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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邢台市2020-2021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5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喜荔枝红

蒋子龙

2020年是荔枝的“大年”。

何见其“大”?登上广东省广州市萝岗区的牛首山顶,俯瞰满山遍野的荔枝林,一片片翠绿、浓绿,挤成一团团瓷实的绿疙瘩。无涯无际的绿海中,浮荡着密密麻麻的珍珠般的红色颗粒,恰似“朱弹星丸粲日光”——这就是已经成熟的名为“桂味”的荔枝。

然而,漫步荔枝林,却是另一种景象。荔枝树大异于其他果树,诸如苹果、梨之类,为了便于人类采摘果实,树枝向四面八方七扭八拐,不往高处生长。而荔枝树为了获得阳光,自然而随意地向高空伸展。一般的成年荔树都在十米高左右,百年荔树可长到十四米,树龄五百年以上的古荔高达十六米,相当于五层楼房的高度,其树冠也在五十平方米左右。而且,一棵树一个形状,每棵荔树都形成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荔枝林深处,并非像在高空鸟瞰那样密不透风。荔枝累累垂挂,一层一层,拉开了荔树的枝叶,使荔枝林里阳光缕缕,清风徐徐。清澈的山涧水,自上而下,迂回曲折,时缓时急,给荔枝林增添一种清凉的韵致。采摘荔枝的人,将保险绳系在较结实的树枝上,然后爬上荔树顶端,在晃晃悠悠的树梢上,将一挂挂结满荔枝的小枝剪下来,装进挂在树上的竹筐,然后一筐筐地用绳子吊下去。从采剪到装筐、装箱、装车,无不小心翼翼。成熟季节,外地的大客户,每天单是从萝岗,就要买走七八万斤荔枝。

所以,水果的“大年”“小年”,最终还是要到市场上去看。今年的市场上,连菜摊旁边都摆着一筐荔枝,价格也比往年便宜不少。任何水果都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却很少听说有人不爱吃荔枝。但是,天下人都道荔枝好,却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荔枝?

荔枝首先是历史之果,广州市建城两千年,荔枝的栽培历史也是两千多年,萝峰寺至今还生长着一株一千三百年的古荔树,大多数年份还能硕果累累。《后汉书》中说,旧南海献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堠”,路途险阻,前赴后继。汉武帝不想这么麻烦,干脆在长安修建了“扶荔宫”,将一百株荔枝树移栽至皇宫庭院,可惜最终一株也没有成活。

后来的唐玄宗、杨贵妃使荔枝的声名大振,“年年驿使走红尘,贡入骊宫色尚新”。据传是身为广东高州人的高力士,向唐玄宗和杨贵妃推荐了这种他家乡的特产。清代两广总督阮元,在其《岭南荔枝词》中肯定了这一说法:“新歌初谱荔枝香,岂独杨妃带笑尝。应是殿前高力士,最将风味念家乡。”

荔枝在古代是贡品,大臣们也不一定能吃上。广东人张九龄,身为唐朝开元名相,一边吟诵“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边写《荔枝赋》聊以解馋:“百果之中无一可比。”至宋代,苏东坡被贬惠州,因祸得福吃上了这种岭南佳果,他至少写了三四首关于荔枝的诗,最终成就了荔枝的文化品位。

人们说,历史就是文化史。荔枝更是一种文化之果,令现代人心生敬仰。一个例子就是,现代作家很少写荔枝,可能因为担心写不过司马相如、杜牧、白居易、苏东坡等古人。现在无论是卖荔枝的人,还是吃荔枝的人,张口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荔枝本身已经演变成一种文化符号。

甚至,“荔枝”的名字就是诗。其品种很多,如“水晶丸”,俗称“糯米糍”,名字来自宋朝杨万里的“甘露落来鸡子大,晓风冻作水晶团”;再如“十八娘”“宋家香”,名字来自清朝顾贞观的“碧桃争比得,鹤顶真珠液。好在宋家香,刚逢十八娘”;还有桂花香味馥郁的“桂味”,肉质滑软、清甜多汁的“秀玉”,成熟后红紫相间、缝合处一条绿线直贯到底的名贵品种“挂绿”,果皮鲜红、果肩隆起、果肉厚实的“双肩朱砂红”,极其稀少的“水西碧玉”“雪怀子”等等,不一而足。

岭南民谚:“天下荔枝在广东,广东珍品在萝岗。”被誉为荔枝中“三宝”的“水晶丸”“桂味”“挂绿”,以及被尊称为“荔枝皇后”的“水西碧玉”,皆在萝岗。

为什么是萝岗?

萝岗在广州东北方,隶属黄埔区,境内确实有“岗”。萝岗之“岗”,南北狭长,北高而南低,渐次由三种地貌构成:高丘陵、低丘陵台地及河涌与滨江冲积平原。山丘表层为砖红壤潮土,有机物质丰富,土层深厚肥沃,呈弱酸性,天生就是供荔枝生长的优质土壤。加上全年气温较高,雨量丰沛,就像当地百姓所说,“插根木棍就发芽”。

如今的荔枝既是珍品佳果,又是大众鲜果;既高级,又普通,饶是“人见人爱”。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中的“大年”,是指荔枝的多产之年,“小年”是指荔枝的少产之年。 B、作者借“朱弹星丸粲日光”这诗句写出了“桂味”荔枝的色形,以及挂果之多。 C、用《岭南荔枝词》佐证高力士向唐玄宗和杨贵妃推荐了荔枝,增添了文趣。 D、文末“如今”二字暗含与古代荔枝情况的对比,突出了今人对荔枝的喜爱。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挤成一团团瓷实的绿疙瘩”,运用比拟兼比喻的手法,形象生动地描写出荔枝树之多之密之绿。 B、第二、三段写荔枝林,先是高处俯瞰,然后是林中仰看,从不同的角度细致地描写出荔枝林的秀美。 C、“……却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荔枝”与“为什么是萝岗”是过渡句,使前后衔接紧凑,过渡自然。 D、本文描写、记叙、说明、议论相结合,并寓情于其中,写出了萝岗荔枝的特点,表达了作者的喜爱之情。
(3)、本文写了哪些方面的“大”?请简要概括分析。
(4)、本文是怎样展开联想的呢?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分别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生如水稻

陈甲元

    和一季水稻的收割一样,父亲走了再不回来。父亲躺在他亲手打造的木门上,木门上垫着稻草,柔软、温暖。这是老家的习俗,像喜欢睡暖和芳香的稻草床一样。这令我慰藉,也令我不止一次开始审视水稻,这样一种伴随我们终生的植物,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农村的伢子,有几个没亲手侍弄过水稻呢?懵懵懂懂,清明下种,三起三落,浸种催芽。本县种子公司制种的威优46是父亲最信任的品种。用父亲的话说,稳产,饭好吃;老朋友稳当,靠得住。春夜魅人,经常要更换的25瓦的葫芦形白炽灯泡被一根花线连着,吊在青黑瓦屋厨房的横梁上,灯泡泛着黄光,照亮厨房门前泥浆色的大木桶。父亲晾晒两天的稻种拆了包,用强氯精消了毒,加温水泡着,长着厚茧的老手不时捞起轻浮的秕谷,手掌摊开着对看热闹的我们说,看,这就是秕谷,没用的家伙!

    我一直怀疑父亲和水稻处久了,身上也秉承了稻子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每年的稼穑,春种秋收,晴耕雨读,他都安排得像稻粒一样饱满;穗期,他扛一把锄头,为稻子的抽穗扬花保驾护航,我远望着墨绿的稻浪托举着他头顶的草帽,能想起课堂上老师吹来的唐宋的微风;冬天,天气寒冷,间或会有小雪,打湿院落的矮墙和柴火,通红的炭火旁,父亲使劲搓着稻草绳,身后的墙壁挂着他前些年亲手搓成的草鞋、草绳、草帽。只是稻草的手工成品经过岁月的淘洗,已有了沉郁欲言的褐色……父亲躺在稻草上多年后,我不经意间想起,对父亲,对父亲亲手摩挲了一辈子的植株,就怀有难以名状的心绪。

    于是,我习惯了回去。想父亲,想从前的时候,我就一次次往回走。回老家看山岭,看老屋,看稻田,看稻子。

    老家本身是稻区。不是山岭房屋环绕着青黄相间的稻田,就是或青绿或金黄的稻田环抱着山岭房屋。很多时候,田畴无言,却又千言万语、欲说还休,一种亘古千年、内蕴深沉的姿态,是天底下最朴实和厚重的无华。站在旷野的田畴深处,我总能感觉自己的卑微和轻小。那么多的农人,祖先的祖先赤脚走在田埂上的远远近近的身影,没有隔膜般素朴和亲切。田垄里,依稀听见犁铧清脆的声响和牧童的短笛飞扬。

    而躬耕田垄一辈子的父亲,对稻田更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他不但靠着田垄四季常新的稻子,养活了一家人;而且,仙风道骨的祖母说过,我家六姊妹,有两个的出生就和田垄和水稻紧密相连。

    一个是二哥。正是苍翠欲滴的插秧季节,正是插秧竣工那天的黄昏时刻,家门口的田垄里刚刚插下青绿秧苗,母亲兴致勃勃挺着大肚子在青黑瓦屋的灶房间忙碌,突然间下身一热,连忙呼唤炉膛前烧火的小脚祖母。添丁之喜,大好兆头。脚上还沾着新泥的父亲,紧张局促地抱着哇哇叫的二哥,只知道咧着大嘴对着帮忙插秧的亲友们傻笑。

    还有小妹。小妹来到这个世界时是中午时分,稻子收割的季节,田野到处金碧辉煌。人力打谷机在父亲脚下嗡嗡地响,也没请其他劳力,父亲和大哥两人轮流给稻谷脱粒。二姐一路小跑来到田埂对父亲说:妈妈让我告诉你,她生了,父亲手里捂着要脱粒的稻穗,大声说知道了,告诉你妈妈,我们打满这一担谷就回家吃中饭……前面有了五个崽女,父亲对又一个新生命的来临已然淡定,四十不惑,小妹来临的时候,父亲的思想是不是已渐趋成熟?他看生命是不是也像看他手中的稻子一样,一茬一茬,心里有了新的内容?

    应该是有了一茬一茬新内容的。父亲耕作了一辈子水稻,睡了一辈子稻草床,在稻草的拥绕下离去以后,我也开始从事一项和水稻相关的职业,更近距离地走近和了解水稻,也更深刻地了解父亲。天生万物,相辅相成,水稻和人类,从一万余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湖南道县的玉蟾岩发现和种植后,人类的文明已达到相当的高度。千百年来,人们不停地观察、改良、提炼,期望这喂养我们躯体和灵魂的作物在灌满海水的盐碱地也能赐予我们食粮。

    催芽,播种,育秧,除草,施肥,收割;萌芽,分蘖,抽穗,扬花,结实。一次生育,一段旅程。临了,稻桩化成基肥,哺育又一季新的生命。这样的轮回,和父亲这样的农人个体的生命又有多少差别?每年水稻成熟季,那如黄缎子一样铺陈在华夏四野、铺天盖地的水稻厚毯,又何尝不是为生命打底的最好成色?

    又一年冬天,又一年稻子收割后的空旷来临。记得当年稻草垛,转眼又是白头翁。我身在城市的高楼以当年在田野依偎草垛的姿势躺倒,想:原来和父亲一样,像水稻一样活着,到最后,都活成了大地不悔的精魂。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捞月亮的母亲

石兵

    捞月亮的人,是一位母亲。

    在那个川藏交界处的偏僻山村里,我遇到了她和她时年六岁的儿子。彼时我还只有二十出头,心性跳脱,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那座贫瘠的大山是我在天黑之后来到的地方。我支起随身携带的帐篷,准备在野外过上一夜。就在似睡非睡之际,我听到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顿时睡意全无,连忙小心地坐起身来,慢慢拉开帐篷一角。很快,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提着水桶的女人领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披着月光从山下走来。

    我屏住呼吸,这时已经接近午夜,居然还有人来山上汲水,种种灵异传说让我不寒而栗。女人一手提着水桶,一手牵着男孩,两人一言不发,不疾不徐地走着,只是短短几分钟,便在我视野中只留下了模糊的背影。

    好奇心最终让我战胜了恐惧,我走出帐篷,小心翼翼地循着他们的背影走去。远远地,我看到母子俩停下了脚步,那里居然有一口水井。

    这时,我已经确定,这只是一对普通的山村母子。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上几步,终于听到了女人说出的话语。

    “只有这个时候,井里的月亮才最大最圆,狗儿莫急,娘给你捞一个上来,回家以后放在你的床前。”女人的乡音十分绵软,不像山里女子所固有的泼辣。

    “娘,月亮落在水里,是不是就被洗干净了,不像在天上那样模糊着让人看不清楚了?”儿子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女人顿了一顿,说:“狗儿说得对,月亮被水洗了以后,可好看了,就像狗儿的眼睛一样好看。”

    听了母亲的话,小男孩笑了起来,奶声奶气的笑声顿时让幽黑沉默的大山有了勃勃生机。

    母亲用力地从井中提出水桶,然后弓着腰提起水桶,另一只手牵着小男孩,吃力地踏上了归途。走上十几步,瘦弱的母亲就要休息一下,停下的时候,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再看看天上与桶里的月亮,神情中竟有掩不住的忧伤。

    我来到她们的面前。在寂静的午夜,这对母子竟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丝毫的不安与恐惧。

    我说:“大嫂,我来帮你提水吧。”

    女人没回答我,自顾自地说:“你是刚才路边帐篷里的游客吧,这山上很凉,收了帐篷跟我们到家里休息吧。本想下山时再叫醒你的,没想到你跟着我们上了山。”

    原来,她早就发现路边的帐篷和我了,也许只是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没有刻意多看几眼罢了。

    走近以后,我才发现小男孩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女人对我说:“狗儿眼上有病,长了白疮,你们城里人叫白内障,我正在攒钱给他治。这不,白天我上了一天工,给人纺丝线,晚上才能照管家里的田地。刚刚散了工,想起家里没水,才在这个时候上山。”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疑问,女人接着说:“狗儿爹去了城里打工,那里挣钱多一些,家里就只有我和狗儿了。”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提起水桶,慢慢地跟着母子俩下了山,一路来到了女人位于半山腰处的家里。

    这个小村落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同样的贫穷让女人无法得到他人的帮助,可女人跟我说起这些时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她说,乡邻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不能再麻烦人家了。在家里,女人熟练地烧水给我喝,然后铺床,哄儿子睡觉。

    我躺在外间屋原属于男人的床上,听到了母子俩在睡前的交谈。

    儿子说:“娘,我想爹了,今天山上遇到的那个人好像爹啊,个子一样的高,手一样的有劲,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母亲说:“狗儿,快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你爹的样子了。再过上半年,咱们就去城里找他,治好你的眼睛。狗儿知道吗?你的眼睛跟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娘就是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把它从水里捞上来,让你看清楚你想看的。”

    或许是怕打扰,母子俩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却早已听得泪流满面难以自抑。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结束了旅行,回到城市,用最快的时间联系好医院,然后找朋友开车来到大山接这母子俩去医治眼患。面对她们的道谢,我竟羞愧得无地自容。

    那位捞月亮的母亲或许并不知道,她捞起的并非只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美好愿望,更有一个旁观之人的迷途之心。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的自己正因为一场懵懂爱情的破碎而选择了放逐与放纵,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那么多更加珍贵的事物,譬如四处寻找我去向的焦虑父母,譬如被青春之雾迷失视线的纯真心灵,譬如这世间那么多的温暖与悲凉、伤痛与希望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第10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亲爱的丽丽姑娘

陆清时

    每次遇到名字叫丽的女孩,我都会深觉这个女孩生来就不受重视,好像就此被打上了平凡的标签一样。

    很久以前在我认识陈丽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陈丽在学业上毫无天分,和我隔着一条过道坐着,支着脑袋昏睡沉沉,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她的座位也被越移越后,老师们提起她总像面前有只苍蝇那般不耐烦。

    高中总开那种要命的家长会,陈丽和她妈妈坐在角落里,两人一模一样的表情,支着头像要睡觉的样子。我妈奋笔疾书记着老师说的话,忙里偷闲还要嘲笑她们:“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我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的嘲笑肯定是有的。

    因为走得近,班主任总让我帮陈丽补课,好像不让她拖班级后腿是我的义务一样一有时候给她讲数学题,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忍不住来气,我一生气她就跑到楼下小超市买柠檬奶茶、妙芙蛋糕哄我。陈丽的零用钱总是比我多,她做好多副业,比如代借漫画书、代买电影票、代送鲜花。陈丽为这些小本生意忙得不亦乐乎,拿个小账本在我面前算得格外顺j留,还自己发明了一个类似复式记账的记账方法。

    成长总会经历些不可预料的意外,而那时候,陈丽表现得异常坚强。她开出租车的爸爸在她高二那年得肺癌拖了半年去世,她拉着我在小区门口呆坐了两个小时就转头对我说:“我好了,谢谢你陪我。”后来我觉得,可能陈丽就是在那个晚上长大的,她把所有失去的悲伤、对生活的恐惧、对未来的不安都凝结到了一起,转化为对赚钱的热爱,隔壁班有两个女生吃着陈丽大热天跑腿买来的可爱多,还嘲笑她:“你说那个陈丽是不是想赚钱想疯了。”那一瞬,我有点心疼陈丽。当我们不愿意坐公交出门就打出租的时候,陈丽已经因为给快餐店送外卖而对这个城市的道路了如指掌、陈丽绑一个高高的马尾,光亮的额头上总是一层汗。

    一小时八块钱的工资,风雨无阻。有几次我问她:“累不累”,她笑了笑,擦擦汗,然后转身就开始忙碌。

    高考结束后,陈丽和我都考到了苏州的大学。我学音乐,她念大专的会计专业,时不时她会来看我。要我带她去我们学校的食堂吃饭。食堂的饭莱明明那幺难吃,她却总是吃得津津有味。四年的时间里,我忙着谈恋爱,陈丽忙着赚钱。从一开始的做家教、发传单到之后办兼职中介、办健身教室。毕业的时候我的爱情结束了,工作没有着落。陈丽却成为开店的老板,对于经营生意头头是道。这中间经历的困苦与欺侮,陈丽说起来总是轻描淡写。

    毕业的时候,因为在学校毫无建树,我的毕业履历看起来苍白无力。陈丽鼓励我再怎样也要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陈丽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某某妇产科医院,给了我一场个人小提琴独奏会的赞助。我有些不乐意,谁愿意挂名一个妇产科医院啊,想想就觉得丢人.陈丽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尊严都是自己挣的,那种面子上的自尊不值钱。”

    那场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的小提琴独奏会为我的大学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看向观众席的陈丽。她捧着一束鲜花,笑容真诚而欣慰,好像是我替她完成了什么一样。

    我忽然想起我们年少时的那张合影,还是在大院子里,并肩站在葡萄藤架子下,穿着新发的校服蓝裙子,一个笑着,一个皱着眉。照片因为有些曝光过度而显得天光格外亮,格外明媚我这样望着陈丽,突然想流泪。那是我亲爱的丽丽姑娘。

(选自《2012中国微型小说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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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白书”

    快夜里十点钟了。终于印完了最后一页。这期《挺进报》,消息很重要,收复延安的战报,有五页,一共是两千五百份,他还得赶快工作,才清理得完。他相信,收复延安的胜利,一定会给群众带来最大的鼓舞,给还在妄想扩大军火生产的敌人以最沉重的打击。

    隔壁,从寝室里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妈妈慌张的声音:“成岗不在家,钥匙他带走了!”妈妈的声音很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讲过话。大概是希望让儿子听到。成岗一惊,突然站起来。他明白这是出现了敌人!在这时候,要想保全印刷机关和印刷品,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逃命,也许可能,但他不能这样,也根本不想这样。此刻他需要做的,是宁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来找自己的同志和党的组织受到任何损失!他立刻拉开夜里用来遮灯光的窗帘,然后轻轻推开了窗户,把一把经常放在储藏室里备用的扫帚,小心地挂到窗口外面的那颗钉子上去——有了这个暗号,来找他的同志,远远地就可以发现危险的警号,不会再进厂里来。

    挂好扫帚以后,他放心了一些,危险再不能威胁党和同志们了。他回头看看,决定在敌人破门以前离开。可是,不能把党的文件留给敌人,他转回身来,又把《挺进报》全部捆成一捆,挟着报纸,纵身跳上窗台,想从楼口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了,两分钟以后,就可以躲进工人宿舍,敌人再也找不到他了。

    “站住!”“不许动!”喝叫声从四面传来。晚了。工厂已经被包围,楼底下布满了特务。成岗只好退下窗台。这时,小门已被猛力击破。成岗转过身来,几支手枪对准他的胸膛。

    “哈哈,你是成岗,许云峰的交通员‘同志’?”成岗咬着牙,没有讲话。一个特务冲过来,死力夺下成岗挟着的《挺进报》。“这是什么?啊,《挺进报》!”特务根据叛徒甫志高讲的材料,只知道成岗是许云峰过去的交通员,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侥幸地找到了《挺进报》。“啊,《挺进报》找到了!”几个疯狂的匪徒,不约而同地叫嚣起来。

    “许云峰,成岗,只要有一个开口就好。”徐鹏飞暗自说着。审讯就要开始,和共产党的重要人物立刻要见面,他希望侥幸,却又感到怯惧,怀着可恼的担心。徐鹏飞斜靠着转椅,侧对审讯台,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复制着脑海里翻腾着的成功与失败、兴奋与绝望的种种幻觉,尽力集中思路,准备应付即将出现的决战。

    一个步履从容的人,出现在侦讯室里,正直的目光,沉毅地扫过全室。

徐鹏飞侧坐在转椅上,一动也不动,只斜眼望了望来人的镇定神情:高高的前额上,深刻着几道皱纹,象征着性格的顽强。清癯的脸膛上,除了一副旁若无人的,钢铁似的眼神之外,看不出丝毫动静。厚厚的嘴唇微闭着,大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冷淡的嘲笑。

     “我们知道你的一切!”徐鹏飞猛然旋动转椅,挺直身体正对着对方。“你是重庆地下党的重要负责人——许云峰。”

    许云峰知道,面对着的就是西南地区的特务头子。从他那貌似骄横却又目光不定的神情里,从他面似从容却又紧握两拳的动作里,许云峰看出对方内心的空虚和渺茫。

    徐鹏飞霍然站起,在强光中走向前去。对面墙壁上一道沉重的铁门,吱吱地向两边敞开,更强烈的灯光,从铁门外面的刑讯室猛射出来。浓烈的血腥味,一阵阵弥漫过来,扑进许云峰的鼻孔。

    敞开的刑讯室里寂静无声,寒光四射,冷气袭人。冰冷的水泥磨石地面上,横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脚上还钉着一副沉重的铁镣。鲜红的血水,正从那一动也不动的肉体上往水泥地面滴落,几个胸前露出黑毛的人影,提着带血的皮鞭,把一件黄皮茄克掷向那毫无知觉的躯体,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狞笑。

惨白的灯光下,徐鹏飞用烟头指了指地上的肉体:“这个人,你也许认识?看吧!你过去的交通员,厂长成岗!”

    啊,成岗?成岗被捕了?这么说,卑劣的叛徒竟抢在前面了!

    许云峰扑上前去,从血泊中,把血肉模糊的成岗,紧紧抱在怀里。他轻轻扶起成岗低垂的头,凝视着那失去知觉的面孔,拨开那绺盖住眼睛的头发,擦掉苍白面颊上的鲜血。一阵心如刀割的绞痛,顿时使许云热泪盈眶……

    ……

徐鹏飞声调一变,厉声说道:“你们应该明白,现在能掌握你们命运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为了自己,你们应当想想……我不需要你们履行任何手续,不需要任何代价,只要一纸自白书,就可以立即改变你们的处境!

成岗忘却了周身的创痛,滴着鲜血,拖着脚上的铁,一步步迎着敌人的通视,走向准备好纸笔的桌前。他的目光象利剑一样扫过全室,缓缓伸出流血的手,提起笔来,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几个大字:我的自白书。他沉思了一下,很不喜欢“自白书”这样的字,立刻蘸饱了墨,把笔一挥,在已经写下的几个字的前后,添上引号,变成:我的“自白书”。

几个墨迹饱满的字,布满了一整张纸。成岗的胸脯起伏着,再也无法抑制那烈火一样的感情,他率性扔开了笔,冲着敌人高声朗诵起来: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节选自罗广斌、杨益言《红岩》第七、八、九章)

(相关链接)

①成岗人物原型陈然。陈然烈士1923年12月出生。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7月参加重庆市委地下刊物《挺进报)的编样、印刷和发行工作。1948年4月在工作间被捕,先后关押重庆军统集中营渣滓洞、白公馆监狱,在狱中受尽酷刑,坚贞不屈。1949年12月28日在重庆大刑场被公开枪杀,壮烈牺牲。牺牲时年仅26岁。

②罗广斌(1924-1967),重庆忠县人。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事学运工作和统战工作,1948年9月因叛徒出卖在成都被捕,先后囚于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监狱。狱中坚持斗争,拒绝其兄罗广文(蒋介石嫡系,国民党第15兵团司令)的保释,宁愿坐牢,也不写悔过书。1949年11月27日大屠杀之夜,策反看守杨钦典,带领难友集体越狱成功。

③杨益言(1925-2017),四川武胜人。1940年在同济大学读书,参加学生运动。1948年8月被捕囚禁于重庆渣滓洞,重庆解放前夕被营救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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