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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绝盗

冯骥才

    老城区和租界之间那块地,是天津卫最野的地界。人头极杂,邪事横生。在20世纪20年代,这里一处临街小屋,来了一对青年男女租房结婚。新床新柜,红壶绿盆,漂漂亮亮装满一屋。大门外两边墙垛子上还贴了一双红喜字。结婚的第二天一早,小两口就出门上班了。邻居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过了三天,小两口去上班不久,忽然打东边飞也似来了一辆拉货的平板三轮。蹬车的是个老头子,骨瘦肉紧,皮黑牙黄,小腿肚子赛两个铁球,一望便知是个长年蹬车的车夫。车板上蹲着两个小子,全是十七八岁,手拿木棍、板斧和麻绳。这爷仨面色都凶,看似来捉冤家。

老头子把车直蹬到那新婚小两口的门前,猛一刹车,车上两小子蹦下来,奔到门前一看,扭头对那老头子说:“爹,人不在家,门还锁着呢!"门板上确是挂着一把大洋锁。

老头子顿时火冒三丈,眼珠子瞪得全是眼白,脑袋脖子上的青筋直蹦,跳下车大骂起来:"这不孝的禽兽,不管爹娘,跑到这儿来了。小二、小三,给我把门砸开!“

    应声,那两个小子抡起板斧,把门锁砸散。门儿大开,一屋子新物品全亮在眼前。老头子一看更怒,手指空屋子,又跳又叫,声大吓人:“好呵,没心没肺的东西!从小疼你抱你喂你宠你,把你这白眼狼养活成人,如今你娘一身病,请大夫吃药没钱,你一个子儿不给,弄个小妖精藏到这儿享福来,你娘快死啦!你享福?我就叫你享福!小二、小三,站着干吗?把屋里东西全给我弄回家去!要敢偏向你们大哥,我就砸折你俩的腿!“

    那两个小子七手八脚,把屋里的箱子包袱、被褥衣服抱出来,往车上堆。

    邻居们跑出来围观。听这老头子一通骂,才知道那新婚小两口的来历。这种连快死的老娘都不管的白眼狼,自然没人出来管。再说那老头子怒火正旺,人像过年放的火炮,一个劲儿往上蹿,谁拦他,他准和谁玩命!

东西搬得差不多,那两个小子说:“爹,大家伙抬不动,怎么办?“

老头子一声惊雷落地:"砸!"跟手一通乱响,最后玻璃杯子打屋里也扔了出来,这才罢手。老头子依旧怒气难消,吼一句:“明儿见面再说!“便扬长而去。

    门儿大敞开没人管,晾了一整天。邻居们远远站着,没人上前,可谁也没离开。等着那小两口回来看戏。

下晌,新婚的小两口打西边有说有笑地回来。到家门口一看,懵了。过去问邻居,一直站在那里的邻居反而纷纷散开。有位大爷出来说话,显然他对这不尽孝心的年轻人不满,朝新郎说道:“早上,你爹和你兄弟们来了,是他们干的。你回你爹妈那儿去看看吧!“

新郎一听,更懵。忽然禁不住大声叫道:“我哪还有爹呀!我三岁时爹就死了,我娘大前年也死了。只一个姐姐嫁到关外去,哪来的兄弟?”

    “嘛?”大爷一惊。可早上的事真真切切,一时脑筋没转过来,还是说,“那明明是你爹呀!”

    小两口赶紧去局子报案。但案子往下足足查了十年,也没找到他们那个“爹”。

    天津卫的盗案千奇百怪,这一桩却数第一。偷盗的居然做了人家的“爹”;被盗的损失财物不说,反当了“儿子”,而且还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若是忍不住跟人说了,招不来同情,反叫人取笑,更倒霉。多损,多辣,多绝,多邪!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不正确的两项是(    )

A、小说采用了多种描写手法,通过肖像、神态、语言、动作等描写方式,刻画了老盗贼及其团伙盗技奇绝的特点。 B、小说以简略的笔法写了邻居们在新房被盗过程中的表现,刻画了当时天津卫一带人情冷漠、世态炎凉的情景。 C、从“过了三天”到“便扬长而去”,属故事的发展和高潮,具体描绘了盗贼一伙偷盗和破坏新婚夫妇家财物的过程。 D、小说的主人公是新婚夫妇,全篇按照时间顺序结构全文;小说最后一段是故事的结局,交代了故事的最终结果。 E、小说中盗贼团伙的首领是那个干瘪老头,其余两个年轻人都是盗贼团伙的成员,他们是否是真的父子不能确定。
(2)、结合文本简要分析“绝盗”的“绝”表现在何处。

(3)、你认为文章的最后一段是否可以删掉?请结合文章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现代文阅读Ⅱ

德盛合鞋店

叶星

德盛合鞋店在县城北关,名字挺响亮的,其实就俩人儿。

师傅姓龚,山东人,大身板,不爱说话。他年轻时在京城的内联升学过徒,制鞋技艺高超,特别擅长手工缝制舒适耐穿的千层底圆口布鞋,连日本宪兵队山田队长都喜欢他做的鞋。

徒弟叫顺子,本地人,十七八岁的机灵后生,个头儿不小,但还没有长开,走路总爱弓着腰,像根大豆芽似的。

1936年,城北山区一带活跃的抗联队伍日渐壮大,日伪军惶恐不安。日本宪兵队为此专门从城里抽调出一批由鬼子、伪军还有警察组成的小队,天天荷枪实弹地把守在北门——这是从北边驾车进城的必经之处。

这天一早,身着便衣的山田队长便踱进了德盛合店内。阳光照在斑驳的小木桌上,照着上面摆放着的弯锥、针锥、鸭嘴钳、老虎钳、锤子等工具。身披朝晖的龚师傅正坐在小板凳上,垂首弓腰、两膝顶着高约两尺的夹板,专心致志地劈线、穿针,然后用弯锥在鞋帮底部扎出一个小圆眼,再动作熟练地用左右两根弯针从圆眼里交叉穿过,然后将麻线在针头处绕圈、盘扣,再拽线、提帮、勒紧、锤平……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大人物”的到来。

顺子当然看到了,但他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些东洋鬼子,甚至连给他们做鞋时都要偷偷啐上几口。师傅则不然,他是个纯正的手艺人,信奉的是贴在墙上的那些祖师爷的训教——什么“亲疏一致、童叟无欺”,什么“工必为之纯,品必为之精,业必为之勤,行必为之恭,信必为之诚”等等。无论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还是引车贩浆的平头百姓,甚至这些嚣张跋扈的东洋鬼子,师傅都等同视之。用他的话讲:“来的都是客,是咱们手艺人的衣食父母。”

山田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龚师傅做鞋,仿佛在欣赏演出。就在方才,他得到消息,昨天夜里又有五辆日军的运输车遭到抗联队伍伏击,损失相当严重。运输车里是重要物资,关于运输物资的消息也一直严密封锁。这么严格的保密工作,这么严格的关卡,究竟是谁把消息传给了山里的抗联队伍?

龚师傅注意到山田的到来,但他并未搭话,只是示意顺子倒茶待客,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师傅经常跟顺子讲,编鞋讲究一气呵成,尤其纳到拐弯处绝不能起身休息,否则力度就不均匀,会影响成品质量,招牌就砸了。

山田倒也不介意,他并没有喝茶,两眼仍直勾勾地盯着龚师傅干活儿。德盛合制鞋的每一道工序都有讲究,比方说制底,就包括切底、包签、圈边、纳底、锤底五道工序。单说纳底,“一字底”要纳2100针,“十字底”就是4200针,多一针不可,少一针不行,就这么讲究。纳好以后,不管横看、竖看、斜看,针脚都是一条线。龚师傅出神入化的技艺,把小鬼子给看呆了。

顺子拿出一摞纳好的鞋底,先用清水闷湿,使麻线吸足了水,然后再用锤子反复锤打。麻线经过浸湿和锤打后,逐渐变成了一个坚实的麻钉,这样的千层底磨损后也不易脱裂。顺子把锤好的鞋底依次放到窗口的阴凉通风处。经过两个时辰的阴干后,一双舒适耐穿的千层底布鞋就算做成了。或许是带着气,顺子这天锤打起鞋底来格外卖力,“乒乒乓乓”的声响响彻整个店铺。山田听出其中“送客”的意味,只好悻悻地走了。

一般来说,这些锤底的力气活儿都是顺子分内的工作。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比如像昨天下午老钟叔来,师傅才会亲自上手。老钟叔是走街串户的货郎,也是师傅在这里为数不多的老乡,又是同村,两人自然走得更近些。老钟叔每次路过德盛合鞋店,总会进来歇歇脚,讨口水喝。他这人很讲究,不是带包茶,就是扔下一盒烟,反正从不空手来。只要不忙,师傅总要陪他喝喝茶,抽根烟。有意思的是,这老哥儿俩虽关系近,但都是“闷葫芦”,经常是二人默坐,不交一语。烟一根一根抽,茶一口一口喝,直到客人起身告辞,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不过临走时,师傅总要把老钟叔脚下穿的千层底布鞋脱下来,亲自上手,锤锤底,有时还要补两针,这才显出他们之间与众不同的浓浓乡情。每逢这时,顺子便识趣地躲在一边,或忙自己手中的活儿,或帮着端茶递烟。

顺子其实并不知道,德盛合鞋店就是当年地下党设在县城的秘密情报站,寓意“得胜·和平”。八十多年后,我在翻阅县志资料时,见到一段文字,印证了这段史实。龚师傅他们当年传递情报的玄机,就在老钟叔的那双千层底圆口布鞋的鞋底上,也就是龚师傅亲手锤打过的地方……

今年清明,我在县党史办同志的陪同下,专程去探访德盛合鞋店旧址。如今那里早已开发成了一家很大的菜市场,里面菜品丰富,烟火气很浓。当我们颇费周折地寻找到当年鞋店的准确方位时,蓦然发现,在一家合资企业的巨型广告牌下,摆放着两双似曾相识的老式千层底圆口布鞋,旁边还有一瓶开了盖的白酒、两根燃着的香烟……

(有删改)

文学作品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红霞飞

白小川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愣愣地瞅着天边的一片红霞,哼唱这首歌,思忖心事。云卷云舒,霞光灿烂多姿,那抹红更像燃烧的火焰。直到有人喊,红霞,有你的快递,她才猛然间惊醒,飞快地跑出去。

每一天都类似,每一年都在复制,日子在红霞那,无非就是每天上下班、接送孩子,周末去看看老人。

他在L城,是一名消防员,后来也叫应急人。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聚少离多。红霞理解他舍小家保大家,向来时间紧、任务急。好在最难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孩子整五岁,自己能跑能玩,哪像小时候一生病,红霞就得大半夜背孩子去医院,孩子扎针哭,她也跟着哭。想想那几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拉扯大,真苦,真不容易。可谁容易?谁不苦!他容易吗?那年,L城的五金城着了场大火。那火烧的,咱是没见过。他们中队奉命前往救援灭火。临走前,他特意打个电话,说是去执行任务,紧急。那天是老人的生日,说好一起过的。那天满L城的救火声,嗷嗷地叫。老人说:“怪吓人的……”大家都盯着电视画面,直到生日蜡烛燃尽也没有吹,蛋糕也没切,全家人都注视着火势的发展。消防员全副武装,斗战火蛇,浓烟滚滚,大火翻飞,水柱喷涌。

他是第二天才打来电话报平安的,全家人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老人立马说:“切蛋糕!”

红霞就怕老人生病,一边得照顾老人,一边还得照顾孩子,分身乏术,那就咬牙扛呗。老人一生病就想儿子,想他的安危,想他能回来看看。有次老人昏迷了,嘴里直嘟囔:“儿子,儿子。”红霞说:“就快回了。”正巧他打来电话,红霞又瞒着他说家里都挺好的,别担心。红霞最高兴的,就是他总给她制造浪漫的小惊喜。隔十天半个月,红霞就会收到一份快递,有给孩子的乐高玩具,给老人的营养品,还有给她的新衣服。他会换着样地寄来,他知道这些红霞都会自个儿买,红霞也知道其实他想快递的是一份看得见的思念。后来,每天盼着快递来,居然成了她不可或缺的生活。

“我爸是消防英雄,他手里的水枪,好厉害,好厉害!”这是孩子在玩伴里最引以为傲的。操场上几个小孩,正在玩孩子手里的消防救援车模型。看着看着,红霞的眼前真就有了一辆成武庄严的消防车,开车的不正是他吗?他在向她招手,说,“红霞我回来了,这回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可突然,他又接了个电话,“对不起啊红霞,你看,又来任务了,我得赶紧走,下回一起补上吧。”说着,那辆成武的消防车就跑得无影无踪。他走远了,红霞才说,你个大骗子

红霞最喜欢看天边的那抹晚霞。因为他说,你看,那就是你。红红的脸蛋儿,一袭红衣,晚风一吹,你就会在天边翩翩起舞,你有多迷人啊!红霞就说,你个大骗子 , 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才嫁给你的。

晚霞下的红霞,想着想着就笑了。

那天,他又在执行任务前说:“红霞,我又要休假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我立马回家。这回保准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

那次的任务很艰巨,是山林起火,受灾面积很大,扑救任务很因难,除了消防官兵,还动用了当地大量的人力物力,危险可想而知。

很快,关于那次救援任务的相关报道,陆续传遍了网络。直到救援任务结束,红霞才最终下了定论:他是实打实的大骗子 , 骗了我一辈子!

微风轻拂,天边的霞光依旧鲜红如初,艳丽多彩,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只大鸟飞来,匆匆叫了几声,迅速冲向天边的霞光。

某日,孩子扯着红霞的手。

“妈妈,爸爸这次出差需要那么久?”

“嗯,他很忙。”

“那能有多忙?我就跟他视频一下,也不行?我想爸爸,求你了妈妈,就一下。”

红霞抬头看向天边。咬紧牙。“真不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 红 花

李娟

大红花五十多岁的光景。花白头发,大嗓门,高鼻梁,身高一米八。粗胳膊粗腿虎背熊腰,往那儿一站,中流砥柱般稳稳当当,雷霆不能撼之。

可惜这样一副气派的身材,平日里却衣装破陋滑稽。

我们通常看到的情景会是:上面一件小了三码的短背心,亮堂堂地露出肚脐眼,下面一条抹布似的长裙拖在脚背上。

此外,她还从不穿袜子,光脚趿一双男式破拖鞋。脚趾头脏得何其狰狞,獠牙般凶狠。不过劳动人民嘛,整天辛苦奔忙,不甚讲究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大红花就“不讲究”得有些过分了。

在我们的蒙古包迁移此处之前,我叔叔独自在大红花所在的村庄住了很长时间。本地礼俗是单身汉不用自己开伙,可随意上门混饭。于是他就挨家挨户轮流混。

但是大红花家,只去过一次,从此再也不敢去了。

不说别的,她家的黄油就能吓跑一切客人——颜色黄得快要发红,跟放过了十个夏天似的。我叔叔说,那油又稀又软,上面陷满了苍蝇,死了的已经一动不动,活着的还在拼命挣扎。单身汉四处混饭也就罢了,大红花全家上下好几口人,照样也靠混饭过日子。

一到吃饭的点儿,她出门远眺一番,谁家的烟囱最先冒烟,就率领老公儿子儿媳孙子一群人直奔而去。

别人家有啥吃啥,倒也不挑剔。但若是有啥不吃啥,她就会发怒。

比如灶台上明明挂了风干肉,锅里还煮着素面条。她定会上前帮忙把肉摘下来,亲自“啪啪啪”剁成块,统统扔进面条锅。

她走进我家蒙古包,环顾一周,立刻锁定目标。

往床下一指:“西红柿!一个!”

我连忙跑过去,拾一个递给她。

她拒绝:“大的!”

我又跑回去,换个大的。

她接过来,往床板上四平八稳一坐,大口大口咬着吃起来……

然而,劳动时的大红花那是相当值得称赞的。

砍葵花盘时,她一个人砍四排埂子,呼呼啦啦,所向无敌。

而我只砍两排埂子才能勉强追上她。况且她还边砍边嗑瓜子吃。

到了农忙季节雇短工时,这一带种地的老板都愿意雇用大红花。

而农忙季节,似乎也是大红花一家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进账时节。

尽管如此,这一家人也没见比平时积极到哪儿去。

晚上工,早回家,中午还要午休俩小时,和平时一样闲适又悠哉。

我家雇大红花做短工,苦的却是我们的邻居,水电站的职工们。

我家是汉族,不太方便管穆斯林工人们吃饭。而我家葵花地位置又太偏,方圆数里再无其他人家,没处打尖。于是来打工的短工大都自带午饭。

大红花一家却是自带碗筷。

因为我们隔壁水电站的职工食堂是清真餐食……

我不知大红花一家具体是怎么蹭上饭的,总之他们每天准时和职工们一起进餐。

才开始,只听到食堂负责人莎娜每天都站在食堂门口大喊:“别吃了!已经不够了!还有三个值班的没来!”

后来,又多了水电站站长和她站在一起大喊:“大红花!明天别来了!以后再也不要来了!预算超支了!超支了!”

而大红花一家悄无声息,围着餐桌继续埋头苦干。

说实话,我最感慨的并不是大红花的厚脸皮,而是大家的容忍度。

接着说大红花。嗯,再困苦再窝囊的人生,也是需要精神享受的。于是,在农忙时节最紧张的那两天,大红花一家辞工不干了。

理由是第二天在一百公里以外的某地要举办一场盛大的阿肯弹唱会(本地一种传统的民间文化活动,除了歌手对唱,还会有体育竞技和歌舞表演)。

这种临时撤工的行为令人大为恼火——一时半会儿的叫我们到哪儿找人顶上当前繁重的活计?!

况且时间紧迫,南下的游牧大军已经驻扎在乌伦古北岸了。得赶在牲畜过河之前砍完花盘、晒完葵花,否则,辛苦一夏天,到头来全都做了慈善。

我们一家简直急火攻心!

我妈上蹿下跳地咒骂,没用。

提高工资,还是没用。

我妈恨得咬牙:“活该穷死!有钱不赚,真是变态。”

我劝道:“别和她计较了。人家都已经这么穷了,若是连个弹唱会都看不成,岂不更是活得更没意思?”

毫无办法,我们只好全家上阵。连着两天,从天刚亮一直干到伸手不见五指,累得跟猴儿似的。总算抢在牛群过河之前赶完了全部的活儿。

再想想大红花干活时从容不迫的架势,虽然依旧埋怨,却更加钦佩了。

看弹唱会时的大红花想必远远抛弃了葵花地里的劳动形象,已经全身上下耳目一新。

我曾在阿克哈拉的集市街头见过她打扮起来的样子——金丝绒的花裙子上缀了一层又一层亮锃锃沉甸甸的装饰物。脖子上的珠串子粒粒都有鹌鹑蛋大。蕾丝边的紫头巾,银晃晃的粗簪子。脸雪白、眉乌黑。

还有靴子,擦得那个亮!

说实在的,一般人打扮得如此招摇肯定会显得特俗气。可大红花不,哪怕浑身插满了花,她也有压得住的那种气派。

她本来就是丰壮体面的大架子身材嘛,稍一打扮就额外神气。

兼之左右手各拽着一长串花花绿绿的孩子,大踏步前进,目不斜视。所到之处,额外引人注目。

虽然一直都没搞清楚大红花为什么要叫“大红花”,但实在觉得这名字太符合她了!

也说不清哪儿符合。反正吧:“大红花”——呃,好名字,“大红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纪念(节选)

孙犁

住在定县的还乡队回村复辟。为了保卫农民的斗争果实,我们队伍开来了。

一清早,我又到小鸭家去放哨。她家紧靠村南大堤,堤外面就是通火车站的大路。她家只有两间土坯北房,出房门就是一块小菜园,园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柳树。这些年,每逢情况紧张的时候,我就爬到柳树上去监视敌人的来路。这柳树是我的岗位,又是我多年的朋友。

柳树的叶子黄了,小菜园里满是整整齐齐的大白菜。小鸭的娘刚刚起来,正在嘱咐小鸭,等门楼醒了给他穿好衣服。随后她就忽地一声把门开开,嘴里叼着用红铜丝扭成的卡子,两手梳理着长长的头发,一看见我,就笑着说:“呀!又是老纪同志,快到屋里暖和暖和。”

“你好吧,大嫂!”我说,“今年斗争,得到了什么果实?”

她把头发卡好,抬手指着家前面的园子说:“分了这三亩园子。它在大恶霸陈宝三手里待了十年,现在又回来了。地多了,明年咱要好好种!叫恶霸们看看,是他们种得好,还是咱穷人种得好!”

她回手关上门说:“纪同志,咱们回来再说话吧,我赶集去!”说完转身走了。我望着她那壮实的身子和那比男子还要快的脚步!

不一会儿,老远传来了母亲喊小鸭的声音。母亲回来了,提着一个大柳罐,满脸红光,头发上浮着一层土。她说:“鸭,我在集上买了几十斤山药。我们娘儿俩去把它抬回来。”

正赶上我要下岗,小鸭就说:“叫纪同志和我抬去!”

我和小鸭把山药抬回来。我这么高她那么小,我紧紧拉着筐系,不让筐滑到她肩上去。她一路走着笑着,到了家里,她娘留我吃饭,我在她家屋里坐了一坐。屋里比夏天整齐多了,新安上一架织布机,炕上铺着新席,母亲说,都是用斗争款买的。门楼那家伙却不言不语地摘下他自己造的木枪来。那枪做得很不高明,只是一根弯榆木棍,系上了一条红布条子。我只能夸好,小鸭在一旁笑了,母亲也笑着说:“纪同志,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吗?夏天,你在这里不是答应给他一支枪吗?后来你就走了。他整天磨翻你记性坏,赌气自己做了一支,这是拿出来叫你看看,羞臊你哩!”

我赶紧说:“这怨我记性坏,回头我们做一支!”

母亲这时才红着脸说:“纪同志,有个事和你商量商量,俺家他爹,出去了这就九年了,老也没个音讯,你费心给打听打听!”

我说:“这好办,我们去封信打听打听。大嫂,不要结记,队伍开远了,交通又不方便,接不到信是常有的事。我也是八九年没和家里通信了。”

“纪同志不是东北人吗?有人说俺家他爹也跟着吕司令开到东北去了。”

“很有可能,那里来信不容易。”我说着告别了出来,想着一定要给小鸭的爹写封信,告诉他:他的孩子长大了,这样聪明;老婆进步了,这样能干;家里的生活变好了,一切是这么可羡慕,值得尊敬。他该是多么愉快!

晚上,我又到小鸭家放哨,小鸭听见动静就跑出来,说:“纪同志,俺爹来信了!”

“怎么这样巧,拿来我看看净写的什么?”

母亲也掩饰不住快乐的心情,把信交给我,并且把灯剔亮。我把信看了一遍,这是走了很远路程的一封信,信封磨破了,信纸也磨去了头,还带着风霜雨露的痕迹。可是,别提信上的言词是多么热情激动!我拿着信纸,好像握着一块又红又热的炭。不只小鸭的母亲吓得脸烧红了,我的心也跳起来。上面写着他在这八九年里,走遍了河北、山西、陕西,现在又开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上面写着他怎样和日本鬼子作战,现在又和国民党反动派作战,现在已经升为营长;上面写着他们解放了东北多少万苦难的人民,那里的人民十四年经历的是什么样的苦难!上面写着他身体很好,胜利的日子就要到来;上面写着希望妻子进步,积极参加土地改革和反顽的斗争;上面问到小鸭长得怎么样了……

小鸭嘻嘻笑着,指一指门楼说:“上面没提他!”

“那时他……”母亲像是要安慰门楼,说着脸红了。我明白那意思是,爹走的时候,门楼还在娘肚子里,出远门的人,恐怕是忘记临行时遗留的这块血肉了。

我回到我的岗位上去。想到我的同志们解放了我的家乡,我分外兴奋。天已经黑了,星星还没出全。我把身子靠在那根大干上,把背包架在老鸹窠里,把枪抱紧,①望着堤坡那里

夜深了,月亮升上来,照亮半个窗户。我听见门楼像大人一样呼呼地酣睡,像是小鸭翻了一个身,说:“多讨厌呀,人家越睡不着,他越打呼噜!”

“鸭,明天我们给你爹写一封信吧!”母亲问。

“叫他回来吗?”

“干么叫他回来!把家里的事情和他学说学说。写上咱家新添了三亩地。”

“对!给爹写封信,娘,我们给信缝一个布信封吧,布信封就磨不破了。”

过了一会儿,小鸭又说:“娘!我看还是叫爹回来吧,听说陈宝三的大儿子参加了还乡队,要领着人回来夺地哩!”

“不要听他们胡嚷嚷!”母亲说,“有八路军在这里,他们不敢回来。天不早了,快睡吧。”

从此就听不见母女两个的交谈,月亮也落下去。我望一望那明亮的三星,很像一张木犁,它长年在天空游动,密密层层的星星,很像是它翻起的土花、播撒的种子。

母子三个睡熟了,听他们的鼻息睡得很香甜,他们的梦境很远也很幸福。我想到战斗在我们家乡的雪地里的同志们。我觉得肩头加上了很重的东西,②我望着很远的西方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修改于博野史家佐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纸 上

苏沧桑

《天工开物》中制竹纸的第二个步骤是“煮楻足火”,将竹料去皮,拌入碱性的石灰水,发酵后,一捆捆码在巨大的锅中,足足六层,蒸煮八个昼夜,除去木质素、树胶、树脂等杂质后,放入清水中漂洗,再浸入石灰水,再蒸煮,如此反复进行十几天,直到竹纤维逐渐溶解。

在朱起航的伯父朱中华眼里,纸质的根本不同,就在这发酵和煮料里。

他常看到水汽弥漫的竹料池边,伯父掀开一层层塑料薄膜,满脸喜色地掰开一团竹料,抽出一瓣竹片,在阳光下举起——一团洁白的、毛茸茸的菌丝,慢慢舒展开身子,像一个婴儿第一次舒展手脚。他说,这就是纸的胚胎,纸的精灵。他看茵丝的眼神,像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比看他这个侄儿、看他在外地读书的两个亲儿子的眼神更加温柔。

伯父说,一粒捞纸房的灰尘里,就有一万个生命体、一万个宇宙,一门古老的技艺里,有难以言传的玄妙。越钻进去,他就越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可是,“就算只能做两刀纸,也得用完整的古法技艺做出来!”

伯父对朱起航说这些话时,有时正蹚在溪水里翻洗竹料,有时正挥汗如雨地斫着竹料,有时就站在大雨里一捆捆码竹料,有时在纸槽前捞纸,有时正往炉火里扔一块柴。

水抽完了,朱起航抬起冻得发麻的双脚,跳进了两米多深的皮镬,像跳进一口井,抬头看见了一个浑圆的天空,天空中出现一双手,捧夹着一捆竹料向他递过来。仰头,伸臂,接料,弯腰,码料,如此反复,整整五层,一层五十三捆或五十七捆,要先盘算好,一圈一圈码紧,否则煮的时候会散掉。两个伙计递料,他码料,要一整个半天,近五个小时。腰、手臂开始痛的时候,朱起航忘记了脚痛,也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大学生。

皮镬下第一朵火焰舔上锅底时,朱起航像被这个寒夜唯一的暖意舔了一下。煮料的火是要持续的,先烧六个小时才能将水烧开,这六个小时里,人不能离开,要弓着腰不停地往炉里添柴。

伯父朱中华让他守的这团火,曾经熄灭了整整一年。

原材料不够、人手不够、经费不足、了解手工竹纸的人太少、市场太小,都是朱中华的一个个“难”。一年忙到头,产出的手工竹纸只有五百刀、五万张左右。

六年前的初夏,朱中华天天淋雨砍竹子,终于病倒了。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再次回到朱家门村,朱中华的脚步在捞纸房前犹豫了片刻,转身往家里走。家在一个斜坡上,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脚步被什么扯住了,很重很重,把心都扯空了,走几步便停下来,手撑着腰大喘几口气。太难了,太累了,算了,不做了。

那一年,朱中华总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夜深人静时,耳边会响起一些声音:当当当当,唰啦啦唰啦啦、叮叮咚咚、淅沥沥淅沥沥……暗夜里坐起,点燃一根烟,没有一丝风,长长的烟灰会突然断落,他想,那些声音题真的聚适高三答案公众号》

一年后,在一家光线暗淡的素食馆里,一个比朱中华小五岁的兰溪男人坐到了他面前。两个人吃了简单的素食,喝了很多茶。朱中华聊纸、聊茶,兰溪人聊文房四宝,聊自己白手起家的建筑业,谁也没有提“帮”这个字。

朱中华说,我的祖宗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才将火烧纸变成文化纸,却从我手里断送了,我也不想,但真的做不下去了。

兰溪人说,我从小喜爱文房四宝。一幅字画能传得久远,首先纸要好,但现在多少古字画都只有摹本了,太可惜了。文化是要靠实物传承的,比如纸,比如建筑。

“请您继续做下去吧。”他说。

不久,这个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帮”字的兰溪人,将一笔经费打了过来,请他定制一大批元书纸。此后,他们每次见面依然淡淡的,并不亲近,但朱中华觉得生命里多了一个兄弟。

弟弟朱中民从南京打来电话,说:“中华,经费有困难,我来。找人有困难,我把儿子起航交给你!”

砍竹声再一次在朱家门村后山响起。

又有一天,来了另一个外乡人。中国科技大学历时九年调研中国传统造纸术的汤院长,让朱中华又一次深切感到“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幸福。

在朱中华最为艰难的日子里,支撑他的,还有一帮意想不到的“兄弟”。

一个秋天的下午,他自己设计的晒纸用的烘缸从外地运到了村里,三千多斤的钢板,从路口运到老房子里,有五十多米的距离,需要在地上垫四根钢管当滚轮用,几个人分别扶着烘缸两边,其余的人在后面往前推进。这是一项很危险的活。那天朱中华叫了六个伙计一起,心里有点担心人手不够,但还能叫谁呢? 烘缸从拖拉机卸下时,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正在村口闲聊着的同村人,呼啦啦一下子拥了过来,有七十多岁的老人,有二十多岁的小伙,一共十五个人,都过来相帮了。这些人,平时跟他并不亲近,好像有时还能感觉到他们目光里的鄙夷。五十多米的路,烘缸艰难地挪动着,朱中华感到眼眶一阵一阵发热。

烘缸安放好了,朱中华招呼大家留下来吃饭。他们摇摇头笑笑,说,不用,你忙。

水终于开了,朱起航感觉特别饿,从柴火堆里扒拉出一块烤红薯。火光映照着袅袅的白气和红薯瓤的美丽纹理,让他想起儿时记忆里一张最美丽的纸——堆满元书纸的堂屋前,伯父朱中华和父亲朱中民,同时将手里燃着的香烟搁到了烟灰缸上,四只长满老茧的大手,一起徐徐铺开了一张大纸,竹纸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纸下的图案一清二楚,而纸的表面在窗口透进来的微光中,闪烁着玉石般的光泽。

(选自苏沧桑同名散文集《纸上》,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题。

脱粒机

阿 来

①水电站建成的那一年,县里下来的工程师带着村里喜欢新事物的年轻人一直在晒场上忙活,并且预言,这个秋天的粮食收上来,脱粒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有那么多人拿着连枷["]前前后后进进退退地反复拍打了。

②看不见的电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小小的一个开关,啪哒一声打开,它就飞快游走,窜到电灯里放出光明,窜到机器里让所有轮子飞转。啪哒一声关上,电流就飞快地缩回去了。你看吧,当轮子飞转,机器里嗡嗡作响,你要不把开关合上,不让电流飞快地跑到很远的地方,把电灯点亮,让喇叭歌唱,让另外一些机器飞转,那它就像一头母牛被源源不断的奶水憋住了一样,会浑身抖动着嘶叫不已,甚至能愤怒地从牢固的水泥底座上挣脱下来。

③电站刚建成时,机村的男人们为摸清“机器的脾气”,在发电房里围着机器蹲成一圈,看机器嗡嗡地飞转,仪表盘上表示电流电压的指针越抬越高。从县上接受了半年培训的发电员戴上了白色的手套,握住了总开关说:“快去看,电要到村子里去了。”

④这些家伙马上起身往外跑。发电员喊:“预备——起! ”然后,大家都看见了。在村子所在的上方的天空里,仿佛一道闪电炸开,随即慢慢成形,慢慢收敛,最后,变成一轮日晕一样的光,罩在了村子上方。

⑤电给机村送来了前所未有的光亮,人们仍然对为安装机器而在平整的晒场上挖出深坑相当不满。但是新事物总是要出现的。

⑥该到把晒场平整得一平如镜的时候了,这是一个农耕的村庄一年中最为美妙的时光。庄稼地早已追过了最后一次肥,除过了最后一遍草,麦子和青稞正在扬花灌浆。轻拂过,所有日渐饱满沉重的穗子都在缓缓摇晃。麦田像是深沉黏稠的湖,阳光在上面很有质感地动荡。五月,人们修补栅栏; 八月,秋风渐近时,人们用可以制陶的细腻黄土修补晒场; 十月,地里的庄稼收割下来,在高高的晾架上吹干了,麦子和青稞从晾架上抛下来,平铺在修整得一平如镜的晒场上,被越升越高的太阳照着,一地的麦草发出絮语般的细密声响,干草香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然后,男女们排成相对的两行,在有节奏的打麦歌声中挥舞起连枷:

“啪!啪!啪啪!

“水边的孔雀好美喙呀!

“啪!啪啪!

“光滑美羽似琉璃呀!

“啪!啪啪!”

⑦连枷是看得见的,孔雀也是看得见的。但是,现在看不见的电出现了。电不止是把机村点亮,电还能让一台机器出现在机村的晒场上,不用那么多人用连枷来来去去、前前后后、进进退退地反复拍打,就能把粮食从穗子的包裹中脱粒出来。

⑧现在,麦子还在地里灌浆,晒场上的深坑已经掘好,坑底竖起了钢筋,工程师带着人给飞快旋转的机器浇注好一个牢固的基座,安装上机器,接着又牵来一根专门的电线接到机器上。一合上电闸,那台机器就飞快地旋转起来,一捆捆的麦子向着机器跟前输送,最后递到了工程师的手上。他把麦子塞进了脱粒机的喂料口,机器的那一边,细碎的麦草飞扬起来,而一粒粒金灿灿的麦粒,从那铁筛间落下,归到了一个狭长的铁槽里。拉掉电闸,人们挤到停下来的机器跟前,看到片刻之间,那么多麦子被脱粒干净了。

⑨工程师拍拍手,说:“看清楚了,就这么干! ”

⑩这个收获季,机村人的确只用了很少一点人力,很少一点时间,就把往年需要很多时间很多人力的活干完了。

⑪电流从裹着一层胶皮的电线里飞速而至,只要一合上电闸,机器就飞快旋转,把麦草和麦粒分开。机村用脱粒机都两三年了,时不时还有人叹服电力的神秘与机器力量的巨大。只是,这机器的噪音太大,打麦时也不能像过去,男男女女,此起彼伏,应和

着那整齐的节奏曼声歌唱了。手脚稍微慢一点,空转的机器就会发出怒吼。要想休息一下,只好合上电闸,让机器停下。

⑫这时,围着机器忙活的人们四散开去,让疲惫的身子躺进干燥的麦草堆里。身下的草堆很软和,耳朵里却还回荡着机器的声响。阳光从蓝色的天空中一泻而下,稍稍抬起头来,可以看见积雪的山顶,看见收割后显得疲惫而又松弛的田野。耳朵里隐约地响起了过去那整齐的连枷声,还有应和着那节奏的诙谐喜悦的歌唱:

“水边的孔雀好美喙呀!

“光滑美羽似琉璃呀! ”

(有删改)

【注】连枷,一种农具,在一个长木柄上装上一排木条或竹条,可用来打谷脱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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