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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综合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如皋市东陈镇东陈初级中学2016-2017学年八年级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根据阅读《新语文读本》的收获,完成以下题目。

(1)、《蛇的文化解读》一文中,蛇文化包括蛇性,伺机进攻,蛇乃, 蛇富实用价值。

(2)、不属于“精神的三间小屋”盛放的是(     )

A、盛放我们的自身 B、盛放我们的爱和恨 C、盛放我们的认识的人 D、盛放我们的事业
举一反三
阅读《父亲的鞋子》(作者李汉荣),完成题目。
         ①那年,记得是深秋,父亲搭车进城来看我们,带来了田里新收的大米和一袋面条。“没上农药化肥,专门留了二分地给自己种的,只用农家肥,无污染,保证绿色环保有机,让孙女吃些,好长身体。”父亲放下粮袋,笑着说。我掂量了一下,大米有五十来斤,面条有三十多斤。鼓鼓囊囊两大麻袋,不知他老人家一路怎么颠簸过来的。老家到这个城市有近一百华里路,父亲也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了。看着父亲一头的白发和驼下去的脊背,我没有说什么,心里一阵阵温热和酸楚。
        ②父亲看着我们刚刚入住的新房,墙壁雪白,地板光洁,说:“这辈子当你的爹,我不及格,没有为你们垫个家底,你们家里,连一片砖我都没有为你们添过,也没有操一点心,也没帮过一文钱,我真的不好意思。只要你们安然、安分,我就心宽了。”我不住地说:“爹你老人家还说这话,我们长这么大就是你的恩情,你身体不错好好活着就是我们的福分,别的,你就别想多了。”
         ③父亲忽然记起了什么,说:“嘿,你看,人老了忘心大,鞋子里有东西老是硌脚。昨天黄昏在后山坡地里搬包谷,又到林子里为你受凉的老娘扯了一把柴胡和麦冬,树叶啦,沙土啦,鞋子都快给灌满了,当时没抖干净,衣服上头发上粘了些野絮草籽,也没来得及理个发,换身像样的衣服,就这么争慌慌来了。走,孙女儿,带我下楼抖抖鞋子,帮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说,就在屋里抖一下,怕啥,何必下楼。父亲执意下楼,说新屋子要爱惜,不要弄脏了。
         ④楼下靠墙的地方,有一小片长方形空地,还没有被水泥封死。父亲就在空地边,坐在我从楼上拿下来的小凳子上,脱了鞋子仔细抖,又低下身子让孙女儿拍了衣服,清理了头发。上楼来,我帮父亲用梳子梳了头发,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为他梳头。我看清了这满头的白发,真有点触目惊心,但我又怎能看清,白发后面积压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⑤第二年春天,楼下那片空地上,长出了院子里往年没有见过的东西,车前子、野茅草、蓑草、野薄荷、柴胡、灯芯草、野蕨秧、野刺玫,在楼房转角的西侧,还长出一苗野百合。大家都感到惊奇,有个上中学的孩子开玩笑说,这不就是个百草园吗?
       ⑥大家都说,新鲜,真新鲜。也有人说这个院子向阳,有空地就不愁不长苗苗草草。议论一阵也就不再管这事了。
       ⑦只有我明白这些花草的来历。它们来自父亲,来自父亲的头发、衣服和鞋子,来自父亲的山野。
      ⑧是的,父亲也许没有带给我们什么财富、权力和任何世俗的尊荣,清贫的父亲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清贫,清贫,这是父亲的命运也是他的美德。
      ⑨但是,比起他的没有留下什么,父亲更没有带走什么,连一片草叶、一片云絮都没有带走。
      ⑩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
      ⑪连我对他的感念和心疼,他也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我的心里。这么说来,我的所谓的感念和心疼,说到底还是我从父亲那里收获的一份感情,直到他不在了,我仍然在他那里持续收获着这种感情。而他依然一无所有地在另一个世界孤独远行。
       ⑫是的,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我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全是一代代清贫的父亲们留给我们的啊。
      ⑬何况,我的父亲,曾经,他把他的山野、他的草木、他的气息都留给我们。
      ⑭他清贫的生命,又是那般丰盛和富有,超过一切帝王和富翁。在他的衣服上拍一下,鞋子里抖一下,就抖出一片春天。
      ⑮那么,我们这些自以为是地活着的人们,又能给世界留下什么呢?我们敢于践踏一切的鞋子里,除了欲望的钉子和冷酷的铁掌,还有别的可以发芽开花的种子吗?
      ⑯父亲越去越远,越去越远,他留下的草木,永世芳香。

阅读下列两个语段,完成小题。

【语段一】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鸣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语段二】

    “我早想当共产党,”他怀念地告诉我,“但是没有人要求我参加。我年已五十,我想共产党大概认为我太老了。”但是有一天,一个共产党员到他避难的地方来找他,请他入党。这个老家伙高兴之极,他告诉我,他当时想到他对建设新世界仍有一些用处不禁哭了。

    “但是所有这一切,还有许多其他偏见,都是由于无知愚味所造成的,我的任务就是改变他们的这种思想状态。这样的人民,同江西相比,的确非常落后。江西的文盲占百分之九十,但是文化水平高得多,我们在那里工作的物质条件也较好,合格教师也多得多。在我们的模范县兴国,我们有三百多所小学,约八百名教师——这与我们这里全部红区的小学和教师数目相等。我们从兴国撤出时,文盲已减低到全部人口百分这二十以下!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题目。

黑鱼奉亲

刘清山

    ①那年夏季,刚上初中的我疯狂地迷恋上了钓鱼。

    ②原因很简单,母亲让不愿午睡的我到家门口池塘边的大树上做作业。不经意间,我看到池塘边游来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竟然出现一条大鱼,真可以称得上奇迹!我定睛一看,那条鱼通体发亮,鱼身粗壮,仿佛大人被晒黑的胳膊。

    ③我知道这是一条黑鱼,不由欣喜若狂,跑到家中,偷偷找到父亲的钓竿,在树下挖了一条蚯蚓,穿在钩上,直接把鱼饵送到了那条黑鱼的嘴边。黑鱼显然饿久了,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住了鱼饵。我顺势提竿,钓钩准确地钩住了黑鱼的嘴巴。但我既缺少力气,又缺少钓鱼经验,难以把这足有两公斤重的大黑鱼拖出水面。黑鱼怒目圆瞪,盯得我更是心惊胆战。我手腕一软,黑鱼找到了脱身的机会,它甩掉了钓钩,转身游进了深水里。

    ④我痛恨自己手软,失去了抓到大鱼的机会。不甘心失败的我,开始在中午一边捧着课本,一边留意池塘里黑鱼的举动。果然没过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黑鱼再次游到水面上,我赶紧把早就穿好鱼饵的钓钩抛到了它的嘴边,黑鱼警觉地把嘴凑近了鱼饵,碰了两下,然后擦着鱼饵游走了,害得望眼欲穿的我瞎激动了半天。

    ⑤两天后,黑鱼再次浮出水面,这一次,它游到了岸边的芦苇丛。我赶紧把鱼饵甩到它面前,它理也不理,向芦苇深处游去,我匆忙提起鱼饵向它的前方抛去。这一次,鱼饵没有落到黑鱼的嘴边,而是钩住了芦苇主干,我费了好大劲,怎么也无法把鱼钩收回来。黑鱼怪模怪样地望着我,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无能。气急败坏的我使劲拉着鱼钩,“啪”的一声,鱼线断了,鱼钩宛若一枚牙齿,仍旧咬着芦苇不松口。被晃倒的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条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戏弄我的黑鱼钓上来。

    ⑥我不敢把自己一边学习一边钓鱼的事告诉父母。有一天午后,我装作无意地问父亲,黑鱼有什么致命的弱点。父亲说:黑鱼每年夏季,也就是这个时节,产下鱼卵后,都会有一段时间处于昏迷状态,眼睛看不见,但仍旧会进食……我如获至宝,没有接着听父亲的下文,就捧着课本,跑到了池塘边。我不知这条黑鱼是公是母,但冥冥中,我感觉,它是一条母黑鱼。

    ⑦一周后,这条黑鱼果然产下了一团卵。只是它离岸边较远,我无处下钩。两天后,鱼卵里游出成千上万条小黑鱼,它们像一团黑云一样,簇拥着仿佛睡着了的黑鱼,竟然慢慢靠近了岸边,浑然不觉危险将至。我返身回家取来鱼竿,在鱼钩上穿了一条绿色的蚱蜢,准备抛到黑鱼的嘴边。此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小黑鱼们竟然随着黑鱼母亲鱼鳃的开合,陆续游进了大黑鱼的嘴里,并且没有再游出来……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站到了我身边,他告诉我:这是小黑鱼们在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延续母亲的生命,帮助母亲度过这段昏迷期。

    ⑧我默默收起了鱼竿,把它交给了父亲。此后我经常在这片池塘里看到那条大黑鱼,它和孩子们一起在水中快乐、自由自在地游弋。

(选自《意林》2017第23期)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一把老钥匙

王举芳

    回到家时,母亲正翻箱倒柜。杂乱的地面让我无处落脚。我说:“妈呀,您这是在翻传家宝吗?”

    母亲停住手看着我说:“见我的钥匙没?”

    “喏,在这儿。”我从玄关柜上拿起属于母亲的那串钥匙。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老宅的,老宅的那个。”母亲的语气和神情有些焦急。我和母亲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母亲要找的钥匙。母亲坐下来,情绪有些低落。我说,妈,您就别总想着老宅了,咱又不回去住了,有没有钥匙都一样。母亲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地上的凌乱。

    其实,我没有告诉母亲,弟弟正四处托人,要把老宅卖掉。弟弟说老宅总空着,时间久了,房屋会倒塌的,到时候想出手都不好意思谈价钱。

    一周后,弟弟告诉我,老宅卖掉了,卖了两万元。看着那些钱,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像坠了一块石头。

    那天下班,在小区外碰到三婶。三婶是我家后邻居,和我们家没有亲属关系,按村里辈分我这么喊她。三婶说,我正发愁找不到你家呢,你说这城里的楼一个框一个框的,看着都叫人眼花缭乱。我让三婶家里坐坐,她直摆手,说没啥大事,就不去家里了,说着掏出一把钥匙交给我,说这钥匙是你们家老宅的,啥时候想回家就回。原来是她家买了我们家的老宅。

    母亲没再提钥匙的事儿。我想着老宅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了,也就再不能回去,就没跟母亲提钥匙的事儿,把它包裹好,放在了柜子顶上的一个盒子里。

    农历六月六,我们老家有传统庙会。母亲执意要回去看看。无奈,我和弟弟只好依着母亲。一路上母亲说着故乡风俗和旧年往事,精神从未有过地爽朗,她没有看到我和弟弟偶尔交汇的眼神里都藏着忐忑

    三婶听说我们回来了,招呼我们去她家里。做邻居的那些年,三婶和母亲一直处得很好,亲姐妹一样。吃过晚饭,三婶拿了几床铺盖说,你们别嫌,都是干净的。走,到你们家去,你们还睡你们各自的屋。三婶掏出钥匙打开老宅的锁,我们怔怔地望着那干净整洁的院子,有些恍惚,仿佛我們从未离开过。

    我送三婶到大门口,对她说谢谢。三婶说,咱不说远亲近邻,我懂你妈的心思。我知道她舍不下老家。庄稼人走到哪里,其实根都牢牢扎在老家的土里。另外,我给你们钥匙,还有一个原因。还记得你在家的时候,经常问我为什么总带着一把老钥匙吗?我的老家在遥远的山里,是土房子,因为一场突来的泥石流,房子没有了,但母亲一直让我们自个儿保存着属于自己的那把老钥匙。想家的时候,我就看看老钥匙,摸摸老钥匙,想象着转动钥匙打开门锁,爹娘兄妹啊,那些熟悉的物件啊,一下子呼啦啦在眼前演电影,心里就热乎乎的,就连当初的一些懊恼、吵闹都成了好。你们想回来看看的时候就回来,这里啥时候都是你们的家。

    三婶眼里有亮光闪烁。我也感觉似乎有水滴落进了眼里。

    回城后,我把三婶送来的钥匙给了母亲。母亲摩挲着钥匙说,家门的钥匙在手里,不论何种身份何种境遇,你还是个有家可归的人。

    从那以后,不知为什么,有时候我也会摩挲那把老宅的钥匙。那一个个匙痕,似一个个密码,打开岁月的珍藏

    三婶来电话说村里要建社区了,老房子要拆迁了,用不了多久,老家的人也都要住进楼房里了。停了停,她说:“也好,咱们有钥匙。”

    几年过去了,母亲一直保存着那把老钥匙,再也未丢过。

    老钥匙陪着母亲风来雨往,不经意间常生斑斑锈迹,但都会被母亲那厚重、灵巧的双手反反复复摩挲着擦亮。

(选自《时代文学》2018年第7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后,完成下列小题。

一个走运的人

    在我家附近的一个路口,有一株高大茂密的香樟树,粗大苍劲的树干,四面伸长的枝叶,昭示这是一株历经沧桑的百年古树,香樟树的清幽常引人驻足。

    香樟树下卧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小商铺出售一些糖果、烟草之类的小东西,那些瓶瓶罐罐上没有一点积尘。

    女店主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她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真走运啊!”

    女店主总是端坐在那里,含笑着招呼客人。闲下来时,她就低下头用丝线编织些小饰物,诸如手链啦、发带啦,随后就挂在店里,有谁喜欢就买走。

    最初,我到她的店里,就被她编的一个精巧的笔袋所吸引,淡绿色的,像很娇嫩的草。“这笔袋就像春的颜色。”我说,“特别美。”

    “我真走运,”她的眼里漾起了春光,“遇到了一个知道我心思的人。”

    她见我喜欢,随即从桌子下面拿出她编的各种小饰物,我惊讶地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上呢:天空的云朵,海上的浪花,草原的骏马,还有那永远开不败的四季花。

    我买下了笔袋,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位制作者,也许是受到了她友好的对待,也许是她单纯的眼神,也许是她那句“真走运啊”。

    我常会顺道去看看那家杂货店,有时买些东西,有时只是看看。因为在我的生活圈里很少有人认为自己很幸福。有些人在外人看来已经过得相当不错了,但他们本人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远远谈不上“走运”。

    可这店主,多么平凡。她终日坐着,等待人们的光顾,还得一张一张抚平那些乱糟糟的零钱。但就是这个人,每天穿着得体的衣裳,还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

    有一天中午,我路过后门口,她正在吃午饭,就着开水吃一只大大的糯米团。看见我她笑笑,又说自己真走运,吃到了香甜的团子。

    “你该到对面的店里吃一碗热面。”我说,“那才舒服。”可她说,那团子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她的一位老顾客亲手蒸的。那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非常健康,还能爬山呢。

    “我有这样的朋友,”店主说,“真走运。”

    还有一次,我到店里买了她编的发卡,绾头发用的,我说去爬黄山时,用它来盘头发。

    她让我归来时替她带一张黄山的风景照。她又说:“真走运啊!”像是恭喜我,又像是在说她分享了这个“走运”。

    归来后,我如约前去把我拍摄的最好的一张照片带给她。我还怂恿她,哪天请人照看一下杂货铺,亲自爬上黄山。“有缆车吗?”她问,“真的有?和我想的一样,真幸运啊,要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不必坐缆车,慢慢往上攀,爬上天都峰!”我说。

    “是啊!是啊!”她微笑着,沉醉着,“我梦到过。”

    后来我搬了住处,好久没有去店里。有一天,我忽然想念起她来,便匆匆赶去。

    可到了那,香樟树依旧挺立,却不见了小商铺,也不见了女店主,只有石凳上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我惊诧极了,连忙上前打听,老太太说:“搬迁了。”

    “那您知道女店主去哪儿了吗?”“不知道。”老太太浑浊的眼里一片黯淡。

    “不容易呀,一个下肢瘫痪的女子!”

    “谁?”“女店主啊,你不知道?”我瞪大眼睛,张着嘴却说不上话。原来她是个不能行走的女子!她是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看管小店的!而我,由于她阳光一样的笑容,却从没在意她缺少什么,还怂恿她去登黄山……

    一瞬间,歉疚与失落漫上心头。或许今生再难相见了!

    夕阳中,历尽沧桑的香樟树依旧高峻挺拔,依旧香远益清,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抬头间,那灿烂的笑容似在眼前……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馄饨不混沌

陈峰

①吆喝声掀翻了村庄的寂寞。

②那是在吆喝什么?是兑糖客人的吆喝吗?不像。是卖泥螺、蟹酱的吆喝吗?也不像。这口音奇奇怪怪,超出了小孩子的想象,叽里呱啦,肯定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③大人在一旁说:“在吆喝着卖馄饨呢,那是温州人,说的是‘瘟话’。”大人噔一眼小孩,警告:“别靠近担子,吃了这馄饨,读书要混沌了。”

④远远地望见摊主坐在小凳子上,将抽屉抽出推进,忙碌着。孩子们望着,不甘心,吸一口空气解解馋,一股香气钻进鼻腔,好闻极了。这香味从何而来,谁都知道,是这摊子带来的。

⑤不管了,不管了,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人混沌了。河对岸阿红的娘刚生下弟弟,要吃馄饨。阿红在馄饨摊边等待时,得意地东张西望。我迈着小步子围过去,想看个究竞。摊贩落手快得跟变戏法似的,还没等我看清楚,粉色团团已盛在碗中,清且醇吞的汤,泛着油花,撇上碧绿的葱花,映着鲜红的肉馅,阿红提着篮子,急急地回家去了。

⑥粉团团里面还有肉,原来这就叫馄饨,清清爽爽的馄饨哪里混沌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大人的脑瓜子里尽是些唬人的东西。

⑦等我上了小学三年级,村里才有了馄饨铺。上学路过时,我会站在店铺前看一会儿,只见师傅用单支筷子拨一点儿肉馅,往薄如蝉翼的馄饨皮上一抹,左手顺势一捏,往木格子一扔,馄饨便柔顺地躺在那里,一只接一只,一排挨一排……我呆呆地看着,心想,这师傅如果学武功,肯定是个武林高手。馄饨就是暗器,裹上铁弹,往人身上一掷,嘿嘿,谁也想不到。

⑧彼时大家的早餐一般是在家吃的泡饭,三分钱一张的大饼,都是偶尔才吃,更别说馄饨,要一角三分钱一碗呢。但也有例外,比如生病时可以吃。所以我暗中期盼生病,故意把衣服脱了,故意在冬天喝点凉水。

⑨终于,感冒虚张声势地来了,只一点点的头昏脑涨。没关系,我吞下一口热茶,装成浑无力的样子,要求父亲带我去医务室量体温。父亲终于开口:“去吃碗馄饨开开胃吧。”

⑩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母亲在一旁反对:“吃什么馄饨啊,一点点热度,睡一觉就好了。”我缠着父亲,要他说话算话:“不是常常说君子说话,四匹马也追不回吗?”

⑫走到馄饨铺子,我迫不及待地跟师傅说,要一碗馄饨,声音响亮得丝亳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师傅应声“好嘞”,开始包馄饨。这次我看得真切了,左手馄饨皮,右手竹签,挑一点点肉糜,贴在馄饨皮上,几根手指一拢即合,扔一旁,如此反复。馄饨之间撒了面粉,互不搭界,相安无事。下锅,水沸,看到馄饨鲜红的馅心一面朝上浮起,便熟了。一碗汤波荡漾的小馄饨端上来,香喷喷的,用调美轻轻搅动,片片羽衣裹着一团团红色的馅,上下浮沉,星星葱花如柳眼初舒。我舀起一个吹啊吹,轻轻嘬一口,馄饨滑进嘴里,满口的汁水,柔软滑嫩,透骨鲜香。顿时,鼻塞没了,呼吸顺畅。感冒早好了,只恨还没吃够,已见碗底,汤也没影儿。⑬后来,父亲带我去县城的馄饨店,我见识了剁内馅的奇妙。师傅双手各执一把刀上下翻飞,将肉剁成肉末,再用一根圆筒状的棒槌敲打。师傅说,肉打得越久便越烂熟越膨胀,打到最后,蓬起的肉茸会起丝,用竹签一挑,馅儿便粘在馄饨皮上了。偶尔,父亲赏我一碗馄饨,我就想着要细细吃、慢慢品,但又总是囫囵吞枣,想着有朝一日赚了钱,一次吃它个两三碗。

⑭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馄饱皮薄馅小,吃的是情趣,并不是为吃饱。用小调羹舀一舀,吹一口汤,仿佛一面湖水,翠绿的葱丝在碗中荡荡漾漾,这是生活的情调。以前哪有闲心追求情调,在求饱的年代,普通人家对馄饨望而却步。

⑤如今,故乡的馄饨尚在,我却再也吃不到过去那种精致玲珑、有情有调有烟火味的小馄饨了。眼下的馄饨,皮厚馅多,皮是机器加工的,肉馅是绞肉机绞的,包出来的馄饨,个头硕大无比,荒腔走板成饺子。

(16即便如此,馄饨依然深受大家喜欢。深夜,街头转角处,昏黄的灯光下,雾气袅绕,一边是馄饨摊,一边是大饼摊,馄饨配大饼。寒风中,我也混迹在食客中,搓着手,缩着脖子,等一张饼,等一碗馄饨。吃完,然后打着饱嗝儿回家,我心里暖暖的。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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