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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南省南阳市2020-2021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终质量评估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三姊妹出嫁

汪曾祺

秦老吉是个挑担子卖馄饨的。他的馄饨担子是全城独一份。

这副担子非常特别。一头是一个木柜,上面有七八个扁扁的抽屉;一头是安放在木柜里的烧松柴的小缸灶,上面支一口紫铜浅锅。铜锅分两格,一格是骨头汤,一格是下馄饨的清水。扁担不是套在两头的柜子上,而是打的时候就安在柜子上,和两个柜子成一体。扁担不是直的,是弯的,像一个罗锅桥。这副担子是楠木的,雕着花,细巧玲珑,很好看,这好像是《东京梦华录》时期的东西,李嵩笔下画出来的玩意儿。秦老吉老远地来了,他挑的不像是馄饨担子,倒好像挑着一件什么文物。这副担子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因为材料结实,做工精细,到现在还很完好。

笃——笃笃,秦老吉敲着竹梆,走来了。找一个柳荫,把担子歇下,竹梆敲出一串花点,立刻就围满了人。

秦老吉就用这副担子,把三个女儿养大了。

秦老吉的老婆死得早,给他留下三个女儿:大凤、二凤和小凤。姊妹三个,从小没娘,彼此提挈,感情很好。一家人都很勤快。一进门,清清爽爽,干净得像明矾澄过的清水。三姊妹各有所长,分工负责。大裁大剪,单夹皮棉——秦老吉冬天穿一件山羊皮的背心,是大姐的;锅前灶后,热水烧汤,是二姐的;小妹妹小,又娇,两个姐姐惯着她,不叫她做重活,她就成天地挑花绣朵。她把两个姐姐绣得全身都是花。围裙上、鞋尖上、手帕上、包头布上,都是花。这些花里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是凤。

姊妹三个都大了。一个十八,一个十七,一个十六。该嫁了,这三只凤要飞到哪棵梧桐树上去呢?

三姊妹都有了人家了。大姐许了一个皮匠,二姐许了一个剃头的,小妹许的是一个卖糖的。

皮匠的脸上有几颗麻子,一街人都叫他麻皮匠。他在东街的“乾升和”茶食店廊檐下摆一副皮匠担子。因为手快,麻皮匠一天能比别的皮匠多躺好几双鞋。不但快,纳得也好。针脚细密,楦也到家,穿在脚上,不易走样。因此,他生意很好。也因此,落下“麻皮匠”这样一个称号。

二姑娘的婆家姓时。老公公名叫时福海。他开了一爿剃头店,字号也就是“时福海记”。剃头的本属于“下九流”,他的店铺每年贴的春联都是:“头等事业,顶上生涯”。时福海也是一个吹鼓手,时福海有两个儿子,下等人不避父讳,大儿子叫大福子,小儿子叫小福子。大福子也学了吹鼓手。笙箫管笛,无不精通。二凤要嫁的就是大福子。

三姑娘许的这家苦一点,姓吴,小人叫吴颐福,是个遗腹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妈妈很慈祥,儿子很孝顺。吴颐福是个很聪明的人,十五岁上就开始卖糖。卖糖和卖糖可不一样。他卖的不是普通的芝麻糖、花生糖,他卖的是“样糖”。他跟一个师叔学会了一宗手艺:能把白糖化了,倒在模子里,做成大小不等的福禄寿三星、财神爷、麒麟送子;还能把糖里加了色,不用模子,随手吹出各种瓜果,桃、梨、苹果、佛手,跟真的一样。

麻皮匠、大福子、吴颐福,都住得离秦老吉家不远。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们的女婿。姐儿仨有时在一起互相嘲戏。三姑娘小凤是个镴嘴子 , 咕唁呱呱,对大姐姐说;

“十个麻子九个俏,不是麻子没人要!”

大姐啐了她一口。

她又对二姐姐说:

“姑娘姑娘真不丑,一嫁嫁个吹鼓手。吃冷饭,喝冷酒 , 坐人家大门口!”

二姐也啐了她一口。

两个姐姐容不得小凤如此放肆,就一齐反唇相讥:“敲锣卖糖,各干各行!”

小妹妹不干了,用拳头捶两个姐姐:“卖糖怎么啦!卖糖怎么啦!”

秦老吉正在外面拌馅儿,听见女儿打闹,就厉声训斥道:“靠本事吃饭,比谁也不低,麻油拌芥菜,各有心中爱,谁也不许笑话谁!”

三姊妹听了,都吐了舌头。

姐儿仨同一天出门子,都是腊月二十三。一顶花桥接连送了三个人。时辰倒是错开了。头一个是小凤,日落酉时。第二个是大凤,成时。最后才是二凤。因为大福子要吹唢呐送小姨子,又要吹唢呐送大姨子。轮到他拜堂时已是亥时。给他吹唢呐的是他的爸爸时福海。时福海吹了一气,又坐到喜堂去受礼。

三个女儿的婆家,都住得不远,两三步就能回来看看父亲。炊煮扫除,浆洗缝补,如往日。有点小灾小病,头疼脑热,三个女儿抢着来伺候,比没出门时还殷勤。秦老吉心满意足,毫无遗憾。他只是有点发愁:他一朝撒手,谁来传下他的这副馄饨担子呢?

笃——笃笃,秦老吉还是挑着担子卖馄饨。

真格的,谁来继承他的这副古典的,南宋时期的,楠木的馄饨担子呢?

一九八一年九月十日(有删改)

(注)①镴嘴子:一种鸟,喙大而硬,此地说嘴尖舌巧的姑娘为镴嘴子,其实镴嘴子哑着的时多,不善鸣叫。②吃冷饭,喝冷酒:当地童谣,也有说成“吃人家饭,喝人家酒”的。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看到夫婿后,三姊妹相互的嘲戏既表现三姊妹的聪慧和对未来夫婿的爱,同时引出下文秦老吉对女儿的教育。 B、小说前后两次写秦老吉挑担卖馄饨的情形,女儿出嫁前卖馄饨是为了养家,女儿出嫁后则是丢不下这手好手艺。 C、小说注重细节描写,小凤整天挑花绣朵,花里总少不了“凤”字,“凤”既代表三姊妹的名字,又表达对生活的美好愿望。 D、小说语言朴实自然,洗练平淡,叙写了三姐妹从幼年到许配人家,再到出嫁的生活,简单平静,饱含着平凡的生活味道。
(2)、小说开头部分写秦老吉馄饨的担子有何作用?请结合小说内容加以分析。
(3)、汪曾祺小说一贯赞美和呼吁美好和谐的人性,表现人与人之间真挚动人的感情,请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三十年点滴念师恩

琦君

    八十七岁高龄的恩师夏承焘教授在北京仙逝已半年,到今天我才为文追念。恩师的道德文章,与他在词学上不朽的贡献,海内外已有多篇文章报导,毋庸我赘述。在我记忆中浮现的,都是在杭州、上海求学时代,他对弟子们传道授业的点点滴滴,与师生们平日相处言笑晏晏的情景。

    我进之江大学,完全是遵从先父之命,要我追随这位他一生心仪的学者与词人。他一口字正腔圆的永嘉官话,同学听来也许有点特别,我却非常熟悉。因为父亲说的正是同样的“官话”。他上课时讲解《文心雕龙》,特别强调四六骈文音调之美,组合之严密,便于吟诵,易于记忆。他用铿锵的乡音,朗吟了一段《神思篇》,问我们好听吗?我觉得那么多典故的深奥句子,经他抑扬顿挫地一朗吟,似乎比自己苦啃时容易多了。下课后,与一位最要好的同学一路走向图书馆,一路学着老师的调子唱“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又学着他的口音念“前面有钱塘江,后面有泰望山”,却没想到老师正走在我们后面。他笑嘻嘻地说:“多好呀?在厥(这)样的好湖山里,你们要用功读书哟!”

     中文系同学不多,大家熟悉以后,恩师常于课余带领我们徜徉于清幽的山水之间。我们请问他为何自号瞿禅,他说因自己长得清瘦、双目瞿瞿。又请他解释禅的道理,他说“禅并非一定是佛法。禅也在圣贤书中、诗词文章中,更在日常生活中。”后来他教我们读书为人的道理时,在他那平易近人,情趣横溢的比喻中,常常含有禅理,却使我们个个都能心领神会。

    瞿师常常边走边吟诗,有的是古人诗,有的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他说“作诗作文章,第一要培养对万事万物的关注,能关注才会有灵感。诗文看似信手拈来,其实灵感早在酝酿之中。比如‘松间数语风吹去,明即寻来尽是诗’,看去多么自然,但也得细心去‘寻’呀。”他站在高岗之上,就信口吟道:“短发无多休落帽,长风不断任吹衣。”弟子们看着他的长衫,在风中飘飘荡荡,直觉得这位老师,有如神仙中人。大家都说:“先生的境界实在太高,学生们及不到。”他说:“这两句诗并不是出世之想,而是入世的一份定力。人要不强求名利,任何冲击都不致被动摇了。”在九溪十八涧茶亭中坐定,一盏清茗端来,他又吟起词来:“短策暂辞奔竞场,同来此地乞清凉。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无一语,答秋光。愁边征雁忽成行。中年只有看山感,西北阑干半夕阳。”这是瞿师的得意之作,也是弟子们背诵得最多最熟的一阕词。

    瞿师小学毕业后考进有官费补贴的永嘉省立师范,在那一段日子里,他把学校图书馆的古典文学书全部读遍。对于诗词尤感兴趣,已能按谱填词,这就是他立志学词之始。师范毕业后,无钱马上念大学,就暂住乡村小学教书。在幽静的乡村里,他作了不少诗,“昨夜东风今夜雨,催人愁思到花残”,是他少年时的得意之作。瞿师于西北大学归来后,卜居于籀园图书馆附近,几乎翻遍了图书馆全部藏书,打下了历史文化的深厚基础,立定了他一生为人为学的方针。他谦虚地说自己很笨,认为“笨”这个字很有意义,头上顶着竹册,就是教人要用功,用功是人的根本,所以“笨”字从“竹”从“本”。

    瞿师在抗战八年中,眼看河山变色,沉痛地作过几首慷慨歌词。他也目睹许多读书人,有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屈志事敌,有的却是利欲熏心,认贼作父。他曾作《瑞鹤仙》,以“玉环飞舞”讽汪精卫的“辛苦回风舞”。他对于一个士子的出处进退,评定水准是非常严肃的。自民国二十六年至三十一年,四所基督教联合大学借英租界慈淑大楼开课。虽然弦歌不辍,但总不免国破家亡,寄人篱下的感触。瞿师在讲授词选时,常提起王碧山咏物词的沉咽,乃是一份欲哭无泪的悲伤,比起嚎啕大哭尤为沉痛。他回忆杭州,怀念西湖与之江母校,曾有词云:“湖山信美,莫告诉梅花,人间何世。独鹤招来,共临清镜照憔悴。”他看上去笑容满面,可是他内心是憔悴的,忧伤的。

    师生暌违的一段时日,他总频频赐书嘱我专心学业,勿为人间闲烦恼蚀其心血。他的片纸只字,我无不一一珍藏,时时捧读,有如亲聆教诲。他以毕生心血致力学问,以满怀仁爱,付予人间。以他的佛心佛性,必然往生西方。他临终时听师母吟他自己少年时得意之作,正如摇着短梦,飘然归去,内心必然因不辜负此生,而感到万分欣慰吧!

(摘编自《三十年点滴念师恩》,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钢的琴

申平

    我们扶贫工作组进驻红土沟的第二天,作为组长的我,就发现村里在精准扶贫方面存在重大纰漏。村里一户最困难的人家,竟然长期没有被列入扶贫对象。

    这户人家的男人叫吴更里,是个长相敦厚的中年人。我们到他家走访,发现他一点也不像其他贫困户那样要么哭穷装可怜,要么牢骚满腹怨气冲天。他不卑不亢,神情淡定,对人热情实在。当我们得知他上有老母,下有病妻,还有一双上学的儿女都要他靠种地打短工养活,而村里却从来没有救助过他时,我立即对他充满同情,拍胸脯表示一定要帮助他解决困难。

    但是他却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们有吃有穿,有手有脚,不想给政府找麻烦!”

    这使我对他更加同情,甚至有点喜欢,暗下决心一定要帮他解决问题。

    第二天,我就主持召开了村委会和扶贫工作组联席会议。会上,我首先组织大家学习了上级的有关文件,接着重点讲了扶贫工作要全覆盖、一户都不能少的道理,最后我把话锋一转,把吴更里的问题当做炸弹抛了出来。在我的想象里,村干部们肯定会被炸晕的。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听完,竟然不约而同嘿嘿地笑了起来。村支书徐友谊说:“哎哟,看来老问题又摆上台面了。”

    徐友谊等人的态度令我十分不满,我厉声说:“怎么,难道因为是老问题就不解决了吗?请问老问题是怎么形成的?是不是不作为造成的?”

    见我生气,徐友谊赶紧说:“李组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你不知道,吴更里家里,可是有一架价值几十万的钢琴啊!”

    “什么?钢琴!”他的话倒把我搞懵了。

    “是啊,他家的确困难,村里其实每次都想往上报他。可是一报吧,群众就拼死反对,到处告状。说家里有那么贵重的钢琴,还算什么贫困户!”

    哦,原来如此。可我们去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他家有钢琴呢。

    散会以后,我带人再次到吴更里家调查。咦!眼前这几间村里最寒酸的土瓦屋,还有屋里灰头土脸的几个人,无论怎么也不能和高雅的钢琴联系起来。

    看见我们又来,吴更里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他啥也不问,只是冲我们笑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就问他:“吴更里,听说你家有一台很贵的钢琴是吗?”

    吴更里点了一下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呀,是有啊!”

    “能让我们看看吗?”

    吴更里又点点头,带我们来到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打开门,说:“各位请吧。”

    尽管我们有精神准备,但是我们还是被屋里那架精美的钢琴震撼了。这间房里什么杂物都没放,就在屋中央摆了那架钢琴。它一尘不染,气势非凡地雄踞在那里,霎时使这间土屋蓬荜生辉。我们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抚摸,通过视觉和触觉进一步感受它的高贵。说实话我对钢琴一窍不通,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的确是一架非同凡响的钢琴。我对照上面的字母,用手机迅速上网查了一下,立刻明白这是一台立式施坦威牌钢琴,是钢琴中的精品,价值真的有几十万上下。

    我们都把疑问的目光定格在吴更里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吴更里走过去,手拿一块抹布轻轻擦拭我们刚才摸过的地方,话语也同样轻轻地说:“各位领导别见怪,这钢琴是我爸爸当年买的,是给我买的。那时候他在城里当包工头,赚了钱,就去买了一台最贵的钢琴运回来,他说他要把我培养成郎朗一样的人。可是,唉……”他停住不说了,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那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我爸打算专门请一个钢琴老师,先到乡下来教我。等条件成熟了,就把全家搬进城去,让我受最好的教育。可是那年,他承包的工程拿不到钱,还死了人,他赔光了一切,最后……他跳了楼。那年我才8岁。”

    屋里的空气立刻有点压抑,我感觉那架钢琴也似乎变得沉重起来。

    “那你就不得不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生活重担,你一直留着钢琴,是为了纪念你的父亲,对吗?”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忍不住说出了最后结果。

    谁知吴更里看了我一眼,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钢琴,我是留给我儿子的,可是他偏偏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就想,将来我还会有孙子呀,孙子也会有儿子呀。我就不信,我家里就出不了一个钢琴家。”

    吴更里语气坚定,目光灼灼,仿佛对未来充满必胜的把握。

    “出钢琴家,那当然好。可你得面对现实呀。假如你先把钢琴卖了,你家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政府也能名正言顺帮助你。将来有钱再买嘛……”

    “不,我不想那样过日子。李组长你说,人活着,除了钱,总得还要为点啥吧?

    吴更里口气坚决,咬钢嚼铁。我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农民,感觉他的质地真的比钢铁还硬。

    吴更里,就这样作为一个特殊的扶贫对象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这天夜里,我竟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去参加一个钢琴演奏音乐会。在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有一个人坐在一架巨大的钢琴前,身体摇摆,十指飞舞,天籁般的乐曲汪洋恣意,跳跃流淌……大厅里掌声雷动。当那人站起身来谢幕时,我不由狂喊:吴更里!吴更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公民的命运

(波兰)姆罗热克

    让我们开门见山吧。这个故事发生在本国遥远偏僻的地区,那里的天气跟首都的天气一样。寒来暑往,刮风下雨,阳光普照,与大城市没有什么两样。从气候特点来看,你分辨不出两者有何不同。但是,令人吃惊、甚至恐惧的是权威人物的首创精神。他们为了了解本地天气状况,决定在这遥远的地方建造一所气象台。这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是划出一小块矩形地盘,四周用白色栅栏围起,中间有一个仪器箱,架在细长的支腿上。

    挨着气象台是干事的房屋,他的工作除了照看仪器外,还包括书写天气状况的准确报告,这样,假如有人询问情况,权威手头就有了必要的信息,不至于茫然不知所答。

    干事是一个非常尽心尽职的年轻人。他写的报告清楚简洁,并且一直准确可信。假如有雨,他会尽可能从每一角度记述雨情:几时下雨,雨量多少,时间多少……否则他不会罢休。假如阳光明媚,他也会不遗余力准确无误地给予记述,是一就说一,是二就说二。他懂得全国上下都在勤奋工作,创造财富为他发放工资,所以他感到自己必须专心工作。他永远也不会无所事事,因为在这个地区,天气总是变化无常。

    临近夏末时,暴风雨频繁起来,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他翔实地记述下来,把报告交往上级办公室。暴风雨还是接踵而来。

    一天,一位年老而经验丰富的同事拜访他,这位同事目睹了他的工作情况,临走前随口说:“朋友,我觉得你报告的调子是否有点低?”

    “此话怎讲?”干事感到惊奇,“你可以亲眼看一看,是在下倾盆大雨嘛。”“不错,是在下雨。当然,谁都能看见。但你应该明白,我们必须有意识地处理这个问题,不是吗?要采取科学态度。请注意,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出于友谊才提醒你。”这位老气象学家穿上胶鞋走了,一边走,一边直摇头。年轻的干事独自留在那里,继续写他的报告。他有些焦虑地凝视着天空,接着又写了起来。大约就在这时,他出乎预料地接到了上面权威的传唤。虽不是最高权威,可仍然是一个权威人物。他带着把伞进城了。权威在一所漂亮的房间里接待了他。雨点打在屋顶上,滴答作响。“我们之所以召你来,”权威声明说,“是因为我们对你报告的片面性感到惊奇。这段时间,你报告的调子太悲观。丰收在望,而你却喋喋不休地报告雨情。你不明白自己工作的性质吗?”“可是在下雨嘛……”干事说。“别找借口。”权威面有愠色,拳头砰的一声落在桌上的一叠纸上,“这儿有你最近所有的报告,你不能否认。你工作干得不错,可优柔寡断。我要你明白,我们不会容忍任何失败主义情绪。”会见后,干事把伞合起来,夹在胳膊下,回到了气象台。这一举动意愿虽好,但他终因遍身被雨淋透,得了感冒,不得不卧床休息。不过,他不承认这是因雨所致。

    翌日,天气好转。他喜出望外,立刻写下了报告:“雨停了,必须承认,下得并不太大,只是断断续续下了几点。看现在,阳光多么灿烂!”确实,太阳驱散了乌云;天气渐渐暖和过来,大地冒着蒸气。干事一边欢快地低声哼着曲子,一边忙着自己的工作。下午,一阵冷风吹过,乌云又开始聚集。他走进屋,生怕患上流感。下一份报告又该写了,他写道:“太阳运行如故。哥白尼早已证明,日落只是表面现象。它实际上总是光芒四射;只是……”

    写到这儿,他突然停笔,感到非常不畅快。当第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他摆脱了机会主义想法,只写道:“17点,雷雨。”

    第二天,又是一场暴风雨。他作了报告。第三天,虽没有暴风雨,可下了场冰雹。他又作了报告。他浑身洋溢着一种心安理得,甚至是心满意足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邮递员又给他送来传唤令时为止。这次传唤令是从“中央权威”那里发出的。

    他从首都返回后,心里再没有什么疑虑了。连续几天来,他的报告都是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偶尔还响彻着辩证的论调。例如:“虽然短期偶然出现的阵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水灾,但是什么也摧不垮工程兵和救援分队的战斗精神。”

    随后的报告描述了风和日丽的天气。有些甚至是用韵文写成的。然而,大约两个月以后,他写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一定会使权威百思不得其解。报告说:“该死的暴雨。”下面是用铅笔潦草地写着这样的话:“村里寡妇生下的男婴发育良好,尽管人们都认为他活不长。”

    一项调查表明,他是喝得醉醺醺之后写这份报告的,买酒的钱是他变卖气象仪器换来的。自那以后,什么也妨碍不了本地区阳光明媚的天气了。他在绕着田野行走时被闪电击死,当时手里还拿着一只卢尔德神钟 , 他企图把乌云驱散。他基本上还是个诚实之人。

【注】①姆罗热克,波兰当代荒诞派文学代表作家。②卢尔德神钟,一种宗教祈请的器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中国社会生活开始大面积地解冻了。阳历二月下旬到三月初,庄稼人出牛动农之前生产责任制的浪潮大规模地席卷了整个黄土高原。

    双水村的孙玉厚父子们眼下的腰杆确实硬了许多。只要这政策不变,他们有信心在几年中把光景日月变个样子。尤其是孙少安,他现在手里破天荒有了一大笔积蓄,去年拉砖除过运输费、房租和牲口草料钱,净赚了两千元。另外,铁青骡子卖了一千六百元,这头牲畜干赚了五百元。两千五百块钱哪!

    孙玉厚老汉早已表明了态度,他对儿子说:“这钱是你赚的,怎个花法,你看着办吧!爸爸不管你……”秀莲一门心思要拿这钱箍几孔新窑洞。

    他想拿这钱作资金,开办一个烧砖窑。他先征求了父亲的意见,父亲仍是老话,秀莲让步的附加条件是,烧砖只要一赚下钱,首先就要修建窑洞(不能一辈子住在饲养院)。

    他,他父亲,少平,秀莲和他妈一齐上手,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修建起了一个烧砖窑。少安在城里拉砖时,已经把烧砖的整个过程和基本技术都学会了。烧砖窑建好后,他率领一家人开始打土坯。

    第一窑砖坯很快装就绪。烧砖的炭也用县运输公司的包车拉来了。

    这天晚上一直弄到大半夜,才把最后的一切细节都安排好——明天早晨就要点火呀!

    鸡叫头遍的时候,少安和秀莲才回到一队的饲养院。现在,牲口都分给了个人,饲养员田万江老汉也搬回家住了,这院子一片寂静。

    秀莲累得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但孙少安怎么也合不住眼——明天一早,烧砖窑就要点火,年轻的庄稼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啊!

    在这静悄悄的夜晚,他的思绪像泛滥的春水一般。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无数流逝的经历和漫无边际的想象在脑子里杂乱地搅混在一起,皎洁如雪的月光洒在窗户上,把秀莲春节时剪的窗画都清晰地映照了出来:一只卷尾巴的小狗,两只顶架的山羊,一双踏在梅花枝上的喜鹊……

    少安猛然听见外面什么地方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的心一惊:这时候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呢?

    他在被窝里轻轻抬起头,支棱起耳朵,可又没听见什么,他正准备把头放到枕头上,却又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这下确切地听见了,似乎就在外面院子里,而且声音很低,就像传说中的神鬼那般絮絮叨叨……少安尽管不迷信,头皮也忍不住一阵发麻。他本来想叫醒妻子,但又怕惊吓了她。他就一个人悄悄爬起来溜下炕,站在门背后听了一阵——仍然能听见那声音!

    他于是顺手在门圪崂里拿了一把铁锨,然后悄悄开了门,蹑手蹑脚来到院子里。

    院子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

    他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那奇怪的说话声来自过去拴牲口的窑洞中。

    少安紧张地操着家伙,放轻脚步溜到这个敞口子窑洞前。啊!原来这竟然是田万江老汉!

    老汉没有发现他,立在当初安放石槽的土台子前,仍然喃喃地说道:“……大概都不应时吃夜草了……谁能在半夜里几回价起来添草添料呢……唉,牲灵不懂人言呀,只能活活受罪……”

    孙少安忍不住鼻子一酸。他眼窝热辣辣地走到了田万江老汉面前。

    万江老汉吓了一跳,接着便嘴一咧,蹲在地上淌起了眼泪。

    原来他是在对那些已经被分走的牲口说话!

    人啊……

    少安也蹲下来,说:“大叔,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队里的牲灵你喂养了好多年,有了感情,舍不得离开它们。石头在怀里揣三年都热哩,更不要说牲灵了。你不要担心,庄稼人谁不看重牲灵?分到个人手里,都会精心喂养的。再说,这些牲灵都在村里,你要是想它们,随时都能去看望哩……”

    万江老汉这才两把揩掉皱纹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笑了,对队长说:“唉,我起夜起惯了,睡不踏实,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不由人嘛!”

    少安也笑了,说:“今晚上我也睡不着,干脆让我把旱烟拿来,咱两个拉话吧。我还有点好旱烟哩,头茬,我爸喷上烧酒蒸的!”

    少安于是又转回家里,尽量不惊动睡熟的妻子,拿了烟布袋和卷烟的纸条,悄悄溜出了门。

    他来到隔壁饲养室,和田万江老汉面对面蹲在一块,一边抽烟,一边拉话。这两个被生活的变化弄得睡不着觉的庄稼人,竟然一直呆到庙坪山那边亮起了白色……

    天大明以后,仍然精神抖擞的孙少安,就吆喝起一家人,来到了他的烧砖窑前。

    在亲人们的注视下,他用微微发抖的手划着一根火柴,庄严地点燃了那团希望的火焰。

    清晨,在双水村上空,升起了一片浓重的烟雾……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柴的记忆

兰善清

    柴烙印在灵魂深处,念今怀旧,日里梦里。

    游风景名胜,视野里不是茂林蕤草,而是可用来做饭烧火的柴草。那年在北京丰台,见野外一片酸枣刺,便不知不觉拾了几枝干枝。在神农架,见横于路边的枯枝,便顺手拾了,带进宾馆,同行者笑我放牛娃习气。今年到阿里山,衰朽的枯木又勾起了我心中柴的情愫……

    何以如此不下心头?只因柴燃起的炊烟曾多年萦绕我的饭碗,只因灶火里的艰辛日子潜入了我的下意识。

    我的故里是条山沟,扇形坡面,大部分是杂树荆丛,应该说砍柴没问题,可那年月开荒造地毁林,大型建设又伐走碗口粗的成材林,山秃了,柴与粮同样紧张。山坳里有限的柴山为集体所有,每年年底每家分得几百斤花栎柴、松枝,仅可烧一两个月,大量日子要靠割柴。我跑得动路就跟姐们放牛、割柴,半天割一小捆山草,用葛条作背带背回,姐们笑我割的柴不够烧盆洗脚水。有种柴叫红焰棒,水分大,三月俩月干不了,很少有人割,我割不够一捆时,割点充数。但当看到母亲在烧这柴时噗噗吹半天,熏得眼泪直流,呛得直咳,还误了做饭时间,我下次即使空手回也不要了。

    姐们相约到很远的大山割精良的山柴,青檀木、马槲梢、浮莲泡、黄椋树等指头粗细的好柴,一担可烧好几天。

    劳累之极时姐们也常抱怨母亲和嫂子烧柴太费,说她们不割柴不知割柴苦。其实,母亲和嫂子何尝不知节约?怎奈泥坯垒起的灶,不聚火不聚温,硕大铁锅,哪是几把柴解决得了的?一把一把塞进灶膛,一轰而燃,三下两下就烧了,锅里水还不泛泡,红薯还没有动静。

    山里人如此,山外人更操柴心。①冬季里常看到视线很远的对面山梁上,扯成线的人扛着尖担 , 清早进,擦黑出,挑着柴晃晃悠悠,远望每个人都抽象成一个横着的“王”字形剪影——立着的两捆柴和行立的人形成三竖,中间的尖担是横穿的一横。据说山外人烧柴节约得出奇,一个细细柴棍在灶内来回拨弄,烧到火灰散尽。②小如盆瓮的灶膛里捧进一小把点燃,风箱一拉,悠悠燃着,缓缓做出一两碗饭来,还能在灶台的煨水罐上煨出一罐热水洗脸。

    我读小学五年级时,中午在校自做一顿饭。在学校屋檐下垒个小泥灶,架口小锅。柴从家里带,若是半干的桐子树枝,一顿饭会弄几小时吃不到嘴。③阴雨天,屁股撅着吹火,噗嗤噗嗤吹得眼泪、鼻涕直流,屋檐雨直滴后裤腰。雨水、汗水和着烟熏的泪水,百般无状。

    高中时,半年进山担柴七次。单趟路程就五十里;去时还有劲儿,回来腿就酸软了,柴到肩上,两腿打晃,只能拖着腿,牛一样喘息着前行。

    参加工作之初,也曾靠烧柴度过一段日子。单位统一从山里购,按职工人数分,穿插烧煤,煤凭票供,比在农村烧柴的操心程度低多了。

    物换星移,为粮为柴而苦的日子终于在改革开放之后打住。

    起初,我走到乡下还纳闷,为什么到了冬天,老家对面山岭上不见了络绎成线进山割柴的人们?平原上的人们怎么不再带着干粮起早摸黑进山去?后来看到姐们家烧起了沼气,河边人家户户有了承包的柴山,大量的人进城务工了,柴已丰盛得烧不清,我们山沟家家也大堆小堆的干柴垒于山墙边,这才想起时代不同了,原来新的曙光照亮了锅灶,柴的难题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彻底不被困扰,是电炊具、液化气、天然气走进寻常百姓家。

    一拧开关火就燃起来,千担万担柴何以抵得了这一开就来的蓝莹莹的火苗?厨房革命也减掉了先前锅台案板间的手忙脚乱,不咋忙乎,该熟的就熟了,想吃的就能吃了……火不再由柴燃,饭不再一把把火煮半天,炒煮蒸炖转瞬间。

    古来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之于民生,第一等要务。而就在这短短几十年里说解决就解决掉了,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当那种由钻木取来的燃了千年万年、生生不息的柴火,被非柴而生的蓝莹莹的火甚至电磁、微波取代时,我们是否感到万古以来“烟熏火燎”的历史开天辟地般刷新了?

(摘自《人民日报》2018年09月01日)

【注释】尖担:挑柴用的长棍,竹木制成,两端尖,可插入柴束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飘忽雨季

符浩勇

    夏日的午后,天空说变就变,刚才西边只是起了一层云,渐渐地丝丝缕缕,后来又连成了片,风一吹,很快就罩满了天空,四英岭下人家的黄昏很快就要降临了。

    用了一个下晌,菊英嫂才从圩场挑着碾米回到村外的田野上,当她听到“雨来啦——”的喊声时,就看到许多人往村庄跑,她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快要进门时,她换转了一下肩膀,抬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刘海,额头汗津津的像被水打湿了一样。她匆匆进门,放下米担,从门后扯下一件半旧的雨衣,披在身上,又跑出门去。屋内甩出一个声音:“小心累坏了身子,你又往哪去?”声音很枯瘦,没一丁点儿精神。

    “这阵雨不知要下多久,我得赶紧给瓜地挖沟排水。”她头也不回,转身上了村道。她觉得天空压得很低,村边那条蜿蜒的溪面,仿佛浮起一团雾气,雨点很快就洒下来了。

    那片西瓜地是她新开垦的园地,品种是新引进的无籽瓜……今春以来,雨水多,蹲点扶贫的早就提醒,雨天要多给地头开沟放水,否则会影响瓜的品质,弄不好,可能是光长叶不结瓜。想治好丈夫的腿病,还要指望卖瓜的钱呢。医生说,再也不能拖了,再拖就残废了。

    她紧跑慢跑,雨幕就拉扯着罩过来,先是四野白茫茫一片,接着雨珠滴滴答答地就打在雨衣上,路,上的尘土来不及喘气就被雨水压下去了。潇潇夏雨从远天翩翩飞来,织成一张厚厚的雨帘,笼罩着远远近近的村庄和庄稼。

    她裹着雨衣,脚步在路上交替地向前冲。

    她又想起丈夫的腿。那是去年冬天,他跑到外乡去拉石料盖房,不慎被塌方压伤,感染糜烂,医治无效。开始还可以勉强走动,就不怎么在乎,后来就开始疼,接着就需要拄拐,再后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一躺就是三个月。家里的活计就她一个人揽,田里锄草耕地就她一个人弄,她发誓要把丈夫的腿治好,尽管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了父母传宗接代的苦心,为了换得弟弟成家,娘订了这门亲,接了人家五千元彩礼。她咬咬牙,嫁了过来。山里的女人就这命,她认了。

    然而,她心里知道还有一双像星月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想躲,躲不掉,避,也避不开。那也是在一场夏季的黄昏雨中,她放牛的时候,到椰花溪边去割猪草。四周很静,只有雨点落在溪面上溅起水花的声音,她只顾冲着溪边的绿草伸手……发觉落入水中时,才失魂地喊:“救命——”后来,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一扇宽厚的胸脯上。她连忙站起来,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就慌慌地离开了。这后来就变成了留在她心头的一桩憾事,她常常自己一个人到她曾经扯猪草的溪边去,可是却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那绵绵如丝的黄昏雨就成了她至今犹存的记忆。

    五千元彩礼就这样决定了她一辈子的路。娘给她提亲的时候,她想起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尽管她早打听到他家里穷,但还是托人去找他,但他却没给她一丁点回音。她记得,成亲那天,他来了,夹在闹房的人群中,两眼湿湿的,不敢和她对视。后来他就出远门打工去了,让人带话给她,说他知道她喜欢他,但他家穷,拿不出彩礼,现在允许农民进城打工了,他要出去挣钱,挣一大笔彩礼钱,想办法把她娶到自己身边。尽管她结婚了,但他知道她跟丈夫没感情,他有把握把她夺回来。

    她多了一副牵挂的心。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乱了,心也晃荡起来。远远的,她看见自己的瓜园里有个披着雨衣的身影,他挥动锄头,正在给瓜园挖沟排水,她陡然感到一阵温暖。

    她的心定了定,奔上去,仰头看着他:“你……”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里一阵透凉,“你怎么来了?”接过他的锄头,等待他的话。

    “我出门打工,挣了钱,把彩礼钱还给他,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几乎怔住了,眼里晃动着丈夫枯瘦的脸孔和病痛的腿,她知道他爱她,但丈夫离不开她。她说:“他的腿……”后面的话被雨声淹没了。

    “等给他治好了腿,我就找他去说。”男的拦住她挥动的手。

    她推开了,低下头,不再看他灼亮的眼睛,说:“你,你还是走吧,我……有他。”语气坚定得没

    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说罢,又奔到瓜地另一头,挥动锄头……

    飘忽的雨幕,更浓了;暮色,一片苍茫。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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