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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黄山市屯溪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命若琴弦

史铁生

    老少二人都赤着上身,各自拎了一条木棍探路。这正是说书的旺季。老瞎子领着小瞎子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紧走。老瞎子心里算定:弹断一千根琴弦的日子就在这个夏天了,说不定就在前面的野羊坳。

    老瞎子说书开头常是这么几句:“自从盘古分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有道君王安天下,无道君王害黎民。轻轻弹响三弦琴,慢慢稍停把歌论,歌有三千七百本,不知哪本动人心。”于是听书的众人喊起,老的要听董永卖身葬父,小的要听武二郎夜走蜈蚣岭,女人们想听秦香莲。这是老瞎子最知足的一刻,他不慌不忙地喝几口水,待众人的吵嚷声鼎沸,便把琴弦一阵紧拨,唱道:“今日不把别人唱,单表公子小罗成。”或者:“茶也喝烟也吸,唱一回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满场立刻鸦雀无声。

    这天晚上,在野羊坳说书。书正说到紧要处——“罗成回马再交战,大胆苏烈又兴兵。苏烈大刀如流水,罗成长枪似腾云,好似海中龙吊宝,犹如深山虎争林。又战七日并七夜,罗成清茶无点唇”。老瞎子把琴弹得如雨骤风疾,字字句句唱得铿锵。小瞎子听见那小妮子兰秀站在离他不远处尖声细气地说笑,却心猿意马,手底下早乱了套数。

    野羊岭上有一座小庙,离野羊坳村二里地,师徒二人就在这里住下。小瞎子蹶着屁股烧火。老瞎子坐在一旁淘米,凭着听觉他能把米中的砂子捡出。老瞎子终于开了腔:“听我一句话,保准对你没坏处。以后离那妮子远点儿。”

    一早起,小瞎子病了。一连好几天,老瞎子无论是烧火、淘米,还是给小瞎子挖药、煎药,总想那张药方和琴弦。弹断最后一根就可以去抓药了,然后就能看见这个世界:他无数次爬过的山,无数次走过的路,无数次感到过温暖和炽热的太阳,梦想着的蓝天、月亮和星星。心里总在说:“我非要最后看一眼不可。”晚上仍一个人到野羊坳去说书。终于弹断了最后一根琴弦。他几乎是连跑带爬地上了野羊岭,回到小庙里。

    “明天我就去抓药。你就先留在这儿,我用不了十天就回。”

    老瞎子早忘了兰秀儿的事。“吃的、喝的、烧的全有。你要是病好利索了,也该学着自个儿出去说回书。行吗?”

    “行。”小瞎子觉得有点对不住师父。

    蛇皮剥开了,老瞎子从琴槽中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小瞎子把那药方放在手里摸了一会儿,也有了几分肃穆。“你师爷一辈子才冤呢。他本能弹够一千根,可他记成了八百。要不然他能弹断一千根。”天不亮老瞎子就上路了。

    回到野羊坳时已经是冬天。小瞎子已经走了些日子,村里人都说是在兰秀嫁到山外去的那天。老瞎子心里便一切全都明白。若不是还想着他的徒弟,老瞎子就回不到野羊坳。那张他保存了五十年的药方原是一张无字的白纸。请了多少个识字而又诚实的人帮他看,人人都说那果真就是一张无字的白纸。“您别死,再活几年,您就能睁眼看一回了。”说这话时他还是个孩子。他师父久久不言语,最后说:“记住,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

    在深山里,老瞎子找到了小瞎子。“师父,您现在看得见了?”小瞎子伸手去摸师父的眼窝。老瞎子把他的手抓住。“记住,得弹断一千二百根。”“一千二?”“把你的琴给我,我把这药方给你封在琴槽里。”老瞎子现在才弄懂了他师父当年对他说的话——咱的命就在这琴弦上。

    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走着两个瞎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两顶发了黑的草帽起伏攒动,匆匆忙忙,像是随着一条不安静的河水在漂流。无所谓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也无所谓谁是谁……

(选自史铁生的《命若琴弦》,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多处描写老瞎子为治好自己的眼睛不辞辛劳奔波说书,到后来发现“药方”只是一张白纸时,顿时感到自己的生命之弦骤然断裂,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B、小说第⑤段细致描写了老瞎子弹断最后一根琴弦前的心理活动,表现了老瞎子对治好眼睛的渴望,为后文发现“药方”实为一张白纸而蓄势。 C、老瞎子将“一千根”的谎言变为“一千二百根”,继续传给徒弟,意味深长,与前文老瞎子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形成照应。 D、小说的构思巧妙,它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瞎子艺人的一生,也看到了众多底层人民的生命状态——人生的残酷与命运的无奈。 E、这篇小说,以瞎子艺人追求睁眼看到光明为内容,倾诉了残疾艺人们内心对命运不公的愤慨和不平之气。
(2)、第②段刻画说书老人的形象用了哪些手法?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3)、小说的最后,说书老人已经知道所谓的“药方”根本不存在,为什么他还要将这个“药方”继续传给徒弟?请结合小说的主题和现实生活,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走正门

王春迪

老街有句俗语:夏府的地,贺府的房,海府的银子用斗量。贺家发迹早,起初,海爷还是个小油贩子时,贺家就已经钟鸣鼎食,门阔院深,人称“贺半街”了。

然而,家有数座金山,不敌一个败子。后来,贺府家道中落,只能靠典当度日。 一 日,海爷 路过贺府门前,看到有个不肖子孙正在卖一只骨瘦如柴的看门狗,海爷不禁喟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金玉满堂的贺府,如今只剩下一个金砖碧瓦做的空壳了。

贺府后来卖给了海爷。因为地势高,地段好,海爷用它做起了油行的门面。贺府后院有个百 步宽的天井,青砖铺就,四周景色幽静。还有几棵松柏,枝繁叶茂,傲然挺拔。如此花园,中间竟然高立着贺家的祠堂,迁又迁不走,拆又不能拆,看着让人堵得慌。

起初,每逢清明,贺家的子孙还三三两两地来祭祖。后来便不再有人来了。常有人跟海爷建议,这帮不肖子孙把老祖宗的家底.都给败光了,也没脸来了,干脆把那个祠堂拆了吧。

海爷却说,不可。

后院鸽子多,鸽子屎常落得到处都是,海爷吩咐下人,隔些日子把贺家的祠堂打扫干净。到了清明,贺家没人来,海爷还让人烧香点烛,更新一些被老鼠啃坏的牌位。

转眼几十个春秋,海爷已白发苍苍。 一 日,日过三竿, 一阵锣鼓开道,老街的百姓跟水一样 涌过去,随即,又像拍在岩石上一样分在两边,海爷隐约看到, 一个八人抬的轿子在人群中似水 浪般起伏。鸣锣十一响!这排场,惟京官才有!海爷微微闭着眼,低着头,垂着手,腰杆挺直地 跪在地上。身后的家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自言自语,求佛保佑,甚至有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斜了。

不一会儿,轿子停在了海爷府前,下来一个官人,下了轿,经过海爷时,像经过一个脚底下的石子儿,啥也没说,径直走进海爷的油行。身后,知府、知县以及各级官员都低着头鱼贯而入。

街坊们瞧这架势,心想,生意人恩怨多,海爷得罪人了。

海爷的几个儿子,嘴止不住地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呀。海爷静静地回过头,眼神一扫,大伙不敢言语了,同时腰杆也挺了起来。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官人从油行里走了出来,到海爷跟前将海爷扶了起来。海爷觉得此 人两手温软有力,微微抬头,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髯须飘逸,两肩圆厚, 一副贵人之相。 再看那官服,绣的是孔雀,顶带蓝宝石花翎。未等海爷说话,官人便说,本官乃贺家后人, 一别 数十年,如今故地重游,旧迹难辨,惟有当年祠堂,托您照料,仿如昨日。本官不胜感激,刚才 失礼,颇有得罪。说着,官人要弯腰拜谢,被海爷一把托住。海爷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荣幸之至。随后,两人有说有笑, 一同走进了昔日的贺府。

当日,老街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大伙都觉得,多亏海爷当初的仁义。倘若当初海爷一冲动把祠堂给拆了,保不准今儿个会出什么事情。

一 日,外面下着大雨,海爷闲来无事,把几个儿子儿媳妇叫到跟前喝茶,海爷若无其事地问他们,知道当初为啥我没拆贺家的祠堂吗?

小儿媳鬼精,抢嘴说,是老爷您仁义。

海爷笑笑,抿了一 口茶,起身,眼睛望着窗外,好似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情景。海爷说,贺家 人搬走后的头几年,贺家还有不少后人来祭祖,其他人来的时候,都跟老鼠似的钻进钻出,拜祭时,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哭得撕心裂肺,进进出出,都走侧门,怕遇到熟人。

唯有一年轻女人, 一手拎着篮子, 一手领着一个孩子,清早最先来。娘儿俩大大方方地从正 门进来,进来后,先将祠堂里里外外擦洗一遍,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蒲团,让孩子端端 正正地跪拜。拜祭完,整理好衣裳,再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娘儿俩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有的地方 还带着点补丁,却十分干净。这样的穿着,从富丽堂皇的大门进出,难免会被众人指点议论,但那娘儿俩,始终抬头挺胸,遇到认识的街坊,还让孩子有礼有节地问好。

海爷说,贺家有这样的娘俩,谁还敢拆他家的祠堂?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官人,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小儿媳没弄懂,嘀咕道,不就是没走侧门走正门吗?这有啥啊?

海爷听罢,长叹一声,背着手,回屋去了。

选自2015《小小说月刊》原文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俩老头儿的醉梦时光

原上秋

过了大堤,下坡,就是黄河滩了。

俩老头儿在那里生,在那里长,那里的每一座房屋,甚至路边的每棵荒草,他们都熟悉。

这条路,他们瞎摸也不会走错。沿着这条蜿蜒的土路下坡,走不多远

老陈问,今天到你家喝,还是到我家喝?

老薛说,到我家吧,去你家要从前街绕到后街,曲里拐弯的,太远。

老陈说,我家隔壁有一个小卖部,能凑个下酒菜。

老薛说,不用,我这里有你弟妹炸的花生米,举了举。

他们来到老薛家。老薛家好找,在大路边上,门前有三棵大槐树。院子中间摆着一张石桌,是四个石墩。(甲)那是他们原先经常喝酒的地方。他们很熟练地把花生米和酒摆上,一人倒一杯,互不相让。谁喝完,倒是喝出吃大席的感受。不大一会儿,一瓶酒见底

老薛说,老陈啊,我咋觉得像在做梦呢?

老陈说,你回家,让弟妹掐掐你,那就是梦;掐着感觉疼

老薛说,在生产队的时候,你当队长,不到年根儿,泥腿不拔出来洗。

老陈说,那,也没吃上个啥好东西。

老薛说,后来呢,包产到户了,但一年忙到头,还是没富裕。

老陈说,(乙)黄河滩里,你想咋样?老薛站起身,晃了一下才站稳。他回望刚才坐过的地方,微微一惊:根本没有所谓的石桌,变成了三个很大的土坑。

老陈也站立起来,屁股上全是灰土。他们刚才是席地而坐。几颗花生米在一个白色塑料袋里,像羊粪一样滚着。(丙)空酒瓶歪在边上,瓶口正在滴着剩下的酒,在泥土上出一枚铜钱。(丁),他们对视,继而大笑阳光散乱一地,这是一个整村搬迁后的废墟。那些残砖碎瓦告诉你,这里曾是被烟火气浸润过的地方。老人们靠着几十年的记忆,总能轻车熟路找到这里,找到自己曾经的家。

老陈和老薛结伴儿回来好几次了。

他们笑着打着,打着笑着。老薛突然哭起来:老陈,咱们的家

停住手的老陈扶着老薛说,废话,不是没了

老薛说,我每次上那楼时,总感觉没迈进这院子脚下踏实。

老陈说,你思想跟不上形势。当初政府动员搬家,我第一个响应

老薛说,我不是也搬了?

老陈说,你还不是怕留在黄河滩里,没人和你做伴儿,你说你,是不是落后分子?

老薛说,我哪能和你比,老干部,当看到你们戴着大红花,站在主席台上领奖时,到时候也戴个大红花啥的。

老陈说,一定能。说罢,大笑一阵,去他家看看。

去老陈家,遇到麻烦。他们记得,从老薛家出来,见一个大石头再朝北走。大石头去哪了?没有了大石头,就没了走路的参照。转了半天,老陈说的小卖部也没了影,记忆中的街道和现在咋也无法印合。

老陈就说,不找了,回吧。

老薛附和着说,不找了,回吧。

回来的步履有些沉重,他们一直推着车走,谁都不说话。上了黄河大堤,一片繁华。那是黄陵新区。黄河滩里的人,都沐浴在新生活里……老陈打破沉默,现在,让你搬回来住,这个,孩儿们肯定不愿意。老陈说,就说你自己。老薛突然笑了,是大笑。老陈也笑,用手抹一把脸,湿了一片。他们又出发了。前面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是他们的新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酒香戏外

曾瓶

高明远在轩辕宫附近开酒坊,既酿酒,也卖酒。高明远卖酒有规矩,每天最多卖三十斤,每人最多卖二斤。每天卖完酒,高明远就去三泸茶园。

高明远去三泸茶园看戏,买票,有讲究。如果是陈三卿的戏,必买一个好位子,似乎离陈三卿越近越好,不怕花钱。如果没有陈三卿的戏,不管是哪个名角,都花最少的钱,进园即可。

相传,陈三卿刚到三泸茶园演出,因相貌平平,脸上还有麻点,同行和观众并不看好。她演的是《挑帘打饼》。陈三卿一出场,步法身段,时如蜻蜓点水,螃蟹行沙;时如电闪风掣,云行雨骤;时如垂柳摇曳,时如海棠婀娜。看戏的人,刚开始漫不经心,殊不知待几步金莲挪动,眼睛和耳朵,全到了陈三卿身上,一场戏下来,陈三卿让台下观众似醉如痴,掌声如雷。

那天,高明远在观众席。

陈三卿有了名气,常有人请她到家中唱戏。为了热闹喜庆,名角要向主家献酒。陈三卿献酒,手中酒壶,必盛高家酒。

城隍庙北边的张记桐油店张老板,母亲七十八岁,生了病,临时决定,提前替母亲办八十大寿,冲冲病痛;也临时邀约,请陈三卿来唱戏喜庆喜庆。因是临时,一时难以凑上那么多高家酒。陈三卿也直率,问张老板,我那几杯,应该准备好了吧?张老板直点头。其实,张老板藏有心眼儿,他就不信,你陈三卿,能把酒城这家那家的酒喝出来?

锣鼓敲得昂扬激烈,唢呐吹得高亢喜庆,陈三卿端着酒献老寿星,她执酒壶,捧酒杯,正陪饮,酒刚进嘴,即如彩虹般喷射而出。陈三卿笑盈盈的脸陡然间结满冰霜,冷冰冰地说,不是高家酒!

8张老板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正要狡辩,陈三卿卸妆,对张老板拱拱手,告辞走人。

9张老板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陈师傅,怎了?

0陈三卿不停脚,说,你坏了我的规矩。

这事,很快传开了。高明远心里鼓胀着一句话:以后,陈师傅,你喝高家酒,收成本价。高明远这话,没机会说。陈三卿喝酒,用不着她到高家酒坊买。

这天,排轮子买酒的长龙中出现了陈三卿。尽管换了戏装,一眼,高明远就看到了。嘴巴,差点惊歪了,但很快镇住神,问,陈师傅,今天什么日子,你亲自来?不管如何掩饰,还是有些磕磕巴巴,语气里,是满当当的惊诧,甜丝丝的欢喜。

陈三卿像还在舞台上,甩出很多笑意,像要把阳光摘下来,给高明远抛过去 , 说,高师傅,未必你家的酒坊,我就来不得?得看日子,才来得?

高明远被晃得有些头晕,说,陈师傅那么忙,完全可以叫人来。陈三卿说,今天得亲自来,其他人来要不得。

高明远的脑子使劲转,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三卿说,驻蓝田坝的皮团长,叫卫兵送来信,要下午去他那里唱戏。买上高家酒,带过去,正好。

望着排着轮子买酒的人头,高明远喊叫起来,陈师傅,前面来,你要去皮团长那边,你先买。

陈三卿没挪脚步,说,排起,排起,挨着轮子,规矩,坏不得。

陈三卿不动,高明远没办法。陈三卿前面,排着十好几人。高明远打定主意,如果到陈三卿那里,酒,卖完了,就去酒坊取,破规矩,也要陈三卿买上。

运气还好,轮到陈三卿,坛里还有三四斤。高明远问,陈师傅,两斤酒,够不?

陈三卿眼波如酒般明媚亮堂,边笑,边问,不够又怎样?规矩,高师傅忘了?

高明远的脸大红一片,他心里有些抱怨,你就不能找一个人和你一起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陈三卿像根本不知道高明远的心思,说,够了。多了,误事。

陈三卿接过高明远递过来的酒坛,那是她自带的一个翡翠绿瓷坛,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戏票,递给高明远,声音像从街石下面飘上来,明天晚上,我的戏!

戏票上那个座位,高明远一看,惊讶得不得了。陈三卿的戏,每一次,他都买最好的位子,不怕多花钱。陈三卿给的票上那个座位,花钱都买不到。那种座位,留给重要人物,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自己是重要人物?高明远的心,跳上跳下。

《杀端方》,高明远看过,讲的是清末同盟会联络鄂军起义,杀了端方,掀翻了大清朝的事。高明远看过的《杀端方》,不是陈三卿演的,陈三卿演这出戏,演什么角色?端方?议员龚向全?

陈三卿笑,到了,就知道了。

陈三卿的笑声像钻进了陶坛瓷坛,酒香比往日浓了好多。她的眉眼上,似乎挂着什么期许,声音压得很低,说,谢谢你,天天都来捧场!

高明远像被电击一般,原来,那个台上演出的陈三卿,看到了台下的自己啊!并且还场场都记得清楚!高明远拿着戏票,像丢了魂。

第二天,卖完酒,高明远急匆匆去三泸茶园。卖酒的时候,听人讲,昨晚蓝田坝那边在抓共产党。驻扎在城里的张团长,带着队伍,去蓝田坝那边,冲进皮团长的军营,抓人,还放了枪,打死一个,抓住一个,其余的跑了。高明远三步并作两步往三泸茶园赶。

刚到门口,看见张贴栏里,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今天下午,陈三卿演出的《杀端方》,改为王三品演出《思子轩传奇》。

高明远向卖票的吴跛子打听。他想知道,陈三卿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

吴跛子说,哪个晓得?有人说,被张团长带回来关在军营;有人说,跑了,是共产党,她唱戏是给那些开会的人打幌子。

高明远提着陈三卿送的戏票,呆立在三泸茶园门口。

不久,“泸顺起义”爆发。1926年12月1日,驻扎在蓝田坝的袁品文旅长以邀请军政长官参加军士训练学校毕业典礼为名,将驻防城区的李章浦旅长诱至蓝田坝逮捕。下午四时,袁品文旅长、陈兰亭旅长宣布起义。

中午,高明远推开酒坊大门,哪有往日排着长龙般买酒的队伍!

一人立在酒坊前,冲高明远喊,高师傅,来两斤酒!

高明远满脸惊喜,你还活着?

陈三卿一脸灿烂,像被龙透关顶上的朝霞涂过抹过,笑盈盈地说,起义成功,来点酒,好好庆祝!

仍是那个翡翠绿瓷坛。

陈三卿接过高明远打好的酒,说,明晚,川南师范,我演《杀端方》。边说,边递一张票过来。

很多年后,高明远早已离休,坐在轮椅上,酒城党史办的人找到他,送上一份资料,请高老帮忙把关。

资料写道:陈三卿,女,四川泸县人。1906年生,1924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泸县特支宣传委员、组织委员。1926年12月参加“泸顺起义”,任泸县特支副书记、泸纳军团联合军事政治学校副教导员。1927年4月22日,随起义军在与川黔联军激战中,牺牲于酒城龙透关。

高明远捧着那份只有三页纸的资料全身不住颤抖,过了很久,才说,我是由她引上革命道路的。

党史办的人拿着录音笔,他们希望从高明远那里,得到一些珍贵史料。

沉默良久,高明远才说,她的川剧,唱得真是好!《挑帘打饼》你们听说过吗?《杀端方》你们听说过吗?

说着说着,高明远就哼唱起来。眼泪,滴在资料上,像一朵朵清明时节的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亮剑(节选)

都梁

李云龙突围后,带领残存的30多人撤往二营驻地桃树沟。

对于独立团来说,这次亏吃大了,政委赵刚负了重伤,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李云龙派出一个排的兵力护送赵刚去总部医院治伤,他对昏迷中的赵刚说:“老赵,你去安心养伤,你千万要挺住呀,你答应过我,不把鬼子赶跑,咱俩谁也不许死,你听见没有?你他娘的别装熊,想一撒手就走了?门也没有,这太不够朋友了,告诉你,你生是独立团的人,死是独立团的鬼,躲到哪儿也要把你抓回来。想当逃兵?绝对不行,只许你活着,不许你死,你听见没有?求你啦,老赵……”

李云龙哭了,眼泪成串地滚落在胸前。

送走了赵刚,李云龙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谁也不许进门,饭不吃,水也不喝,叶子烟卷的大炮一支接一支地抽,半开的窗户像个正在生火的大烟囱,突突地往外冒烟。

这次团部被袭,牺牲了五十多人,警卫排几乎全部阵亡,团部人员阵亡了一半,连断后掩护的炊事员老王都牺牲了,一想起这事,李云龙的心就在痛苦地抽搐,他在反省自己。李云龙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娘的,这次团部差点儿让人连锅端了,政委负了重伤,老子连老婆都让人抓了。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当了缩头乌龟,以后就别在这一带混了。什么他娘的特种部队?莫非是三头六臂?不是爹妈生的血肉之躯?就算他山本特工队是钢打的核桃,老子也要把你砸碎吞了。你小子不知死,竟逃进了平安县城,这晋西北是这么容易来的吗?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傍晚时分,李云龙猛地推开房门,大吼一声:“通讯班集合!”李云龙把几个通讯员全部派出去,命令各营、连、排迅速归建,有重要作战任务。两天以后,独立团集结完毕。

独立团要攻打县城,它开辟的根据地和游击区内的地方武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轰轰烈烈地干起来。而县城的日本守军一遭到攻击,各地的守军就要来增援,而周边的几个游击区都有八路军的主力部队、国民党军的地方部队,都有人数庞大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等地方武装。虽然八路军和国民党军之间根本没有协同作战的命令,八路军内部的通讯能力很差,各主力部队、地方部队之间的联络也很差,周边游击区的各部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李云龙要攻击县城。但只要日军从自己眼前的据点里出来,就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走路,见了便宜能不占吗?于是,晋西北的八路军各部,国民党军各部,各地区的抗日武装,包括啸聚山林的土匪山大王全都卷了进去,晋西北真乱套了。

攻打县城的战斗先在北门打响,顷刻之间,其他三个方向也传来爆豆般的枪声。城上城下轻重机枪对射打得飞沙走石,几个梯次的爆破组冒着弹雨前仆后继,伤亡一开始就很大。爆破手们不断地中弹倒下,新的爆破手又不顾死活地冲上去,这是场硬碰硬的战斗,双方都玩儿了命。一个爆破手拖着被重机枪打断的双腿,艰难地爬近城墙根,守军慌了,成串的手榴弹落下来,负伤的爆破手没等手榴弹爆炸就拉着了导火索……“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城墙出现一个巨大的V字型缺口,攻击部队潮水般地冲上去,又一片片地倒下……

此时,以平安县城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内打成了一锅粥。

楚云飞得到情报,太原日军一个联队已前来增援平安县城。楚云飞吃了一惊,日军一个联队的兵力增援,说明平安县城遭到攻击,守军已经吃不住了,是哪支部队吃了豹子胆?就这么不管不顾干上了?

楚云飞心想,肯定是李云龙,这小子够楞的,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自顾自地干了起来,就你那一个团,兵力够用吗?楚云飞心里有些不满,这小子简直目中无人,虽说双方时有摩擦,好歹算是友军吧?这不是看不起我楚某吗?他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不满归不满,忙还是要帮的,何况鬼子要从他的地盘上过,总得留下点买路钱吧?

“鬼子既然送上门来,咱们设伏干他一仗如何?”楚云飞对参谋长林志强说。

“团座,咱们一个团对付鬼子一个联队[注] , 这不是闹着玩的,兵力对比是1:1呀,赔本儿的买卖可不能干,请团座三思。”林志强不同意。

“当然,我也不打算赔本儿,咱们来个梯次配置,分段阻击,给李云龙那小子赢得点儿时间。”

林志强说:“团座,咱和八路军井水不犯河水,帮他的忙干什么?”

“这李云龙还算条汉子,中国军队要是多几个李云龙这样的军官,这场战争就好打多了,准备战斗吧。”楚云飞下了决心。

国民党军358团刚刚进入阵地,前面就打响了。李云龙派出的打援部队和日军接上火了。这是独立团一连和县大队、区小队组成的阻击部队,人数只有几百人,而日军却是整整一个联队,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激战。

整整四个小时,八路军的阻击部队死战不退,日军的重炮把阵地炸成一片火海,以大队为单位轮番攻击,战士们从被炸塌的工事中钻出来,用机枪、步枪、集束手榴弹顽强阻击。负责阻击的八路军指挥员拒绝了358团的换防建议,声称他们奉命阻击8个小时,只有到时间才能撤退,除非他们全部阵亡。

这支八路军小部队最后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楚云飞在望远镜中看到最后的几个战士拉响了集束手榴弹和冲上阵地的日军士兵同归于尽,他感慨万端,一想到有朝一日要和这样的部队在战场上刀兵相见,他不由得暗暗心惊。

(节选自《亮剑》第七章,有删改)

[注释]抗战时期,日军一个标准联队约3800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树孩

沈念

靠山吃山,一阵乱砍滥伐之后,山就越来越贫瘠,不少男人离开村庄,去外地谋生。但叔叔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有得吃就吃顿饱的,没得吃,勒勒裤腰带就过去了。叔叔的女人对他很失望,两人经常为柴米油盐争吵。某一天她突然离开了,房子里空空荡荡,叔叔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终于心一横,也离开了村子。他去了一个城市,在一个养护站负责道路维修。

叔叔把自己的那段生活给男孩当故事讲。叔叔既为到过大城市自豪,又对大城市不屑一顾。不期而至的雾霾天气,让高速路上的车辆寸步难行;炎炎夏日里,鲜有树荫蔽日,养护路段的柏油路都能把鞋粘住。即使没有这些困扰,大城市的建筑放眼望去,犹如千篇一律的“灰色森林”,单调得让人可怕。叔叔本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但此时也觉得还是家里最美。见到城市广场上的霓虹瀑布,他没什么感觉,倒是想念起家乡的福寿溪,也许地图上找不到它的名字,但它弯弯曲曲,从容地淌过村庄与山谷,日夜唱着欢快的歌。溪水是甜的,清澈见底,看得见鱼儿畅游。至少在森林遭遇大面积破坏以前,它美得像一幅画。

男孩在森林里出生,在森林里成长,他是森林的孩子。他整天在森林里跑来跑去,每天随父亲巡山,他听得懂树木的话语,听得到它们的悲伤,也听得见它们的欢笑。夜晚他竖起耳朵听树儿的生长,有时是小虫啮咬的窸窣声,有时是噼啪一声炸裂开。遇上旱季的雨夜,树生长的声音就更是轻轻烈烈,像交响曲般疯狂演奏。

生活是从哪个节点开始变化的呢,叔叔也说不准。也许是从男孩的父亲、他的兄长死去之后。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兄长那样看护森林,更没有一个人像兄长那样卖命,不怕死在砍伐者的枪口下。

村里的护林员没有谁愿意干,每天转山,又劳累又寂寞,只有父亲不怕。因为阻止了不少盗伐的人,他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男孩后来想起那天夜里自己的慌乱不安,胸口有锤击般的疼痛,心里回荡着树的呼救。该死的盗树贼“四眼仔”伙同外地几个欠债的赌鬼,在深夜砍倒了十几棵上年头的大树,准备趁着涨春汛,顺水放排。他们喝得酒气熏天,有个人还把藏着没上缴的一把老猎枪带在身边,谁阻止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父亲的出现让“四眼仔”慌乱了。父亲跨步上前,愤怒让他死死地扭住这个屡教不改者,两个人缠打在一起,十几个回合也不能分开。“四眼仔”趁父亲力竭脱身之际,意欲逃跑,父亲拼命追赶。前方突然蹿出两条身影,其中一人举起了手中的枪,一声枪响,整片森林为之震动。村民循声赶去,在一棵枞树底下发现了死去的父亲。只有这片山林知道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幕。但那片山林最终也被砍掉了,父亲的死亡也未能挽留住它们的生命。

山砍秃了,树没了,水土破坏了,就容易发生山洪泥石流。有一年,下了几场大暴雨,有十几栋屋子被泥石流冲走了,不留片瓦,长在沟谷边的树被连根拔起。叔叔那时去了大城市,回来后看着那道泥石流冲刷过后留在山上的瘤疤,痛心地说,不能再砍了,把树砍光了,都要付出代价的。可没有人听他的,那些听了点头的人转过身,鼻子里哼哧一声,还配上一个翻白眼的动作。

“我要正经办事了。”叔叔有一天放下酒杯,说出他的决定后,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磨刀。长条磨刀麻石凹下去了,长出了一口奇怪的龅牙,家里所有的柴刀镰刀不久之后都磨得锃亮。一把把刀放在堂屋桌上,桌子也像随时投入战斗的勇士。

男孩好奇地问是一件什么正经事。

“想想你爸爸,当过民办教师,又干了一届村支书,带村民修了条路,最后自愿去当护林人。我现在就想做你爸爸没做成的事。”叔叔说着,登上岩石,望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梨树。

叔叔上山那天,男孩悄悄跟在身后。他选择的小路,又弯又曲,长满芭茅草、蕨叶,被松枝和竹子遮挡。他取出别在后腰带上的镰刀,将绊路的枝蔓砍个干净。他像在寻找丢失的东西,慢慢地走,用镰刀“搬”走挡路的杂物,将道路清理干净。山上露出的是一块块黑色或银灰色的岩石,那些岩石远比想象中要坚硬百倍千倍,树都不见了。有的地方只留下一小截树蔸,四周长出一些矮瘦的小草。

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跟上来,有人说,一辈子、几辈子也搬不走这些石头啊。也有人在窃笑,这个连自己女人都留不住的穷光蛋能干成什么大事,他们断定叔叔在岩石面前一定会灰溜溜地败下阵来。石头长在地里,地里就不会长出粮食;石头长在山上,山岭就不会再长大树。叔叔不甘心,也不罢休,举起发亮的锄头,落在岩石上,只是发出明亮的咣当声,碎屑如火花四溅。傍晚,那些上山的人都回到了家中,从远处木屋传来谈笑声,那是他们对白天见闻的描述。叔叔也听到了,摇了摇头,又看看男孩,两人对视,嘴角的微笑里充满勇敢。

叔叔从县城把梨树苗运回来,但凡有点泥土的地方,梨树就扎下了根。山上的梨树就多了起来。男孩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歇息,看着叔叔总是对着梨树自言自语,一会儿弯腰佝背,一会儿腰杆挺得直直的。那些石头都被他堆在一起,越垒越高,像矗立着一块纪念碑。有一天,他故意笑着问:“你刚才和谁说话呢?”叔叔说:“我在和秋天说话。”男孩笑得更欢了,像是发现了叔叔的秘密——这片梨树要是长密成林就能挡住泥石流下山的路。

梨树赶着劲儿在长,长得比村子还高,发出雀跃的欢呼。山风一起一歇,四季轮转,梨树林像咳嗽一样吐出鸟窝、碎蛋壳和竹鸡的粪粒儿。石头山上深深浅浅长出些新绿,绿意越来越浓。叔叔没有闲着,往更远的山上去种了一片水杉,又种了一圈桧树和苦楝树,还种了几排水榆花楸。大城市挣的钱都让叔叔买了树来,可他一点都不再像过去穷光蛋的样子。男孩听到叔叔和人兴奋地聊起,他的女人也快回来了。男孩每天都要去梨树林,他希望自己赶快长大。叔叔说:“要有耐心,树在长大,你也在长大。”

(节选自《绿洲》2024年第4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包子的香味

伍中正

①那年高考结束后,我没有在家里等录取通知书,而是去了壮叔的包子铺。

②王镇是大山脚下一个热闹的小镇。壮叔的包子铺就在王镇上,离我家有二十多里地。每逢集日,镇上更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

③壮叔的包子铺生意很好。一个原因是壮叔的包子做法很讲究,肉馅菜馅调料好,蒸出来的味道不一般,很香很香;另一个原因就是壮叔在镇上经营了30年,人脉资源广。镇里镇外的人认识得多,回头客也多。在王镇,几乎没有不知晓他的。

④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在壮叔的包子铺干了一个月活,也等了一个月,最终没等来我的录取通知书。我就下定决心在壮叔的包子铺里干。壮叔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干吧!都是些粗活,哪天不干了也行!

⑤起初的时候,几乎是打杂,挑水、劈柴、扫地、关启店门。渐渐地,壮叔就让我揉面、做馅、包卷、蒸包子了。

⑥那年放寒假后的第一天,我在包子铺前看见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八九岁的样子,头发稍微偏长。穿在身上的一件特旧的棉袄,上少了两粒扣子,扣得不是很紧。好在那天不是很冷,男孩很安静地站在包子铺前,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看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包子。看样子,男孩像买包子,又不像买包子。每出一笼热乎乎的包子,男孩的脸色就很快改变一下,变得好看一些。

⑦男孩是早晨9点钟来的,临中午的时候才走。这中间,我没有问男孩要不要买包子,也没有私底下给他包子。

⑧我看着男孩转身离开。男孩走得不是很快,很久了,他转过身,还朝着壮叔的包子铺回望,实际上,他是朝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望。

⑨我把男孩站在包子铺前的事跟壮叔说了。壮叔不以为意,还大声地提醒我,像这样的小男孩,要提防着点,他冷不防会从蒸笼里快速拿了包子就跑,你拿他没办法的。

⑩快到年边,包子铺的生意仍是往常一样地好。预定包子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腊月二十八,壮叔跟我说,蒸完最后的八笼包子,就不蒸了。我知道,那八笼包子蒸完,就意味着过年了。

⑪那天中午,男孩来了,跟上次不一样,他头发剪短了,棉袄上的扣子钉上了,仍然很文静地站在那里。从中午来,到下午离开,他足足站了4个钟头。我没有看出那个男孩有拿走包子的迹象。看来,壮叔的眼力出了点问题。

⑫等我跟壮叔卖完包子,那个男孩也回家了。临走,男孩眼里憋着的两串泪终于掉了下来。男孩不是走,几乎是一路跑开的。

⑬我跟壮叔辞别,就回家过年了。过年后,我随打工的人流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一去就是十年。

⑭十年后,我又回到了家,在家里,我看到一档寻亲类的电视节目。帅小伙跟他娘几乎用了十年时间,在他爹打工的工地上,在他爹去过的那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寻找已经疯掉的爹,电视里,帅小伙终于找到了爹。他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题目就叫《包子的香味》。

⑮帅小伙说,在我九岁那年,我爹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打工,打了一年工,老板跑了,爹一年的工钱一分没有拿到。爹不敢回家,也没有回家。我跟娘过年,没有买一片肉,更没有买其他的年货。快过年的时候,我就跑到王镇的包子铺去闻包子的香味。闻好了闻够了,就回家。好在包子铺的老板很善良,他没有赶我走,让我在他的铺子前闻了一下午的包子味道。

⑯回到家里,我把这种味道告诉娘,过年不用买包子了。娘很满足。我跟娘说,要是爹在城里能闻到包子的香味过年就好了。娘一听,双手抱紧了我,娘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我的脸上。

⑰帅小伙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我已泪流满面——帅小伙就是当年站在壮叔的包子铺前的小男孩。

⑱过完年,我再去找壮叔。壮叔在铺子里忙活开了。我私藏了一个想法,不管壮叔同意不同意,往后,只要站在包子铺前的男孩女孩,我都会送他们两个包子。我要让他们的舌尖,真正感受包子的香味。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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