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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成都市第七中学2017年高考语文热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走进塔里木

贾平凹

    ①八月里走进塔里木,为的是看油田大会战。沿着那条震惊了世界的沙漠公路深入,知道了塔克拉玛干为什么称作死亡之海,知道了中国人向大漠要油的决心有多大。那日的太阳极好,红得眼睛也难以睁开。我们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皮也觉得发紧。突然间起风了,先是柏油路上沙流如蛇,如烟,再就看见路边有人骑毛驴,倏忽飘起,像剪纸一般落在远处的沙梁上。天开始黑暗,前边一直有四辆装载着木箱的卡车在疾驶,一辆在风中被掀翻,另外三辆摇晃如船。司机说,在修这条公路和钻井的时候,大沙暴卷走了许多器械,单是推土机就有十多台没踪影了。我们紧张得脸都煞白了,沉甸甸的雾和沙尘,使车灯打开也难见路,风沙大得车门推不开,谁也不敢张嘴,张嘴一口沙。

    ②我们走进了大漠腹地,大漠让我们在一天之内看到了它多种面目,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塔里木号称第二个中东,它的石油储量最为丰富,地面自然条件又最为恶劣,地下地质结构又最为复杂。国家石油开发战略转移,二十一世纪中国石油的命运在此所系。那么,这里演绎着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这里的人如何为着自己的生存和为着壮丽的理想在奋斗呢?眼前的塔里木,自然条件恶劣,但生活区的活动房里却也很现代化了,有电视录像看,有空调机和淋浴器,吃的喝的全都从库尔勒运进,竟也节约下水办起了绿色试验园,绿草簇簇,花在风沙弥漫的黄昏里明亮。艰苦奋斗永远是石油人生活的主旋律,但石油人并不是只会做苦行僧。不论是筑路、钻井、修房和运输,生产体制已经与世界接轨,机械和工艺是世界一流,效益当然也是高效益。新的时代,新的石油人,在荒凉的大漠里,为国家铸造着新的辉煌。

    ③接触了不同岗位不同层次的石油人,所到之处,工人们让签字。我写惯了那些唐诗宋词,工人们却自己想词,他们想出的词几乎全是豪言壮语。这里的工人将这些语言渗进自己的生活,他们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伪和矫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信仰和力量就来自这里。于是,我遵嘱写下的差不多都是“笑傲沙海”“生命在大漠”“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这里真是一块别种意义的净土啊,这就是涌动在石油战线上的清正之气,这也是支持一个民族的浩然之气啊!

    ④回到库尔勒,我们应邀在那里作报告。我们是作家,却并没有讲什么文学和文学写作的技巧,只是讲几天来我们的感受。是的,如何把恶劣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存的欢乐,如何把国家的重托和期望转化为工作的能量,如何把人性的种种欲求转化为特有的性格和语言,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石油人。如今社会,有些人在扮演着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浮躁轻薄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萎靡不振的角色,而石油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石油人的今生担当着的是找石油的事,人间的一股英雄气便驰骋纵横!

    ⑤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这些沙子现在存放在我们各自的书房,那个八月长留在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本文题目体现行文思路,作者以游踪为线索,写路途的艰险,写油田的壮美,赞石油工人的质朴,写返程时所见胡杨不朽,赞美了石油工人的质朴和伟大。 B、文章描写进入塔里木时沿途所见,表现了塔里木风的狂暴、沙的肆虐、尘的弥漫,表达石油大会战时的艰辛,也间接表达了人类活动对自然的破坏。 C、文章写塔里木油田承系着祖国石油的命运,石油工人在为国奉献的同时,也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的提高,在赞颂石油工人的文章里独树一帜,真实又丰满。 D、文章末尾写到“全跪倒在沙梁上”,生动形象地表现了作者一行人在奔跑呐喊之后的筋疲力尽,“永嚼的一份干粮”使用暗喻的修辞手法表现内心的震撼。 E、本文描写塔里木石油人战天斗地采石油,突出他们的英雄主义精神,采用了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的手法,既用含蓄的比喻、反衬,又有多处直抒胸臆。
(2)、作者说,走进塔里木,“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那么,作者在塔里木收获到了什么?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3)、文章第三自然段有何作用?请结合全文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文学对于人生普遍地存在着一个平行补偿的现象。人生是有限的,无论作为个体还是作为族群,人生拥有的时间、空间以及经历、体验都是有限的,并且这种有限性还作为一种虽不十分清晰但大致都能了然的普遍意识几乎伴随着人生的整个过程。问题是,在这过程中,人们的精神追求总是想突破这种有限性,对自己所未曾经历过的过往云烟,对自己尚未抵达的未来人生,甚至是对许多不可能的生命形态和人生形式,都充满着去重现、去幻想的欲望,以此延展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延展必须带有虚拟性体验和感受的质感,而非抽象的观念和推证的逻辑所能满足。于是,需要文学艺术责无旁贷地发挥人生功能。这也是无论人类的科学技术、传播手段如何发达,文学艺术总不会退出人生舞台的重要原因。

    从时间方面来说,文学习惯于“却顾所来径”,对于人类过往的故事、斑斑陈迹的历史会投入较大的关注,相对而言,对未来世界的幻想在力度上和数量上都显得薄弱得多。科学幻想文学和社会幻想文学,尽管是文学门类中非常引人注目的部分,但相对于汗牛充栋的历史小说和历史题材文学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沧海一粟。而历史文学几乎是与人类文学共生共存。这一文学现象充分显示了人作为一种文化动物,对自己历史的一种深深眷念情绪,也反映着人类文明意识中的一种补偿心理。

    从空间方面来说,文学习惯于海阔天空,对现实的人类所能看得见却无法抵达的天空或太空,对现实的人类所幻想但无法感受的地府与泽国,会保持持久而浓厚的兴趣,相对而言,对同样也是现实的异域风情和民国情调想象的热忱就差一些。在以幻想为基本构思法的文学作品中,文学家的思维似乎更喜欢上天入地,幻想性作品的作者一般都愿意将想象的热忱投入未知的海底与地底或是天空和太空。作者的想象超出了我们的世界,在一个个完全未知的和无法验证的世界里作精神的翱翔。作者不是在现实空间上刻划故事,而是要在虚拟的幻想空间展示自己的想象,以补偿现实空间对于人的感觉的限制。这无疑是人生经验的一种伸延,是对人生经验甚至想象力有限性的一种补偿。

    人生的精神延展还包括情感方面。人类在文明发展过程中育生了许多方面的情感需要,而人类个体的情感体验总是无法完全覆盖这些情感需要,于是通过文学艺术的补偿功能延伸这些情感体验,填补各种情感空白,这也是文学艺术作品之于各个时期的人们都有长久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人的情感需求的丰富性不仅体现在对诸如爱情、亲情等积极、美好的情感充满着体验和感受的愿望,而且体现在对于一些诸如悲哀、痛苦、孤独和绝望的情绪,又不能让这些情境危及已身安全,便只能接受非直接的方式和虚拟的途径。文学艺术能够为人们提供这种欣赏的文本,能够为人们提供这种间接体验和虚拟性感受的理想情境。这一意义上,文学艺术恰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之于人生的情感延展和补偿的功能。

(摘编自朱寿桐《文学与人生十五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草屋的声音

赵伟平

    ①《史记》里说虞舜戴着斗笠披着衣衫精心修筑的是草屋,杜甫吟唱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茅屋本质上也是草屋。

    ②上世纪70年代那些移民迁徙到刚刚围塘还泛着盐渍的土地上,开始“筑巢”。这建造的方式实在是太简单了,几根竹木扎起来,屋面是铺展均匀的一束束的稻草,屋墙是缚住竹竿的一扇扇稻草,源于土地的稻草裹掖着屋子,阳光下金灿灿的,抬头望着齐厚齐厚的稻草屋檐,会有一种知足的温煦和生命的叠重掠过。

    ③小时候,不知是听母亲还是其他乡人说过这句话:“只有懒的人,没有懒的田”。其实,海边的田地即使不懒也够坑人的,芦苇根、柳丝藤草之类像一张网罩着地面,盘根错节,密密匝匝,成群地疯长,种地人垦植庄稼往往会如游击战、拉锯战一样地与它们争斗。然而,最终也是那些芦苇一样坚韧的人征服了草屋后的一片片土地。春天一来拼起一幅嫩绿的画景。夏天绿得更深、更翠,像湖,像海,碧波欣欣。几把闪电,几度雷鸣,几经风雨,青黄相融,一幅幅逼真的水彩,当之无愧。秋色染过了又一幅金色的秋景图,慢慢向田野走来了。收获最后的田野,草屋的灯光亮了,里面的主人抹一把额头上发亮的汗珠,洗一洗长满老茧的双手,便从门缝里传出几声纯朴而又憨厚的笑声

    ④草屋是温馨的。但草屋有时会经历一些惊险的无奈和战栗。常常在汛期的时段里,村口的防汛喇叭一响,草屋里的男女老少提锹带箕奔赴海边,这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战争,一心想缚住大海的疯狂的手脚。有一次,海浪冲破了堤岸,草屋灰黄色的屋顶浮在浊黄的水面上。海水退后,草屋几乎还是完好的,草屋能挡得了寒冷与酷暑,却对水从来都留着通道,这正像无边的大水漫过一丛丛热爱生命的草,它们聪明地匍匐在大地上,水过后,阳光一照,依然能够旺盛地向上长!

    ⑤草屋留给我记忆的更多的是宁静。我曾住的是一幢两间半的草屋,挡门墙的草栓周围终年种着一圈茗苳草,有点像兰花的叶子,这草终年不枯,似乎也终年点燃着草屋的绿意。草屋的前后有两棵树,屋东北角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梧桐的枝桠粗犷而大气,一到初夏,盆底大的叶子和小号一样紫色的花便一起高高地摇曳;屋西南侧长着一颗枝细叶茂的枣树,我常常会在屋檐下,看飒飒落下的枣花,再看着米粒一样的枣儿怎样长成姑娘般的丰满与红润,然而,又会算计着折一支长长的竹竿渐次敲落那些美味。一前一后的两棵树,庇护着草屋,草屋便更加安宁而有情致了。

    ⑥冬天的雪对于草屋来说,又是一道别样的风景,隔着砧板大的天窗仰望雪片飘摇而来,先是与稻草摩挲的声音,再是“沙沙”、“沙沙”雪花与雪花挤在一起的声音。最后像神韵一样,雪脚踩得无声无息了。满世界一屋银妆素裹,草屋上的雪层已经盖过了草层,一间间草屋早已成了一个个意味无穷的童话了。融雪的时候,那些剥离草屋的水的精灵似乎很不愿意真的离去,在经过屋檐的刹那间,在空中凝住了,这凝结的雕塑越结越大,越挂越长,几乎每一根稻草顶端都挂起这样的冰凌串儿,远望去,冰凌串就像在琴键上高低跳跃的音符。

    ⑦草屋无言。但我相信,从草屋里出来的人都会有对草屋的种种理解,都能聆听到草屋里发出的种种声音!

(选自2007年8月7日《解放日报》)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犁的情结

高维生

    ①农具中,我最喜欢的是犁。辽阔的土地,一头牛,一只犁杖,一个人,耕过的田地,像海中翻腾的浪花,有了鲜活的气息。犁像笔一样,写下对土地的情感,对丰收的渴望。农人的吆喝声,单调、朴实、透明,风儿似的掠过,牛儿循着熟悉的声音,牵动犁杖。

    ②农具当中犁是让人尊重,敬畏的,如果把农具排行的话,犁应为老大。这并不是因体积而论,是它的耐苦、执著和坚毅。犁像动物界中的老虎,平时安静,隐卧一旁,动起来有摧枯拉朽之势。一年中,大多的时候,它闲置被人遗忘,只有播种的季节,回到土地上,积攒的力量才爆发出来。

    ③今年春天,我回到故乡,在延吉喧闹的街头,寻找童年的足迹。童年的大杂院,变作前尘往事,一条宽大的马路,掩盖了我在异乡的不尽思念。站在马路边,注视穿梭般的车流,耳边的聒噪,有了不尽的感伤。

    ④第二天,在友人的陪伴下,来到了五凤屯,这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⑤乡村人少车少,没外人打扰这儿的平静生活,一个人走在洪分河的堤坝上,两旁是桦树林,它摆脱了冬天的冷酷折磨。新生的叶子滑爽,富有弹性,清晰的纹络,流动着土地的汁液。蔓延的野草中有打碗花和飞舞的蝴蝶,草的清香像水一般地涌动,一潮潮地扑鼻。鸟儿像歌手,唤醒了深深的记忆,消除了心中郁积的烦躁。欢快的河水,像大地的女儿抛下的缎带,丰富的情感,润养岸边的村庄、田野。慢悠悠走动的牛车,铃铎的叮咚声,让我想起童年的欢乐。

    ⑥不远处的土地上,一头牛拉动犁杖。农人的吆喝声,听后特别舒坦,不像汽车的噪音,撕裂耳膜。农人神情专注,无一丝杂念,那一刻,他在倾听土地和犁的情语,翻耕的泥土,像一朵朵开放的花儿,舒展的叶子,浸润清晨的露珠,漫着花的清新。

    ⑦我扶过犁,上学时,学工学农的热潮铺天盖地,风起云涌。上农业课的老师是个男老师,课堂上除了讲课本的知识,他还说了很多的趣事。在他下乡的邻屯,有一个上海知青集体户,刚到东北的时候,闹了好多的笑话。上海弄堂长大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穿着统一发的黄大棉衣,戴着黄棉帽子,操一口南方口音,惹得乡下人好喜欢。看村头往地里拉粪的牛车,觉得很有意思,就像电影中的英雄人物在战场上,对着前方大声地喊道:“前进!”牛车一动不动,急得不停地拍打牛身子,牛慢慢地倒刍,听不懂知青小伙子在说什么,更听不懂江水滋润的南方话。

    ⑧我们喜欢男老师的实习课,在田间地头的劳动,搀杂玩耍的因素。有一次,我们到学校的学农基地上课,一张犁摆在地头,他牵来牛,教同学们如何上套,讲耕地对一年的重要性。他做一系列的示范,告诉我们在扶犁中注意哪些环节,牛在他的吆喝声中,拉着犁听话地向前走。犁翻开土地,男老师扶犁的神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一个同学都要上去,亲手扶犁,试一试,犁在我们的手中变得不听使唤,牛也不听话了,走走停停,像在田地散步休闲。轮到我上场,更惹得同学们大笑,我扶犁时东摇西晃,像喝醉了酒,牛儿不时地“哞哞”叫两声,提出抗议。

    ⑨犁在我的眼中是浪漫的,像一首长诗,歌颂人、土地、未来。它是那么地热爱土地,从不背叛。它不像镰刀,如同一只不安稳的松鼠,做些琐碎的事情,然后被人随便地丢弃。

    ⑩一个人在春天,在童年的乡村的大地,又一次听犁的歌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那牵曳阳光的一缕亮腔

王剑冰

    有哪一个县名,是和一个剧种连在一起的?只有弋阳。弋阳腔因弋阳立身,弋阳亦因弋阳腔扬名。“弋阳”二字本身就很有意味,那么,弋阳腔呢?

    终于听到了,那是在一场雨中。很大的雨,似乎要先沐浴才能听曲。满街筒子都是雨水,哗哗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场地,场地里已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他们从弋阳的各个方位赶来,湿了鞋子,湿了衣衫,一个个却眼睛明亮,心志高昂,等着锣鼓开篇。戏是《珍珠记》,书生高文举与王金贞悲欢离合的故事。据说是百年老戏,2017年才由弋阳腔剧团复排出来。

    雨的声音不时从门外传来,场内的观众却全然进入了戏中。八场戏环环相连,紧紧相扣,人们有时叫好,有时鼓掌,有时私下里帮腔,直到遭强权拆分的夫妻在包拯的主持下于公堂团圆,才舒心地出了一口气。演出结束了,还有不少人站着迟迟不走。

    我来弋阳腔剧团的时候,部分人员正在排戏,排的是新挖掘出来的传统剧目《芦花絮》,是民间喜闻乐见的忠孝内容。

    我就和舞台总监杨典荣聊了起来。老杨75了,说话有些漏风,但吐音有力,精神矍铄。喜欢了大半辈子弋阳腔,人老了,还在团里操心。老杨说,弋阳腔是元末明初的时候,浙江的南戏经信江传入弋阳一带,结合当地乡语和民歌滋生出的一个全新地方腔调,后来,昆山腔、弋阳腔、余姚腔、海盐腔被称为“四大声腔”。弋阳腔是高腔鼻祖,京剧、湘剧、川剧、秦腔等四十多个剧种无不受到弋阳腔的影响。清康乾时代,内廷都以弋阳腔和昆曲为主要演出曲目,乾隆五十大寿,点的就是弋阳腔。

    排练休息时,我见到了《珍珠记》中扮演王金贞的徐小芳,这位1987年生的鄱阳人,读初二的时候上饶艺校去招生,就进了艺校。四年后毕业,考到了新建的弋阳腔剧团。“这个团是新团,年轻人多,同学多,风气正,最重要的还是觉得弋阳腔有前途。”她说。她在这里认识了爱人操正。操正在《珍珠记》中扮花脸,扮相让人印象深刻。小芳说,团里的人现在说起来还年轻,可也都三十左右了,再有十年就四十上下,很快的。我想起演老仆的演员,她说她叫黄青南,才32呢。哦,演得真好,把一个善良的老奴演活了。

    弋阳古戏台数量的众多,是我所想象不到的。一个个抱得十分紧密的村庄,竟然收藏着典雅精致的秘密,守护着村子长久的信仰。戏台多数是清代的,也有的从明代坚持到现在。这些老戏台,就像固执地开放在乡野的花树,不仅安抚了生活,也闪亮了历史。

    变化的时代,总会有一些不变的理想,那些同外婆的故事一样老的唱曲,还顽固地统治着农村的喜好。戏台与戏曲也是一种未尽的情缘,当锣鼓声从内里响起,一切都成了上天赐予的浪漫。有些戏台的墙上还留着当年演出的剧目,不仅有《三国传》《水浒传》《岳飞传》《封神传》,还有《金貂记》《卖水记》《花蝴蝶》《借亲配》。看着那些戏台,你会觉得弋阳腔的调子已经渗入各个细部,在许多个夜晚翩衣舞袖,牵扯迷离的月光。是的,那一个个戏台,总为一袭长衫虚席以待,敞亮的空间,也最适合装下青春的梦想。

    信江舒展地流着,这是一条母亲河,无私地养育了弋阳。

    远远地就看见了粉墙黛瓦、飞檐翘角的戏楼,风风雨雨多少年,依然光彩屹立。村里的孩子几乎都集中到了这里,在戏台上疯耍疯闹,说词唱曲。

    你会见到这种情景,饭盆汤碗在那里放着,戏装粉彩在那里摆着。弋阳腔一开唱,男女老少个个仰着脸笑着、呆着或恨着。听戏本身,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风吹起来,场边的树枝在摇动,一颗果实掉落了,砸到地上有一种深刻的响,又一颗果实掉落了。竟然没有谁在意,他们在意着戏里的事,每个人都要从戏里去窥一窥自我。有的泪水挂在脸上,不擦也不抹,就那么随着戏,感同身受地将自己敞开在这个世界里。婆媳关系不好的,或许会在这一刻各自有了触动,夫妻关系有裂痕的,或许会从剧情里看到各自的毛病。失去的还会回来吗?错位的还会复原吗?

    戏真好啊。那一场场戏,就这么看了下去,一直看到鬓霜须白,看到地老天荒。

    明白了,弋阳腔就是弋阳永久的代言,是弋阳百姓永久的感念。此后再提到弋阳,就会想起那牵曳阳光的一缕亮腔。

(摘自《光明日报》2018年9月28号,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公社书记

郭澄清

我被分配到公社里做宣传干事,今天上任。

公社办公室里冷清清的,只有秘书一个人。他待人很热情,一面给我倒水,一面向我介绍书记是谁,社长是谁……

我问他:“他们都干什么去啦?”

“全下队啦。”

“项书记什么时候下去的?”

“今天早上。”秘书回答说,“昨天晚上赶回来,向县委作了个电话汇报,今天起早看了一阵文件,又下去了。”

“去哪儿啦?”

“那我得看看。”秘书往东南墙角一望,回头说,“上南部去啦。老项有个习惯,南去准扛猎枪,北去准背粪篓。

“这是为什么?”

“你听我说呵,北部有条公路,车马多,粪多,背上筐,走一趟,准能闹个满载;南部有片山岗,草多,洞多,野物多,扛上枪,保险!”

我又乘兴问道:“书记的枪法怎么样?”

“百发百中,全社第一。”这时,我恨不能一下子见到项书记。秘书向我建议说:“他不来,你也没事干,你干脆去找他吧!”

我离开公社,顺着杨柳成荫的机耕道,一直向南走去。天晴地湿,风吹禾摇,一路都是丰收景象。我听见一伙干活的社员们,好像是在议论项书记,就势问道:“喂!借光,你们见到项书记没有?”

“见到啦!刚过去,到方庄去啦!”一位快嘴姑娘指手画脚地说,还有几位老汉插言插语,热情地向我介绍书记的长相和衣着。不过,我都没有用心听,一个公社书记的模样,我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又走了一里多路,见路边蹲着一个人,农村干部打扮,怀里竖着一支长筒猎枪,蹲在那儿正对着一棵棉花出神。我暗自赞叹:“项书记可真朴素呵,不愧为劳动人民出身的干部!”

“项,项……同志,你就是项书记吧?”

那人打量我一眼,眯笑着说:“对了一半儿!我姓项,可不是书记,是副社长!”

他告诉我,方才项书记和社员们锄了一阵地,又和他研究了一番棉花生长情况,对棉花的中期管理提出指导意见,把枪放在这儿,就往方庄去了,现在还过不去前面的黄土岗……

来到黄土岗,只见有一位推车的老汉。这老汉,标准的老农打扮: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裤脚卷过膝盖,脚上没有穿鞋,后腰上插着旱烟袋,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

“老乡,到哪儿去呀?”

“上方庄。”他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又问我,“小伙子,你上哪?”

“也到方庄。”

“那好,我抓你个差吧。”说着,他放下车子,在车子上栓了一条绳子,向我一举,笑哈哈地说:“来,小伙子,帮帮忙吧,前边这条路不大好走!”

没办法,我只好接过绳子,拉起车子来。使我惊奇的事发生了,他抓我这个差,不感激我也罢,还一股劲地挑三挑四:

“小伙子,你缺‘基本功’呵——不带劲! ……不懂?我告诉你——塌下腰,挺起胸来,再挺挺。把头抬起来,眼向前看。把膀子晃开,把胳膊甩开,甩上点劲儿……”

走进方庄,天已傍响,社员们刚刚收工。一进村,几个男社员从各个角落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一位小伙子接过车子,继续推。一位大娘大概是听到了喊声,急急忙忙走出门,手扶门框开了腔:“老项!中午到我家来,我还有活叫你干哩!”老项摘下草帽扇着风,笑哈哈地说:“好吧,王大娘,中午你多做一个人的饭,我先到队部。”

方才我被这情景迷住了。现在老项一走,我倒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便向身边的一位中年人问道:“同志,项书记在哪里?”

“项书记?”那人沉静一下,“哦,你找我呵?”

我就自我介绍起来。说着说着,他嘎嘎地笑了:“同志,你弄错了。你是找公社书记吧?我是支部书记!”

“公社书记呐?”

“方才你给谁拉的车子?他就是公社书记呀!”

支书又补充说:“你别看我们老项这样儿,论本事可不简单啦,是锄杆,是枪杆是笔杆……”他一说到“笔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几天的省报上,曾发表过他的一篇稿子。他在这篇稿子里,用自己的工作实践,论证了研究党的政策的重要性。这篇稿子发表后,影响很大。当时,我曾这样想:“项书记一定是个知识分子干部,也一定整天埋头书案……”

支书越说越有劲:“老项常跟咱讲,建设社会主义,‘三个杆子’缺一不可。对于咱们这些领导农业生产的人来说,尤其是不要跟锄杆子闹不团结!”

支书领我来到队部,这时的项书记,打扮和在路上一样;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比那时高了许多。我走上前去,恭敬地喊了一声“项书记”,接着就自我介绍。他非要让我喊他“老项”,说:“你就把路上叫我‘老乡’的尾音加重,‘老乡’ 改成‘老项’,这多省劲!小崔!”

这时,街上传来老大娘的喊声:“老项哟!吃饭了!”于是,我随在老项的身后向王大娘家走去。

我实在跑累了,吃完饭,身子一躺就入了梦乡。一觉醒来时,天已过半响。我赶到地里时,人们大概已经干了一阵子活,老项正坐在柳树下和社员聊天。我问老项:“我干什么活呀?”

“你第一次出勤,就派你个轻松活吧!”他指着那辆车子说,“你把它送到何庄去吧。”又嘱咐说:“你到了那里,要利用今天晚上的时间,帮助队干部们,讨论讨论抓好生产和群众生活问题……”

我推着车子走在路上,耳边还在响着老项那朗朗的笑声,眼前晃动着老项那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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