的石油储量最为丰富,地面自然条件又最为恶劣,地下地质结构又最为复杂。国家石油开发战略转移,二十一世纪中国石油的命运在此所系。那么,这里演绎着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这里的人如何为着自己的生存和为着壮丽的理想在奋斗呢?眼前的塔里木,自然条件恶劣,但生活区的活动房里却也很现代化了,有电视录像看,有空调机和淋浴器,吃的喝的全都从库尔勒运进,竟也节约下水办起了绿色试验园,绿草簇簇,花在风沙弥漫的黄昏里明亮。艰苦奋斗永远是石油人生活的主旋律,但石油人并不是只会做苦行僧。不论是筑路、钻井、修房和运输,生产体制已经与世界接轨,机械和工艺是世界一流,效益当然也是高效益。新的时代,新的石油人,在荒凉的大漠里,为国家铸造着新的辉煌。

    ③接触了不同岗位不同层次的石油人,所到之处,工人们让签字。我写惯了那些唐诗宋词,工人们却自己想词,他们想出的词几乎全是豪言壮语。这里的工人将这些语言渗进自己的生活,他们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伪和矫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信仰和力量就来自这里。于是,我遵嘱写下的差不多都是“笑傲沙海”“生命在大漠”“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这里真是一块别种意义的净土啊,这就是涌动在石油战线上的清正之气,这也是支持一个民族的浩然之气啊!

    ④回到库尔勒,我们应邀在那里作报告。我们是作家,却并没有讲什么文学和文学写作的技巧,只是讲几天来我们的感受。是的,如何把恶劣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存的欢乐,如何把国家的重托和期望转化为工作的能量,如何把人性的种种欲求转化为特有的性格和语言,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石油人。如今社会,有些人在扮演着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浮躁轻薄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萎靡不振的角色,而石油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石油人的今生担当着的是找石油的事,人间的一股英雄气便驰骋纵横!

    ⑤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这些沙子现在存放在我们各自的书房,那个八月长留在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本文题目体现行文思路,作者以游踪为线索,写路途的艰险,写油田的壮美,赞石油工人的质朴,写返程时所见胡杨不朽,赞美了石油工人的质朴和伟大。 B、文章描写进入塔里木时沿途所见,表现了塔里木风的狂暴、沙的肆虐、尘的弥漫,表达石油大会战时的艰辛,也间接表达了人类活动对自然的破坏。 C、文章写塔里木油田承系着祖国石油的命运,石油工人在为国奉献的同时,也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的提高,在赞颂石油工人的文章里独树一帜,真实又丰满。 D、文章末尾写到“全跪倒在沙梁上”,生动形象地表现了作者一行人在奔跑呐喊之后的筋疲力尽,“永嚼的一份干粮”使用暗喻的修辞手法表现内心的震撼。 E、本文描写塔里木石油人战天斗地采石油,突出他们的英雄主义精神,采用了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的手法,既用含蓄的比喻、反衬,又有多处直抒胸臆。
(2)、作者说,走进塔里木,“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那么,作者在塔里木收获到了什么?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3)、文章第三自然段有何作用?请结合全文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鱼骨

迟子建

    他们说这条江在几十年前是用麻绳捕鱼的。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陶醉的光辉。

    漠那小镇的人们一到冬天就谈论起关于这条江的故事。风雪像铠甲一样包围了镇子的时候,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望大地,都给人一种白茫茫的感觉。而逼人的寒冷也像瘟疫一样弥漫了整个小镇。

    也记不得是哪一天了,总之是有那么一天,漠那小镇最敏感的女人旗旗大婶忽然向全镇的人宣告了一条重要的消息:镇长成山家门前晃着一堆鱼骨。其中有一根鱼脊骨像大拇指那般粗。它们是鲜鱼的鱼骨,鱼骨上缠着带着红色腥味的血丝。

    于是,镇子上男女老少就像去赶着看一场露天电影似的,纷纷走出自家的门院,带着惊喜和疑惑去看那一堆鱼骨。

    那真的是一堆鱼骨,旗旗大婶没有说错。它们很生动地躺在一片白雪地上,极北的太阳很冷清地照出它们象牙般的肤色。

    “嗬呀,这么漂亮的鱼骨,一定是条二三十斤的大鱼!”旗旗大婶在人群中感慨着,然后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说,“外乡人,你没有见过这样的鱼骨吧?”

    “这么粗的我见过,但这么漂亮的没见过。”

    “是啊,这条江开了怀了!”有人跟着说。

    这条江在几十年前,可以很随意地用麻绳系起一张网,撒在江中,然后鱼就像爬满了篱笆的葫芦似的钻了一网。起网时鱼尾翻卷,鳞光闪烁,那真是让人百思不厌的美好时光。

    可是几十年后,江水不似往昔那般喧嚣,它平静而沉稳,就像个行将入土的人。而漠那小镇的人们,一到漫漫长冬的时刻,就热切地思恋起她的过去。

    人们议论了一番,兴致就蓬勃起来了。大家纷纷回家,准备着捕鱼的工具。旗旗大婶很慷慨地把那块最精彩的鱼骨送给我了。

    傍晚,天气骤然冷起来。白蒙蒙的江面上弥漫着无边的寒气。旗旗大婶凿好了第一口冰眼,将一张大网甩进江底。

    平素寂静的江面霎时活跃起来了。远远近近的都是人影。近处的人影像被风摇摆的黑橡树,而远处的人影则模模糊糊,像夜空中的云彩。

    一个小时过去后,旗旗大婶打算起第一片网了。

    “这网头很轻,好像是……”旗旗大婶顾自说着,蹲在冰眼前熟练地拽起网来。

    银白的渔网从黑沉沉的江水中被提出来了。一出水面,它们就变成了一块大花布。网上有的地方恰恰被火光照着,就成了一片霞光;有的地方隐在夜色中,就变成了灰蓝。旗旗大婶沉默着,我沉默着,寒风也冷峭地沉默着,只有火盆热烈地响着,那些贪婪的火舌活跃地舔着夜色。

    整片网起出来了,没有一条鱼。旗旗大婶一屁股坐在冰上,阴郁地抽起烟来。旗旗大婶抽烟抽得很凶。

    我走上江岸,把皮袄裹紧,站在黑沉沉的柳毛丛中。此时的漠那小镇,在风雪中静静地沉睡了。镇子中听不见狗吠,所有的房屋都融在蒙蒙的夜色中,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而这条冰封的大江,却渔火点点,人影绰绰,全然一幅原始村落的平和的生活图画。

    旗旗大婶起了三片网,基本都空,她忽然怀疑起那一堆鱼骨来。

    后半夜是最难捱的时光。寒冷、饥饿、疲乏同时袭来。我觉得双腿已经冻得麻木不堪。夜空中的繁星好像离我们这般的近,又那般的远。

    凌晨四点多钟,旗旗大婶已经起了十二片网了。冰面上扔着几条杂鱼。

    天有些灰蒙蒙了,灿烂的群星也显得不那么灿烂。江面上泼墨似的摊着一堆堆火盆燃尽的残渣,而寒气把每个人的脸都弄得又红又粗的,像是松树皮。

    旗旗大婶守了一夜,虽然哈欠连天,但精神却很饱满。她说这几条杂鱼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于是她又讲起这条江的过去。她说每次渔汛到时,捕上来的鱼摆满了江面,家家都要套上狗爬犁才能把鱼装回去。

    江面上残灭的渔火忽明忽灭。而远方大山的轮廓却渐渐澄澈起来。八点左右,在东边天出现一团毛茸茸的太阳,被寒气包裹着的像堆羽毛的太阳。漠那小镇的上空升起了一缕缕迷茫的炊烟。

    这时,镇长成山突然出现在江面上。他像巡逻兵似的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然后把江面上所有捕鱼的人召集在一起,庄重地宣布了一桩秘密。

    那堆鱼骨是他故意摆在那的。因为他们接到了一个任务:要把这山林中的一头大黑熊活活捉住。他们已经多年不做这样的事了,他担心他们胜任不了猎熊的工作。所以,就试探着摆出鱼骨,看他们是否还像几十年前一样的敏感而有耐力。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主角

陈彦

    很多年后,成名后的忆秦娥记得,改变她命运的时刻,是一个太阳特别暴烈的下午。她正在家对面山坡上放羊,头上戴了一个用柳条编的帽圈子,柳叶都被太阳晒蔫干了。她娘突然扯破喉咙地喊叫,说她舅回来了。

    她随娘赶场子,到几十里地外,看过几回县剧团的戏,见她舅可神气了。戏要开演前,他朝靠背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跷,还给腿面子上垫一块白白的布。他噗噗地吹开茶水上的浮沫,呷几口茶后,才从一个长布套里,掏出一对就像两根“筷子”的鼓槌来。“筷子”头朝鼓皮上一压,眼看“筷子”都要折断了,可手一松,又立即反弹得溜直。几个敲锣、打铙的,看着“筷子”的飞舞,还有她舅嘴角的来回努动,下巴的上下含翘,眼神的左右点拨,就时急时缓、时轻时重地敲打起来。整个山沟,四处八下的人,循着热闹,急急呼呼就凑到了台前。看的人越多,她舅手上的小鼓槌就抡得越欢实,敲得那个快呀,像是突然一阵暴雨,击打到了房瓦上。那鼓槌,看似是在一下下朝鼓皮上落,落着落着,就变成了两个喇叭筒子,好像纹丝不动了。可那鼓,却发出了皮将爆裂的一迭声脆响。以至戏开始了,还有好多人都只看她舅,而不操心场面上出来的演员。好几次,她都听舅吹牛说,附近这七八个县,还找不到他这敲鼓的好手艺。省城大剧院的戏,舅说也看过几出的,就敲鼓那几下,还没有值得他“朝眼窝里眨的”。不管舅吹啥牛,反正娘见了就是骂,说他一辈子就知道在女人窝里鬼混。

    舅对娘说:“麻利把招弟收拾打扮一下,我赶晚上把娃领到公社住下,明天一早好坐班车上县。”

    娘就赶紧张罗着要给她洗澡、梳头。她舅说:“一定要把头上的虱子、虮子篦尽,要不然进城人笑话呢。”她娘说:“知道知道。”娘就死劲地在她头上梳着篦着,眼看把好些头发都硬是从头皮上薅掉了,痛得她躲来躲去,可娘还不停地梳。

    招弟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茫然,头嗡的一下就木了。她想,那咋都是她姐来弟的事。来弟比她漂亮,能干。可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要让她去了。

    洗完头,娘给她扎辫子的时候,她问:“这好的事,为啥不让姐去?”

    娘说:“你姐毕竟大些,屋里好多事离不开。我跟你爹商量来商量去,你舅也同意,还是让你去。”

    “我去,要是人家不要咋办?”她问。

    娘说:“你舅在县剧团里,能得一根指头都能剥葱。谁敢不要?”

    娘把她姐的两个花卡子从抽屉里翻出来,别在了她头上。这是姐去年挖火藤根,卖钱后买下的,平常都舍不得戴。

    “姐不让戴,你就敢给我戴?”她说。

    “看你说得皮薄的,你出这么远的门,戴她两个花卡子,你姐还能不愿意。”

    娘说完,咋看,又觉得她身上穿的衣裳不合适。不仅大,像浪浪圈一样,挂搭在身上,而且肩上、袖子上、屁股上,还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娘想了想,突然用斧子,把她姐来弟的箱子锁砸了。娘从那里翻出一件绿褂子来。那是来弟姐前年过年在供销社买的,只穿了两个新年,加上六月六晒霉,拿出来晒过两回,再没面过世的。那褂子平常就一直锁在箱子里,钥匙连娘都是找不到的。

    她咋都不敢穿,还是娘硬把绿褂子套在了她身上。褂子明显大了些,但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出门时,舅说:“你看你们把娃打扮的,像个懒散婆娘一样。再没件合身衣服了?”

    娘说:“真没有了。就身上这件,还是她姐的。”

    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看看你们这日子。不说了,到城里我给娃买一件。走!”

    刚走了几步,娘就放声大哭起来。其实,招弟也舍不得娘。

    刚出村子,她舅说:“得把名字改一下,以后不要叫招弟了,就叫易青娥吧。省城有个名演员叫李青娥,你叫易青娥,说不定哪天就成大名演员了呢。”舅说完,还很是得意地笑了笑。

    突然变成易青娥的易招弟没有笑。她觉得舅是在说天书呢。

    易青娥舍不得娘,也舍不得那几只羊,它们还在坡上朝她咩咩叫着。

    十几年后,易青娥又变成了忆秦娥。

(节选自陈彦《主角》,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补丁

张格娟

    城市中有这样一群孩子:他们将头发留得参差不齐,染成黄的、白的、红的、蓝的颜色。总之,怎么另类怎么染,怎么新潮怎么做。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叫酷。

    这天,儿子出去玩时,一双牛仔磨砂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回家后沮丧地递给我说:“妈妈,扔了吧。”我默默地接过那双鞋,这可是我花280元买的,穿了还不到一周,我能不心疼吗?

    我拿着鞋来到小区门口的鞋摊前,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师傅说:“没办法了,实在要修,只能换底面了,还不如买一双新鞋。”

    紧挨着年轻师傅的老师傅和善地接过鞋子说:“让我试试吧,兴许能补好。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这两只鞋都打上补丁,这样对称一些,而且不影响美观。”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只好放下鞋子走了。

    过了几天,我去取鞋时,在琳琅满目的鞋子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双鞋。果不其然,另一只鞋子也被刻意地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用粗粗的麻绳一左一右地缝合起来,而且裂缝呈树枝状,针脚也有些歪歪扭扭,看样子是故意做成这样的,与牛仔的质地浑然一体,风格粗犷,比先前多了一种别样的风味。我惊叹老师傅的手艺,真可谓巧夺天工啊!

    鞋子拿回家后,我没有立即给儿子,我怕他不肯穿。正好全家人在看电视,是一个抗战题材的电视剧,我就顺口问儿子:“知道什么叫补丁吗?”

    儿子郑重地答道:“补丁就是软件当初设计得不完美,后来又设计了一些用来弥补缺陷的程序。”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我想跟他说的是鞋上的补丁啊。

    儿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他的电脑补丁,我就想用忆苦思甜的方法让他接受那个鞋子上的补丁。我打断了他的回答,给他讲了我小时候的故事:

    小时候,家里很穷,孩子也多,妈妈不但要做农活,还要照顾我们四个孩子,往往是老大的鞋子小了,留给老二老三穿,等一双鞋到了我这个老四的脚上,鞋帮都掉了,鞋底也磨薄了。母亲就在灯下给我一遍又一遍地缝补。那时,我多么希望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新鞋啊。

    不知儿子听懂了没有,我拿出那双鞋子,递给儿子说:“这就是补丁啊。”

    他接过鞋子左瞧瞧,右看看,欣喜若狂地对我说:“哇,老妈,你真是神来之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创意啊!”说着,他奔过来,夸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欣慰像他这一代人还能接受鞋上的补丁,笑笑说,老妈没那么伟大,这是门口老师傅的杰作啊。

    第二天,我刚踏进门,发现门口齐刷刷地放着五六双鞋,我吓了一跳。每双鞋子都是崭新的,可让我费解的是,每只鞋子上都有大小不等的口子。我心里直纳闷:这小子,不会把老妈当成修鞋的吧?

    一群和儿子年龄一般大小的孩子从屋里涌了出来。儿子说:“大家都说我的鞋有创意,都买了新鞋子,让你拿给那个修鞋的老师傅,尽全力给他们做得有个性一点……”

    儿子还在一边叮咛我,我的心在疼痛,泪水也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选自《短小说精选》,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年关岁末

徐建英

    摩托车灯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留下一路突突的轰鸣声,吱地一声停在一个农家小院前。摩托车刚停稳,“嗵嗵”的脚步声一路从小院里迎出来。小院的铁门“嘎吱”一声在娘手中拉开一条缝,不等何水清发问,娘就帮着他支下车脚垫,后退,又向前一着力,摩托车倏地滑进了小院。

    爹坐在堂屋前叭嗒叭嗒地吸着旱烟,烟和过往一样,一袅一袅地绕着,打着转儿,旋成一道道细细的烟圈。何水清松了口气,爹好这口自家产的老烟叶,烟杆儿是爹的命。瞧这烟雾,节奏还是过往的那几出,看来爹好着呢。

    看到何水清推摩托车进屋,爹连说:好!好!然后磕了磕手中的烟杆灰,食指头小心地伸向烟窝里戳了戳又说:自个儿骑车回,好!

    何水清刚坐下,爹的话头就开始了。他还是习惯地把年头到年尾的事儿倒豆子般叙一遍。末了,爹说:我和你娘就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话儿。知道年关来了,你审计局的工作会比平时忙,若不说我病了,兴许你还不见得回吧?

    春种秋收,爹指不上他这独生儿帮上忙。逢年过节,他似做客般匆匆忙忙。想到此,何水清眼一热,眼角开始痒痒的。他忙蹲下身抓了一撮烟丝,殷勤地从爹手上边接过烟杆边说:我一早计划过,忙完这阵就休年假回来好好陪陪你和娘。又掂了掂手中泛黄的新烟杆,问:爹,你换了新烟杆?

    小伍昨儿一早捎来的,烟杆儿说是纯铜的哩……这小伍也真上心,你从小到大的同学论桌儿地数,谁也不及小伍识礼数,懂情义。都当上大主任的人了,还常来咱家帮这帮那的。上次来咱家送冬柴时,瞧见你爹的铜烟杆儿豁了口,特地请五金厂的师傅打的。娘在一旁接过嘴道。

    何水清摸着烟杆沉吟半晌,又默默地对着烟窝一撮一撮地捺烟丝,摁着摁着,烟丝纷纷飞了一地。到何水清醒悟过来时,发现爹在盯着他看,忙不迭地“噗”地一下帮爹点上火,看了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娘,又望了望叭嗒叭嗒地默默吸着旱烟的爹,他悄悄地退出了堂屋。

    年终的审查工作刚开始,他就接到了举报,伍思源负责的城市中心花园项目财政资金收支有问题,施工上也有不少的疑点。这中心花园本是政府斥资打造的,是给老百姓提供休闲用的。这几日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勘查此事以及怎么样来查这事。娘突然来电话说爹病了。院子里的柴垛高高地码着,足够娘和爹燃上两个冬的。自从他去外地上大学起,在本城上大学的高中同学伍思源就代他照顾着爹和娘,感激的话他在心里说了不下八百次。这次的事,只要他稍稍动点手脚,伍思源就会平安。只是,原本为百姓造福的城市公园,会遭人唾骂。

    而他的心中,从此会多了一处污印。想到此,他倚在柴垛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几时起,爹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了过来。

    爹说:唠也唠过了。你工作忙,就不留你,你还是趁黑赶回去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你娘呢,特意备了些辣椒干,都是你爱吃的。这些个辣椒干啊,别看着土里土气的,冬天里佐上菜,吃了热乎,脑子跟着灵醒呢!

    爹动手把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绑在摩托车后座,边捆边自言自语地唠开了:这人啊,明眼看得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那包着裹着的,谁包准就没人晓得?工作上的事儿,我们也不懂,也帮不上啥忙。这天黑了,路上小心!得空了,记得常回家看看我和你娘。

    何水清轻轻地推过摩托车,车灯又一次刺破漆黑的村庄小道,向城里驶去。

    坎坷的土路上,车身一颤一颤的,屁股被后座的塑料袋一下下戳得生疼。猛记起,他自幼就不爱吃辣椒干,这个,娘怎能就忘了?他赶忙停了车,塑料袋被解开的那一瞬,他怔了——那把崭新的“铜”烟杆就放在辣椒干上,在车灯的照耀下,泛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何水清摸了摸辣椒干,又一次掂了掂手中沉沉的“铜”烟杆儿。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轻轻跨上摩托车。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西南,老汉人的地戏

    ①石头的街,石头的桥,石头的墙和瓦,石头垒筑的狭窄巷道,几个穿斜襟右衽绣边长衣的妇女,头戴白帕或青帕,鲜艳而又内敛;阳光下,她们晒豆、倒茶、卖玉米。这时,一阵锣鼓声传来,演武堂的“地戏”上演了。

    ②青砖木构的演武堂挤满了人。一面戏台,青石铺地,坡屋顶下木质的桁架,架起一个古意空间。穿白色战袍的演员在鼓声中上场,他们的头如阿拉伯妇女一样被黑布严严实实地罩着,黑布上面戴一副木质面具,面具上方竖起两根足有一米长的羽毛,背后插的三角彩旗,或红或黄,飘舞着,与羽毛抖成一片。红色披肩,腰下红、黄、蓝、绿各色彩带,转起来,斑斓的色彩令人眼花缭乱。他们操红缨枪,或刀、棒、剑,在空荡的舞台上转走、穿插、打斗,程式化的动作分挑枪、闭棒、踩钗、理三刀、抱月等几十种之多。地戏,在天龙屯堡也被称为跳神,源自军傩,古代军队出征祭典,就是用类似的傩仪来提振军威。

    ③器乐只有锣与鼓,敲出节奏。很少唱,只闻说和喊,唱起来短促、高亢,一人唱,众人和。据说唱腔来自江西傩戏的弋阳高腔。他们表演的是关公战吕布。

    ④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在云南镇沅九甲的坪地。那也是一个夏天,苦聪人祖祖辈辈的居住地在陡峭的山腰,树木与茅草、竹片搭的简陋木杈闪片房、竹笆茅草房,像一个个鸟巢。这些当年从蒙古高原沿横断山脉向南迁徙的羌氏后裔,也唱汉人的戏,苦聪人称之为“杀戏”。同样,他们表演的不是自己的生活,而是三国里的人物。

    ⑤那天因为天色已晚,路途遥远,我从去寨子山的路上折了回来。黄昏,看到地坪上搬来的大刀、花灯、红旗和粗糙简陋的头饰。不久,铜的钹、铜的锣在黑暗中敲起来,杀戏开演。苦聪人爱弹的三弦琴不见了,乐器只有锣和钹,用来敲打节奏。拿刀枪的男人穿着斑斓的碎花长袍或拖着两条长布,锐声说上一段话,就拿着刀枪,在锣钹声中左手高举,双脚起跳,像道士在做道场。只有喊叫,偶尔的唱腔也像在喊。当钹和锣敲出迅猛的节奏时,牛角号响了,西藏喇嘛吹的那种拖地长号也呜呜地吹响。地戏与之相比,虽然平和了很多,优雅了很多,譬如服饰的华丽,动作的丰富,还有声音的委婉,但它们仍是如此神似!

    ⑥杀戏与地戏只在一个极小的地方流传,杀戏在九甲乡,地戏在天龙屯堡,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它们像珍稀物种一样不为外人所知。显然,它们都是尚武的汉人群体的戏。

    ⑦九甲是苦聪人的栖居地,我不明白为何出现了汉人的戏。联想起白天要去却没走到的寨子山,又似有所悟:那里居住着一百二十多户汉人,居民都姓熊,熊姓始祖很久以前从江西迁来。是不是迁来不久,他们很快就怀念汉文化了?于是把汉人的戏带到了这片原始山林。地戏来自江西的弋阳腔,杀戏也是同一唱腔,而熊氏祖先来自江西,似乎是相互的印证。

    ⑧天龙屯堡与九甲的风貌大不相同,当年南迁到此地的汉人们周围生活着回族、彝族、仡佬族、瑶族、白族等十几个民族,他们被土著称为“老汉人”。众多少数民族土司势力占据了强势地位,使得“老汉人”一落脚,就不得不修起军事防御功能极强的屯堡。屯堡依山傍水,配上石头的城垣和雄伟的寨门,进可攻,退可守。在对峙的环境里生存,汉文化自然成了他们最妥帖的精神寄托,而地戏也自然成了他们最重要的文化守望。

    ⑨漫长的岁月,他们既不能与当地少数民族融合,又无法与外面的世界密切联系,汉人部落由此形成。“凤阳汉服”他们一穿就是六百年,穿成了一个传奇。妇女银索绾髻,三绺头,长簪大环,这是朱元璋老家汉族女人的正统装束。由于前发高束,形似凤头,被称作“凤头笄”或“凤头苗”,他们甚至不被当成汉人而被当成少数民族对待。

    ⑩南方的历史就是一部北方民族不断南迁的历史。迁徙者在一座座山峰前面出现,又在一座座山峰后面消失,有的走向了更远的地方,有的搭棚起灶,落地生根,黄昏里飘起了一缕缕炊烟……于是,林歹、代化、摆金、打易、桑郎、断杉、普定、打宾、打邦河这样的地名在安顺、长顺一带出现。这些汉字并没有意思,文字是汉民族的,意思却是另一个民族的。不管迁往哪里,老汉人都努力地守望着心底的梦幻

    ⑪深刻的梦幻来自时间的深处,也来自当今世界。出天龙屯堡大门,时近正午,太阳正炽。车一恍惚间就拐上了高速公路,仿佛这是一条时间的快速通道。作为第八个国家级新区贵安新区的一个镇,天龙屯堡已经划入新的规划图。新区设立两年,已经修了六百公里的道路,铺设了九百公里的水、电、气等市政管网,产业城已有一百四十多个重点项目……迎面扑来的高速铁路宽似机场跑道,像闪光的银幕,通过它我看见了天龙屯堡人追求的梦一般的未来。

(取材于熊育群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各题。

日   食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用流利的英语说:“太阳升起不久,天渐渐地黑了。”这是张老师最喜爱的一种英语游戏,一个人一句用英语接故事。第一句通常是由她说的,她常用这种看上去错误或是荒诞的句子开头,这样可以打开学生的思路。

    当然,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刚从小学踏入初中的学生,这种练习有一定难度。

    “太阳与月亮在天上遇到了麻烦。”前排一个形如小豆子的男孩说。在他后排的女生想都没想立即站起来说:“他们因彼此见面难而深感不安。”

    那女生后面的人会意地一笑,果断地说:“也许他们相爱了。”

    班上一阵骚动。后面的人说:“可他们很难见面。”

    接下去一句又一句连起来是:太阳在地球前面,月亮就躲在地球后面。月亮去见太阳时,太阳又藏在地球的后面。地球很为难,它挡住了关于爱的光,于是地球叫来星星。太阳把光送到星星上,星星把光送到月亮上。月亮知道太阳想见她,月亮从地球身后跑出来,太阳也升起来了……

    最后一个高大的男生站起来涨红着脸说:“太阳与月亮站在一起,地球上天就黑了。”

    这时全班同学热烈鼓掌,张老师感叹道:“多美的故事啊!”

    “太阳升起不久,天渐渐地黑了。”张老师面对她新教的高中生微笑着说。这些学生有足够的单词量和语法知识,他们有能力编出更美的故事。

    前排第一个学生站起来,紧锁双眉,半天冒出一句:“太阳的光被挡住了,这是日食。”接下来的人都很迟疑,结结巴巴连出这样的故事:

    日食是光线直进产生的物理现象。事实上光线从太阳到地球不是直的,因为地球外围的大气分布不均匀,会使光偏折。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并不是实物,而是光的成像……仿佛一篇科普说明文。

    尽管这些学生英语单词量不小,但由于过多地涉及物理知识,张老师不得不应他们的要求,告诉他们“偏折”怎么说,“全食”“环食”怎么说。最后仍是一个高大男生站起来说: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地球上同时看到日全食和日环食。”

    这时,早已不耐烦的张老师略感欣慰,她很快结束了游戏——这毕竟不是物理课。

    “知道吗?你们班上只有那个高个子男生有些创造性思维。”张老师对该班班主任、教物理的陈老师说。

    “他发言说什么?”陈老师问。

    “日环食和日全食不能在地球上同时看到。”张老师回答。

    “太好了!”陈老师说,“我前几天在课堂上强调的结论他终于记住了!”

    张老师一愣:“这么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老师笑了笑说:“当然。不可能有人在地球上同时看到全食和环食,知道为什么吗?”

    陈老师得意地问。见张老师不说话,他便熟练地说:“日食是光线直进产生的物理现象。事实上光从太阳到地球并不是直的,因为……”

    第二天上课张老师心里反复想着:太阳升起来,天渐渐地黑了……但始终说不出口。

(取材于李乐夫同名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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