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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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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合肥市瑶海区2019-2020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蝉鸣

①自然界的万物,在一场一场的春雨中鲜活、茁壮、饱满,地温也在一场一场的春雨中攀升,当“夏”冒出一身汗,蝉再也守不住地下的寂寞,蜕出一身镣铐,以全新的姿态爬上了树梢,用突兀滚圆晶亮的眼睛瞭望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②“叽叽——”声音有点胆怯,有点沙哑,有点脆弱,有点单调。它在试探着周遭的反应,试探着人类对它的认可。用不了几天,它的声音被高温包裹着,厚实而直接、高亢而嘹亮。太阳被它叫得火辣辣的,空气被它叫得热烘烘的,人被它叫得汗滴滴的。但人们还是喜欢听它高歌,好像这夏天没有它叫就不叫夏天似的。真难想象,比火柴壳稍小一点的身躯,能释放这么大的能量,叫出这么清脆响亮的歌声。 

③小时候,最喜欢捉蝉。抓一把麦面粉用水调和,不硬不烂,放清水里用手揉捏,把面粉的白揉捏干净,只剩下面筋。出水甩干,此时的面筋很黏,把它绕在长竹竿的一端当作捕蝉的工具。火热的太阳从树叶的间隙间照下来,汗涔涔的我们只顾竖起耳朵听蝉的声音,睁大眼睛看蝉的位置,有时竿子够不着,就爬上树,即使被一个叫“洋辣子”的“辣”了一下也屏住呼吸、无所顾忌。我们看准了目标,把竹竿慢慢地伸过去,对准蝉翼用最快的速度一触,蝉被面筋粘住,发出“叽、叽、叽”的叫声。把捉来的蝉放在蚊帐里,希望能近距离地听到它的歌声,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它像哑巴一般,发不出一点声响,扫兴的我,只好把它放回了大自然。蝉和麻雀一样都是自然界具有野性的生灵,捉来的麻雀即便饿死也不吃你给它的食物;蝉,你给它再好的环境它都不会发出声来。也许,这就是野性生灵的骨气,那时的我们是不懂这一点的,只知道捕蝉的乐趣。 

④有些人对蝉有些偏见,“蛙鸣蝉噪”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他们认为蛙叫是“鸣”,蝉叫是“噪”。有这种认识的人,大多是冤枉了蝉。因为,这种噪也许是闷热的天气或烦躁的心情导致,未必是蝉声所为。不同的心境去听蝉音往往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炎热的夏天在空调间里吃着西瓜,说说笑笑、热热闹闹,树上的蝉在窗外鸣唱,此时,你会觉得这蝉声很美,它把夏天叫出了夏天的样子。如果天气闷热、心情烦躁、茶不进、饭不香,什么事都不想做,此时的蝉声于你是噪上加噪,当然对蝉声不怀好感了。其实,蝉的叫是为自己而叫,用当今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刷存在感”;禅的叫也是为时节而叫,只有在炎热的夏天才能叫出最响亮的声音来,它是季节的名片;蝉的叫也是为生活而叫,它来到这个世界总要做点什么,它擅长的就是叫。因为它有一个高亢的嗓音,一个热情的心境,一个振奋的精神,它要把这高亢、热情和振奋献给人间,这是它会做的、也是一定能做到的。 

⑤我们时常看见城市道路的拐弯处,大卖场的空地前,或其它什么地方有搭台唱歌的人,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挥自己最大的能量跳舞唱歌,以此来吸引路人的眼球,让人们驻足观看。也许有人认为他们太嘈杂,其实他们是栖居在社会这棵大树上的蝉。他们为生活而歌、为生存而唱,为未来的幸福弹奏出自己的最强音。 

⑥其实,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在歌唱,只是歌唱的方式不同而已。 

⑦夏日的傍晚,月亮升起来了,蝉热情的叫声穿越夏夜的清幽,撩拨思绪。

(1)、仔细阅读全文,梳理文章情节。

听蝉→→论蝉→

(2)、根据括号中的要求,从不同角度品析下列句子。

①因为它有一个高亢的嗓音,一个热情的心境,一个振奋的精神,它要把这高亢、热情和振奋献给人间,这是它会做的、也是一定能做到的。(从修辞方法的角度)

②夏日的傍晚,月亮升起来了,蝉热情的叫声穿越夏夜的清幽,撩拨思绪。(赏析加点词语)

(3)、阅读文章第④段,概括心情与蝉鸣之间的关系。
(4)、通读全文,试结合文章内容分析蝉的性格特点。
(5)、本文通过描写蝉鸣给了我们怎样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张 蛰的《乡间学校的敲钟人》一文,回答相关问题。

                                                                                                                          乡间学校的敲钟人  张 蛰
        ①那是苏北乡间最普通的一所学校。我在那里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又在那里度过了最初六年的教书生涯,我人生最青涩也最灿烂的时光都交给了那所非常宁静的乡间学校。在我珍藏于心间的有关那所乡间学校的记忆里,王老师是无法抹掉的人。
        ②读中学的最后一年我才注意到了王老师的存在。他中等个,瘦瘦的,看上去很和气,总是慢条斯理地走路,不慌不忙地说话。他是学校打上课铃的人,每天总是拉着细细的线绳催我们起床、出操、上课,告诉我们下课、吃饭、熄灯。他的铃声一如他的说话,不紧不慢,节奏匀称。有时候,他还会在上课的铃声里笑着对急忙忙冲向教室的学生喊:“慢一点儿,别磕着!”
        ③后来,做老师的我常常与他面对面地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就看出了他独有的善良来,才知道他做的工作远不止打铃,还承担着学校很多的工作。那个时候,打铃表面上看着轻松,实则不然。这是一件要时时刻刻想着的事,每天从早晨六点钟的起床铃到晚上九点半的熄灯铃,一天要打26次,到点就得拉铃绳,容不得马虎,而且要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④除了按时打铃,最常见的情形是他坐在教务处的油印机前印学生的讲义,手一推一抬一翻,再一推一抬一翻,周而复始,全校学生的讲义都要靠他一张一张地推出来。
        ⑤一年冬天下过一场大雪。午饭后我刚刚躺在宿舍的床上准备休息,门被敲响了,王老师在外面喊我的名字。我高声答应着,问他什么事。他说你有电话。打开门,王老师已顶着随风打脸的雪花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了,我踩着他的脚印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那时,学校只有一部手摇电话,每个老师有外来电话都是王老师到各个办公室去叫人,如果遇到非上班时间,他就要跑到老师的宿舍去找人。我的宿舍离教务处还算近,有两百多米远,多数老师的宿舍离教务处都有三四百米。那些年,王老师从未拒喊过一个老师,无论刮风下雨、酷暑寒夸,他都要找到人。
       ⑥这些工作王老师一直干到退休才算终了。那些年间,他的铃声接起来有多长呢?他那一推一抬一翻一张讲义的动作谁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他喊过的电话谁还能记得?……在那所乡间学校里,他,就像一个守夜的人。
       ⑦离开那所学校数年后的一天,与先前的同事叙旧,不经意间就说到王老师,说他待人的真诚,说他干活的实在……恍惚间耳畔又传来那所乡间学校响起的铃声,不紧不慢,节奏匀称。
                                                                                                                                                                    (选自《时文热读》第3辑,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想念铁匠老孙

肖复兴

       ①年轻的时候,大概谁都会是心高气盛。那时,我也是一样,自以为是,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用当时东北老乡的话说,其实就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②1968年,在北大荒,我21岁。全因为看到队里的三个所谓的“反革命”,认为并不是真正的反革命,而且绝对是好人。尤其是看着他们的脖子上挂着三块拖拉机的链轨板挨批斗,更是于心不忍,要知道每一块链轨板是17斤半重,每一次批斗下来,他们的脖子上都是鲜血淋淋。于是,是我带头出声了,自以为是样板戏里的英雄人物李玉和出场一样呢,要拯救那三个人于危难之中。

       ③第一场戏,我演出的是“访贫问苦”,和几个一起去北大荒的同学悄悄地跑到这三个“反革命”的家里去调查真实的情况。清晨天刚蒙蒙亮,踏雪迎风,身后甩下无边无际的荒原,心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见到三位中的一位是个地地道道的贫农,家里穷得盆朝天碗朝地的,当场脱下自己的棉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感觉良好地当了一回救世主。

       ④第二场戏,我演出的是“激扬文字”,和同学——现在的剧作家、话剧《正红旗下》的编剧李龙云一起连夜赶写了三张大字报,慷慨激昂,挥斥方遒,有事实有理论,有文采有感情,掷地有声,不容辩驳。第二天一清早,墨汁未干,把大字报贴在队里的食堂的墙上,胸有朝阳般等待着人们——特别是将这三个人打成“反革命”的队部的头头前来看我的杰作。

       ⑤第三场戏,我演出的是“现场辩论”,一连几个收了工的晚上,全队人被我们的三张大字报招呼到食堂里中,我们和坚持要把那三个人继续打成“反革命”的对立派进行唇枪舌战的激烈辩论,吐沫与手势齐飞,语录和标语共舞,我们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和惊讶的目光。只是队上的头头没有出场,但每晚都来,躲在角落里目光闪烁,一言不发。我以为我们在节节胜利。

       ⑥我根本没有料到,第四场戏就要开场,我已经走到了危险的悬崖边上,断头台就横在我的面前。

       ⑦上级派来的工作组进队了。工作组进队的头一天,便召集全队人马在食堂里开会,我当时因为值夜班脱谷正在睡大觉,哪里会想到大祸就要临头。那天,天上正下着纷纷的小雪,队上的头头推开我的房门,一脸我以为是有些谄媚的笑其实是得意的笑里暗藏杀机,跟着他爬出了暖烘烘的被窝。我被叫到了食堂,新来的工作组的组长极其严厉地说起了一长段火药味儿很浓的话,其他的话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有这样一句话至今清晰在耳,那就是他带有东北的腔调,声音高亢地说:“肖复兴是过年的猪,早杀晚不杀的事了!”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向我这一边,目光像是聚光灯似的落在我身上。那时,我还没有觉得会是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呢。

       ⑧第二天,他们查抄了我写的所有日记和写的所有的诗。而那好几本日记里,并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全部都是雷锋式的日记,在那个鸡蛋里都能够挑出骨头的年代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日记里,我记了队长把毛主席的诗“借问瘟神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给念成了“借问瘟神欲何住”,便都成了我的罪状,对领导不恭,继而上升到对党的不满,最后上升到:“如果蒋介石反攻大陆,咱们北大荒第一个举起白旗迎接的就是肖复兴!”现在听起来跟笑话似的,但从那时起,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我。这时候,我知道,一切已经在劫难逃。

       ⑨那一天收工之后,一个好朋友悄悄地告诉我,晚上要召开大会,要我注意一点儿,做一些思想准备。我猜想到了,大概是要在这一晚上把我揪出来,和那三个“反革命”一勺烩了。

       ⑩那一天晚上飘起了大雪。队上的头头和工作组的组长都站在了台上,我知道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硬着头皮,强打精神,我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呆会儿真的被揪到台上,我会是一种什么狼狈的样子,他们会不会也在我的脖子上挂链轨板?我真的一下子如同丧家之犬,只好等待着厄运的到来。我才知道英雄人物和“反革命”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⑪谁能够想到呢,那一晚,工作组组长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一会儿说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一会儿重复着说如果蒋介石要反攻大陆真打过来了,咱们队头一个打白旗出去迎接的肯定是肖复兴……总之,他讲了许多,讲得都让人提心吊胆,但是,一直讲到最后,讲到散会,也没有把我揪到台上去示众。我有些莫名其妙,以为今晚不揪了,也许放到明天晚上了。

       ⑫我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等着所有的人都走尽了,才拖着沉甸甸的步子走出食堂。我忽然看见食堂门口唯一的一盏灯光下面,很显眼地站着我们队上烘炉的铁匠老孙,他是我们队上地地道道的老贫农,老党员,雪花已经飘落他的一身,就像一尊雪白的雕像。

       ⑬那时,四周还走着好多的人,只听老孙故意大声地招呼着我:“肖复兴,我家喝酒去!”我被他一把拉住胳膊,当着那么多人其中包括队上的头头和工作组组长,他旁若无人似的把我拖到他的家里。炕桌上早摆好了酒菜,显然是准备好的。老孙让他老婆又炒了两个热菜,打开一瓶北大荒酒,和我对饮起来。酒酣耳热的时候,他对我说:“我和好几个贫下中农都找了工作组,我对他们说了,如果谁敢把肖复兴揪出来批斗,我就立刻上台去陪斗!”

       ⑭算一算,36年过去了,许多事情,许多人,都已经忘却了,但铁匠老孙总让我无法忘怀。有他这样的一句话,会让我觉得北大荒所有的风雪所有的寒冷都变得温暖起来,对于我所做过的一切,不管是对是错,都不后悔。什么是青春?也许,这叫做青春,青春就是傻小子睡凉炕,明知凉,也要躺下来是条汉子,站起来是棵树。

       ⑮1982年夏天,我大学毕业,专门回了一趟北大荒,回到队上,第一个找到的就是老孙。那是我1974年离开北大荒和老孙分别9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当时,他正在烘炉子,我握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他拉着我到他的家,让他的老婆把早在井里冰好的一罐子椴树蜜冲的甜水端到我的面前(在北大荒的那些夏天的日子里,我没少到他家喝这从井里冰镇好的椴树蜜),那年冬天的情景一下子也一起涌在了面前。他告诉我工作组组长已经得癌死了,队长前几年知青大返城时因为受贿被“双开”(开除党籍和开除公职),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往事如烟,弥漫开来。

       ⑯今年的夏天,我和几个同学商量好了,准备再回北大荒一次,我的心里一直在想象着和老孙再次重逢的情景。已经又是22个年头过去了,我不知道老孙变成什么样子了。算一算,他有七十上下的年龄了。我真的分外想念他,感念他。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白马湖之冬

夏丐尊

    ①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的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白马湖的时候了。十年以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候,还是一片荒野。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然矗立于湖的那一面,湖这一面的山脚下是小小的几间新平屋,住着我和刘君心两家。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旬从热闹的杭州移居这荒凉的山野,宛如投身于极地中。

    ②那里的风,差不多日日有的,呼呼作响,好像虎吼。屋宇虽系新建,构造却极粗率,风从门窗隙缝中来,分外尖削,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椽缝中却仍有透入。风刮得厉害的时候,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静听寒风的怒号,湖水的澎湃。靠山的小后轩,算是我的书斋,在全屋子中风最小的一间,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的在洋灯下工作至夜深。松涛如吼,霜月当窗,饥鼠吱吱在屋檐上奔窜。我于这种时候深感到萧瑟的诗趣,常独自拔划着炉灰,不肯就睡,把自己拟作诸山水画中的人物,作种种幽邈的遐想。

    ③现在白马湖到处都是树木了,当时尚一株树木都未种。月亮与太阳都是整个儿 , 从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为止,大阳好的时候,只要不刮风,那真暖和得不像冬天。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像夏天的晚饭一样。日光晒到哪里,就把椅凳移到哪里,忽然寒风来了,只好逃难似的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急急把门关上。在平常的日子,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候,半夜即息。至于大风寒,那是整日夜狂吼,要二三日才止的。最严寒的几天,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汀,山色冻得发紫而黯,湖波泛深蓝色。

    ④下雪原是我所不憎厌的,下雪的日子,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远山积雪足供半个月的观看,举头即可从窗中望见。可是究竟是南方,每冬下雪不过一二次。我在那里所日常领略的冬的情味,几乎都从风来。白马湖之所以多风,可以说有着地理上的原因。那里环湖都是山,而北首却有一个半里阔的空隙,好似故意张了袋口欢迎风来的样子。白马湖的山水和普通的风景地相差不远,唯有风却与别的地方不同。风的多和大,凡是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的。风在冬季的感觉中,自古占着重要的因素,而白马湖的风尤其特别。

    ⑤现在,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说“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父亲是一盏灯

崔立

    儿子与父亲在漫无边际的森林中行走。原本,他们不该迷路。看时间差不多了,父亲说:“儿子,咱们回吧。”儿子玩得兴起,说:“爸,我想再玩一会儿。”儿子14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直到天微微黑了,他们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微弱的月光下,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两只手,脚底下一片漆黑,远方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儿子害怕了。往日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幕幕骇人的场景,都在眼前跳了出来。儿子想哭,说:“爸,我害怕。”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说:“别怕,我们一会儿就走出去了。”父亲说着话,抬起头,激动地说:“快看,前面有灯光——”儿子顺着父亲说的方向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父亲说:“你个子矮,当然看不真切了。”儿子其实也就比父亲差半个头的高度。但既然父亲说着见了点光,儿子心头的恐惧瞬时就淡化了。父亲在前面走,儿子在后面跟,黑乎乎的森林里,只听见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走了好一会儿,儿子有点累了,说:“爸,怎么还没到啊?”父亲说:“快了,你再坚持坚持,你看,前面就有灯光了。”儿子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继续走,父亲在前走着,儿子在后面跟着。走在前面的父亲忽然跟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儿子说:“爸,你怎么了?”父亲说:“没事,被绊了一下,赶紧走吧。”儿子点点头,两个人继续赶路。儿子又累又饿,但走在前面的父亲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儿子看着父亲的身影,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终于,儿子也看到灯光了。一片树林里,有一间小木屋,屋里亮着灯。父亲拍打着门,门开了,暖暖的灯光亮亮的,原来是森林管理员,一个老人家。“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快进来吧。”父亲进门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汗珠。儿子看到,父亲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那次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扭伤了脚踩。那是儿子14岁时发生的事了。

    眼下,又有一件天大的事。儿子轻信一个朋友的话,以自己的名义给他贷款好几十万元。朋友生意失败,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儿子还不起钱。追债的上诉到法院,结果只有两个:儿子要么还钱,要么被判刑。儿子在家里,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儿子反复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父亲说:“儿子,别怕,总会有办法的。”“有办法!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儿子忽然歇斯底里地朝父亲吼起来。儿子被传唤去了法院。开庭前半个小时,原告方突然说欠款已付,提出撤诉。儿子愣了半天,想,是谁帮自己付的款呢?直到走出法院,儿子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父亲,明白了。儿子问:“爸,那么多钱你是如何筹集的?”父亲说:“不管了,咱们回家。”出租车将儿子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陌生而狭小的地方。儿子明白了,父亲把他的房子卖了。儿子的声音哽咽,说:“爸……”父亲说:“别想了,一家人住这里也挺好的。”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爸,14岁那年,我们迷路那次,你真的看到灯光了吗?”父亲没有说话,只拍了拍儿子的肩,像很多年前,在那片森林里一样。

(选自《2017中国年度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飘逝的风筝

徐国平

    三月的暖风一吹,鹞爷就一大早儿拿起那只风筝,迈出了家门。

    那是一只“年年有余”的风筝。鹞爷有个习惯,扎风筝从不重复,每年都要出新一个花样。若在过去,扎糊这种风筝,再简单不过,用不了一天工夫。如今却不行了,整整折腾了半月。不是技不如前,是自己老了,两眼发花,双手也发抖。

    此刻,整个村庄像被掏空了身子一样,甚至连声犬吠鸡鸣都听不到。鹞爷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着。若在以往,身后总会尾随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一个个抢夺着他手中的风筝。

    唉,娃们一个个都去哪儿了?鹞爷心里猜想着,整个人就显得失魂落魄,无精打采。是啊,一个人放风筝,还有啥意思啊?

    一路上,那些残墙断壁、破砖瓦砾、树林和那些废弃的打麦场,被风吹过,尘土飞扬,凌乱不堪。两台从早到晚狂叫不止的挖掘机,正一口口地蚕食着那一排排早已空无一人的院落。鹞爷瞧着心痛,就像被抽筋剥皮一般难受。很快,自家那三间旧屋也难逃一劫了,只是满屋子的风筝,又将栖身何处?

    鹞爷忧心忡忡,步履沉缓,一直走出村外,老半天也没碰上一个人,甚至连一只鸡和狗都没撞见。只有一些像是找不着窝栖落的麻雀,唧唧喳喳在他四周焦躁不安地飞过。

    村外的那大片麦地,整整荒废了一个冬天,听说要建飞机场。倒是一些不敢寂寞的春草早早破土,钻出一棵棵嫩芽。鹞爷站在地头,先舒展开双臂,又抻了一下脖颈。沉重了一个冬天的身子,都有些迈不动脚步了。

    这时,一阵春风拂来,那只风筝有些急不可待地拽紧了他的手。鹞爷浑身上下顿然觉得轻飘飘的,如同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一样。

    若在过去,鹞爷早就手脚利落地将风筝放飞起来,心也随着风筝,飞到天上去了。如今,鹞爷却攥紧风筝,迟迟不肯撒手。

    鹞爷又想到过去。他自幼就跟师傅扎风筝。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扎了多少只风筝。每只风筝经过他的手,都活灵活现。一到阳春,方圆百里的天空,都会飘曳着他扎的风筝,千姿百态,五花八门。那些走在归途上的人老远瞅着,就觉得离家近了,浑身的疲惫便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鹞爷成了民间艺人,还上过电视报纸,甚至大洋彼岸的一些老外都来参观他的手艺。只是,他手艺慢慢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学这些费事的玩意。而且,大都跑到城里,一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也收不回来了。

    最初,儿子大龙还跟他学扎风筝。可刚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一帮记者吹捧成风筝世家的传人。大龙心高气燥,觉得小村子施展不开,跑到城里开了一家风筝作坊。好几次,大龙苦口婆心劝他也搬到城里去赚大钱,鹞爷却一口回绝了,他知道儿子无非让他去做招牌,糊弄人。

    唉,不想这么多了,趁着天暖风轻,还是放风筝吧。

    很快,天上飞起一只风筝。风儿似乎有些飘忽不定,那只风筝像只失群的孤雁,在空中东一头西一头地上下乱窜。鹞爷仰着脖梗,望着蔚蓝的天空,正专心致志地操弄着风筝,突然,一声嫩生生的童音传来,老爷爷,放风筝好玩吗?

    鹞爷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男孩,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终见有人陪了,鹞爷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男孩,有些蛊惑地说:“你玩一下,就知道了。”

    男孩怯生生地接过风筝线,有些不知所措。鹞爷在一旁吆喝着,拽紧线,快跑起来啊!

    男孩立马牵着那只风筝在麦地里奔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鹞爷远远地望着,眼前一会儿闪过儿子的影子,一会儿又闪过孙子的影子。

    突然,男孩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风筝线随之撒手松开。男孩爬起来,紧追了几步,却没有拽住随风筝渐渐升起的风筝线,只好哭着跑回鹞爷跟前。鹞爷没有责备,一脸温和地劝慰着男孩,没关系,风筝早晚要飞走的。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问,风筝还能飞回来吗?鹞爷望着那只风筝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男孩撅着小嘴,有些难过。许久,鹞爷才开口问男孩,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男孩晃了晃脑壳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城里,学校放假,父亲开车带他回来寻根祭祖的。说着,男孩伸手指了指麦地远处。果真,有一辆轿车,停在一块老坟地前,几个人正在里面烧香焚纸。

    鹞爷心一动,随口问,告诉爷爷,根是啥?

    男孩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鹞爷就仰头指了指天上的风筝说,根是啥?根就是你手中的那根风筝线,人就是天上的风筝。有根线扯着还能落回来,如果那根线断了,就四处漂泊,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就见那只摆脱了束缚的风筝有些飘摇不定地朝下沉落了一会儿,最后猛然折了一个方向,有些留恋地渐渐飞高了,飞远了,最终淡出了鹞爷的视线。

(选自《时代文学》2017年第1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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