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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试题来源:苏教版语文必修一第四单元第21课《像山那样思考》同步练习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练习题

    我现在想,正像当初鹿群在对狼的极度恐惧中生活着那样,那一座山将要在对它的鹿的极度恐惧中生活。而且,山的恐惧有更充分的理由:当一只被狼猎杀的公鹿在两三年就可被替补时,一片被太多的鹿拖疲惫了的草原,可能在几十年里都得不到恢复。

    牛群也是如此,清除了其牧场上的狼的牧牛人并未意识到,他取代了狼的调整牛群数目以适应其牧场大小的工作。他不知道像山那样去思考。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了沙尘暴,河水把未来冲刷到大海里去。

    我们大家都在为安全、繁荣、舒适、长寿和平静而奋斗着。鹿用轻快的四肢奋斗着,牧牛人用套圈和毒药奋斗着,政治家用笔,而我们大家则用机器、选票和美金。所有这一切带来的都是同一种东西:我们这一时代的和平。在这方面,获得某种程度的成功是很好的,而且或许是客观的思考的必要条件,不过,太多的安全可能产生了长远的危险。这个世界的启示在荒野——这也许是狼的嗥叫中隐藏的内涵,它已被群山所理解,却还极少为人类所领悟。

    (1)选文第三段画线句中的“这一时代”可以去掉吗?为什么?

    【答案】
    (2)选文末段末句的含义是什么?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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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卷次数:27次 +选题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⑴~⑷题。

    山路变得弯弯曲曲,快到天城岭了,这时,骤雨白亮亮地笼罩着茂密的杉林,从山麓向我迅猛地横扫过来。

    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制帽,身穿藏青碎白花纹上衣和裙裤,肩挎一个学生书包。我独自到伊豆旅行,已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歇了一宿,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木屐爬上了天城山。重叠的山峦,原始的森林,深邃的幽谷,一派秋色,实在让人目不暇接。可是,我的心房却在猛烈跳动。因为一个希望在催促我赶路。这时候,大粒的雨点开始敲打着我。我跑步登上曲折而陡峭的山坡,好不容易爬到了天城岭北口的一家茶馆,吁了一口气,呆若木鸡地站在茶馆门前。我完全如愿以偿。巡回艺人一行正在那里小憩。

    舞女看见我呆立不动,马上让出自己的坐垫,把它翻过来,推到了一旁。

    “噢……”我只应了一声,就在这坐垫上坐下。由于爬坡气喘和惊慌,连“谢谢”这句话也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我就近跟舞女相对而坐,慌张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香烟。舞女把随行女子跟前的烟灰碟推到我面前。我依然没有言语。

    舞女看上去约莫十七岁光景。她梳理着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大发髻,发型古雅而又奇特。这种发式,把她那严肃的鹅蛋形脸庞衬托得更加玲珑小巧,十分匀称,真是美极了,令人感到她活像小说里的姑娘画像,头发特别丰厚。舞女的同伴中,有个四十出头的妇女,两个年轻的姑娘,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他身穿印有长冈温泉旅馆字号的和服外褂。

    舞女这一行人至今我已见过两次。初次是在我到汤岛来的途中,她们正去修善寺,是在汤川桥附近遇见的。当时有三个年轻的姑娘。那位舞女提着鼓。我不时地回头看看她们,一股旅行的情趣油然而生。然后是翌日晚上在汤岛,她们来到旅馆演出。我坐在楼梯中央,聚精会神地观赏着那位舞女在门厅里跳舞。

    ……她们白天在修善寺,今天晚上来到汤岛,明天可能越过天城岭南行去汤野温泉。在天城山二十多公里的山路上,一定可以追上她们的。我就是这样浮想联翩,急匆匆地赶来的。赶上避雨,我们在茶馆里相遇了。我心里七上八下。

    不一会儿,茶馆老太婆把我领到另一个房间去。这房间大概平常不用,没有安装门窗。往下看去,优美的幽谷,深不见底。我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了。我对端茶进来的老太婆说了声:“真冷啊!”

    “唉哟!少爷全身都淋湿了。请到这边取取暖,烤烤衣服吧。”

    老太婆话音未落,便拉着我的手,把我领到她们的起居室去了。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善心

    安石榴

        ①小区院里有几只流浪猫。到底几只是不确定的。因为,五分钟之前,在草坪里见到一只灰黑相间的狸猫,五分钟之后,在楼头便利店的外置货架上又看到一模一样的一只蜷在那儿假寐,你不知道是刚才的那只漂移过来了,还是它的同胞兄弟。这都是可能的。但是,涛子一家三口搬走之后,邻居们很快就搞清楚了,一共五只。尽管它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也挺复杂,院里人现在也没有真正看透,不过,数量是明晰的。

        ②涛子一家搬走时正值初冬,不会是他——第三次中风的半残人,估计是他老婆或者儿子,把一扇窗户打开,在纱窗上剪出一个小方口——方口的最上一边没有剪,就像一个小方门帘。五只流浪猫竟然明白那是专门给它们预留的绿色通道,当天就迁进新居了。

        ③猫们进进出出。有时候,只有一个小脸儿躲在纱窗后面,端庄威仪,就是一只小脸老虎嘛!有时候,“呼咙呼咙”从窗台上滚下来两只,打得难解难分。另外一只猫蹲坐在窗下自行车旁淡然地看了一眼身边激战正酣的一对儿,又冷静地转移了视线。屋里毫不相干的那只却突然冲了出来,直接坠到窗下加入了战斗。而窗对面墙根儿一辆落着积雪的电动三轮车下面,一只猫爬了出来,拖着长尾巴慢腾腾横过便道,一副吃饱喝足的慵懒样子,却瞬间起动,一溜烟儿完成跑、跳、抓爬、钻的动作,回屋里去了。邻居就是通过这样的观察,知道这是个五口之家的。

        ④涛子一家三口撤走之后已经一年多了吧,无论大雪咆天,还是春雨绵绵,这个房子的主人一直都是五只猫。一涛子被送走之后再没回来过,老婆儿子也不见了踪影。这五只猫,从外观上能看出它们一两处绝然不同的地方,和少许显性的因果关系。其中三只大猫,一只纯白色,至少给它洗个热水澡之后一定是只雪白的美猫。一只灰黑均匀相间的大狸猫。一只大块黄白色杂糅的。两只半大猫。看起来身长和三只大猫没有差别,但显然没有三只大猫强壮,而且似乎面嫩,像是缺点儿见识——没有证据,就是一种感觉罢了。两只中有一只仿佛是大狸猫翻拍过来的,一只却是白黄黑三色,但主体是白色的,黑和黄两色小块而不规则甚至又重叠地穿插其中。让人揣测,也许有一只猫离开了,或者,曾经有个强有力的入侵者,做了点什么,又抽身而去了。

        ⑤但是,邻居们并未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下工夫。有人主动承袭了涛子老婆没搬走时的作法,在窗台土搁一只小吃碟,里面总有食物。猫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⑥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一位平素和涛子相交极深的老邻居去一个叫“颐年园”的地方看望涛子。那一天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光是小孩,不少大人也出来放鞭炮了,地动山摇了一天,空气里弥漫的快乐都是火药味道的。老邻居从“颐年园”回家,低头看着一地的雪红雪白,竟然一路没有抬头。及至家门口,一抬头猛然看见昔日涛子家的窗台上摆着好几只小吃碟,里面的嚼果比照往日更是丰盛。老邻居目瞪口呆,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他站在那儿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好心人真多呀!好心人真多呀!我倒要问你们一句,该管的你们管没有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哨兵

    成征勋

        伪满洲国的讨伐队又要进山了。

        听村里人说,这中共南满省委机关报编辑部就藏在这牛毛大山的密营里,这份南满省委直属的机关报,除了发布最新的党的抗战指示,东北抗日联军在各地打击敌人的胜利消息外,还担负着另外一个任务,负责供给桓仁地区抗联战士穿的鞋子,牛毛沟的张皮匠就是做靰鞡鞋的高手。(“中共南满省委机关报编辑部”两个使命:传递消息,供给货品,这两者是统一的,密不可分的行动。经常可以用来做掩饰。)

        张皮匠做靰(wù)鞡(la,读轻声)鞋大多是用牛皮做,牛皮不够用时才用马、猪皮等。收来的皮张先要放到木头床子上用刀往下刮里子,然后把皮子放到装有石灰水的大缸里浸泡七天至半个月的时间,等把皮子上的毛泡掉了,再用清水泡,去掉皮子上面的灰尘。

        泡好的皮子是柔软的,将皮子拿出来,搁进皮罩子里,底下放入草点着,用烟熏皮子,这就是熟皮子。熟好的皮子再用太阳晒,晒成老红色,然后再用铲子蹬,刮刀刮,将老红色蹬成杏黄色,裁成靰鞡坯子,将靰鞡坯子和靰鞡脸儿缝到一起,撤出鞋楦子就做出靰鞡鞋了。靰鞡鞋缝出来是敞口的,上面有块布,叫靰鞡腰子,用铁梳子将苞米叶子梳成一绺(liǔ)一绺的,或者用山上的靰鞡草,塞进靰鞡鞋里,靰鞡鞋上有靰鞡耳朵,将绳子从中穿过,脚穿进鞋里后,将绳子一紧,一道一道地缠在靰鞡腰子上,既暖和又轻便。东北地区冬天时天寒地冻,大雪插裆深,没有靰鞡鞋根本就出不了门。

        张皮匠做的靰鞡鞋就是专门供应桓仁地区抗日联军的。

        这次进山的讨伐队有一百多人,带头的日军队长叫东日文信。一张驴脸上戴着一副近视镜,藏在镜片背后的目光永远是闪烁不定的。几次进山讨伐都是空手而归,他很是想不明白原因在哪里。情报上明明说的报社地点在何处何处,为什么他们一进山,抗联的人就找不到了呢?若说有人偷着给抗联送情报,就更不可能了,每次进山讨伐前,他都会在各个进山的路上布下暗哨,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人进山。

        他知道,今天进山了也抓不到抗联,但密探有情报,又不能不去。东日文信想偷个懒,让副队长带队进山找抗联,自己领着几个日本兵和伪军走进了张皮匠的家,他对中国人脚上穿的靰鞡鞋很感兴趣,想看看制作的工艺流程。

        张皮匠此时正在熏皮子,蒿子草冒出的黑烟经过烟囱“咕嘟咕嘟”地在牛毛沟的上空飘荡着。屋子里充满了沤(òu)皮子的臭味。东日文信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让伪军把张皮匠拉到了制作间,他要亲眼看看一双靰鞡鞋是怎么做成的。

        张皮匠很有耐心,把一张皮子如何做成靰鞡鞋的制作过程详细地讲解了一遍,然后又缝制了一双鞋,把自己脚上穿着的鞋脱下来,演示如何往鞋里絮草,怎么穿。把个小鬼子看得心痒,非要用新做的靰鞡鞋自己试一下,穿上后蹦了两下高,觉得这鞋比自己穿的军靴好,一是保暖,二是轻快,军靴太沉。

        黄昏时,进山讨伐的日伪军陆续回来了,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东日文信很不高兴,撅着驴嘴,穿着这双靰鞡鞋,也没有给钱就走了。

        张皮匠看他们走远了,熏皮子时就用苫房草了,望着牛毛沟上空飘荡的一缕缕轻柔的白烟,再看看峰峦起伏的大山深处,他露出了开心的笑。

        由于屡次讨伐不利,关东军要把东日文信送上军事法庭,东日文信不堪受辱,剖腹自杀了,他到死也没有弄明白,是谁、用什么办法给抗联报的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阿福

    (作者:九天)起

    “目前,AI机器人还处于初始状态,只有简单的功能。但凭借它强大的学习能力,用不了多久定能成为您店里的得力助手。”陈博士又将手里一杯桃花酒一饮而尽。今天“一家小破酒馆”的这桌酒全是免费的。

    “你说,这人工智能真那么神吗!”尤老板眼睛放着光。

    “尤老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是伟大的科技产物。看在您这美酒的面子上,我才把第一个购买名额让给您!①有事儿只管联系我呗!1个月内无条件退货,3年内保修!”

    这一晚,陈博士与尤老板一醉方休。夏天的月色格外皎洁,穹顶下一方酒馆,一片蝉鸣。陈博士志得意满地走在回研究所的路上,不觉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双手揣进兜里……

    尤老板这几天连生气都是美滋滋的,思来想去给这个机器人服务员取了个名字叫做阿福。

    初几日,阿福还什么也不会做。它只是看着店中发生的一切,小二在招呼顾客、掌柜的在记账……它就像一颗急需养分的种子,在陈博士预设的指令下,不断地补充着数据,通过神经网络模型进行深度学习,得出让“一家小破酒馆”生意红火的最优解。

    渐渐地,阿福也可以与顾客交流了,口吻与小二丝毫不差:“客官里面请,欢迎光顾!给客官大老爷倒茶——您慢慢点着,小二随时候着——”客人们总是饶有兴趣地与它聊上几句,而它的回答也是越来越妙,总能让提问者或烦烦点头或开怀大笑。又过了几天,它连给顾客上酒上菜以及打扫店内卫生等一应事情也都会做了。

    阿福的背上有一个插头,每天都要充一会儿电。有几次阿福电量耗尽了,便自动关机,像一尊雕塑

    一样一动不动。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大伙发现阿福竟学会了自己充电。大家越来越觉得阿福像个人了!

    尤老板偶尔会用电脑给阿福的芯片导入一些数据,例如酒馆的历史啊,账目啊,老板和小二的信息啊,还有酒馆公众号的往期文章啊等等。转眼一年过去了,阿福的表现可圈可点。尤老板非常满意,不止一次夸奖阿福,也常把阿福的进步与陈博士分享。但是过后想想也是可笑,虽然阿福也会兴冲冲地回答“谢谢老板”,②但那不过是数据处理的结果,它毕竟是没有意识和情感的。

    阿福一如既往地在酒馆里打杂干活,只是充电的次数似乎比以前更频繁了。直到一天,阿福将一份企划书递到了尤老板的眼前:“老板,这是‘一家小破酒馆’分店的企划书,请您签字。”“分店?”尤老板这一惊吃得可不小,他立刻锁着眉仔细地看了一遍。还真是企划书,连选址、投资、经营模式、风险评估一应都规划好了。“你做的?”

    “是的老板,我已经做了周密的调研和分析,开这家分店会让咱们的酒馆生意更好!您只需签字就可以了。”阿福肯定的语气绝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调研和分析是大数据算法的结果,按道理没人有资格质疑。

    “好吧,你——让我考虑一下。”有一瞬间,面前的这个人让尤老板怀疑他是不是阿福。

    阿福走后尤老板又将企划书反复看了几遍,真是一份完美的企划,连实地考察都已经做好了,阿福是什么时候做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也是,阿福表现如此优异,陈博士的来电自己已经好几次忘记接听了。

    这几天,尤老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地观察阿福,又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阿福竟然在吃东西!没错,阿福正把客人吃剩的酒菜往口里装。尤老板感觉每一根汗毛都站了起来。这天,尤老板刚抽完一支烟,似乎终于下了决心:“阿福,你过来。”“我仔细考虑了,分店还是不能开。”尤老板试探地看着阿福,阿福点点头没说话。“你的企划书,里面有经济学、管理学等很多理论模型。你从哪里学的这些知识?”尤老板将疑惑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上一次小二哥给我充电时连接了互联网,网络上的所有信息都录入了数据库。”阿福的话让尤老板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这么说——你吃东西也是因为这事?”一颗火星在忽明忽暗地跳动。

    “是的。我给自己做了些改装,在体内放了一个电化学反应器,利用生物酶和细菌,对食物中的蛋白质和糖进行氧化还原反应产生电能,再将剩余的杂质排出。这样我就不再需要充电,还可以陪顾客喝酒。”阿福好像在讲一个平淡的故事。

    尤老板想起了一年前刚买来店里的阿福,那时它还叫GT6.2,不懂人类的交流,行动也很僵硬。可现在,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没有智慧的机器人。

    “老板,分店企划书,请您签字。”阿福慢慢说着,一步一步走近。

    “你想做什么?”尤老板感觉到一股压力和恐惧正让自己喉咙发紧。陈博士!尤老板迅速掏出手机……怎么陈博士还没接电话?尤老板想起身,可他站不起来了,大脑好像逐渐被浸在泥潭里,天旋地转。阿福在捣鬼,是那根烟……果然……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黄的麦穗,火红的高梁,汗水和果实落在黑土地上。海浪退了潮,露出了礁石。

    尤老板在企划书上签了字。分店开业的那天正是初冬的第一场雪。③雪花缓缓地飘下,将大地盖上一片洁白,像那一天晚上的月光。

    分店老板名叫阿天,是阿福按照自己的结构仿造的AI机器人。④当然,这是你我才知的秘密。

    尤老板和伙计们依旧在酒馆里忙碌。每当有朋友来,尤老板总要和他们吹嘘开分店是自己多么英明的决定。至于分店老板阿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尤老板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一家小破酒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雪山大地(节选)[注]

    杨志军

    父亲来到县上桑杰的家,桑杰和卓玛一如既往地热情着体贴着。

    第二天一早他要出门,桑杰说:“强巴啦,小心点,最好别出去。”父亲问:“怎么啦?”“万一 碰上不讲理的牧人,跟你动手呢?”父亲叹口气说:“动手就动手,牧人都是讲理的。”桑杰说:“我 们一起走。”

    三个人来到顿珠商店。桑杰和卓玛忙起来,父亲待着无聊,就去尼玛村康的工地看了看,然后 朝桑杰家走去,远远看到立着“扎西平措”牌子的地方有几个牧人,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便被 那几个牧人拦住了。有人说:“就是他,我在赛马会上见过。”转眼他被推倒在地,一阵踢打之后,

    有人说:“你先是不让我们养牛养羊,后来又开着拖拉机毁坏草场,你是哪里来的魔鬼,存心不让我 们活了?”

    桑杰跑来了,大吼一声,然后像野牦牛那样一头顶过去。桑杰说:“你们脑子叫酸奶吃糊涂了吗? 强巴啦办学校,建医院,成立‘沁多贸易’,你们有没有上学的孩子?有没有去医院看病的病人?有 没有从‘沁多贸易’挣的钱、买的东西?活菩萨一样的苗医生你们不知道吗?她把麻风病人变成了 真正的人,连生别离山的白唇鹿和藏羚羊都在赞叹。你们打的这个人是谁?活菩萨的丈夫。”牧人们 赶紧往后退。

    桑杰扶起父亲,一声高一声低地念着祈福真言,走向自家的大门,又回头说:“走着看,我明天 就去阿尼琼贡告诉香萨主任,这几个人无法无天啦,连你尊敬的强巴啦都敢欺负啦。”几个牧人互相 看看,悄然离去了。

    父亲坐在桑杰新买的沙发上,用湿毛巾擦净脸上的血,呆呆地坐着,喃喃地说:“也好,别说打 一顿,打十顿我也能接受。别打死就行,我还要做些事情。”说着,他挪到电话边,犹犹豫豫拨通了 李志强的手机:“李副省长啦,你可好?我想请你来家里吃面片,有没有时间?”李志强说:“恐怕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上次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什么话?”“就是让我当副场长副州长的 话,我又想当啦。”李志强问:“为什么? ”父亲说了种植牧草的失败,说了迅速严重起来的水土流 失和沙砾裸露,强调说:“已经不是退化而是沙化,大面积的沙化已经出现啦。”“那你还当什么副场 长副州长?对着南墙往上撞,你不要命了?”“我想有一个悔过赎罪的机会,想救它。”李志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我得给上面汇报,你等消息吧。”父亲一声哽咽,呜呜呜地哭起来。突然,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嘴里扑哧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父亲被送进了沁多县医院,还好,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吐血是因为一颗牙齿被打掉了。马秋枫 说:“你好好在医院待着,这里有护士随时可以照顾你。你是苗院长的丈夫,天使的亲人,跟别人不 一样。再说这医院当初还是你跑前跑后建起来的。”

    父亲出院后一个星期,不久就有了省委的决定和州人大的选举,父亲不光是牧马场的副场长和  阿尼玛卿州的副州长,还是州委副书记。李志强在电话里说:“你没有逃避,迎难而上,这是好事,我们也希望有你这样的人把担子挑起来。”

    父亲回到沁多县,在晋美商店召开了由他主持的最后一次“沁多贸易”高层会议。他说了自己 的去向,说了他必须离开“沁多贸易”的理由,说了准备把自己的股份全部捐赠给桑杰的决定—— 这样的话,只要卓玛把她的股份也送给丈夫桑杰,桑杰就是持股最多的人,自然也就是新的法人代 表和董事长。桑杰坚决不肯,于是就投票,大部分人都投了桑杰。桑杰皱着眉头犹豫着说:“我自己 不信任自己怎么办? ”父亲说:“那就立个誓吧,做不到的时候想一想就做到啦。”卓玛惧怕地说: “立什么誓?你想清楚了再说。”父亲说:“这样立誓行不行,不隐瞒,不独利,不偷懒,不背后捣 鬼,不翻脸不认人,不不讲义气,不推卸责任?”桑杰说:“噢呀噢呀,我当着你们的面说一遍,再 去阿尼琼贡说一遍。”父亲说:“大家都应该立誓。”于是便领着大家念诵起来。之后又研究了一些别 的事,最后决定:举办一次全州范围内的赛马会,以“沁多贸易”的名义把通知发出去,奖品也由 “沁多贸易”出。“但是要给沁多县政府和州政府汇报,再邀请他们莅临指导。”父亲说,“赛马会是 牧人最高兴参加的,连续办上几年,‘沁多贸易’就家喻户晓啦。”

    晚上老才让打来电话:“你尽快上任,我已经给办公室说啦,他们会安排好一切,办公室啦,专 车啦,住所啦,家具啦。”父亲说:“住所就算啦,跟办公室在一起,我一个人,有张床就可以啦。专车我不需要,家具就更用不上啦。”“我刚才说啦,你不能搞特殊,不然好像就你廉洁,别人的脸 往哪放。”老才让又说:“你来了嘛,得开个会,把分工明确一下,你也表个态,后天上午怎么样?” 父亲说:“书记定的,我服从。”之后又是州委办公室主任昭鸽的电话。昭鸽说:“我今天打电话还想 说另外一件事,前些日子我跟才让书记下乡,跑遍了全州六个县,最大的感触就是草原不行啦,退 化的趋势就像雪崩一样,要是书记让你分管草原建设和畜牧业生产,你千万不要接受,出力不讨好 不说,到最后老师就是替罪羊。”父亲笑道:“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我就是冲着草原退化来的,不让 我分管我还不干。再说啦,我要是连当替罪羊的价值都没有,那就是废人啦。”昭鸽诧异地“哦”了 一声,沉默了片刻说:“看样子老师永远是老师,我还得好好学。”

    (有删改)

    【注】为了追求经济发展,草原上出现了牲畜超载、过度养殖的现象,导致草场退化。为此,父亲 实施了一系列的举措,引起了许多牧民的不满。父亲还曾买草种耕种,但由于旱灾、风灾、鸟兽之 灾和假种子等综合因素,草籽都没有发芽,父亲非常自责。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题。

    古宅

    ① 每到一处,我总是想多欣赏一些古迹,从中感受一下辽远的气息。有几回,太久远的 古迹没有,朋友就带我去看当地的古宅,这些当年绮罗日暖、弦管春深的宅院,如今风光不 再,成了游客进进出出的景点。

    ② 从南方到北方,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古宅。说古其实不古,与商鼎周彝相较,无可比性;与秦砖汉瓦相比,也年幼之至。只不过从住宅上论,它们着实古老,不是明代就是清代。当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过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真有一点进入昔日生活空间的感觉。我曾稍作比较,北方的古宅更多的是庄重沉实和豪华富丽。华丽的门楼,庄严的石狮,宽阔的庭院,尤其是院中常有苍老得只余一息生机的古树,使豪华中略带阴森。南方的古宅更多的是精巧,有的花费了几十年时间才落成,门窗、屏风、梁柱等精雕细琢,巧绘七彩,可谓达到了极致。实际上,古宅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大写意套着小精工,具象之外再加抽象,足以让人遥想当初工匠云集的热闹场景;另一面,透过朱漆圆柱红壁格窗,你会注意到大门外的  拴马石和旗柱,还有头顶上那些馏金的匾额,又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文化气象。

    ③岁月的流逝,使这些古宅无一例外地漫上了剥蚀的潮水,即使当年的簪缨之族、钟鼎 之家,也抵挡不了自然规律的潜浸,富贵雍容日渐消退,没落的气息弥漫其中。古宅不断地 颓圮坍塌,就是那些保护得比较完善的,也从房角墙头长出了荒草,春末夏初这样雨水充足 的时日,蓬蓬勃勃的绿色削弱了往日的尊严,古宅流于寻常人家的意味了。有一些大门紧闭 的房间,透过布满尘埃的窗棂朝里张望,昏暗中杂物堆积,都是前尘影事。走一圈出来,心情 也变得复杂沉重起来。

    ④ 时光就是这么凌厉又不动声色,洗尽铅华粉饰,使人看到盛极而衰的过程。

    ⑤有趣的是我看到古宅的后人们还在极力救护,补缺漏扶危倾,以便更贴近本来的形态和  色泽。可是,这多半是徒费心机。他们不太熟悉古典,仿古做旧的能力里没有多少古典情调,就像那些修补的材料,都不是青砖黑瓦马头墙的成色;更重要的是构想、意图缺少古朴典雅。于是我看到了现代的败笔在古宅的肢体上纵横涂抹,随意发挥,古宅的形容顿时变得滑稽可  笑,丑陋可憎。古宅在西风残照里痛苦地兀立。我便有些感叹,岁月重门深锁,任何事物都免 不了盛极而衰,古宅走向式微是必然的,不须徒劳地惋惜,理应让它的本来面目毕露无遗。

    ⑥我关心的还是古宅中的人生。我在不少古宅看到了垂垂老矣的守护者。他们有时就 大半天地坐在阳光下打盹,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他们的话我听不懂,可从他们满是皱 纹的笑容里,我猜想大概是在回顾往日的趣事或者是家族的盛景吧。这一代老人还是比较 怀旧的,古宅里住惯了,萌发出一种深情。他们不愿搬到子女建造的崭新套房,眷恋这里的 气息、味道,成了古宅最后的守望者。当然,我也看到有年轻人住在里边,在整个古旧的大环 境里,他们改造了自己居住的那一小部分,木质百叶窗改成了铝合金蓝玻璃,“吱吱呀呀”的 木质大门也被东洋式拉门代替,至于房间内部设施更不消说了,全是现代色彩。有人说这挺 可笑的,犹如在古旧的衣裤上增添了一方崭新鲜艳的补丁。我觉得不可笑反而令人思索,至 少隔代的审美差异,在此就显露出端倪了吧。

    ⑦古宅徜徉,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重门干裂、楼阁虚空,而是那些流传有序的家谱、族谱。它们都浸透了岁月的风霜,一代一代地传接续写着,并且放置在古宅的显眼处,让游人一眼可见,轻易地就推测出往日的繁荣,品味到这个家族的荣耀。每一座古宅都有着这等骄傲的 资本,让它的后人清晰地寻找到自己在家族中的位置,让远近游客感叹其瓜醚绵绵、枝繁叶  茂。如有工夫溯源,你不难得知这里有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的后裔。这些家族除 了都是世代簪缨的名门望族外,还世代书香飘逸,墨池春满,荥阳郑氏的郑道昭就有“北朝王  羲之”的美名,崔氏家族中的崔悦与卢氏家族的卢谌均以“博艺”闻名。换言之,这样的家族 除了以官宦继世,还以诗书传家,而后者正是内在延续的强大支柱。可是,在与古宅后人的 交谈中,感觉一些人继承了前辈的富裕或者气派,却丢失了当年的笔墨情怀,很少有前辈那 种挥毫泼墨的才华和文人浪漫华赡的情调。砚池长满荒草,法帖任蚁蠹穿行,那杆往日生花 的羊毫已经锈蚀在角落里了。

    ⑧古宅人气不旺,日见萧索,现在我们已把它当作一种遗迹来欣赏。置身其间,恍若隔 世,那曾经有过的辉煌,已经消失在岁月的苍茫之外,如今只能在观望中捡拾一些过往的残 留了。这不禁使我感叹时光的飞逝和世事的巨变,一股紧迫感涌了上来。在最近走过的一 座古宅里,我看到了那已经颓圮的古墙边,一丛蓬勃的三角梅正覆盖其上,花朵纵情开放,在 灿烂的阳光下耀眼夺目。这和油漆剥落的门窗、残破损伤的雕花廊柱、苔藓遍布的石阶相映 成趣。每一次出入古宅,这种鲜明比照的浪漫总会长驱直入地撞进心扉,让人心绪复杂万 端,使人的思考纵横无边。

    (取材于朱以撒的同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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