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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辽宁省沈阳铁路实验中学2017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钻石鼻圈

【印度】宾杜·V·什里德哈

    她曾在金匠铺里看过一只非常漂亮的鼻圈,上面镶有八颗钻石、一颗红宝石。自从看了那一眼之后,她便念念不忘。帕塔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它,但她还是问了一下价钱。

   “两万卢比。” 帕塔将那只钻石鼻圈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转动着。

   “拉曼太太买了一只,和这一模一样。”

    拉曼太太是帕塔的邻居。她的丈夫与西瓦拉曼同在一个办公室,但比西瓦拉曼高一个级别。拉曼太太随时都想让她记住这一点,而且也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在帕塔前面炫耀自己的丝绸莎丽和珠宝首饰。

    帕塔经常在西瓦拉曼面前抱怨那个女人。

    “她的丈夫肯定在私下接受了别人的贿赂。你想想,要不然他怎么会过得如此奢侈呢?”西瓦拉曼劝导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钻石鼻圈成了帕塔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病。渐渐地她对家庭、丈夫和她的孩子失去了兴趣。她常常在镜子面前花上好几个小时,想象着自己戴上钻石鼻圈后会是多么的美丽。

    突然有一天,西瓦拉曼买回一只钻石鼻圈:上面镶有八颗钻石、一颗红宝石,和她在金匠铺里看到的完全一样。帕塔戴上钻石鼻圈,在镜子前面反复打量着自己。那一颗颗钻石在光线照射下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彩。帕塔看起来简直像一位美丽的女神。

    帕塔朝自己会心地一笑,心想,瞧她拉曼太太还有什么神气的!

    帕塔展示着自己刚刚得到的钻石鼻圈,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要戴着它。左邻右舍无不对她的钻石鼻圈投以羡慕的眼光。

    然而,随后不久她便注意到西瓦拉曼的眼神总躲躲闪闪,好像有什么事要瞒着她似的。每当帕塔准备问及此事,他不是有意避开便是转移话题。显而易见,西瓦拉曼的心上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几个星期后,便发生了一桩拘捕丑闻。

    所有邻居都聚集在这座房子的周围。帕塔从市场采购回来,便听到了一条传闻:税务办公室的什么人在接受贿赂时被当场发现了。

    帕塔听了大惊失色。

    几个星期来一直在苦苦折磨她的疑虑如今变成了现实。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钻石鼻圈的钱是从何而来的。想到这,帕塔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悔恨:丈夫那样做全都是因为她。多少年来,丈夫光明磊落、从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如今却为了她而接受别人的贿赂,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虚荣心以及对那么一块毫无用处石头的迷恋!

    帕塔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此时此刻,那钻石鼻圈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魔力。只要能挽救丈夫,帕塔准备放弃一切。

    帕塔站在路旁,流着眼泪,心里痛苦不堪。

    不知什么时候,帕塔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她转过身去,看见丈夫西瓦拉曼正朝自己走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瓦拉曼看见她的脸庞挂满了泪痕,有些疑惑不解。

    “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还以为你被警察逮捕了!”帕塔几乎是泣不成声了。

    西瓦拉曼吃了一惊。如果不是她的严肃表情,他还以为帕塔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唉,你不是给我买了那只钻石鼻圈吗?我知道靠我们自己是买不起的!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里一直非常内疚,最近又……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接受了别人的贿赂。”

    “亏你还想得出!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也确实为那只钻石鼻圈感到内疚……”

    “帕塔,希望你听了之后要挺得住……”显然,西瓦拉曼心里还有几分紧张。“就是关于那只钻石鼻圈……”

    “它怎么啦?”帕塔心里又感到忐忑不安起来。

    “嗯,钻石鼻圈……”西瓦拉曼结结巴巴地说。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快点说吧!”

    “嗯,那只钻石鼻圈其实是假的!”说完,西瓦拉曼似乎感到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帕塔问了一下价钱,说明她还是奢望自己能拥有钻石鼻圈的,这反映了她的虚荣心理,同时也推动着小说情节的发展。 B、瓦西拉曼劝导妻子时说“她的丈夫肯定在私下接受了别人的贿赂”,这为后文情节埋下伏笔,也揭示了瓦西拉曼的性格。 C、帕塔误认为丈夫收受贿赂为自己买的钻石鼻圈,她为自己的行为深感愧疚,这表明帕塔和丈夫之间缺乏起码的信任。 D、小说结尾新奇开放,既解释了丈夫为帕塔买了钻石鼻圈后的反常表现,又引导读者去无限想象帕塔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E、这篇小说刻画人物运用了语言、神态、心理等描写,目的是要批判帕塔那种处在社会底层却又想过奢华生活的人。
(2)、请概括文中帕塔这一人物形象的特点。

(3)、小说写拉曼太太和她的丈夫有什么目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船魂

王海群

    夕阳西下,晚风渐起。

    乌蟒河缓缓地流,“半江瑟瑟半江红”。

    河对岸静泊着水泥船,岸上还是低矮的小茅棚,它们的主人还是艄公何大伯吗?

    何大伯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当年我和母亲去外婆家,搭的就是他的船。我和同船玩闹的另一个孩子都落水了。何大伯跳下水,救起了我,另一个孩子却让激流永远地卷走了。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小驹儿呀……

    何大伯,今天我看你来了。

    可是,我却怕何大伯认出我来。

    一个老者走出了小茅棚,望望对岸。船过来了。是何大伯!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他老了,背弯了,头发、胡子全白了。两只眼睛失去了神采,表情是那样的漠然。深深的愧疚压着我的心,假如他的驹儿不被激流卷走,假如他的第二个儿子还在他身边……

    何大伯看了我一眼,扭过头,说了声:“上船吧,同志。”

    难道他真不认识我了?我工作了,成了一名年轻的法官,已有9年没来看他了。不认识也好,哦,不,也许怪我没先叫他,可是……

    上了船,他只是摇桨,默不作声,我打破了宁静,说:“今天没什么风浪嘛,老人家。”“有风浪也不怕,撑船的怕什么风浪?”声音沙哑,却带着当年的豪气。

    船到河心,夕阳已落,河水一片混沌。“这水比以前浑多了。”我说。

    “清水也好,浑水也好,只要有船,就能渡人。”何大伯接过我的话,眼睛却不看我,只是摇桨。“还要有像你这样的老艄公才行啊。”我说。

    “不行,老喽。再干6年,我小儿子白龙回来啦,就交给他。”

    他说得那样平静,我的心却提上嗓子眼,不敢看他。

    船到岸边,我身上没零钱,只好掏出一张百元钞给他。

    “怎么,用大票子吓我?”他露出一丝笑意。

    他边点钱边说:“现在我烟酒都断了。等儿子回来,我想买条新船。”

    “买条新船好啊。”我说。“只是,我看,光靠我这条船不行啊。”大伯叹了口气:“别看我老了,但还看得清。你看,有些伢仔整天不务正业,偷吃扒拿,就是不上过日子这条船;有的当干部,不但不吃苦在前,还多吃多拿,坑害百姓,不给政府撑好船。最叫我憋气的是政府要法办,让他们吃点苦,受点教育,家里还护着,请客送礼,替他们开脱。要我说,没有政府这条大船,老百姓的一河清水就让他们搅浑了,迟早他们把自己给呛死。”

    我边听边点头赞许。何大伯,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小儿子白龙的案子就是我判的啊。20年前,你为了救我失去了大儿子驹儿,可是后来,我却没给你的小儿子白龙留一点情面…

    “你看,天不早了,快回去吧,我这人瞎啰嗦。”

    我百感交集下了船。回望对岸又有人朝河边走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复又上船,“老人家,我想帮你摆一次渡。”

    老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抓过竹篙,一头抵向岸边。

    一双手,一双厚实、温暖的手死死地捂住了我拿竹篙的手。

    我扭头看他,他却侧脸,目光投向了远方浩渺苍茫的水面,嘴中嗫嚅着什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头条新闻

周波

    那天,市报张编辑打来电话。

    “你的稿子明天见报。”他说。

    “暂时不要发。”我说。

    “为啥不发?都编排好了。”张编辑不解地问。

    “等等,过几天再发。”我嘿嘿一笑。

    张编辑是我的朋友,平时很要好。自从我调到D县县委报道组之后,我们俩关系越发亲密。每当县里举办大型活动或者有领导感兴趣的新闻时,通过他就能顺利发稿,为此我常得到领导的赞许。

    过了几天,张编辑又催我。

    “稿子不是写得很好嘛,咋不发?”他问。“再等等,我让你发时你再发。”我说话的腔调像是他上级。“搞啥鬼?下回再来稿子我全封了它。”他笑着说。

    “宁愿让你封了其他稿子,这个稿子我现在是绝对不发的。”我说。“那你这么早寄来做啥?”他很好奇。“随时准备着发稿,谁说我不发了?”我说。“这么重要?”他说。“确实很重要。”我哈哈笑着说。

    一个月后,我主动打电话给张编辑。

    “星期三请把这篇稿子发出来。”我说。

    “你是市委领导还是我的上级呀?想发就发,想不发就不发。”他有点生气。“求你了,帮兄弟一把,我有要紧事。”我压低声音,怕被旁人听见。

    “真搞不懂你,好吧,我答应你星期三发出来。”张编辑说话时声音里满是疑惑。“要发在头条哟。”我说。

    “啥,发头条?这报社是你家办的呀?上次可以帮你发头条,这回不敢保证。”张编辑有点火了。

    “无论如何都要发头条,下次来我请你上县城最好的馆子。”我说。

    “不行。星期三还不知道有啥重要事要登呢。报社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中央领导重要讲话必须放在头条,再说还不知市里有没有重大新闻呢。”张编辑说得很认真。

    “那至少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不放头条就放二条,报眼也行。”我挖空心思想着各种办法。“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吧,看你的命了,我能帮就帮。”张编辑说完就挂了电话。

    星期三早上,省里来了大领导,带队的是水利厅厅长。厅长和一帮专家学者风尘仆仆地赶到市里,准备先在宾馆里听各县区主要负责人汇报。“报纸出来了吗?”我一大早打电话给张编辑。“你吉人吉相,横头条,大三栏。”张编辑挖苦我。“真的呀,太激动了!请再帮兄弟一个忙,速送到阳光大酒店大堂和所有房间,尤其是301房间必须送到。”我急切地说。“我给你打工呀?”张编辑口气有点不耐烦。“省水利厅厅长来了,上午要听各县区汇报海塘建设情况,我们书记、县长已经赶过去了。”我说。“你小子原来在搞大策划呀,怪不得一直等着不让发稿子,连我也被你蒙了一个月。”张编辑哈哈大笑起来,“好,再帮你一次,我马上让送报员送过去。”

    阳光大酒店外悬挂着条幅:“热烈欢迎领导及海塘工程视察组莅临我市指导!”

    横幅迎风招展。301房间内,厅长津津有味地看着刚十万火急送达的当日报纸。

    “《建千里海塘,筑钢铁长城》,好!我们的工作就是要这么脚踏实地地去做,D县的经验值得在全省推广。”厅长满面春风地对D县县长说。

    “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以后要更加努力去做。”县长也兴奋地说。“我看这次其他地方就不去了,现在就去D县看看。”厅长吩咐随行秘书。“厅长还没听我们汇报呢……”其他各县区的领导面面相觑,嘀咕着。

    “还要听啥?房间里能听出啥名堂来?你们看人家D县工作做得多到位,做出成绩就要奖励嘛。”厅长边说边拿着报纸走出了门。

    据说,狼多肉少,各县区都在积极争取,那笔海塘资金原定落至A县,A县已预先吃了“定心丸”。却料不到,厅长把1 000万海塘资金放到了D县。

    年底,那篇头条新闻获了奖。县长被调到市里当水利局一把手,想不到,他点名要我跟他一起走马上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庹其五

石鸣

    ①庹其五是个茶客。或者说,退休前,庹其五是个老师,退休后,庹其五是个茶客。退休前,庹其五每周六天去学校上课;退休后,庹其五每周六天到巷子尽头老孙家的茶铺子里坐着喝茶。

    ②老孙家的茶铺子很小,茶几椅子就摆在院子里。院里的照壁是早就毁了,站在院外的路上往里看,一眼就能看个通透。庹其五就坐在通透处的一棵银杏树下。银杏高四五丈,郁郁苍苍,总有上百的年岁了吧?庹其五有时抬眼望着银杏树,不免感叹一声:“银杏自然是好,要是有这么粗大的一棵茶树立着,不是更佳?”听见的人就把老孙叫过来,对老孙说:“老孙,改天你将这银杏刨了,庹老师说,种棵茶树才更好呢。”老孙听了,也抬眼看看银杏,对庹其五说:“庹老师,这银杏可算得上是我爷爷辈的了呢。”庹其五和喝茶的人就笑起来,庹其五对老孙说:“老孙,他们说玩笑话呢。这么好一棵树,谁舍得刨?”

    ③在老孙家茶铺子喝茶的,多是熟客,认得庹其五的,都叫他“庹老师”,不认得的,互相谈起来,问起姓名,庹其五就会蘸着茶水在茶几上写一个“庹”字,指点着说:“很多人开口就念度,那不对。这个字念庹,同稳妥的妥一样的音。”同他的姓难念一样,有时他说的话也让人觉得突兀。比如,有时候庹其五将装茶叶的小瓶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将茶叶仔细放进茶碗,看着老孙一柱滚鲜鲜的开水注进去,就说:“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说的是陆羽《茶经》开首一句,但和庹其五一道坐着喝茶的人都不知道,所以接着话往下说的人很少。一道喝茶的人听不懂庹其五说的那些话,庹其五却并不觉得孤单,并没有知音不遇的失落。自己的心绪能懂自己的话,就够了,所以别人听不太懂的话,庹其五常常是说几句就止住了。

    ④庹其五来老孙的茶铺子喝茶,是喜欢自己带茶来。老孙的茶太普通,没有他自己的茶好。庹其五无儿无女,老伴也走了,生活清淡,钱能做的用途不多,说来算去也就是个喝茶。庹其五也是有个儿子的,上山下乡的时候,儿子到山区插队,一年夏天放牛,走在山沟里,遇上山洪,儿子忙着赶牛,却将自己留在了山洪里。庹其五和妻子赶到儿子插队的村,站在山沟边一阵痛哭,又一阵痛哭,才移动步子,山坡上种下一株远道带来的茶树,又沿山沟向下一路洒了五斤茶叶。乡里人都奇怪,只以为是城里人在破旧,却不知庹其五是在给儿子安魂。儿子喜欢茶,若不是来了上山下乡的运动,本是该去农业大学学习,然后去培育他愿望中的优质茶树的。天不假人以时日,庹其五只能让一株茶树在山坡上让儿子凝望。茶树是儿子未下乡前在花盆里试种的,树干树枝上都有他抚摸的痕迹,如今人茶两相望,也算是互为慰藉。

    ⑤有一段时间,庹其五外出走了一圈回来后,突然开始喝老孙配备的茶了。这情况以前少见,一同喝茶的人就奇怪。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庹其五说:“喝茶,喝的是心绪,在乎茶的好坏?”这就让大家不好说了。谁说喝茶不是喝心绪呢?可是细想,又似乎不是庹其五喝茶的习惯。当然,似乎而已,也就是个感觉,所以虽存疑惑,也不再罗嗦刨问。老孙的茶庹其五一喝竟持续了一年,让人渐渐忘了他有自己带茶的习惯。

    ⑥大伙儿想起来他有这习惯,是第二年的清明后。庹其五又自己带茶叶来了,而且给相熟的人每人都送一小包。茶是新茶,雀舌,一看就是明前的新芽。问,才知道是庹其五儿子以前插队的那个村寄来的。再问,才知道庹其五去年到山里看儿子,发现当年栽的那株茶树长得竟好。村里人依旧穷,庹其五就想着让他们种茶,于是请了他茶研所的一个专家朋友去看,专家说气候土壤都适合,便说动村长引进茶苗,聘了人指导种植和焙制。村里人家家户户少余钱,庹其五就先垫了请人的费用,告诉村长茶叶赚了钱再补给他。一年过去,果然就出了茶来。茶还是打顶采的,量少,制得也不算好,但庹其五喝着,也是觉得浓郁清爽。

    ⑦此后每年村里都寄上新茶来。三年后茶叶开始正常开采,竟是越制越好,渐入佳境。庹其五带上新茶,看着老孙将一柱水冲进茶碗,就说:“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这话,一道喝茶的人都已经听熟了,他们偶尔也重复一下,都以为是庹其五写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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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电影

老舍

    二姐还没有看过有声电影。可是她已经有了一种理论。在没看见以前,先来一套说法,不独二姐如此,此之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知之”也。她以为有声电影便是电机嗒嗒之声特别响亮而已。不然便是当电人——二姐管银幕上的英雄美人叫电人——互相巨吻的时候,台下鼓掌特别发狂,以成其“有声”。她确信这个,所以根本不想去看。

但据说有声电影是有说有笑而且有歌。她才想开开眼。恰巧打牌赢了钱,于是大请客。二姥姥三舅妈,四姨,小秃,小顺,四狗子,都在被请之列。

    大家决定看午后两点半那一场,所以十二点动身也就行了。

    到了十二点三刻谁也没动身。二姥姥找眼镜找了一刻来钟;确是不容易找,因为眼镜在她自己腰里带着呢。跟着就是三舅妈找钮子,翻了四只箱子也没找到,结果是换了件衣裳。四狗子洗脸又洗了一刻多钟,总算顺当。

    出发了。走到巷口,一点名,小秃没影了。折回家里,找了半点多钟,没找着。大家决定不看电影了,找小秃更重要,把新衣裳全脱了,分头去找小秃。正在这个当儿,小秃回来了;原来他是跑在前面,而折回来找她们。好吧,再穿好衣裳走吧。反正巷外有的是洋车,耽误不了。

    二姥姥给车价还按着老规矩,多一个铜字不给。这几年了,她不大出门,所以现在拉车的三毛两毛向她要,不是车价高了,是欺侮她年老走不动。她偏要走一个给他们瞧瞧。她确是有志向前迈步,不过脚是向前向后,连她自己也不准知道。四姨倒是能走,可惜为看电影特意换上高底鞋,似乎非扶着点什么不敢抬脚,她过去搀着二姥姥,要是跌倒的话,这二位一定是一齐倒下。

    三点一刻到了电影院,电影已经开映。这当然是电影院不对;二姐实在觉得有骂一顿街的必要,可是没骂出来,她有时也很能“文明”一气。

    既来之则安之,打了票。一进门,小顺便不干了,黑的地方有红眼鬼,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二姥姥一看里面黑洞洞,以为天已经黑了,想起来睡觉的舒服;她主张带小顺回家。谁不知二姥姥已经是土埋了半截的人,不看回有声电影,将来见阎王的时候要是盘问这一层呢?大家开了家庭会议。不行,二姥姥是不能走的。至于小顺,买几块糖好了,吃糖自然便看不见红眼鬼了。事情便这样解决了。四姨搀着二姥姥,三舅妈拉着小顺,二姐招呼着小秃和四狗子。看座的过来招待,可是大家各自为政地找座儿,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离而复散,分而复合,主张不一,而又愿坐在一块儿。直落得二姐口干舌燥,二姥姥连喘带嗽,四狗子咆哮如雷,看座的满头是汗。观众们全忘了看电影,一齐恶声的“吃——”,但是压不下去二姐的指挥口令。二姐在公共场所说话特别响亮,要不怎样是“外场”人呢。

    直到看座的电筒中的电已使净,大家才一狠心找到了座。不过,总不能忘了谦恭呀,况且是在公共场所。二姥姥年高有德,当然往里坐。可是四姨是姑奶奶呀;而二姐又是姐姐兼主人;而三舅妈到底是媳妇,而小顺子等是孩子;一部伦理从何处说起?大家打架似的推让,把前后左右的观众都感化得直叫老天爷。好容易一齐坐下。可是糖还没买呢!二姐喊卖糖的,真喊得有劲,连卖票的都进来了,以为是卖糖的杀了人。

    糖买过了,二姥姥想起一桩大事——还没咳嗽呢。二姥姥一阵咳嗽,惹起二姐的孝心,与四姨三舅妈说起二姥姥的后事来。老人家像二姥姥这样的,是不怕儿女当面讲论自己的后事,而且乐意参加些意见,如“别的都是小事,我就是要个金九连环。也别忘了糊一对童儿!”这一说起来,还有完吗?说也奇怪,越是在戏馆电影场里,家事越显着复杂。大家刚说到热闹的地方,忽,电灯亮了,人们全往外走。二姐喊卖瓜子的;说起家务要不吃瓜子便不够派儿。看座的过来了,“这场完了,晚场八点才开呢。”

    只好走吧。一直到二姥姥睡了觉,二姐才想起问:“有声电影到底怎么说来着?”三舅妈想了想:“管它呢,反正我没听见。”还是四姨细心,说看见一个洋鬼子吸烟,还从鼻子里冒烟呢。“鼻子冒烟,和真的一样,你就说!”大家都赞叹不已。(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窗台上的烛光

(美)杰里·考林

    从工厂下班后,布福德朝家里走去。他耸着肩膀,步履艰难地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他住在一个大城市,尽管有时候他自己都忘了是哪座城市,也有些时候,他觉得没必要记住自己住的是哪座城市,反正所有的城市看起来都差不多。

    他告诉自己应该满足于目前的生活,因为他有工作。那是1934年,大多数人处于失业状态。但是工作让他身心疲意,他没心思在圣诞节好好地玩一玩。况且,他孤家寡人一个,没人和他说说心里话。离圣诞节还有7天,可这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在偌大的城市街道上,暮色昏暗,他突然发现街角那里有东西在发光。当他转身去看一栋廉价公寓一层的一间屋子时,布福德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将一支点燃的蜡烛放在窗台上。如果她走在街上,没人会注意到她,但是一闪一闪的烛光映亮了她的脸庞,让他不禁有一种悲伤的感觉,也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第二天晚上,布福德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像以前那样耸着肩膀。他不知不觉将目光投向了那所房子的窗户。那个年轻女人在窗台上放了两支点燃的蜡烛。他仔细观察她的脸,他从她嘴唇的曲线里感觉到一种无声的绝望。那天夜里,他辗转反侧,心绪难平,怎么也睡不着觉。

    第三天晚上,当布福德看到她把第三支蜡烛放在窗台上的时候,他看见有泪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他的心也仿佛跟着碎了。回到家后,他几乎吃不下晚饭。这天夜里,他又失眠了。那个年轻女人的样子和不断增多的烛火始终萦绕于他的脑际。

    第四天晚上,布福加快了脚步。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他的脸因为冻雨不时感到阵阵疼痛。他希望那个女人再拿出一支蜡烛来,但他又害怕看到她脸上的那种痛苦表情。她依然站在窗户跟前,放下第四支蜡烛。这一次,一个甜美的微笑让她的脸显得格外好看。见此情景,布福德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布福德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年轻女人。她会在窗台上再放一支蜡烛吗?闪烁的烛光照射出的是绝望、希望、痛苦还是喜悦?平安夜那天,布福德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那栋公寓楼走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窗台上会不会放着七支蜡烛?他眼中的天使会不会面带微笑?突然,他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个词惊呆了。没错,她又变成了他的天使。

    当他停下脚步后,他看到年轻女人小心翼翼地将第七支点燃的蜡烛放在窗台上。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好奇和爱慕之情了。布福德朝她的房间走过去,然后轻轻敲了敲窗户。她注意到了他,然后推开窗户。

    “不好意思,我无意中注意到你在过去的七天里一直往窗台上放蜡烛。”

    “哦,”她睁大眼睛,“不好意思,那只是我做的一个可笑的梦。”

    “梦永远也不可笑。”在此之前,布福德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有关梦的问题,然而此刻他很想相信梦,“你梦到了什么?”

    “你能答应我听了以后不笑吗?”

    “我答应。”

    “我梦见圣诞老人对我说,连续七天点上蜡烛,然后我的圣诞愿望就能实现了。”

    “你的圣诞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找到心上人。”她朝布福德温柔地微微一笑。

(摘自《美文》2011年第9期)

阅读《品质》片段,完成各题。

(一)

      那座店房有某种朴素安静的特色,门面上没有注明任何为王室服务的标记,只有包含他自己日耳曼姓氏的“格斯拉兄弟”的招牌;橱窗里陈列着几双靴子。……那几双靴子太美观了——有一双轻跳舞靴,细长到非言语所能形容的地步;那双带布口的漆皮靴,叫人看了舍不得离开;还有那双褐色长筒马靴,闪着怪异的黑而亮的光辉,虽然是簇新的,看来好像已经穿过一百年了。只有亲眼看过靴子灵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靴子——这些靴子体现了各种靴子的本质,确实是模范品。我当然在后来才有这种想法,不过,在我大约十四那年,我够格跟他定做成年人靴子的时候,对他们两兄弟的品格就有了模糊的印象。因为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我总觉得,做靴子,特别是做像他所做的靴子,简直是神妙的手艺。

(二)

      后来,我再去他那里的时候,我很惊奇地发现:他的店铺外边的两个橱窗中的一个漆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个靴匠的名字,当然是为王室服务的啦。那几双常见的旧靴子已经失去了孤高的气派,挤缩在单独的橱窗里了。在里面,现在已缩成了一小间,店堂的楼梯井口比以前更黑暗,更充满着皮革气味。

(三)

      一个星期以后,我走过那条小街,我想该进去向他说明:他替我做的新靴子是如何的合脚。但是当我走近他的店铺所在地时,我发现他的姓氏不见了。橱窗里照样陈列着细长的轻跳舞靴、带布口的漆皮靴,以及漆亮的长筒马靴。

      我走了进去,心里很不舒服。在那两间门面的店堂里——现在两间门面又合二为一了——只有一个长着英国人面貌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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