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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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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云南省大理州高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最后一位顾客

郑成南

    漫天飞雪,茫茫世界。

    不过屋里却暖和,炉子的火烧得正旺。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本打算早点关店门,却从早上起就客人陆续不断,他们也一直忙到现在。半年前,他们在这里开了这家杂货店,专卖生活日用品,生意不错,每天忙忙碌碌的,赚头当然不少。

    这一顿饭,女人准备得很丰盛,也很讲究。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能办到的东西,全齐了。第一次,他们在外面过年,也是两口子单独过年。

    几天前,男人给家里写信,说过年不回家了,和女人在外面过了,省了来回的路费。出来一年了,男人没告诉家里自己开了杂货店,也没给家里汇钱。

    女人说,把门关了吧,忙了一年,也该好好吃一顿饭。

    男人说,再等等吧,还会有人来呢。其实,此刻男人心里有那么一丝惆怅,往年都是赶回家跟父母一起过年的。父亲年纪大了,长年有病,吃年夜饭时,却无比兴奋,跟他碰好几回杯。男人想,今晚,这样的场面就没了。

    女人说,没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谁不在家里吃团圆饭呀?再说,饭菜都做了那么长时间了,该凉了。女人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些激动。在老家,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啊。

    男人还在迟疑,女人从里屋走出来,说,关了吧,不会有人了。她顺手拿起火钳,捅了捅炉子,微弱的炉火立刻又火星点点,屋内似乎更暖和了。

    男人缓缓站起来,正准备关门时,看到远处茫茫的世界里,有个人朝这边走来。那人一身黑色装束,手里提着篮子,走得很慢。男人又把手停住了,他说,又来了一个。

    下雪的天,地上很滑,那人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移动缓慢。男人耐心地等起来,他不会放过一笔生意,虽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他说,做完这最后的一笔生意,就关门,就等做明年的生意了。

    女人又进去了,把酒盖子启开,倒满了两只杯子。白色的酒沫星子在杯子内冉冉升起,今晚,对女人来说,是兴奋和期待的。

    越来越近了,那人越来越清晰了,走近了,男人才看出,原来是个跛子,即使走小步,仍很艰难。终于来到了店门口,身上落满一层洁白的雪。那人抬起头,摘下帽子,男人突然呆住了。

    男人喊,爹!

    爹抖抖帽子,雪花纷纷落下。

    爹!男人准备接过爹的帽子,爹没给他,重新戴回头上。

    您怎么来哩?!女人在里屋听到声音,忙赶出来,喊。

    多远的路。男人说。

    爹站在屋里,缓缓移动身体,好像一位将军在检阅士兵,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爹说,还不错哩!

    女人抢着说,爹,你咋无声无息就跑来哩?女人兴奋的脸立刻消失了。

    爹说,你娘怕你们在外面受苦,听说现在很多工地老板没良心,昧着工人的钱……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娘说你们不回家过年了,一大早包了饺子,叫我给你们送来。一路上,怕是早凉了吧。爹把篮子递给女人,女人接去了,却不敢动。

    男人说,爹,你从早上走到现在?

    爹只顾自己说,你们过得好就好,我还得赶回去哩,你娘还等着我回去下饺子哩。爹准备出来,男人扑上去,顺势跪下了,男人喊,爹!歇斯底里。

    爹忙扶起男人,说,你这是做啥?

    男人抱住爹的大腿,说,爹,您留下,我对不住您。这一年,不知爹是怎么过来的,脚跛了,怕是没钱吃药,耽误了吧……

    爹说,说傻子话哩,你们在外过的好,就是孝顺爹哩。

    男人站起来,转身对傻站着的女人说,收拾一下,跟爹回去。

    女人和男人都哭了,而爹却笑了。

    外面,雪下得更紧了。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大年夜的晚上,女人反复催促男人把店门关了,好好吃一顿年夜饭,但男人始终不愿意关门,只是因为他认为还会有客人来,想多挣些钱。 B、爹来到店里,“像一位将军在枪阅士兵”,流露出对儿子没有回家过年的不满,然后又“满意地点点头”,表现父亲看到儿子过得好后的满意和放心。 C、“今晚,对女人来说,是兴奋和期待的”,这句话体现出女人脱离了公婆之后第一次和丈夫单独吃年夜饭的激动心理,可见,女人过去的生活是灰暗的。 D、“男人扑上去,顺势跪下了,男人喊,爹!歇斯底里”,此处的语言、动作描写,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儿子的恼怒心理。 E、小说结尾女人和男人的哭有感动有内疚,悔恨自己没有尽到对父母的关照,爹的笑,是既为儿子在外过得好而高兴,也表达了他对儿子儿媳理解自己的无比欣慰之情。
(2)、小说开头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

(3)、小说中的男人是怎样一个形象,请结合情节简要分析。

(4)、小说中的父亲并不是真正的顾客,而小说却用了“最后一位顾客”这样一个题目,你认为这样处理合适吗?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陪我过个除夕夜

程贤军

    刘满旺因为给老婆治病,欠了一大屁股债。后来,老婆离开了人世,刘满旺便带着儿子到深圳打工。儿子今年十岁了,非常懂事,从来不向爸爸乱要一分钱。

    刘满旺在一家箱包厂找到一份工作。他租了一间小屋,儿子去上学,他便拼命地在厂里干活。为了能多挣一分钱,他没日没夜地干着活。他早晨五点钟去上班,晚上加班加到十二点才回家。早晨去时,儿子在睡梦中,晚上回来时,儿子又在睡梦中。这样,从白天到夜晚,刘满旺很难与儿子说上一句话,更不用说跟儿子在一起吃顿热乎饭了。

    这天刘满旺很晚才回到家,他推开门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儿子还在写作业。刘满旺忙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儿子见爸爸回来了,忙站起来,兴奋地说:“爸爸你回来啦,反正明天是星期六,睡晚会儿不打紧的。”儿子上前去拉着刘满旺的手,说:“爸爸,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啊。”

    刘满旺心里酸酸的。是啊,想来也有好几个月没好好在家陪儿子了。他觉得欠儿子的真是太多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多挣钱,他不得不拼命地加班啊。

    儿子高兴地爬上床,紧挨着爸爸睡起来。儿子将小脸凑到爸爸的耳根,悄悄地说:“爸爸,过几天就要过年了,除夕夜你不会去加班吧?”刘满旺笑着说:“傻儿子,爸爸正盼着过年加班哩。过年加班一个顶三个,还发肉和鱼,爸爸求之不得哩。”儿子侧过身去,便不再吭声。过了好久,儿子又转过脸来问:“爸爸,你晚上加班能挣多少钱呢?”刘满旺说:“平时晚上加班加到十二点,能多挣十块钱,大年三十加班就能多挣三十块啊。”

    一天夜里,刘满旺依然很晚才回家。儿子早已睡着了。这时,他突然发现儿子的文具盒内有一张十元的钞票。刘满旺顿觉奇怪,心想,我并没有给儿子钱啊,他哪里来的钱呢?难道,他变坏了?想到这里,刘满旺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真想把儿子叫醒,好好问一下可儿子睡得正香,他真不忍心叫醒儿子。他想,还是过两天找个机会再问吧,深更半夜的把孩子叫醒,会吓着孩子的。

    可是,令刘满旺吃惊不已的是,第二天晚上他发现儿子的文具盒里又多了一些零钱。

    看着文具盒里的钞票,刘满旺越想就越生气。这还了得,这小子居然躲着我干起小偷小摸的事情来了。今晚不好好教育教育他,我还算他的老子?

    刘满旺忙叫醒儿子。儿子一咕噜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问:“爸爸,叫醒我有什么事吗?”

    刘满旺板着脸问:“你老实告诉我,那些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儿子低头不语。

    刘满旺生气地说:“说啊,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偷来的?”儿子忙说:“不,不是偷的。”“那是谁给你的?不老实交待,老子揍死你!”

儿子看了刘满旺一眼,突然哭着说:“爸爸,那些钱是我这几天拾破烂儿换来的。爸爸,你知道吗,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好想除夕晚上你能在家陪陪我啊。可你只知道加班加班,你从来没想到过要陪我。我知道除夕晚上加班你能多挣三十块钱,所以我就想自己去挣三十块钱,我要把你除夕晚上买下来,我不让你到任何地方去,我要你在家好好陪陪我过一个除夕夜啊……”

    刘满旺的眼睛湿润了。他一把搂住儿子,声音哽咽着说:“就算给我三百块钱我也不会去加班了,除夕晚上我要陪我的乖儿子啊。”

摘编自《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问题。

蟀爷

聂鑫森

    这一群上了年纪的虫友常常聚会的地方,是关圣殿旁的“常乐居”小茶馆。

    这小茶馆有年月了,旧式砖木结构,两层楼,门脸不大。但横匾和门联却是名人书写和镌刻的。联语云:“常以知足为乐;乐因荣辱如常。”小茶馆似乎力拒“时尚”,盛夏不用空调不用 电扇,用的是旧时代店铺常见的“布扇”,带轴的横幅厚帆布悬挂半空,一绳系轴,由人手拉着 来回晃动生风。冬天只在一楼的厅堂正中央生一炉炭火,热力四射,畏寒的坐一楼,喜欢凉润的上二楼去。

    老板叫常青松,五十多岁,脸上总浮着热情的笑。

    还有七八天,就要过春节了。虫友们围坐在二楼临窗的八仙桌边。桌子中间,相挨相靠的是几只鸣虫葫芦,里面蓄的是蝈蝈。

    “多少日子没见蟀爷了,想他哩。”

    “若是蟀爷在,他的蟋蟀叫得最有灵性。”

    蟀爷应邀到青海“西北京剧团”协助排戏去了,入秋后走的,一眨眼就快半年了。

    蟀爷是虫友们为他起的尊号。他叫武长林,是京剧团“郝(寿臣)派”名净(花脸),扮相、唱功、做功都有过人之处,可说是名震江南。六十岁时,他坚决要求退休,为的是年轻人已经脱 颖而出了,得让他们有更多更重的戏份,他不能老挡在前面,应该高高兴兴地让道。

    蟀爷业余喜欢玩虫,但情有独钟的是蟋蟀。他觉得能从蟋蟀高低、粗细、长短的叫声里,听 出花脸唱腔韵味。夏虫、秋虫都好养,养冬虫不容易。蟀爷擅长养过冬的蟋蟀,既可磨砺自己的 耐性,又能体现自己的智力,故而乐此不疲。

    蟋蟀是夜鸣昼不鸣的,蟀爷夜晚要登台唱戏,没法子听。他就训练蟋蟀只在白天鸣叫,方法 是每夜将盛虫葫芦放在稍冷的地方,使其收拢翅膀而噤声,持续数日便能改其习性,遇暖而鸣。

    蟀爷退休后,清早去公园练嗓、打拳、清唱几段戏文。早饭后,就乐呵呵地去“常乐居”, 和虫友们喝茶、聊天。冬天的日子,蟀爷一进门,大家就听见他怀里蟋蟀的叫声了,然后叫声沿 木楼梯而上,来到八仙桌边。

    蟀爷坐下来,从怀里掏出葫芦,放在自己的面前,蟋蟀的鸣叫声宽厚、雄浑、悠长。

    “有点儿像我的嗓音吗?” “真像。它无疑是蟋界的名净!”

    蟀爷哈哈大笑。待蟋蟀不叫了,他又把葫芦塞入怀中。暖一暖后,鸣叫声又朗然而起,于是再把葫芦搁到桌上。

    蟀爷说:“人之冷暖与虫之冷暖,能合而为一者,称为化境,你们说是不是?”

    优哉游哉,五年过去了。

    这是个秋天的上午。蟀爷到十点钟的时候,才走进“常乐居”的二楼。他站着向大家

    拱拱手,说:“我来向各位爷辞行。我的一个学生在青海‘西北京剧团’当团长,亲自登门请我去协助排 练《野猪林》,以便参加北京举行的‘全国迎新春京剧大赛’。学生还在我家里哩。吃过中饭, 我们就去飞机场了。忙完这段日子,我就回来。再见!”

    蟀爷双眼发潮,念了句京白:“各位爷保重,洒家——去——了。”

    楼上楼下,响起一片叫好声。

    蟀爷去了青海,让大家很惆怅。幸而蟀爷得便时,常会在某个上午,打手机到“常乐居”来。他告诉虫友们他还回不来,还得协助排练《赛太岁》《法门寺》《捉放曹》等“郝派”名剧……

    有虫友问:“蟀爷,你掏出葫芦凑近手机,让我们听听蟋蟀的叫声。”

    蟀爷说:“我确实把蟋蟀带去了,可我忙得没时间饲养,只好把它们放了……对不起。”

    常青松提着大铜壶,笑吟吟地来为虫友们续水。

    “常老板,可有蟀爷回湘潭的消息?”

    常青松说:“下面有个茶客,是蟀爷的邻居。他刚才告诉我,蟀爷不回湘潭过春节了。”

    “为什么?”

    “因为‘西北京剧团’获了大奖,人气极旺。那里的戏迷强烈要求,在春节期间搞个演出旬。听说蟀爷还要‘出山’,演《飞虎梦》的牛皋、《除三害》的周处。”

    “蟀爷恐怕要元宵节后才能回来了。”

    “那也未必。听说‘西北京剧团’元宵节后,要去香港、澳门演出,蟀爷能不去?”常青松说。

    有人问:“蟀爷就不玩蟋蟀了?”

    常青松答道:“弘扬国粹京剧是大道。玩虫呢,虽是国粹,但只能算小技。蟀爷不会舍大道而重小技。”

    “那是。不过呀,我们觉得蟀爷呀,大道小技都舍不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知事下乡

【法】阿尔丰斯·都德

    知事先生出巡去了。驭者导前,仆从随后,一辆知事衙门的四轮轻车,威风凛凛地,一径奔向那共阿非。因为这一天,是个重要的纪念日,所以知事先生,打扮得分外庄严。你看他身披绣花的礼服,头顶折叠的小冠,裤子两旁,贴着银色的徽带,连着一把嵌螺细柄的指挥刀。在他的膝上,正摊着一个皮面印花的大护书。知事先生端坐四轮车内,面上堆着些愁容,只管向那皮面印花的大护书出神;他一路想,几时他到了那共阿非,见了那里的百姓们,总免不了要有一番漂亮而动听的演说:“诸位先生,诸位同事们……”知事先生,把这两句话,周而复始地,足足念了二十余次,可是总生不出下文。

    四轮车内的空气,热不可当!道上的灰尘,在正午的阳光下,兴奋奔腾地跳舞。道旁的树林,一齐遮着白灰,只听得整千整万的蝉声,遥遥地在那里问答。

    知事先生,正在纳闷的当儿,忽然瞥见了一丛小的槠树林,在山坡的脚下,招展着树枝,好像正笑嘻嘻地欢迎他。

    知事先生,居然中了诱惑了。他一面吩咐仆人们停车;一面从四轮车里,跳了下来,迳自走进那片小的槠树林里。

    树林里,有成群的鸟儿,在头上唱歌;有无数的清泉,在草地上流淌;还有紫堇花,在旁边发香……他们瞧见知事先生,和他一条这样体面的裤子,一个皮面的印花的护书,登时大起恐慌。那鸟儿,一齐停止了歌唱;那泉儿,也不敢再作声了;那紫堇花们,更是急得低着头,向地下乱躲……这些小东西们,自从出世以来,从没有见过一个县知事,在这光景里,大家都私下地互通猜度:这样体面的裤子的主人,究竟是一位什么人物?

    知事先生,对于如此寂静而清凉的树林,头脑清醒不少。他撩起了衣裳,摘下了帽子,在一块草地上,端端正正地坐下,把皮面印花的护书,张开了放在膝上,又向那护书里面,抽出一张四六开的大纸。

    “这竟是一位美术家呀!”那秀眼鸟先开口说。

    “否,否,”接着说的是一只莺鸟,“这那里会是美术家,你不看见他裤子上的徽带吗?照我来看,十之八九,还是一位贵族哩。”

    “也不是美术家,也不是贵族,”一只老黄莺抢着来打断他们俩的辩论,他曾经在那知事衙门的花园里,足足唱了一个春天的歌。“只有我知道,这是一个县知事呀。”

    这时那些细微的语声,不知不觉地渐渐地放纵起来了。

    “这原来是一个县知事!这原来是一个县知事!”

    一会儿,紫堇花发问:“他可含有什么恶意?”

    “一点儿也没有。”那老黄莺儿接着答复。

    于是那些鸟儿们,重新一个个地,去恢复他的唱歌;那些泉儿们,照常在草地上,汩汩地流,那些紫堇花们,也依旧放着胆去发他们的香气……在这喧哗而又恬静的林子间,知事先生,又起了念头,要继续去筹备他的演说了。

    不料还没起头,身旁突然传来了笑声。知事先生侧头看时,只见一只黄绿色的啄木鸟,歇在他的帽子顶上,嬉皮赖脸地,正向着他笑。知事先生,把肩胛一耸,露出不屑睬他的意思,回转头来,想继续去筹划他的演说;哪知道那啄木鸟很不知趣,索性大声地唱将起来。

    知事先生,气嘘嘘地涨红了脸,一面随手做个手势赶开那顽皮的畜生;一面加上些气力,回头来重新干他的本行:“诸位先生,诸位同事们……”

    但是事有不巧,那啄木鸟方面的交涉,才刚结束,一丛小弱的紫堇花们,觑着知事先生思绪缭乱的当儿,也一起翘起了他们的梗儿枝儿,和着一种甜而且软的语气,沙沙地唱起歌来。于是一唱百和,那些泉儿们,登时就在他的脚下,潺潺地奏起一种文雅的音乐;那些秀眼鸟儿,也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使尽毕生的本领,唱出一阕优美的调子;其余树林周围、上下左右一切的东西,没有一个不是效尤着,全体一致地来阻止知事先生演说的起草。

    知事先生,鼻孔里熏醉了香味;耳朵里充满了歌声;他未始没有意思,想摆脱这些妖媚的蛊惑,可是他办不到了。

    此刻,知事先生正舒舒服服偃仰在草地上,他衣服上华美的装饰已被解去,他正打算把已成的演说,艾艾……艾艾地,从头再述两三回:

    “诸位先生,诸位同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玉米

刘国芳

    老头是市长的父亲,但在花园小区,没有一个人知道老头是市长的父亲。花园小区的住户,都是有身份或者说有钱的人,只有老头和他们格格不入。老头穿一身青布褂子,两只裤脚一只高一只低,脚上穿一双解放鞋。老头住进来好几天了,保安仍不认识他。有时候见老头从外面进来,保安总要大声说:“你进来做什么?”

    老头说:“我住这里。”

    保安说:“你住这里?”

    老头说:“A区B栋303。”

    保安不相信老头住这里,但老头说的那么具体,保安只好挥挥手,让老头进去。

    小区里很多人看见老头进去,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等老头走远了,都说:“我们这儿怎么会住进这样一个乡下老头呢?”

    老头不管别人说什么,进进出出自在得很。有时候,他会笑一笑,看着小区里的住户或者说看着那些邻居打招呼。但老头自作多情,那些邻居面无表情,根本不理睬他。老头也不恼,只笑着跟自己说:“这城里人脸上怎么都像打了石膏一样?”

    这后来的一天,老头闲不住了,老头自告奋勇在小区里扫地。小区本来请了清洁工,但那人懒,一天只在早上扫一次,其余时间便见不到他的人。那时候正是秋天,满地落叶,老头就拿一把扫把,提一只撮箕,扫地上的落叶。小区的人见老人满小区扫地,忽然就明白了,他们说:“原来这老头是扫地的。”

    小区有一个角落,大概有两三亩大。这儿也栽了草,但因为偏僻,没人精心管理,草长得稀稀拉拉。有一天,老头在这儿侍弄起来。开始,小区的人不知老头做什么,以为老头在栽草。过了几天,看见老头把地全翻了,才知道老头要栽东西。保安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保安有一天拿着警棍走过来了,他们凶着老头说:“你在这儿做什么?”

    老头说:“看这块地闲着,想种些庄稼。”

    保安就“咦”一声,大声凶着说:“你以为这儿是你乡下呀?”

    老头说:“这地闲着不是浪费吗,种些庄稼多好。”

    几个保安不再跟老头啰唆了,推走他,一直往小区外面推。保安仍没把这个老头当小区里的人,所以往外推他。老头看着要把自己推出小区了,便大声凶着保安说:“你推我去哪儿嘛?老子住这里呢。”

    保安这才住手。

    老头后来继续挖着那块地,保安也时常过来干涉,但并不奏效。老头倔得很,把他赶走了,他过了一会又来了。小区的人后来都知道老头要在那儿种庄稼,他们看着老头,总摇头,还说:“典型的一个农民,走哪儿都忘不了种地。”老头随人家怎么说,把地挖好了,竟种上了玉米。老头应该是种田的好手,几个月过去,那块地的玉米竟青青翠翠好看得很。小区的人大多没见过玉米,有时候,他们会走过来,很有兴趣地欣赏着。

    这天深夜,有一个贼翻墙进来,然后潜进一户人家想偷东西。正要偷时,被发现了。贼跳窗跑了出去,然后往玉米地里跑。刚好保安往玉米地边走过,保安当即把蹿进玉米地的贼捉住了。

    这个小偷一看就是个乡下人,保安打了他两警棍,然后让人去喊老头来。看见老头来了后,保安说:“这个小偷一看就是一个乡下人,他是不是和你一起的?”

    老头很生气,老头说:“他和你是一起的差不多。”

    保安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儿栽玉米,原来是为了你们偷东西好藏身。”

    另一个保安甚至用警棍指着老头说:“你们肯定是一伙的,一伙乡下人合伙在城里偷东西。”

    老头暴怒起来,老头说:“你他妈的才是贼!”

    一个保安举着警棍打过来,还说:“看你一副贼相,还嘴硬。”

    这句话极大地伤害了老头,老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老头说话了,老头说:“我是贼相,好,我让你们知道我是不是贼相。”老头说着,从身上拿出手机来。十分小巧的手机,很精致。老头迅速拨了个号,然后说:“你过来一下。”

    毫无疑问,老头给他当市长的儿子打了一个电话。

    大概十几分钟后,市长就坐着车来了,市长一见老头就喊道:“爸,出什么事了?”

    门口围满了人,有人认得市长,这人叫了起来:“这不是李市长吗?”

    一伙人鸦雀无声。

    不一会,物业经理和开发商都来了。开发商一个劲地道歉,还跟老头说:“我们立即把那几个保安辞了。”

    老头说:“那倒不必,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副贼相。”

    这事过后,老头还是原来那个老头,老头每天拿着扫把撮箕出来扫地。见了人,仍然笑一笑。小区的人现在都知道老头是市长的父亲,见老头笑,也忙不迭地回一个笑。

    老头的玉米地还在,老头真是侍弄庄稼的能手。那片地,后来真结出了一个又一个玉米。把这些玉米收了后,老头竟一户一户地去敲人家的门。门开了,老头递过去几个玉米,然后说:“我栽的玉米,你们尝尝吧。”

    小区所有的人都高兴地接过老头送来的玉米,在老头走开后,有人说道:“难怪老头的儿子会当市长,原来老头人这么好。”

(选自《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后一个目标

周国华

    电话响起,霍克医生拿起话筒接听,目光钉子般钉在桌上的笔记本上。

    挂了电话后,医生左手握了握拳,右手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用力写下了“293”三个数字,眯起眼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好,全了,刚好,感谢上帝。

    手术室内,护士们忙碌地准备着。医生消了毒,把大家叫到一起,鞠了个躬:今天的手术对我很重要,拜托各位了。众人愣了愣后,齐声道:一定。

    十多分钟后,遇车祸的年轻人被送了进来。大家看了看,都低下了头。——瞳孔放大,呼吸停止……很明显,病人已经死亡!

    有人想为年轻人盖上白布,霍克医生摆摆手,手持两块电极板,为他做电击除颤,几次下来,毫无起色。助手劝道:没用了。霍克医生一瞪眼:谁说的?!

    助手一惊。印象中,医生话不多,尽管刻板了点,但从不冲人发火。

    医生放下工具,用双手为病人胸外按压。十几分钟过去,医生额头的汗水被擦拭了好几次,可年轻人依然没有血压。

    看着老人手术帽外露出的白发,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医生在小镇的这家医院工作几十年了,从未发生过医疗事故。曾经有大医院想高薪聘他,他没去,说等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后再说。至于是什么心愿,他从未对人提起过。

    助手抢过医生手里的活,大家轮流为年轻人除颤按压。半个多小时后,医生无奈地摆摆手:都尽力了,谢谢。

    医生解下口罩,眼眸中满是无奈和哀伤。

    上帝啊,医生明天就要退休,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酷?众人默默叹息。

    医生走出手术室,步履沉重而迟缓。回到办公室,他取出笔记本,沉思良久,找来红笔将刚才写的那三个数字圈住,随后缓缓写下几个字。

    窗外,一只苍鹰无精打采地飞向不远处的丛林,头也不回。

    那片丛林,医生再熟悉不过。那儿,埋葬着小镇的英雄弗兰克上校。

    战争刚开始时,弗兰克的未婚妻死于入侵者的炮弹下。弗兰克医生放下手术刀,扛起了钢枪。历经数百场大小战役后,他成了令敌军胆寒的将领。侵略者一宣布投降,上校就捧着鲜花去告慰心上人,却被敌军卑鄙的狙击手夺走了生命。

    弗兰克情侣安葬在小溪边,溪水清澈,长流不息。医生很喜欢去那边散散步,拔拔坟头的杂草,或静静地坐上一会儿。

    退休后的第三年,医生躺在养老院里,再也无法下地。得知消息后,小镇几乎所有的人都赶来探望他,并劝他用药。医生淡淡地说:我的病,自己清楚,没必要浪费,这是上帝的安排。

    医生的固执惊动了镇长。镇长亲自上门了解情况。在战后缺医少药的年代,医生主动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几十年来,医治病人就好像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可当小镇想回报他时,他却拒绝了。人们突然间想起,甚至于他来自何方,也没一个人知道。医生对镇长说了很多,语调平静。走时,镇长心事重重。

    没过几天,医生去世了。

    医生的墓地选在一片树林里,和弗兰克情侣相距三百余米。在他标记的地方,人们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狙击枪。镇长派人把枪送到弗兰克上校纪念馆里。

    医生的胸前放着一张发黄的旧报纸,还有一本笔记本。旧报纸上,详细记述了弗兰克上校的牺牲经过。笔记本上,则记录着一长串数字和名字,那些都是医生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重病患者,总共有292个。而第293个,竟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哈斯勒!当年打冷枪的,正是敌军王牌狙击手、号称“丛林之鹰”的哈斯勒!战争中,有293人死在他枪下,其中大多数是指挥官、反坦克手和机枪手。

    这“幽灵”谁也没见过,也没有他的照片,战后不知所踪。

    墓碑上,刻着“霍克医生之墓”几个大字,这是全镇人的意见。唯有这一点,他们没有遵从医生的遗愿。

(选自《2018年中国小小说精选》,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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