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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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云南省玉溪一中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教父

赵冬

    我是在北方那座俄罗斯式的城市里长大的。

    那时候教堂顶的白雪尖楼上的钟响紧裹黑衣的修女……无不诱惑着我对神秘殿堂产生不着边际的遐想。

    外公是天主教徒对耶稣十分虔诚。他不仅自己信教每周还要领儿孙们去教堂礼拜和做弥撒。他与教堂的老神父交情甚密神父待人谦恭、和善小孩们都喜欢围着他蹦呀跳呀或听他讲圣经故事。

    神父是外公的挚友也是两个舅舅的教父。闲暇时常来家里与外公聊天对饮。一瓶酒四碟菜多至深夜。谈得投机便与外公同榻而眠情同手足。两个舅舅才十八、九岁对教父更是顶礼膜拜言听计从。

    外公兴趣很广泛爬山、钓鱼、打猎、打拳、下棋、舞文弄墨……没有他不好的。有一次去雪山打猎一熬就是半个月结果还真打死一头黑熊一个人把熊用爬犁拉了回来。他在人前最得意炫耀的是那件火狐狸皮大衣据说是件宝物。外公说穿上它就是在雪地里睡上三天三夜也冻不死。这件大衣是用好几百只红狐狸皮缝制的我猜皮大衣一定是很值钱的。

    秋去冬来北方的大地又覆盖了一层白皑皑的冰雪。天气冷得能冻掉行人的下巴颌松花江被冰雪封了顶。外公是个不甘寂寞的老人他不听家人劝阻拿着鱼具到江面上戳出一个冰窟窿下网捞起鱼来。从清晨到黄昏家人见这么久未归便去寻找。江面的冰上摆着鱼具却不见了老人。

    全家人慌慌张张地奔到江边望着冰窟窿里蒸腾出的寒气哭号不停。人们都说一定是老头子捞鱼不慎跌进冰窟窿里了。

    由于未捞到尸首外公的丧事也只好草草举行。尽管这样还是赶来了许多人都是他各界的朋友人们大都受过外公的恩惠希望能为老人做点什么……忙前忙后里外张罗得最欢的要属老神父了。分家的时候他把我大舅拉到一旁对他说:“告诉你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爹在那边呢……”他用手指了指天空:“他蹲在雪地里一丝也不挂呀!我看见他身体直打颤好可怜呢!”

    第二天教父伏在二舅耳朵上神秘地说:“孩啊昨夜你爹又托梦给我他说那边天冷他快被冻死了……”

    两个舅舅像两只傻鹅呆呆地望着教父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教父又来到我家告诉舅舅说外公梦中委托他把那件狐皮大衣给捎过去。

    舅舅不敢怠慢急忙取来大衣让教父拿走了。

    做礼拜的时候教父满脸慈祥地拍了拍大舅的肩眨着眼睛说:“你爹接到大衣穿上了还夸你是个大孝子呢……”几句话说得大舅轻飘飘的。

    可是没过几天外公突然活着回来了。四邻震惊不小家人欢天喜地。

    原来那日外公在江面网鱼几网下去不见半个鱼星来了脾气。旁边正好有位老渔翁经过便赌气扔下鱼具随老渔翁到江下游用大网捞鱼去了……

    从此教父再也没到家里来过。外公到教堂几次教父均以病相避。一连好几年外公怕教父难为情也就换了一个教堂做礼拜。

    记得外公临终前还念念不忘这件事。他躺在床上用微弱的声音对大家说:“……唉真没想到一件破大衣竟伤了一位……老朋友。罪过呀!……”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开篇描写了北方城市里的教堂、钟楼和修女营造了浓浓的宗教氛围属于小说自然环境的描写。 B、“我”生活在这座北方城市里小说以“我”的见闻串联情节内容更加紧凑更具有真实感。 C、神父待人谦恭、和善虽然觊觎外公的大衣但事后又幡然悔悟所以得到了外公的原谅。 D、两个舅舅一直对教父言听计从外公“遇难”后舅舅们不知所措这是神父阴谋得逞的原因。 E、小说以外公的叹息结尾临终微弱的声音却展现了人性的至善至美给读者心灵以巨大的震撼。
(2)、小说中外公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厨师

帕乌斯托夫斯基

    一七八六年一个冬天的傍晚,维也纳城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位失明的老人,杜恩伯爵夫人从前的厨师快要死了。几年前,这位厨师被炉子的热气熏瞎了眼。从那时起,伯爵夫人的管家就让他住到这间岗棚里,偶然想起时才给他几个佛罗伦。

    厨师和他女儿玛丽亚住在一起,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小屋里全部家什只有一张床、几条瘸腿的板凳、一张粗笨的桌子、满是裂纹的瓷碟和玛丽亚的惟一财产——一架拨弦古钢琴。

    玛丽亚给她临终的老父亲擦过身,穿上冰冷干净的衬衫,这时老人说:“我从来不喜欢神甫和修道士。我不能请牧师听忏悔,但是临终前我要净化一下我的心灵。”

    “你到街上去,”老人又说,“把碰到的第一个人请到家里来,听取一个临终人的忏悔吧。我想谁也不会拒绝你的。”

    街上空无一人。风把落叶刮得满街跑,昏暗的天空落下冰冷的雨点。

    玛丽亚等了很久,才碰到一位陌生人。她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转述了父亲的请求。

    “好吧,”那人平静地说,“我虽然不是神甫,但没关系,走吧。”

    他俩进到屋里。这个陌生人麻利地把凳子拉到床边,坐下来,俯下身,愉快地注视了一下临终人的面孔。

    “您说吧!”他说,“也许我不是用上帝给予的权力,而是用我所从事的艺术的力量,让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轻松下来,并卸下您心灵上的重负。”

    “我干了一辈子活儿,直到双目失明,”老人小声说,并把陌生人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身边。“干活儿的人是没工夫去犯罪的。我的妻子,她叫玛尔塔,她害上肺病以后,医生给她开了很多种珍贵的药品,还叮嘱要给她吃鲜奶油和无花果,喝滚热的红酒,我于是从杜恩伯爵夫人的一套茶具中偷了一只小小的金盘子,把它砸成碎块卖了。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心里很难过,我对女儿隐瞒了这件事,一直教育她,别人的东西一点也不要动。”

    “伯爵夫人的仆人中有人为这事受到牵连吗?”陌生人问。

    “我发誓,先生,绝对没有,”老人回答说,哭起来。“要是我知道黄金救不了我的玛尔塔,我怎么会去偷呢!”

    “那好,约翰•梅耶,”陌生人说,把一只手放在老人失明的双眼上,“您在人们面前没有罪。您所做的,说不定还该算是您对爱情奉献的壮举。”

    “阿门!”老人小声说。

    “现在您告诉我您最后的心愿吧。”

    “我希望有人能照顾玛丽亚。”

    “这由我来做。您还希望什么呢?”

    这时,即将逝去的老人忽然露出微笑,大声说:“我希望能再一次看见玛尔塔,像我年轻时看到她那样。我想看见太阳,看见这座古老的花园百花盛开的春天。”

    “好吧,”陌生人说着站起来,走到拨弦古钢琴旁边,坐到钢琴前的凳子上。急促的琴声忽然从岗棚里飘散开来,仿佛千百颗玉珠散落到地上。“听吧,”陌生人说,“一边听,一边看。”

    “我看见了,先生!”老人说着,从床上微微欠起身来。“我看见和玛尔塔相遇的那一天了,那天她由于难为情,打破了牛奶罐。那是冬天,在山里。天空像湛蓝的玻璃一样透明,玛尔塔笑了,她笑了。”陌生人弹奏着,一边看着黑洞洞的窗口。“现在呢?”他问,“您看见什么了吗?”

    老人默默地谛听着。

    “难道您没有看见,”陌生人一面弹奏,一面匆促地说,“夜由黑变蓝,之后由蓝变成蔚蓝吗?热融融的阳光已经从什么地方的上空投射下来,您家这些古树的树枝上已经绽开了白色的花朵。依我看,那是苹果树上的花。您看,第一道阳光已经投射到石砌的围墙上,把围墙晒热了,上边直冒热气。可能是浸透着融雪的青苔水气正在蒸发吧。天空变得更高,更蓝,更美了,鸟儿已经成群地从古老的维也纳上空往北飞去了。”

    “这些我全都看见了,”老人喊道。老人倒在枕头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双手在被子上摸索。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像很多年前一样清楚地看到了一切。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死去。名字!”“我叫沃尔夫康•亚马德•莫扎特,”陌生人回答说。玛丽亚离开床边,双膝几乎触到地,向这位伟大的音乐家深深施礼。

    当她直起腰来时,老人已经死了。窗外已是朝霞满天,洒满湿润雪花的花园沐浴在霞光中。

(节选自《帕乌斯托夫斯基散文》,人民文学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条街浓缩了一个时代

谢冕

    ①一条街,几座坊巷,卷起了一个时代上空的漫天风云,这在中国历史上几乎是一个奇迹。

    ②这条街是福州的南后街,这些坊巷是福州的三坊七巷。坊巷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自古以来是出将入相的衣冠锦绣之地,是花团锦簇的文化名街。

    ③三坊七巷有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宋。据统计,这里先后出过十位尚书、十位总督、三位海军总长、一百五十一位进士,以及众多的诗人学者。衣锦、文儒、光禄、朱紫,但看这些命名,就可看到渊博、儒雅、高贵和韵致。一首诗表达了这里有别于一般城市的特殊风韵:“路逢十客九青衿,半是同袍旧弟兄。最忆市桥灯火静,巷南巷北读书声。”幽幽墨香中,朗朗书声里,闽都遗韵,左海风流,唯此为盛。

    ④光禄坊有一座“光禄吟台”,现在成了榕城诗人墨客命诗歌吹的场所。吟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熙宗年间。当时的福州太守程师孟,善文墨,有政绩,修道山亭,曾请文豪曾巩作《道山亭记》。程太守常小憩光禄坊,闽山保福寺僧人为此镌刻“光禄吟台”以彰其德。曾任光禄卿的太守有感赋诗曰:“永日清阴喜独来,野僧题石作吟台。无诗可比颜光禄(南朝颜延之,官至金紫光禄大大),每忆登临却自回。”睿智若此,谦恭若此,由此可见其风雅。

    ⑤文儒坊旧称儒林坊,是儒林学士汇聚之所。其实三坊七巷诉说的故事主角不仅有文士诗家,也有那些守疆卫国、叱咤风云的赤血男儿。远去岁月的鼎盛,已是历史的光荣记忆,就近代中国而言,从三坊七巷走出了一批仁人志士。甲午海战、黄花岗起义,都有八闽男儿的泪痕与血迹。多么难忘的的历史印记!

    ⑥林则徐纪念馆在宫巷。在那里,我们不仅听到他的华彩诗文,更听到他临阵一呼的气势。时势艰难,他临危受命,挺身而出,书写了浩气长存的一片心。可惜壮志不酬,谪迁万里,他为此阅尽人间苦乐,却是矢志不移。先后任职多地总督,几度出任钦差大臣,屡进屡出,屡升屡降,实为常人所难承受。他是一个文人,却充当了号令三军的统帅;他有伟大的抱负,却为时势所不容。“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至今还激励着万千国人。

    ⑦粉墙黛瓦之间,花木掩映之下,那些亭台楼阁,那些游廊曲径,无不充盈着、流荡着一股浩然正气。近代以来一批优秀人物从南后街的坊巷走出,走向广袤的国土和世界,传播新思想,引进新事物,他们一步步地前行着,改造着帝国的积弊,并引向新的开端。为开发民智,为改变国运,他们无所保留地贡献着自己的智慧、青春乃至生命,谱写并传播着一曲为挽救民族危亡的慷慨悲歌。一条街、几座坊巷,灯影梧桐,碧血斜阳,这里的沉思和呐喊几乎托起了一个时代。

    ⑧旧时的南后街并不宽敞,很窄,街两旁都是店铺,那是一条缤纷灿烂的文化街。这里的繁盛,有人将之与北京的琉璃厂相比拟:“正阳门外琉璃厂,衣锦坊前南后街,客里偷闲书市去,见多未见还开怀。”

    ⑨近时读到一组竹枝词,其中一首谈到福州灯市:“中亭列炬耀如绳,桥北桥南最不胜。犹是春江花月夜,十年梦断后街灯。”记得幼时,每年的元宵和中秋,看花灯总是首选南后街。那里灯月交辉,流光溢彩,极尽一时之盛。而且那里不仅是展出,还有销售,那里的灯彩做工考究,保持了悠久的工艺传统。

    ⑩这是一条让人感动并引为骄傲的街道,这是我们的心灵系之的家园。一条街,浓缩了半部中国近代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下生些焰火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便去包裹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想起离了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 , 望那庙里来。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止有一块大石头,掇将过来靠了门。入得里面团团看来,又没邻舍,又无庙主。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地烧着。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数内一个①道:“这条计好么?”一个②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③一个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又一个④道:“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又一个⑤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那一个⑥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又听得一个⑦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又一个⑧道:“我们回城里去罢。”一个⑨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陆虞候的随从)。自思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轻轻把石头掇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胳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陆虞侯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翻身回来,陆虞侯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奸贼!你待那里去!”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侯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入庙里来,……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节选自人教版必修五《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归来

女真

    李大壮心疼。广州开往沈阳的火车票,两张票多花了二百。二百块钱哪!冯秋萍知道了,更得心疼!在老家,冯秋萍抠门儿是有名的。吃不舍得,穿不舍得。养了一水塘的鸭子,鸭蛋腌咸了,端午那天,一家三口一人一只,剩下的卖给来水塘钓鱼的。他们家的鸭子在水塘里放养,不喂饲料,吃过的都说好。冯秋萍还不舍得穿。五年前的一套红秋衣,已经洗得没底色了,除了夏天,一直套在身上。

    ①车厢里挤满了回东北过年的老乡。行李架上塞得满满的,从广州出发时,过道上就有站着的了。李大壮和李强,有座位。李大壮靠窗,李强挨着过道,父子俩肩挨肩,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谁也不说话。两年前,年根儿底下,母子俩南下和他会合。李强在鞋厂学徒,冯秋萍给食堂摘菜洗碗。一家三口,年在哪儿都是过,省了路费,还有春节加班的额外补贴,挺好的事儿。没想到,这个元旦刚过,冯秋萍突然肚子疼。肚子疼她向来不当回事儿。肚子疼对女人来说还算病吗?她不肯吃药。忍不住了,买了两盒止疼片。两盒药吃完,还是疼,疼大发了,冒冷汗珠子,发烧,这才舍得去医院。去医院的路上,冯秋萍说:“我想回家过年。”

    就为她这句话,李大壮安排了这次行程。

    火车有节奏的晃动让他昏昏欲睡。儿子李强不肯说话。李大壮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还生气呢。那也没办法。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他也生气,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没早带媳妇去医院。问题是:生气有用吗?!

    车过山海关。蓝天、白雪覆盖的原野,透明的空气,那是白天应有的景象。现在,外面一片黑暗,他却精神起来,再也睡不着。瞟了一眼儿子。李强睡得正香。毕竟是孩子啊!一家三口,其实最适应广东气候的,就是儿子。他从来没说过想家的话。过完年李强肯定要回南方。李大壮没想好自己回不回去。临走时,他跟老板说的是活话儿。他还有退路。问题是,他还能回去吗?那个城市,让他心疼!

    火车终于在北站停下时,李大壮的腿,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左手拎着包裹,右手提着旅行袋。儿子扛着大编织袋,里面装着一家三口的四季衣裳,还有冯秋萍嘱咐他给老人买的过年东西。

    ②冬天的早晨,冷,心脏好像被冻小了,往胸腔里缩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成白霜,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这样的冷,曾经让他想念,现在,却让他伸出的手很快僵硬起来。

    通往靠山屯的长途汽车上,李强仍旧不跟他说话。他的心咚咚跳着,像一个没经历过世面的年轻人。在北站,他给村里打了电话,庆魁说去汽车站接他们。挂甲屯、毛屯、姚千户、杨千户,然后就是靠山屯了。他们在靠山屯下了车,候车亭前,聚着好几十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都是来接他们的!庆魁冲在最前面,问他:“我二嫂呢?”

    李大壮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从上车,第一次有人问他话!家乡话!

    李大壮举起手里的包袱。包袱里是一只精致的骨灰盒。五百块钱买的。一路上,他没敢打开看,怕惊着周围的乘客。

    “怎么不早送医院呢?!”在沉默而哀戚的目光中,李大壮看出了乡亲们的心里话。是啊,怎么不早送医院呢?!广州医院的大夫也这样责问他。止疼片吃完了,还疼,疼得冒冷汗,发烧,说胡话,哭爹喊娘,这才张罗去医院。李大壮的媳妇冯秋萍,这辈子就住过一次医院。大夫说,太迟了,肠穿孔。怎么不早点送来?!

    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些乡亲,他忽然明白了,儿子跟他生气是对的。媳妇这辈子活得太屈,吃没吃上、穿没穿上。最后一次,他得让女人活得值,他得大办,请吹鼓手来,请扎纸活儿的来,把村长请来主事。因为村长收回养鱼塘,李大壮跟他翻脸,一气之下去了南方。现在,人家到车站来接你了,你还计较那些事儿吗?看在女人的面子上吧。

    过小年的头一天,靠山屯鼓乐震天。

    李大壮一家,从南方回来过年了。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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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的审判

海明威

    迪克·海伍德扣上厚呢短衣领子的纽扣,领子竖起到了耳朵边上。小木屋里,壁炉上方的鹿角挂着来福枪。迪克取下枪,戴上他厚重的毛草连指手套。“皮埃尔,今天我要去看看朝着卢恩河的那条布阱线路,”他说道,“天杀的,这天可真够冷。”他扫了一眼温度计,说:“零下四十二度。好了,再见,皮埃尔。”皮埃尔只是咕哝一声作为回应。

    迪克穿上雪靴,在地面上,以一种旅行家在荒地上穿着雪靴迈步的姿势,大摇大摆地出发了。

皮埃尔站在木屋的门口,看着迪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他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当他只能用一只脚在雪地上走,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这个小贼一定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寒冷。他偷了我的钱,肯定是他。”皮埃尔重重地甩上门,把几根柴扔到壁炉里,又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迪克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在对“寂静地方”的旅行者说话一样。“我很好奇,只不过是丢了些钱,皮埃尔为什么要如此光火?我敢说,他肯定是放错了什么地方。可现在,他只会像只乖戾的猪一样发脾气。有时,我还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用恶毒的眼光盯着我。如果他以为是我偷了他的钱,为什么不说出来,跟我对质!怎么会这样!他以前很快乐,总是乐呵呵的。在密塞那坝,当我们一致同意要成为伙伴,来翁加瓦这里布陷阱捕猎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让人愉快的同伴。可是现在,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过话了,除了偶尔咕哝一声,或者用克里语咒骂。”

天气很冷,却是一种干燥、让人精神爽利的、属于北地的寒冷。显然,迪克很享受这种干冷的空气。很快,他就沿着布阱线路走了五英里的路。可是,一路上他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他几次停下来,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喃喃自语道:“我想那应该是库兹乌兹作怪吧。”在北地这里,只要有人们无法解释某些事情,他们就会认为是那个“克里族的坏心眼儿小神”在作怪。然而,当他进入到一片云衫树林时,突然整个人被猛地抽起,拉向空中。当他的脑袋从与冰冷的地面碰撞中恢复清醒后,他发现自己被系在一棵云衫树上的绳子吊在半空中。这棵云衫树被折弯了,以充当这个陷阱所需要的弹力,一个像是捕猎兔子的陷阱。迪克的手指根本无法碰到地面。随着他不断的挣扎,腿上的绳子越来越紧。这时,他见到了一直跟随他的东西。一群瘦削的、饥饿的白毛大灰狼从这片树林里慢慢出现了。它们慢跑着过来,围着迪克,蹲坐下来。

    而在小屋里,正躺在床上的皮埃尔被头顶上传来的啃咬声吵醒了。他懒懒地抬头望向屋梁,一只红色的小松鼠正急急地啃着他丢失的钱包的皮革。他想到了自己给迪克设计的陷阱,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抓起他的来福枪,来不及披上大衣或戴上手套,就冲了出去,沿着陷阱线狂奔起来。当他跑到那片云衫林时,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快要喘不过气来。两只乌鸦飞走了,离开它们之前一直啄着的食物。眼前这个不成样的东西,曾经是名叫迪克·海伍德的人。两只乌鸦拍着翅膀,懒洋洋地飞到旁边的云衫树上。在这片布满血丝的雪地上,印满了属于大灰狼的脚印。

当皮埃尔往前走一步时,他听到捕熊用的钢夹子合起来的叮当声。这个陷阱一向是迪克负责照看的。现在,这个钢夹子在他脚上合上了。他往前倒了下去。当他倒在雪地上时,他说道:“这是大神的审判。我会为这些大灰狼省一点麻烦。”

    于是他把手伸向了那支来福枪。

(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集》)

【注】①克里语:北美印第安人克里族的语言。②库兹乌兹:克里族的一个神灵,即“克里族的坏心眼儿小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两家客店

(法)都德

    在那小村的边界上有两所大客店,静立在街的两旁。

    那边,是一所高大的新建筑,尽是热闹、生动的气象。门都敞着,门前停着驿车,远客们在墙阴遮挡的大道旁酣饮。庭院里挤满了骡马和车辆,车夫在棚下躺着,等候夜间的凉气。屋里溢出狂暴的呼号和叫骂,酒杯在叮当相碰,拳头在乱击着桌子。还有一种清脆欢快的歌声超出一切喧嚣之上,震得窗户都在颤动。

    这边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大门前乱草丛生,窗扇都已破碎,一株脱皮的冬青树横悬在门上。进门来是一间狭长的房子,荒凉而惨淡,从三个没有帘子的窗口中透入些微光,屋子越显得荒凉难堪;桌子上放着积满灰尘的破玻璃杯;一张黄色小榻和一张书桌,似乎都在那里打瞌睡。好多的苍蝇,聚集在天花板上,爬在窗户上。推开门,只听见一阵嘤嘤嗡嗡的翅子声。房子尽头,有一个妇人紧靠窗子站着,眼睛茫然地向外边张望。这是一个衰老的农妇,皱痕满面,容色灰暗。

    “你要干什么?”她擦了擦眼睛说道。

    “我想在这里休息,还想喝一杯酒。”

    她惊愕地注视着我,立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这不是一所客店么?”

    妇人长叹了一声:“就算是吧。可是,为什么你不到对面去呢?那里多热闹呵。”

    “我受不了热闹,我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不等她的答复,我就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看出了我说的是实话,这女店主才显出忙碌的样子。她打开门,搬过酒瓶,擦净杯子,竭力想驱散那成群的苍蝇。今天来了一位客人,显然是一件郑重的事情。这女人不时停步,手摸着头,像是因为东西不齐供应不周而觉得失望。她走进后面的屋里去,我听到她的大钥匙在摇动作响,听到她在摸索锁孔,在开面包箱,在洗拭盘子,时时传来沉痛的悲叹和掩抑的抽咽。这样过了一刻钟,我面前有了一盘葡萄干,一块干面包,石块一般硬,还有一瓶新制出来的酸酒。

    “替你预备好了。”这古怪的老妇说完,又回到窗口去了。我一面喝酒,一面想些话来和她攀谈。

    “不常有人到你这里来吧?”

    “从没有一个客人,先生。比起从前真差得远了。这里本是换马的地方,还要替打猎的人们预备晚餐,终年有牛马在这里往来停留。但是,自从我们邻家的铺子开张以后,就什么都完了。客人都跑到对面去,觉得这里太无趣味。实在呢,这屋子里确乎没有一点儿快乐处。我既长得不好看,一向又害着热病,我的两个小女孩也都死了。对面店里可大不同,他们终日地欢笑。有一个从阿莱来的女人——一个美貌的女人,衣上镶着好看的花边,脖子上挂着三串金珠——在看管店房。驿车上的车夫就是她的情人;所以把车子赶到那边去。她又雇了几个轻贱的女孩做使女,怎能不得顾客的欢心?车夫们不惜绕着远道在她的门前经过,可我呢……”

    她迷惘地,冷冷地说着,前额还紧紧地压着玻璃,显然是对面店里的事情能引她的注意。突然间,大道那边起了一阵骚动,驿马车轧着尘灰向前移动了。鞭声在空中爆裂,跑到门外的女孩们都喊道:“再会呵!再会!”那里又发出一种洪亮的歌声,压下了别的声音,就是我刚才所听见过的。这歌声飘来,使女店主听了浑身颤抖。她回过身来对我说道:“你听见没有?那就是我的丈夫,唱得好么?”我茫然望着她。

    “什么?你是说他……?”

    她脸上现出伤心的神情,但又柔声答道:“自从两个女孩死后我只是悲泣。这屋里充满了忧郁和苦痛,自然没有人肯来了。受不了这样的烦闷,我可怜的约瑟就跑到大道那边去喝酒了。他有一口好嗓子,那阿莱的女人就教他唱歌,听啊!他又在那边唱了。”

    她僵直地站着,神魂恍惚,颤抖着,泪珠从颊上滚下。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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