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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新课程标准)初中语文七年级上册第五单元达标卷(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景山养鸟

宋志强

    景山将这两只小鸟掏回来时,它们翅膀上的大翎子都快长齐了。景山知道,这种鸟喂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振翅飞翔了。景山上山逮蚂蚱喂它们,小鸟的羽毛很快就长丰满了。

    这天,景山把鸟笼挂在室外晾衣绳上,突然发现两只大麻雀“叽叽喳喳”地一个劲在鸟笼跟前飞。小鸟也在鸟笼里“叽叽”地叫着。他躲到一边偷偷地看。那两只大麻雀嘴里含着食,竞双双落在鸟笼上,探着头喂笼里的小乌。两只小鸟“叽叽”地叫着,抖动着双翅,非常准确地把大麻雀嘴里的食接在自己的口中。景山高兴极了,这一定是它的爸爸妈妈!奇怪的是,它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孩子的呢?

    过了几天,景山突然想:我为啥不把它们也逮住呢?让它们和自己的孩子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于是景山打开鸟笼门,把鸟笼在绳子上挂好,自己远远地躲在一边寻找机会。大麻雀飞来了,它们绕着鸟笼来回飞了四五圈儿,才“喳喳”叫着落在鸟笼上,把头探进鸟笼里,喂完小鸟又“叽叽”地飞走了。不一会儿,大麻雀又飞回来了。它们绕着鸟笼飞来飞去。确信四周并无危险时,便双双落在鸟笼上。其中一只恰好落在鸟笼门边。那只大麻雀将头探进门看看,能进去!它晃动着它的小脑袋,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一蹦,便跳进了鸟笼里。景山看得真切,一口气跑到鸟笼跟前。那只跳进鸟笼的大麻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找到出口?它惊叫着,在鸟笼里上下前后没命般地乱飞,身上的羽毛落下来好多。两只小鸟也吓得一个劲乱叫着,缩在笼子角落里。景山好容易捉住那只大麻雀。那麻雀扭过脑袋,在他手上死命地啄了几口。他忍住疼,“噌噌噌”几下就把它翅膀上的翎毛拔下来十来根。大麻雀浑身痛得直哆嗦,叫声也变得凄惨极了。它被放回鸟笼里,仍然惊魂未定。每过一会儿,它就在笼子里瞎撞一气,直到它张开小嘴,喘息不止。半天没有停息。

    爸爸看到了,说:“放了它吧。大麻雀是养不活的。”景山问:“为啥养不活?”爸爸说:“这种鸟,气劲可大呢!你抓住它,它会气得不吃一口东西。过不了两天,就会因为饥饿而死去。”景山不吱声了。他蹲在鸟笼跟前,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只大麻雀,心里说:“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可就……”

然而,过了四五天,景山非但没见大麻雀死,反而还看见它叼着扔进鸟笼里的蚂蚱喂小鸟呢。他高兴得一蹦老高。每天放学后,就赶紧写作业。写完作业,便忙着上山逮蚂蚱。   

景山的小鸟长得很快。它们已经完全像个大鸟了。大麻雀也不再喂它们,它们自己会进食了。

    星期天,景山把三只鸟都放出来。鸟笼里积了好多乌粪——他要给鸟打扫打扫家了。清完鸟笼,他正准备把它们捉回去,突然发现大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用嘴、双翅往门口轰那两只小鸟。景山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只大麻雀把两只小鸟连引带赶地轰到门口,然后扬着头,“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好像是和两个孩子说什么,然后使劲往前一跳,展开双翅就飞。它的翅膀让景山拔去后,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它怎么能飞起来呢?但它似乎不甘心的样子,又一连跳了几次,然而每次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从这天起,那只大麻雀似乎得了病似的,整天蜷缩在那里,一口东西也不吃。有时小乌从它的身上滚过去,它也懒得动一下。

    过了没几天,大麻雀死了。它是绝食而死的……

    从此,景山发誓再也不养鸟了。

    (选自《文艺报》,有删改)

(1)、“爸爸”在文章中出现有什么作用?
(2)、请结合上下文,续写省略号里所省略的内容,以表达景山此时的复杂心情。

他蹲在鸟笼跟前,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只大麻雀,心里说:“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可就……”

(3)、下列对这篇小说主题的“问题设置”,缺乏价值的一项是(    )
A、崇高伟大而无私的母爱这一世间永恒的主题在大麻雀身上是如何体现的? B、文章能引发“人类与其他大自然生物应和谐相处”的思考吗?说说理由。 C、文章哪些地方能体现鸟这类的自然生灵和人类一样有着平等的生命价值? D、文章批判了像小麻雀那样不懂得体谅父母,不懂得反哺的人,体现在哪里?
(4)、郑振铎的《猫》一文结尾说:“自此,我家永不养猫。”本文最后也说:“从此,景山发誓再也不养鸟了。”试联系两文内容,分别指出“永不养猫”与“永不养鸟”的原因,并写出两者所包含的共同的思想感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挽歌

徐树建

      老牛头祖祖辈辈生活在农村,农村的青山就是他的骨骼,黑土就是他的肌肉,绿水就是他的血液。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离开农村了,而且这一离开就是永远,因为土地被征用了,房子被拆迁了,老牛头将不得不进城和儿子生活在一起,过上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

      老牛头走倒不要紧,哪里的黄土不埋人?问题是家里那些牛怎么办。老牛头一辈子养牛,靠养牛养活了一家人,并送儿子上大学、在城里安家结婚。当听说非搬家不可后老牛头蒙头睡了三天三夜,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卖牛,一头一头油光水滑的牛给人家牵走了,那时刻牛纷纷回过头朝着他哞哞叫,老牛头背过脸去假装看不见,假装那是人家的牛。

      可到只剩下最后一头最高最健壮、短短的黑毛如绸缎一样闪光的大黑时,无论人家出多少钱老牛头都不卖了,因为大黑非同寻常,它救过自个儿的命。前年的一场洪水中,是大黑用两只犄角把老牛头拱上了岸。

      它是老牛头的救命恩人,也是老牛头对农村的最后一丝依恋,你说他哪舍得把它卖掉?可是不卖不行啊,城里那鸽子笼一样的房子哪能容得下一头牛?

      在一次又一次地给大黑喂过最鲜嫩最芳香的蒿草后,老牛头一遍遍抚摸着它,终于开口说:“老伙计,大黑……对不起你了……”

      老牛头把大黑牵上了集市。这样的一头大黑牛太馋人了,大伙纷纷簇拥过来,价钱出的一个比一个高。老牛头只是不言语,到最后老牛头问人家:“牛卖给你后你怎么对它?”

      有人说耕田,老牛头黑了脸;有人说杀了卖肉,被老牛头啐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大半天过去了,谁也没能买走大黑。天色渐渐黑下来,他看到还有个人一直没走。

      那人老牛头认识,是邻村的一位老哥们儿,也是个常年养牛的。

      老牛头问他:“我说老哥,你怎么还不回家?”

      那人听了先递根烟给老牛头,点上后叹口气,说:“我养了一辈子牛,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牛,老哥,你怎么就狠了心卖它呢?”

      老牛头正抽烟,一听这话含在嘴里的烟就抖起来了,好半晌才开得了口:“不卖不行啊,房子全拆迁了,没处养它了。你们村子没拆吧?唉,真好啊!”

      那人点点头,看着大黑的眼里全是赞叹的神色,又像老牛头一样爱怜地一遍遍抚摸牛,说:“我倒是想买它哩,它要是到我家啊,我天天让它喝最干净的泉水 ,吃最嫩最香的草,不会让它受一丁点委屈的,可是,我出不起钱啊……”

      老牛头大叫起来:“老哥,就冲你这番话,大黑——我送给你,一分钱都不要!我只有一个条件,隔三差五的我从城里回来时,你得让牛跟我做会伴!”

      就这么谈成了,真的一分钱不要,老牛头把缰绳交到那邻村的老哥手里后,掉头就走,在夜色里一步也没有回头,任凭大黑一个劲地叫唤,他决不回头!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老牛头从城里回来了,直奔邻村。那老哥正在小溪边为大黑牛冲洗,一个多月不见,大黑的毛发越发乌亮了。

      乍见老牛头,那老哥一脸的惊诧,说:“我说,个把月不见,你白是白了,可精气神不那么旺哩。”

      老牛头喉头涌动,双眼痴迷地盯着大黑看,说:“老伙计,可想死你了,我夜夜睡不着觉哩……”便伸出手去摸,谁知大黑牛猛地一伸脖子,那双月牙一样的尖角示威似的一扬。

      老牛头大惊:“大黑,是我啊,我是老牛头啊!”

      可是大黑还是冲他发脾气,一点也不让他亲近。

      老牛头终于双手捂脸凄叫起来:“老伙计,连你都不认识我了……”

                                                                                                                             (选自《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举国大迁移(节选)

    红军说到它时,一般都叫“二万五千里长征”,从福建的最远的地方开始,一直到遥远的陕西西北部道路的尽头为止,(《长征记》,一军团编,一九三六年八月预旺堡)……

    ①长江的尽头是荒山野岭的云南境内,流经深谷高峰,水深流急,有的地方高峰突起,形成峡谷,长达一、二英里,两岸是悬崖峭壁。少数的几个渡口早已为政府军所占领。蒋介石感到很高兴。他现在下令把所有渡船撤至北岸焚毁,然后他命自己的部队和龙云的军队开始包抄红军,希望在这条有历史意义的和险阻莫测的长江两岸一劳永逸地把红军消灭掉。

    红军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似的,仍继续向西面的龙街分三路急行军,那里的渡船已经焚毁,②南京的飞行员报告,红军一支先锋部队在造一条竹桥。蒋介石更加信心百倍了,造一条桥要好几星期时间。但是有一天晚上,有一营红军突然悄悄地倒过方向,强行军一天一夜,像奇迹一样,走了八十五英里,到傍晚时分到达附近其他一个唯一可以摆渡的地方——皎平渡。他们穿着缴获的国民党军服,在黄昏时分到了镇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悄悄地解除了驻军的武装。

    渡船早已撤到北岸——但没有焚毁!(红军远在好几百里外,反正不到这里来,为什么要烧掉渡船呢?政府军可能是这样想的。) 但是怎样才能弄一条船到南岸来呢?到天黑后,红军押着一个村长到河边,大声喊叫对岸的哨兵,说是有政府军开到,需要一只渡船。对岸没有起疑,派了一只渡船过来。一只“南京”部队就鱼贯上了船,不久就在北岸登陆——终于到了四川境内。他们不动声色地进了守军营地,发现守军正在高枕无忧地打麻将,枪支安然无事地靠在墙边。红军叫他们“举起手来”,收了武器,他们只得张口瞠目地瞧着,过了好久才明白,自己已成了原来以为还要三天才能到达的“土匪”的俘虏。

    与此同时,红军主力部队大举进行了反方向进军,到第二天中午先锋到达皎平渡。现在过河已不是难事了。六条大船昼夜不停地运了九天。全军运到四川境内,没有损失一兵一卒。渡江完成后,红军马上破坏了渡船,躺下来睡觉。两天后蒋军到达河边时,他们的敌军的殿后部队在北岸高兴地叫他们过去,说游泳很舒服。政府军不得不迂回二百多英里才能到最近的渡口,因此红军把尾巴甩掉了。总司令一怒之下飞到了四川,在红军的进军途上部署新的部队,希望在另外一个战略要冲——大渡河——切断他们。

(二)“红小鬼”(节选)

    在开了枪眼的雉堞上刚兜了一半,我就遇见了一队号手——这时总算在休息,这叫我感到高兴,因为他们的响亮号声已接连不断地响了好多天了。他们都是少年先锋队员,不过是小孩子,因此我停下来对其中一个号手谈话时就采取了一种多少是父辈的态度。他穿着网球鞋、灰色短裤,戴着一顶褪了色的灰色帽子,上面有一颗模模糊糊的红星。但是,帽子下面那个号手可一点也不是褪色的:红彤彤的脸,闪闪发光的明亮眼睛,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你一看到心就软了下来,就象遇到一个需要友情和安慰的流浪儿一样。我想,他一定是非常想家的吧。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估计错了。他可不是妈妈的小宝贝,而已经是位老红军了。他告诉我,他今年十五岁,四年前在南方参加了红军。

    “四年!”我不信地叫道。“那么你参加红军时准是才十一岁啰?你还参加了长征?”

    “不错,”他得意洋洋有点滑稽地回答说。“我已经当了四年红军了。”

    “你为什么参加红军?”我问道。

    “有一年,红军来到漳州附近。我翻过山头,去请他们帮助我们的家,因为我们很穷。他们待我很好。他们暂时把我送到学校去读书,我吃得很饱。几个月以后,红军占领了漳州,来到我们村子上。地主、放债的和做官的都给赶跑了。我家分到了地,用不着再缴税缴租了。家里的人很高兴,都称赞我。我的两个哥哥参加了红军。”

    ③“农民喜欢红军吗?”

    “喜欢红军?他们当然喜欢。红军分地给他们,赶走了地主、收税的和剥削者。”(这些“红小鬼”都有他们的马克思主义词汇!)

    “但是说实在的,你怎么知道他们喜欢红军呢?”

    “他们亲手替我们做了一千双、一万双鞋子。妇女给我们做军服,男子侦察敌人。每户人家都送子弟参加我们红军。老百姓就是这样待我们的!”

    不用问他是不是喜欢他的同志;十三岁的孩子是不会跟着他所痛恨的军队走上六千英里的。

    红军里有许多像他一样的少年。

读下面文言文选段,完成小题。

    【甲】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诸葛亮《诫子书》)

    【乙】告俨、俟、份、佚、佟:天地赋命,生必有死。自古贤圣,谁能独免?吾年过五十,少而穷苦,每以家弊,东西游走。性刚才拙,与物多忤。黾勉辞世,使汝等幼而饥寒……良独内愧。

    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意浅识罕,谓斯言可保。日月遂往,机巧好疏,缅求在昔,眇然如何!疾患以来,渐就衰损,亲旧不遗,每以药石见救,自恐大分将有限也。

    汝辈稚小家贫,每役柴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汝等虽不同生,当思四海皆兄弟之义。鲍叔、管仲,分财无猜;归生、伍举,班荆道旧。遂能以败为成,因丧立功。他人尚尔,况同父之人哉!颍川韩元长,汉末名士,身处卿佐,八十而终。兄弟同居,至于没齿。济北汜稚春,晋时操行人也,七世同财,家人无怨色。《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尔,至心尚之。汝其慎哉!吾复何言。

(陶渊明《与子俨等疏》节选)

【注】①黾勉:勉力。②辞世:指弃官隐居。③缅求:远求。④大分:自然的分限,指寿命。

阅读下面的文章后,完成下列小题

草坡上

钟理和

    那只灰黄色的母鸡,终于不能走动了!

    一清早起,别的鸡已全部出了窝,走到草坡上和树林里去了,而那只母鸡的小鸡们却环着它走来走去。

    它那数天前受了风湿的脚,似乎已发展到使它膝部关节完全失去功用,匍匐地面,用翅膀自两边支着身子,不时痛苦地呻吟着。

    “爸,我们的母鸡不能走了!”铁儿说罢走前去,把它搀扶起来。但手一放,又瘫下去,仿佛一堆棉花。

    小鸡恰在换毛期,柔软的黄花绒已渐渐脱落,灰的、黑的、茶褐的,或别的什么颜色的羽毛,零零碎碎地披在身上。它们都张开了眼睛,惊慌四顾,在母亲前后左右团团转着,六张小口一齐鸣叫着,好像在询问为什么母亲不再像往日一样领它们玩去了?母亲贴在地面,时而奋力振翼,向前猛冲,但只挪动了一点点就又沉重地倒了下来,它的眼睛显出痛楚的神色,绝望地晃着脑袋。于是母子依偎着脸,眼睛看着眼睛无助地相守着母鸡喉咙颤抖着,发出幽暗的声音,仿佛在悲泣。

    这里是已废的香蕉干燥厂的门口,一边连着有小灌木和芊芊青草的小坡,开着红黄白紫各色花朵的野草,一直滋生到灶门边来。草木娇小玲珑,恰如小孩的眼睛清晰可爱。朝阳撒着粉黄色的光辉,把这些小草树装潢得新鲜妍丽。草叶上露珠闪烁,空气中飘着清沁的草香。蝴蝶和白蛾在草丛间飞逐嬉戏,阳光停在它们的小翅膀上微微颤动着,好似秋夜的小星点。

    白蛾在小鸡间来去翩翩,十分写意,仿佛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两只小鸡难舍难分,在草树间跌跌撞撞,紧紧追在白蛾后面渐渐走得远了。又飞来了另一只白蛾,小鸡争相追逐,也随着去了。慢慢地,六只小鸡全走到小坡上去了。

    母鸡孤零零地依旧蹲在那里。灶门口渐渐地静下来——

    晌午边,妻说恐怕过两天母鸡饿瘦了,不如趁早宰了它好。

    我不知道到底宰了好,还是不宰好,因而只“啊”了一声,算作回答。

    傍晚,妻喂鸡时,我发觉那只母鸡已经不在了,便记起她跟我说的话。

    “你把母鸡宰了?”我问她。

    “珠——珠珠——珠”她向草坡那面高声叫鸡。

    “宰了!”她边叫边说,“都说饿瘦了可惜嘛。珠珠——”

    鸡听到叫唤声,从四面八方向亭子聚拢,大小不齐,颜色杂驳,你挤我啄,纷乱而扰攘。那六只小鸡也由草坡上下来了。它们胆怯地在外围徘徊观望,间或偷啄几粒撒出最外边的谷子。可是大鸡却出其不意地加以一啄,衔起半天高,然后重重一摔小鸡被掷出老远,羽毛纷纷下落。

    啾啾啾……小鸡锐声悲鸣。

    于是妻由屋里提出鸡笼来,让小鸡独自在里面吃。

    “多可怜呢…”妻守在鸡笼旁,凄然看着小鸡啄谷粒。

    太阳把披在山头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带进西山去了,天上的乌云向四面扩张着,猛兽似的把蔷薇色的云朵一块一块地吞噬掉,大地已盖上昏暗的夜幕,鸡儿全归窝了。

    小鸡们走了一整天,现在回到灶门口却找不到母鸡。母鸡哪里去了?它们在早晨离开前母鸡蹲伏着的地方走来走去,伸长了脖子叫,声音凄怆而尖利。它们失去依靠的孤儿生涯,便这样用伤心与悲泣来开始了。

    妻惶然坐立不安,走进走出,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走前去,打算把它们捉起来关进鸡笼里。但小鸡却都往草丛里钻。我和铁儿走下石阶想帮她捉结果却更糟,这些可怜的小东西走得更远了。我们缄口不语,在灶门口搓手静立,痴痴地望着小草树那摇动着的幽影。有好大的工夫大家屏息倾听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小鸡们的鸣叫。此刻听起来,那声音更觉得凄凉而悲怨了。

    这时我才深深觉悟到宰了母鸡的失措,但嘴里又不得不安慰似地说:“小鸡慢慢地会习惯的”她一言不发,转身走上石阶,坐在椅子上低声默默地给两岁的立儿喂乳。

    饭桌上,那只被牺牲了的母鸡,好像在谛听它的儿女们是否都无恙,睡得安好。

    “我不该宰了母鸡,”妻开口说话,留着它,就算不会领小鸡吧,夜里总会抱着它们睡的。”妻言下有无穷悔意,一边伸手把铁儿拉进怀里,又把胸前的立儿抱得紧紧。两个孩子温驯地依偎在母亲怀中,不稍一动,仿佛小心灵里正在害怕有什么东西就要把他们母子从中分开一样。看得她泫然落泪的模样儿,我也觉得难过。

    晚饭大家都吃得非常之静,非常之少,尤其是妻。那只盛了鸡肉的碗,没有人的筷子去动过,即算稚小的铁儿亦复如此,显然,这孩子也有着和父母同样的情绪了。

    那晚,六只小鸡就在灶肚里过夜。

    从那以后,那些不幸的小鸡成为我们生活的中心了。我们每个人都好像对它们负有某种责任。妻喂鸡时总特别关照它们;火灶肚清扫干净后另给铺上麻袋好让它们不致受湿;铁儿则几乎每天由田间弄来许许多多小虾蟆、蚯蚓,有尾巴的蝌蚪之类喂给它们吃。

    它们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身世,兄弟姐妹间相亲相爱,同行同宿,从不分开。天一亮便彼此招呼,一起走到草坡上来,在草丛间采草实、找小虫追蚂蚱。吃饱了肚子,便成堆地躺在树荫下,两只脚一踢一踢,意态舒畅而快活。

    这中间,不知流过了多少日子,某天下午,我帮着妻在高出草坡的庭边搭篱笆,我们的铁儿和立儿,则在庭里戏耍着。秋阳已斜在半天,草树沐在柔软的阳光中,温馨、宁静而和平。蓝天挂着几朵白云,它们徐静地移动着、舒伸着、变幻着,美丽而多姿,仿佛是赋有知觉和生命的生物,像鸡一样。

    草坡上有六只鸡儿躺在阳光下休息,它们直了腿,拿嘴去梳刷翅膀。这是大鸡常有的动作。它们已经羽毛丰满了。在它们那光洁丰满的羽毛之下,那已经成熟的生命在搏动,它具有了打开重重阻碍的力量和意志。

    那是美丽的,严肃的。“你看,多美!”妻微笑着说道:“毛都长齐了!”她笑得很优美,眼睛良善而纯洁,流露着人类灵魂的庄严崇美。我也高兴地笑了。一回首,猛觉得我们那两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又长大了许多!

    我和妻相视而笑,感觉到如释重负般地轻松和快乐……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爷爷的金色田野

杨汉立

    ①爷爷坐在田头,一支喇叭筒在唇间“吧嗒”一声,芬芳烟草味道自唇边漫过田野,漫过整个季节。水稻早已闻惯了这种香气,田野早已闻惯了这种香气,村庄也是如此。自春天播种开始,爷爷就天天穿行在村庄之中、田野之中和水稻之中,爷爷像村庄和田野的孩子,水稻像爷爷的孩子

    ②用力一吸,爷爷觉得田野好香、村庄好香。这种香味是稻子邀约泥土的香味,和着老木屋的香味和饭菜的香味。爷爷看到了一些香气的河流,那桂花流出一些河流,那稻子流出一些河流,小溪、青山、草木、饭菜都流出一些河流。这些河流流过田野、流到云端。爷爷觉得这乡村的香气,滋养着他的生命,成为了他的灵魂,他注定离不开这个村寨,因为他离不开这种气味。

    ③在爷爷慈祥的目光中,水稻腼腆地低下头,笨拙却温柔地轻轻摆动身子,把柔情悄悄地变成一股浪,淹没爷爷,淹没田野,淹没村庄;鸟群飞过上空,把一些弧线交给天空和田野、村庄的目光,交给爷爷和水稻的遐想,爷爷的汗珠滴入泥土,缓缓进入根须,涌上茎秆、稻叶、谷穗。一瞬间,田野铺上了黄金。

    ④乡村的秋天就是唐朝,唐朝极为任性地喜欢盛大,喜欢热闹,喜欢肥厚。一株株水稻身怀六甲,身体越来越丰腴,她们以杨贵妃为标准,以胖为美,一个个展示着肥硕的身姿。稻田越来越挤,往日的行与列没有了,一株挨着一株,一穗与另一穗交错:她们是争宠的妃子。她们又是秋天放牧的羊群,为了争食秋天的阳光,一株与另一株挤,一行与另一行挤,一列与另一列挤,一丘与另一丘挤。整个田野那么美丽。

    ⑤这是一张由稻子交织的黄金毯子,田埂勾勒出图案,村庄、绿树缀于其间,不知是村庄、绿树烘托稻田,还是稻田簇拥着村庄。他们团结在一起,都是同一个父母所生的兄弟姐妹,都是同一台戏的各个角色。他们不计较是不是主角,主角努力在展示风采,配角也努力在增光添彩。青山静立于远方,他既是观众,默默地看着田野和村庄,他又参与演出,和田野、村庄组成一个大歌舞剧。馨香是主旋律,金黄是主色调,即使没有风,舞台上也有丰富的动作。

    ⑥这实在是一朵巨大的向日葵,是谁画出来的啊?他比凡高要伟大,画技要高超百倍。爷爷不晓得什么凡高,只觉得自己最喜欢一年四季中的秋季,秋天这么成熟,这么实在,这么令人喜悦。他微笑着,边走边抚摸一下稻穗,像捋着他的胡须,他把稻穗抚摸成胡须,把胡须捋成稻穗。

    ⑦汗水和阳光是一天天沉积起来的,沉积多了就泛光,先是泛绿,越来越绿,绿得胀满,胀得田野装载不下,似乎要直奔汗水和阳光的源头而去,天空便暖和起来,心灵便温润起来。然后泛黄,越来越黄,直到比黄金还诱人,直到分不清是阳光染黄了稻谷,还是稻谷染黄了阳光。

    ⑧直到那天,父亲把整个季节卷成一支喇叭,在一个响晴中吹响了号角,引我们兄弟,以田野为砥,用阳光和汗水打磨岁月,收取零存的汗滴和黄金。爷爷不甘示弱,拍打了好一阵子腰腿,不理会我们要他休息的劝告,踏入稻田。这个时刻,乡村开始沸腾,嘭嘭作响的打稻谷声,在田野里此起彼伏,像一台侗族大歌,多声部的合唱激励着季节。一群鸟雀从东山飞到西山,又从西山飞到东山,把飞翔的影子投在田野里,让田野有飞翔的音符。

    ⑨母亲的饭香远远飘来,弥漫整个田野。母亲一句声音拖得长长的呼喊“吃饭啦——”,把我们呼唤得格外饥饿,似乎可以吃下一整份鼎罐饭,可以吃下整个田野,可以吃下整个秋季。我的心柔软起来,像那些湿润的田泥,让一些脚慢慢陷下去,然后用一种细腻包裹它,让它发酥发软,让它长出须根,长成一株硕大的水稻。

    ⑩在饥肠辘辘却又满怀醉意中,伫立在秋色里,于是便有一些种子在心里悄悄生根、发芽、猛长。我的心田有了四季轮回,其中的秋天也一定会有属于我的金黄的田野。

(选自《人民日报》2015年11月04日24版,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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