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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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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新疆乌鲁木齐市高考语文三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北京折叠①(节选)

郝景芳

    依言②出现了。老刀③迎上前去,依言看了看左右,没说话,带他去了隔壁的一家小餐厅。两个穿格子裙子的小机器人迎上来,接过依言手里的小包,又带他们到位子上,递上菜单。依言在菜单上按了几下,小机器人转身,轮子平稳地滑回了后厨。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片刻,老刀掏出信封。

    依言却没有接:“……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老刀说,“信不是我写的。我只是送信而已。”

    “可是你回去要告诉说的。”依言低了低头。小机器人送上了两个小盘子,一人一份,是某种红色的生鱼片,薄薄两片,摆成花瓣的形状。依言没有动筷子,老刀也没有。信封被小盘子隔在中央,两个人谁也没再推。“我不是背叛秦天。去年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订婚了。我也不是故意瞒他或欺骗他,或者说……是的,我骗了他,但那是他自己猜的。他见到吴闻来接我,就问是不是我爸爸。我……我没法回答他。你知道,那太尴尬了。我……”

    依言说不下去了。

    老刀等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追问你们之前的事。你收下信就行了。”

    依言低头好一会儿又抬起来:“你回去以后,能不能替我瞒着他?”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坏女人耍他。其实我心里是喜欢他的。我也很矛盾。”

    “这些和我没关系。”

    “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老刀沉默了一会儿,他需要做一个决定。“可是你还是结婚了。”他说。

    “吴闻对我很好。好几年了。”依言说,“他认识我爸妈。我们订婚也很久了。况且,……我比秦天大三岁,我怕他不能接受。秦天以为我是实习生。这点也是我不好,我没说实话。最开始只是随口说的,到后来就没法改口了。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所以,”她给老刀夹了新上来的热菜,“你能不能暂时不告诉他?等我……有机会亲自向他解释可以吗?”

    老刀很饿,但他觉得这时不能吃。“可是这等于说我也得撒谎。”老刀说。

    依言回身将小包打开,将钱包取出来,掏出五张一万块的纸币推给老刀。“一点心意,你收下。”

    老刀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万块钱的纸钞。他生活里从来不需要花这么大的面额。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感到恼怒。依言推出钱的样子就像是早预料到他会讹诈,这让他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如果拿了,就是接受贿赂,将秦天出卖。虽然他和秦天并没有任何结盟关系,只是被雇来送信,但他觉得自己在背叛他。老刀很希望自己此时能将钱扔在地上,转身离去,可是他做不到这一步。他又看了几眼那几张钱,五张薄薄的纸散开摊在桌子上,像一把破扇子。他能感觉它们在他体内产生的力量。它们是淡蓝色的,和一千块的褐色与一百块的红色都不一样,显得更加幽深遥远,像是一种挑逗。他几次想再看一眼就离开,可是一直没做到。

    她仍然匆匆翻动小包,前前后后都翻了,最后从一个内袋里又拿出五万块,和刚才的钱摆在一起。“我只带了这么多,你都收下吧。”她说,“你帮帮我。其实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他,也是不确定以后会怎么样。也许我有一天真的会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呢。”

    老刀看看那十张纸币,又看看她。他觉得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她的声音充满迟疑,出卖了她的心。她只是将一切都推到将来,以消解此时此刻的难堪。她很可能不会和秦天私奔,可是也不想让他讨厌她,于是留着可能性,让自己好过一点。老刀能看出她骗她自己,可是他也想骗自己。他对自己说,他对秦天没有任何义务,秦天只是委托他送信,他把信送到了,现在这笔钱是另一项委托,保守秘密的委托。他又对自己说,也许她和秦天将来真的能在一起也说不定,那样就是成人之美。他还说,想想糖糖,为什么去管别人的事而不管糖糖呢。他似乎安定了一些,手指不知不觉触到了钱的边缘。

    “这钱……太多了。”他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我不能拿这么多。”

    “拿着吧,没事。”她把钱塞到他手里,“我一个礼拜就挣出来了。没事的。”

    “……那我怎么跟他说?”

    “你就说我现在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真的喜欢他。我给你写个字条,帮我带给他。”依言从包里找出一个画着孔雀绣着金边的小本子,轻盈地撕下一张纸,低头写字。她的字看上去像倾斜的芦苇。

    最后,老刀离开餐厅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依言的眼睛注视着墙上的一幅画。她的姿态静默优雅,看上去就像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似的。

    他用手捏了捏裤子口袋里的纸币。他讨厌自己,可是他想把纸币抓牢。

老刀从西单出来,依原路返回。重新走早上的路,他觉得倦意丛生,一步也跑不动了。 宽阔的步行街两侧是一排垂柳和一排梧桐,正是晚春,都是鲜亮的绿色。这些都是第三空间从未有过的。他让暖意丛生的午后阳光照亮僵硬的面孔也照亮空乏的心底

(有删改)

【注】①北京折叠:是科幻作家郝景芳的作品,于2016年8月21日获第74届雨果奖(被公认为科幻“诺贝尔”奖)最佳中短篇小说奖。该小说叙述的未来的北京,被划分为三个空间。空间之同有严格的界限,不同空间的人不能随意到其他空间去。每过24小时,城市会发生折叠翻转。②依言:第一空间某银行总裁助理,曾被派往联合国帮忙组织培训,认识了来此实习的属于第二空间的年轻人秦天并与之相恋。③老刀:第三空间垃圾工,年近五十,单身父亲,为了捡来的女儿糖糖能上个好点儿的幼儿匠,冒险一天之中穿越三个空间,替第二空间的秦天给身居第一空间的依言送信。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老刀在餐厅将秦天托他送的信转交给依言,依言觉得有些难堪,她明白老刀已经知道自己结婚的事情,因此一见面就先给他做解释,虽然老刀并不想多问。 B、一万块钱的纸钞,处于第三空间的老刀从来没见过,而十万元,身居第一空间的依言“一个礼拜就挣出来了”。不同空间有鲜明对比,科幻小说实则在隐喻现实。 C、虽然矛盾纠结,但现实的窘境、利弊的权衡最终使老刀还是拿了钱,小说对老刀此刻的内心刻画得十分细腻,心理的微妙、人性的复杂,在作品中得到充分的展示。 D、节选部分主要用大量对话、心理、动作描写来推动情节发展,在情节发展变化的过程中,老刀和依言两个人的性格、情感也得以逐步体现,人物形象显得饱满丰富
(2)、小说中的“老刀”是个怎样的人?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画线部分的描写有何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列小题。

大师的由来

【法】莫洛亚

    画家比埃·杜什正在收尾,就要画完那张药罐里插着花枝、盘中盛着茄子的静物写生。这时,小说家葛雷兹走进画室,看他朋友这么画了几分钟,大声嚷道:“不行!”

    那位正在描一只茄子,惊愕之下抬起头来,不画了。“不行!这样画法,永无出头之日。你有技巧,有才能,为人正派。可是你的画风平淡无奇,老兄。这样轰不开,打不响。一个画展五千幅画,把观众看得迷迷糊糊,凭什么可以让他们停下步来,流连在阁下的大作之前……不行的,杜什!这样永远成不了名。太可惜了。”

    “为什么?”正直的杜什叹了口气。

    “作品比买主多,蠢货比行家多。没成名的成千上万,你想想,怎样才能出人头地?”

    “靠苦功,靠真诚。”

    “咱们说正经的。那些蠢货,想刺激他们一下,非得干些异乎寻常的事。炮制几篇宣言,否认存在什么动态或静态,白色或黑色,圆形或方形。发明只用红黄两色作画说是新荷马派绘画啦;或者抛出什么圆锥形绘画,八边形绘画,四度空间绘画,等等。”

    这时,飘来一缕幽微的清香,斯卡夫人到来了。这是一位美艳的女子,杜什赞赏不已。只因杜什没什么大名,她便也瞧不起他的画品,瞅了一眼画布,娇嗔地说:“昨天,我看了个展览,那是关于全盛时期的黑人艺术。噢!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

    画家送上一张自己颇感得意的肖像画,请她鉴赏。“蛮好。”她用舌尖轻轻吐出两字。之后,她失望地,婉转地,娇媚地,留下一缕清香,走了。

    杜什抄起调色板,朝屋角扔去,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我宁可去当保险公司跑街、银行职员、站岗的警察。画画这一行,最要不得。帮闲们只知瞎捧,走红的全是画匠。那些搞批评的,不看重大师,一味提倡怪诞。我领教够了,不干了!”

    葛雷兹听毕,点上一支烟,想了半天。临了,说道:“你能不能这样做,向斯卡夫人,向其他人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十年来,你一直着意于革新画法?”

    “你听着……我写两篇文章,登在显著位置,告诉知识界的名流,说你开创了一个意识分解画派。真正能体现一个人的,不是肖像,而是他在我们心中唤起的意念。因此,画一位上校,就应以天蓝和金黄两色作底,打上五道粗杠,这个角上画匹马,那个角上画些勋章。实业家的肖像,就用工厂的烟囱、攥紧的拳头来表现。杜什,就得拿这些去应市,懂吗?这种肖像分解画,一个月里你能不能替我炮制二十幅出来?”

    画家惨然一笑,答道:“一小时里都画得出。可悲的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那好办,老兄。有人向你请教,你就不慌不忙,点上烟斗,朝他脸上喷一口烟。来上这么一句:‘难道你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这样,人家会觉得你很高明。你等着让他们发现、介绍和吹捧吧!到时候,咱们再来谈这桩趣事,拿他们取笑一番!”

    两个月后,杜什的画展在胜利声中结束。美丽的斯卡夫人,那么娇媚地跟着新近的名人,寸步不离。“噢,”她一再说,“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哎,亲爱的,真是惊人之笔,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家略顿一顿,点上烟斗,喷出一口烟道:“难道你,夫人,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波兰美女感动之下,微启朱唇,露出柔媚的微笑。

    风华正茂的斯特隆斯基,穿着兔皮领外套,在人群中议论开了:“高明!真高明!但是,杜什,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启示的?”

    杜什吟哦半晌,得意地朝他喷了口烟道:“难道你,朋友,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妙哉!妙哉!”那一位点头赞叹道。

    这时,一位有名的画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抓住画家的袖子说道:“这些作品,我统统包下了。不告诉你,你就不要改变画风,我每年向你买进50幅画……行不行?”

    杜什像谜一样不可捉摸,只顾抽烟,不予理会。画室里人慢慢走空,这时楼梯上还传来渐渐远去的阵阵赞美。跟画家单独相对时,小说家兴冲冲地说:“哎,老兄,你信不信,他们全给你骗了?我原以为人类的愚蠢是深不可测的,殊不知更在我预料之外!”

    他抑止不住狂笑起来。画家皱皱眉头,看他不住地笑,突然喝道:“蠢货……”“蠢货?”小说家愤愤然了,“我刚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画家傲然环视那二十幅肖像分解画,踌躇满志,一字一顿地说:“是的,葛雷兹,你是蠢货。这种画自有某种新意……”小说家打量着他的朋友,愣住了。“真高明!”他吼道,“杜什,你想想是谁让你改弦更张用新法作画的?”

    这时,杜什消消停停地从烟斗里吸了一大口烟。

    “难道你,”他答道,“从来没看到过江流水涌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厨师

帕乌斯托夫斯基

    一七八六年一个冬天的傍晚,维也纳城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位失明的老人,杜恩伯爵夫人从前的厨师快要死了。几年前,这位厨师被炉子的热气熏瞎了眼。从那时起,伯爵夫人的管家就让他住到这间岗棚里,偶然想起时才给他几个佛罗伦。

    厨师和他女儿玛丽亚住在一起,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小屋里全部家什只有一张床、几条瘸腿的板凳、一张粗笨的桌子、满是裂纹的瓷碟和玛丽亚的惟一财产——一架拨弦古钢琴。

    玛丽亚给她临终的老父亲擦过身,穿上冰冷干净的衬衫,这时老人说:“我从来不喜欢神甫和修道士。我不能请牧师听忏悔,但是临终前我要净化一下我的心灵。”

    “你到街上去,”老人又说,“把碰到的第一个人请到家里来,听取一个临终人的忏悔吧。我想谁也不会拒绝你的。”

    街上空无一人。风把落叶刮得满街跑,昏暗的天空落下冰冷的雨点。

    玛丽亚等了很久,才碰到一位陌生人。她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转述了父亲的请求。

    “好吧,”那人平静地说,“我虽然不是神甫,但没关系,走吧。”

    他俩进到屋里。这个陌生人麻利地把凳子拉到床边,坐下来,俯下身,愉快地注视了一下临终人的面孔。

    “您说吧!”他说,“也许我不是用上帝给予的权力,而是用我所从事的艺术的力量,让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轻松下来,并卸下您心灵上的重负。”

    “我干了一辈子活儿,直到双目失明,”老人小声说,并把陌生人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身边。“干活儿的人是没工夫去犯罪的。我的妻子,她叫玛尔塔,她害上肺病以后,医生给她开了很多种珍贵的药品,还叮嘱要给她吃鲜奶油和无花果,喝滚热的红酒,我于是从杜恩伯爵夫人的一套茶具中偷了一只小小的金盘子,把它砸成碎块卖了。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心里很难过,我对女儿隐瞒了这件事,一直教育她,别人的东西一点也不要动。”

    “伯爵夫人的仆人中有人为这事受到牵连吗?”陌生人问。

    “我发誓,先生,绝对没有,”老人回答说,哭起来。“要是我知道黄金救不了我的玛尔塔,我怎么会去偷呢!”

    “那好,约翰•梅耶,”陌生人说,把一只手放在老人失明的双眼上,“您在人们面前没有罪。您所做的,说不定还该算是您对爱情奉献的壮举。”

    “阿门!”老人小声说。

    “现在您告诉我您最后的心愿吧。”

    “我希望有人能照顾玛丽亚。”

    “这由我来做。您还希望什么呢?”

    这时,即将逝去的老人忽然露出微笑,大声说:“我希望能再一次看见玛尔塔,像我年轻时看到她那样。我想看见太阳,看见这座古老的花园百花盛开的春天。”

    “好吧,”陌生人说着站起来,走到拨弦古钢琴旁边,坐到钢琴前的凳子上。急促的琴声忽然从岗棚里飘散开来,仿佛千百颗玉珠散落到地上。“听吧,”陌生人说,“一边听,一边看。”

    “我看见了,先生!”老人说着,从床上微微欠起身来。“我看见和玛尔塔相遇的那一天了,那天她由于难为情,打破了牛奶罐。那是冬天,在山里。天空像湛蓝的玻璃一样透明,玛尔塔笑了,她笑了。”陌生人弹奏着,一边看着黑洞洞的窗口。“现在呢?”他问,“您看见什么了吗?”

    老人默默地谛听着。

    “难道您没有看见,”陌生人一面弹奏,一面匆促地说,“夜由黑变蓝,之后由蓝变成蔚蓝吗?热融融的阳光已经从什么地方的上空投射下来,您家这些古树的树枝上已经绽开了白色的花朵。依我看,那是苹果树上的花。您看,第一道阳光已经投射到石砌的围墙上,把围墙晒热了,上边直冒热气。可能是浸透着融雪的青苔水气正在蒸发吧。天空变得更高,更蓝,更美了,鸟儿已经成群地从古老的维也纳上空往北飞去了。”

    “这些我全都看见了,”老人喊道。老人倒在枕头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双手在被子上摸索。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像很多年前一样清楚地看到了一切。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死去。名字!”“我叫沃尔夫康•亚马德•莫扎特,”陌生人回答说。玛丽亚离开床边,双膝几乎触到地,向这位伟大的音乐家深深施礼。

    当她直起腰来时,老人已经死了。窗外已是朝霞满天,洒满湿润雪花的花园沐浴在霞光中。

(节选自《帕乌斯托夫斯基散文》,人民文学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随自己一起去城里挑担子,子承父业,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

    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喝了口冷茶,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打麻将的父亲,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的暑假,他也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甚至在远途跋涉的清晨,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市场。

    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市场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

    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钱装进母亲缝的贴身小布袋里,再牢牢地系在腰带上。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的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但是价格便宜,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着买回的菜随便挑出一点儿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苏小童问邻居大叔要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的总金额算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

    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

    看着晒黑成煤炭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选自2016年111期《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饥荒时期的生日宴

余华

    这天晚上,一家人躺在床上时,许三观对儿子们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最想的是什么?就是吃,你们想吃米饭,想吃用油炒出来的菜,想吃鱼啊肉啊的。看在我过生日的份上,今天我就辛苦一下,我用嘴给你们每人炒,你们就用耳朵听着吃了,都把耳朵竖起来,我马上就要炒菜了。想吃什么,你们自己点。一个一个来,先从三乐开始。三乐,你想吃什么?”

    三乐轻声说:“我不想再喝粥了,我想吃米饭。”

    “米饭有的是,”许三观说,“米饭不限制,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问的是你想吃什么菜?”

    三乐说:“我想吃肉。”

    “三乐想吃肉,”许三观说,“我就给三乐做一个红烧肉。肉,有肥有瘦,红烧肉的话,最好是肥瘦各一半、而且还要带上肉皮,我先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有手指那么粗,半个手掌那么大,我给三乐切三片……”

    三乐说:“爹,给我切四片肉。”

    “我给三乐切四片肉……”

    三乐又说:“爹;给我切五片肉。”

    许三观说:“你最多只能吃四片,你这么小一个人,五片肉会把你撑死的。我先把四片肉放到水里煮会,煮熟就行,不能煮老了,煮熟后拿起来晾千,晾干以后放到油锅里一炸,再放上酱油,放上一点五香,放上一点黄酒,再放上水,就用文火慢馒地炖,炖上两个小时,水差不多炖干时,红烧肉就做成了……”

    许三观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揭开锅盖,一股肉香是扑鼻而来,拿起筷子,夹一片放到嘴里一咬……”

    许三观听到吞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响。“是三乐一个人在吞口水吗?我听声音这么响,一乐和二乐也在吞口水吧?许玉兰你也吞上口水了,你们听着,这道菜是专给三乐做的,只准三乐一个人吞口水,你们要是吞上口水,就是说你们在抢三乐的红烧肉吃,你们的菜在后面,先让三乐吃得心里踏实了,我再给你们做。三乐,你把耳朵竖直了……夹一片放到嘴里一咬,味道是,肥的是肥而不腻,瘦的是丝丝饱满。我为什么要用文火炖肉?就是为了让味道全部炖进去。三乐的这四片红烧肉是……三乐,你可以慢慢品尝了。接下去是二乐,二乐想吃什么?”

    二乐说:“我也要红烧肉,我要吃五片。”

    “好,我现在给二乐切上五片肉,肥瘦各一半,放到水里一煮,煮熟了拿出来晾干,再放到……”

    许三观给二乐做完红烧肉以后,去问一乐:“一乐想吃什么?”

    一乐说:“红烧肉。”

    许三观有点不高兴了,他说:“三个小崽子都吃红烧肉,为什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一起给你们做了……我给一乐切了五片肉……”

    一乐说:“我要六片肉。”

    “我给一乐切了六片肉,肥瘦各一半……”

    一乐说:“我不要瘦的,我全要肥肉。”

    许三观说:“肥瘦各一半才好吃。”

    一乐说:“我想吃肥肉,我想吃的肉里面要没有一点是瘦的。”

    二乐和三乐这时也叫道:“我们也想吃肥肉。”

    许三观给一乐做完了全肥的红烧肉以后,给许玉兰做了一条清炖鲡鱼。

    他在鱼肚子里面放上几片火腿,几片生姜,几片香菇,在鱼身上抹上一层盐,浇上一些黄酒,撒上一些葱花,然后炖了一个小时,从锅里取出来时是清香四溢……许三观绘声绘色做出来的清炖鲡鱼,使屋子里响起一片吞口水的声音,许三观就训斥儿子们:

    “这是给你们妈做的鱼,不是给你们做的,你们吞什么口水?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肉,该给我睡觉了。”

    最后,许三观给自己做一道菜、他做的是爆炒猪肝,他说:“猪肝先是切成片,很小的片,然后放到一只碗里,放上一些盐,放上生粉,生粉让猪肝鲜嫩,再放上半盅黄酒,黄酒让猪肝有酒香,再放上切好的葱丝,等锅里的油一冒烟,把猪肝倒进油锅,炒一下,炒两下,炒三下……”

    “炒四下……炒五下……炒六下。”

    一乐,二乐,三乐接着许三观的话,一人跟着炒了一下,许三观立刻制止他们:

    “不,只能炒三下,炒到第四下就老了,第五下就硬了,第六下那就咬不动了,三下以后赶紧把猪肝倒出来。这时候不忙吃,先给自己斟上二两黄酒,先喝一口黄酒,然后再拿起一双筷子,夹一片猪肝放进嘴里……这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屋子里吞口水的声音这时是又响成一片,许三观说:“这爆炒猪肝是我的菜,一乐,二乐,三乐,还有你许玉兰,你们都在吞口水,你们都在抢我的菜吃。”

    说着许三观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今天我过生日,大家都来尝尝我的爆炒猪肝吧。”

(选自《许三观卖血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追风筝的人(节选) 

卡勒德·胡赛尼

    “把风筝给我!”阿塞夫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我停止了观看,转身离开了那条小巷。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手腕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意识到还有别的东西。我在流泪。就从刚才那个屋角,传来阿塞夫的狂笑。

    我仍有最后机会可以做决定,一个决定我将成为何等人物的最后机会。我可以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接受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后果。或者我可以跑开。

    结果,我跑开了。

    我逃跑,因为我是懦夫。我害怕阿塞夫,害怕他折磨我。我害怕受到伤害。我转身离开小巷、离开哈桑的时候,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试图让自己这么认为。说真的,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出于软弱。因为另外的答案,我逃跑的真正原因,是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这是个公平的代价吗?我还来不及抑止,答案就从意识中冒出来: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我沿着来路跑回去,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我跌撞上一家小店铺,斜倚着那紧闭的推门。我站在那儿,气喘吁吁,汗水直流,希望事情并没有变成这个样子。

    约莫隔了十五分钟,我听到人声,还有脚步声。我躲在那家小店,望着阿塞夫和那两个人走过,笑声飘过空荡荡的过道。我强迫自己再等十分钟。然后我走回到那条和冰封的小溪平行、满是车辙的小巷。我在昏暗的光芒中眯起眼睛,看见哈桑慢慢朝我走来。在河边一棵光秃秃的桦树下,我和他相遇。

    他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时至今日,我无法扯谎说自己当时没有查看风筝是否有什么裂痕。他的长袍前方沾满泥土,衬衣领下面开裂。他站着,双腿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着他站稳了,把风筝递给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哈桑伸手用衣袖擦擦脸,抹去眼泪和鼻涕。我等待他开口,但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在消失的天光中。我很感谢夜幕降临,遮住了哈桑的脸,也掩盖了我的面庞。我很高兴我不用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我知道吗?如果他知道,我能从他眼里看到什么呢?埋怨?耻辱?或者,愿真主制止,我最怕看到的:真诚的奉献。所有这些里,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他开始说些什么,但他有点儿哽咽。他闭上嘴巴,张开,又闭上,往后退了一步,擦擦他的脸。就在当时,我几乎就要和哈桑谈论起在小巷里头发生的事情来。我原以为他会痛哭流涕,但,谢天谢地,他没有,而我假装没有听到他喉咙的哽咽,就像我假装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一样。也假装没有看到,从他的伤口上滴下的血滴,它们滴下来,将雪地染成黑色。

    “老爷会担心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过头,蹒跚着走开。

    事情就如我想象的那样。我打开门,走进那烟雾缭绕的书房。爸爸和拉辛汗在喝茶,听着收音机传出的噼里啪啦的新闻。他们转过头,接着爸爸嘴角亮起一丝笑容,他张开双手,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哭起来。爸爸紧紧抱着我,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在他怀里,我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感觉真好。

 注:①节选部分背景: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小说中“我”(阿米尔少爷)的助手是“我”的仆人兼儿时唯一关系亲密的玩伴哈桑。“我”为了赢得爸爸的欢心,要在这场斗风筝比赛中获胜。在斗风筝过程中,“我”成功割断对手的风筝线赢了比赛,但要取得最终胜利还要捡到那只最后掉落的风筝。哈桑全力以赴替“我”去捡风筝,却遭到了阿塞夫等人的欺辱。

②卡勒德·胡赛尼,美籍阿富汗作家。

    ③哈扎拉人是在阿富汗长期受到普什图人歧视甚至迫害的少数民族,小说中哈桑就是哈扎拉人,而“我”是普什图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赡养上帝(节选)

刘慈欣

    两万艘外星飞船又布满了地球的天空,在以后的两个月中,有大量的太空舱沿着垂向各大陆的太空电梯上上下下,接走在地球上生活了一年多的二十亿上帝。那些太空舱都是银色的球体,远远看去,像是一串串挂在蛛丝导轨上的晶莹露珠。

    西岑村的上帝走的这天,全村的人都去送,所有的人对上帝都亲亲热热,让人想起一年前上帝来的那天,好像上帝前面受到的那些嫌弃和虐待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村口停着两辆大客车,就是一年前送上帝来的那两辆,这一百来个上帝要被送到最近的太空电梯下垂点搭乘太空舱。

    秋生一家都去送本家的上帝,一路上大家默默无语,快到村口时,上帝停下了,拄着拐杖对一家人鞠躬:“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你们这一年的收留和照顾,真的谢谢,不管飞到宇宙的哪个角落,我都会记住这个家的。”他说着把那块球形的大手表摘下来,放到兵兵手里,“送给你啦。”

    “那……你以后怎么同其他上帝联系呢?”兵兵问。

    “都在飞船上,用不着这东西了。”上帝笑着说。

    “上帝爷子啊,”秋生爹一脸伤感地说,“你们那些船可都是破船了,住不了多久了,你们坐着它们能去哪儿呢?”

    上帝抚着胡子平静地说:“飞到哪儿算哪儿吧,太空无边无际,哪儿还不埋人呢?”

    玉莲突然哭出声儿来:“上帝爷子啊,我这人……也太不厚道了,把过日子攒起来的怨气全撒到您身上,真像秋生说的,一点良心都没了……”她把一个竹篮子递到上帝手中,“我一早煮了些鸡蛋,您拿着路上吃吧。”

    上帝接过了篮子:“谢谢!”他说着,拿出一个鸡蛋剥开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白胡子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蛋黄,同时口齿不清地说着,“其实,我们到地球来,并不只是为了活下去,都是活了两三千岁的人了,死有什么可在意的?我们只是想和你们在一起,我们喜欢和珍惜你们对生活的热情、你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这些都是上帝文明早已失去的,我们从你们身上看到了上帝文明的童年。但真没想到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对不起了。”

    “你留下来吧爷爷,我不会再不懂事了!”兵兵流着眼泪说。

    上帝缓缓摇摇头:“我们走,并不是因为你们待我们怎么样,能收留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但有一件事让我们没法待下去,那就是:上帝在你们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群老可怜虫,你们可怜我们了,你们竟然可怜我们了。”

    上帝扔下手中的蛋壳,抬起白发苍苍的头仰望长空,仿佛透过那湛蓝的大气层看到了灿烂的星海:“上帝文明怎么会让人可怜呢?你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伟大的文明,不知道她在宇宙中创造了多少壮丽的史诗、多少雄伟的奇迹……现在文明是老了,但不是我们的错,无论怎样努力避免,一个文明总是要老的,谁都有老的时候,你们也一样。我们真的不需要你们可怜。”

    “与你们相比,人类真算不得什么。”秋生敬畏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地球文明还是个幼儿。我们盼着你们快快长大,盼望地球文明能够继承它的创造者的光荣。”上帝把拐杖扔下,两手一高一低放在秋生和兵兵肩上,“说到这里,我最后有些话要嘱咐你们。”

    “我们不一定听得懂,但您说吧。”秋生郑重地点点头说。

    “首先,一定要飞出去!”上帝对着长空伸开双臂,他身上宽大的白袍随着秋风飘舞,像一面风帆。

    “飞?飞到哪儿?”秋生爹迷惑地问。

    “先飞向太阳系的其他行星,再飞向其他的恒星,不要问为什么,只是尽最大的力量向外飞,飞得越远越好!这样要花很多钱死很多人,但一定要飞出去,任何文明,待在它诞生的世界不动就等于自杀!到宇宙中去寻找新的世界新的家,把你们的后代像春雨般洒遍银河系!”

    “我们记往了。”秋生点点头,虽然他和自己的父亲、儿子、媳妇一样,都不能真正理解上帝的话。

    “哦,秋生啊,”上帝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走的时候没经你同意就拿了你几本书,”他打开小包袱让秋生看,“你上中学时的数理化课本。”

    “啊,拿走好了,可您要这个干什么?”

    上帝系起包袱说:“学习呗,从解一元二次方程学起,以后太空中的漫漫长夜里,总得找些打发时间的办法。谁知道呢,也许有那么一天,我真的能试着修好我们那艘飞船的反物质发动机,让它重新进入光速呢!”

    “对了,那样你们又能跨越时间了,就可以找个星球再创造一个文明给你们养老了!”秋生兴奋地说。

    上帝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对养老已经不感兴趣了,该死去的就让它死去吧。”

    一个星期后,最后一艘外星飞船从地球的视野中消失。上帝走了。

    西岑村恢复了以前的安静,夜里,秋生一家坐在小院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已是深秋,田野里的虫鸣已经消失了,微风吹动着脚下的落叶,感觉有些寒意了。

    “我明白了。”秋生爹说,在这灿烂的星空下,他愚拙了一辈子的脑袋终于开了一次窍,他仰望着群星,头顶着它们过了一辈子,他发现自己今天才真切地看到它们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血液,使他觉得自己仿佛与什么更大的东西接触了一下,虽远未能融为一体,这感觉还是令他震惊不已,他对着星海长叹一声,说:

    “人啊,该考虑养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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