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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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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河南省郑州市2020年外国语中学中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母亲的快乐

    ①“我妈有病,您也有病吗?”磊子对父亲说。看得出,磊子有些生气。父亲张张嘴,没出声。

    ②“您就惯着我妈吧,我妈要是没了,我看您怎么活。”磊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轻轻地抽泣起来。

    ③“你妈愿意这样做,就依着她吧。”父亲看着病床上打了止痛针才睡着的老伴,眼圈也红了。

    ④“我妈这辈子跟着您,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父亲又看一眼病床上的老伴,眼神里充满了深情的歉意。是的,磊子说的没错。母亲嫁给父亲后,就随父亲去码头当搬运工。瘦弱的母亲极其要强,像男人一样不惜力气,回到家后,累得常常饭没吃完就睡着了。磊子两岁时,父亲凭借读过几年书,被招到村里的小学当了一名老师。母亲依旧在码头搬运货物。

    ⑤磊子清楚地记得,他十岁那年的生日,母亲破天荒的给他买了一件新衣服。父亲回来看到后十分生气,说母亲惯着孩子。母亲眼里含着泪,但没有流下来,只是望着天空发呆。磊子看着母亲有些挺不直的腰身,忽然心就软了。他过去抱住母亲,哭着说:“妈,等我长大了挣好多钱,让您享清福。”三十多岁的母亲,因为常年的过度劳累,腰身过早地佝偻了,像一位老妪。

    ⑥磊子有些恨父亲。如果他不把家里的钱拿去帮助他那些贫困学生,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清苦,母亲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落下腰疾。帮助人也行,得让自己的生活不过得那么寒酸吧,而父亲竟是那么“贪婪”,帮助的学生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许多个。他说那些孩子的眼神那么清亮,却看不出希望的光,这多么让人心疼。于是,他就吝啬地对待家人,让别人家的孩子欢笑。

    ⑦母亲轻轻地咳了一声。磊子赶紧伸手擦掉泪,对母亲说:“妈,您感觉怎样?舒服些了吗?”

    ⑧“磊子,不怪你爸,是我让你爸把你给我凑的手术费……给那个女学生的。”“妈,可您……”磊子的眼泪又下来了。

    ⑨“磊子,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这个病即使做了手术,短期内复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既然这样,何必浪费钱呢。虽说手术后也许能多活几天,但终日躺在病床上,也不见得是福气。那个女孩还那么小,关键是她做了手术后就能好起来,然后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过一生,你想想,钱花在她身上是不是更有意义?”磊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母亲的手痛哭流涕。

    ⑩一个月后,母亲在父亲的怀里离开了人世,含着笑。

    ⑪办完母亲葬礼的第二天,父亲和磊子就起程了。在路上,父亲第一次对磊子讲起了他的外婆。外婆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地震过去后,在陌生人的捐助下重建家园,外婆卖起了冰棍儿。后来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外婆依然卖着冰棍儿。一年365天,除了正月初一歇一天,正月初二就开始营业,不管雨雪天,也不管有没有顾客,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外婆把所有卖冰棍的钱,全捐给了红十字会,以及遭遇了天灾人祸的陌生人。外婆去世的时候磊子还没出生,有关外婆的事儿他知之甚少。

    ⑫“你妈受你外婆影响,想把公益一直做下去。做一个像母亲一样的人,是你妈缅怀你外婆的最好方式。”听了父亲的话,磊子猛然发觉,这些年,自己一直在错怪父亲。

    ⑬他们一路辗转,两天后到了那个大山深处的隐蔽的小村庄。磊子和父亲把带来的新衣服和文具放好,让需要的孩子排队领取。这些衣服和文具是按照母亲的遗嘱购买的,用了家里的所有余钱。

    ⑭磊子望着孩子们眼睛里透出的清亮而充满希望的光,心里忽然铺满了澄净的阳光,暖暖的。他把衣服和文具送到一双双稚嫩的小手中,忽然明白了母亲的快乐。

(1)、请以“母亲”的口吻,结合她的个人经历,在横线上填上相关情节,解开磊子对父亲的误解。

②跟你爸之后,随着你爸当搬运工,后来,你爸做了小学老师,我还在码头搬运货物,那时候我俩挣钱很不容易,攒下的钱都拿去帮助学生了。

④现在,我的病也治不好了,不如把钱捐给那个女学生,其实,做公益是我缅怀你外婆的最好方法。你爸这辈子都惯着我这么做,真正受委屈的是你爸。

(2)、请分析⑪段在文中的作用。
(3)、本文父亲形象突出,如“父亲张张嘴没出声”“父亲又看一眼病床上的老伴,眼神里充满了深情的歉意”,请分析加点词语对塑造父亲形象的作用。
(4)、文章结尾段对磊子的描写别具匠心,请加以品析。
举一反三
阅读文段,完成小题。
                                                                                                                                         生命之芯  李雪峰
        ①庭院的上空是一架纵纵横横的葡萄藤。初春时节,昏睡的葡萄藤醒了,它们先是睁开一粒粒紫红色看似惺忪的叶芽。不久,叶子便很快毛茸茸地伸展开了。它们很快就把庭院里的阳光剪得支离破碎斑斑驳驳,不半月,院子的上空就一片摇曳的苍翠,连一片金黄阳光也漏不下来。清风徐徐地一摇,几片碎碎的阳光偶尔从叶缝间掉落下来,但那是稍纵即逝的,像梦的碎片一样。
         ②我是十分喜爱这些张张扬扬的葡萄叶子的。清晨推窗一望,绿叶田田,满眼碧绿的饱满苍翠,让人感觉到了新一天的爽朗和清新。
        ③暮秋时节,满藤的叶子都已枯黄了,飒飒秋风一吹,便不停有三三两两的叶子从藤架上飘飘扬扬地凋落下来,落在庭院里、墙角和台阶上,像一只只再也不能飞的蝴蝶。这时,素爱清爽的妻子便不得不时时清扫那些落叶。但那落叶总像扫不尽似的,往往清晨刚刚扫过,但中午或傍晚时就又落了厚厚一层,有时一天扫了五遍,但还总是扫不净,仿佛你一转身它就又落下了。
        ④妻子也想了许多的办法,费尽了周折,院子里却落叶依旧,这让妻子又气恼又无奈。这情景往往一直要到落雪时才能结束。
        ⑤去年的中秋,满架的葡萄又变紫了。剪摘葡萄时,妻子不是挑紫透的先摘,把那些没有熟透的葡萄串子留着,而是一次全早早摘了,不论有没有熟透,摘得一串不留。妻子说,葡萄摘尽了,叶子落得就快,就不用像往年那样总是扫叶子了。
        ⑥果如妻子所说的那样,葡萄摘下后三四天,满架的叶子一下子就黄了,然后开始汹涌地凋落,一夜的工夫,庭院里就落了厚厚的一层,那些叶子显得十分憔悴,有的叶脉还青着,只是叶缘黄卷了一些,但却早早地凋落了。
        ⑦不到半月,葡萄藤上的叶子竟全落尽了,只剩下那些灰黑老藤和那些褐色的新条在庭院上空寂寂地缱绻着。偶尔飞来三两只鸟雀,怔怔地栖落在上面,然后啁啾几声就怏怏地飞走了。
        ⑧难道作物也有它们自己的灵魂吗?它们在泥土和风雨中生长,它们萌芽、抽叶、开花,全都是为了自己的果实,果实是它们生命的灯芯,一旦果实夭折了,它们的生命也就夭折了;一旦果实夭折了,它们的岁月也就黯淡了,无论这世界还有多么美好,无论岁月还有多么漫长,但它们却已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秋天里。
        ⑨果实或许就是作物们的梦想,或许就是作物们生命的纯粹使命,或许就是作物们的灵魂,过早丢失了自己的果实,作物们生命的秋天就提前来临了。
        ⑩坐在静静的葡萄架下,仰望那一簇一簇摇曳的绿叶,我对一切都充满了敬意,无论是生命的,还是被我们视为非生命的,无论是一粒青青的葡萄,还是我们脚下的一粒泥土……
        ⑪一切都是有着自己的梦想和灵魂的。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老海棠树
        ①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奶奶一生一世都在那棵老海棠树的影子里张望。
        ②老海棠树近房高的地方,有两条粗壮的枝丫,弯曲如一把躺椅,小时候我常爬上去,一天一天地就在那儿玩。春天,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摇落一地雪似的花瓣。我记得奶奶坐在树下糊纸袋,不时冲我唠叨:“就不说下来帮帮我?你那小手儿糊得多快!”我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奶奶又说:“我求过你吗?这回活儿紧!”我说:“我爸我妈根本就不想让您糊那破玩意儿,是您自己非要这么累!”奶奶于是不再吭声,直起腰,喘口气。这当儿,她就呆呆地张望——从粉白的花间,一直到无限的天空。
        ③或者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阴里,又不知从哪儿找来补花的活儿,戴着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天色暗下来时她冲我喊:“你就不能劳驾去洗洗菜?没见我忙不过来吗?”我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了事。奶奶生气了:“你们上班上学,就是这么糊弄?”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吗?”这回是我不再吭声。奶奶洗好了菜,重新捡起针线,从老花镜上沿抬起目光,又会有一阵子愣愣地张望。
        ④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刷拉——刷拉——”,院子里的人都还在梦中。那时我大些了,正在插队,从陕北回来看她。那时奶奶一个人在北京,爸和妈都去了外地。那时奶奶腰弯背驼。“刷拉刷拉”的声音把我惊醒,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咳,你呀!你还不懂吗?我得劳动。”
        ⑤这样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糊纸袋,要补花,不让自己闲着。有爸和妈养活她,她不是为挣钱,她为的是劳动。爷爷在旧社会是个地主,奶奶的成分也就随了爷爷算地主。文化大革命时,有人说爷爷在旧社会剥削农民,说奶奶是“吃了那么多年剥削饭!”这话让她无地自容,这话让她独自愁叹,这话让她几十年的苦熬忽然间变成屈辱。她要用行动证明。证明什么呢?她想她一定会有一天自食其力的。奶奶的心思我有点懂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像爸和妈那样,有一份名正言顺的工作呢?大概这就是她的张望吧,这就是那老海棠树下屡屡的迷茫和空荒。不过,这张望或许还要更远大些——她说过:得跟上时代。
        ⑥所有的冬天,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每一个冬天的晚上,奶奶都在灯下学习。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摩擦着窗棂。一次,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的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您以为把那些东西看懂,您就真能摘掉地主帽子?”奶奶立刻不语,惟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竟全是惭愧,毫无对我的责备
        ⑦在我的印象里,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阴里,张望复张望,或不断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在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之中。(作者:史铁生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

草原藏香

王宗仁

      从汽车抛锚在藏北草原的那一刻,以至五十多年后到今天,回忆起来,始终认为那个夜晚是我人生中最黑暗也最郁闷的一夜,当然也是我温馨地享受藏汉民族深情厚爱的一夜。如果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那晚的漆黑和阴森,显然太轻描淡写了。我和助手昝义成共同的感觉是,我们掉进了深不见底的井里,成为一只随时都可能漂走或沉没的浮在水面的木桶。嵌进骨髓里的可怕孤独把我们逼到黑暗的深处,绝望的境地。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的身体也仿佛变成了黑夜的一部分。当时我已经从驾驶室下来站在了汽车保险杠前,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莫名其妙地感到我离天很近,所以我多想用指头在夜幕上戳个洞,让太阳光射进来。没有太阳,钻进来几颗星星也行啊!

      我们要干活呀,坏了的汽车需要修理!

      偏偏又是车灯坏了,无月无星无车灯,怎么修车?

      那天,我们从拉萨出发赶回西宁时,已经是午后两点多钟了。原计划是次日清晨回驻地,我和助手为了赶到驻地执行另一次运输任务,就提前走了。生活中发生的所有事与愿违的事几乎都是突然袭来的。我驾驶汽车赶路行驶到藏北草原不久,车灯就莫名其妙地坏了。当时大约是深夜一点钟,周围无村无店,夜色浓重得仿佛刺刀也戳不出一点火星来。四周是黑洞洞的深渊,我们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功能,车和人整个被夜色淹没。那条延展在汽车前后的青藏公路也随着车灯的熄灭匆匆远去。

      我对昝说:“拿扳手来,咱们把灯修好!”

      他递过来的却是钳子。

      我又说:“给我电线。”他回应:“摸遍了工具箱都摸不到。”

      我索性自己在工具箱里摸揣着我需要的一切。我想,哪怕能摸出一颗星星也好!我确实有一种本能的感觉,我的指尖能把黎明牵出来,让它突然出现在这藏北夜色浓浓的时候……

      她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我是在闻到一股淡淡的无法忽略的幽香之后看到她的。她那温和宁静的身影虽然融在夜色里,我却能感觉出,她的眼神远远地将生命的甘露洒向我们冰冷的心田。

      那是几点晃动的微光,有时又晃成了一点,不是火,也不像灯。如似米粒般的微光又很倔强,夜色始终没有吞没它。它坐在夜的皮肤上,很不示弱地将微光展示给藏北。乍看一眼,很像饥饿时见到的果子;多瞅一会儿,心就被它烘暖。那是拯救饥饿的圣火!我们对它,不,首先是它对我们饱含着激励和爱意。

      我捅了捅昝:“不要惊动它,多看一会儿! ”

     “别出声,让它走近我们!”昝的声音很小。

      我俩暂时停下手中要干的活儿,毫不夸张地说,我的每一个毛细孔都怀着既惊讶又不是特别疑惑的温暖心情,眺望着不远处,那一束犹如蔷薇花静静开放着的光点。向往的喜悦使我心头的倦意渐渐消失。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那束微光在快要逼近我们的一瞬间,竟然发出了声音:“金雕来了要找窝,金珠玛米(藏语:解放军)来了要歇脚。你们为什么宁愿在山里挨冻,却不进藏家的帐篷去暖暖身子?”

      女孩的声音,仿佛带着草尖上露珠和太阳暖色的柔美。绝不是隔山架岭,她分明就在我们眼前。虽然她并没有现身,声音仍然来自那一豆微光。坦率地说,这是一个我们无论如何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会有女孩来请困在山野的我们到她的帐篷里歇脚。我一时手忙脚乱,竟然不知对她说些什么。昝毕竟是我的助手,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该有事情做了,便迎上去说:“谢谢姑娘的好心好意,我们的军车坏了,需要在这里修好。麻烦你借一盏灯给我们照亮,你的帐篷我们就不便进去了!”

      姑娘执意要让我们到她帐篷去歇脚,她说:“修车可以等到天亮出来太阳的时候,这么冷的天气,荒天野地你们要挨冻的!帐篷里就是家,先暖和了你们的手脚,再暖和你们的心,还是进家吧!”

      说毕她自报家门:“我叫卓玛,是阿妈让我出来请你们到帐篷里去歇脚的。她知道是金珠玛米的军车才让我出来请你们!”

      善良最能抹去人心的距离。会说话的卓玛打动了我和昝的心,我俩不约而同、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要细细看看这个姑娘的脸蛋。这样夜色浓浓的夜晚,我当然看不清卓玛的脸蛋了,但是我却清楚地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束正燃着的藏香。点点火星,明明灭灭,喷吐着浓浓淡淡的扑鼻香气。她的脸庞在藏香的映照下,显露着明明暗暗的被高原风雪镀得如岩石般的光,一束束编扎得精密、细小的辫子修饰着她的脸蛋,使她显得羞涩而美丽。看着让人欲罢不能,舍之不忍。啊,好一朵藏北深山的格桑花!卓玛,你是用花擦亮了脸蛋的姑娘!藏北的小溪,清澈见底又深藏不露!

      我逮住了卓玛在谈话中透露的这样一个细节:她说是她的阿妈让她出来请我们这两个金珠玛米到帐篷去歇脚的。这使我好生奇怪,黑沉沉的深夜,老人没有出门,她怎么会知道是金珠玛米的军车?

      卓玛回答我:“阿妈是我们藏村里人人都尊敬的精明又善良的老人。她虽然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见,瘫痪在床上也快二十年了,可是她的耳朵很灵敏——不能眼观六路,却可以耳听八方。她长年坐在地铺上,手里捻着佛珠,安静地听着帐篷外公路上的各种声音——动物跑过,行人走过,汽车驶过,甚至就连风儿吹过,她都能分辨得很清楚。特别是对金珠玛米的汽车声音辨得最清,司机一摁喇叭,她就知道是亲人的汽车开过来了!”

     “怎么一听喇叭的声音,就能辨别出是金珠玛米来了?”

     “军车司机过藏村时,车子开得很慢,摁喇叭总是轻轻的,绝不会狠摁不放。特别是在夜晚,他们的汽车更是像一阵轻风吹过藏村一样,怕惊扰了牧民的睡梦!”

      我深情地看着手捧藏香站在面前的卓玛姑娘,心里涌满着激动和爱怜之情。对她,更多的是对我还没有谋面的她的阿妈的感恩、钦佩。藏北草原是那样辽阔,远方仍然夜幕笼罩,星月也没有钻出云层,可是我已感到了迎面扑来的亲人的气息和温暖。有人说,有时一棵草就是一片草原,也许这棵草尖上的露珠还带着没有褪净的苦涩,但毕竟让我尝到了清凉。我当然很愿意走进帐篷里去歇脚,尤其想给热爱着金珠玛米的老阿妈行一个正规的军礼。但是军情在身的我们无暇实现这个心愿,只有待来日再回拜慈善的老人家了。

      我对卓玛姑娘说:“我还是那个请求,借一盏油灯,就是你们藏家的酥油灯,给我们照明,让我们修好汽车好赶路!”

      卓玛竟然那么固执,说:“酥油灯就不必借了,我再燃起一束藏香,照着你们修车。你要知道两束或者三束藏香的光亮会像酥油灯一样明亮!”

     “为什么非要用藏香照亮呢?”

      卓玛这样回答我:“阿妈这大半生这么坚信,她认为藏家人迎接尊贵的客人,就应像进寺庙朝佛拜神一样敬重。我们请回来的藏香只有进寺庙时才用,但对于心中的活菩萨金珠玛米当然例外!”

      一片温暖的祥云在藏北的寒夜里升起,我和助手麻利地借着卓玛手中藏香的微光,修理抛锚的汽车。也许我们依旧看不大清楚一些东西,但是因为我们的手指尖上长了特殊的眼睛,特别是,心里装上了阿妈赠送的“藏香”,所以我们很快就修好了汽车。告别卓玛,我们就要上路了。我要收藏这淡淡的藏香味,就像收藏月亮的清辉和太阳的明媚。我当然也会留一些激情,去点燃那些遥远的或在身边的仍然沉浸在雾霭中的星星!

阅读理解

老驼的喘息

梁晓声

    ①我这个出生在哈尔滨市的人,下乡之前没见到过真的骆驼,便是骆驼的活动影像也没见过。

    ②直到落户北京的第一年,去了一次动物园,我才见到了真的骆驼。数匹,有卧着的,有站着的,极安静极闲适的样子,像是有驼峰的巨大的羊。肥倒是挺肥的,却分明被养懒了,峰向一边软塌塌地歪着,未必仍具有在烈日炎炎之下不饮不食还能够长途跋涉的毅忍精神和耐力了。那一见之下,我对“沙漠之舟”的敬意和神秘感荡然无存。

    ③后来我到新疆出差,乘吉普车从戈壁驶近沙漠地带时,又见到了骆驼。

    ④那是秋末冬初时节,当地气候已冷,夕阳西下,大如轮,红似血,三匹骆驼屹立风中,从十几米外望着我们。它们颈下的毛很长,如美髯,在风中飘扬。它们的峰很挺,皆瘦,都昂着头,姿态镇定,使我觉得眼神里有种高傲劲儿,介于牛马和狮虎之间的一种眼神。

⑤陪行者说,这三头骆驼很可能曾是家驼。主人原本是靠它们驮运货物来谋生的,自从汽车运输普及后,骆驼的用途渐渐过时,主人继续养就赔钱了,可又不忍杀它们,于是骑到离家远的地方,趁它们不注意,搭上汽车走了。骆驼的记忆力很强,是完全可以回到主人家的;但骆驼又是有自尊的,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宁肯渴死饿死冻死,也不会重返主人的家园。然而它们又对人养成了一种信任心,即使成了野骆驼,见了人,还是挺亲的。

    ⑥那一次在野外近距离见到了骆驼以后,我才真的对它们心怀敬意了。

    ⑦不久前,我在内蒙古的一处景点旅游,骑到了一头骆驼背上。那景点养有一百多头骆驼,专供游人骑着过把瘾。但须一头连一头,连成一长串,集体行动。

    ⑧驼队行进在波浪般起伏的沙地间,我忽然感觉有东西拱我的肩,勉强侧身一看,是我后边的骆驼翻着肥唇,张大着嘴。我怕它咬我,只得尽量向前俯身,但却无济于事。骆驼的脖子那么长,它的嘴仍能轻而易举地拱到我。有几次,我感觉到它柔软的唇贴在了我的脖梗上,甚至感觉到它那排坚硬的大牙也碰着我的脖梗了。

    ⑨倏忽间我于害怕中明白——它是渴了,它要喝水。而我,一手扶鞍,另一只手举着一瓶还没拧开盖的饮料。我当然是乐意给它喝的,可我不敢放开扶鞍的手,而且就算我能拧开瓶盖,也还是没法将饮料倒进它嘴里,我有严重的颈椎病,扭身对我是件困难的事。

    ⑩它却不拱我了。我背后竟响起了喘息之声。那骆驼的喘息,类人的喘息,如同负重的老汉紧跟在我身后。我一向以为,牛啦,马啦,骡啦,驴啦,包括驼和象,它们不论干多么劳累的活都是不会喘息的。那一天那一时刻,我才终于知道我以前是大错特错了。

    ⑪既然骆驼累了是会喘息的,那么一切受我们人所役使的牲畜或动物肯定也会的,只不过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罢了。

    ⑫那骆驼不但喘息,而且还咳嗽了,一种类人的咳嗽,又渴又累的一个老汉似的咳嗽。举着一瓶饮料的我,生平又第一次听到骆驼的咳嗽声……

    ⑬一到终点,我立刻拧开瓶盖要使那头骆驼喝到饮料。偏巧这时管骆驼队的小伙子走来,阻止了我。因为我手中拿的是一瓶葡萄汁,骆驼是不能喝果汁型饮料的。

    ⑭我问他这头骆驼为什么又喘又咳嗽的。他说它老了。我说:“既然老了,那就让它养老吧,还非指望这么一头老骆驼每天挣一份钱啊?”小伙子说,驼群每天都集体行动,单将它关在圈里,它会感到受了侮辱,它会郁闷的,不久就容易病倒的。

    ⑮我无话可说了。那老驼尚未卧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瞪着双眼睇视我,说不清望的究竟是我,还是我手中的饮料。我经不住它那种望,转身便走。

    ⑯几个月过去了,我耳畔仍每每听到那头老驼的喘息和咳嗽,眼前也每每浮现它嗔视我的样子。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最精彩的表演

陈炳熙

    ①梅兰芳正伏在垂着淡青窗帘的南窗底下画兰竹。他这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位画家来要求了,他画画不是为了收益,而是为了追求,说转移也未尝不可。一个艺术家,当被迫必须放弃他的艺术活动时,就必须以另一种艺术活动来填补他的空虚。

    ②当然,并没有谁不让他表演,恰恰相反,有人巴不得他表演,是他自己谢绝了舞台,千里迢迢移家到香港来过这种淡泊的生活。而且他早已蓄起了胡须,有什么比这更能表示他断绝粉墨生涯的决心呢!

    ③他画画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他心中活着一些孤傲高洁的画家形象,他需要以这些人做风范,坚定自甘淡泊、不慕荣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做人准则。白石老人是先生的老师与朋友,此刻又想到了他,笔下陡增豪气。这是一种神来之势,把几茎劲竹画得气韵不凡,仪态万方,似乎一阵风要把它刮倒,它却摇了几摇,挺立如初。然而夫人推开镂花门走进来打断了他,她极轻慢地走到他的身边,把不速之客请求见他的事说了出来。

    ④在香港中国饭店二楼一间精雅的餐室里,穿着浅色西装、保持着学者风度的日本电影人川喜多长政与中国同行张善琨,在整肃的餐桌前虚左恭候嘉宾。约定的时间到了,侍者通报梅兰芳已在饭店门前下车。川喜多慌忙站起来,丢给张善琨一个关照的眼色,便走出餐室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口。

    ⑤川喜多是目睹过梅先生风采的,他甚至感到先生便装时的气度比在舞台上更有魅力。他看过先生演出的京剧作品,依川喜多行家的眼光看,作为先生的代表名剧《太真外传》,无论从清新优美的唱腔,妙曼典雅的舞蹈,光艳绝俗的扮相,响遏行云的歌喉诸方面衡量,都已把京剧表演艺术推向绚烂的极致。至于他在台下,诸如“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等所有常用的形容仪表之美的词句,在表现他的风貌时都显得冗弱无力,以至让人不得不求助于善于状人风仪的《世说新语》。

    ⑥楼梯下出现了一个老人的伛偻身影,正步履艰难地走上楼来。这是梅兰芳,又哪儿像梅兰芳!川喜多暗暗吃惊,那弯拱的腰背,僵硬的腿脚,黧黑的面目,蓬乱的髭须,板滞的眼光,迟缓的行动,加上一开口就让人感到力竭声嘶的嗓音——这哪儿是千万人心中那位艺术之神的风姿!具有锐利观察力的川喜多惊讶之余,确有把握地认出这是先生。先生也认出了川喜多长政——从不计其数有一面之缘的形貌中辨出了这个人。

    ⑦一方是极道殷切的仰慕,一方是感谢盛情的邀请。那些经精心挑选的中西名菜正一道道搬上桌来。川喜多小心翼翼地问可否喝点酒,先生爽快地说:“嗓子到了这地步,还禁忌什么,再烈一点也可以!”川喜多诚恳地说:“我还有事向先生请教,烈性酒免了吧。”

    ⑧“其实先生是知道的。”川喜多说,“我从来不拍为日本军方宣传的片子,总得让中国朋友还有点欣赏的兴趣。我们选定了林则徐禁烟的故事,起用的是贵国观众中有巨大影响的明星。这表明,艺术终归是艺术,不该为政治的原因,让明珠沦落在藩溷里。所以我想,先生难道无意让久渴于先生艺术的贵国观众有一个再睹明珠的机会吗?”

    ⑨先生等他说完,故意露出惊奇的样子,然后大笑起来,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努力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实在感激先生美意。不过,您看我现在的样子——生了几年病,把腰腿都断送了,别说登台,就是走路也不能像常人一样;更要命的是嗓子,怕发展下去连说话也成问题……一个演戏的人,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自己就惭愧得要死,若到了观众面前,那简直叫我无地自容了……”说到这里,已变成怆然的感慨和沉沉的叹息。

    ⑩两天以后,川喜多长政飞回上海,向日军报道部报告说:“梅兰芳已经衰老不堪,几乎丧失了所有演出的条件,勉强把他搬上舞台,只能成为笑料,贻羞军部。”日本军部于是打消了强制梅先生演出的计划。

    ⑪两年之后,梅先生在上海大剧场庆祝抗战胜利纪念公演大会上演出,其灵活的身段,优美的舞姿,清越的歌喉和光彩照人的形象,再次让兴奋若狂的观众绝倒。

(摘编自陈炳熙《梅兰芳•最精彩的表演》,有删改)

【注】①藩溷(fān  hùn):篱笆和厕所。

现代文阅读

父亲的刀子

田杕(dì)

    ①我家西屋的窗台上,有一把刀子,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子。

    ②西屋原本是我爷爷住的,爷爷去世后,就没人住了。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磨那把刀子,磨得锃亮锃亮的。其实,磨了也没有什么用,但他还是要磨。年轻时,爷爷用这把刀子杀过鬼子,伤过土匪。刀子是爷爷的骄傲啊!

    ③砍头不过风吹帽,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句话,我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爷爷骨头架子很大,个儿很高,真有三分梁山好汉的样子。

    ④爷爷去世后,刀子很久没人磨,就锈了。

    ⑤不过,现在,我正蹲在院子里,用一块月牙状的磨刀石,磨那把刀子。

    ⑥刺啦刺啦……

    ⑦一弯月牙悬于天际。清冽的月光淹没了我冰冷的目光,逐渐唤醒那把沉睡已久的刀子。

    ⑧刀子啊,刀子!你只要在老歪身上,切上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让火红的血液流上那么一小会儿,我们老田家的尊严就彻底复活了。我一边磨一边想。

    ⑨老歪是县高中的门卫。那天,父亲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响的破自行车,顶着刀子般的西北风,满头大汗走了近三个小时,去给我送棉袄,却在学校门口,遇到了麻烦。那是父亲头一回进城。他一口浓郁的乡音,再加上有些紧张,说出来的话就很难懂了。恰好,那天值班的是老歪。老歪是个急性子,三句话没听完,就冲着父亲开了火。父亲也很着急,他害怕进不了门,送不了棉衣,于是就跟老歪争执起来,结果被老歪一拳打在鼻子上,当时,就摔在了地上。

    ⑩我急匆匆地赶到大门口的时候,正看见父亲蹲在地上,满脸的血。我冲上去就要跟老歪拼命,却被同学死死地拽住了。同学说,老歪是练家子,你打不过他的。真的,我真的打不过他。老歪得有一米八多,浑身的腱子肉,满脸的粉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们经常看见他在传达室外,哼哼哈哈地练哑铃,做俯卧撑,打沙袋。老歪是他的外号,不是说他长得歪,而是说他脾气邪。

    ⑪父亲身上一点也没有爷爷的影子,他身型瘦小,木讷拘谨,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农民。因此,父亲那张血脸在我心底生了根长了刺,令我寝食难安。

    ⑫放寒假了,在西屋的窗台上,我又见到久违了的刀子,于是就想起了爷爷,想起了他的那些英雄事迹和豪言壮语。

    ⑬我磨了整整三个晚上,不是非得磨三个晚上不可,其实只要一个晚上就足够了,但我需要勇气,我在寻找爷爷当年的影子。面对强悍如斯的老歪,我——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很需要勇气。

    ⑭第四天晚上,我正准备继续磨刀子,然而,刀子却不见了。我问父亲。父亲嘿嘿一笑,说,刀子被大刚借走了,咱老田家不能吃亏,不是?很神秘的样子。大刚是横行乡里的一个二流子,据说很能打。

    ⑮大刚很能打,又有刀子在手,而且又在暗处,定然能够马到成功。我的心渐渐放宽了。

    ⑯开学后,发现校门口没了老歪邪恶的身影。我想,大刚肯定是得手了,老歪肯定是没脸再干下去,辞职了。父亲那张血脸,随着日益紧张劳累的学习,渐渐淡了。

    ⑰放暑假了,在街上遇到大刚,问起老歪的事,他却矢口否认,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老歪。

    ⑱回到家,问父亲,他笑笑说:当时怕你去跟人家拼命,骗你的。后来,我给教育局写了封信,再后来就不清楚了。

    ⑲我再也没见过那把刀子,不过,我发现父亲也有自己的刀子,那是一把 更加锋利的刀子。

(选自《时代文学》2015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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