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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河南省平顶山市2019-2020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下列小问题。

命系悬壶

陈源斌

姚五先生是我家乡古镇上的世传名医。他的名字竟然可以治病。邻居家小孩突发急痧,整夜惊叫抽搐,大人捋着头发哄他说:“好孩子,别怕,请姚五先生去了。”捋着捋着,啼哭声变小,孩子气息匀细,睡熟了。有个半大少年,暑天贪吃生食,又喝凉水,不一会发作起来,抱着肚子在地下打滚,一口气吸进去,憋得脸色乌青,连眼睛都倒起来了。这时候,有人喊说:“好了,好了,姚五先生来了。”其实才远远看到姚五先生的影子,走到跟前还得好一会儿呢。地下的病人却把一口气痛痛快快吐出来,觉得肚子好受多了。

关于姚五先生的传说很多:说他某年路过某地,听见一户人家嚎啕哭丧,进屋看时,人已经断了气,穿好送终的寿衣寿裤,躺在草铺上了。姚五先生说有救,熬了一罐药,撬开牙关,灌将进去,草铺上的人立刻还了魂;又说他某年途中撞见一群披麻戴孝抬棺人,他朝滴在地下的血迹看看,又凑到跟前嗅了嗅,赶紧开棺急救。原来是位难产的孕妇,幸得姚五先生救治,母子双双侥幸活了命……这些故事都不新鲜,显然是从一些旧书和传闻那里,移植过来的。姚五先生听了,总是不置可否,一笑了之。

传来传去,姚五先生就被神化了。说他不但能让死人活,也能让活人死。这话是当着姚五先生的面说的。他跟往常一样懒得理睬,只管凝神替面前的病人诊治。这句话却惹出了一个意外灾祸:有一个青年高高骑在墙头上看热闹,手里捧了一罐南瓜稀粥,喝了个底朝天,肚子胀得像只鼓。那青年听见这句话,很不服气,抓着喝空了的罐子,“啪”地一声跳到地下,说:“我就不信,我一个大活人,他真有本事,敢不敢让我马上就死?”姚五先生抬头看看他,脸色陡变,让人赶紧找青年的家长,准备后事。果然如此,没等家长赶到,青年已经瘫软死去——事后,姚五先生解释说,青年喝了一肚子稀粥,从那么高的墙头猛跳到地上,硬把肚肠挣断,又因地处偏僻乡下,来不及救治,可惜这条性命了。

姚五先生体恤民情,替人治好病,或是救了一条命,视人家的家境,酌收诊费。遇到乡下普通老百姓,他把手挥挥,说,算了,你要真过意不去,闲暇时送几只斑鸪鸪来吧。斑鸪鸪是一种乡下常见的鸟,喜好在野地里用脚爪刨挖单叶芽果吃,随手就捉得到,不算什么难事。姚五先生嗜好这种野味。他饮食十分挑剔,从来不在外面吃饭。有时候下乡到人家忙活一天,连口水都不喝,照样挥挥手,走了。多少人被他感动了,望着他的背影,为他祈祷,说:“好人哪,但愿他长命百岁!”

姚五先生只活到五十岁。他患的是当地俗称的膈食病,就是不能吃饭——得过他恩惠的乡下人说,姚五先生怕是斑鸪鸪吃多了。斑鸪鸪喜欢刨吃野地里有毒的单叶芽果,这种野鸟身上积存了毒素,人偶尔尝个新鲜是可以的,吃多了,就会有大妨碍。姚五先生一辈子替太多的普通百姓看过病,吃了太多的人家送来的斑鸪鸪,日积月累,中了重毒了——姚五先生是治膈食病的圣手,有一个祖传单方,远远近近,好多患这种病的人,都是由他治愈的。他按祖传单方给自己抓了药,煎好,一口气喝下肚里,却一点不剩地吐了。再舀一碗,硬灌下去,泼刺一声亮响,全部喷射出来。很明显这是药不对症,姚五先生把头摇摇,叹了一口气,说:“命系悬壶,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他一天天瘦下去,瘦下去,瘦成了一根芦柴似的,只剩了一口气在胸腔里悠悠转着。接着,这口气断了,他死了。

【注释】①汉代以后,民间郎中的药铺或诊所门口大都挂一个药葫芦即“悬壶”,以此作为卖药行医的标志。题目中的“悬壶”即为“行医”之意。

(1)、从小说内容看,题目“命系悬壶”的含义是什么?
(2)、在古镇人们眼中,姚五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3)、小说多处透露出的“言外之意”是姚五并非神医,请举出两例简要说明。
(4)、本文多处运用细节描写,任选一处加以赏析。
(5)、小说意蕴丰富,你从中领悟到了怎样的道理?(答出两点即可)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题目。
简·爱
①那天下午,因天气不好不能散步。我于是溜进餐室,里面有一个书架,我很快就找了一本书。于是爬上窗台,缩起双脚,盘腿坐下,将波纹窗帘几乎完全拉拢,把自己加倍隐蔽了起来。
②在翻书的间隙,我抬头细看冬日下午的景色。远处,只见一片白茫茫云雾,近处,是湿漉漉的草地和受风雨摧打下的树丛。连绵不断的冷雨,在一阵阵凄厉寒风的驱赶下横扫而过。
③当时,我膝头摊着书,心里乐滋滋的,就怕别人来打扰。但打扰来得很快,餐室的门开了。
④“嘿!苦恼小姐!”约翰·里德叫唤着,随后又打住了,显然发觉房间里空无一人。
⑤“幸亏我拉好了窗帘。”我想。我真希望他发现不了我的藏身之地。约翰·里德自己是发现不了的,可惜伊丽莎从门外一探进头来,就说:“她在窗台上,准没错,杰克。”
⑥我立即走了出来,因为一想到要被这个杰克硬拖出去,身子便直打哆嗦。
⑦“什么事呀?”我问。既尴尬又不安。
⑧“你到这里来。”约翰·里德说。他在扶手椅上坐下,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⑨约翰·里德是个十四岁的学生,比我大四岁。他长得又大又胖,但肤色灰暗,一副病态。
⑩这阵子,他本该呆在学校里,可是他妈妈把他领了回来,住上—两个月,说是因为“身体虚弱”。但他老师却断言,要是家里少送些糕点糖果去,他会什么都很好的,做母亲的却认为约翰是过于用功,或许还因为想家,才弄得那么面色蜡黄的。约翰对母亲和姐妹们没有多少感情,而对我则总是欺负。他经常欺侮我,虐待我。弄得我每根神经都怕他。面对他的恐吓和欺侮,我无处哭诉。佣人们不愿站在我一边去得罪他们的少爷,而里德太太则装聋作哑,儿子打我骂我,她熟视无睹,尽管他动不动当着她的面这样做,而背着她的时候不用说就更多了。
⑪我向来对约翰逆来顺受,因此便走到他椅子跟前。他拼命向我伸出舌头。我明白他会马上下手,一面担心挨打,一面凝视着这人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突然他二话没说,狠狠给了我一拳。我一个踉跄,从他椅子跟前倒退了一两步才站稳身子。“这是对你的教训,”他说,“谁叫你鬼鬼祟祟躲到窗帘后面,谁叫你两分钟之前眼光里露出那副鬼样子,你这耗子!”我已经习惯了约翰·里德的谩骂,从来不愿去理睬,一心只想着如何去忍受辱骂之后必然而来的毒打。
⑫“你躲在窗帘后面干什么?”他问。“在看书。”我答道。“把书拿来。”他又说。我走回窗前把书取来。
⑬“你没有资格动我们的书。你靠别人养活你,你没有钱,你爸爸什么也没留给你,你应当去讨饭,而不该同像我们这样体面人家的孩子一起过日子,不该同我们吃一样的饭,穿妈妈掏钱给买的衣服。现在我要教训你。这些书都是我的,连整座房子都是,要不过几年就归我了。滚,站到门边去,离镜子和窗子远些。”
⑭我照他的话做了,起初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把书举起,拿稳当了,立起身来摆出要扔过来的架势时,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可是晚了,那本书已经扔过来,打中了我,我应声倒下,脑袋撞在门上,碰出了血来,疼痛难忍。我的恐惧心理已经越过了极限,另外的心理紧接着占了上风。
⑮“你是个恶毒残暴的孩子!”我说,“你像个杀人犯……你像罗马暴君!”“什么!什么!”他大叫大嚷,“那是她说的吗?伊丽莎、乔治亚娜,我还能不去告诉妈妈吗?不过我先要……”他向我直冲过来,我只觉得他揪住了我的头发和肩膀,我已经跟他肉搏,我发现他真是个暴君,是个杀人犯。我觉得一两滴血从头上顺着脖子淌下来,感到一阵热辣辣的剧痛。这些感觉一时占了上风,我不再畏惧,发疯似地同他对打起来。伊丽莎和乔治亚娜早已跑出去讨救兵,里德太太来到现场,后面跟随着贝茜和女佣艾博特。我们给拉开了,我只听见她们说:“哎呀!这样撒泼,竟敢打约翰少爷来。”
⑯里德太太又补充说:“把她拖到红房子里去关起来。”于是马上就有两双手按住了我,把我拖上楼去。
【注】杰克:即约翰·里德 伊丽莎、乔治亚娜:约翰·里德的姐妹
(节选自《简·爱》 宋兆霖译,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夜宿乌镇
朱希和
①我是在谷雨之后走进乌镇的。高速公路两边的青山绿树烟湖和被称为“江南”的无锡、苏州、嘉兴、杭州都在身后淡远,恰似那远逝的江南。都市的繁华早已厌倦,我的目的地是心仪已久的乌镇——那个目前还相对古朴的江南水镇,那个孕育了茅盾、老通宝和春蚕的小镇。
②进入乌镇正是黄昏时分,夕阳下的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曲巷深弄、枕河人家,立刻给我一种江南水乡风韵的惊喜。明清建筑“屋檐相连、沿河而居”,过街砖拱洞横跨其间,精致的石拱桥、河埠头随处可见,老屋上的木雕和石雕工艺精湛,当地居民仍住在这些老房子里,仿佛还有一点茅公笔下老通宝养蚕的味道。最迷人的是那高高的屋檐、黑黑的窗棂、幽幽的水巷、瘦瘦的乌篷船……
③在石板桥上踱了几个来回,夕阳不经意间便滑落下去,倏然暮云四合,那一种幽暗我无从表达。我去过无数江南小镇,同里、周庄、西塘、南浔,无非是狭窄的老街,风情的茶 楼,有点大同小异,而乌镇是不一样的。幽暗,古朴的幽暗,那是乌镇的底色。
④晚饭后我去夜游,这是乌镇最富于诗意的时刻。走在小河边、深巷里,深吸一口,都会闻到一缕南梁昭明太子读书的幽暗气息;若再转悠到蚕室、缫丝间或传统的印染作坊,你又会与幽暗不期而遇——蓝印花布垂天而下,蓝色的幽暗之下,你的心也变得幽蓝了。少年太子早已死去,但他精心编纂的《昭明文选》却依旧存活下来,被小镇之外普天下的读书人视为瑰宝。那个生于斯地名叫沈雁冰的文人,无数次走过小镇,他看见了运载蚕丝、棉布的木船以及林家铺子里楚楚动人的女孩,嗅到了子夜里散发的腐朽气味。然后,他也消失在岁月的迷雾里,他的那幢用《子夜》稿费修葺的故居,成为游客们窥视并评说功过的景点。暗夜里不太明亮的灯光勾勒出木屋和石桥的 轮廓,那些明清建筑在新雨后仿佛被洗净了的器物,它们的细节被微光放大后点燃,甚至那些青瓦、木纹和窗页的转轴,都在蜿蜒的明暗中悄然显现,像雾气一样弥漫在古镇,向过往的岁月无限延伸,仿佛都在暗溢出一种情致,一种氛围。
⑤在暗夜里看沿河泛舟,是西栅最迷人的景象。船橹的咿呀声,混合着水被划动的声响,构成了声音细小的社戏。小船穿越被泛光灯照亮的窄街、游廊、高低错落的屋檐和爬满青苔的石阶等等,犹如穿越制作精美的电影布景。西栅没有酒肆的喧闹,小鼓发出的乐声,也没有歌女的低吟浅唱,只有岁月嬗递时偶有的时尚之声轻盈地飘荡在水面上。智慧的传承伴随着脉脉书香,在这里展现出一幅迷人的画卷。一位儒雅的长者站在桥上对我说:“不管人事如何变迁,乌镇永远是乌镇,在这江南水乡最美的一隅,那么温润,犹如黄昏里的一帘幽梦,晨光中一支摇曳的玫瑰。”
⑥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很快就醉入了梦乡。夜梦里,我于烟雨濛濛中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小路,寻找那江南二胡的一抹忧伤。与其说是寻找二胡的一抹忧伤,还不如说是寻找江南文化的残梦。忽又觉得天上飘起了细雨,我撑起一柄油纸伞,徜徉在杏花春雨的小巷,却始终未寻见那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我这才明白,江南文化变得虚无破碎,古典的、文化的江南正在消逝。我不仅是惆怅,更多的是伤感。我始终认为,既然我们的历史曾因江南文化而绽放光彩,江南文化就不应走向寂寥雨巷的尽头,这份光彩不应褪色,更不应湮灭。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的题。

我说,你听

      她曾经可以做到连续数小时说个不停,且是站着说,微笑着说,声情并茂地说。她也会让身边的人开口说话,无论你多木讷、多胆怯,她都有办法让你开口。

      有人说她的提问方式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温和的一种。时间久了,即使是最不爱学习语文的学生也会被她的课迷住。

      有一个学生,恰好转到她的班。因刚到新地方,上课有点走神。她正在台上讲作文,说到细节描写的话题。她说:“譬如,那位新同学的头发天生的黑,可以说黑得像缎子,也可以说顺滑得似瀑布。”

      大家一齐向那个新同学的头发看,新同学的脸微微发红,心立刻回到课堂上。

      她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你们大家看看我,能说说我的一些特点吗?不许恭维我啊。”大家听了都笑。

      那个新同学先获得了发言的机会。

      她鼓励说:“我刚才说了你的头发,你现在可以说我的某个特征。看,你可以后发制人,主动权更大。”同学们又笑。

      气氛轻松活泼了,新同学也不怕了,她果断地说:“老师,你的眉心有颗红痣,圆圆的,像一枚红豆镶在那儿,泛着柔润的红晕。”

      她大声称赞:“好!”

      那位新同学渐渐发现,她们班有一个共同的喜好,就是特别喜欢语文学科,这与好的教学方式密切相关。

      那个当年的新同学就是我。后来,有幸和她一起共事,向她学习教书的艺术。

      有一年,学校考虑到她快退休了,没有给她排课,只让她负责年级学科的教研工作。她很生气。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她生气。她说:“不上课,有什么教可以研的?”学校只好继续让她授课。就这样,她一直工作在讲坛第一线。从教几十年,她没有缺过学生一节课,也从未对学生发过一次火。最后,她是从讲台上退休的。

      可是,现在她不会讲话了,经常一个人长时间静坐。别人问她话,她也不理。医生说她是脑梗,大脑80%混沌。我不愿相信,一个擅长语言的人,并且是一个让语言散发魅力的人,会失去语言。

      也许,她是讲累了,一旦有机会休息,就想好好享受一下。等她休息好了,就好了。可我面对她,呼唤“老师”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头微低,没有任何反应。我的眼泪喷涌而出。

      她家的茶几上有不少中学语文课本,是医嘱进行刺激治疗的道具。

      我打开一本书,轻轻对她说:“老师,以前,我听你讲了许多年。今天,我来说,你听。”她没有一点儿反应,保持原姿坐着,雕塑一样。

      “她的头发天生的黑,可以说黑得像缎子,也可以说顺滑得似瀑布。”

      “你的眉心有颗红痣,圆圆的,像一枚红豆镶在那儿,泛着柔润的红晕。”

      她的头微抬,面部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似乎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她的嘴唇颤抖着,用微弱的声音说:“好!”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芦草之思

王巨才

       那时秋风渐紧,霜叶飞红,忽然就想起了家乡的芦草。

       芦草,即芦苇,亦称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古诗词中经常提到,足见在骚人墨客心目间,它也算一道颇堪赏读的风景。镜头里、画面上、诗词文章中,只要有了那么几束临风摇曳的花穗,立马便活泛、生动、爽朗、辽远起来。但在家乡人眼里,它不过是普通的茅蓬野蒿,不需费工费时,又能提供生活的不时之需,故称之为“草”,这并无轻忽的意思,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去年冬天,得了一种俗称“打嗝”的毛病,虽无关紧要,却顽缠,麻烦,闹得食不甘味,寝不安枕。为此想过不少法子,憋气深呼吸,大口吞咽热水,筷头轻触咽喉诱使作呕等,逐一试过,都不管用。去医院就诊,说是腹腔横膈肌痉挛所致,用过一些药,也没明显效果。恰在那时,老家有人打电话过来,没讲几句便听出蹊跷,说,是打嗝啊,告诉你个偏方,准行。也是病急乱投医吧,将信将疑照记下来:芦根、柿蒂、竹茹各10克,丁香6克。到中药房,坐堂医生看过,说治呃逆吧,可以试试。不想这一试,也就10来副汤药,那饿鬼般纠缠不休的病魔竟然真就被制服了。此时才记起,小时候外出打柴,大人总是叮嘱,沟湾处的芦根水不能喝,太凉,伤人。而民间偏方中,它又是治疗许多杂症不可缺少的一味草药,虽不值钱,却在缺医少药的年代医人无数,应算一大功德。

       芦草每年四月发育新枝,端午前后,正是生长旺盛、叶片舒展的时候,乡下人会把芦叶采摘下来,束成小把,拿到城里头换钱。过端午包粽子,是老家瓦窑堡家家看重的节庆之一,我家人多费事,端午的头天就得开始准备,要把软米(糜子)、大枣、芦叶、马莲条分别盛到瓦盆里泡好。第二天打早,母亲便端一小凳,坐在这些水淋淋的盆具间,像一位老到的艺术家,开始了熟练的操作。包粽子说难不难,但真要把它包得大头尖尾,见棱见角﹣﹣按母亲的说法要“俊模俊样”,也不容易。因芦叶窄,母亲一般视叶片宽度将两片或三片叶子叠平整,先用左手拇指压在掌心,再用右手自如地卷成漏斗状,并依次充入软米、大枣,然后把“漏斗”上部预留的叶子折回来包裹严实,同时迅速用马莲条缠绕捆好。这期间,左手是无法动作的,全靠右手和牙齿的灵巧配合。我试过几次,不是漏米,就是散架,母亲说,你们要都会,早不要我了。母亲做的粽子个儿大,每个有二两重,味道清香,冷热可食,冷吃比热吃更好,爽口,筋道。现在商店买来的粽子,无论稻香村的还是宫颐府的,精致是精致,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记忆深处的那种口感。这常让我想到千年以前在洛阳为官的吴中张翰,因“莼鲈之思”而怅然若失的慨叹。

       深秋季节,芦草成熟,寒风过后,芦叶尽落,此时也正是农闲时间,勤快的庄户人便把野地里的芦秆收割回来,破成篾子,或自己动手,或请专门的篾匠编织成炕席,除自家用外,还扛到集市出售。这编席子也算得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干得了的。心灵手巧的,编出的席子平整细密,色泽光洁,手艺不好的,做出的活粗粗糙糙,松紧不一,两者价钱相差很远。那时的瓦窑堡无论城乡,家家住窑洞,户户有炕,席子是少不了的。城里人过年,即使光景差些的,也要刷窑洞,换窗纸,买年画,贴对联,到年三十,生熟茶饭料理就绪,则换上新买的炕席,满窑洞顿时给衬托得豁亮起来,人们的心情自然也振奋了好多。正因此,年节的农贸市场上,席子成了必不可少的抢手货。城门外的河滩上,前去看成色、量尺寸、谈价钱的,人来人往,煞是热闹。农民由此有了一笔额外收入,一年的油盐钱和孩子的学费有了着落。前几年春节回家,见瓦窑堡模样大变,到处是灰蓬蓬的楼房,住窑洞的已经不多,集市上也见不到卖席子的,倒是商店里席梦思之类的床具卖得很火,老乡告诉我,一来现在铺席子的人少,二来农民谋生的路子多了,编席子费工挣钱又不多,不合算,没人再做那个营生。

       陕北人生性达观,日子苦焦,但苦中作乐的文娱生活是不能少的。通常的娱乐方式除了唱曲子、听古朝、闹秧歌之外,每到农闲时节逢集赶会时,还会有自乐性质的“道情”班子哄场助兴。每个班子八九人,都是地地道道喜欢热闹而又有一定文艺特长的农民。演出时不化妆,以说唱为主,同一表演者可扮演不同角色,却能把剧情演绎得跌宕有致声情并茂。乐器道具因陋就简,一块头帕代表小姐,一柄扇子就是秀才,锣锣鼓鼓,三弦胡琴,都是自制的。其中有一种叫做“管子”的乐器,就是用苇秆做成的。管子看似洞箫,长短只有一尺,也是七孔,吹奏时顶端另按一个“咪子”,便可随剧情变化吹出或雄浑激越或悠扬委婉的不同曲调。这管子音色清亮,传声远,在整个乐队中起引领作用,山背后、沟道里的行人,听见管子的声音就知道有道情演出。人们看道情,很大的原因就在于欣赏管子吹奏,一个道情班子少了一位老练的管子吹奏者,表演效果就要逊色得多。多少年了,每每想起当年坐在尘土滩地围看道情的情景,那头上戴着羊肚子毛巾、眉头紧皱、两腮鼓起、神情专注的管子演奏者的形象,总会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鲜活如昨。那是我最早的器乐审美启蒙者,我常能记得他,记得他出神入化的演奏,还有那支奇妙的管子。

       芦草生命力强,耐瘠薄,但性喜阴湿,在干旱的陕北高原也只有山坡背阴处和沟底河湾里才偶一可见。去年金秋,正蟹肥稻熟时节,我在盘锦第一次领略了苇草被称之为“海”的浩瀚与壮美:无边无际的苇草,森林般茂密,草原般辽阔,积雪般厚重,波涛般雄浑,纵横的芦荡间,小船悠悠,快艇疾驶,宿鸭惊起,白鹭翩飞,看去真如一幅气韵蓬勃的版画杰作。这样的苇草,自然是可以入诗入画的。然而面对此景,我的思绪却跑到了陕北的山野间。我想到,那些零零散散生长于偏处荒山野地的芦草,虽不入大师法眼,甚至连杜甫、范仲淹写于陕北的《羌村三首》和《渔家傲》中也没有留下些许踪影,但它却在艰辛岁月里竭尽所能,倾其所有,给家乡父老那么多帮助,带去那么多便利,也为我寂寞的童年生活增添了那么多乐趣,我是应该写写它的。我对它情有独钟,常常感念它,一如感念那些普普通通老实厚道的父老乡亲。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脚下的流沙

①放学回到家,母亲在院子里看到我回来了,抬头看了看我,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放学后又到小河边玩去啦?”我心中慌乱地赶忙回答道:“没有啊,一放学我就回来了。”母亲听了,脸一下子拉下来了,她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撒谎,你脚下的流沙告诉了我,你到小河边玩耍去了。”

②母亲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吓得我赶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这一看,不禁令我大吃一惊,只见两只鞋边粘上了点点粒粒的沙子,没想到,这粘在鞋上的沙子,竟成了无可抵赖的证据。我无话可说,只好羞愧地低下了头。

③母亲走了过来,拿来一双干净的鞋,让我将脚上的鞋换下来。母亲将那双鞋拿到水池边,边洗刷鞋上的流沙,边说道:“脚踩到哪儿,流沙就跟到哪儿,即使细小到你眼睛看不见,但别人也能看得见。流沙,就是一个人的足迹,也是一个人的人生。”

④我惊讶地望着母亲,没想到,我那没有多少文化的母亲,竟说出了这么富有诗意的话来。那一刻,我感到母亲好聪明,甚至好伟大。那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流沙这个词,原来流沙无处不在,无处不有,它就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伴随在人的脚下。

⑥一次,老师让同学们用“沙”这个字组词,班上同学大都组成了沙漠、沙发、沙子、沙滩、沙地……只有我一个组成了“流沙”这个词,当时课本上还没有学过这个词。老师特意在全班表扬了我,说这个词组得好,并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⑦我将那个鞋上粘有流沙的故事说给了老师听。老师夸我有一个十分聪明的妈妈。听到老师的夸赞,我心里充满了自豪和甜蜜。

⑧二十多年后,当年的同学聚会,许多同学还向我说起那个我在班上说过的流沙的故事。他们说,这么多年了,只要一看到自己鞋上粘上的那些流沙,他们就会想起我,想起我说过的那个故事。

⑨我听了,一下子感动莫名,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少年时,大家在一起的许多时光,都已淡忘、模糊了,但课堂上偶尔说过的一个故事,竟然让同学们记了几十年,甚至触景生情,思绪万千,不能不令人感慨万千,心如潮涌……

⑩长大了,我离开母亲,到过许多地方,并在很远的城里安了家。每次回家,母亲看到我,总是先低下头,看我脚上的鞋。我开始不明就里,问道:“妈,您在看什么呢?”母亲认真地说道:“我在看你脚上的流沙,看你是否走错了道,沾上了不该粘上的流沙。”

⑪母亲轻轻的一句话,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孩提时的那一幕,像电影蒙太奇,又在眼前浮现,真真切切,恍如昨日。我下意识地在努力检索自己所走过的路,心中隐隐地有些忐忑和不安。

⑫这么多年过来了,尽管母亲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我仿佛感到她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的一双眼睛一直在紧紧地盯着我脚下所走过的路,使我丝毫地不敢懈怠和放纵,生怕自己一招不慎,走错了路,脚下沾上了不该有的流沙。母亲说得对,人走到哪儿,流沙就跟到哪儿,无论自己行走的多么隐蔽,都隐藏不了脚下的流沙。

⑬这世界上有一种孝,就是努力走好自己人生的路。可以平凡、可以寻常、可以贫穷,但绝不能走错了人生的路。只有走得正直、走得刚强,才是对母亲最大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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