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四川成都龙泉二中高三上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感恩节的荆棘花束

    迎着十一月的寒风,推开街边一家花店大门的时候,珊德拉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一直以来,她都过着一帆风顺的惬意生活。但是今年,就在她怀孕4个月的时候,一场交通事故无情地夺走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紧接着,她的丈夫又失去了工作。这一连串的打击令她几乎要崩溃了。

    “感恩节?为什么感恩呢?为了那个不小心撞了我的粗心司机?还是为那个救了我一命却没能帮我保住孩子的气囊?”珊德拉困惑地想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团团鲜花面前。

    “我想订花……”珊德拉犹豫着说。

    “是感恩节用的吗?”店员问,“您一定想要那种能传递感激之情的花吧?”

    “不!”珊德拉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我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我知道什么对您最合适了。”店员接过话来说。

    珊德拉大感惊讶。这时,花店的门铃响了起来。“嗨,芭芭拉,我这就去把您订的东西给您拿过来。”店员一边对进来的女士打着招呼,一边让珊德拉在此稍候,然后就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工作间里。没过多久,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怀里抱满了一大堆的绿叶、蝴蝶结和一把又长又多刺的玫瑰花枝——那些玫瑰花枝被修得整整齐齐,只是上面一朵花也没有。

    珊德拉狐疑地看着这一切,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谁会要没有花的枝子呢!她以为那顾客一定会很生气,然而,她错了。她清楚地听到那个叫芭芭拉的女人向店员道谢。

    “嗯,”珊德拉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变得有点结结巴巴的,“那女士带着她的……嗯……她走了,却没拿花!”

    “是的,”店员说道,“我把花都给剪掉了。那就是我们店里的特别奉献,我把它叫做‘感恩节的荆棘花束’。”

    “哦,得了吧,你不是要告诉我居然有人愿意花钱买这玩意吧?”珊德拉不理解地大声说道。

    “3年前,当芭芭拉走进我们花店的时候,感觉就跟你现在一样,认为生活中没有什么值得感恩的。”店员解释道, “当时,她父亲刚刚死于癌症,家族事业也正摇摇欲坠,儿子在吸毒,她自己又正面临一个大手术。我的丈夫也正好是在那一年去世的,”店员继续说道,“我一生当中头一回一个人过感恩节。我没有孩子,没有丈夫,没有家人,也没有钱去旅游。”

    “那你怎么办呢?”珊德拉问道。

    “我学会了为生命中的荆棘感恩。”店员沉静地答道,“我过去一直为生活当中美好的事物而感恩,却从没有问过为什么自己会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但是,这次厄运降临的时候,我问了。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原来黑暗的日子也是非常重要的。”

    正在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一个头顶光秃的矮个子胖男人。

    “我太太让我来取我们的感恩节的荆棘花束——12根带刺的长枝!”那个叫菲利的男人一边接过店员从冰箱里取出来的用纸巾包扎好的花枝,一边笑着说。

    “这是给您太太的?”珊德拉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您太太为什么会想要这个东西。”

    “哦,不介意……我很高兴你这么问,”菲利回答道。“四年前,我和我太太差一点儿就离婚了。在结婚四十多年之后,我们的婚姻陷入了僵局。但是现在,我们总算把问题给解决了,我们又和好如初。这儿的店员告诉我,为了让自己牢记在荆棘花束里学到的功课,她总是摆着一瓶子的玫瑰花枝。这正合我意,因此就捎了些回家。”

    “我诚挚地向你推荐这一‘特别奉献’!”菲利一边付账,一边对珊德拉说。

    “我实在不知道我能不能够为我生命中的荆棘感恩。”珊德拉对店员说道,“这有点儿……不可思议。”

    “嗯,”店员小心翼翼地说,“我的经验告诉我,荆棘能够把玫瑰衬托得更加宝贵。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会更加珍视上帝的慈爱和帮助,我、芭芭拉,还有菲利夫妇,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因此,不要恼恨荆棘。”

    眼泪从珊德拉的面颊上滑落,她抛开她的怨恨,哽咽道:“我要买下这样一束带刺的花枝,该付多少钱?”

    “不要钱,你只要答应我把你内心的伤口治好就行了。这里所有顾客第一年的‘特别奉献’都是由我免费赠送的。”店员微笑着递给珊德拉一张卡片。

    珊德拉打开卡片,上面写着:我的上帝啊,我曾无数次地为我生命中的玫瑰而感谢你,但却从来没有为我生命中的荆棘而感谢过你。请你教导我关于荆棘的价值,通过我的眼泪,帮助我看到那更加明亮的彩虹……

    眼泪再一次从珊德拉的脸颊上滑落。

(有删改)

(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不幸的遭遇使店员懂得了生命中“荆棘”的价值,于是她开始售卖荆棘花束。为招揽生意,她决定第一年向顾客免费赠送。 B、珊德拉遭遇了一场交通事故,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也失去了工作。因此,她到花店买花,想要使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C、尽管店员一直向珊德拉推荐这种感恩节“特别奉献”的荆棘花束,芭芭拉和菲利夫妇的经历也证明了花束的意义,但珊德拉始终将信将疑。 D、卡片上的“玫瑰”与前文“生活当中美好的事物”遥相呼应,而“荆棘”则象征着生活中遇到的麻烦、挫折、不幸和苦难等等。 E、“荆棘能够把玫瑰衬托得更加宝贵”,这朴实无华的话语,却道出店员对人生的深刻领悟,令人深思。文中类似的语句不止一处。
(2)、小说在刻画店员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3)、有人认为小说的主人公是珊德拉,也有人认为是店员。你同意哪一种看法?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正骨

李子胜

    几年前,我突然腰疼,痛不能寐。找到个名医,他说我腰椎错位。治疗一段时间,名医面露赧颜,打发走了众人,对我耳语:“你去找瞎白话吧,也许他能帮你。”

    “瞎白话”三个字是方言,意思是一个人爱瞎说,爱胡侃。他说的瞎白话是一个老人的绰号。我所居住的小城边缘,有个叫柳沽的地方,瞎白话就住在那里。

    我们汽车出了城区,距离渤海更近了。当呼吸到淡淡的腥咸时,我们看到一个老人手里握根短竹竿,蹲着钓鱼。朋友下车询问,我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人家,有个叫瞎白话的住哪儿啊?”

    老人哈哈笑了:“找那个老不死的干啥啊?”

    “朋友腰扭了,看病啊。”

    老人又笑了:“问我算问对啦,走,我带路。”

    走进一个破砖头儿码成围墙的院子,老人把鱼竿扔下,走进了屋子,然后在昏暗的屋子里向我们招手。

    看到我们困惑的表情,老人说:“我就是瞎白话啊。”

    我趴到床上,老人用大手在我身上揉摸,他说:“我给扎扎针灸,不碍事的。”说完,老人点燃一支蜡烛,用烛火把银针简单消毒。

    第二天天明时,我很轻松就起床了。

    我就是这样结识了老人。他高低也不肯收我送的医疗费,于是逢年过节我会提着两瓶酒去看望他,他很高兴,和我无话不说,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他的故事。

    老人18岁的时候加入了东北野战军。只参加过一次战斗就负伤了。那个时候,他的大号叫李贵。大约50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李贵所在的连队被敌人伏击,战斗在一个山村打响。东野的战士骁勇善战,很快压住了敌人的火力,转守为攻,很快把敌人打散了。李贵胆子很大,为了追一个敌兵,摸黑跑了20里,把这个敌人追得趴在地上,狗一样地喘气。当时天已经亮了,李贵用枪口顶住了对方脑壳,正为自己抓到个俘虏心花怒放时,俘虏竟开口了:

    “喂,你是贵子吧?”

    李贵愣了,定睛看看,俘虏竟然是同村的李满。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哥俩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坐在一起唠开了。李满说自己前年闯关东,被抓了丁。李贵说自己爹妈死后也参加了部队。他又告诉了李满家乡的情况。说着说着,他忽然醒悟过来,抓起枪,对李满说:“哥哥,你是我的俘虏,你得跟我回去!”李满面如土色,扑通跪在地上:“好兄弟,放了哥哥吧,我想回家打鱼,不当兵了。”李贵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对,反正没有人看见,就点头:“那你把军服脱了,我就相信你了。”李满迅速脱下军装的上衣,扔给李贵,然后,一头钻进了旁边的高粱地。李贵拿着那件衣服往回走了十几米远,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兄弟,我是怕你再追我——别怪我啊——”身后传来李满的声音。

    李贵就这样复员了。新中国成立后,他自己申请到长芦盐场当了工人。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李满由于渔民转工人的政策,和他分到了一个工区。李满整天惊惶地尾随着李贵。休息的时候,李贵说起当兵的事,让李满心惊肉跳。李满总抢着帮李贵干活,李贵挺感激,在李满的张罗下,两个人杀了只鱼鹰,喝了鹰血,结拜为生死弟兄。

    几年后,李满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工区区长,李贵因为总爱说这说那,虽然有伤残军人证,也依然是工人。后来的某一年,李贵——这个时候已经被叫做“瞎白话”了——被怀疑是叛徒,调到杳无人迹的海边守水门,一守就是10年。他明白,这都是他义兄李满背后鼓捣的。10年间,分房子、涨工资等好事都没他的份,他惟一的收获就是捡了个媳妇。

    一个要饭的河北妇女晕在了水门,天性善良的瞎白话收留了女人,等大家发现这件事情,女人贴在玻璃上的喜字已经晒褪色了。后来,女人把自己的父亲接来了。

    瞎白话与岳丈很投缘,亲哥俩一样,形影不离,嘻嘻哈哈。有时候岳丈就直接叫他“瞎白话”,他叫岳丈“老要饭”的,谁也不在乎。一次,瞎白话扛盐扭了腰,死尸一样不能动,岳丈叹口气,让女儿买来银针,只扎了两次,瞎白话就下地了。岳丈这才告诉他自己懂点家传的正骨推拿医术,用了半年时间把正骨的医术悉数传授给了瞎白话……

    瞎白话的故事让我唏嘘不已,他自己却不以为意。再后来,我所知道的是:

    那个从副场长位置退休的李满,在一个雨夜,一声炸雷后,心脏病发作,孤独地死在家里。那一刻,他的老婆在场俱乐部正欢快地跳舞。瞎白话的老伴无疾而终,瞎白话给老伴穿好装裹衣服,等大家注意到他,他坐在女人身边,面带笑容,仙逝多时了。

    很多他医治过的病人为他守灵,瞎白话也算风光了一次。念悼词时,写悼词的人说,这是老喜丧,悼词里就叫他瞎白话吧。结果,悼词几次被笑声打断。瞎白话下葬那天,我也去了,从坟地出来的半路上,忽然下起疾雨,等我们全身湿透,雨也停了。

有个人笑着说:“这个瞎白话,死了还和大伙闹着玩儿。”

    人们都笑,我也笑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    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聂耽

聂鑫森

    聂耽的这个名字很特别,繁写的“聂”字是三个“耳”,加上“耽”字的一个“耳”,共有四只耳朵。当年写《义勇军进行曲》的作曲家聂耳,姓名中也是四只耳朵。

    聂耽的耳朵大而长,读小学和初中时,伙伴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大耳朵”。他性格内敛,不喜欢疯跑乱叫,好静,尤好静中读书。初中毕业,他选择了去读中专技校,是“家有万金不如薄技在身”的古语对他起了作用。

    技校毕业,聂耽被分配到一家国营纺织厂当保全工。保全工就是维修工,哪台纺纱机、织布机出故障了,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和他的工友便提起工具包,立赴现场去处理。待机器重新运转,他们便如鸟儿归巢,回到保全班的值班室里。

    四十多年过去了,聂耽退休了。

    但在聂耽临近退休时,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巷中人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全国纺织系统的保全工大赛,经过层层选拔,十个优胜者再参加中央电视台决赛,聂耽居然蟾宫折桂,夺得了冠军!中央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在一个巨型车间里,几十台纺纱机、织布机一齐开动,机声喧闹;被蒙上眼睛的聂耽,坐在车间的上端,他能在嘈杂的机声中,听出哪台机器有了毛病,毛病出在什么地方,百分之百的准确。

    现场直播的事,是聂夫人失口说出去的。正好是星期天的上午,全巷的男女老少都在看。很多特写镜头,都停留在聂耽的耳朵上,又大又长不说,而且在聆听时,耳郭会敏感地扇动,忽快忽慢,让人啧啧称奇。当决赛结束,评委主任宣布聂耽排名第一时,巷子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鞭炮声。

    欢呼之余,大家也有了愧意,几十年来对聂耽了解得太少了。这个功夫聂耽是怎么练出来的?

    聂耽耳朵虽大,却无先天的特异功能,是后天练出来的。练的方法有两种:其一,是上班没活干时,工友们都坐在值班室里等候,聂耽却提一把小凳子坐在车间一角,闭着眼静听喧闹的机声,身子可以一两个小时纹丝不动,扇动的只是他的耳郭;其二,是他家的小院里,花树之间立着几个木架子,木架上挂着长短、大小、厚薄不同的铁片、钢条、铜圈,有的还故意凿出裂纹,一一编上号,聂耽闭着眼坐在台阶上,让家人轻重缓急地敲击它们,他边听声音边叫出编号的位置,或者干脆只听风声、雨声击打金属的声音,听开花、落叶、虫鸣的声音。

    业余爱好,除听声音之外,便是读各种专业技术书籍和文史方面的闲书,闲书中最钟情的是《淮南子》、《山海经》、《世说新语》、《阅微草堂笔记》、《幽梦影》之类。

    聂耽把获奖的十万元,全捐给了市里的“爱心救助工程”,一个子儿都不留。

    与聂耽隔着巷道门对门住的是刘聪。

    刘聪四十岁出头,留过洋,现在是一家大医院五官科的主治大夫,在治耳呜、假聋、耳膜破损等方面名声远播。他对聂耽的超常听力很感兴趣,希望从中找出什么奥秘,或许会有助于他对耳疾的治疗。可聂耽不乐于与人打交道,令他束手无策。

    秋日的午后,聂家的门打开了,聂耽领着七八个小伙子和姑娘,朝巷尾走去。刘聪知道,这群年轻人是慕名而来的,眼下吃过了午饭,聂耽领着他们去雨湖公园溜达,他便悄悄地跟在后面。

    游柳堤,看水中游鱼历历。过花坞,嗅清苦的菊香。倚八仙桥的红栏,看天上雁字横斜。然后他们坐进周家山的听风轩,听秋风飒飒。

    聂耽的耳郭忽然动了起来,然后用手一指,说:“那阶边的一颗小石子,压住了一只蝈蝈的腿,它叫得很痛苦。”大家感到很惊异。一个小伙子飞快地跑过去,扒开一块小石头,蝈蝈嗖地跳起来,很快乐地鸣叫着。

    有人问:“聂师傅,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聂耽说:“因为听多了,听熟了。”

    坐了一会儿,他们又朝湖心亭走去,有一条宽宽的水上石栈道通向那里。年轻人簇拥着聂耽:又说又笑。还有三三两两的游人跟在后面慢行,老人的拐杖声,女人的高跟鞋声,孩子的喊叫声,此起彼落。

    走在最后的刘聪,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一元钱的硬币,让它垂直落下,硬币掉到石板上,清脆地一响。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钱币落地的声音,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搜索着发出声音的方位。

    只有聂耽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向前走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寡人

夏阳

    父亲娶母亲时,母亲不大乐意。媒婆在一旁劝导:“他就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负担轻。”父亲在一旁接话道:“你嫁给寡人,就不是一般人了。”这事在全村传为笑谈,“寡人”一词从此落地生根,成了父亲的绰号。父亲似乎毫不在乎,张口闭口也是“寡人”如何如何,以此取代“我”。

    父亲没撒谎,他确实不是一般人。偌大的夏阳村,数百人之中,很长时间里只有他这个孤儿勉强念过初中,算是半个文化人。随着后辈读书人越来越多,再加上电视上宫廷剧的流行,有好事者曾经找父亲理论,一副“文革”时的口吻:“你自称寡人,什么意思?想做皇帝”

    父亲大度地笑道:“全村人叫寡人都叫了三十多年,你以为寡人愿意啊!打小爹死娘亡,全家光光。你喜欢,拿去用好了!”对方立马避瘟神一样逃之夭夭。一边逃,一边说:“还是你用好,还是你用好。”

    父亲常年奔波在外,照顾他的生意,不愿待在家里老老实实耕田种地。多年来,他和全村人都是若即若离,也不在外结交朋友。父亲所谓的生意,无非是鸡毛换糖,走村串户,和收破烂没什么区别。但他不这样认为。他每次出去,衣着体面整洁,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常年别着一支钢笔。

    有一年除夕,父亲照例是踩着团圆的爆竹声走回家门,照例带回了一家人过年的年货,还有我们兄弟姊妹四个人的新年礼物。那次,父亲特别高兴,喝了几杯谷烧酒,满脸红光。他抹了抹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匣子是木头做的,上面雕龙画凤,极为精致。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捧出一枚鸡蛋大小通身碧绿的印章,诡秘地说:“这个啊,古董,是武则天赐给太平公主订婚用的。”我们那时年龄尚小,不知道谁是武则天,也不知道订婚是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感觉这次家里发大财了。

    父亲招了招手,让我们俯首过去,像地下党开会一样,咬着我们的耳朵说:“其实呀,这个是赝品,假的。”

    我们兄弟姊妹四个吓得直哆嗦。母亲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嗤,就这货色也骗得了寡人?寡人是干什么的?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字——‘生日快乐’,洋人流行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唐朝的印章上?”

    我们一群孩子脑袋挤脑袋,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仔细传阅这所谓的宝物,瞅了半天,上面的字和鬼画符一样,一个也不认识。四个脑袋不由依次抬了起来,敬佩地望着父亲。

    接着,父亲讲述了他收购这枚印章的过程。他说是在湖南的一个古镇上,一户人家经济拮据,刚好遇到他去鸡毛换糖,就把他拉到里屋,问他要不要,说这个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的御用之物,和玉玺差不多,开价一百块钱。父亲接过来看了看,瞅见“生日快乐”四个字,心里便有底了。父亲不好点破对方,委婉地说:“寡人一个鸡毛换糖的,哪有这么多钱?”对方认真看了看父亲,说:“我看你非平庸之辈,眉宇间隐隐有天子之气,拿去吧,这叫弃暗投明,物归原主。”对方接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要不是阶级成分不好,要不是等钱过年等米下锅,打死也不可能出卖这祖传几十代的宝贝。”父亲皱了皱眉,说:“寡人身上只有五十块钱。”对方说:“那我就半卖半送,谁叫我三生有幸,遇到您这样的贵人呢?”

    我们听了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只有煤油灯的灯芯在嗤嗤地吸油。要知道,那时的五十块钱,对于我们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镇长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八块钱呢。许久,母亲坐在墙角垂首啜泣道:“人家夸赞你一句有天子之气,你就鬼迷心窍了?”

    父亲陪着小心说:“我们不是还应付得过来吗?寡人主要是看不得人家为难。再说了,那户人家也是良善之辈,说不定也不知道是赝品呢,能够让人家好好过个年,我们不也开心吗?”继而,父亲一脸正色地说道,“寡人顶着一个‘寡人’的名号,虽不能兼济天下,但面对路有冻死骨,施以援手也是天道。”

    那晚过后,很少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我们都以为再也不会有下文了。二十年后,我刚刚结婚,妻子作为外人,第一次加入这个大家庭过除夕之夜。那一夜守岁,她偶尔听母亲当笑话一样数落起印章的故事,便提出想看看。父亲翻箱倒柜寻了半天,把一个蒙满灰尘的木匣子递给她。妻子对那枚印章反反复复端详了许久,又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好几个人,然后郑重地对父亲说:“这个不是赝品,是真的,确实出自唐朝,价值不菲。”

    妻子是历史考古专业的硕士,她的话毋庸置疑。父亲顿了一下,嘀咕道:“都‘生日快乐’了,还真什么真?”

    妻子轻轻地笑了,纠正道:“什么‘生日快乐’?这是‘吉日良辰’,小篆。所以说,那家湖南人没有撒谎。”

    妻子的话立即引起了一片沸腾,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彼此小心翼翼地争相传看这唐朝的宝物,叽叽喳喳,像一群欢闹的喜鹊。

    父亲杵在客厅中央,面红耳赤。好一会后,他陡然一拍脑袋,喝道:“你们不要再看了!寡人明天送还给人家,就明天,完璧归赵。”

    母亲急了,壮着胆儿辩白道:“我们是花钱买的,又不是偷的,凭什么送回去?”

    父亲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当初买,以为是假的,如果知道是真的,那不是趁火打劫?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平民百姓都不屑去做,更何况寡人乎?”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大年初一,双眼布满血丝的父亲执意登上了去湖南的火车。我们都劝阻说过完年去也不迟。父亲摇摇头,解释道:“这东西在身边多一天,寡人心里就多遭一天罪。再说了,现在大多人出去打工,过年人在家,好找。”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第四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赛与瓦子

蔡楠

    这个夏季的傍晚,每当白洋淀的太阳没入莽莽苍苍的芦苇尽头,一群瓦子就飞到老赛的农家院休闲岛。瓦子们还知道,一旦老赛发现它们来了,会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一旁的儿子,然后就会跑出来和它们相聚。

    那真是一天内人鸟最快乐的时刻。老赛光着黝黑的膀子,晃着一身的肌肉提着铁锨,朝一口大铁锅走去。他掀开锅盖,用铁锨将锅内早就准备好的饲料搅和均匀,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瓦子们翅膀铺展开,哗地从树上落下,带着一阵风,盖上了饲料,然后又收拢翅膀,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啄出了一地的音乐。老赛听着音乐,望着鸟们愣神。愣神间,发现一只瓦子被挤出了啄食的音乐圈儿。他近前一看,是一只翅膀受了伤的瓦子。别的瓦子都长着淡紫色的嘴,而这只瓦子的嘴却是醒目的红。红嘴儿瓦子抢不上食物,望着老赛沙哑地低鸣。老赛就进了厨房,端来了满满一碗小河虾,送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面前……

    群鸟吃饱了,又飞上了核桃树,注视了老赛一会儿,欢唱着飞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却飞到了老赛的肩头,用红嘴轻轻啄着老赛脖子上被蚊子咬出的一个红疙瘩,啄得老赛痒痒的舒服。老赛就把鸟从肩上移到手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找到了鸟儿翅膀上的伤口,轻轻地给它贴上。他摸了摸鸟儿漂亮的红嘴儿,轻轻叩击了一下,将鸟儿高高地向上一举一送,鸟儿就借势扎上了天空,追赶伙伴们去了。

    老赛的手就那么举着,举着,就把自己举成了白洋淀的一尊雕像。

    本来老赛的农家院就是在千里堤上的。只是后来搬到了淀里。按他儿子赛舟的话说,这叫人挪死,院挪活。儿子整个春天都没闲着,他在老赛承包的苇地上大兴土木。刨了苇根,挖了一个大池子,筑土为台。池子里蓄水养蟹,台子上搭起了一排钢结构板房,建起了淀上农家院休闲岛。院子里种了蔬菜、草莓和果树,美其名曰采摘园。岛与千里堤有一道壕沟相隔,赛舟空出十只柴油桶,上面焊上一块厚钢板和护栏,中间设计两条长长的锁链。一个轮渡就制成了。有客人来,只要在对面用力拉锁链,轮渡就会慢慢地摆到农家院了。就这样一捣鼓一变化,景致别有不同,休闲岛的生意自然比在岸上火爆。

    儿子儿媳走上了前台。老赛和老伴儿退居了二线。老伴儿引领着客人采摘。老赛呢?有时候帮厨,更多的时候是做摆渡人。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打水草,拌饲料,喂河蟹。闲的时候,就望着那群傍晚才飞回来的瓦子鸟愣神。瓦子们原来就栖息在他的苇地里。苇地变成了农家院,瓦子们就散去了。看着瓦子时不时扎入水中,时不时飞上天空奋不顾身的饥饿样子,老赛拿起铁锨,试着将铁锅里剩下的喂蟹的饲料,向一片空地扬去。然后他冲鸟们招招手。鸟们呼啦一下就扑了上去,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滴滴答答地啄食,啄出了一地的音乐。

    在这个夏天,老赛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喂鸟。

    赛舟又有了新的计划。他在养蟹池里搭起了一片凉亭和一个大戏台。一条水上木板长廊将饭桌从屋里延伸到了水上。赛舟就对老赛说,你不懂,客人喜欢一边浪漫着,一边让蚊子咬着吃饭!

    儿子说的还真对,凉亭上和戏台上确实比屋里人多。

    瓦子鸟却变得胆怯了。那棵核桃树离着木板长廊很近。老赛再喂食的时候,瓦子鸟啄出的不是一地音乐,而是一地恐慌了。终于,在一个食客逮住那只受伤的红嘴瓦子之后,鸟们再也不来了。

    老赛没能及时救出那只红嘴瓦子。他赶到凉亭餐桌的时候,那只红嘴瓦子已经被炖成了一盆汤。老赛拨拉开客人,将汤盆抢了过来。他脚步踉跄,来到了核桃树下,挖了个坑,将汤倒了进去,掩埋了红嘴瓦子被煮烂的小身体。

    赛舟急扯白脸地跑了过来,用脚跺着核桃树下的新土说,你疯了吗?难道一桌客人还不如你的一只破鸟?

    不如!老赛硬硬地说。

    像你这样,这休闲岛早晚得黄!

    黄了才好,黄了才叫休闲!老赛扔下这话,又扔下五百块钱,“给,那桌的饭钱我付了!”

    儿子没接,红红的钞票像瓦子一样,飞了起来,又飘落在地。

    老赛上了岸,和老伴儿在千里堤的旧址上又开起了农家院,取名叫瓦子家园。

    在厨房对着后窗的空地上,老赛也种上了一棵核桃树。那口铁锅,老赛将它搬到了千里堤上。每到傍晚,他搅拌好饲料,像在淀里那样,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

    瓦子鸟们就都飞到了瓦子家园。

    一年后,雄安新区设立。白洋淀开始水域生态修复,赶上退耕还淀、退商还水,赛舟的农家院得到补偿后,被水平了。

    赛舟带着媳妇儿来到了老赛跟前。赛舟不说话,他让媳妇和老赛说,爹,瓦子家园算俺们一份呗!

    老赛也不看儿子儿媳,一边给瓦子喂食,一边轻轻地嘟哝,瓦子,又叫淀鸥,学名须浮鸥,喜欢在辽阔的水面迎风飞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纯爷们

余显斌

    爷一手抱着爹一手提着刀,在空旷的原野上走过。身后,是死寂的虎山峪,是鹅毛一样乱飘乱飞的雪片。爹被寒风一吹,醒了,伸着胳膊踢着腿哇哇大哭起来。爹的哭声撕扯着原野的寂静,撕扯着原野上的狂风,也撕扯着爷的心。

    爷用脸轻轻贴了一下爹的脸道:“现在,虎山峪就剩下我们爷儿俩了。”爷的声音喑哑着,被狂风阻塞住,哽咽了一下。

    爷的刀上凝着血,复仇的血。

    死者,一个是藤野,一个是韦二。

    为了虎山峪,为了虎山峪一千多口子,爷提着刀摸进城去,手刃了仇人。虎山峪啊,在一个叫作藤野的少佐的带领下,一夜之间被一群披着人皮的东洋野兽围了起来。虎山峪一千多人,上至九十多岁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娃娃,几乎无一幸免。

    爷是在部队上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醒来后,连夜赶回了家。

    爷离开村子已经两年多了,走时,没娘的儿子放在朋友韦二的家里。爷的老婆,也就是我奶奶,是难产死的。

    可是,韦二在这次劫难中逃了出来,带着自己儿子进了城,却丢下了爷的儿子。

    韦二能跑出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做日军翻译的表弟。因了那个翻译的求情,他带着他的病秧子老婆,抱着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爷的,走出人群,走向外面,可是迅即被藤野挡住了。藤野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问翻译: “不是说出去三个吗,怎么成了四个了?”说完,他仁丹胡抖动了两下,“嚓”的一声抽出战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光。

    韦二一惊,顿时怂了。

    韦二的裤裆慢慢洇湿了,竟然失禁了。

    他双手将怀里的孩子送过去,结结巴巴道:“我举报,他……他爹是八路,太君。”

    藤野一把扯过孩子,瞪了韦二一眼,狼一样嗥叫一声,狠狠将孩子掼在墙上,孩子一声没吭就死了。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韦二的女人见了,张着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然后,藤野举起手,使劲向下一切,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喊叫声哭泣声和咒骂声。当这一切都结束时,虎山峪一千多老少都倒在场地里,没有了声息。

    一桶桶汽油泼上,藤野一声吼,一片火海升腾起来,掩盖了一切。

    爷回来时,虎山峪已经不存在了。

    爷站在那儿,如一尊石刻的雕塑,泪水一颗颗落下来。然后,他抽出背后的钢刀,坐在磨刀石旁,咬着牙使劲地磨起来,整整磨了三天三夜,一把刀磨得雪亮,一双手磨得血水直流。在一个黑夜,爷走了,消失在虎山峪。

    第二天,整个丰阳城炸开了锅,藤野死了,死在一个窑子里,身上连中七刀,刀刀致命。另外,丰阳城还死了一个人,就是韦二。而韦二的儿子却不见了。

    韦二被爷一刀杀了,可是儿子却被爷抱走了。爷恨韦二,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了藤野,惨死在魔爪下,这样的人不死天理不容。至于爹,是虎山峪的爷们儿,得救。

    爹于是就跟着爷,就做了爷的儿子。

    时间,一晃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后,解放了,一路从炮火硝烟里走来的爷成了将军,准备回到虎山峪,去祭祀那里的一千多亡灵,祭祀那群十几年前惨死的父老乡亲,告诉他们,小鬼子已经投降了,国家已经解放了,他们可以含笑九泉了。可是,在路上,却发生了车祸。爷被送到了当地医院,需要输血。爹听了,急了,一撸胳膊道:“用我的,我是他儿子。”

    医生听了,忙着抽血化验。

    当爷知道这事后,苦笑一声告诉爹:“不行的。”

    爹不解,忙问为什么。

    爷眼圈红了,再次想起故乡,想起虎山峪死去的父老乡亲,许久,告诉爹:“孩子,你不是我儿啊。”

    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大惊,瞪着眼晴望着爷。

    爷流着泪,把虎山峪的往事告诉了爹,过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爹望着爷,想到爷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不相信地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

    两人正愣着,医生跑进来说;“快输血,化验成功了。”

    爷不解地望望爹,爹也不解地望望爷。两个虎山峪的爷们儿几乎同时一声大叫,扯过化验单,睁大眼睛瞪着上面的结果,再次傻了眼。

    爷看着看着,猛地醒悟到什么,一声长号,咚地跪在地下大叫:“我的韦二兄弟啊。”

    爹也醒悟了,也咚的一声跪在爷的身旁,流下泪来。

(选自2017年9期《小说月刊》)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