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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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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陕西省咸阳市武功县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怀念鲁迅先生

巴金

    ①四十五年了,一个声音站终留在我的耳边:“忘记我。”声音那样温和,那样恳切。那样熟悉,但它常常又是那样严厉。我不知对自己说了多少次:“我决不忘记先生。”可是四十五年中间我究竟记住一些什么事情?!

    ②四十五年前一个秋天的夜晚和一个秋天的清晨,在万国殡仪馆的灵堂里。我静静地站在先生灵柩前,透过半截玻璃棺盖,望着先生慈祥的面颜,紧闭的双眼,浓黑的唇髭,先生好像在安睡。四周都是用鲜花扎的花圈和花篮,没有一点干扰,先生睡在香花丛中。两次我都注视了四五分钟,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仿佛看见先生在微笑。我想,要是先生睁开眼睛坐起来又怎么样呢?我多么希望先生活起来啊!

    ③我还记得在乌云盖天的日子,在人兽不分的日子。有人把鲁迅先生奉为神明,把他的片语只字当成符咒;他的著作被人断章取义、用来打人,他的名字给新出现的“战友”、“知己”们作为装饰品。在香火烧得很旺,咒语念得很响的时候,我早已被打成“反动权威”,做了先生的“死敌”,连纪念先生的权利也给剥夺了。在作协分会的草地上有一座先生的塑像。我经常在园子里劳动,拔野草,通阴沟。一个窄小的“煤气闸”充当我们的“牛棚”,六七名作家挤在一起写“交代”。我有时写不出什么,就放下笔空想。我没有权利拜神,可是我会想到我所接触过的鲁迅先生。在那个秋天的下午我向他告了别。我同七八千群众伴送他到墓地。在幕色苍茫中我看见覆盖着“民族魂”旗子的棺木下沉到墓穴里。在“牛棚”的一个角落,我又看见了他。他并没有改变。还是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小小老头子,一个没有派头、没有架子,没有官气的普通人。

    ④我想的还是从前的事情,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

    ⑤我当时不过是一个青年作家。我第一次编辑一套《文学丛刊》。向先生约稿,他一口答应。过两天就叫人带来口信,让我把他正在写作的短篇集《故事新编》收进去。《丛刊》第一集编成,出版社刊登广告介绍内容,最后附带一句:全书在春节前出齐。先生很快地把稿子送来了。他对人说:他们要赶时间,我不能耽误他们(大意)。其实那只是草写广告的人的一句空话,连我也不曾注意到。这说明先生对任何工作都很认真负责。我不能不想到自己工作的草率和粗心。我下决心要向先生学习,才发现不论是看一份校样,包封一本书刊,校阅一部文稿,编印一本画册,事无大小,不管是自己的事成者别人的事,先生一律认真对待,一丝不苟。他印书送人,自己设计封面。自己包封投邮,每一个过程都有他的心血。

    ⑥我开始写作的时候,拿起笔并不感到它有多么重,我写只是为了倾吐个人的爱憎。可是走上这个工作岗位,我才逐渐明白:用笔作战不是简单的事情。鲁迅先生给我树立了一个榜样。我勉励自己讲真话,卢梭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但是几十年中间用自己燃烧的心给我照亮道路的还是鲁迅先生。我看得很清楚:在他,写作和生活是一致的,作家和人是一致的。人品和文品是分不开的。他写的全是讲真话的书。他勇于解剖社会,更勇于解剖自己;他不怕承认错误,更不怕改正错误。人们说他的笔像刀一样锋利,但是他对年轻人却怀着无限的好心。一位朋友在先生指导下编辑一份刊物,有一个时期遇到了困难,先生对他说:“看见你瘦下去,我很难过。”

    ⑦“忘记我!”这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又想起四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和那个清晨,还有自己说了多少遍的表示决心的一句话。说是“决不忘记”,事实上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但在静寂的灵堂上对着先生的遗体表示的决心却是抹不掉的。我有时感觉到声音温和。仿佛自己受到了鼓励,我有时又感觉到声音严厉,那就是我借用先生的解剖刀来解剖自己的灵魂了。

    ⑧二十五年前在上海迁葬先生的时候,我做过一个秋夜的梦,梦景至今十分鲜明。我看见先生的燃烧的心,我听见火热的语言:为了真理,敢爱,教恨,敢说,敢做,敢追求……但当先生的言论被利用、形象被歪曲、纪念被垄断的时候,我有没有站出来讲过一句话?我被关在“牛棚”里除了唯唯诺诺之外。敢于做过什么事情?

    ⑨“忘记我!”经过四十五年的风风雨雨,我又回到了万国殡仪馆的灵堂。正因为我又记起先生,我才有勇气活下去。正因为我过去忘记了先生,我才遭遇了那些年的种种的不幸。我会牢牢记佳这个教训。

    ⑩若干年来我听见人们在议论:假如鲁迅先生还活着……当然我们都希望先生活起来。每个人都希望先生成为他心目中的那样。但是先生始终是先生。

    ⑪如果先生活着,他决不会放下他的“金不换”。他是一位作家,一位人民所爱戴的伟大的作家。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采用第一人称叙写了“我”记忆中的鲁迅先生的几件小事,语言朴实无华,但情感充沛。 B、第⑧自然段将“我”和鲁迅的行为对比,一方面赞扬了鲁迅先生,另一方面也体现出“我”勇于反思的精神。 C、鲁迅要求“忘记我”,巴金表示“决不忘记”。尽管鲁迅曾关照过他,但他最终还是背叛了鲁迅。 D、第②自然段划线句运用肖像描写的手法展示了鲁迅先生的遗容,传神地勾勒出鲁迅先生宁静而安详的样貌。
(2)、请概括本文中鲁迅先生的形象特点。
(3)、文中多次提到鲁迅先生的遗言“忘记我”,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重庆之眼

范稳

    我不会为中国人出庭作证,战争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我只是履行了一个日本国民应尽的义务。世事变化真是无常,当年为国征伐的英雄现在成了被告,罪犯!你理解一个老兵的内心吗?那是一条被两面煎的鱼,一面是战火的烧烤,一面是良知的煎熬。

    对国民政府的陪都重庆作战时,我是96式中型轰炸机上的通信兵兼射击手。每次出征,机翼下的扬子江就是我们的航线,呦西,它是一条多么美丽而古老的大江啊!像一个婀娜多姿的丰腴女人,在苍翠的大地上横陈开来,铺展开去。我相信这条美丽蜿蜒的大江在帝国海军航空队的机翼下,大日本帝国就要拥有了。

    昭和十五年端午节,它不是一个噩梦,也不是个美梦,但却是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我被战争搞得已经麻木了的灵魂上狠狠地烙下了印记的日子。

    那一天,我们早有既定目标,中国人在过自己的节日,在纪念一个两千多年前的诗人,好像眼下的战争并不存在。我们从空中看到,扬子江两岸围满了蚂蚁一般的人群,江面上有二十多条龙舟,像一支小小的舰队。面对机头下方那样多的中国人,我们只想尽量多地杀死他们,把他们的节日变成哭声震天、尸横遍野的丧日。

    那天的轰炸真让人难忘。不是因为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战果,而是中国人对我们的蔑视。96式轰炸机群俯冲下去时,扬子江两岸的人群几乎没有慌乱或溃散,江面上也没有一条龙舟减速,连稍作避让的动作都没有。参赛的龙舟队形一点都没有乱,从瞄准镜上看下去,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笔直地划过江面,划过一条洗练的中国丝绸。炸弹投下了,呼啸着坠落。但令人惊异的是其余的龙舟竟然没有乱了航迹,仍然笔直向前,仍然在江面上划着优美的直线。

    我们迎面扑下去,横山队长首先开火,我也紧随其后。横山队长的飞机很快被一架重庆的伊一16飞机咬尾了,横山队长将机头拉起来,然后做急速的S形飞行,飞机还没有飞到最高点就凌空爆炸了。我还记得在这次出征前,横山队长刚接到家信,他们家门口端午节时挂出的鲤鱼帆旗已经有两条了(注:日本人也过端午节,其习俗除了学中国吃粽子、挂菖蒲以外,还在家门口桂出绸布或纸糊的鲤鱼幡旗,家中有几个男孩就挂几只鲤鱼幡旗)。以后横山队长家中每年端午的“五月人形”(注:既可能 是昱现尚武精神的偶人,也可能是家族中值得骄傲的武士)就该供奉他自己的偶像啦!

    我的飞机呼啸着俯冲下去了,像一条从山坡上冲下去的红了眼的公牛。我调整了机枪,紧紧盯住了最前面的龙舟。它的航迹多么优美啊,像一条悄然在水面上滑行的小龙------世界上如果真有龙这样的动物,我想今天看见的就是了,它是超越了生命和死亡的东西,是有神行的“动物”,我甚至看见 了桨手们翻起的水花,看见了他们壮实的臂膀,看见了他们脸上的汗珠,还看见了他们眼睛里以死相搏的决绝和坚毅……

    我现在还能羞愧地承认,我那天手指按在二十厘米旋转机枪的按钮上,的确想到了中国诗人屈原。 “世溷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一个诗人,死得比武士还要凄美壮丽,难道我们不应该在他的忌日稍微放尊敬一点吗?在重庆的 上空我忽然产生了可怕的幻觉,重庆半岛不再是一篇破败不堪的树叶,而是一条正在吸水的龙啊!扬 子江和嘉陵江环抱着它,哺育着它,它的生命力像那两条大江的水量一样旺盛。

    我们的司令官有一次狠狠地教训我们,说重庆的公共汽车在轰炸后十分钟就恢复了运行。唉,人们重建家园的速度,总是快于世界上任何毁灭的力量。帝国海军航空队可以炸毁重庆的一幢幢建筑, 烧光一条条街道,但永远征服不了中国人的士气。这种士气是一个诗的国度才拥有的骄傲,这样的国家能够在无差别的“细密暴击”下照常举办纪念一个诗人的龙舟赛,这与其说是一种士气,不如说是他的国民的诗意。谁能毁灭人们骨子里的诗意啊?就像我们的战争虽然失败了,但我们还有武士气节,还有诗意。我至今还记得我的母亲在供奉“五月人形”时唱的武士歌谣:“此身时去时还,跨清风渡水,唯明月仍在天。莫论胜败功绩,人情皆一时,只看山寒海水清。”

    到我晚年以后,每当端午节,我就会想起那年端午节扬子江上空的轰炸。唉,但愿今后端午节在挂鲤鱼幡旗时,别人不会来轰炸你的家。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榆爷

    人们都说村口的老榆树成精了,有神。

    老榆树很老了,老得粗壮的茎干歪倒在地上,再向上长出枝条,成为树。也就是说,从老榆树身上发出的枝杈,又都成了树,围绕着老干,长向四面八方。远望,如一片林子。

    春天,人们捋嫩叶,做糊涂面条;捋榆钱,尝鲜。老榆树有神哪,不怪罪吗?有人这样疑问,就有人说,没事,老榆树活人,几辈子了,都吃喝他的树叶、榆钱,只要不动他的大枝壮条。

    还有人说,捋一捋,算是给老榆爷挠痒,他舒服,长得更旺势。

    说这话的是牟介中。他对老榆树敬重,防护着别人的伤害。老榆爷也是他叫出来的。叫着叫着,大家也都顺口了。遛弯去,碰面打招呼,就说,老榆爷底下。那里,有桌凳,石头的,可以谈天说古今。还有秋千,吊床,孩子们玩着,笑着,笑声跑到了树叶里面。这些,都是牟介中摆置的。他说,老榆爷好着呢,在树下玩,空气好,安全。

    说起老榆爷的好,牟介中能说好多好多。比如,民国三十年年馑,人们没有吃喝,就吃老榆爷。那时候,老榆爷已经很粗实,叶,榆钱,都可以吃;还有树皮,砸碎,磨成面,掺和到红薯面里,粘,甜。村里人约定,只砍削枝条上的皮。怕外村的人来刮树皮,老保长就领着人日夜看护。有一年,夏天,袁店河发了大洪水,沟满河平,人们就上了老榆树,或者拽着树枝,吃树叶……

    牟介中说,要是没有老榆爷,不知道多少家就没人会在这里喝茶荡秋千啦!一声感叹,望望头顶的老榆爷。人们也往上看。有风来,树枝婆娑,一片鸟鸣。

    可是,要“大炼钢铁”了,上头决定砍伐老榆树。村里人不愿意,特别是老头老婆们,就打了地铺,睡在寒风里,轮流看护。上级就做村干部的工作,一家一家地做……终于做通了。

    可是,没有人去砍树。好不容易动员来了几个年轻人,也不好砍:大斧头上去,就一道缝;油锯哗啦一声就卡住了!老头老婆们就又围拢上来,这是神树,是天意,不能砍伐!

    上头领导很恼火,坚决要破除迷信,就向住罗汉山上的某部队求援。部队来了工程兵,开了一辆大铲车。轰!轰!轰!大铲车离老榆树还有一段路,忽然熄火了,跳下来个年轻人,左看右看,找不出毛病。领导准备再找老兵时,牟介中从围观的人群里出来了,“我来试一试!”

    牟介中那时候复员回村三四年了,他当过坦克兵,在东北服过役。他说东北老冷,冰面上都能过坦克。他会开坦克,懂的多,复员后就开公社的东方红拖拉机,嗡嗡叫。——牟介中冲那个战士一笑,上了铲车,捣鼓了一会儿,突突突!铲车又发动了,轰轰轰,向着老榆树开来。人们就戳指头,骂,“你个鳖孙!”

    可是,铲车又熄火了。再试,还是熄火。好容易动了,铲车抵住树腰了,又熄火了。领导要发火,驾驶楼的门一开,牟介中滚了下来,捂着头,喊,“疼啊!疼!”

    部队上的兵再上去,还是发动不了……人们就呼地围绕了树,“神树啊,不能动!”

    老榆树就保留下来了。

    也怪,铲车倒回去时,很顺利。

    几天后,牟介中也不头疼了。

    人们就传说开了,老榆树有神,动不得。

    几十年后,牟介中接待了一个老兵,就是当年开铲车的那个兵。他们两个都老了,围住老榆树看,笑,互相指点着对方,“你呀,你呀,哈哈!”那人一下一下地拍着树,互相久别重逢。牟介中抱着那人,附耳:“兄弟,多亏了你呀……”

    哈哈哈,两人大笑,在树下,喝着小酒。人们不知道他两个笑什么。

    他们老了。

    老榆树也老了,莽莽苍苍。有年春天,有个大领导来视察,也看老榆树,说,“这是能让人记住乡愁的地方……”牟介中一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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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白菜香

拱振秋

    ①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每一张饭桌上都有它的倩影。那年代,我每次放学回家盛好米饭、面条或玉米糊、山芋等之后,往桌上一看,就会不懂事地嘟哝一句“又是萝卜白菜”。可不管你愿不愿意,白菜几乎是天天有的菜。

    ②现在人的生活条件好了,吃惯了大鱼大肉,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它,但上了年纪的人仍然对它津津乐道,白菜与寻常百姓有着极密切的关系,又有“清白、耐寒”的外形内质,因此深受群众的喜爱。无论南北,白菜皆是一种极为平民化、大众化的蔬菜,价廉面物美。嫩绿的叶子,洁白的菜秆,朴朴素素的色彩,青白对比十分醒目。古人对它有着很高的评价,曰:大味若淡,淡淡的甜,故而你不会吃厌吃膩,除做菜肴外,因性寒,还具有药用价值,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其颇为推崇。

    ③我常把白菜当做豆腐的情侣,在我的家乡,她俩几乎形影不离,白菜叶煮豆腐,菜秆炒豆腐香干,还有菜花烧豆腐角。这些皆是母亲的拿手好菜。白菜经过风霜雨雪后,其涩味淡了,甜味却增加了,用菜油先把嫩脆脆的菜炒蔫后,再把豆腐切成细片,错盖在白菜上,小火煨几分钟,可盛在盘子里吃,白菜味、豆腐味、菜油味混杂于热气之中,闻之让人垂涎欲滴。

    ④那个年代,冬季蔬菜匮乏,腌菜便是大家围炉争食的美味佳肴了。我家乡的白菜有几种,有高瘦秆细的白秆菜,低矮的油灯菜,租壮的大白菜,还有入冬便泛红的雪里蔬菜等,我们都称为白菜。瘦高的白秆菜和雪里蕻为最佳的腌菜原材料。母亲腌菜总是把晾蔫的白菜一层接一层地放进那只数十年不变的菜缸,说是老缸腌菜最能入味。铺一层白蕖便撒层粗盐,盐放多少,看母亲的分寸,再将白菜一层层踏透,最后,用几块干净光亮的鹅卵石把白菜压实,经过10多天浸渍,便可以取食。腌菜炖水豆腐,是大人、小孩都很喜欢的美餐,似乎白菜味、腊味、雪味融于一体,味道鲜美可口,真的是唇齿留香啊。

    ⑤我进城后,仍留恋这样的时光。每年春秋之际,总喜欢在荒废的花池里播上一点“苏州青”,这种菜据查学名叫“矮脚苏州青白菜”,长成后,虽然矮墩墩、胖乎乎的模样有些“愣头青”,但其在下霜后.顿然富有美感,其外形平冠束腰像百合花,而绿色的椭圆叶片向内微微弯曲,像一只只装着雨露的翡翠般碧绿的勺子,实在是美妙,采两棵洗净,与腊肉同炒,白菜油亮油亮的,渗透出来的脂油仍会挥发出那种独特的芳香,我也情不自禁吟出画家方仲华题的一首诗:“心洁偏爱菜根香,何须珍馐佐飞觞。人间自有清白在,莫道世俗少芬芳。”从朴素中留造出的生活情起,真的甜美。

    ⑥小小白菜虽然很平常、很朴素,但她的故事却脍炙人口。

    ⑦明末江苏句容县的笪继良,就任江西铅山县令时,曾绘一株叶肥秆壮须茂之白菜,并题款曰:“为民父母,不可不知其味;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然后请石匠刻于碑上,以为自诫,这便是有名的“白菜碑”。

    ⑥清末画家吴吕碳,对白菜亦情有独钟,他出身于农家,曾与田垄菜圃相守,面白菜更是得心应手,形神俱备,他画白菜,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从菜園学来的。不光是笔墨上的功夫,笔端还带着一种劳动人民的感情,这就是来自泥土和白菜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气神。所以他画出的白菜很大气,淡墨写茎秆,彩墨写绿叶,构图极为简洁,很有平民味,又脱俗不凡,趣味无穷。他曾画一株带根的白菜,配上一个带根的红萝卜,题曰:“咬得菜根定,天下何事不可为?然这菜根辣处亦难咬,却须从难处咬将去,”画与愿款升华出一种人生哲理,振聋发聩。

    ⑨人们从吃白菜之味、闻白菜之香,品出人间之世味。我酷喜白菜,因为它们常常带给我欢乐和希望,甚至可以忘掉许多痛苦和烦恼。每当忆起家乡小巷“卖菜喲,小白菜……”的叫卖声,记忆中的声音总是那么荡气回肠,耐人寻味。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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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花面

第广龙

    我许久都没有吃过葱花面了,但是,只要想起来,那浓郁的香味,就浮动在我的鼻尖,伴随着的,还有一丝丝惆怅,一丝丝忧伤。

    想起葱花面,我就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我那既明亮又黯淡的童年。

    就像在西北长大的许多人一样,我也爱吃面,但在困苦的岁月里,一碗面,不是想吃就有的。有粗粮吃,能把肚子填饱,已经是难得的福分。假如哪天吃面,一家人的重视,如同一个仪式。

    在农村,有的人家,不愿被小看,偶尔吃一回面,要站在自家门前的粪堆上,把面挑得高高的,让别人看:“我吃面呢!”吃面本是家常,却成了稀奇,以至于有人病倒了,不愿吃药,只是说,有这钱,美美吃一顿面,就好了。

    在我们家,葱花面,就是病人、老人吃的。有个头疼脑热,不算病,不影响说话和走路。睡在炕上起不来,吃别的,吃不下去,就能吃上葱花面了。家里人口多,煮饭的锅是大铁锅,水烧开了,下面,下一个人吃的面。最好是挂面,是那种细细的挂面。葱花是清油炝的,先切出一撮碎碎的葱花,然后炝油,不在大铁锅里炝,那样费油,是在舀汤的铁勺里炝。拳头大的铁勺头,倒进去一点油,手端着,从灶火眼里试探进去,悬在火头上,油煎了,倒退出来,迅速把葱花丢进铁勺,哗啦一阵响,还出现一些涌动的泡沫,跟着,葱花就熟了。面捞出来,添进去专门烧好的酸汤,添进去葱花,这时候,看到的是弯曲在一起的面,是清亮的汤,汤上面,油花点点,还漂着葱花,这时候,葱花面就做好了。真香啊,就是在大门外,就是过路的人,也能闻到葱花面的香,家乡人形容这香,有一个特别的字:蹿。说葱花面香,就说,蹿香蹿香的。

    印象里,我妈总是为吃的发愁。一家人要吃要喝,我妈从不抱怨辛苦,在伙房里劳作一天,我妈也高兴。只要吃饭时,不论干的稀的,一家人爱吃,我妈在围裙上擦着手,最后一个端碗,也是满意的。最怕的是没有粮食了,没有菜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妈慌张着,给我爸说,也觉得自己有责任。记得我们家最难过的那一年,红薯干当饭,白菜帮子当饭,我妈的叹息声,那么轻,又那么无奈。

    毕竟,饿肚子的日子,在我们家,不多。毕竟,我爸有木工的手艺,天天熬夜,做出的木活,能换来钱,换来玉米和麦子。比起其他人家,虽然谈不上宽裕,但总归没有出现过一锅清汤的情景。回想起来,我的饥饿感,更多的,是对于好吃的那种奢望,比如吃一碗葱花面。

    我自然也吃过我妈做的葱花面。躺在炕上,懒懒的,一碗面端来了,只是我一个人的,感到了被重视,被关心。似乎这也是一种特殊。如今的独生子女,似乎是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的,我们兄弟姊妹五个,在母亲眼里,都是她的心头肉,但谁病了,得到照顾,似乎也获得了额外的母爱,那种幸福的体验,大大抵消了得病带来的痛苦。吸溜吸溜吃着面,面条滑溜溜的,吃进嘴里,自己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汤热热的,里头的葱花,有那么一片两片,还带着焦黑,这更让香气变得浓烈。喝一小口,再喝一小口,一定要让舌头感受到烫,感受到烫的刺激,似乎只有这样,葱花面的香,才能传递给身体的各个感官。这时,我妈会在一旁叮咛,慢慢吃,没人跟你争,吃了,发些汗,身子就轻省了。

    现在,我想吃面就吃,各种各样的做法,甚至过去没有吃过的,也会尝试。有时在外头吃饭,面对一桌子好吃的,我也愿意吃面,先要一碗面吃,吃饱了,吃不动别的了,也不觉得遗憾。可是,这些年,我没有吃过葱花面,一次也没有。曾经那么向往的葱花面,我不再想吃了。吃的东西,也会吃伤人。有的人不吃肉,就是小时候难得吃一次,有机会放开吃了,就拼命吃,结果以后见了肉,心理上排斥,再也不吃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种吃的,记忆太深,却又容易引起难受,也不愿意再吃。我不吃葱花面,就属于后者。

    都快七年了,给我做葱花面的母亲,过世都快七年了。

(选自《西安晚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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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花

聂鑫森

    古城湘潭雨湖边的这条巷子,叫什锦巷。巷子长而曲,住着二十几户人家,一家一个或大或小的庭院。院里的空坪谁也不会让它闲着,种树、植草、栽花,总有几个品类,让春光秋色怡目养心。

    可简家的小院里,就栽一种花:金钱花。先长苗于土,再移栽于盆,一盆盆的金钱花搁在高高低低的木架上。

    金钱花属菊科,又名旋覆花、金榜及第花,多年生草本植物,开花于农历六月伊始,黄色,大小如铜钱,飘袅淡雅的香气。一入秋,花则愈见金黄灿烂。

    简家的当家人叫简亦清,在附近的平政小学教语文,高高瘦瘦,面目清癯,走路慢慢吞吞,见人一脸是笑。但据说他讲起课来声震屋宇,学生的精神不能不为之一振。他很安于现状,教小学语文没什么不好,一呆就是几十年。同事们都知道他腹笥丰盈,尤其在中国文字的研究上颇有心得,用笔名写了不少这方面的文章公开发表。如果去教初中、高中的语文举重若轻,但他从没想过调离这码事。

    简亦清的妻子是街道小厂的工人,工资不高。独生子简而纯考大学时,填的志愿是商业学院的财会专业。父亲问他为什么不想读中文系?他说:“我将来想搞经贸,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富足。”简而纯毕业后,果然去了一家私营企业当会计师。

    简亦清的业余生活很简单,一是侍弄金钱花,二是备课、看作业、读书。他对简化字的推广觉得很滑稽,这把“六书”所称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都搞乱了,是得不偿失。他嘴上当然不说,但在课堂上讲到某个简化字时,必写出相应的繁体字加以阐释,学生受益还感到有趣。

    简家的日子,正如简亦清的名字:简单、清吉,但是,不露怯。巷里谁家有红白喜事,别人怎么送礼,简家也怎么送礼;电器、家具、衣服、饮食可以不讲究,但简家购买必需的书籍,却从不吝啬。

    简亦清身体不怎么好,眼睛发涩(看书太多)、喉咙上火发痛(讲课太用力)、气阻痰多(元气不足)。他懒得上医院,只是用深秋采摘后晒干的金钱花泡水喝,据说很有疗效。

    有人问他:“简老师,你栽金钱花,是自备良药治病吧?”

    “此其一。也可以为别人预防病和治病,此其二。”

简亦清执教杏坛育人多矣。学生中,当官的、从商的、搞科研、文教的,大有人在。他们现在成气候了,总会记起简亦清当年说过的一句话“一辈子的道路取决于语文”,于是格外专注语文的学习,因而大有收益。师恩不可忘啊,便常会登门来看望简亦清,聆听教诲。学生告别时,简亦清总会送上一盆金钱花,和一张用毛笔写了字的花签纸。

    正在走仕途的,花笺上写的是唐代陈翥的《金钱花》诗:“袅露牵风夹瘦莎,一星星火遍窠窠。闲门永巷新秋里,幸不伤廉莫嫌多。”

    “简老师,这诗是你的夫子自道,也是对我的警诫。谢谢。”

    有经商当了大老板的,花笺上写的是唐代皮日休的《金钱花》诗:“阴阳为炭地为炉,铸出金钱不用模。莫向人间逞颜色,不知还解济贫无。”

    简家的金钱花,年年是满院子的清香,满院子的金黄。

    儿子简而纯成家了,有孩子了。

    简亦清额上的皱纹,一年年的深,一年年的密。就在他办好退休手续的时候,突然病倒了。医院一检查,是肺癌晚期,六个月后安详辞世。秋风飒飒,枫叶萧萧。

    有一天,简而纯兴冲冲跑回家来,对妈妈说:“我们公司董事长的父亲做七十大寿,为了彰显富贵气象,寿堂内外都要摆上金钱花。他说要买下我家的金钱花,每盆两千元,全都要了!妈,一笔大钱哩!”

    老人突然板下一块脸,大声说:“你爹生前没卖过一盆花,他走了也不能卖。老板要摆阔,可以去堆金累银,别糟践这花了!”

    简而纯垂下头,喃喃地说:“老板会怎么看我?妈……”

    “我只记得你爹说过的话:要常想世人怎么看我!”

(选自《小说月刊》2017年第7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回家过年

东方晓

    大雪纷纷扬杨地下着。田野一片银白。

    她伫立在村口,睁大双眼向远方瞭望。北风像无数只利爪,无情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鹅毛般大小的雪片,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脖子里钻。她紧了紧棉衣外边黛青色的围腰,又围了围那条深蓝色的头巾,继续瞭望。

    她在等待当兵的儿子回来。进腊月时,儿子就来信说打算回家过年,可究竟哪天回他却说不准。今天是三十,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她相信儿子今天一定能回来。

她已经成了雪人;但她并不愿拍去身上的积雪。身为农民,她识得“瑞雪兆丰年”的道理。可这会儿她又担心雪下得太大,会阻断道路。心里默默念道:儿子你在哪儿呀?是在部队,还是在路上?这天气你还能回来吗?老天爷啊,给我儿子留下回家的路吧……

    从腊月二十三祭灶开始,她就开始等啊,盼啊,盼着儿子早点回来。年根里事情多,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备年货,她的老伴儿有病,她家自然比别人家忙。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每天都到村口瞭望一会儿,一天不落。但直到现在,还是没看到儿子的身影。

    昨夜又下起了大雪。她知道,儿子今天要是再回不来,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是阻在了路上,还是部队突然有了任务?先前,儿子写信告诉过她,军令如山,一旦有命令,任何个人的事情都必须放下。但她依然满怀希望,在她看来,这么太平的世道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呢?肯定是被阻在了路上,这该死的大雪!

    今天吃过早饭,她把大年夜要吃的肉炖上,又吩咐女儿剁饺子馅儿,然后就冒着大雪到村口去瞭望。

    雪不停地下,风使劲地吼。她的脚早已冻得麻木,不停地跺来驱寒。跺着跺着,脚下成了一对儿冰砣窝子,但她决不挪开地方,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等到儿子回来。

    “娘,回家吃饭吧!”

    她以为是儿子在唤她。回头一看,却是女儿。她才意识到已过了中午。

    吃过午饭,她又来到村口。洁白的雪路上,又留下她一串深深的脚印。而那脚印很快就 像先前的脚印一样,被大雪盖得无影无踪了。

    来到村口,搜寻到自己蹐过的雪窝子。雪窝子已被大雪盖住,但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她依然站在那对雪窝子上,生怕不能连续似的。她坚信站在老地方等,肯定能等到儿子。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什么也没等到。

    又过了两个小时,她仍然什么也没等到!

    天渐漸黑下来,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鞭炮声也在四面八方响起。她才失望地对来唤她回家吃饭的女儿喃喃地说,你哥今年可能回不来了。

    晓上,她还不死心。老伴儿和孩子们都睡了,她还坐在炕沿上,等着儿子回家。直到凌晨,鞭炮声再次响起。她才自言自语地说看来真的回不来了!”

    然而大年初一的清晨,一家人正要开始吃饺子,一封信送到她的手里。是儿子写来的!

    爹、娘;

    儿不孝,让你们失望了。儿原本要回家过年,但临行前突然接到命令,我们驻地附近发生特大雪灾,积雪超过30厘米,灾区牧民生活发生严重困难。上级命令我们马上赶往灾区救灾。时间紧急,不能多写,请爹娘安心过年,不要牵挂我。

    儿拜上

    1988年1月5日

    随信寄上我新近照的照片,就先让它陪爹娘过年吧。

她拿起照片认真端详:穿着厚厚棉军装的儿子戴着像雷锋那样的帽子,双手端着枪笔直地站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身后是碧蓝的天空和皑皑的雪山。

    眼泪一下子就溢满她的眼眶……

    她把儿子的照片装进相框,端正地放在桌子的一边,又在照片后面放上凳子,然后含泪笑着说儿啊,过年了,吃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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