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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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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深圳市2021年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面小题

山中孟夏

2017年农历四月底,久卧病榻的88岁的外公去世了。我从北京回家乡送他。

老屋庭院刚被清理过,很整洁。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后山竹林绿的清润好看,风吹过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大片大片的竹林中,疏落地开出一树一树很繁荣的油桐花。桐竹暗暗,令疲乏的眼睛和心暂时得以休息。

那天下午走下山时,看到山道下园子里有对夫妇在挖土豆,黑泥上躺着串串带着暗绿叶子的新土豆,有土地的气息。这对陌生的夫妇见我瞧土豆,便很和善地问我:“想不想要拿一些回去?”我笑着说:“啊,谢谢,不用了。只是觉得这土豆很新鲜,应该很好吃。”在乡间,这样的情形是常见的,乡民对自家种的东西通常都很慷慨地赠予他人,我称此为“乡间的恩惠”。

山中,这时节长满一种白色小花的野蔷薇,连绵爬了好几棵树。还有中国绣球的白花,小丛小丛地点缀在重重绿色之中。道旁苍灰的岩石下,偶尔还有虎耳草精致的白花没有开谢,特别有情味儿。草丛间高耸着三三两两大蓟紫色的花,儿时很讨厌大蓟的花,觉得花硬而扎人,也不好看。长大后渐渐觉出它的好,看日本动画电影《辉夜姬物语》里雨中门前的大蓟,竟觉得很美了。大概,很多事物是渐渐熟悉了,才见出美吧。有时候需有物的认识,才生出爱好吧。

走至木桥,遇见熟悉的村里人阿秋,她说要去外木桥的一位阿婆家摘枇杷。我很诧异,时节近端午了,今年的枇杷树上居然还有枇杷,往年是没有了的。阿婆见我们来,找出长竹竿和镰刀,把镰刀系在竹竿上。指着屋后高处的枇杷树说:“上边太高了,这样系好,你们好去砍树枝。”然后很慷慨的让我们全摘完,说不摘反正也是喂鸟。那棵枇杷树的顶端留有很多成熟的金黄果子,一些果子为鸟雀所食,已经残缺,一些完好的果子缀于暗绿色的大叶间,颜色温馨而诱人。阿秋毕竟是做惯农活的,臂力很好,举着竹竿镰刀,砍了不少枇杷枝下来。她摘了枝上的枇杷吃:“嗯,甜的咧!”然后扔给我一大枝。我坐享其成,啊,实在是久违的美味。摘枇杷,以及山里枇杷的滋味,都是久违了的。

背着藏有枇杷枝的布袋,我去外山大济寺附近看油桐花,山道边高大的油桐树这时节已经开得很壮观了,几棵树长在一起,花开得连绵如云。一阵风过,花朵细雨似的簌簌落下,道路上缀满缤纷的油桐花。远山静寂,山野的绿色中点缀着一树一树洁白的油桐花。在一条山谷中,油桐花树从谷底缓缓长到山顶,与浓绿中开出一条淡淡的白花之路。

我在大济寺前高高的油桐树下休息,透过花枝,看到一位熟识的乡民在下边田里锄地。这一刻特别有生命的活力,没有寂寞、颓唐,只见充实。这位村民素来勤勉,无论岁月如何更替,他只是依照季节在这里静静地劳作,里面有某种稳定永恒的东西,大约古来未变。我问他为何不请村里养牛的人来耕田,他笑着回,养牛人最近摆架子,请不动。

隔天爸爸带我去陈家坑村,也是满山满谷的油桐花。村子非常深静,很多人家屋侧种着枇杷,黄色的枇杷挂在油桐花为背景的山间,这也是很少见的。还去了仙客村,小时候只去过一次,印象中有瀑布、竹林,有好看的岩石。而村名“仙客”,总让我觉得是仙人隐居的地方,或者,那山中是有仙鹤的。想起读左藤春夫《我父亲与父亲的鹤的故事》中的这段:“我不喜欢住这样大的住家。大的房屋很厌烦。我只喜欢小小的好的住家。在那龙鼓的瀑布下,那边去掘笋的竹林里,我要建造那样的住家。你们快点大起来,成了伟大的人,父亲便要隐居了,带了那只鹤。用了瀑布的水冲起茶来,整天我想随意的游嬉。”我总想起仙客村来,觉得仙客是可以隐居的地方。

以上情景,是今年初夏我在山中所历。

再也不会有了,在初夏的山间,去看外公的时日。

(舒行《山里来信》 有删改)

(1)、通读全文,完成表格。

山中行迹

山中所历

下山

1)

至木桥(村)

2)

3)

看油桐花,遇熟识的乡民锄地,与之攀谈

(2)、赏析第(2)段加点词语。

大片大片的竹林中,疏落地开出一树一树很繁荣的油桐花。

(3)、说说对第(7)段画波浪线句子的理解。

这一刻特别有生命的活力,没有寂寞、颓唐,只见充实。

(4)、做批注是很好的阅读习惯,“方法式批注”是批注式阅读的一种比较重要的类型。“方法式批注”指敏锐的发现文本中存在的语文方法(表现方法) , 分析其运用的效果。

请关注文章的第(4)段和第(8)段中的加粗的横线句子,分析两句中共同存在的语文方法(表现手法),对它们进行“方法式批注”。

(5)、阅读链接材料,请结合文本联系你的生活实际 , 写一段不少于50字的感想。

(链接材料)

美好的事物在消逝,我们伤怀,眷恋,它也许会使我们对周围的一切更关注,爱得更深一些。我们见不到永恒,我们所拥有的,只是此刻。逝去的事物只属于一部分人,另一部分人,在他们的时空,有他们的记忆。 

(《怀乡书》盛可以)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藏书忧(节选)
        近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每次搬的时候都引来许多围观的人。家具没有什么好看的,就看那一捆捆递接不完的书。搬前几星期就得请几位学生帮忙,把架子上的书按次序拿下来,扎成一捆捆的。这是个劳累活,有两位学生手上还磨出了水泡。搬的时候采用流水作业,一排人站在楼梯上,一捆捆传递下去。书不像西瓜,可以甩着来,一捆书太重,甩接几次就没有手劲了。摔破一个西瓜不要紧,摔坏了书却叫人心疼。因此,这支小心翼翼的传送队伍确实是很有趣的,难怪人们要围观。
        我当然称不上什么藏书家。好书自然也有不少,却没有版本学意义上的珍本和善本。我所满意的是书房里那种以书为壁的庄严气氛。书架直达壁顶,一架架连过去、围起来,造成了一种逼人身心的文化重压。走进书房,就像走进了漫长的历史,鸟瞰着辽阔的世界,游弋于无数闪闪烁烁的智能星痤之间。我突然变得琐小,又突然变得宏大,书房成了一个典仪,操持着生命的盈亏缩胀。
        一位外国旅游公司的经理来到我的书房,睁大眼睛慢慢地巡视一遍,然后又站在中间凝思良久,终于诚恳地对我说,“真的,我也想搞学问了。”我以为他是说着玩玩的,后来另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位经理现在果真热心于跑书店,已张罗起了一个很像样子的书房。我想,他也算是一位阅尽世间美景的人了,何以我简陋书房中的杂乱景况,竟能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冲撞?答案也许是,他突然闻到了由人类的群体才智结晶成的生命芳香。
        罗曼·罗兰说,任何作家都需要为自己筑造一个心理的单间。书房,正与这个心理单间相对应。一个文人的其他生活环境、日用器物,都比不上书房能传达他的心理风貌。书房,是精神的巢穴,生命的禅床。
       我的家一度在这个城市的东北部,一度在喧闹的市中心,现在则搬到了西南郊。屋外的情景时时变换,而我则依然故我,因为有这些书的围绕。有时,窗外朔风呼啸,暴雨如注,我便拉上窗帘,坐拥书城,享受人生的大安详。是的,有时我确实想到了古代的隐士和老僧,在石窟和禅房中吞吐着一个精神道场。
        然而我终究不是隐士和老僧,来访的友人每天络绎不绝。友人中多的是放达之士,一进书房便爬上蹲下,随意翻阅。有的友人一进门就宣布,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看书的,要我别理他们,照样工作。这种时候我总是很高兴,就像自己的财富受到了人们的鉴赏。但是,担忧也隐隐在心头升起,怕终于听到那句耳熟的话。那句话还是来了:“这几本我借去了!”
         我没有学别人,在书房里贴上“恕不借书”的布告。这种防范密守,与我的人生态度相悖。我也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朋友间若有钱物的需要,我一向乐于倾囊。但对于书,我虽口头答应,心中却在嗫嚅。这种心情,大概一切藏书的学人都能体谅。
我怕人借书,出于以下三方面的担忧。
        其一,怕急用的时候遍找无着。
        自己的书,总或多或少有内容上的潜在记忆。写文章时想起某条资料需要引证,会不由自主地站起走向某个书架,把手伸到第几层。然而那本书却不在,这下就慌了手脚,前后左右翻了个遍,直闹得脸红心跳、汗流浃背。文章一旦阻断,远比其他事情的暂停麻烦,因为文思的梳理、文气的酝酿,需要有一个复杂的过程,有时甚至稍纵即逝,以后再也连贯不上。有的文章非常紧迫,很可能因几条资料的失落,耽误了刊物的发稿,打乱了出版社的计划。于是只好定下心来,细细回想是谁借走了这几本书。想出来也没有用,因为这种事大多发生在深夜。
        借书的朋友有时也很周到,经过反复掂量,拿走几本我“也许用不到”的书。其实文章一旦展开,谁知道用到用不到呢。有时我只好暗自祈祷:但愿最近真的用不到。即如我写这篇文章,几次想起周作人几本文集中有几条关于藏书的材料,可惜这几本文集不知被谁借去了,刚才还找得心急火燎。
其二,怕归还时书籍被弄“熟”弄脏。
        这虽是外在形态的问题,对藏书的人来说却显得相当重要。藏书藏到一定地步,就会对书的整体形式重视起来,不仅封面设计,有时连墨色纸质也会斤斤计较。捧着一本挺展洁净的书,自己的心情也立即变得舒朗。读这样的书,就像与一位头面干净、衣衫整齐的朋友对话,整个气氛回荡着雅洁和高尚。但是,借去还来的书,常常变成卷角弯脊,一派衰相。有时看上去还算干净,却没有了原先的那份挺拔,拿在手上软绵绵、熟沓沓,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书店里还有这本书卖,我准会再去买一本,把“熟”了的那本随手送掉。
        或问:“你不是也购置远年旧书吗,旧书还讲究得了什么挺拔?”我的回答是:那是历史风尘,旧得有味,旧得合乎章法。我们不能因为古铜鼎绿锈斑剥,把日常器皿也都搞脏。
        其三,怕借去后彼此忘掉。
        我有好些书,多年不见归还,也忘了是谁借的,肯定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坚信借书的朋友不想故意吞没,而是借去后看看放放,或几度转借,连他们也完全遗忘。3年前我去一位朋友家,见他书架上一套《阅微草堂笔记》十分眼熟,取下一看,正是我的书,忘了是什么时候被他借去的。朋友见我看得入神,爽朗地说:“你要看就借去吧,我没什么用。”这位朋友是位极其豁达大方的人,平生绝无占他人便宜的嫌疑,他显然是忘了。那天在场友人不少,包括他的妻子儿女,我怕他尴尬,就笑了一下,把书放回书架。那是一个20年代印的版本,没有大大的价值,我已有了新出的版本,就算默默地送给这位朋友了吧。好在他不在文化界工作,不会看到我的这篇文章。
        但是,有些失落不归的书是无法补购的了。有人说,身外之物,何必顶真?这些书曾经参加了我的精神构建,失落了它们,我精神领域的一些角落就失去了参证。既有约约绰绰的印象,又空虚飘浮得无可凭依,让人好不烦闷。不是个中人很难知道:失书和丢钱完全是两回事。
藏书者就这样自得其乐,又担惊受怕地过着日子。
                                                                                                                                                             (文/余秋雨,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生命的囚笼
                                                                                                      【美】米尔•哈斯恩
        我去佛罗里达旅行,姑姑阿加莎最近搬到米勒丽姆山的社区里,我决定去看望她。 “我没有在表单上看到您的名字。” 门卫对我说。我连忙回答:“噢,我没有告诉姑姑。我姑姑叫阿加莎。”门卫立刻在电脑上找到了姑姑的电话并开始打电话。在他拨打电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已经有好几辆汽车在后面等着。
“电话正忙。”门卫回答我。他看了看越来越多的汽车,显得有些焦急了。他试着再次拨打可还是没有接通,而后面的汽车越来越多。最后,他问我可不可以等会再过来,我同意了。 我把车开到了不远处,然后用手机拨打姑姑的电话也是占线,我不可能在佛罗里达炎热的太阳下一直打下去。我回头望了一下门卫室,两位门卫正忙着检查那些汽车没有时间顾及我。我再看了下小区周围的栅栏,只有一米多高。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我瞟了一眼后快速翻过栅栏。社区里分了很多小区,我姑姑住在安瑞勒小区里,但是我根本找不到。一个高尔夫球场在入口处也设置了一个小守卫厅,我听到那个守卫说道:“约尼太太,你必须有 ID 卡才能进去。这是我们的规定,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啊。如果要是有恐怖分子进来那怎么办?”老人解释道:“我只是今天忘带了。”“我可以载你回去取 ID卡,不过你要记得,不管你去哪一个公共场所你都需要 ID卡。”
         他帮助老人坐上了汽车并开动了。突然,从车顶上滑下来一个小黑色的对讲机。对讲机是守卫在扶老人的时候放上去的,我立刻跑过去捡了起来。突然,我的身后传来喊声:“嘿!你!去哪里?”我回头一看,两个门卫正挥着手向我这边跑来,他们看起来很愤怒。
        我抬腿就跑,躲进了两栋楼之间的墙角处并伸出头来探探情况。一个门卫拿起对讲机讲话,我从手中的对讲机中听道,“有人闯入了社区!最后在佛罗特街看到!” 片刻间至少十几辆车赶到了那里,门卫解释了一下情况后他们便开始搜寻我。
        我有了一个主意。我拿起对讲机说:“闯入者在安瑞勒。” 顿时,所有的车涌向了同一个地方,我马上知道了安瑞勒的位置。“噢,不,闯入者出现在游泳池旁边!”我再一次喊道。等他们离开后,我去了安瑞勒。 姑姑见到我后非常惊喜,她连忙给我准备了冰茶和曲奇饼。在我和姑姑聊天时,一只小鸟飞到了阳台上。当我想上前看看的时候,姑姑叫住了我:“米尔!别过去!可能有危险!”我诧异极了。 
        姑姑解释道:“这只鸟我从来没见过,可能带有病毒。”随后她又接着说:“我的电话坏了,你的手机借我用下,我给守卫报告一下。”我慌了,连忙冲上前去赶跑了小鸟。 几个小时后,我再一次导演了一群安全守卫在社区追逐闯入者的游戏。看到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之上,我却觉得这像是一个生命的囚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让我想起我在郊区的别墅,突然我觉得它珍贵起来。那里有鸟语花香,有山有水,但没有守卫。因为,在那片纯净的大自然里,根本不需要守卫。我是如此地渴望,人们心中善良的灯塔再高再亮一点,让我们都能够忘我地欣赏这个世界的鸟语花香,还每一个灵魂无需防守的安宁自由和谐的美丽世界。

阅读下列短文,完成下列小题。

       1796年的一天,在德国哥廷根大学,一个19岁的青年吃完晚饭,开始做导师单独布置给他的每天例行的两道数学题。

       青年很有数学天赋,正常情况下,他总是在两个小时内完成这项特殊作业。

       “咦,怎么今天导师给我多布置了一道?”青年一边打开写着题目的纸,一边咕哝着。他也没多想,就做了起来。

       像往常一样,前两道题目在两个小时内顺利地完成了。第三道题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是要求只用圆规和一把没有刻度的直尺做出正十七边形。青年没有在意,像做前两道题一样开始做起来。然而,做着做着,青年感到越来越吃力。开始,他还想,也许导师见我每天的题目都做得很顺利,这次特意给我增加难度吧。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第三道题竟毫无进展。青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现有的数学知识对解开这道题有什么帮助。

       困难激起了青年的斗志:我一定要把它做出来!他拿着圆规和直尺,在纸上画着,尝试着用一些超常规的思路去解这道题……终于,当窗口露出一丝亮色时,青年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做出了这道难题……

       见到导师时,青年感到有些内疚和自责。他对导师说:“您给我布置的第三道题我做了整整一个通宵,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

       导师接过青年的作业一看,当即惊呆了。他用颤抖的声音对青年说:“这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青年有些疑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导师,回答道:“当然,但是,我很笨,竟然花了整整一个通宵才做出来。”导师请青年坐下,取出圆规和直尺,在书桌上铺开纸,叫青年当着他的面做一个正十七边形。

       青年很快做出下一个正十七边形。导师激动地对青年说:“你知不知道,你解开了一道有2000年历史的数学悬案?阿基米德没有解出来,牛顿也没有解出来,你竟然一个晚上就解出来了,你真是天才!我最近正在研究这道题,昨天给你布置题目时,不小心把写有这道题目的小纸条夹在了给你的题目里。”

       多年以后,这个青年回忆起这一幕时,总是说: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是一道有2000多年历史的数学难题,我不可能在一个晚上解决它。

       这个青年就是数学王子高斯。

       有些事在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难时,我们往往能做得更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知者无畏。

阅读文章,回答问题

树知道

苏沧桑

       ①月亮升起时,远山如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悄然隐退。山下,娘家花园里那棵丹桂开花了,娘家的月色也就香了。

       ②披着一身幽香的月色,我们坐在一地花影里。母亲突然说,看,树上是不是鸟?

       ③我踮起脚尖,却看不真切,便脱了鞋,爬到凳上看。真的!两只很小很小的鸟儿,交颈依偎在桂花枝上,头顶特别白,身子像是粉红色。遂想起一句诗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绿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心中砰然而动。想让母亲也看看,便轻轻将桂花枝往下扳了一扳。不料,鸟儿惊醒了,“扑啦”一声飞向园外,消失在黑憧憧的树影里。母亲嗔怪我惊动了它们。父亲闻声从房里出来说,没关系,这些小鸟常来。

       ④这倒也是,娘家的花园是蝴蝶、蜜蜂和鸟儿的天堂。春夏秋冬,阴晴雨雪,这儿总在不停地变幻着一幅幅隽永的画卷。未进园门,紫薇已在墙头颌首含笑。蔷薇虬劲的枝干狂草般游走在铁栏杆间,柔嫩的花叶如饱蘸水墨的笔,在白色粉墙上尽情倾诉酝酿了一整个冬季的缠绵。推开咿呀作响的红铁门,依墙而立的文旦树涌来满眼绿意,三两棵被花儿和果实醉弯了腰的石榴树将你的视线引向花园深处。三三两两白梅、迎春、玉兰、栀子花、美人蕉,还有一丛丛自生自灭的晚饭花,在这片靠山傍水的天地间,尽享清风明月、阳光雨露,无不花繁叶茂。鱼儿们在水里游曳张望,成群的鸟儿高唱着四处飞奔,蝴蝶毫无防备地歇在你肩上。

       ⑤暮色四合的时候,我们将饭桌摆在桂树下。一阵微风拂过,几点桂雨飘在被轻轻夹起的小葱豆腐上,让人良久不忍动筷,怕惊落了这份芳香的诗意。这时,小狗都都突然在园门外大摇大摆地用前脚敲门,要求共进晚餐。打开门,它忽闪一下从你脚下钻到草坪里,先撒起欢来。

       ⑥闭上眼,感觉着这些旺盛而无拘无束的生命,我看见自己那颗蒙尘结痂的心冉冉盛放,一瓣比一瓣纯净,一瓣比一瓣透明。

       ⑦自然,就想起了杭州家里那些可怜的植物。

       ⑧它们刚来时,应该是喜欢这个家的。

       ⑨巴良木和发财树婷婷的身姿和青翠的叶子,衬着客厅洁白的沙发,在台灯的光晕里摇曳出幸福的绿影婆娑。

       ⑩素心兰是在花市里偶尔遇到的,虽然单薄,也没有要开花的样子,但喜欢她的名字,连着紫砂花盆带回来,放在小书房里。

       ⑪宝蓝色的瓜叶菊,含羞草和开着两朵极小的金色花朵的仙人掌,在黑白色调的卫生间里,平添生趣。三盆茉莉是我亲手种的。朋友送来了两盆君子兰和叫不出名的观叶植物。林林总总几十盆花木,葱笼热闹得像来了一群亲朋。

       ⑫可是,我没料到植物们并不喜欢这个临街的新家。它们姹紫嫣红了几个月,便日渐憔悴。花儿谢了,叶子发黄,接二连三往下掉,无论怎样抢救,仍一棵接着一棵慢慢枯萎了。

       ⑬继续买,更换,继续枯萎。

       ⑭家里留下的树的空白,很蜇人的眼,好像是一个个失去灵魂的生命。夜半起来,街灯透过窗纱照进空旷的客厅,恍然便能听到并不存在的绿色的叹息。与此同时,时常觉得身体的慵倦,皮肤的粗糙,心绪的迷乱,像那些树一样心力交瘁,却不知何故。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位乡里朋友,她一语道破天机:你们这些地方,空气里什么有毒的都有,连人浑身上下都冒着毒气,你们不知道,树知道啊!

       ⑮树知道,树不能说,不能挪,树只好死了。可人并不比它们幸运,也许还更可怜,明知生存面对的种种威胁何止空气里的毒素,却仍怀着侥幸的心理,给自己制造各种不能挪动的理由:想逃,逃往何处?若真有干净的去处,又如何割舍责任和爱的牵绊?

       ⑯只好躺在异乡的静夜里,细细怀想娘家的花园。心魂在梦里跋山涉水,奔向那个树喜欢、我也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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