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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绍兴市2021届高三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胜

梁鸿

我忍不住想把他写下来。写他和他的花园。

他家就在我家后院隔一条路的位置。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应该是二十多岁,先是当兵,然后到外地参加工作,每年也就回来一两次的样子。

2010年左右,大胜向矿上请假,父亲生病了,他得回家照顾一段时间。父母就他这一个独子。没想到,这一回来,就是十年。

在得了食道癌之后,大胜父亲变得极为衰弱,每日需有人搀扶才能走动一两步,大胜母亲自然无法胜任。大胜回来伺候一段时间,就办了停薪留职,他老婆留在厂里继续工作。

父亲还没去世,母亲又突然中风。办完父亲葬事,大胜又去矿上办了早退,一心一意照顾母亲。妻子一有假期,也会赶回来。大胜母亲一开始整个脑子都糊涂,这两年有所好转,偶尔有村人到他家里去,她还努力一一喊出名字。

此时正是深夏。

大胜家左边院墙的两排月季花开得艳丽异常,旁边的一棵桃树上,每颗桃子上都罩着粉色纸套,紧靠路的位置,是一个长方形的荷花池,荷叶亭亭,随风摇摆,荷叶中心还存有昨夜的雨水,椭圆形的清水随着荷叶的摆动而左右滑动,却并不掉下来,好像荷叶下面有什么磁场一样。花园里面,大丽花开得正浓,牡丹只有旺盛的绿叶,还有一些开着细小粉花的,贴在地边,像是花环,阳光透过玫瑰、月季,照射到这些小花小草上,生出一种耀眼的美。花园正中央,是一个小小的荷花池,一枝粉色的荷花从肥大的荷叶里伸出来,深绿色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荷花、荷叶,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蝉声远去,大地清凉无比。

村庄的每户人家,都会在自家门口种几株月季、几棵凤仙花、鸡冠花,靠院墙栽一些牵牛花或凌霄,但是,像大胜这样,如此精心打理,仿佛要把自己精神的某一部分融入其中的,还真是不多。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在外面的喧闹声,半闭的院门打开,大胜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更黑了,眼睛非常疲倦,人很瘦。他老了很多。

大胜招呼我们进院子里坐坐。

院子里,一个极瘦小的老太太坐在轮椅里,头向一边歪垂着,一只胳膊也软绵绵垂向地面,她脖子上围着个婴儿用的小围巾,接住不断往下流的涎水。看到有人进去,她努力想把头抬起来。

这是大胜母亲。

我们走到她身边,大姐握住她的手,大胜扶着她的头,让她看着大姐。大胜母亲盯着大姐辨认良久,最后犹豫着说,这是梅?

是啊,是啊,你认出来了?大胜和大姐激动地叫。

梅,梅啊,大胜母亲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握住大姐,梅,梅,你看我啊,成这样子了。

你看,她能认出人了,之前两三年谁都认不得。我每天给她做康复,她可也努力,手一抓住单杠就不松。

大胜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角梳子,一下一下梳母亲的头发。

大胜指着旁边的二姐三姐,大胜母亲一一认了出来。到了我,她直直地盯了好长时间,眼睛里一片茫然。

这是小清啊。

大姐把我拉到她身边,蹲下来让她看。

她抓住我的手,手像枯枝一样,瘦得只有骨头,却非常有力,她使劲看着我,最后无望地摇摇头,眼泪从眼角浸了出来,说,我是一点用也没有了,一点用也没有啊。

大胜安慰她说,小清一直在外面上学,要是走在街上,我猛一下都认不出来,别说你了。

大姐问大胜单位那边怎么办?

大胜说以前停薪留职是一分不给,办早退后,按照他的工龄,还可以发个基本工资。不过,老婆还在上班,俩人加在一起算勉强够,老太太现在吃的都是维持的药,也不是很贵。

那你一个人能撑下来吗?

也没办法啊。人病了,谁都没办法。我老婆是每几个月回来一次,回来也能帮一下。

大姐拍着大胜母亲的手说,婶子,你看你这儿媳妇,又给你挣钱,又回来伺候你,以后可别再说人家了。

大胜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当年大胜带老婆回来,大胜母亲觉得她长得不好,人看着又不机灵,配不上自己儿子,就爱理不理,还经常挑刺,批评人家碗刷得不干净,地扫得不好,说话不得体,把一个小姑娘说得哭了一遍又一遍。

大胜母亲头歪着,使劲往下点,她想说话,可是嘴太慢,急得直流眼泪。

大胜扶着母亲的头,说,逗你呢,别急。

整个院子水泥铺地,地面平整光滑,物品简单有序。大胜母亲身上的棉布碎花上衣、裤子、脖子上的围兜都很干净,轮椅的把手、轮子闪着锃亮的光,一切都是经过精心打理过的。没有放弃,没有衰败,没有一丝赘物,简洁到几乎让人不适的地步。

大胜母亲后面,有一个低矮的类似于单杠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大胜所说的母亲恢复臂力用的器械。轮椅前面,架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有吸盘底的碗。大胜说母亲每天吃饭像打仗,她的手不能协调动作,拿勺子非常艰难,大胜要在一旁鼓励加帮助,一顿饭从热到凉,再热热,又凉,往往需要一两个小时。

我们要走了。大胜母亲紧抓着大姐的手,她不愿我们离开。在她眼睛里,我清晰地看到死亡的阴影,看到她的恐惧。这是我从小到大在许多村庄老人眼睛里看到的。在村庄,死亡就是一次次公开的教育,同时,也慢慢习惯这样的无常。

大胜站在母亲旁边,目送我们出去。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院子角落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副牌,看样子是在算命。我很想过去看看,大胜算出来的是什么命。

那张桌子充溢着寂寞,这寂寞释放出来,覆盖整个院落。

就像大胜。他脸上潜藏着忧郁,这是他长年孤独和辛劳所累积出来的气息,和他的花园一样,非常美,美得让人伤心。

(选自《梁庄十年》,有删节)

(1)、概括大胜的形象特征。
(2)、赏析划波浪线句段。
(3)、写大胜和他的花园,“我”为什么是“忍不住”?请说说理由。
(4)、梁鸿的“非虚构性写作”不同于传统的文学写作,它既有新闻性又有文学性。结合本文,谈谈你对此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深情的祝福      

弥尔德莱德•莫丽丝

很多年以前,那是在二十世纪初,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是小城艾特顿的一个小教堂里的一个授洗牧师。我们热爱艾特顿和那里的人们,但是爸爸每月100美元的薪水很难维持家用,要不是爸爸的弟弟罗伯特每年12月1日总会寄来500美元的支票,我们的日子会更难混的。而实际上,我们整年都在期待着那笔额外的收入。

    家里的每个人在圣诞节那天都能从这笔钱里分到一小部分,我们会花上好几个星期来计划如何用分到的这笔钱去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我7岁那年的圣诞节是我最难以忘怀的。罗伯特叔叔的信准时到了。跟往常一样,爸爸拆信时,妈妈和我们这些孩子们围在厨房里爸爸的椅子周围。可是这一次,一切都不是我们所期待的那样。爸爸急促地喘着气,然后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念道:“亲爱的乔治:对我来说,圣诞节只给你们寄支票似乎显得太冷漠一点了。因此,今年我准备给你们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它们)。爱你们的罗伯特。”

    爸爸没有表露出他的失望,而妈妈却哭出声来。爸爸对上帝给他的赐予怀有一个孩子气的信念;而从来,上帝的赐物就是妈妈。正是她前思后虑却又心灵手巧的操持使得他的祈祷得以实现。现在,甚至她都帮不上忙了。

    装着罗伯特叔叔的礼物的盒子到了。我们没有启封就把它带进了起居间。好几天来,我们都在谈论着我们的礼物会是什么,大家都有自己的希望。我们决定在圣诞节的早晨打开礼盒。

    圣诞节的早晨,爸爸当着全家人打开了礼盒。呵,天,我们的希望全部破灭了!那些昂贵、漂亮的礼物没有一件是我们想要的。

    我是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小姑娘,我希望我能够得到一双运动鞋,但是给我的礼物却是一个洋娃娃;我哥哥罗伯得到了一副望远镜,而他想要的是一盒精制的玻璃弹子。爸爸一心想要一双洗礼时穿的靴子,可是他的礼物却是一件闲暇时穿的夹克衫——那是令人难过的,因为他虽然缺钱,但更缺少闲暇。

    妈妈憧憬的东西令我们大家吃惊。她想要一个缝纫机的新式电动马达,那样她就不必用脚去踩缝纫机了。她的礼物是一只漂亮的,闪闪发光的大手提包。这种手提包由银行家的妻子提着才合适,妈妈如果提着它去教堂,就连我看着都觉得古怪。

    当最后的一个礼物被打开后,我们坐了下来,礼物放在我们的膝盖上,周围是漂漂亮亮的包装纸。大家鸦雀无声,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爸爸站了起来。

    “芳妮娅,孩子们,”他温和地说道,“我相信我们大家都觉得今年罗伯特叔叔没有理解我们的需求和希望,他使我们失望了。但恐怕是我们没能理解他。大家都知道,我弟弟是个没有结过婚的人。每年圣诞节,我们跟妈妈祝福,互相祝福,而他没有能像我们那样被祝福。我肯定他在这种时候一定很孤独,可他今年为我们买了礼物。想一想如果他是一个像格雷斯那样无忧无虑的10岁小孩或者像我这样的中年父亲会要什么,他给了我们一片心意呵!”

    “假如我们发现收到的礼物与我们通常喜欢的有些距离的话,我们也能发现它们为我们开辟了新的天地,”说着,他把夹克衫披在他那褪了色的毛衣外面,“我的这件夹克会激励我从繁忙的工作中多抽一些时间出来。”

    他向我们一个一个地提示这些礼物将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我们希望弥尔德莱德的洋娃娃会在她结束孩提时代时,引起她对家务的兴趣;罗伯的望远镜则会使他不时地把视线从操场转向天上的星星。”

    然后,他转向妈妈,“芳妮娅,亲爱的。我相信你会发现你的这只漂亮的手提包会给我们沉闷呆板的服装带来优雅的变化。”

    我们大家都开始带着新的眼光来看我们的礼物和送礼的人。爱充盈了整个房间,似乎摸得到,看得见。

    妈妈开始翻看手提包,描述它的奇妙之处。

    “里面是绿颜色的山羊皮里子,和一把琥珀色的小梳子。还有一个带按钮的小暗袋哩!”

    她将手指伸进去抽出一张绿颜色的折起来的纸,纸已经皱巴巴的了。这是一张500美元的支票!

    这时,爸爸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好像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奇迹似的。

    “感谢上帝赐福予我们。”我们大家都跟着他祷告起来。

    这是最美好的圣诞节。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题目。

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说,“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又说,读了这些作品,“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这是不错的。从《诗经》里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秦风·蒹葭》),《楚辞》里的“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九歌·湘夫人》),到汉武帝《秋风辞》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魏曹丕《燕歌行》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都是写秋景秋意,至于唐宋以后的诗文,更是不胜枚举。郁达夫说,其中的原因是“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这就恐怕有点以偏概全了。欧阳修的《秋声赋》写秋,说“秋之为状”,“其色惨淡”,“其意萧条”,把秋声描摹为“淅沥”“萧飒”“凄凄切切”,        柳永的《雨霖铃》说“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这样写秋,说带颓废色彩,是不无道理的;但是,古代诗文写秋,并不都带颓废色彩,写得优雅清丽令人赏心悦目的也不少,写的慷慨洒脱意境深远的也不乏其例。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高志局四海,块然守空堂。壮齿不恒居,岁暮常慷慨。”这是南朝齐代诗人左思《杂诗》中的诗句,由秋风霜露勾起壮志未伸而老之将至的感慨,写得意气豪迈,催人激励自勉。

再如唐代诗人杜牧的《九日齐山登高》:“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全诗意境开朗,襟怀旷达,毫无伤感哀愁之情。

写秋不仅不带颓废色彩,而且写得慷慨悲壮的还有宋代的范仲淹和叶梦得。范仲淹《渔家傲》词的上片是:“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这后两句把边塞风光的肃杀雄壮描绘得十分出色。叶梦得一生跨北、南两宋,他亲身经历北宋末年的战乱,晚年退居江南,虽有报国之志却难以实现。他的《水调歌头》词的下片是这样写的:“秋色渐将晚,霜信报黄花。……却恨悲风起,冉冉云间新雁,边马悲胡笳。谁似东山老,谈笑净胡沙。”词中“东山老”一语用东晋谢安的典故。谢安在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一举击溃前秦苻坚的百万大军,扭转东晋危局。叶梦得在词里借此表达自己虽已暮年(秋将晚),仍渴望抗金报国的爱国热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朱自清先生

冯至

    远在二十五年前,我读到过一部诗集《雪朝》,是六个人的合集,其中有一位是朱自清。封面是黄色的,里面的诗有一个共同趋势:散文化、朴实,好像有很重的人道主义的色彩。那本诗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得到了,并且里边的诗我一首也不记得,但根据我模糊的印象,我可以说,假如《雪朝》里的诗能够在当时成为一种风气,发展下去,中国新诗也许会省却许多迂途。只可惜中国的新诗并没有那样发展下去,中间走了许多不必要的歧路,而《雪朝》中的六个作者也在中途有的抛掉了诗,有的改变了作风。其中真能把那种朴质的精神保持下来,不但应用在诗上,而且应用在散文以及做人的态度上的,据我所知,怕只有朱自清先生吧。

    我最初遇见朱先生是在一九三二年的夏天,那时我住在柏林西郊,他在清华任教休假到伦敦住了一年,归途路过柏林。我请他到我住的地方谈过一次,过了几天又陪他到波茨坦的无忧宫去游玩过。他很少说话,只注意听旁人谈讲;他游无忧宫时,因为语言文字隔阂,不住地问这个问那个,那诚挚求真的目光使回答者不好意思说一句强不知以为知的话。此后他就到意大利从威尼斯登船回国了,三年后,我也回国了,和他却很少见面,见了面也没有得到过充足的时间长谈。至于常常见面,能以谈些文学上的问题时,则是共同在昆明西南联合大学教书的那几年。

    他谈话时,仍然和我在柏林时所得到的印象一样。他倾心听取旁人的意见,旁人的意见只要有一分可取,他便点头称是。他这样虚心,使谈话者不敢说不负责任的话。他对我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作用。我不知道别人在他面前是否也有过同样的感觉,但愿他的诚挚和虚心——这最显示在他那两只大眼睛上——曾经启迪过不少的人,应该怎样向人谈话!

    由虚心产生出来的是公平,没有偏见。党同伐异,跟自己意见相同的就结为朋党,跟自己意见不同的就加以攻击。刻薄寡恩,在朱先生写的文字里读不到的。他不是没有自己的意见,但他对于每个文艺工作者都给予了所应得的地位,不轻易抹杀任何一个的努力。去年五四,北大举行文艺晚会,我和他都被约去讲演,我在讲演时攻击到战前所谓象征派的诗,夜半回来,他在路上向我说:“你说得对!只是有些过分。”今年七月四日,我到清华去看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已十分憔悴,谈起一个过于主观的批评家,他尽管不以他为然,却还是说:“他读了不少的书。”

    一个没有偏见的、过于宽容的人,容易给人以乡愿的印象,但是我们从朱先生的身上看不出一点乡愿的气味。一切在他的心中自有分寸,他对于恶势力绝不宽容。尤其是近两年来,也就是回到北平以来,他的文字与行动无时不在支持新文艺以及新中国向着光明方面的发展。他有愤激,有热烈的渴望,不过这都蒙在他那平静的面貌与朴质的生活形式下边,使一个生疏的人不能立即发现。他最近出版的两部论文集《论雅俗共赏》和《标准与尺度》是他最坦白的说明。他一步步地转变,所以步步都脚踏实地;他认为应该怎样,便怎样。我们应该怎样呢?每个心地清明的中国人都会知道得清楚

    不幸他在中途死去。中国的新文艺失却一个公正的扶持人,朋友中失却一个公正的畏友,将来的新中国失却一个脚踏实地的文艺工作者。

    现在我如果能够得到《雪朝》那本诗集,再把他历年的著作排列在一起,我会看见他在这一世纪的四分之一的时间内在走着一条忠实朴素的道路。

一九四八,北京

(选自《冯至诗文选集》)

阅读下面两段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七尺阔、十二尺深的工房楼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六七个“猪猡”。跟着这种有威势的喊声,在充满了汗臭、粪臭和湿气的空气里面,她们很快地就像被搅动了的蜂窝一般骚动起来。打呵欠,叹气,寻衣服,穿错了别人的鞋子,胡乱地踏在别人身上,叫喊,在离开别人头部不到一尺的马桶上很响地小便。成人期女孩所共有的害羞的感觉,在这些被叫做“猪猡”的生物中间,已经很迟钝了。半裸体地起来开门,拎着裤子争夺马桶,将身体稍稍背转一下就会公然地在男人面前换衣服。

    看着这种饲养小姑娘营利的制度,我禁不住想起孩子时候看到过的船户养墨鸭捕鱼的事了。和乌鸦很相像的那种怪样子的墨鸭,整排地在停在舷上,它们的脚是用绳子吊住了的,下水捕鱼,起水的时候船户就在它的颈子上轻轻地一挤!吐了再捕,捕了再吐,墨鸭整天地捕鱼,卖鱼得钱的却是养墨鸭的船户。但是,从我们孩子的眼里看来,船户对墨鸭并没有怎样虐待,而现在,将这种关系转移到人和人的中间,便连这一点施与的温情也已经不存在了!

    在这千万被饲养者中间,没有光,没有热,没有温情,没有希望……没有法律,没有人道。这儿有的是20世纪的烂熟了的技术、机械、体制和对这种体制忠实服役的16世纪封建制度下的奴隶!

    黑夜,静寂得像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来,是无法抗拒的。索洛警告美国人当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想警告某一些人,当心呻吟着的那些锭子上的冤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配角

聂鑫森

    父亲邵伟夫,先是话剧演员,后来又成了电影、电视演员。他的名字很气派,“伟夫”者,伟丈夫之谓也。可惜他一辈子没演过主角,全是很不起眼的配角,虽是剧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也就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台词,演绎几个小情节而已。他的形象呢,身材矮小,脸窄长如刀,眉粗眼小口阔,演的多是反派人物:黑社会小头目、国民党下级军官、现实生活中的可怜虫……

    他的名字是当教师的爷爷起的,爷爷曾对他寄望很高。没想到他读中学时,有一次演一个小话剧的配角,神采飞扬,被动员去读一所中专艺校的话剧班,从此他就很满足地走上了演艺之路。

    因为母亲是苗族人,可以生两胎,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叫邵小轩,妹妹叫邵小轮。通俗地说,我是小车子,妹妹是小轮子。我们的名字当然是父亲起的,母亲似乎很欣赏,觉得低调一些反而会有大出息。

    母亲在街道居委会当个小干部,人很漂亮。我和妹妹似乎承袭了她的基因,长得都不丑。母亲对于嫁给了父亲,一直深怀悔意,原想会有一个大红大紫的丈夫,不料几十年来波澜不惊。我母亲都不让我们去剧院看父亲的戏;电视上一出现有父亲身影的剧目,她便立即换台。她还嘱咐我们,不要在人前提起父亲是演员。

    读初中时,一个男同学悄悄告诉我:“你爸爸的戏演得真好,可惜是个小角色。如果让他演主角,肯定火!”

    父亲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尤其是进入影视圈后,或是东奔西跑到一个个剧组去找活干,或是找到了活必须随剧组四处游走。每当他一脸倦色回到家里,首先会拿出各种小礼物,送给妈妈、我和妹妹,然后把一叠钞票交给妈妈。

    我把男同学的话告诉他,他听了,微微一笑,说:“在一个戏中,只有小人物,没有小角色,这正如社会的分工不同,却都是平等的。主角造气氛,配角助气氛,谁也离不开谁。”

    母亲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下厨房去为父亲做饭菜。

    我看见父亲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很痛苦地低下了头。

    我读高中妹妹读初中时,父亲在出外三个月后,回到家里。他这次是在一部《五台山传奇录》的电视连续剧里,演一个貌丑却佛力高深的老方丈的侍者,虽是配角,出场却较多,拿了五万元片酬。他给我和妹妹各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给妈妈买了一个钻石戒指。

    我发现父亲的手腕上绑着纱布,便问:“爸爸,你受伤了?”

    他说:“拍最后一场戏时,和一个匪徒交手,从山岩上跌下来,把手跌断了,我咬着牙坚持把戏拍完,导演直夸我敬业哩。”

    母亲说:“你也五十出头了,别去折腾了,多在家休息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你工资不高,小轩、小轮正读书,将来还要给他们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再说,小病小伤在拍戏中是常发生的,别当一回事。”

    我和妹妹不由得泪流满面。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学校就在岳麓山附近。三九严寒的冬天,母亲打电话告诉我,父亲在岳麓山的爱晚亭前拍戏,让我去看看父亲,还嘱咐我最好把自己伪装一下,别让父亲分神出了意外。

    漫天大雪,朔风怒吼

    我戴上红绒线帽子、大口罩,围上羊毛围巾,穿上新买的中长羽绒袄,早早地来到爱晚亭前。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很多,我使劲地挤站在人丛里。父亲是演一个寻衅闹事的恶霸,样子很丑陋,说话还结巴,然后被一个江湖好汉狠狠地揍了一顿,上衣也被撕破了,痛得在地上翻滚。这场戏前后拍了三遍,导演才打了个响指,大声说:“行了!”

    我看见父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去卸了装,换上平常穿的旧军大衣。接着,又去忙着搬道具、清扫场地。等忙完了,他靠坐在几个叠起的道具箱旁边,疲倦地打起盹来,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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