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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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年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题。

窗的随想(刘心武)

       ①中国古典建筑的窗,要求窗框就是画框,看出去是一幅图画。杜甫除有“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名句外,还有若干“望窗外如赏画”的吟诵,如他在成都草堂“去郭轩楹敞,无村眺望奢”,于是窗框就框出了美景:“澄江平少岸,幽树晚多花”。如果窗外望不到自然风景,那么,就人造景观,比如竖起太湖石,栽种芭蕉、梧桐、竹丛、鸡爪红枫……所面对的墙壁会让爬山虎点缀,甚至放养一只仙鹤。

       ②窗的基本功能,是进光、透气。当然在更古的时候,窗洞也是烟囱。中国古典窗,往往为了追求审美效果,而牺牲掉透光量和透气性。西方的古典窗则非常重视透光、透气的功能,比如他们很早就有落地窗,窗户的下部直接与地板衔接,这在中国古典居室建筑中是几乎没有的。唐代诗人孟浩然有四句诗,“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写的是打开窗户,视觉、嗅觉、听觉全方位地享受窗户给予他的生命快乐。“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也表现了对从窗外渗进的地气与虫声倍觉欣慰。这也是中国古典窗追求的窗里窗外的沟通,西方古典窗则不然。

       ③中国以往的窗,木质窗提上糊的是高丽纸,北京有俗语“捅破那层窗户纸”(意味着让真相大白),更有“听窗根”“隔窗有耳”之说,那种窗户纸不但用手指头很容易捅破,用舌尖的唾液也能将其舔破,既难隔音,也难隔影。

       ④西方人很重视维护人的隐私,觉得隐私是不容侵犯的,所以西方的窗在玻璃大量使用以前,会以厚实的木材,甚至辅以铁皮,来制作窗扇,一旦窗扇关闭,室内就成为一个与窗外完全隔绝的私密空间。

       ⑤东西方传统窗文化的差异,并无对错优劣高低妍媸之分,人们到处生活,各处的人们纷纷创造出既有人类共通性又具民族特殊性的窗。现在值得讨论的,是随着全球一体化的进程,新型建筑材料的推广,建筑技术的不断发展,首先在城市里,出现越来越多的无窗建筑,特别是摩天楼等大型公共建筑,采用透明墙面,外望或许有窗的意味,但是没有了可以开启关合的窗扇,也就不能称窗。很多所谓“智能建筑”,已经根本用不着窗户来提供照明、换气等功能。人类的建筑,是否正在走向“窗灭绝”?

       ⑥今年年初,国际上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兹克奖,颁给了中国建筑师王澍,他的那些作品,还大量地有窗,既有中国古典窗的元素,也有西方古典窗的元素,更从中国乡村农舍窗中汲取了营养,形成了一些可资研究的新型窗。

       ⑦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人们不能只是跟Windows (视窗)打交道,从居室之窗,到心灵之窗,孟浩然那样的窗享受,应该具有永恒的意义。

(选自2012年8月20日《文汇报》,有改动)

(1)、东西方的窗有哪些不同?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概括。

(2)、你对文中画线句子是怎样理解的?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人们不能只是跟Windows(视窗)打交道,从居室之窗,到心灵之窗,孟浩然那样的窗享受,应该具有永恒的意义。

(3)、作者在文中多处引用了古典诗词名句,其作用是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根据要求回答问题。
                                                                                                     向字典鞠躬
                                                                                                         薛景文
        ①据《今晚报》的一篇文章透露,大型电视剧《采桑子》拍摄现场“出现了一道好风景”:剧组中不少人都随身带着字典,一遇到吃不准的问题,就立刻向“老师”请教。主演陈小艺小姐说:“《采桑子》是一部历史剧,文化含量是很高的,自己深感才疏学浅,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这道“好风景”本人虽未能目睹,但还是有眼睛一亮之感。
        ②这些年来,总是见到“念白字”的新闻。比如苏轼的“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绮”读音为qǐ,指有花纹的丝织品,古诗中不是有“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吗?王菲却唱成了yǐ。又如小天后蔡依林在唱《怀念》时,将“未完的‘龃龉’”一句唱成了“未完的‘zǔyǔ’”。龃龉,正确的读音应是jǔyǔ,本意指上下牙齿不对应,后用来比喻为意见不一致。蔡依林误jǔ为zǔ,想来是受了组、祖等字的影响。最近掀起轩然大波的,是有“才女”之称的伊能静,她在新推出的专辑中唱苏轼的《念奴娇》, 把“羽扇纶巾” 的 “纶” (guān),唱成了“伦理道德”的“伦”。这是一种相当流行的误读。不过,伊能静还是值得称道的,她立即在自己的博客中公开道歉,并特地花了一天时间重新录音。和这些“念白字”的新闻相比,《采桑子》剧组“带着字典拍片”,犹如春风拂过田野,给我们带来了清新的空气。
        ③其实,在老一辈艺术家中,这种做法早已成为习惯。电影艺术家孙道临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的银幕形象风流倜傥,按今天的话说,绝对是个“帅哥”;演技更为精湛,一招一式,无不传神。然而他却是“艺高胆不大”,哪怕排练一首短诗,也会在包里装着一本《新华字典》备查,唯恐稍有闪失。正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严谨”,练就了他的台词功夫,在演艺界堪称有口皆碑:不仅嗓音浑厚,吐字清晰,而且发音准确,字正腔圆,没有在演出中念过什么白字。孙道临先生曾经真诚地说:“中国字那么多,念不出来没什么难为情;但如果想当然地乱念,那是对不起观众的。”
        ④由孙道临想到了巴金老人。巴老健在的时候,我们曾多次登门祝贺他的生日。他的书房里有一张简陋的狭小的书桌,《随想录》中的不少文章,便是在这张书桌上完成的,让人见了肃然起敬。我们每次去的时候,见到书桌上除了摊放着纸、笔之外,还有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遇到一时想不起来的字,巴老总是会翻开词典,查清楚以后才肯落笔。这就是一代大家的写作态度。《随想录》的手稿本,我至少读过三遍,几乎没发现什么错字,原因大概就在此吧。在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巴老查阅词典的景象。这是一个寻常的生活镜头,但它象征着一种高尚的文化精神。
        ⑤字典是知识的海洋,是智慧的宝库,是无声的老师。在校园学习阶段,是字典为我们释疑解惑,不断完善我们的知识结构;在我们工作以后,同样是字典为我们把关纠错,保证文化产品的内容质量和文字质量。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是不该否认字典在文化生活中的地位的。
        ⑥向字典鞠躬吧。从一个人对待字典的态度,是不难看出他的敬业精神和文化良知的。你说是吗?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致网虫儿子的信

亲爱的儿子:

    刚刚打开你的爱机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你设置的开机问候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那低沉的一声“哈罗”让我忽然意识到,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了。

    真的,转眼间你已经16岁了,不再是那个像“附件”一样跟着我的小男孩,已经到了具有逆反心理的年龄,这就使得我们之间越来越无法“兼容”,“冲突”也越来越多。记得对我以前给你下达的命令,你的运行速度不亚于当今的P4处理器,可现在哪怕是让你倒个垃圾这样的小事,你都不大情愿,有时候我还得敲几次“回车”你才执行,遇到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干脆“死机”——根本不理我。

    有时逼你吃饭,我是怕你“系统”资源不足,“主板”受损,尽管你已经瘦得像一根“内存条”,你却毫不领情。看着你漫不经心地吃着饭菜,我恨不得在碗里“剪切”了,直接往你嘴里“粘贴”!

    自从买了电脑回来,你的眼里就只有它,只要在家,你都是坐在电脑前。我担心你在电脑前坐久了会过早地“安装”上“视保屏”,担心影响你的学习,更担心你被网上的“病毒”传染,为此,我限制了你的上网时间。你却对我说,我对你的这一套“操作系统”版本太旧,需要“升级”。

    前天的家长会上,你们班主任说你的成绩明显下降,还说了你在学校的种种“非法操作”。比如作业没做好就顺手将同学的作业“复制”一份,上课时用小纸条给MM“发送”讯息(还画个小企鹅)……

    我承认你在电脑方面有天赋,小小年纪就通过了省计算机中级考试,可是现在你不打好文化基础,将来还是会被社会“删除”的。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陌生,因为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在我眼里,你有时像加了密的文件,而我忘记了密码;有时像幅不知什么格式的图片,没有合适的看图工具打开它;更多的时候,你像一堆乱码,我看不懂,解不开。

    说实话,我并不想改变你原有的“界面”,也不愿每天挂着个“黑屏”的脸面对你,更不愿“压缩”你的个性,只想用我的爱为你筑起一堵抵御侵袭的“防火墙”。亲爱的儿子,你能理解做母亲的这颗心吗?因为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我就中了“I Love You”病毒,无药可救了。

    好了,今天就聊这么多,我不想做你威严的母亲,就当我是你的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希望这封信对你有所帮助,还请你用“磁盘扫描”程序检查一下“系统”中的错误,用“杀毒软件”杀一下毒,或者干脆重装一下“系统”,那样运行起来会更快、更好!

    祝你重装成功!

 爱你的母亲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我的暖,一寸长

葛闪

      ①这是个身着工作服,满身油漆和泥土,满脸灰尘,约莫40岁的中年男子。

      ②他隔着车窗朝我弯着腰,腼腆地笑着,给我递了根香烟。

      ③看我接了烟,他大喜过望,慌忙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帮我点上,且咧开大嘴一笑,说:“大哥,您是几天来第一个接俺烟的呢。”

      ④我一听有点蒙。

      ⑤他好像瞧出了我的心思,憨憨一笑,说:“俺这烟差,你们城里人瞧不上眼。您是第一个接俺烟的人,俺激动哩。您绝对是一个瞧得起俺们乡下人的好人。”

      ⑥“有事吗?”我笑笑,为这个中年男子的“油嘴滑舌”。

      ⑦“是这样的,大哥,”男子搓搓手,不住地点头,“俺就是想,能坐坐您的车不?”

      ⑧“你要到哪里?”我轻轻皱了皱眉,不是我小气不让他搭车,而是他那一身的油漆和泥土,实在是让我心生芥蒂。

      ⑨“不不不,”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俺哪儿也不去,就在上面坐一会儿就行。今儿不坐,明天坐一回就行,还是今儿这个时间。”

      ⑩说完,他那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充满着乞求。

      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说:“行!”我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问他我心中的疑惑,他就一连向我说了几个谢谢便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向我的前车牌望了一眼。

      ⑫第二天,他准时到了学校门口。看我在,他一脸兴奋,轻轻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和我聊了起来。

      ⑬还没聊五分钟,放学的孩子们便冲出了校门。他透过玻璃,紧张地看着人流。过了一阵,他飞快地推开车门,站在车旁大喊着。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跑到了他的面前,他让小男孩叫了我一声“叔叔好”,然后还介绍说我是他在城里刚认识的朋友。他递了根香烟给我,便带着孩子匆匆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⑭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坐这么一小会儿。直到三天后,在学校门口又遇上他,他才告诉了我答案。

      ⑮原来,孩子刚进城读书,因为农村和城里的生活习惯存在很大的不同,所以一些同学很瞧不起他的孩子。孩子的心理因此出现了阴影。

      ⑯“其实俺明白,大多数城里人也像您一样,待俺们如亲兄弟般的好,只是孩子小,暂时还不能理解。”他笑笑说,“俺上次坐您的车看着他向我跑来,然后我就告诉他,您和我是顺路的,常免费载着我一起来学校!”

      ⑰他搓着手,又憨憨地补充道:“别的家长给自己孩子的温暖那么长!”他张开双臂,比画了一段很长的距离,然后又接着说:“俺不中用,俺只能给他这么点的暖!”说完,他用手指比画了一个大约一寸的长度。

      ⑱“一寸长的暖!”这形象的比画瞬间击中了我的灵魂,我深深地震撼,被它的朴实,又被它的深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马的眼镜

莫言

       1984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办文学系,徐怀中老师是首任主任,我是首届学员。他确定的教学方针以及他为这届学员所做的一切,却让我们一直牢记在心。今年三月初,在文学系的讲座上,我忆起北京大学吴小如先生给我们讲课的事,虽寥寥数语,但引发了怀中老师的很大感慨,于是,我就写下这篇文章,回忆往事,以防遗忘。

       吴先生为我们讲课,应该是在1984年的冬季,前后讲了十几次。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戴一顶黑帽子,围一条很长的酱紫色的围巾。进教室后他脱下大衣解下围巾摘下帽子,露出头上凌乱的稀疏白发,目光扫过来,有点鹰隼的感觉。他目光炯炯,有两个明显的眼袋,声音洪亮,略有戏腔,一看就知道是讲台上的老将。因为找不到当年的听课笔记,不能准确罗列他讲过的内容。只记得他第一节讲杜甫的《兵车行》。杜诗一千多首,他先讲《兵车行》,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因为我们是军队作家班。这首诗他自然是烂熟于胸,讲稿在桌,根本不动,竖行板书,行云流水——后来才知道他的书法也可称“家”的——他的课应该是非常精彩的,他为我们讲课显然也是十分用心的,但由于我们当时都发了疯似地摽劲儿写作,来听他讲课的人便日渐减少。最惨的一次,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有五个人。

       这也太不像话了,好脾气的怀中主任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召集开会,对我们提出了温和的批评并进行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一次吴先生的课,三十五名学员来了二十多位,怀中主任带着系里的参谋干事也坐在了台下。吴先生一进教室,炯炯的目光似乎有点湿,他说:“同学们,我并不是因为吃不上饭才来给你们讲课的!”这话说得很重,许多年后,徐怀中主任说:“听了吴先生的话,我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吴先生的言外之意很多,其中自然有他原本并不想来给我们讲课是徐怀中主任三顾茅庐才把他请来的意思。那一课大家都听得认真,老先生讲得自然也是情绪饱满,神采飞扬。记得在下课前他还特意说:我读过你们的小说,发现你们都把“寒”毛写成了“汗”毛,当然这不能说你们错,但这样写不规范,接下来他引经据典地讲了古典文学中此字都写作“寒”,最后他说,我讲了这么多课,估计你们很快就忘了,但这个“寒”字请你们记住。

       现在回想起来,吴先生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寒”字,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呢?是让我们知道他寒心了吗?还是让我们知道自己知识的浅薄?

       其实,我从吴先生的课堂里,还是受益多多的。他给我们讲庄子的《秋水》和《马蹄》,我心中颇多合鸣,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演,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故乡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野马奔驰的情景,还有河堤决口、秋水泛滥的情景。后来,我索性以《马蹄》为题写了一篇散文,以《秋水》为名写了一篇小说。《马蹄》发表在1985年的《解放军文艺》 上,《秋水》发表在1985年的《莽原》上,这都是听了吴先生的课之后几个月的事儿。

       这两篇作品对我来说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马蹄》表达了我的散文观,发表后颇受好评,还获得了当年的“解放军文艺”奖。《秋水》中,第一次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名称,从此,这个“高密东北乡”就成了我的专属文学领地。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我是在《白狗秋千架》这篇小说中第一次写下了“高密东北乡”这几个字,在国内外都这样讲,后来,我大哥与高密的几位研究者纠正了我。《秋水》写了在一座被洪水围困的小土山上发生的故事,“我爷爷”“我奶奶”这两个“高密东北乡”的重要人物出现了,土匪出现了,侠女也出现了,梦幻出现了,仇杀也出现了。应该说,《秋水》 是“高密东北乡”的创世纪篇章,其重要意义不言自明。

       吴先生讲庄子《秋水》篇那一课,就是只来了五个人那一课。那天好像还下着雪——我愿意在我的回忆中有吴先生摘下帽子抽打身上的雪花的情景。我们的阶梯教室的门正对着长长的走廊,门是两扇关不严但声响很大的弹簧门。吴先生进来后,那门就在弹簧的作用下“哐当”一声关上了。我们的阶梯教室有一百多个座位,五个听课人分散开,确实很不好看。我记得阶梯教室南侧有门有窗,外面是礼堂前的很大一片空场。因为我坐在第七排最南边的座位上,侧面便可见到窗外的风景,那天下雪的印象多半由此而来。

       虽然只有五个人听讲,但吴先生那一课却讲得格外地昂扬,好像他是赌着气讲。我当时也许想到了据说黑格尔讲第一课时,台下只有一个学生,他依然讲得慷慨激昂的事,而我们有五个人,吴先生应该满足了。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先生朗声诵读,抑扬顿挫,双目烁烁,扫射着台下我们五个可怜虫,使我们感到自己就是目光短浅不可以语于海的井蛙、不可以语于冰的夏虫,而他就是虽万川归之而不盈、尾闾泄之而不虚,却自以为很渺小的北海。

       讲完了课,先生给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收拾好讲稿,穿戴好衣帽,走了。随着弹簧门“哐当”一声巨响,我感到这老先生既可敬又可怜,而我自己,则是又可悲又可耻。

       因为当时我们手头都没有庄子的书,系里的干事便让我将《秋水》、《马蹄》这两篇文章及注解刻蜡纸油印,发给每人一份。刻蜡纸时我故意地将《马蹄》篇中“夫加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中“月题”的注释刻成“马的眼镜”,其意大概是想借此引逗同学发笑吧,或者也是借此发泄让我刻版油印的不满。我没想到吴先生还会去看这油印的材料,但他看了。他在下一课讲完时说:“月题”,是马辔头上状如月牙、遮挡在马额头上的佩饰,不是马的眼镜。然后他又说——我感到他的目光盯着我说——“给马戴上眼镜,真是天才!”——我感到脸上发烧,也有点无地自容了。

       毕业十几年后,有一次在北大西门外遇到了吴先生,他似乎老了许多,但目光依然锐利。我说:吴先生,我是军艺文学系毕业的莫言,我听过您的课。

       他说:噢。

       我说:我听您讲庄子的《秋水》、《马蹄》,很受启发,写了一篇小说,题目叫《秋水》,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叫《马蹄》。

       他说:噢。

       我说:我曾在刻蜡纸时,故意把“月题”解释成“马的眼镜”,这事您还记得吗?

       此时,正有一少妇牵着一只小狗从旁边经过,那小狗身上穿着一件鲜艳的毛线衣。吴先生突然响亮地说:“狗穿毛衣寻常事,马戴眼镜又何妨?”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朱鸿

     ①我何其幸运,住在校园里。屋子周围草木匝地,即使冬天也不失其绿。这些树木有十余种,于是,与植物有关的知识就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

     ②北窗之外,有桂一株,并不是我所栽。我不喜欢桂。

     ③初居舍下,我便看到了它。

    ④桂端端正正的,树干大约一握粗,树皮、树枝都是灰褐色,不过细察,树枝偏黄。树冠圆圆的,树叶密集,尽管算不上茂盛,可还是有着葱郁之感。桂之形态,总体是美的,然而我不喜欢。

    ⑤我搬来梯子,让一个学生扶着。我一级一级地爬上去,站在合适的高度,用园艺剪刀进行修剪。原本丰盈的树冠,须臾便薄弱若一顶草帽。树叶稀疏,像一团蓬蒿,当然就丧失了它的葱郁之感。

    ⑥我跳下梯子,对学生说:“这样修剪一下树冠,起码有几年,屋子里就不暗了。”树根扎于建筑旁,本乏营养,现在又缺乏光合作用,桂的前途怕是黯淡了。得意之中,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恶。

    ⑦桂的周围有兰花、紫薇花和芍药花,有大叶黄杨,有八角金盘,还有石榴树,春来了,夏到了,无不生意盎然。尽管桂叶应节而发,也极为鲜嫩,不过它兴而不旺,显然还在休养生息中。

    ⑧如此三年,这株桂终于没有萎悴,而是渐渐恢复了元气,尽管仍不够茂盛。桂就在我的窗前,遂无日不见。出门见,进门见。抬头见,低头见。匆匆路过时见,款款相对时见。渐渐地,我竟然开始喜欢上了它。

    ⑨偶读李时珍,方悉桂是大有文章的。桂可以宣导百药,这仿佛使者朝觐必须执圭一样,所以桂犹圭。桂还具侵害其他草木的能量,所以“桂枝之下无杂木”。据说削桂为楔,钉入其他树木的根部,那树便会枯槁而死。听起来颇为神秘,我又对桂生出了一种敬畏。

    ⑩两年前的一个秋日,蓦地见桂的枝叶之间有一些铁锈般的红,走上前一看,竟是一朵又一朵的花,非常惊喜。桂有银桂、金桂和丹桂,我无日不见的桂,是一株丹桂。接着连续两年,我北窗之外的这株桂坚持开花,这似乎成了一种仪式。

    桂花悄然而放,悄然而谢,花期并不长。若遇风雨,花就顷刻变作落英。我想象桂花脱离枝叶,飘摇而下的样子,其轻扬之姿一定是妩媚的,可惜我没能亲见。

也许因这株桂植于背阴之处,也许因这片土壤过于贫瘠,也许由于我截了它的头和枝,它一直不青翠,更不葳蕤。细细观察,它的叶子是椭圆的,瘦长,向上的一面尤为丰腴、光洁。春天如此,夏天如此,秋天如此,冬天也如此。

    我曾经养过一些草木,皆是我所喜欢的。我非常用心,勤浇水,勤拂尘,并置于朝阳和夕晖之中。然而它们常常漠视了我的善意,凡常春藤、铁树、冰水花、福禄桐和合果芋,最后统统衰败了。我不喜欢桂,曾希望桂从我窗前消失,然而正是它,表现出了生命之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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