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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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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盐城市新洋高级中学2020-2021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第一次阶段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针挑土

芳菲

从湘西回来,和朋友们说起黑妮;说起在凤凰的偶遇,说起跟她去苗寨跑了一天,看她做的种种事,感慨的很;说想起一句记不全的俗语,“什么什么像针挑土,什么什么像水推沙”,黑妮就是在针挑土;黑妮!黑妮……

一说起黑妮,脑子里一边浮现她朴素清瘦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有隐隐的心疼。凤凰是她的故乡,但和我们这些外人在一起,倒是她有几分害羞腼腆。黑妮如今工作、居住在意大利,做湘西扶贫工作的时间不短了。最初是一帮一地助学,先后帮了几十个孩子。前些年申请到一笔经费,设计了“湘援游”这个项目。如今每年都会回来几趟,带来游人,带来捐款;关键是,耐心地、口苦婆心地,教苗族妇女如何保存她们优美的刺绣艺术。“负责任的旅游”,听黑妮说,这一旅游概念正在欧洲兴起,它强调旅行者对目的地生存和文化的责任,在旅游资费中,捐出一部分作为扶持当地可持续发展的基金。

黑妮就在其中做穿针引线的工作。

她在大山里找出苗族传统文化仍保持良好的村寨,从房屋构造、村寨形态、人伦礼仪……最后落实到妇女们的苗绣——这是可以直接带来经济效益的活计。传统苗绣缤纷五彩,灵动有情,但如今在慢慢地退化、消失,机器绣品在泛滥。黑妮,就要跟她们一遍遍地讲,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不要跟着外面转,要相信你们的祖母和母亲,看着眼前的山水,怀着美好的心愿,做自己创造性的苗绣。

那天,我们上午去的是老家寨,一路颠簸,开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在揪着心开始晕车了。最后步行20分钟进寨。在山间步行其实是美好的,暖暖的冬阳,弯弯曲曲镶嵌在田野中的蛮石路,清新的空气,收割干净的田野……老家寨的妇女已得黑妮要来,身着节日服装的她们已经聚集等候,先用快乐的迎客歌在院子里欢迎,然后进屋拿出各自的绣品,等黑妮来评判。

看样子情况不乐观。黑妮没有面露喜色,也没有愠色。她还是那么一字一句、认真地批评她们:“这个不好,一看就是跟机器学的。”“这个线不好,要用棉线。我们这次带了些来。”……

黑妮,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幕情景,有点发懵。她从那么远跑来,又跑了这么久的山路,就是想通过几句温和的话塑造她们对美和丑的观念吗?堂屋壁板上贴满各种画片,是这个家的装饰墙,也好似所有外来影响的象征:正中一张有些陈旧的毛主席像,把一个更陈旧的大红双喜字贴去了一大半,左边是海南风光照,右边是明星李小龙的赤身拳照,两个胖娃娃图片,一幅小小的西洋画《泉》。

下午去另一个苗寨,又是近两小时车程。“这一个绣得比较好,就是村寨的形态不如老家寨,建了些新房。”黑妮对一个个目的地都很了解。等到回程,太阳已经有倦容了。

晚上我们在沱江边吉夫开的咖啡馆休息聊天。吉夫是湘援游志愿者,今天一路一直是他提着大包的棉线。黑妮的湘援游,就是靠这些当地的志愿者,不取一毫地付出,才运作起来。今天开车的“李万通”,也有自己的公司。

咖啡馆的壁挂上有一个插页,取下一看,是凤凰手绘地图,封面图案取自传统苗绣,那五彩灵动的喜鹊,我看得呆了一下,原来这样好。地图10元一份,买下可算对湘援游的支持,还可得一枚徽章作奖励。我想了想,红着脸买了四份,说回去送朋友。素静的黑妮眼睛亮了。老天!

这有什么用!我心里说。

有没有用,真不知道,但我忘不掉他们。我查了针挑土的俗语,原来是这样说的:“成家好似针挑土,败家好似水推沙”,“赚钱好似针挑土,花钱好似水推沙”,一下把我的心挑亮了!既然世世代代,要成就一件事都这样难,从来就这样难,那么,以难易成败来衡量黑妮们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呢?且写下这一短文,送上对她的祝福吧。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太阳已经有倦容了”,本句采用比喻修辞,不仅交代时间已经很晚,而且暗含人与物的对比:太阳有倦容,但是孜孜不倦的黑妮依然奔波着、努力着。 B、黑妮的眼睛素净,显示了黑妮致力于保存民族工艺的执着;而她的眼睛亮了,则表达了她对工作有了进展的喜悦,对他人给予这项工作支持的感激之情。 C、“我”从不理解为何黑妮通过温和的话语塑造苗绣女子美和丑的观念,到最后理解“针挑土”的概念,“针挑土”在行文中起到了贯穿全文的线索作用。 D、文章最后画龙点睛、深化主题,充满了“我”对黑妮“针挑土”式的精神品格的赞美与歌唱,写出了作者对于人生的感悟。
(2)、“黑妮就在其中做穿针引线的工作”一句单独成段,联系全文,谈谈作者这样写的用意,以及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3)、文中反复出现的“针挑土”有哪些丰富的内涵?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宁古塔(余秋雨)

    ①我正站在从牡丹江到镜泊湖去的半道上,脚下是清代称之为“宁古塔”的所在。有那么多的清廷大案以它作为句点,“宁古塔”三个字是清廷官员心底最不吉利的符咒。

    ②据《研堂见闻杂记》记载,当时的宁古塔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流放者去了,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当时另有一个著名的流放地叫尚阳堡,但与宁古塔一比,尚阳堡还有房子可住,还能活得下来,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也许有人会想,有塔的地方总该有点文明的遗留吧?这就搞错了。宁古塔没有塔,这三个字完全是满语的音译,意为“六个”(“宁古”为“六”,“塔”为“个”),据说很早的时候曾有兄弟六人在这里住过。

    ③当时的流放有着很大的株连规模。全家流放、祸及九族,甚至邻里,几十人、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目的地,选出一些女的卖给娼寮,选出一些男的去换马。最好的待遇是在所谓“官庄”里做苦力,当然也完全没有自由。照清代被流放的学者吴兆骞记述,“官庄人皆骨瘦如柴”“一年到头,不是种田,即是打围、烧石灰、烧炭,并无半刻空闲日子”。

    ④当官衔、身份、家产一一被剥除时,剩下的就是生命对生命的直接呼唤。著名的反清义士函可,在东北流放时最要好的那些朋友,几乎都是被贬的清朝官吏。但这些人都是一些善良而正直的人。例如,李裀获罪是因为上谏朝廷,指陈当时的“逃人法”立法过重,株连太多;魏琯因上疏主张一个犯人的妻子“应免流徙”而自己反被流徙;季开生是谏阻皇帝到民间选美女;郝浴是弹劾吴三桂骄横不法……现在他们的发言权被剥夺了,但善良和正直却剥夺不了。政敌不见了,对立松懈了,只剩下一群赤诚相见的朋友。我敢断言,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最珍贵、最感人的友谊必定产生在朔北和南荒的流放地,产生在那些蓬头垢面的文士们中间。

    ⑤除了流放者之间的友谊外,外人与流放者的友谊也有一种特殊的重量。康熙年间顾贞观知道老友吴兆骞在边荒时间已经很长,吃足了各种苦头,很想晚年能赎他回来过几天安定日子,为此他叩拜座座朱门集资。但这事不能光靠钱,还要让当朝最有权威的人点头。他好不容易结识了当朝太傅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纳兰容若是一个人品和文品都不错的人,也乐于帮助朋友,但对顾贞观提出的这个要求却觉得事关重大,难以点头。顾贞观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他因思念吴兆骞而写的词作《金缕曲》两首给纳兰容若看。纳兰容若当时刚一读完就声泪俱下,对顾贞观说:“给我十年时间吧,我当作自己的事来办,今后你完全不用再叮嘱我了。”顾贞观一听急了:“十年?他还有几年好活?五年为期,好吗?”纳兰容若擦着眼泪点了点头。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吴兆骞终于被赎了回来。我常常想,今天东北人的豪爽、好客、重友情、讲义气,一定与流放者们的精神遗留有某种关联。流放,创造了一个味道浓厚的精神世界,使我们得惠至今。

    ⑥在享受友情之外,文化素养高一点的流放者则把东北作为文化考察的对象,并留诸文字。例如,《宁古塔志》《宁古塔山水记》《柳边纪略》《龙沙物产咏》等等,这些著作具有很高的历史学、地理学、风俗学、物产学等多方面的学术价值。流放者脚下的这块土地给了他们那么多无告的陌生,那么多绝望的辛酸,但他们却无意怨恨它,而用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它,让它感受文明的热量,使它进入文化的史册。

    ⑦但流放无论如何也是对文明的一种摧残。尽管屈原、司马迁、曹雪芹也受了不少苦,但宁古塔那样的流放方式却永远也出不了《离骚》《史记》和《红楼梦》。部分文人之所以能在流放的苦难中显现人性、创建文明,本源于他们内心的高贵。他们的外部身份可以一变再变,甚至终身陷于囹圄,但内心的高贵却未曾全然销蚀。凭着这种高贵,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赋,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

    ⑧我站在这块古代称为宁古塔的土地上,长时间地举头四顾又终究低下头来 , 为他们在苦难中的高贵。

(选自余秋雨《宁古塔》,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启明

东方晓

    “咣当!”监牢的铁门被重重地踹开了。

    “赵云霄!”一声粗暴的喊声。门口出现了一个戴大盖帽的黑色剪影。

    “我就是。”一个柔和而细弱的声音从坐在一起的女难友中间传来。

    等赵云霄拖着受伤而又有些笨重的身体被难友们扶着走到门口时,那个剪影把信摔给她,说:“这是你男人临死前写给你的。好好看看吧!死硬分子!”

    虽然赵云霄对爱人陈觉的牺牲并不意外,因为她和他早就收到了“惩共法院”的死刑判决书,罪名是“策划暴动,图谋不轨”。但真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是昏了过去。难友们赶紧将她抬到稻草上,喊她的名字,拍她的脸。

    “云霄!云霄!肚子里有孩子,你可要挺住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眼角的泪珠滚了下来,但她还是平静地说:“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赵云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原本想陪爱人一同走向刑场,但她最终还是接受爱人的劝告,向敌人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已有身孕,请求生下小孩再临刑”。经过三四个医生的检查确定属实,敌人被迫同意延期执行。

    在难友们的搀扶下,赵云霄艰难地坐起来,打开了陈觉在就义前写给她的诀别书:

    云霄我的爱妻: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我就要上路了。你已有身孕,不可因我的死而过于悲伤他日无论生男生女,我都祝愿孩子健康快乐。

    云,你迟早也不免于死,我已请求父亲把我俩合葬,以前我们都不相信有鬼,现在则惟愿有鬼。“夫妻恩爱永,世世缔良缘。”这几天我常常记起我们在苏联学习时的美好时光。相互切磋,相互勉励,谈未来,话明天,始终不离不弃。去年回国后,你为了陪我执行任务,过家门而不入,未能跟父母见最后一面,令我深以为憾。你在事业上给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幸福。前年我本已病入膏肓,自度必为异国之鬼,而幸得你的殷勤看护,日夜不离,始得转危为安。那时若死,可说是轻于鸿毛,如今之死,则重于泰山了。

    前日,父亲来看我时,还在设法营救我们,其诚可感,但我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父母为我费了多少苦心,才使我成人,尤其我那慈爱的母亲,我当年是瞒着她出国的。想起我死后父母的悲伤,我第一次流泪了。云!谁无父母,谁无儿女,谁无情人!我们正是为了教助全世界人民的父母和妻儿,才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我们虽然是死了,但我们的遗志自有未死的同志来完成,每想到此,我就觉得,死而无憾!

    云,我无法见到咱们的孩子了,请你带我向他(她)问好!

    此祝,

    健康!

    觉手书

    一九二八年十月十日

    读完信,她放声大哭,又一次昏了过去……

    4个月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陈觉和赵云霄的女儿出生了!难友们怕婴儿受凉,把母女俩围在中间。赵云霄和大家商量,决定给婴儿取名“启明”。

    由于营养不良奶水不足,婴儿饿得“哇哇”直哭。牢房的铁窗开得很高、很小,阳光照不进来,尿布无法晾干,赵云霄只得将尿布缠在腰上,垫在身下,用体温暖干。赵云霄日夜抱着自己的骨肉,把她贴在胸口上。看到女儿那圆圆的小脸,她幸福得想笑,但又心酸得想哭!

    可是,赵云霄生下女儿才一个月,死刑执行通知书就又来了。

    她接着女儿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晶莹的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她给亲爱的女儿写了遗书。

    启明我的小宝贝:

    “启明”是妈妈在牢中生下你的时候,给你起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怀上你才四个月的时候,你的爸爸妈妈便被关进了监狱。当时妈妈本来是要被立刻处死的,因为怀了你,才被敌人晚执行几个月。宝宝,妈妈之所以要生下你,就是因为妈妈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光明的。宝宝,你是民国十八年正月初二生的,但你的妈妈在你才一月零十天的时候,便与你永别了!妈妈无法尽到抚育你的责任了,但妈妈希望你不要恨我,妈妈是为了全世界更多的宝宝不再受苦受难才狠心扔下你而走的。宝宝,你是个不幸者,但妈妈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幸福者。

    宝宝,妈妈走了,妈妈祝你和所有孩子一生幸福!

    妈妈绝笔

    三月二十四日

    3月25日,刽子手在监外高声点名。叫到“赵云霄”时,生死离别,痛断肝肠,她怎舍得初到人世的婴儿呢。

    诀别的时刻到了,赵云霄喂完最后一次奶,强忍悲痛,把启明留给了难友。

    “同志们,拜托了,我先走一步。”她含着泪说……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烟雨轻敲乡间瓦

杨崇演

    没有瓦的乡间,怎能叫乡间?

    烟雨逢秋,撑一把伞,游走在江南乡间,怀想着,寻觅它的形影踪迹。粉墙黛瓦,秦砖汉瓦,楚楚然,千古江南的标签。遥想当年,乡间多泥,经火嘶鸣,转世为瓦。瓦共泥一色。喝了糯米酒的汉子,扁担颤然,一匹一匹新瓦送上房梁。喜悦的笑堆满农人沧桑的皱纹,一杯杯自家酿的米酒斟满,为大半生劳碌的杰作庆功。

    看瓦匠们砌瓦,如读一种多米诺骨牌的艺术。一片一片瓦斜躺在屋顶,定格下来,像极了秋收时节农人在田间地头躺着休憩的姿势。弧状的瓦片是坚定笃实的集体主义者,你搀着我,我扶着你,排排横横;哪片在上,哪片在下,从不过问;谁枕着谁,谁搭着谁,任凭瓦匠瓦,凸起来和凹下去的瓦,紧紧相扣,团结在炊烟缓缓上升的乡村,构成了烟雨江南独特的风景线。

    幼时,最喜欢瓦上烟了——细细的,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一圈一圈,斜风拂过,袅袅然,如梦如幻的烟影便薄薄地覆盖在村庄之上,缠裹着村庄的细草和大树。

    瓦上还有什么风景呢?瓦上草,一看便知是鸟儿们的得意之作;梧桐的落叶,上演一段缠绵的“化蝶”;晒晾的鱼鲞,飘出一股股腥然的海味儿;对了,还有鸟——麻雀,鸽子,喜鹊,燕子……瓦,是它们的栖息之地——闲然散步,密谈恋爱,卿卿我我,物人和谐两相忘。

    瓦下谛听檐雨瓦韵,铮铮然作响。淅淅沥沥的,是小雨;噼噼啪啪的,是雨势增大;密密匝匝的,是大雨滂沱了。大人拎来一两只水桶盛雨,盛来的雨水拖地、洗菜、洗 衣服。但听得最后一颗雨珠从瓦当之上“滴嗒——”一声滴进水桶,太阳出来了。孩子们按捺不住,呼朋引伴地踢瓦、打水漂去了。

    踢瓦者,跳格子或跳房子,一块瓦片足矣,女孩比较拿手,跳起来轻盈如燕,很美很可爱的模样;打水漂者,齐聚水塘边,男孩子的强项,孜孜然,看谁打得远,赛谁打的水漂数多。一片瓦在飞,飞出一串串涟漪,串缀起欢乐的童年。

    一页瓦片,经历风吹、日晒、雨淋、露打、霜欺、雪冻……年深日久,该揭瓦了。架好梯子,请来的瓦匠爬上屋顶,东边的瓦质疏松了整整,西边的瓦沟有落叶了捡捡,屋角的瓦缝有土了清清。雨再来,没有任何破绽可寻——这,就是瓦的力量,是家最坚实的最温暖的保护伞。人生的安慰和生命的依偎全在此了。

    晨光夕月里,瓦檐下出入往来的,总是农人荷锄肩犁戴笠的身影。晚归的瓦屋下,总有温暖的灯光散逸——男人咂嘴抿着温热的米酒,女人低头纳着鞋底,一针一针地拉扯着麻线,不时地用针在头发上擦一下。生活的厚实,可亲,永记心间。

    天上的雪,该是为了瓦在地上千年的等待应约而来的吧!一朵朵雪花飘落下来,优雅,宁静,蹑手蹑脚的。翌日大早,惊喜于瓦与雪的黑白简约,赞叹于大红对联的明媚娟秀。

    当下,现代城市文明遗弃了瓦片。可是没有了瓦片的遮蔽,又何处去躲开那一身乡愁的烟雨潮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奶奶

曹文轩

    开镰了,收割了,新稻登场了。

    青铜的爸爸赶着拖着石磙的牛,碾着稻子。稻粒不像麦粒那样容易从禾秆上碾下,碾一场稻子,常常需要七八个小时。所有的稻子,几乎是一起成熟的,秋天又爱下雨,因此,全村的劳力,都必须被发动起来,不停地收割,不停地装运,不停地碾场。

    深夜,爸爸的号子声在清凉、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显得有点儿凄凉。

    碾上几圈儿,就要将地上的稻子翻个身再碾。通知大家来翻场的,是锣声。

    锣一响,大家就拿了翻场的叉子往场上跑。

    夜里,疲倦沉重的人们一时醒不来,那锣声就会长久地响着,直到人们一个个哈欠连天地走来。

    第一场稻子碾下来,很快就按人口分到了各户。当天晚上,人们就吃上了新米。

    那新米有一层淡绿色的皮,亮亮的,像涂了油,煮出来的无论是粥还是干饭,都香喷喷的。

    面黄肌瘦的大麦地人,吃了几天新米,脸上又有了红润,身上又有了力气。

    这一天晚上,奶奶对全家人说:“我该走亲戚了。”

    奶奶是要去东海边她的妹妹那儿。奶奶说,她活不了太久,趁还能走动,她要去会一会妹妹。

    爸爸妈妈倒也同意。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奶奶去东海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过去的这段日子里,青铜家借了别人家不少粮食,等将这些粮食还了,青铜家的粮食又很紧张了。奶奶想,她去她妹妹家住上一段时间,就会省出一个人的口粮。妹妹家那边相对富裕。还有,妹妹家那边,是一个大棉区,每到采摘棉花的季节,就会雇很多人采摘棉花,工钱是钱或是棉花。她想弄些棉花回来,给青铜和葵花做棉袄、棉裤,马上就要过冬了。日子过得这么清贫,这两个小的,却一个劲地蹿个儿,原先的棉袄、棉裤,即使没有破破烂烂,也太短了,胳膊和腿,去年冬天就有一大截露在了外面,让人心疼。

    然而,奶奶只说去看看她的妹妹。

    奶奶走后,青铜一家人,心里总是空空落落的。

    过了半个月,奶奶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儿音信。

    妈妈开始对爸爸抱怨:“你不该让她去的。”

    爸爸说:“她一定要去,你拦得住吗?”

    妈妈说:“就是该拦住她。她那么大年纪,不能出远门了。”

    爸爸很心烦,说:“再等些日子吧,再不回来,我就去接她回来。”

    又过了半个月,爸爸托人捎信到海边,让奶奶早日回家。那边捎话过来,说奶奶在那边挺好的,再过个把月,就回来了。

    不出半个月,海边却用船将奶奶送回来了。船是夜里到的。陪奶奶回来的,是爸爸的表兄。他是背着奶奶敲响青铜家门的。

    全家人都起来了。

    爸爸打开门,见到这番情景,忙问表兄:“这是怎么啦?”

    表兄说:“进屋再说。”

    全家人都觉得,奶奶变得又瘦又小。奶奶却微笑着,竭力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爸爸从表兄的背上将奶奶抱起,放到妈妈铺好的床上。爸爸抱起奶奶时,心里咯噔一下:奶奶轻得像一张纸!

    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奶奶说:“天不早了,一个个赶紧睡吧,我没事的。”

    爸爸的表兄说:“她老人家在那边已经病倒十多天了。我们本想早点儿告诉你们的,但她老人家不肯。我们想:那就等她好些吧,好些,再通知你们。没想到,她的病非但不见好转,倒一天一天地加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奶,声音有点儿颤抖,“她是累倒的。”

    “她到了我家后,也就歇了两天,就去棉花田摘棉花了。别人无论怎么劝她别去摘,她就是不听。直到有一天中午,她晕倒在棉花地里。幸亏被人看到了,把她送了回来。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能起床……”

    青铜和葵花一直守候在奶奶的床边。

    奶奶的脸似乎缩小了一圈儿,头发白得像寒冷的雪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青铜和葵花。

    青铜和葵花觉得奶奶的手凉丝丝的……

(节选自《青铜葵花》)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卖烧豆腐的秋娘

麦家

    秋娘是建水邻县石屏人。五十多年前,秋娘母亲病故,父亲用箩筐背着她进了当地狮子山林区,时年才六岁。秋娘15岁那年夏天,她没有了父亲,伐木工人,替秋娘找了一份烧饭的差事做。秋娘就这样活了下来。22岁那年,一个姓林的伐木工人娶了她,秋娘孤苦的日子终于走出头。秋娘为他生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用使不完的力气替秋娘撑起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家。

    苦难已使秋娘变得很容易满足,自从有了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她再也没有不满足过。可老天爷不长眼,秋娘的小儿子还没学会走路,丈夫却被一次突发的山体滑坡狠狠地埋没在大山里,秋娘连他的尸首都没瞅见一眼。

    秋娘的命苦哦!

    以后,秋娘又开始过上孤苦的日子,靠着山上的树、蘑菇、野菜、禽兽,和伐木工人的恩赐,拉扯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儿女。就这样,秋娘的苦日子总算又一天天熬过来。

    九年前的一天,林场老场长拿着一张红头纸给秋娘瞧,说他们都得下山,以后就没伐木的事了。不出一个月,山上所有伐木工人都像候鸟一样纷纷飞走了。

    一下子清闲下来,不知道日子怎么过,闲得心慌,便找事做。最后找的事就是摆摊卖烧豆腐。秋娘说,这是她的老本行,当年在山上给伐木工人烧饭,烧豆腐是天天要做的。

    烧豆腐的器具是一只火盆,上面摆一张用细钢筋扎制的炕,炕下面是无烟的炭火。烧烤豆腐之前,要先在钢筋上抹上菜油,这样豆腐不会粘在钢筋上。豆腐烧烤时要随时翻动,以防烤焦。在豆腐被炭火烤得滋滋地冒发热气时,豆腐变成了精灵,颜色由灰白变为嫩黄,形状由四方膨胀成微圆,显得结实、饱满。更诱人的是,嗞嗞冒发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转换成一股黄豆在爆炒中成熟的沉香,热烈,浓郁,扑鼻而来,驱之不散。

    我第一次闻到秋娘烧豆腐的异香,想去尝尝口福时,发现她摊子边围满了人。我不愿等,继续往前走。走了半个小时回来,人并没有少,只好又走。又走了半小时回来,只剩下两个人,以为很快可以轮到我,结果还是等了半个小时:因为其中一人不但带了一只胃,还带了一只面粉袋,收走了四大炕的货。

    就是这人,脸红扑扑的,定是刚吃足了酒,谈锋甚健。他是一家饭店的厨师,秋娘的烧豆腐是他们饭店天天要上的一道菜。得知我是外地人,他扯着嗓门,不无炫耀地告诉我,秋娘的烧豆腐是本地一绝。

    把他一面粉袋的家伙倒出来,不会有一个焦或有一个生的,个个圆成一个形,焙成一个色。如果你吃的时候不计数,一面粉袋家伙全吃完了,吃到吐,嘴里还是香的,馋的,还想吃。她的烧豆腐每一个都熟到家了,没一个半生不熟的。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半生不熟,就会提前馊腐,然后像一粒老鼠屎,一烂二,二烂三,最后把“一锅粥”都整烂掉。

    他分明被酒精乱了分寸,临走前有失体面地把我揽到怀里,对着我耳朵做出悄悄说的样子大声说:“你知道秋娘的烧豆腐为什么好吃吗?因为她在用卤水熬制豆腐时加了罂粟壳。”

    秋娘听了,扬起火钳,威胁他,骂道:“你哄鬼啊!我天天做两大锅豆腐,哪里去找这么多罂粟壳。”

    他笑道:“人家都是这么说的。”

    秋娘骂:“放屁!我从来没听人说过,就听你说。”

    他借着酒胆,照旧有恃无恐:“你得承认,我没说错。”

    秋娘气得又扬起火钳:“你还敢放屁,看我打烂你的臭嘴!”

    说着立起身,冲上来,真的要打他,吓得他狼狈而逃,消失在黑暗的街头。秋娘举着火钳,对着黑暗,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嚷了句脏话,回头对我说,“他喝醉酒了,你别信他。”

    我不信,可我想知道,你的烧豆腐为什么成了本地一绝,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工艺?秋娘淡淡地说,“有什么?没什么,就是做得多了。我从15岁开始做这东西,天天做,今年60岁了,烧掉的木炭堆起来比这县城还要大。”

    很奇怪,秋娘的头发黑得不见一丝白,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更黑,像乌鸦的翅膀那么黑,中间分开,用发夹牢牢贴在头皮上,斜斜地下垂,齐肩,刚好盖住耳朵,有点怪异的时髦。

    我想一定是因为工作需要,别让炽热的炭火燎了乱发,也不让灰火落入耳朵。

(本文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带走的大相册

东瑞

    夕阳从窗户照进客厅,为冬日的客厅增添了少许暖意。林家夫妇都明白,过了这一夜,再搬回来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林家夫妇忙了两三天,此刻,他们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微喘着气,不时默默对望。

    林先生望见那搁在小皮箱上面的入住安老院的手续文件档,说,我们住安老院的事要不要通知他们?

    林太太苦笑道,望儿一家定居上海,希儿做老师早起晚归,女婿日夜加班,他们顾不上我们,我看在微信里说一声就可以了。

    林先生点点头,说,也是,我们到安老院去的意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明天打的去。我可以推两个箱子,你就拎一些零碎的包包。

    林太太说,对了,怎么衣服还没整理几件,皮箱就快装满了?

    林先生说,你忘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望儿在上海读大学时写给我们的好几札信要带,希儿每年在你我生日、父亲节、母亲节、新年写给我们的贺卡要带。再加上我们俩的衣服,差不多装满一个皮箱了。

    吃过晚餐,夫妇俩在海滨大道散了一会儿步,又走回家。林太太坐着看电视,林先生望着客厅发呆。眼神朦胧间,他看到望儿、希儿在客厅里跑动嬉戏的影子,仿佛听到满屋响着的他们的笑声,他还看到小时候的他们坐在地板上堆叠积木。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情景?他好奇怪。一会儿,他又仿佛看到有一股风吹进来,风遠非常快,风在客厅旋转、旋转,望儿和希儿就在旋转的风里奔跑、奔跑,慢慢、慢慢地长大,十几岁、二十几岁……到了三十几岁,忽然就消失了。不知怎的,林先生感到惆怅和空虚了。

    林太太不安地问,我们住安老院的事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

    林先生说,迟点吧,反正他们一年也只来看望我们一次,今年刚在春节看望我们一次了,我们早说晚说都一样。

    林太太说,也是。

    林先生搬了张凳子垫脚,自言自语道,就剩下望儿和希儿以前的那些照片了,我取下来整理。他说究,就看到大柜最上层摆着的十几本早些年的那种笨重的相册。竟然那么多!他吓了一跳。他使了一个眼色,林太太马上走过来,将相册一本一本地从他手里接过来。

    搬下来后,两人坐着分别翻看,沉浸在儿女还小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里。从孩子满月到四五岁带他们到东南亚旅游,从和好友的小孩一起郊游到他们高中毕业典礼……照片贴满了大相册。

    你看,你看,当时望儿多么瘦小,多么顽皮。丈夫翻到其中一页,递过去与老婆分享;希儿胖胖的,好可爱哟。林太太也把手中翻看到的,与丈夫交换。最后,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丈夫看到老婆在用纸巾抹泪,老婆看到丈夫眼睛闪动着泪光。

    林太太问,相册我们都带走?

    林先生说,当然,我们到安老院后,可以慢慢扫描,做成电子相册,这样欣赏起来就方便了。

    接着,老婆协助丈夫把笨重的相册装进小皮箱,装不下,丈夫又换了一个大皮箱。老婆说,明天拉到附近的的士站,你要小心点哟,你再摔一跤,我们住的就不是安老院,会是医院了!丈夫说,我知道了。老婆说,像上次你突然中风,我急得昏倒,直直地躺在客厅,幸亏没关上门,邻居看到了马上打医院电话,要不然啊……

    林先生说,我们都自身难保,我俩任何一个再跌一跤,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也许会变成你住医院这房,我住那房,从此一墙之隔,生离死别了。

    林太太蓦然心惊,嘴上却说,呵呵,那是!那下次望儿、希儿回来,不是到养老院、医院找我们,而是到墓园了,呵呵!

    次日,林家夫妇又慢幔收拾了大半天,然后将几件衣服和主要证件往装满了书信、贺卡、相册的一大一小皮箱里塞,再没装任何东西,所有日常用品安老院都会供应。

    傍晚时分,林先生拉着大皮箱,林太太拉着小皮箱,沿着一条小径慢慢地走向的士站。林先生抬头望,一轮浑圖大红日正徐徐往一栋大厦背后落下去。他等着落在后面的老婆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好。老婆说,好的,我们一起走。她加快了脚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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