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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鄂东南省级示范高中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傅璇琮:他这辈子只干了三件事

    傅璇琮1955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留校担任浦江清先生主讲的“宋元明清文学史”课的助教。原以为就此走上学术坦途,未料两年后被打为右派,从北京大学“贬谪”到商务印书馆。

    从北大来到商务印书馆四合院,二十五六岁的傅璇琮感觉自己“心情其实过中年”。他被安排校读、重编云龙旧编的《越缦堂读书记》,索性沉潜文章,以读书为业。傅璇琮在《<学林漫录>忆旧及其他》一文里回忆初拾编辑行当:“一下班,我就搬出一张藤椅,坐在廊下,面对院中满栽的牡丹、月季之类,手执一卷白天尚未看完的线装本《越缦堂日记》,真有陶渊明‘时还读我书’的韵味。”

    在商务印书馆悠闲的生涯很快结束,几个月后,傅璇琮被调到中华书局,开始了纷乱繁重的编书生涯。傅璇琮白天审读、加工稿件,夜里读书。每逢星期天,他就到北京图书馆看一天书,中午把早晨带去的馒头就着开水当一顿午饭。

    1980年代学界尚且冷清,傅璇琮先生接二连三发表几部重要著作,其中,对学界最有启示作用的无疑是《唐代诗人丛考》。当时学人通常只关注大作家,傅璇琮则把目光投向中小作家群体,通过对二三流诗人境况的考订勾勒出当时诗坛的样貌。这部书的出版一下子便把唐文学的研究推进到一个新的层次。

    除了个人著书立言,傅璇琮也常常“为人作嫁”,在傅璇琮经手编辑的书籍当中,最广为人知的是美籍历史学家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当时国内对出版外籍华人的作品还极其慎重。傅璇琮接到稿件通读后,立即写出审稿意见。《万历十五年》原稿由英文写成,作者自己译成中文,因此译稿里有不少诘屈聱牙之处。傅璇琮请他在北大的同窗好友沈玉成对原书做润色加工。但黄仁宇坚持要亲自审阅各章的修改润色稿。当时传递文稿只能用跨洋信函,书稿来回修改、寄递,直到1981年6月才大致定稿。《万历十五年》首版中华书局初印27500册,几乎顷刻售罄。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料峭春寒风乍起还寒”学术背景下,傅璇琮以史学家的识见和出版人的胆识推进了《万历十五年》的问世。中华书局的出版物是国内外古典学界的“高天风筝”,傅璇琮手上曾牵过多少“风筝线”!

    傅璇琮先后主编了《全宋诗》、《唐才子校笺》、《唐五代文学编年史》等煌煌巨制。但对他而言,最为惬意的却是一套小书《学林漫录》。这套丛书收集了文史学界的一些轻松漫谈的文章,所讲不过是“书人书事”。“漫录”的“漫”字,来自杜甫诗句“老去诗篇浑漫与,春来花鸟莫深愁。”傅璇琮以为,只有像老杜那样经历半生戎马战乱,又磨砺了诗艺,集聚了知识,才当得起这信手拈来,漫不经心。这里发表过启功、俞平伯、钱仲联、吴小如等学人的文章,篇篇“如朋友之间,促膝交谈”,亲切可喜。

    傅璇琮先生一生都乐于扶植、支持后辈学者。1981年6月,即将研究生毕业的陈尚君专程到中华书局拜访傅璇琮。傅璇琮读到了他的文章《<全唐诗>误收诗考》,主动邀请他参加中国唐代文学学会第三届年会。2005年起,傅璇琮先后被人民大学国学院、清华大学中文系聘为博导,再度回归大学讲坛。傅璇琮在清华开设“古代文学与文化研究”课程,除了文史哲三系的研究生,中文系教授也悉数到场,还有北大、社科院、外地赶来听课的同学,盛况空前。

    30年来,学术界从不同角度受到了傅先生成果的影响。他这一辈子,就是在看书、写书、审阅书稿中度过的。他是几十年来对中国的文史学术推进最有力的一个人。

(摘编自《南方都市报》2016年2月4日期,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2016年1月23日,傅璇琮先生走了。然而可以置信在中国当代学术史上,集出版家、学者于一身的傅先生曾经成为一座丰碑,永远被仰视,永远受崇敬。(罗时进《傅璇琮:一座永远被仰视的学术丰碑》)②他喜欢到学生宿舍和我们小坐谈学,亲自帮我们借论文资抖,他同学生谈论问题时态度和蔼,总是乐呵呵,从不发怒。(清华学生追忆傅璇琮)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傅璇琮的《唐代诗人丛考》不落学人关注大作家的窠臼,将研究目光投向中小作家群体,这说明独辟蹊径在学术研究中十分重要。 B、作者说傅璇琮“手上曾牵过多少‘风筝线’”,意在赞美傅璇琮无私地帮助了无数学术后辈,引领他们在学术的天空中高飞,远行。 C、傅璇琮编辑的《学林漫录》丛书虽然被称为“漫录”,但却能记述学人的创作经历,反映学人创作经验,富有深厚的知识底蕴。 D、傅璇琮虽然学术成就卓越,但他没有大师的架子,为人平易谦和,能够深入到大学生中去,表现出了一个学术大家的修养和风范。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傅璇琮参加工作不久就被打成右派,这给他的内心带来沉重打击,但来到商务印书馆,也让傅璇琮获得了静心读书的机会。 B、在学术界冷清的情况下,傅璇琮能够不断发表重要著作,得益于他勤奋、肯吃苦的研究态度,他几乎牺牲所有假日休息时间。 C、傅璇琮请好友沈玉成对《万历十五年》译稿加以润色加工,但黄仁宇却坚持自我修改,书稿历经了多次跨洋寄递,才得以定稿。 D、《学林漫录》中“漫录”的“漫”字,来自杜甫诗句“老去诗篇浑漫与”,意在表现所选文章都是作者不经意间,随意创作而成。 E、傅璇琮主动邀请尚未研究生毕业的阵尚君参加学术会议,因为这位年轻人专程拜访学术前辈的态度,主动求学的精神打动了傅璇琮。
(3)、为什么说傅璇琮是“几十年来对中国的文史学术推进最有力的一个人”?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张岱年:将爱国之心转化为求真之志

                                                                                               李存山

        张岱年1909年出生,是我国著名哲学家、哲学史家。1995年,86岁高龄的张岱年忆起一生中几个难忘的“第一次”时说:“最有意义的第一次是1945年8月15日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这是平生感到最大快乐的第一次。”

        张岱年在《八十自述》中说:“我少年时期,对于民族危机感受极深,痛感国耻的严重,于是萌发了爱国之心,唤起了爱国主义的情感。深知救国必须有知,于是确立了求真之志,培育了追求真理的热诚。自审没有从事政治活动的才能,于是走上了学术救国的道路。”

        上世纪30年代,张岱年发表多篇哲学论文。1933年,他在《大公报》上发表《论外界的实在》,用经验证明和逻辑分析的方法来论证“新唯物论”(辩证唯物论)的一个基本原理:外界的客观实在性。此文发表时,编者特附有按语:“切望平津读者不可因敌迫城下,心神不宁,遂尔忽之。同时更宜信:有作出这等文字的青年的民族,并不是容易灭亡的。”当时,日本的铁蹄已迫近平津城下。

        1935年,《国闻周报》分两期连载张岱年的《论现在中国所需要的哲学》。他在文中说:“中国民族现值生死存亡之机,应付此种危难,必要有一种勇猛宏毅能应付危机的哲学。”“惟有赖文化之再生,然后中华民族才能复兴。”“中国若不能创造出一种新哲学,则民族再兴只是空谈。”张岱年厚重的历史使命感跃然纸上。

        1937年7月29日,日军入侵北平。清华师生纷纷离校,张岱年与学校失去联系,未能随校南行,滞留北平。虽然时局动荡,生活艰辛,但张岱年和滞留北平的一些学者抱定一个信念:不与敌伪合作,不到伪北大和伪师大去教书。

        张岱年后来回忆:“我当时想,今日固然是国家艰难之秋,实亦民族中兴之机,个人不应颓唐丧气,因此勤力攻读,专心撰述,以期有补于来日。”他为什么怀有如此崇高的民族气节和坚定的胜利信念?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对“自强不息”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着深切的理解。上世纪80年代,本人曾听张岱年讲过,当时也有少数文化人投入敌伪政权,成了汉奸。他们之所以丧失民族气节,误以为中华民族会亡,一个重要原因是其对中华文化的认识“太肤浅”。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张岱年认为这是日本正在加速自取灭亡,中国抗战胜利在望。于是,他动笔撰写其在哲学理论上的专著。此专著原计划写“方法论”“知论”“天论”和“人论”四部分,意在“穷究天人之故,畅发体用之蕴,以继往哲,以开新风”,但到抗战胜利,终因“乱世治学”“生事颇窘”,仅写成《哲学思惟论》《事理论》《知实论》和《品德论》四部论稿,后又以《天人简论》来简述其历年致思的哲学要旨。上世纪80年代,张岱年公开出版这五部论稿时,有学者仿照冯友兰在抗战时期写的《贞元六书》,提议将此书称为《天人五论》。

        1942年,张岱年会晤私立中国大学校长何其巩。何其巩得知张岱年著有《中国哲学大纲》,恐他在战乱中遗失,建议其到中国大学讲课,借此将《大纲》印为讲义。张岱年欣然同意,《大纲》作为讲义第一次排印。此书历经坎坷,先后以“宇同”和“张岱年”的署名公开出版。后又多次重版,至今仍是中国哲学、史学科的代表性著作。

       最近,张岱年家人在其遗物中发现他在抗战时期写的几篇诗稿。其中大多是旧体诗,但也有一首新诗。诗中说:“东南起太平洋之滨,西北越昆仑山之巅,吾族经营此大地,已逾五千年……然而我们的疆土与文明不容许任何侵犯,我们誓以神圣的血液为之作干城。伟大的中华民族,是世界上照耀一切的巨星。”一位哲学家在抗战的艰难岁月中写出这样的诗句,可想而知,他抱定必胜的信念。因而,当他听到抗战胜利的消息必定欢欣鼓舞,以至成为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在中学时期,张岱年就立下了学术救国之志,深入研究古代哲学典籍。大学期间,在张崧年的指导下,他大量研读英国哲学家罗素、摩尔、怀特海的哲学著作,分析哲学的方法和理论成为张岱年的方法和思想的重要来源;同时,张岱年阅读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以及其他的唯物主义哲学的译著,认识到“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是当代最有价值的学说”。

(选自杜小安《张岱年的文化综合创新论及其评价》)

②张岱年先生是20世纪中国好学深思、最有远见的哲学家之一。他在青年时代就确信辩证唯物论是“当代最伟大的哲学”,始终牢牢把握这一时代精神的精华和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把它与民族精神的精华以及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哲学研究、文化研究、国学研究等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开创性的贡献,有力地推动了当代中国哲学和文化的发展。

(选自方克立《张岱年先生的“兼和”思想》)

阅读下面的文章,按要求回答问题。

忆韦素园君

鲁迅

    现在有几个朋友要纪念韦素园君,我也须说几句话。是的,我是有这义务的。

    怕是十多年之前了罢,我在北京大学做讲师,有一天。在教师豫备室里遇见了一个头发和胡子统统长得要命的青年,这就是李霁野。我的认识素园,大约就是霁野绍介的罢,然而我忘记了那时的情景。现在留在记忆里的,是他已经坐在客店的一间小房子里计画出版了。

    这一间小房子,就是未名社。

    未名社的同人,实在并没有什么雄心和大志,但是,愿意切切实实的,点点滴滴的做下去的意志,却是大家一致的。而其中的骨干就是素园。

    于是他坐在一间破小屋子,就是未名社里办事了,不过小半好像也因为他生着病,不能上学校去读书,因此便天然的轮着他守寨。

    我最初的记忆是在这破寨里看见了素园,一个瘦小,精明,正经的青年,窗前的几排破旧外国书,在证明他穷着也还是钉住着文学。然而,我同时又有了一种坏印象,觉得和他是很难交往的,因为他笑影少。“笑影少”原是未名社同人的一种特色,不过素园显得最分明,一下子就能够令人感得。但到后来,我知道我的判断是错误了,和他也并不难于交往。他的不很笑,大约是因为年龄的不同,对我的一种特别态度罢,可惜我不能化为青年,使大家忘掉彼我,得到确证了。这真相,我想,霁野他们是知道的。

    但待到我明白了我的误解之后,却同时又发见了一个他的致命伤:他太认真;虽然似乎沉静,然而他激烈。认真会是人的致命伤的么?至少,在那时以至现在,可以是的。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这里有一点小例子。——我们是只有小例子的。

那时候,因为段祺瑞总理和他的帮闲们的迫压,我已经逃到厦门,但北京的狐虎之威还正是无穷无尽。段派的女子师范大学校长林素园,带兵接收学校去了,演过全副武行之后,还指留着的几个教员为“共产党”。这个名词,一向就给有些人以“办事”上的便利,而且这方法,也是一种老谱,本来并不希罕的。但素园却好像激烈起来了,从此以后,他给我的信上,有好一晌竟憎恶“素园”两字而不用,改称为“漱园”。同时社内也发生了冲突,高长虹从上海寄信来,说素园压下了向培良的稿子,叫我讲一句话。我一声也不响。于是在《狂飙》上骂起来了,先骂素园,后是我。素园在北京压下了培良的稿子,却由上海的高长虹来抱不平,要在厦门的我去下判断,我颇觉得是出色的滑稽,而且一个团体,虽是小小的文学团体罢,每当光景艰难时,内部是一定有人起来捣乱的,这也并不希罕。然而素园却很认真,他不但写信给我,叙述着详情,还作文登在杂志上剖白。在“天才”们的法庭上,别人剖白得清楚的么?——我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他只是一个文人,又生着病,却这么拼命的对付着内忧外患,又怎么能够持久呢。自然,这仅仅是小忧患,但在认真而激烈的个人,却也相当的大的。

    不久,未名社就被封,几个人还被捕。也许素园已经咯血,进了病院了罢,他不在内

    我到广州,是第二年——一九二七年的秋初,仍旧陆续的接到他几封信,是在西山病院里,伏在枕头上写就的,因为医生不允许他起坐。他措辞更明显,思想也更清楚,更广大了,但也更使我担心他的病。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一本书,是布面装订的素园翻译的《外套》。我一看明白,就打了一个寒噤:这明明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纪念品,莫非他已经自觉了生命的期限了么?

    我因此记起,素园的一个好朋友也咯过血,一天竟对着素园咯起来,他慌张失措,用了爱和忧急的声音命令道:“你不许再吐了!”我那时却记起了伊孛生的《勃兰特》。他不是命令过去的人,从新起来,却并无这神力,只将自己埋在崩雪下面的么?……

    一九二九年五月末,我最以为侥幸的是自己到西山病院去,和素园谈了天。他为了日光浴,皮肤被晒得很黑了,精神却并不萎顿。我们和几个朋友都很高兴。但我在高兴中,又时时夹着悲哀:忽而想到他的爱人,已由他同意之后,和别人订了婚;忽而想到他竟连绍介外国文学给中国的一点志愿,也怕难于达到;忽而想到他在这里静卧着,不知道他自以为是在等候全愈,还是等候灭亡;忽而想到他为什么要寄给我一本精装的《外套》?……

    一九三二年八月一日晨五时半,素园终于病殁在北平同仁医院里了,一切计画,一切希望,也同归于尽。我所抱憾的是因为避祸,烧去了他的信札,我只能将一本《外套》当作唯一的纪念,永远放在自己的身边。

    自素园病殁之后,转眼已是两年了,这其间,对于他,文坛上并没有人开口。这也不能算是希罕的,他既非天才,也非豪杰,活的时候,既不过在默默中生存,死了之后,当然也只好在默默中泯没。但对于我们,却是值得记念的青年,因为他在默默中支持了未名社。

    未名社现在是几乎消灭了,那存在期,也并不长久。然而自素园经营以来,绍介了果戈理、陀思妥也夫斯基、安特列夫,绍介了望·蔼覃,绍介了爱伦堡的《烟袋》和拉夫列涅夫的《四十一》。还印行了《未名新集》,其中有丛芜的《君山》,静农的《地之子》和《建塔者》,我的《朝华夕拾》,在那时候,也都还算是相当可看的作品。

    是的,但素园却并非天才,也非豪杰,当然更不是高楼的尖顶,或名园的美花,然而他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在中国第一要他多。他不入于观赏者的眼中,只有建筑者和栽植者,决不会将他置之度外。

    我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记念的时候,倘止于这一次,那么,素园,从此别了!

一九三四年七月十六之夜,鲁迅记

(选自《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有删节)

【注】《外套》作为果戈里讽刺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反映了彼得堡官僚统治下的小人物的悲剧遭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教我如何不想他”

    提到赵元任,不得不提他的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多国语言,是天才的语言学家。他不仅是“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更是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

    赵元任原籍江苏常州,1892年生于天津。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几乎每到一地,他都能很快学会当地的方言。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这些客人恰好来自四面八方,他居然能用八种方言与同桌人交谈。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赵元任担任翻译,每到一地,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在途中,他向湖南人学习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当地人跑来和他称“老乡”。

    1926年,在赵元任与梁启超两位导师指导下,王力完成了他的论文《中国古文法》,论文后注有一句附言:“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赵元任批语道:“删!——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在赵元任先生看来,西文包括的语言种类很多,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不应该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虽然按照导师的意见删去了附言,但对“言有易,言无难”这句话的深刻思想,王力还没有完全明白。后来王力在论文《两粤音说》中提出“两粤没有撮口呼”,依据是他的家乡话博白话没有撮口呼。但1928年赵元任先生到广州进行方言调查时发现,广州话有撮口呼,马上就给王力写信,信中以“雪”字为例,说明广州话有撮口呼,《两粤音说》中的结论错了。据王力本人回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论文题目本身有问题,调查方言要一个一个地点去调查,不能把两粤作为一个整体来调查;第二,由博白话没有撮口呼推断两粤没有撮口呼,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至此,王力才真正理解了“言有易,言无难”这六个字的分量,并从此将赵元任先生的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

    美国语言学家裘斯1957年曾赞誉说:“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然而,1972年,赵元任写了一篇题为“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幽默诙谐的演讲稿,坦陈自己在语言学习和研究过程中走过的弯路,作为对老朋友过誉的回应。

    他曾经觉得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有一年到欧洲旅行,他就无形中假定一国说一种话,或是一区说一种话。他开车在瑞士玩,因为第二天准备送车去检修,晚上住下来后就先用小字典查了汽车各部分的德文名称。没想到第二天修车的跟他讲的是法国话,这把他急坏了。赵元任说:“那不行。晚上用功用的是德文功,这车非得用德文来修不成。”这次欧洲旅行给他的印象很像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一路停一个码头变一点口音,很难说一个方言到什么地方为止,另一个方言从什么地方开始。也就是说,语言或方言的分布并没有明确的地理政治分界线。

    赵元任是个纯粹的学者,打心底里喜欢钻研学问。他学习数学、物理、哲学、语言等多个学科,而这一切都源于兴趣。纯粹,意味着心无杂念。他有他的抗拒,他害怕行政事务,终生不愿意当官,只愿埋头学问。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同样有着深厚的“文人气”,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他曾告诉儿女们,自己研究语言学只是为了“好玩儿”,所以学得再多也不会成为负担;在他那里音乐也是真实的享受,大学时代,无论主修哪一门功课,他总要辅修音乐课程。他创作了百余首歌曲、钢琴曲,最为人熟知的是那首刘半农填词、他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间很少再有如赵先生一般的人,“教我如何不想他”!

(摘编自潘冬《赵元任:走到哪儿都是“老乡”》、苏金智《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等)

相关链接:①赵元任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大师,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文学者。他具备了当代一个人文学者的所有特征:尊重人的价值,培养并训练人的技能——科学的技能和艺术的技能,富于人情味和人道主义精神,还常常带着教人愉快的幽默感。(陈原《赵元任全集·前言》)②他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美国留学期间对数学、物理、哲学等学科有过专门的学习。他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既有西方现代科学精神的影响,也深受我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影响。他从事现代语言学研究重视语言事实的实地调查,重视对语言材料的鉴别和归纳分析,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苏金智《赵元任研究语言学的实事求是精神》)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在作品中不朽——纪念李伯安先生

孟会祥

    李伯安先生的画,使我从十几年前看到的第一眼起,就被震撼。这种震撼,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减。2014年5月2日,我收到好友黄天奇先生的短信,他说,这一天是伯安先生逝世十六周年纪念日。我的心一揪,一种郁结不散的压抑感攫紧了我。

    李伯安先生是河南洛阳人,生于1944年,是20世纪末一位漠视功名、不求闻达、默默耕耘于国画人物之苑的艺术赤子。他广采博纳,融汇中西,大大地丰富了国画人物艺术语言的表现力。他痴情于北方老农,画风老辣而雄放。

    李伯安讷于言辞,平生不惯世路。也许,正因为如此,他的精神和才华才全部集中于艺术。他执意西行,义无反顾地画,先受知于东瀛人西部基夫。西部基夫死后,又受知于作家兼画家冯骥才。李伯安什么也不需要,只欣慰于得到鼓励,便有豪情万丈的创作激情。作为黄河之子,从1988年起,他就将目光转向黄河,用人物画来表现黄河的精神。他起初的设想是画一幅黄河自源头至入海口的长卷,然而一旦动手,方知工程过于巨大,遂将表现内容缩至仅画河源一段。他先后三次奔赴黄河之源,去探寻藏民生活的奥秘和风情。十年艰辛,几易其稿,终于基本完成了这幅高1.9米、长122米的长卷。由于画中的藏民生活在黄河之源,而黄河又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因此该画定名为《走出巴颜喀拉》。

    全画描绘了266个神态各异的藏族人物,分“圣山之灵”、“开光大典”、“朝圣”、“哈达”、“玛尼堆”、“劳作”、“歇息”、“藏戏”、“赛马”、“天路”等十个部分。精彩绝伦的画面,犹如一曲曲气势恢宏的高原生命赞歌。一组组苍茫凝重的艺术形象和浩然大气的节奏安排,寄寓了大河东流去的万古豪情,彪扬了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并能够自豪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黄河文明。高昂的立意,恢宏的气象,精湛的刻画,独具个性的艺术语言,使《走出巴颜喀拉》当之无愧地跻登中国人物画经典之列。

    李伯安《走出巴颜喀拉》的杰出之处,一为大,一为新。通常,中国艺术长于短章,缺少宏大叙事;长于闲逸轻灵,短于深厚壮丽。《走出巴颜喀拉》深厚的人文背景是黄河与五十六个民族吾土吾民的历史与精神。李伯安借助对藏族人物的刻画,唤醒了人们久已尘封的宗教般的情愫,庄严而又肃穆。建立在素描基础上的准确造型,与刻符、岩画、雕塑、舞蹈等原始艺术融会贯通,三代秦汉的民族血气,顿还旧观。其人物面部表情的处理细腻精到,而衣着、场景又大笔渲染,整个画面工细到极致,又写意到极致,似有笔有墨,又似无笔无墨,中西交汇,法度全新,现代美术的瑰丽,在此呈现。

    毫不夸张地说,如此史诗般的作品,李伯安之前没有,李伯安身后至今没有。有的评论家把李伯安的《走出巴颜喀拉》与蒋兆和的《流民图》相提并论,良有以也。

    1998年5月2日,李伯安猝然倒在这幅长卷之前。像《红楼梦》伟大的残缺一样,《走出巴颜喀拉》的第十部分只是草稿。为了心中的艺术,李伯安把自己完完全全融进了巴颜喀拉那漫天皆白寥廓无垠的圣境…… 想李伯安先生一生郁郁,乐荣有限,而天地不仁,偏偏不假其年!在世之时,魂牵梦萦的是画;撒手之际,恋恋不舍的也是画。他将灵魂熔铸于画中,升华于画中,他也在作品中不朽!

    冯骥才这样评价他:“在中国画令人肃然起敬的高度上,站着一个巨人。今天的人更多是认定他的艺术成就,而将来的人一定会更加看重他的历史功绩。因为只有后世之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深远而永恒的震撼。”

(选自《名人传记》2014年第09期)

【相关链接】①李伯安,郑州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曾任小学教师、工厂美工,1975年后在河南人民出版社、黄河文艺出版社、河南美术出版社任编辑。擅长人物画。②李伯安生前很低调。长期从事美术编辑工作。就连数次到青藏采风,还是向单位请了长假的。为人实在,不献媚附势,从不把所谓权威机构当作晋身之阶,从不把精力消耗在炒作、包装上,没有办过自己的画展,没有出过自己的画册。

阅读下列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史学家吕思勉先生陈吉龙

    六岁,他就开始读经书、学八股;八岁起开始接触史学,启蒙者是他的母亲。后来在父亲指导下,他从头至尾点读完了《纲鉴易知录》,后来又花了半年时间,点读了编年体通史《通鉴辑览》,对中国历史有了一个概略的了解。与此同时,他还跟母亲学习了《说文解字》。

    他就是著名史学家吕思勉先生。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先生十一岁,已开始读报,关心时事。1898年戊戌变法,风云人物康有为、梁启超成了他心目中的楷模。他读梁启超、康有为等人的文章、著作,思想上受了很大影响。

    他十五岁开始阅读正史,或抄录或点读,极其认真,且阅读速度惊人,能日读十四卷,每读书必从头至尾看完。十六七岁间,其父按苏常一带读书人家教子弟读书的常用方法,要他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通读一遍,以便在做学问之初,可知整个学问的概况及分类,知道天下学问有哪几种,每种源流派别如何,对学术史作一鸟瞰。他读得很认真,花了两年多时间,将经、史、子三部全部读完,只是集部读了一半。

    在父亲的指导下,他又阅读了《日知录》《廿二史札记》等书,着重学习怎样阅读史书及写作札记的方法。后来在经学名家丁桂征先生的指引下,他又花了三四年功夫,将有关小学的书及《十三经注疏》精读一遍,使经学、文字学成为治史的得力工具。1904年,他在邑人创设的“读书阅报社”听了元史专家屠寄先生的一次讲座,深受影响,开始研读辽金元史,从此爱好民族问题的研究。那年他二十三岁,首次读遍了“二十四史”。

    先生每读书必用朱笔圈识,或眉批,或将材料抄录,加题识或按语,分类保存,在此基础上写成读书笔记。待有心得,意见成熟,即写成札记、论文或专著。如此五十年如一日,形成了先生扎实的治学功力及精切严谨的学风和文风。

     1925年“五卅”惨案之后,上海圣约翰大学爱国师生为悼念被杀害工人举行罢课,并在校内下半旗志哀,以示对帝国主义的抗议。美籍校长卜芳济竞蛮横地将当时的国旗拉下,踩在地上。于是全校师生愤而离校,并谋创光华大学。张寿镛先生任校长,知名学者如钱基博、胡适等激于爱国热忱,纷纷执教光华。当时已应沪江大学之聘的先生,看到光华初创,便决定赴光华任教,为中国人自己办的大学出一把力,争一口气。从此,几与光华终生相伴。

    他进光华后,每周上课十多节,先后开过中国通史、中国民族史、文字学等十余门课程。他常穿深色长衫或袍子,戴一副深色近视眼镜,谦逊、质朴、睿智而又自信,具有东方学者的风度和气质。他的课极富魅力,很多受业学生认为听他讲课是一种享受。他上课时带几本古籍上堂,先以刚劲挺拔的书法板书一二段提纲,然后边踱方步边缓缓讲授,言词清晰,语气平和,引经据典,脱口而出。先生虽自称是个专门读书的人,但他历来反对死读书。他认为读书不能脱离实际,学问在空间,不在纸上。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爆发。同年11月29日常州沦陷。当时他对女儿说:“我已年过半百,决不向日本人低头!”他虽然生活清苦,但是立身持正,志节凛然。那时候常州,城门口有日本兵的岗哨,行人经过时要脱帽,他“遂不帽,誓言吾必光复乃戴帽”。1945年日本侵略军投降后,光华大学复校,翌年他特地在上海买了一顶六合帽戴上,扬眉吐气,昂然归故乡。

(摘编自陈吉龙《史学家吕思勉先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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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吕思勉(1884-1957),与陈寅恪、陈垣、钱穆并称为近代史学四大家。他学识渊博,具有深厚的国学根底,同时又极富获取新知的热情。治学领域广泛,在中国通史与多项专史的研究上都有建树,并撰写了大量教学用书和通俗读物,同时关注国事,心系民生。

——李波《吕思勉与二十世纪前半期的新史学》

②先生不喜走访知名人士,自述见名人辄自远,不涉无谓的社会交际。没有学历学

位,无党无派,遵从父训,一生唯好教书授业,小学、中学、大专、大学都教过。1926年进入光华大学,不久即受聘为史学系系主任,遂自托为终身归宿,前后凡30余年。

   ——王家范《吕思勉与“新史学”》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提到冯其庸,人们就会想到《红楼梦》和红学。的确,冯其庸先生是以红学名世的。是当代最具代表性、最具影响力的红学大家。

    冯其庸先生从一开始就十分注意对《红楼梦》版本的研究,尤其是在《红楼梦》早期抄本的研究上所取得的成果十分引人注目。早在1975年3月,他与著名红学家吴恩裕先生合作研究新发现的三回又两个半回的《红楼梦》抄本,发现这就是己卯本的散佚部分,并从此抄本中避“祥”字、“晓”字的讳,因而考证出此抄本原是清怡亲王允祥、弘晓家的原抄本,而怡亲王又与曹雪芹家有着重要的联系,所以它的底本有可能直接来自曹家,这一惊人的发现对《红楼梦》早期抄本的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1977年7月,冯其庸先生完成了《论庚辰本》一书,这是最早的一本系统研究已卯本与庚辰本关系的学术专著。在书中他论证了现存庚辰本不是由四个本子拼凑而成的,而是据己卯本过录的,是仅次于作者手稿的一个抄本,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从而确立了庚辰本特殊珍贵的地位。

    冯其庸先生更是一位知识渊博、兴趣广泛的学者,是一位才思敏捷的诗人,是一位堪称一流的书画家。他除多部红学著作外,还出版有戏曲论文集《春草集》、古典文学论文集《逝川集》、散文序跋集《秋风集》,以及《蒋鹿谭年谱、水云楼诗词辑校》《吴梅村年谱》《朱屺瞻年谱》,大型摄影集《瀚海劫尘》等等。今天像冯老这样知识渊博、虚怀若谷、视野远大、多才多艺的学者真是太少了。国学大师钱仲联先生在《题冯其庸教授书画摄影展》一诗云:“红学专门众所宗,画书摄影更能工。何人一手超三绝,四海堂堂独此公。”

    冯其庸先生是一位真正的诗人,读他的诗会使人深深感受到他具有深厚的国学功底和非凡的才华。他写过许多旧体诗,尤其是纪行诗,写得气势磅礡。例如1990年11月到武威北面的腾格里大沙漠中调查新发现的汉代古城时,他赋诗云:“大漠孤城雁字横,红河东去杳无声。汉家烽火两千载。我到沙场有余温。”

    冯其庸先生不仅诗写得好,而且能书善画。他的草书行云流水,飞逸倜傥。有人说他的草书深受王羲之、王献之的影响,但又不受拘束,别具一格。而他的青藤、泼墨花卉,更是兼有吴昌硕齐白石的风格。而他更爱画葫芦、葡萄,那真是一绝。刘海粟老人就曾称赞冯其庸先生的画“全是青藤笔意,此诗人之画,学问人之画,气质不同,出手就不凡,故不与人同也。”冯其庸先生的书法、绘画被称为文人书画的代表,尤其他的画运古入新,自出新意,而且往往是诗、书、画融汇一体,堪称文人画的上品。

    冯其庸先生治学的最大特点是刻苦和严谨。他强调做学问要肯下苦功夫,肯吃苦,要实事求是,他十分强调多读书,同时又十分重视实际考察。他常常说中国的学问是无穷无尽的,有如大海,有如高山,个人的学识再渊博,也是沧海一粟,因此任何时候都没有理由自满。他是这样的告诫年轻人,也是这样地要求自己,他八十多岁的时候还是晚睡早起,常常是凌晨三四点钟起床作文读书。说到冯老的严谨和刻苦,人们自然想到他对玄奘取经回归古道的确认,这无疑是对我国古代文化史研究的重大贡献。而说到玄奘,人们就会想到一个词——百折不挠,玄奘百折不挠的取经精神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精神标志性的符号。冯老正是以玄奘百折不挠的精神,十次去新疆考察,八十三岁高龄时还穿越罗布泊,深入楼兰遗址。冯老不懈的追求精神,严谨的治学态度,虚怀若谷的大师风范,同他的著述一样,是留给我们的巨大精神财富。

【相关链接】①冯其庸少时家境贫寒,读到小学五年级时还曾回乡务农。抗战爆发后,家中经济更是窘迫到了极点,经常靠好心邻居送南瓜维持生计。后来,冯其庸成为著名红学家,还屡屡提及友邻的善举,并将书斋命名为“瓜饭楼”。②我做学问的原则就是,能够调查的,必须亲自去调查。(冯其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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