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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2021届高三语文高考押题卷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牛铃叮当

李清明

①水乡多水牛。

②从我记事开始,一直到成年走出水乡,多以水牛为伴。不但假期要整天放牧水牛,即使上学了每天也带上镰刀和竹筐,放学的路上割上满满一筐青草,回去喂养水牛。

③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我们水乡,可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牛。洞庭湖多年淤积的湖洲上围垦成水乡一个个垸落。湖汊内港、沟渠水塘星罗棋布,到处长满茂盛的芦苇青草和野蒿,这些都是水牛们上好的饲料。水牛生命力强,容易饲养。春、夏、秋三季均以自然生长的草蒿为食;到了万物枯萎的冬日,每天也只需一捆干草便能果腹。

④漫长的农耕时代,水牛一直被视为农家的命根子。从牛犊学会走路的那天起,它的脖子上便被精心挂上一串铜制的铃铛。农忙季节,水牛可用于犁田、耙田;农闲时分,水牛能帮助拉磨,碾压菜籽、稻谷,以便得到食油、大米。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村里就购买了东方红牌拖拉机,还配备了犁、耙等成套的耕田机械。没承想几吨重的“铁牛”开进农田却经常陷进淤泥中,有时淹得只看见顶部的烟囱,最后还得用十头八头水牛合力,才能“拖拉”出来。

⑤水牛天生就能游泳,还是长距离泅渡的高手。水浅处水牛游得很慢,一边游还一边不忘啃食水中的荷叶、蒿草和野生水稻;一旦游到水深处,它便变得特别快捷,一边用力划动四肢,一边高高抬起头角,“嗯呀——嗯呀”十分得意地唤不停。夏天,水牛成了我和一班好伙伴最好的“游泳老师”。跟着水牛学游泳,我们先是用柳条鞭子将水牛赶至河里,双手死死地拽住牛尾巴,待水牛飞速抢渡时,再使劲用双脚拍击水面。不消两日,我们便掌握了“牛刨”“蛙泳”等全套的游泳本领。

⑥与水牛朝夕相处,我们也摸透了它温和、驯良的习性。只要你往牛头前一站,哪怕它正在吞食草料,也会赶紧把头一低,让你攀住牛角,爬到它背上。待你坐好,水牛还不忘摆动头角,“嗯呀——嗯呀”撒娇般地叫唤几声,牛铃也会“叮当——叮当”地响个不停。骑在牛背上的我们,头上扎着柳条帽,腰间别着把弹弓,右手高高扬起柳条鞭子,活像一个个舞剑骑马、披挂出征的大将军。

⑦别看水牛平日温驯,一旦打起架来却异常勇猛,尤以处于发情期的公牛为甚。当攻击开始时,公牛们双眼通红,抵足弓背,头缩至前腿中间,亮出尖尖的双角,冲撞挑击。一时间,牛铃骤响,沙飞石跳,响声震天。这时,只有将干草燃成的火把投掷到牛头角力处,方能将它们分开。

⑧终于,水牛老了。连田也耕不动的水牛,静静蹲在牛栏中,等待自己大限的到来。因为害怕掉膘,乡亲们往往会提前宰杀水牛。被牛绳绑囚在树下的水牛,看到屠夫磨刀霍霍,都会掉下一颗颗好大好大的眼泪,似有深深的不舍和无限的悲戚。想起水牛这一辈子所求最少,干的却是最苦最脏最累的活,站在一旁的我们不禁泪眼模糊。

⑨现今的水乡,早已不用水牛精耕细作,而是直接向稻田抛撒谷种,等天收粮,靠天吃饭。放眼望去,湖洲上唯有水草疯长,久而久之便成了放养水牛的天然牧场。春天里,不再耕田的水牛被赶至牧场,脖子上换上了刻有记号的新铃铛,直到冬天才各自牵回。一起牵回的还有傍着公牛母牛的新生牛犊。牛犊的认领沿用的是乡里的老规矩:将各家的大牛小牛赶至一处,看哪头牛犊跟谁家的大牛走,哪头牛犊就算是谁家的。

⑩如今,利益的驱动让这样的老规矩开始面临挑战。由牛犊引发的纠纷,每有耳闻。曾有相邻的两家因争六条小牛而互不相让,直至对簿公堂,一家甚至提出要用船装着大牛小牛去省城做“亲子鉴定”。自然,鉴定最后平息了纠纷,但花去的鉴定费、差旅费和诉讼费加起来远远超过几头小牛的价值,这一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黑色幽默。

⑪打那以后,水乡的水牛们大都由放养改成了圈养。岁月流逝,牧童牛笛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绝响。没了广阔湖洲茵茵绿草的映衬,少了骀荡和风的吹拂……牛铃依旧叮当,但总觉得少了往昔的悦耳与悠扬。

(本文有删改)

(1)、赏析第五段中画线句。
(2)、作者为什么把牛犊引发的纠纷称作“黑色幽默”?
(3)、文中多次写到“牛铃”,有什么艺术效果?
(4)、评析本文思想意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地泉之灵

林子

    十月。一场秋雨。

    天空像是打了蜡,蔚蓝而明亮。在群山怀抱之中的广西兴安,更加明朗开阔了。秋风的水袖把许多的浮华、喧嚣、缀饰静静扬弃。山舒缓,似清淡的水墨画卷中的留白;水吟唱,像秋日醉人的醇酒;云柔软,还原为儿时记忆中的手绢。是的,从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到达山水之间的时候,心,也实现了一次飘然的出走。放下所有的牵绊,如同赴一场约会,读一册山,念一卷云,随风飘然,与云嬉戏。秋天,我们真该遗忘一回,站在山水之侧,尝试舒展开目光的翅膀,去品味秋天的空旷、寂寥、神秘。

    来到山裙水袂之间的兴安灵渠。突然有恍然如梦的感觉,突然生出乡愁的幽渺。想着清澈美丽的漓江水,是从灵渠流淌过来,再看享有“世界奇观”美称的灵渠之水,怎么看都像一部百读不厌的素书。绵延而凝重,巧思而奇绝,蕴含诸多世间奥义。她婉约,慢转,不骄不躁,不瘟不火,不愠不喜,用柳暗花明的故事,引你进入一种百转千回的境界。听任着心灵被水中的绿草牵系,在绿草萋萋的水湄着陆。突然想起白居易“米泉之精”的诗句,“米泉”,指的是酒。用“米泉”称酒,该是多么性感而陶醉!而酒不醉人人自醉。看到灵渠,心底突然冒出两个字:地泉!在历史的土壤和积淀中,万斛泉源,潺潺流淌。这是多么厚重而飘逸的精灵啊!

    回首过往,灵渠曾引导过诸多千帆望尽的舟船,也曾有过千百度众人追寻的风光;它滋养土地,济世济人达两千多年。今天,它安详得就像一位见惯世道兴衰而不惊不喜,安然避世于山野的隐者,从容淡泊于海阳山下,悠然独饮时光泡制的清清泉茗。更像一只大隐于市的鹤。是的,我也突然聊发白日狂,梦见一只千年白鹤,梦见一道激越灵巧的白翅凌空。这就是灵渠的魂魄呵,是两千年来直冲云霄的智慧和底气的聚舞。他连着地气,张望天空,一步步盈盈而蹈于泉脉和地脉之上,像佛陀地涌金莲,惹人惊叹而静思。这也是生活的诗,每一字每一句都从土里冒出来,弥漫开来,荡漾而去,导引着你一起去体认着那一份份宽阔、坦荡、从容和深邃。

    地泉之灵,使我感到股股泉眼在心底静静开凿,深深被这无与伦比的设计和灵思感动。开凿灵渠,古人先在湘江中用石堤筑成分水铧嘴和大小天平,把湘江隔断。在铧嘴前开南北两条水渠,北渠仍通湘江,南渠就是灵渠,和漓江相通。湘江上游,海阳河流来的水被铧嘴一分为二,分别流入南渠和北渠,这样就连接了湘江和漓江。灵渠选择在湘江和漓江相距很近的地段,这里水位相差不大,并且让运河路线迂回,降低河床比降,平缓水势,便于行船。于是,便有了美丽的相约与离别,有了亘古的传奇和现实。灵渠,婀娜婉蜒于起伏的青山碧水,联姻湘江、漓江,沟通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滋养出一代又一代流光溢彩的繁华。

    灵渠的不朽,在于非常之“灵”。其中的每一块石料,每一道石缝,每一个细节,都是天衣无缝地配合与交结,才使枢纽的每一个环节都通灵般地经得起长期风雨的侵袭、流水的冲击,成为屹立两千多年的“神灵”。当然,灵渠能够保存到现在,除了它自身的坚固之外,显然还与一代代人对它的精心保护分不开。灵渠的“灵”,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魂灵。现代的灵渠,用依然不变的灵气和谐演绎着时光的走向、历史的延伸。面对灵渠,面对挥手指点江山的铧嘴,你可能会感慨,强大与弱小是没有绝对的界限的,堵与疏,急与缓,往往就是挥手之间的力量。很多的事,拐个弯或许就海阔天空,万里无云。很多时候,或许绕一下路,前方就一笑见天。此时,灵渠像明亮的眼,凝视着我们,教导着我们:把内心放在水中,慢慢清洗。淘洗多余的存储,让尘世的灵光照亮内心的圣洁和单纯。然后,再让心与心靠近,让心灵相通。我想,这也正是地泉千年不变的灵魂所系吧。

(选自《南方日报》2011年11月30日,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①可是,我真爱北平。这个爱几乎是想说而说不出的。我爱我的母亲,怎样爱?我说不出。在我想做一件事讨她老人家喜欢的时候,我独自微微地笑着;在我想到她的健康而不放心的时候,我欲落泪。言语是不够表现我的心情的,只有独自微笑或落泪才足以把内心表达出来。我爱北平也近乎这个。夸奖这个古城的某一点是容易的,可是那就把北平看得太小了。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凑到一块,每一细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只是说不出而已。

    ……

    ②伦敦、巴黎、罗马与堪司坦丁堡,曾被称为欧洲的四大“历史的都城”。我知道一些伦敦的情形,巴黎与罗马只是到过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没有去过。就伦敦、巴黎、罗马来说,巴黎更近似北平,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地感到寂苦。巴黎,据我看,还太热闹。虽然那里也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像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面向着积水滩,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地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可怕,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巴黎有许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与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

    ③虽说巴黎的布置比伦敦、罗马匀调得多,可是比起北平来还差点儿。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既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连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与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地喘气;不在有许多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围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

    ④好学的、爱古物的人们自然喜欢北平,因为这里书多古物多。我不好学,也没钱买古物,但我却喜爱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花草是种费钱的玩艺,可是北平的“草花儿”很便宜,而且家家有院子,可以花不多的钱而种一院子花。墙上的牵牛,墙根的靠山竹与草茉莉,省钱省事而且会招来翩翩的蝴蝶。至于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等等,大多数是直接由城外担来送到家门口的。雨后,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青菜摊子上的红红绿绿几乎有诗一般的美丽。果子有不少是从西山与北山来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美国包着纸的橘子遇到北平带霜儿的玉李,还不愧杀!

    ⑤是的,北平是个都城,而能有好多自己产生的花、菜、水果,这就使人更接近了自然。从它里面说,没有像伦敦的那些成天冒烟的工厂;从外面说,它紧连着园林、菜圃与农村。采菊东篱下,在这里,确是可以悠然见南山的。像我这样的一个贫寒的人,或许只有在北平才能享受一点清福吧。

    ⑥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

(选自老舍《想北平》)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各题。

母亲的宗教

刘诚龙

①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坐在自家的屋子吃菜豆子,远在对门园子里的菜豆子怎么看得见?母亲说:怎么看不见,风就来了。我不做声了,我们规规矩矩地等父亲回来吃菜豆子。过了一冬天,菜豆子带着水灵灵的春意与清亮亮的阳气,奔赴母亲作就的盛宴。母亲说:要等父亲尝后,菜豆子才肯结的。母亲也不先尝鲜。谁先尝谁后尝,蔬菜们怎么知道?母亲说:怎么不晓得?天地万物都是有灵心的,她们什么都晓得。

②菜豆子是报春最早的蔬菜吧,那开着红花黄花五颜六色的,是菜豆子,那一袭纯白的,是冬豆子。她们都是非常柔软的植物,母亲从山上砍来柴枝,一株豆子插一根枝条,把她们扶起,搭在枝条丫间,她们便扶着枝条,放肆地生长,开着蝴蝶一样的花。她们长得那么快,长得那么美,当然也有因由,母亲厚待乃至厚爱她们,她们下地之初,母亲就烧了草皮山灰,与大粪一起搅拌,母亲用手抓,一兜一兜散播。你不知道,那山灰掺粪便多肥,你不知道,那味道有多重,三五天那手依然不可闻的,母亲曾经叫我抓,我找了一双手套,母亲一巴掌拍过来,你对庄稼这么不敬?

③菜豆子皮柔肉嫩,可做菜,冬豆子皮老肉硬,只能成熟后炒着吃。这些柔软的植物,其内心坚韧无比,她们在大雪覆盖的严冬腊月,早早下了地,太阳照着积雪,问道春天消息,她们小小手掌天真地举起来,抢先回答:春天马上就到。菜豆子之后,便是土豆,便是蕃茄,便是青辣椒,便是丝瓜线瓜苦瓜南瓜,这些蔬菜们,像赶赴一场盛宴,呼朋唤友,一拨儿一拨儿来了。母亲说:要是菜豆子说,那个铁道冲的刘家去不得,这些蔬菜们都不来了,你们到哪吃去?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笑,母亲平时说话,很爱笑,但母亲说到蔬菜,说到庄稼,她不笑。这里,也许有神灵吧。

④我家的菜园子经常失窃,母亲不骂。母亲说:菜园子是不能骂人的,那些恶话毒誓从口里骂出来,落到土里,会变成虫子咬菜。母亲的菜十分光鲜,毫无瑕疵,即或是天生“麻疹”的苦瓜,也比别人家的光滑。我老家有个说法,人太恶,养个崽都是“实屁眼”。像所有的教徒一样,母亲虔诚地修炼自己的内心。每一年新鲜蔬菜上桌,母亲都要请父亲先尝。鸡爪,母亲夹给父亲吃,那是因为要父亲扒财喜,新鲜蔬菜叫父亲先吃,是叫我们孝敬。那些蔬菜们大概在她们种子时节就考察了我母亲的品性的吧。开春的菜豆子也许这么喊:铁道冲的刘婶子家是个好人家,我们都去她家吧。菜豆子一声喊,蔬菜们便纷纷响应,结伴来了。我们家的南瓜都有一抱大,个个都像弥勒佛;我们家的冬瓜站起来有人高,一排排靠在屋墙上像十八罗汉;那豆角,一线一线地吊串串,像春天密密麻麻的雨脚。年年都是这样。

⑤我家的碓屋有个神龛,正中端坐着我的爷爷,我爷爷是梨木雕刻,身上罩着一块红绸布。我爷爷旁边有一只青瓷坛子,里头装的都是种子,辣椒种子、玉米种子以及南瓜线瓜高粱种子。神龛的后面是我家的柴火灶,在寒冷的腊月,我家在这里煮猪潲 , 酿酒,蒸饭炒菜,天天有薪火燃烧,种子们在这里既享受春天般的温暖,又歆享母亲宗教般的供奉。这是母亲的宗教。

⑥庄稼,是母亲的宗教,也是我们农耕民族子民的宗教吧。

(摘自《回家地图》,有删改)

【注】①碓(duì)屋:舂米的作坊。②猪潲(shào):给猪吃的泔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贝尔曼是住在楼下底层的一个画家,年纪六十开外,有一把像是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的胡子,从萨蒂尔似的脑袋上顺着小鬼般的身体卷垂下来。贝尔曼在艺术界是个失意的人。他耍了四十年画笔,仍同艺术女神隔有相当距离,连她的长袍的边缘都没有摸到。他老是说要画一幅杰作,可是始终没有动手。除了偶尔涂抹一些商业画或广告画以外,几年来没有什么创作。他替“艺术区”一些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青年艺术家充当模特儿,挣几个小钱。他喝杜松子酒总是过量,老是唠唠叨叨地谈着他未来的杰作。此外,他还是个暴躁的小老头儿,极端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保护楼上两个青年艺术家的看家恶狗。

    苏艾在楼下那间灯光暗淡的小屋子里找到了酒气扑人的贝尔曼。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又说她多么担心,惟恐那个虚弱的像是枯叶一般的琼珊抓不住她同世界的微弱联系,真会撒手而去。

    老贝尔曼的充血的眼睛老是迎风流泪。他对这种白痴般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讽刺地咆哮了一阵子。

    “什么话!”他嚷道,“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怪事。不,我没有心思替你当那无聊的隐士模特儿。你怎么能让她脑袋里有这种傻念头呢?唉,可怜的琼珊小姐。”

    “她病得很重,很虚弱,”苏艾说,“高烧烧得她疑神疑鬼,满脑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好吧,贝尔曼先生,既然你不愿意替我当模特儿,我也不勉强了。我认得你这个可恶的老──老贫嘴。”

    “你真女人气!”贝尔曼嚷道,“谁说我不愿意来着?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说了半天,愿意为你效劳。天哪!像琼珊小姐那样的好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害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可以离开这里啦。天哪!是啊。”

     (选自欧·亨利《最后的常春藤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虹关何处落徽墨

石红许

    在冬天,在春天……为了寻找一截久违的徽墨,我孑然一人蹀躞在虹关(注)墨染了一样的旧弄堂里,闯进一栋又一栋装满了故事的深宅老院。我安慰自己,哪怕是能遇见寸许徽墨,也心满意足。行走在虹关,我一次又一次向墨的深处挺进,去追寻墨的风月身影。

    婺源一文友善意地提醒我,虹关徽墨以及制作徽墨的人很难找了,你这样没有目的地寻找,不啻于白费心神徒劳无功。我不甘心,相信在虹关的后人中一定还有人掌握了徽墨制作技艺,他们会告诉我很多关于徽墨的记忆。

    欣慰的是,季节扯起的丹青屏风里,总有一棵需十余个大人合抱的千年古樟,华盖如伞,累了,就在树下坐一坐,仰望绵廷浙岭,聆听“吴楚分源”的回声。穿村而过的浙源水、徽饶古道在炊烟袅袅里把日常琐碎的生活串成一幅恬谧幽静的水墨画,人在画中,画在人中,昔日贩夫走卒、野老道者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徽墨涂抹的山水间,一丝淡淡的忧伤悄然在心里泛浮,随着雨滴从瓦片上、树叶间滚落下来,把人带进梦里故园。

    一堵堵布满青苔的墙壁上还隐约留存着经年的墨迹,那是徽墨的遗韵吗?石板路上,不时与村人擦肩而过;老宅门内,不时与老人目光相撞。在虹关,我拾掇了一串烙上徽墨温度的词语:质朴、慈祥、安然,小桥、流水、人家……虹关,允许我拾取半截残墨,记下一串与徽墨有关联的大街小巷地名。

    虹关伫立,徽墨式微。近百年来,科技的迅猛发展带来了五花八门的书写工具,使得人们迅速地移情别恋,墨与砚台的耳鬓厮磨,也早也被墨汁横插一杠,固态磨便黯然失色,近年来渐渐被人遗忘。到后来,实现了从纸张到数字化的华丽转身,书写也已成为少数人的事情了,墨块更是被束之高阁,制墨传习几乎无人问津。

墨,松烟的精灵,千百年来忠实地在纸上履行职责,一撇一捺站立成墨黑的姿勢,氤氲香气里传承着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徽墨,制作滥觞于南唐,兴盛于明清,享有“落纸如漆,万古存真”之美誉。有权威人士言之凿凿指陈,北京故宫博物院还保存着数十块虹关徽墨。徽墨无声,虹关有幸,虹关人因此而自豪。水口、民居,显然还有徽墨等,不负众望,终于为虹关换来了“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金字招牌。

    虹关徽墨,不小心逝失在古村落、古驿道边,等待人们去擦亮这张泛着黑色光泽的名片——“徽墨名村”。在一栋民居内,我兴奋地发现,有人在挖掘、研发传统徽墨工艺,遗憾不见墨工,不知那一双手是怎样捣鼓着黑色的诗篇。不大的台面上摆放了刀、小锤、木槽、墨模等工具,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物品,想必都是与徽墨有关的器皿、墨料。壁板上挂有制墨工序图《一块墨的前世今生》:点烟、和料、烘蒸、杵捣、揉搓、入模、晾墨、描金。从采取数种原料到试磨鉴定墨质,一锭墨才得以面世,具体制作起来,其工序之繁复岂是图解所能说得清楚的,想想真不容易。一锭墨,千杵万揉,浓缩的精华,浓缩的是民族文化的瑰宝。

    不经意间,我瞥见阁楼上稳站着一个白髯飘飘、仙风道骨的先生,便主动打招呼,他问询了我的来意,邀请上楼喝茶座谈,我,一个找寻徽墨的陌生人,沿着屋内与厢房连成一体的木质楼梯,漫步走上阁楼,轻轻地踏在楼板上,咿呀作响,我生怕踩醒了乾隆年间经营徽墨的原始账本,生怕踩碎了岁月的痕迹,更生怕踩破了一截遗落的留着明代指纹的徽墨。

    先生姓叶,一个隐者、居士、制笔者,放弃大城市的舒适,只身走进虹关,设立工作室,执刀执笔,刻刻写写画画。兴致来了,叶老师挥毫泼墨,正是徽墨磨出的浆液、芳香、光泽,正是新的徽墨传人制作出的徽墨。磨墨时,细润无声,我却听到了墨与砚台的喁喁细语。触摸着徽墨的韵律,我看到了,看到了徽磨沿着纸的纹理在翩翩起舞,“入纸不晕、书写流利,浓黑光洁”。真想只做一个书者。舀一瓢清清的湖水,每日轻柔磨墨,从容铺纸,蘸墨挥洒,过上一段墨落纸上荡云烟的幽静生活

    家里书桌内一角散落着几块早年留下的普通用墨,七公分长,其侧分别有描金楷书“金不换”“凝香”字样,背面还有莲荷、白鹤等图纹,虽谈不上金贵,但仍散发着幽幽暗香,还有儿时习书的悠悠往事。回想小时候上学时,练毛笔字要买描红本、砚台,还有长条形的墨块。磨墨时总是弄得满手漆黑,便到校外小水塘边去洗干净,再继续练字。与墨的亲密接触也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那几年,以后偶尔再接触毛笔,已经是蘸着液态的墨汁了。我想,那时研磨的墨一定是虹关的徽墨吧。这样一想便感到一丝慰藉,回头再看黄灿灿油莱花簇拥的虹关,一身原生态的粉墙黛瓦着装,仿佛特别的亲切,烟雨蒙蒙中弥漫着老家的气息,一股乡愁莫名袭来。

    在虹关寻墨,我不为藏墨之好,只是警醒自己要时刻保持一颗对文化敬畏的心。在寻找徽墨中,我领略到徽墨走过的千年历程,也感受到浓淡相宜的虹关凸显出的古村文化。这是墨润心灵的过程,这是沉醉馨香的过程,这也是国学照濯的过程。虹关,坐落在和风细両敲开的绿茵茵帷幔里,是徽墨润开的一首唐诗,深入其中似穿越在一阕宋词里,时光铺陈,岁月静好。

    蓦然间,发现村口一小店屋檐下旗幡招展——“有徽墨出售”,我加快脚步走去,带一截虹关徽墨,去描绘心中的故乡。

(选自《散文选刊》,有删改)

【注释】虹关,即虹关村,古徽州村落,是“徽墨”产地之一,位于今江西省婺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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