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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成都市2021届高三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秦朝统一后,疆域北自辽东,南到象郡、数千里滨海。秦朝以后,大部分王朝都保持着漫长的海岸线。如何认识海洋与陆地的关系,对于历代王朝和民众而言自然成为重要问题。

在官方建构的知识体系中,作为“天下”的地理构成,陆地与海洋是关联的整体。以“中国”为中心的“天下”秩序,即“中国四夷”与“九州一四海”的对应。在“天下”秩序的解说下,海洋处于陆地的次属地位。这也体现了立足内陆的王朝是从陆地视角认识海陆关系的。苏轼从惠州贬到海南,被视为加重处罚。苏轼看到琼人姜唐佐好学,便以“沧海何尝断地脉”的诗句称赞之,亦可见他所具有的陆地本位思想。

先秦以来的大部分时期,王朝从海洋活动中获得的主要是盐利,而盐户和盐业的管理不过是农业和农业管理制度的延伸。民众长期被附着于陆地,严禁出海。唐朝虽然被视为十分开放的时代,但唐代不向本国人开放海洋,所以鉴真东渡不得不一再偷渡。唐代从海路来华的外国商人规模不小,统治者可以从他们手中采买海外珍宝。但并没有制度将贸易转化为国家财政收入。在“厚往薄来”的朝贡原则下。单向的海陆交通中王朝国家从海洋所获得的主要是政治意义,而非经济利益。而禁止本国民众出海兼有政治原因和经济原因,甚至后者更为重要。臣民进入海洋,即被视为脱逸出赋役和户籍体制,不再为王朝提供支撑。对提供赋役的人、地实行封闭管理,将海洋拒斥于陆地之外。成为大部分王朝的政策取向。

海洋被拒斥的局面,在宋元时期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宋元时鼓励民众出海贸易,建立了抽解和博买制度,实现了与海商的共利分利。在统治者眼中,海洋与陆地一样可以为国生财,可以成为王朝的统治基础。这是汉唐所未曾有过的观念和认识。在王朝政策中,海洋和陆地成为相互融通的整体。明代隆庆开禁和清朝设立海关,在政策上重新开通了海陆的联系,尽管其开放度不及宋元时期。

民间的海洋经济一直潜滋暗长。一方面,海外来华贸易、通使,联通着陆地与海洋;另一方面,政府禁令并不能杜绝数千里海岸线上的私自出海。中国沿海乃至内陆的丝绸、陶瓷等物品,以及海外物品在海陆间流动。在中国滨海地区人群的认识里,海洋与陆地同样是其生计空间,并无水陆限隔。他们的三种生计方式——渔业、海盐和航行,都存在结构性的短缺,必须依靠海陆融通实现生存。宋代以后,海陆融通更重要的推动因素是近海市场和南海贸易体系的形成。内陆市场、近海市场、海外市场,三个市场逐步融为一体。近海市场联通了内陆市场和海外市场。不只滨海民众,深处内陆的人们也日益深入地卷入海陆融通的潮流。在海陆关系上,官民差异逐渐消失,认识和利益最终走向统一。

(摘编自黄纯艳《互斥与融通:传统中国海陆关系认识演变》

(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在“天下”秩序中,“天下”是由大陆和海洋构成的,海洋处于大陆的次属地位。 B、唐代无法从对外贸易中获利,而宋元建立了抽解和博买制度,与海商共利分利。 C、海洋是滨海地区民众重要的生计来源,民众私自出海行为推动了海洋经济发展。 D、中国拥有漫长的海岸线,虽然大部分王朝拒斥海洋,但海陆融通却是大势所趋。
(2)、下列对原文论证的相关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从王朝和民众两个方面阐述了中国古代对海陆关系认识的演变情况,思路清晰。 B、文章列举苏轼被贬海南岛的史实。并引用其诗句,具体印证了古人的陆地本位思想。 C、文章指出唐代在海陆关系上对待本国民众和外国商人做法不同。并剖析了其中原因。 D、文章以明代隆庆开禁和清朝设立海关为论据,证明了官民认识和利益最终走向统一。
(3)、根据原文内容,下列说法正确的一项是(   )
A、王朝和民众对海洋的认识长期存在分歧,二者的差别在于统治者只考虑政治意义,而民众则关心经济利益。 B、从经济收益的角度来看,赋役比盐利更为重要。这是中国古代大部分王朝不允许民众自由出海的主要原因。 C、滨海地区产业存在结构性短缺,为了满足民众需求。宋元采取与汉唐不同的政策,海陆关系进人新的阶段。 D、近海市场可以联通内陆市场和海外市场,大力发展近海市场,有利于三个市场融合,让更多民众从中受益。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美学在中国文化史上的缺乏独立性,源自传统诗学追随儒家的政治功利主义和伦理实用主义。代表作是南朝刘勰的《文心雕龙》,此书以治国平天下式的雄心壮志,建立一个包罗万象的诗学体系。开篇《原道》一章,便确立了“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的道统原则。这种道统诗学上承曹丕《典论•论文》所主张的经世致用文学观,即所谓“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下开文以载道之先河。唐代,韩愈提出“文以明道”;白居易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宋儒周敦颐明确“文以载道”的宗旨,都不过是《文心雕龙》顺理成章的延伸。由此可见,王国维和陈寅恪之于中国诗学缺乏独立的美学原则的感慨,洞见到了中国文化的核心部分:非功利、非实用的审美传统始终阙如。

       正是这种阙如,导致中国的诗学传统和文学传统总是无法进入精神层面,仅止于世俗的功用,越来越滑入俗世的纷争、功利的得失。“诗言志”沦为诗人得意或失意的渲泄;评话衍生出的小说,或聚焦于庙堂纷争的计谋较量如《三国演义》,或忘情于江湖造反的草莽传说如《水浒传》;更不用说《隋唐演义》《封神演义》之类的演义小说,既没有《山海经》神话中的阳刚,也没有《诗经》三百篇中的清纯。人的尊严、悲悯的情怀、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的底线,在这类文学中被小不忍则乱大谋、无毒不丈夫的厚黑原则取代,这种审美趣味造就一代又一代的草莽,制作出一个比一个暴虐的帝王,进而滋生出民族诸多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诡计崇拜、暴力崇拜、权力崇拜等等。

       在这样的美学背景下,《红楼梦》的问世是一场审美革命:从容推出女性崇拜、悲悯崇拜,拒绝功名崇拜。《红楼梦》的问世使这个民族的审美趣味,不再纠缠于生存博弈而具有纯粹精神的存在意味,从而在美学上回归《山海经》式的混沌和《诗经》国风所具的清纯,达成名副其实的文艺复兴。王国维指出:《红楼梦》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大背于吾国人之精神”,因为“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着此乐天之色彩”。正如《红楼梦》写出悲剧本身已经具有美学革命的意味,王国维指出了《红楼梦》的悲剧品质,中国诗学的眼界由此被打开。他在《人间词话》中说:“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这与被《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调教出来的国民醉心于权谋和暴力的审美品味截然不同,而是关注人世间的苦难,并从宇宙的视野加以审视。

       佛学的东渐,禅宗的兴起,在中国士大夫阶层引发了心灵的解放,终致中国诗学界异端突起。相对于李白急功近利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苏东坡信笔挥就的乃是心平气和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严羽的《沧浪诗话》顺流而至,借禅宗之名,挑战《文心雕龙》的道统诗学,连同文以载道的诗学传统,但比起王国维、陈寅恪的美学思想,严羽在《沧浪诗话》里的诗学追求,不过小荷才露尖尖角。王国维和陈寅恪之于中国文化的独到贡献,不在于学问的博大精深,而在于识见和思想的不拘流俗。中国数千年文化之所以江河日下,不可忽视的原因在于审美上的疲乏。而王国维和陈寅恪的过人之处,则在于对这种审美疲乏的洞察。

(摘编自李劼《王国维、陈寅恪的文艺复兴意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宋词中,词人频频以水入词,传情达意,主要是因为水与词的特质相通。

    词“以清切婉丽为宗”,水的运用使得这一盛行于秦楼楚馆的文体洗尽铅华,增添了一分清婉、灵动和含蓄。“诗庄词媚”,词较于诗有更多儿女情长、爱恨相思的描写,文入词更侧重内心对恋情的执着与迷惘,借助水这一意象,既突出恋人的柔情和恋情的纯洁,又显得含蓄蕴藉、缠绵悱恻。

    婉约词主言情,尚含蓄,涓涓细流恰可将那些要眇之情、凄迷之境娓娓道出,并将其表现得欲露而不露。即使是豪放词,也宜表达得沉绵深挚。流水恰可进行一种缓冲,使之于豪壮中更显沉咽缠绵、刚柔并济。

    水具有流动性和传递性,视线随着流水放射出去,心中百感也随之生发、释放。范仲淹的《苏幕遮》由天到地,由黄叶到秋水,接天连地的一江秋水,在带动词人视线移动的同时,更将思乡之情、羁旅之倦吟唱出来。

    水的绵绵不断常常带动着忧思情感的传递,水又是没有约束性的,象征着情感的一发不可收。“离思迢迢远,一似长江水。去不断,来无际。”(欧阳修《千岁秋>)流水缠绵、源源不绝,激发人绵绵不断的情思,离人的目光、伊人的相思,都可以顺着流水延续千里。流动的水连接两地、贯通两心,分离的人可以以水传情,可以思接千里。

    古代交通不便,横亘于前的江河湖海是词人与恋人、友人的阻隔,也是与家乡、亲人的阻隔;同时,水也可以代指无法逾越的抽象意义上的阻碍或心灵隔阂,如故国、亡人、无法企及的爱情、对往昔的追忆等。

    山遥水远,音信难托,水的阻隔性令牵挂、思念无法传递,郁结于心,只有将这份怅惘诉诸流水,“望极蓝桥,但暮云千里。几重山,几重水”(张先《碧牡丹》)。于是,常借助飞翔的大雁、水中的游鱼来逾越流水的阻碍,传递思念,“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晏殊《清平乐》)。

    水的流逝还极易引起词人的忧伤与感怀。淡烟流水,轻寒漠漠,心思纤密之人生无端闲愁;逝者如川,春秋代序,多愁善感之人感时伤怀,叹流年似水易逝,红颜如花易陨;滚滚江水,淘尽英雄豪杰,淘尽兴衰荣枯,豪放悲悯之人思接千古,叹世易时移,生故国之思。

    缪钺《论词》指出,词体的生发因其与自然之境界、人心之情感相应和,文章的体格、意象的选择都折射出作者的修养和品格。宋代士人经常通过描写开阔澄净的水面、晴朗空明的月色,来映衬自己的高洁人格、旷达胸襟和俊朗风神。在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中,正是一句“表里俱澄澈”,道出了士大夫的气节一一高洁傲岸、冰清玉洁。与此同时,当文人士子仕途偃蹇、报国无门时,静水流深也恰能抚慰他们失落受伤的心灵。

    有宋一朝,一方面士大夫过着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的风雅生活,另一方面,积贫积弱的国情、险恶多变的仕途以及丈人柔弱敏感的情思,令他们有着无尽的慨叹,而水,恰以它的特点触发、传递和排遣着这些情思,作为一种独特的媒介频频出现在词作中。宋词也因此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最湿润的一卷。

(摘自《思与格:宋词水意象的情感解读》,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慎终追远  清明永驻

    清明节大约起源于周代,至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最初,清明只是一个提醒农民进行春耕春种的节气。《淮南子·天文训》记:“春分后十五日,北斗星柄指向乙位,则清明风至。”《岁时百问》云:“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时节,我国大部分地区气温升高,雨量增多,正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故有“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谷雨紧相连,浸种春耕莫迟延”等农谚。这种标志物候变化、敦促春耕的节气,是怎样变成以祭奠祖先为中心的综合节日的呢?

    首先,这与清明前两天的寒食节有关。相传,寒食节起源于春秋时期的晋文公、介子推一段动人的故事。但当代学者普遍认为,寒食节与古人对于自然的认识相关。他们认为世界万物都和我们人一样是有生命的,也有生老病死,需要新陈代谢。火燃久了要熄掉,重取新火,寒食之后重生新火就是一种辞旧迎新的过渡仪式。熄灭旧火与重生新火所透露的是季节交替的信息,意味着新的一年春耕生产的开始。寒食节在清明前两日,寒食禁火冷食祭墓,清明取新火踏青出游。唐代之前,寒食与清明是两个前后相继但主题不同的节日,一为怀旧悼亡,一为求新护生;一阴一阳,一息一生。二者有着内在的文化关联。

    清明节也融合了上巳节的一些习俗。上巳节俗称三月三,它形成于春秋末期。时至唐代,上巳节成了一个全国性的节日,人们常在此日到水边嬉戏,去郊游踏青。后来,上巳节的踏青饮宴的特点被整合到了清明节的习俗之中。清明节发展最盛的时期是宋代。北宋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载:“寒食第三日,即清明节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都城人出郊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可见,宋人借祭祖扫墓的机会充分享受踏青之乐,寓嬉乐于哀痛之中。张择端绘制的风俗画长卷《清明上河图》更是形象地呈现出宋代清明节的盛况。到了元代,不仅上巳节退出了节日传统,寒食节也已基本消亡。春节之后的大好春季只剩下了清明节。

    清明节祭祖扫墓、追念先人功德的活动,与中国深层的祖先崇拜、孝文化传统之间有着深刻的联系,而这种文化传统正是中国社会几千年来得以和谐稳定发展的支柱,也是清明节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民间根基。随着民族精神的复兴,对祖宗的家族性私祭发展到对中华民族共同祖先黄帝、炎帝的群体性公祭,以延续中华民族血脉相连、薪火相传的精神,这些都抒发了人们慎终追远、明德归厚的道德情怀。

    中华传统节日是民族生活的仪式,是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传承中华美德的重要载体。现在我们过清明节,就是一次对中华民族优秀文化感悟和认同的过程,就是要通过扫墓祭祀等形式唤起后人对祖先的追思与敬慕,全面体现对祖先的感恩、对血脉责任的认同,确保我们民族的优秀文化和共同记忆,得以代代相传、万载永续。

(节选自李荣启《感悟清明节的文化内涵》,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青铜器上的艺术表现手段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纹饰,而其中又以动物纹为主体。考古发现证明,动物纹在青铜器上盘踞了整整15个世纪,它对后世造型艺术的影响可想而知。早期青铜纹饰上可以辨识的动物很多,既有现实中的虎、牛、羊、鹿、蛇等,也有仅存于古人想象中的饕餮、夔龙、夔凤之类。这些纹饰是上古生存环境与先民心理结构的投影,它们在青铜器上的形态也在不断演变。除了动物纹外,青铜器上出现较多的纹样还有几何纹,其形式大致有连珠纹、弦纹、直条纹、横条纹等。根据出土情况来看,早期青铜器上几何纹很少担任主角,在兽面纹、龙纹、鸟纹等大行其道的时代,几何纹只能作为主纹的陪衬或地纹使用;等到动物纹从青铜器上淡出,各种形式的几何纹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大量涌现。春秋战国之际,以几何纹为主体纹饰的青铜器已屡见不鲜,抽象的线条取代了具体的形象。

    青铜器上动物纹与几何纹的此消彼长,与早期彩陶图案的演化历程甚相契合。彩陶图案早于青铜纹饰,当青铜器开始铸造时,古人已经习惯了以最具特征的部分代替整体的做法,商代早期青铜器上就出现过只有一对兽目的兽面纹。与此相印证,龙山文化的陶器和玉器上也有强调眼睛的兽面纹。兽面纹即饕餮纹,是青铜纹饰的代表,宋人以“饕餮”为其命名,可能是因为饕餮的“有首无身”正好概括了这种纹饰的省略性特征。兽面纹的特征是以兽的鼻梁为中线,两侧作对称排列,眼睛在整个纹饰中居于突出的地位。这种安排预示了中国造型艺术的抽象特征和写意精神:不重要的地方尽可省略,只保留最本质传神的部分并予以夸张表现。

    兽面纹上具有启示意义的不仅是其省略性特征,人们还注意到,兽面纹的形成过程中显示出一种强烈的向心性。以饕餮图形为例,“两条左右分开并置的夔龙,慢慢靠拢,两头部合并,最终形成一个了无拼合痕迹的饕餮头部”,这种从两侧向中心聚拢而构成的图像,透露了古代形象思维中一个非常关键的理念——对称与平衡。对称与平衡是美的体现,尽管青铜器上的纹饰发展到最后以几何纹为主,但动物造型具有的巨大美学意义绝对不能低估。与规整而又不免单调的几何线条相比,那种尚未脱离具象的动物纹饰更能体现青铜艺术的神秘。

(摘编自《试论青铜器上的“前叙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读《项羽本纪》,都会注意到对城下决战的精彩写述,楚霸王英雄生涯最后一幕的重要情节,让人印象至深。“于是项王乃悲歌忼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在太史公笔下,和项羽“力拔山兮”悲歌知名度大致相当的,还有刘邦的《大风歌》。“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

    宋代理学家朱熹说:“有一样人未必识道理,然事事敢做,是他气大。”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便是这样的“气”,须是有盖世之气方得。高祖“泣数行下”与“项王泣数行下”的表情记录,完全相同,一字不差。项羽歌“力拔山兮”,刘邦歌“大风起兮”,虽一胜一负,一败一成,一枯一荣,但各自均“气大敢做”的两位英雄,在彼此不同的故事情境中,却有相近的表现。一个失败的英雄,面对悲剧结局,自为壮歌,“泣数行下”。一个成功的英雄,面对“神光一万八千里”,“西南扫地迎天子”的胜利庆典,同样在“自为歌诗”,“令儿皆和习之”之后,“泣数行下”。

在刘项故事两处各见“泣数行下”四字的背后,太史公有什么深意吗?对于项羽与刘邦之歌哭,太史公笔法近似的描写,是否意味着有意在二者之间的情感天平上维持了一种特殊的等衡,以此提升项羽的历史地位和文化感召力呢?有关项羽言行的记述,吴见思说:“项羽力拔山气盖世,何等英雄,何等力量,太史公亦以全神付之,成此英雄力量之文”,而郭嵩焘特别指出,“垓下”史事的记述,“自是史公《项羽本纪》中聚精会神极得意文字”,太史公对项羽事迹的回顾,固然倾注了自己深切的同情,然而基本史实的记录,应当坚持了严肃史家的清醒。就刘邦“酒酣”唱“大风”故事的描写,李晚芳有评价“沛中留饮,处处画出豁达大度”。“泣数行下”是否可以理解为“豁达”的表现,我认为还需要细心体味。而有的学者对刘邦这样的分析或许与太史公的意思有所接近,即功成就后生发的空虚失落使他处于深层的精神痛苦中,寂寞与孤独,说不定也是让帝王垂泪的因由。

    顾颉刚认为《史记》除了“生龙活虎绘声绘色”,表现出“文学造诣之高”而外,“其史学见解之深辟又可知”。从刘项自为歌诗又“泣数行下”的记述形式中,或许可以体会太史公“史学见解之深辟”。

(摘编自王子今《太史公笔下刘项的心思和表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山水诗考略

    ①中国古典山水诗究竟源于何时?近人范文澜说:“写作山水诗起自东晋初庾阐诸人。”这话不无根据,写作山水诗形成一种潮流、一种时尚,的确是在东晋时期,《兰亭集》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②东晋出现大量的山水诗,主要是纷乱的国情使然。东迁的文士几乎都有“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慨叹,加上受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的迫害,失落感愈来愈沉重。从清丽无比的江南山水风物中寻求抚慰和解脱,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流连山水,写作山水诗便相因成习,以至蔚然成风。另外,在新的哲学思潮如玄学的冲击下,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孔子”的思想控制日趋软弱松弛,于是出现“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法自然而为化”(阮籍)之类的主张。“自然”指宇宙自然规律,岿然不动的山和变动不居的水,则最充分、最完美地体现了这种规律,也就成了师法的对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③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所谓“知者”,就是智慧之人;“仁者”则是仁义之人。为什么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朱熹的解释是:“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原来,知者、仁者的品德情操与山水的自然特征和规律性具有某种类似性,因而产生乐水乐山之情。

    ④另外,与山水亲近还可丰富知识,培养和提高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历。“读万卷书”正好可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便可持山水诗集为“卧游”之具,作纸上的观瞻。这间接得到的知识和印象,与亲身所历、亲目所见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

    ⑤好的山水诗总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不单是模山范水而已。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以理势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对读者无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励。又如“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除生动再现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显然有启迪智慧、拓展襟怀的作用。

    ⑥优秀的山水诗大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征。所谓“诗中有画”,就是用画笔般的诗句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点染出来,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如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把登高的“怡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其中有诗人自己登山的身影,有想象中北山隐者张五的怡悦之情,还有阔远的视野以及闪烁于其间的种种景物。它的突出特点就是表现在一个“远”字上,用远景烘托远意。“远意”没有明说,只是影影绰绰地表现在“心随雁飞灭”的描摹上。勾画远景的笔墨也不多,却很有层次,显示出和谐的韵律与虚静阔远的美,像“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清新淡远,与隐者(包括诗人自身)恬淡高远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天然淡泊的完美境界。

(选自袁行霈《盛唐的山水诗》,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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