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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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年湖北省襄阳市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陪母亲磨面

       ①快过年了,母亲决定回老家淘麦磨面。今冬把父母亲接过来一起住后,家里的面吃得格外费,勤劳的母亲照顾完父亲和小女儿后,坚持压面条、蒸馍吃,母亲说:“买的面条和馍没面味儿。”再加上妹妹一家要从广州回来过年,母亲坚决不让买面,执意要回老家磨面。我知道母亲是想让千里之外的女儿吃上自己亲手磨的面。

       ②在一个晴朗的周末,我早早地陪母亲回了老家。家里虽有邻居的照看,仍缺了点人气。我先帮母亲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从厢房的粮仓中拿出筛子和簸箩等淘麦工具。看着粮仓靠墙的一排粮缸,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我已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进粮仓是哪一年的事了。打开一缸压得严严实实的麦缸,母亲抓起一把麦子放在手掌间揉搓着,沙沙作响。“这是去年的麦子!”母亲自言自语,像摩挲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放着光芒。母亲说新麦暴,陈麦好吃养人,家里总存着二三年的麦子。小时候,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家中有粮心里不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我认识到母亲那简单的话语里蕴含着做人的哲理:只有自己内心富足了,才能在岁月的洗练下沉静,悦己,怡人。

       ③淘麦子就是把麦子倒入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盆里,水要满而不溢,麦子要完全沉入水中。只见母亲先用笊篱伸入水中的麦子里充分搅动几圈后,麦子里混杂的麦壳等杂物就浮到了水面上。母亲用笊篱把浮在水面的麦壳捞干净后,用笊篱在水面沿盆沿顺时针水平划圆,水中的麦子就听话地排起队,跟着母亲的笊篱【1】(A.舞动B.运动)起来,麦子中混杂的小石子等杂物就留在了盆底。等水中的麦子舞得正欢时,母亲灵巧得把笊篱后沿往下一倾,突然停止转动,麦子就【2】(A.蜂拥而入B.鱼贯而入)到笊篱中。母亲就这样一笊篱一笊篱地捞满一筛子,由我端起倒入放在小桌上的大薄箩里。用一大块白棉布蒙在手上,插入麦子里反复正反转着圈擦,擦一会儿把棉布掂起来,抖落上面的麦子,拧干再擦。如果拧出来的水浑浊,就把棉布洗干净再擦,直擦到棉布拧不出水,就可以把麦子摊到反铺的竹席上晾晒了。没多大一会儿,两袋麦子就淘完了。母亲一边收拾家什儿一边说:“现在的麦子都是机器收得,干净,不像麦场上打的那么脏,好淘。”看着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麦子,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我的心里也体验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

       ④磨面用的是机器,相对轻松,只是找磨面的磨坊倒费了一番周折,多方打听,才在一个偏远村子找到了一个小磨坊。看着雪白的面粉,母亲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我要把磨好的面粉搬到车上,母亲不让,母亲说:“你没干惯活,别弄脏衣服,咱俩抬着。”

       ⑤在我弯腰和母亲抬面粉的刹那,母亲的白发像针尖一样刺在我的心上,生生地疼。每次母亲都准确地计算好我回老家的时间,把要带的油、面、菜蔬等准备得停停当当,做好好吃的等着我们,而我总是匆匆地回、匆匆地去,不是工作忙,就是孩子要上辅导班,从来没考虑过那菜和面里饱含着母亲多少的艰辛。父母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已经身为人父的我,又为父母做了些什么呢?

       ⑥今年春节可以和父母在一块儿过年了,我想关掉手机、关闭微信、宅在家里,跟母亲学做两样家常菜,陪父亲好好唠唠……

(1)、文章题目是“陪母亲磨面”,但文中却详写母亲淘麦子,为什么?

(2)、试结合文章内容,概括母亲的特点并举例说明。(至少三点)

(3)、阅读第③段,结合语境,选择合适的词语填在空白处。(只填序号)

(4)、第⑤段中画波浪线的句子极富表现力,试简要分析。

母亲的白发像针尖一样刺在我的心上,生生地疼。

(5)、探究下面一组句子,你有哪些发现?试简要阐述。

母亲自言自语,像摩挲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放着光芒。

看着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麦子,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雪白的面粉,母亲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问题。

喧嚣时代,诗歌何为?

陈劲松

       ①在21世纪的今天,诗歌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载体,或许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的发展以及审美取向的变化,逐渐面临边缘化的境遇。一方面是追求诗歌精神的终极关怀,另一方面则是越来越喧嚣的世俗诱惑;一方面是回归古典的儒雅情怀、物我两忘的传统气度,另一方面则是写诗者多于读诗者的残酷现实。诗歌就在这种两难境地进退维谷。然而,诗歌在当下的文学视野中真的就渐行渐远,在日益高涨的城市化进程中真的就不堪一击了么?

       ②不必讳言,当下诗歌的确存在一些问题。诗人圈子化、作品浅俗化,即是例证。过分的炒作与包装、不时爆出的抄袭丑闻、哗众取宠的行文艺术,诸如此类,让本应圣洁的诗坛一片乌烟瘴气,而诗歌,这原本富有生命的艺术载体,也随之变得苍白无力而又缺乏灵气。由此造成的后果之一是,当下文学存在一个引人深思的诗歌误区:将诗歌陌生化、边缘化;将诗人妖魔化、另类化。

       ③对此,我的看法是,人间自有好诗在,对于诗歌的当下和未来,虽不能盲目乐观,也不必过于悲观。就中国当代诗歌来说,自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发展至今,已经有30多年的历程。尽管每一个时期的精神氛围和物质载体有着明显区别,但诗人们的写作取得了瞩目成就,却是勿庸置疑的事实,在几代诗人的努力下,中国当代诗歌逐渐臻于成熟和完善。

       ④透过被时代喧嚣遮蔽的诗歌景象,我们看到:真正的诗歌应该是也必然是生命的宣言、生活的自白,诗意地阐释着人类生命,诗化地阐释着真实生活;真正的诗人应该是也必然是人类精神家园的守望者,清醒地守望着整个世界,守望着全部人类。诗歌之为诗歌,是因为它“从生活出发,从心灵出发,直抵人世间的那种渺小、虚无、道德、悲悯和感伤。”1985年,诗人罗伯特•佩恩•沃伦被美国国会图书馆授予“桂冠诗人”称号之后,他在与《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记者的访谈中说了一句话:“诗歌就是生活。”我对此的理解是:因为生活里有一种巨大无比的潜在力量,给诗歌带来一种无法妥协的勇气与激情。使得在诗人眼里,诗歌就是我们周围的一切,就是我们的心灵和大地,就是自然界的万事万物。

       ⑤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曾说:“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之上”。既然“诗歌就是生活”,那么就让我们的诗人们,在这个喧嚣时代的生活中去发现诗意,寻觅诗情,写出一首自己生命的大诗,进而保持诗人应有的尊严、复活诗歌曾经的荣光吧!

(选自2013年2月2日《新华副刊》,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钓鱼的医生

汪曾祺

       这个医生几乎每天钓鱼。

       他家挨着一条河。出门走几步,就到了河边。这条河不宽。河里鱼不少,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你大概没有见过这样的钓鱼的。

       他搬了一把小竹椅,坐着。随身带着一个白泥小灰炉子,一口小锅,提盒里葱姜作料俱全,还有一瓶酒。他钓鱼很有经验。钓竿很短,鱼线也不长,而且不用漂子,就这样把钓线甩在水里,看到线头动了,提起来就是一条。都是三四寸长的鲫鱼。——这条河里的鱼以白条子和鲫鱼为多。白条子他是不钓的,他这种钓法,是钓鲫鱼的。钓上来一条,刮刮鳞洗净了,就手就放到锅里。不大一会,鱼就熟了。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一边甩钩再钓。这种出水就烹制的鱼味美无比,叫做“起水鲜”。到听见女儿在门口喊:“爸——!”知道是有人来看病了,就把火盖上,把鱼竿插在岸边湿泥里,起身往家里走。不一会,就有一只钢蓝色的蜻蜓落在他的鱼竿上了。

       这位老兄姓王,字淡人。中国以淡人为字的好像特别多,而且多半姓王。他们大都是阴历九月生的,大名里一定还带一个菊字。古人的一句“人淡如菊”的诗,造就了多少人的名字。

       王淡人的家很好认。门口倒没有特别的标志。大门总是开着的,望里一看,就看到通道里挂了好几块大匾。匾上写的是“功同良相”、“济世救人”、“仁心仁术”、“术绍歧黄”。“杏林春暖”、“橘并流芳”、“妙手回春”、“起我沉疴”……医生家的匾都是这一套。这是亲友或病家送给王淡人的祖父和父亲的。匾都有年头了,匾上的金字都已经发暗。到王淡人的时候,就不大兴送匾了。送给王淡人的只有一块,匾很新,漆地乌亮,匾字发光,是去年才送的。这块匾与医术无关,或关系不大,匾上写的是“急公好义”,字是颜体。

       进了过道,是一个小院子。院里种着鸡冠、秋葵、凤仙一类既不花钱,又不费事的草花。有一架扁豆。还有一畦瓢菜。这地方不吃瓢菜,也没有人种。这一畦瓢菜是王淡人从外地找了种子,特为种来和扁豆配对的。王淡人的医室里挂着一副郑板桥写的(木板刻印的)对子:“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他很喜欢这副对子。这点淡泊的风雅,和一个不求闻达的寒士是非常配称的。其实呢?何必一定是瓢儿菜,种什么别的菜也不是一样吗?王淡人花费心思去找了瓢菜的菜种来种,也可看出其天真处。自从他种了瓢菜,他的一些穷朋友在来喝酒的时候,除了吃王淡人自己钓的鱼,就还能尝到这种清苦清苦的菜蔬了。

       过了小院,是三间正房,当中是堂屋,一边是卧房,一边是他的医室。

       他的医室和别的医生的不一样,像一个小药铺。架子上摆着许多青花小瓷坛,坛口塞了棉纸卷紧的塞子,坛肚子上贴着浅黄蜡笺的签子,写着“九一丹”、“珍珠散”、“冰片散”……到处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乳钵,药碾子,药臼、嘴刀、剪子、镊子、钳子、钎子,往耳朵和喉咙里吹药用的铜鼓……他这个医生是“男妇内外大小方脉”,就是说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什么病都看。王家三代都是如此。外科用的药,大都是“散”——药面子。“神仙难识丸散”,多有经验的医生和药铺的店伙也鉴定不出散的真假成色,都是一些粉红的或雪白的粉末。虽然每一家药铺都挂着一块小匾“修合存心”,但是王淡人还是不相信。外科散药里有许多贵重药:麝香、珍珠、冰片……哪家的药铺能用足?因此,他自己炮制。

       城里外科医生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外科医生都不大看得起,觉得都有点“江*湖”,不如内科清高,因此,王淡人看外科的时间比较多。一年也看不了几起痈疽重症,多半是生疮长疖子,而且大都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半大小子。常常看见一个大人带着生痢痢头的瘦小子,或一个长瘁腮的胖小子走进王淡人家的大门;不多一会;就又看见领着出来了。

       这些生疮长疖子的小病症,是不好意思多收钱的,——那时还没有挂号收费这一说。而且本地规矩,熟人看病,很少当下交款,都得要等“三节算账”,——端午、中秋。过年。忘倒不会忘的,多少可就“各凭良心”了。有的也许为了高雅,其实为了省钱,不送现钱,却送来一些华而不实的礼物:批把、扇子、月饼、莲蓬、天竺果子、腊梅花。乡下来人看病,一般倒是当时付酬,但常常不是现钞,或是二十个鸡蛋、或一升芝麻、或一只鸡、或半布袋鹌鹑!遇有实在困难,什么也拿不出来的,就由病人的儿女趴下来磕一个头。王淡人看看病人身上盖着的破被,鼻子一酸,就不但诊费免收,连药钱也白送了。王淡人家吃饭不致断顿,——吃扁豆。瓢菜、小鱼、糙米——和炸鹌鹑!穿衣可就很紧了。淡人夫妇,十多年没添置过衣裳。只有儿子女儿一年一年长高,不得不给他们换换季。有人说:王淡人很傻。

       王淡人是有点傻。去年、今年,就办了两件傻事。

       去年闹大水。这个县的地势,四边高,当中低,像一个水壶,别名就叫做盂城。城西的运河河底,比城里的南北大街的街面还要高。站在运河堤上,可以俯瞰城中鳞次栉比的瓦屋的屋顶;城里小孩放的风筝,在河堤游人的脚底下飘着。因此,这地方常闹水灾。水灾好像有周期,十年大闹一次。去年闹了一次大水。王淡人在河边钓鱼,傍晚听见蛤蟆爬在柳树顶上叫,叫得他心惊肉跳,他知道这是不祥之兆。蛤蟆有一种特殊的灵感,水涨多高,他就在多高处叫。十年前大水灾就是这样。果然,连天暴雨,一夜西风,运河决了口,浊黄色的洪水倒灌下来,平地水深丈二,大街上成了大河。大河里流着箱子、柜子、死牛、死人。这一年死于大水的,有上万人。大水十多天未退,有很多人困在房顶、树顶和孤岛一样的高岗子上挨饿;还有许多人生病;上吐下泻,痢疾伤寒。王淡人就用了一根结结实实的撑船用的长竹篙拄着,在齐胸的大水里来往奔波,为人治病。他会水,在水特深的地方,就横执着这根竹篙,泅水过去。他听说泰山庙北边有一个被大水围着的孤村子,一村子人都病倒了。但是泰山庙那里正是洪水的出口,水流很急,不能容舟,过不去!他和四个水性极好的专在救生船上救人的水手商量,弄了一只船,在他的腰上系了四根铁链,每一根又分在一个水手的腰里,这样,即使是船翻了,他们之中也可能有一个人把他救起来。船开了,看着的人的眼睛里都蒙了一层眼泪。眼看这只船在惊涛骇浪里颠簸出没,终于靠到了那个孤村,大家发出了雷鸣一样的欢呼。这真是玩儿命的事!

       水退之后,那个村里的人合送了他一块匾,就是那块“急公好义”。

       拿一条命换一块匾,这是一件傻事。

       另一件傻事是给汪炳治搭背,今年。

       汪炳是和他小时候一块掏蛐蛐,放风筝的朋友。这人原先很阔。这一街的老人到现在还常常谈起他娶亲的时候,新娘子花鞋上缀的八颗珍珠,每一颗都有指头顶子那样大!好家伙,吃喝嫖赌抽大烟,把家业败得精光,连一片瓦都没有,最后只好在几家亲戚家寄食。这一家住三个月,那一家住两个月。就这样,他还抽鸦片!他给人家熬大烟,报酬是烟灰和一点膏子。他一天夜里觉得背上疼痛,浑身发烧,早上歪歪倒倒地来找王淡人。

       王淡人一看,这是个有名有姓的外症:搭背。说:“你不用走了!”

       王淡人把江炳留在家里住,管吃、管喝,还管他抽鸦片,——他把王淡人留着配药的一块云土抽去了一半。王淡人祖上传下来的麝香、冰片也为他用去了三分之一。一个多月以后,汪炳的搭背收口生肌,好了。

       有人问王淡人:“你干吗为他治病?”王淡人倒对这话有点不解,说:“我不给他治,他会死的呀。”

       汪炳没有一个钱。白吃,白喝,白治病。病好后,他只能写了很多鸣谢的帖子,贴在满城的街上,为王淡人传名。帖子上的言词倒真是淋漓尽致,充满感情。

      王淡人的老婆是很贤惠的,对王淡人所做的事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但是她忍不住要问问淡人:“你给汪炳用掉的麝香、冰片,值多少钱?”王淡人笑一笑,说:“没有多少钱。——我还有。”他老婆也只好笑一笑,摇摇头。王淡人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看“男女内外大小方脉”,做傻事,每天钓鱼。一庭春雨,满架秋风。你好,王淡人先生!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大风》

莫言

       我家后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胶河,沿着高高的河堤向东北方向走七里左右路,就到了一片方圆数千亩的荒草甸子。每年夏天,爷爷都在那儿割草。我爷爷的镰刀磨得快,割草技术高,割下来的草干净,不拖泥带水。

       最早跟爷爷去荒草甸子剖草,是刚过了七岁生日不久的一天。堤顶是一条灰白的小路。路的两边长满野草,行人的脚压迫得它们很瑟缩,但依然是生气勃勃的。爷爷的步子轻悄悄的,走得不紧不慢,听不到脚步声。田野里丝线流苏般的玉米缨儿,刀剑般的玉米叶儿,刚秀出的高粱穗儿,很结实的谷子尾巴,都在雾中时隐时现。河堤上的绿草叶儿上挂着亮晶晶的露水珠儿,微微颤抖着,对我打着招呼。

       田野里很寂静,爷爷漫不经心地哼起歌子来:

       一匹马踏破了铁甲连环

       一杆枪杀败了天下好汉

       一碗酒消解了三代的冤情

       一文钱难住了盖世的英雄……

       坦荡荡的旷野上缓慢地爬行着爷爷悲壮苍凉的歌声。听着歌声,我感到陡然间长大了不少,童年似乎就消逝在这条灰白的镶着野草的河堤上。

       他带着我去找老茅草。老茅草含水少,干得快,牲口也爱吃。爷爷提着一把大镰刀,我提着一柄小镰刀,在一片茅草前蹲下来。“看我怎么割。”爷爷示范给我看。他并不认真教我,比画了几下子就低头割他的草去了。他割草的姿势很美,动作富有节奏。我试着割了几下,很累,厌烦了,扔下镰刀,追鸟捉蚂蚱去了。

       不知何时,天上布满了大块的黑云。

       我帮着爷爷把草装上车,小车像座小山包一样。大堤弯弯曲曲,刚走出里把路,黑云就把太阳完全遮住了,天地之间没有了界限。我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回头看爷爷,爷爷的脸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河堤下的庄稼叶子忽然动了起来,但没有声音。河里也有平滑的波浪涌起,同样没有声音。很高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世上没有的声音,天地之间变成紫色,还有扑鼻的干草气息、野蒿子的苦味和野菊花幽幽的香气

       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顶天立地的圆柱,圆柱飞速旋转着,向我们逼过来,紧接着传来沉闷如雷鸣的呼噜声。

       “爷爷,那是什么?”

       “风。”

       爷爷淡淡地说,“使劲拉车吧,孩子。”说着,他弯下了腰。我们钻进了风里,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感到有两个大巴掌在使劲扇着耳门子,鼓膜嗡嗡地响。堤下的庄稼像接到命令的士兵,一齐倒伏下去。

       爷爷双手攥着车把,脊背绷得像一张弓。他的双腿像钉子一样钉在堤上,腿上的肌肉像树根一样条条棱棱地凸起来。风把车上半干不湿的茅草揪出来,扬起来,小车在哆嗦。爷爷的双腿开始颤抖了,汗水从他背上流下来。

       夕阳不动声色地露出来,河里通红通红,像流动着冷冷的铁水。庄稼慢慢地直起腰。爷爷像一尊青铜塑像一样保持着用力的姿势。

       我高呼着:“爷爷,风过去了。”

       他慢慢地放下车子,费劲地直起腰,我看到他的手指都蜷曲着不能伸直了。

       风把我们车上的草全卷走了,不、还有一棵草夹在车粱的榫缝里.我把那棵草举着给爷爷看,一根普通的老茅草,也不知是红色还是绿色。

       “爷爷,就剩下一棵草了。”我有点懊丧地说.

       “天黑了,走吧。”爷爷说着,弯腰推起了小车。

       我举着那棵草,跟着爷爷走了一会儿,就把它随手扔在堤下淡黄色的暮色中了。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小题。

柳先生的正骨膏

刘玲海

    ①邾镇东大街新开张的药铺叫汉春堂,坐堂的先生姓柳,人称柳先生,从东北躲战乱来到邾镇。柳先生擅长骨科,跌打损伤脱臼骨折手到病除,据说,他熬制的外敷膏药正骨膏更是神奇,无论多严重的骨折,经柳先生手法复位后,贴上正骨膏再用竹片固定,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断骨愈好如初。

    ②日本人攻打邾镇的那天,一颗炮弹落在颜老爷的家里,三间大堂屋成了废墟,颜老爷正在前厅伺候他的花树,震得昏了过去。半日后醒来,他看到养在莲花缸里的那株花树,如小臂粗的树干被炸断,仅连接着一部分树皮,颜老爷两眼一黑又昏过去。那株树是儿子带回来的,儿子的喜好,颜老爷视为珍宝。儿子和他的部队在台儿庄与日本人决战时,壮烈殉国,老人把儿子的一捧骨灰埋在树根下,更是视树为生命。

    ③现在,儿子的树被日本人毁了,颜老爷像被挖了心一样。他失魂落魄地在院子的残垣断壁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许久,他一下子想起柳先生,救人的命和救树的命都是救命,也是心急乱求医,柳先生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柳先生的药铺,全不顾大街上枪弹横飞,见到柳先生,颜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④柳先生来到花树前,小心地扶起来,把断茬对齐捏实贴上正骨膏,周匝固定木棍。三日后,树叶竟振作起来,十日后,树叶重新泛绿,一月后,树干断处长好了。

    ⑤颜老爷一脸泪痕,紧抓着柳先生的手说:“你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啊!”

    ⑥邾镇沦陷后,病人挤满了柳先生的药铺,断胳膊断腿的病人很多。这天,柳先生在药铺里配药,心里默念着药方,川续断十钱,右手去药匣抓药,放进左手的戥(děng)子里一称,正好。继续一味抓药,骨碎补十钱、藏红花十钱……

    ⑦汉春堂的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听声音不是手推开的,是脚踢开的。一群日本兵涌进来,后边还抬着一个嗷嗷乱叫的军官,候诊的病人吓得四处躲藏。

    ⑧翻译官提着手枪走近柳先生,说:“听说你医术高明,请你为少佐先生治伤,伤愈后重赏。”说着指指乱叫的日本人,“少佐先生率兵进山剿匪,被八路的地雷炸伤,两条腿骨头断了。”

    ⑨柳先生一怔,然后缓步上前,看看担架上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认识。邾镇沦陷后,这个日本人牵着一条凶犬,在大街上咬死咬伤的人不计其数。

    ⑩柳先生指点把病人放到诊床上,然后双手在断腿上拿捏,病人忽然疼得又叫起来,日本兵哗哗地拉枪栓,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着柳先生。柳先生好像没看见,继续接骨,修正碎骨后外敷正骨膏再竹片固定。一条腿整好换另一条腿,有条不紊。

    ⑪“好了,隔日过来换膏药。”柳先生说着直起身去洗手,不再说话。翻译官放下大把银元,日本兵抬着少佐走了。

    ⑫隔日,翻译官抬着那个日本少佐来换膏药,又放下大把银元。

    ⑬又隔日,那个日本少佐被抬过来换膏药,翻译官再放下大把银元。

    ⑭这些日子,柳先生药铺里来治病的人越来越少,以致门可罗雀。

    ⑮半月后,日本少佐是拄着拐杖来的,两个日本兵扶着,见了柳先生露出一脸 , 不住地说:“你的,良民大大的!”柳先生也 , 只是不多说话。日本少佐换完药走了,当然还留下许多银元。

    ⑯柳先生听到大门口哗啦一声响,出门看,是颜老爷把他的莲花缸摔碎在柳先生的门口,还把莲花缸里的花树嘎吱一下当腰折断,去在地上愤愤而去,街上好多围观的人,恨恨地吐下唾沫,转身散去。

    ⑰柳先生一脸淡然。

    ⑱一个月后,是日本少佐自己走着来的,翻译官跟在后面抱着一坛酒。柳先生和日本少佐已成了熟人,最后一次换完药开始喝酒,喝酒的时候,推杯换盏很是热闹,一坛酒喝光还没尽兴,柳先生提议翻译官再去拿一坛酒来。

    ⑲翻译官抱着酒坛子回来时,日本少佐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面目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深入,污血满地。

    ⑳柳先生在院里正给颜老爷的那棵花树换药,莲花缸换了新的,缸里的花树折断处周匝固定着木棍,花树枝青叶绿,一派盎然。

    ㉑刑场上,翻译官问柳先生:“你当初为什么给少佐先生医伤?”

    ㉒“我是医病的先生,不能坏了先生的名声。”柳先生说。

    ㉓“那你干嘛又杀死他?”翻译官追问。

    ㉔“我是中国人,不能坏了中国人的名声!”柳先生脱口而答。

(《小说选刊》2018年第5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石头会唱歌

顾晓蕊

    ①我想说的石头,不是溪水畔或山坡上冷硬的带有棱角的石头。石头是一个人的名字。

    ②初见时,几名临时工围在一起说笑,只有他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活儿。他50岁上下,长得黑瘦,裹着一身破旧的沾满油污的灰褐色工装。许是常年奔波的缘故,晒得黑红的脸庞刻满沧桑,一双凹陷的眼睛,却深邃而明亮。

    ③老石踏实勤快,脑子又灵活,相熟以后,大家都愿意跟他搭帮干活。“石头,跟着走喽。”“老石,来搭把手。”他“嗯嗯”应道,脸上现出谦卑的笑。

    ④一天清晨,传来一阵美妙的歌声。我循声朝窗外望去,不禁惊住了。

    ⑤那个唱歌的人竟是老石,只见他站在屋前的空地上,身着白衫黑裤,看上去很精神。他唱罢一曲又一曲,唇间轻吐的乐符,如一簇绚丽的火苗,弥散成温暖的笑容。

    ⑥当然,也会有人不喜欢听,抛出些难听的话,“大早上的,抽什么风……”歌声戛然而止,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身逃进屋里去了。

    ⑦后来的几天早上,听不到老石的歌声,我心里有点儿失落。没想到有天下班吃过晚饭后,我去离驻地不远的河边散步,又遇到他。他拣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继续练起了歌。

    ⑧有一次周末,我乘车到市里闲逛,在返回的公交车上遇见了刚买磁带回来的老石,他主动帮我拿东西。攀谈间,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唱歌。正说着,从旁边的小道上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男人夸张地叫道:“哎哟,老石,今天有啥好事,买这么多东西?”

    ⑨“不不……不是的,我是帮朋友拎的。”

    ⑩矮个子男人撇撇嘴,说:“我想着也不可能,老石平日抠得紧哩。”

    ⑪高个子男人接话道:“你还别说,老石用节省下的钱,供出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呢。”

    ⑫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阵翻涌。他常年在外奔波劳碌,从一个工地到另一个工地,任都市的风沙将自己变得粗粝。然而一唱起歌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眸里升起股柔亮的东西,像两簇火苗。这背后藏着的,是一位父亲的隐忍和坚守。

    ⑬隔了不久,有天我去主任办公室,在门口遇到他。我热情地打招呼:“老石,你也在这里啊。”

    ⑭“嗯……嗯!”他嗫嚅着,眼神却是散乱的,脸拧成了一朵枯萎的花。我正要再说些什么,他垂下头,急匆匆地走掉了。

    ⑮我推开门,嘴上嘟囔道:“这个老石,今天有点儿怪怪的。”

    ⑯主任抬头瞅我一眼,感叹地说:“他是来请假的!人的命啊,可真难说,总算熬到儿子大学毕业,谁想到又碰上车祸。”

    ⑰我猛然愣住,失神地站在那儿,想:这对他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⑱三个多月后,老石回来上班了。听工友讲,他儿子出车祸后,瘸了一条腿,为了给儿子治病,欠下不少债。

    ⑲我依然喜欢每天晚上去河边走走。他仍会到岸边唱歌,那歌声里,缠着一团雾似的,蒙蒙的,仿佛要沁出水来。

    ⑳日子如串珠,眼瞅着一天天拨过去。阴雾散去,老石的歌声又变得清亮起来。

    ㉑很快到了元旦,我们却在电视上正在播的节目中看见了老石。

    ㉒第二天,消息在工地炸开了,收工后,一群人堵到老石宿舍门前。有人高喊:“老石,你上了电视,这下成明星了。”

    ㉓“嘿嘿,我在河边唱歌,市电视台的一位导演路过听到,让我去录节目。”

    ㉔“要我说,来一场独唱会,我们给你当听众!”又有人喊。

    ㉕冷夜里,一弯上弦月如钩。老石亮开嗓子唱起来,那歌声长了腿似的四处散开。听到精彩处,众人齐齐地鼓起掌来,惊飞了几只鸟,身影射向墨色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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