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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襄阳市四校(襄州一中、枣阳一中、宜城一中、曾都一中)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期中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叶嘉莹:传承古典诗词之美

王若安

    夜凉如水,天津南开大学马蹄湖内荷花早已残败,湖畔的主楼报告厅里却传出咏“莲”之声。吟诵诗词的正是90岁高龄的诗者叶嘉莹先生。南开大学百余名学子济济一堂,将报告厅挤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一睹叶先生的风采。

    叶嘉莹,号迦陵,1924年7月出生于北京的一个书香世家。4岁时,父母就开始教她背诵古诗,认识汉字,6岁就随家庭教师读《论语》,这为叶嘉莹终生结缘古典诗词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17岁时考入辅仁大学,她师从顾随先生,得到了恩师的赏识。顾随先生也成了叶嘉莹一生所敬仰的偶像。顾先生希望她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有开发,能自建树”。而叶嘉莹做到了。

    从小饱读诗书又工于诗词曲赋,没有人会否认她是一个才女,除了她自己。“我很不喜欢‘才女’这两个字。尤其这些莫名其妙的‘其为人也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自己以为是才女,而且还修饰打扮,我对于这样的女子并不欣赏。”

    叶嘉莹一再强调,她是一个穿裙子的“士”。她说她从来没有过对爱情的憧憬,因为“那是最无聊的事情”,而幽闺自怜更是肤浅,“我不是一个总找人家怜爱的女子,我不需要”。用她女儿的话说:“我的母亲跟古典诗词谈了一辈子的恋爱。”

    叶嘉莹的一生多磨难,“我平生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她如是说。17岁时,她的父亲因“七七事变”随国民政府南迁,跟家里中断了联系。同年,她的母亲因患癌症不幸去世。随后她跟伯父伯母一起生活。在沦陷区,生活艰苦。在丧母的悲痛中,叶嘉莹反而写作了大量的诗词。

    上世纪40年代末,叶嘉莹赴南方结婚,离开了故乡北平。不久就因国内形势变化,随丈夫去了台湾,谁知一去故土便是祸难加身,流离多年。1949年12月,叶嘉莹的丈夫因白色恐怖被捕。次年夏,她也因白色恐怖被捕,不得不携着尚未断奶的女儿一同人狱。所幸不久即获释,在台南一所私立女中找到一个教书的工作。

    三年后,叶嘉莹的丈夫获释,她经人介绍进入台湾大学教书。那时她长女不过5岁,幼女刚出生。丈夫性情大变,生计的压迫、身体与精神的磨难,让她心存悲凉。但她在讲学时从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忧苦,用她一贯和悦的风度,精神饱满地讲课。如此,坚持了几十年。直到现在90高龄的她还是站着讲课,从不坐下。

    就在她历尽了人生的悲哀苦难,满以为幸福的大门即将临近之时,迟暮之年的一场飞来横祸又夺走了她的爱女和女婿。她坦言此生于她再无幸福,丧女之痛,悲痛欲绝。

    “平生几度有颜开,风雨一世逼人来。迟暮天公仍罚我,不令欢笑但余哀。”这是她写的《哭女诗》十首中的一首。但她并未沉溺于哀伤,她想起顾随先生的两句话:“以悲观之心情过乐观之生活。以无生之觉悟过有生之事业。”经历世事无常,痛极以后才有了彻底的参悟。

    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谁能比她体会更深?

    “我的一生中,投注精力最多的就是教书。从1945年,我一直未曾间断地教了六十年书。”她说自己“好为人师”,天生教书的料。无论在哪里,叶嘉莹都离不开教学。1966年,叶嘉莹受邀赴美国密歇根大学及哈佛大学讲学。后又接受了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聘请,在异国他乡用英语授课,叶嘉莹一方面大量阅读西方文论;另一方面,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讲课方法。她对学生说:“诗歌里面是有生命的,我的英文也许不够好,我的文法、发音或许不够正确,但我讲一首诗,会把我所体会到的其中的生命感情讲出来。”她发自内心的真诚超越了语言和国界,在异国他乡让无数人爱上了中国古典诗词。

    晚年的叶嘉莹将传承古典文化作为自己的责任。“古人常说‘薪尽火传’。有人曾劝我,年纪慢慢老了,该多写点书,少教些课。这话也有道理,可是当面的传达才更富有感发的生命力。如果到了那么一天,我愿意我的生命结束在讲台上……”

    叶嘉莹九十华诞的时候,温家宝致信祝贺,并在信中称赞道:您的心灵是纯净的,您的志向是高尚的,您的诗词给入以力量,您自己多难、真实和审美的一生将教育后人。

在古典诗词的世界里,叶嘉莹就是永远的女神。

(选自《文史博览人物》2015年第11期)

链接1: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旧北京一个传统世家,那时的叶家奉行儒学,恪守礼仪。闲暇时,父亲与伯父会声情并茂吟诵古诗,母亲与伯母也会各执一册诗词双双研读。受此环境熏陶,叶嘉莹开蒙很早,六七岁便诵读《论语》,十几岁能写格律诗词。(选自《汉学家叶嘉莹》)

链接2:17岁时母亲去世、并不幸福的婚姻、遭遇台湾“白色恐怖”、独自养家、被迫居留加拿大、大女儿及女婿双双车祸身亡……谈及这一生历经的忧患劫波,叶嘉莹从不回避,她说自己向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选自《叶嘉莹:我是一个穿裙子的中国“士”》)

链接3:我不知道叶嘉莹算不算一个强者,但我知道她肯定不弱,她很韧,甚至有点倔。采访中提及“五四”新文化运动对古典文化的冲击,她由古及今把中国人的盲从跟风批了一番,“中国人常常这样子,一窝蜂过犹不及,听风就是雨,非常感情用事”,严辞质问“中国人怎么这么没理性?”

(选自《叶嘉莹:我是一个穿裙子的中国“士”》)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叶嘉莹很不欣赏那些自己以为是才女,而且还修饰打扮的女人,可见她只看重内在美。 B、叶嘉莹一再强调自己是一个穿裙子的“士”,是因为她作为一名女性,即使面对生活的种种打击,内心都始终坚守着“君子之大道”。 C、在叶嘉莹的迟暮之年,横祸夺走了她的爱女和女婿,她坦言此生于她再无幸福,可见她的悲观绝望。 D、叶嘉莹热爱教课,不是因为她把传播中国古典诗词当成自己的使命,而是因为在她看来当面的传达才更富有感发的生命力。
(2)、你认为有哪些因素促成了叶嘉莹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文中说“叶嘉莹是女神”,那么,女神的魅力体现在哪些方面呢?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现代文阅读(二)

他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我喜欢鲁迅的其 中一个理由,是老先生好玩,文学论,就人物论,他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什么叫做“好玩”?

    我常会提起胡兰成。他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因此他成为一个旁观者。他不是左翼,也不是右翼,他在鲁迅的年代,是个小辈,没有五四同人对鲁迅的种种情结与偏颇。四九年以后,他的流亡身份,也使他没有国共两党在评价鲁迅、看待鲁迅时那种政治意图或党派意气。所以他点评鲁迅,我以为倒是最中肯。他说,鲁迅先生经常在文字里装得“呆头呆脑”,其实很“刁”,鲁迅真正的可爱处,是他的“迭宕自喜”。“迭宕自喜”什么意思呢?也不好说,这句话我们早就遗忘了,我只能粗暴而庸俗地翻译成“好玩”。

我们先从鲁迅的性格说起。

    和老先生认识,打过交道的几乎每个人都提到鲁迅先生并不是一天到晚板面孔,而是非常诙谐、幽默、随便、喜欢开玩笑。夏衍是老先生讨厌责骂的四条汉子之一,他也说:老先生“幽默得要命”。

    我有一位上海老朋友,他的亲舅舅,就是当年和鲁迅先生玩的小青年,名叫唐弢。唐弢五六十年代看见世面上把鲁迅弄成那副凶相、苦相,就私下里对他外甥说,哎呀鲁迅不是那个样子的,还说,譬如老先生夜里写了骂人的文章,隔天和那被骂的朋友酒席上见面,互相问起,照样谈笑。除了鲁迅深恶痛绝的一些论敌,他与许多朋友的关系,绝不是那样子黑白分明。

    我所谓的“好玩”是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它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像。

近年的出版物,密集呈现了相对真实的鲁迅,看下来,鲁迅简直随时随地对身边人、身边事在那里开玩笑。江南的说法,他是个极喜欢讲“戏话”的人,连送本书给年轻朋友,也要顺便开个玩笑(给刚结婚的川岛的书:我亲爱的一撮毛哥哥呀,请你从爱人的怀抱中汇出一只手来,接受这枯燥乏味的《中国文学史略》)。那种亲昵!那种仁厚与得意!一个智力与感受力过剩的人,大概才会这样的随时随地讲“戏话”。我猜,除了老先生遇见什么真的愤怒的事,他醒着的每一刻,都在寻求这种自己制造的快感。

    但我们并非没有机会遇见类似的滑稽人,平民百姓中就多有这样可爱的无名智者。我相信,在严重变形的民国人物中,一定也有不少诙谐幽默之徒。然而我所谓的“好玩”是一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定义它,它的效果,决不只是滑稽、好笑、可爱,它的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

    好玩,不好玩,甚至有致命的力量——希特勒终于败给丘吉尔,因为希特勒一点不懂得“好玩”;蒋介石败给毛泽东,因为蒋介石不懂得“好玩”——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进退,他总是放松的,豁达的,游戏的。“好玩”,是人格乃至命运的庞大的余地、丰富的侧面、宽厚的背景,好玩的人一旦端正严肃,一旦愤怒激烈,一旦发起威来,不懂得好玩的对手,可就遭殃了。

    投枪匕首式的文章可能“是鲁迅先生只当好玩写写的”,也是一种得意,一种“玩”的姿态。

    依我看,历来推崇鲁迅那些批判性的、匕首式的、战斗 性的革命文章,今天看来,大多数是鲁迅先生只当好玩写写的,以中国的说法,叫做“游戏文章”,以后现代的说法,就叫做“写作的愉悦”——所谓“游戏”,所谓“愉悦”,直白的说法,可不就是“好玩”——譬如鲁迅书写的种种事物,反礼教、解剖国民性、鼓吹白话、反对强权等等,前面说了,当时也有许多人在写,其激烈深刻,并不在鲁迅之下,时或犹有过之。然而九十多年过去,我们今天翻出来看看,五四众人的批判文章总归及不过鲁迅,不是主张和道理不及他,而是鲁迅懂得写作的愉悦,懂得调度词语的快感,懂得文章的游戏性。

    可是我们看他的文字,通常只看到犀利与深刻,不看到老先生的得意,因为老先生不流露。这不流露,也是一种得意,一种“玩”的姿态,就像他讲笑话,自己不笑的。

    我们单是看鲁迅 各种集子的题目,就不过是捡别人的讥嘲拿来耍着玩,什么《而已集》啊、《三闲集》啊、《准风月谈》啊、《南腔北调集》啊,真是顺手玩玩,一派游戏态度,结果字面、意思又好看,又高明。他给文章起的题目,也都好玩,一看之下就想读,譬如《论他妈的》我们读着,以为是在批判国民性,其实语气把握得好极了,我猜老先生一起这题目,就在八字胡底下笑笑,自己得意起来。《花边文学》中有两篇著名的文章:《京派与海派》、《南人与北人》,竟是同一天写的,显然老人家半夜里写得兴起,实在得意,烟抽得一塌糊涂,索性再写一篇。

(节选自陈丹青《笑谈大先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
    1942年夏,陈忠实出生在陕西农村,上中学时,陈忠实读赵树理的《三里湾》和柳青的《创业史》,得到滋养,萌发了文学梦。也许是好事多磨,1962年高中毕业后,他未能如愿上大学读中文系,这个20岁的青年,常常一个人坐在家乡的灞河边,想着文学,想着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
    三年之后,陈忠实的散文《夜过流沙沟》在1965年3月8日的《西安晚报》文艺副刊上发表,他的文学生涯由此正式开始,但直到1979年小说《信任》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才确立了文学上的自信。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和业余作者了,是年9月25日,他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又一个三年之后,陈忠实40岁,他的第一个短篇小说集《乡村》出版,赢得“小柳青”的名声,工作单位也换成陕西省作家协会,他终于是一名专业作家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和时代的变化,陈忠实越来越觉得要从赵树理、柳青的文学中剥离出来。他将这个愿望写进了小说《蓝袍先生》中。小说写于1985年,一个认知作者的标志性年份。这年的最后10天,他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出访泰国。第一次走出国门的陈忠实特意置办了一套质地不错的西装。当他第一次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站在穿衣镜前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刚完成的小说的主人公蓝袍先生。蓝袍先生多年以来一直穿着蓝色长袍,受到同学讥笑以后才脱下蓝袍,换上“列宁装”。陈忠实认为那是摆脱封建残余桎梏、获得精神解放的象征。脱下了几十年的中山装、换上西装的那一刻,他切实意识到自己就是蓝袍先生。
    1985年的泰国之行让陈忠实深受刺激,他联想起家乡人自嘲的称呼。相比那些见多识广的城市人,他们把自己称作“乡棒”。游逛在曼谷的超市大楼,看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服装,作家觉得眼花缭乱。那一刻,他觉得不仅自己是“乡棒”,教他观察服装的北京作家郑万隆也是“乡棒”。面对世界,1985年的中国人大都是“乡棒”。他痛感自己需要从什么地方剥离出来,将自己彻底打开,不仅要在生活上打开自己,更重要的是要在思想上打开自己。
    在剥离的愿望中,陈忠实认识到必须写一部史诗般的长篇小说,才能在文学上确立自己。这时,各种新近阅读过的长篇小说萦绕心头,作家倍感困惑,又备受启发。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结构像网一样迷幻,王蒙《活动变人形》的结构自然随意,却俨然大手笔,张炜《古船》的结构完全不同,有一种精心设计的刻意……而结构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东西。陈忠实最终发现,不是作家先别出心裁弄出一个新颖骇俗的结构来,而是先要有对人物的深刻体验。寻找到能够充分描写人物独特的生活和生命体验的恰当途径,结构方式自然就出现了。恰巧此时兴起的“文化心理结构”学说给了他决定性的影响。他相信,人的心理结构主要是由理念支撑的,而结构一旦形成,就会决定一个人的思想、道德和行为,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和内核。如果心理结构受到社会冲击,人就将遭遇深层的痛苦,乃至毁灭。陈忠实感到自己终于从侍奉多年的“典型性格”说中剥离出来,仿佛悟得天机,茅塞顿开。多年以后,作家回忆往事,认为自己就是在1985年开始重建自我,争取实现对生活的独特发现和独立表述的。
    陈忠实后来寻找到了什么是人所共知的,1992年开始在《当代》杂志连载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已经成为我们的文学经典,他在中国当代文坛的位置也随之奠定。此后,功成名就的作家继续在文学的园地里辛勤耕耘,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
    2016年春天,陈忠实走了,属于陈忠实的句子永留人间。
(摘编自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李清霞《陈忠实年表》等)
相关链接:①陈忠实的《白鹿原》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之一,能够反映那一时期小说艺术所达到的最高水平,把这部作品放在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的大格局里考量,无论就其思想容量还是就其审美境界而言,都有其独特的、无可取代的地位,即使与当代世纪小说创作中的那些著名作品比,《白鹿原》也应该说是独树一帜的。(何西来《关于(白鹿原)及其评论》)②陈忠实常讲,创作到了一定阶段,不一定是拼生活、拼艺术,而是拼人格。好一个拼人格!这正是作家自身博大的人格魅力的反应。这就不难理解他最终被公认为描摹巨大民族悲剧的圣手,成为当代中国文学的大家之一。(李满星《陈忠实:回首六十五载风雨人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天真大师金岳霖

    1926年赵元任邀请金岳霖接任他为学生开设的逻辑课,从来就没有学过逻辑的金岳霖居然瞎子摸象一样地教起逻辑来。直到五年后,金岳霖才到哈佛大学跟谢菲教授真正地学习逻辑。当谢菲听说金岳霖教过逻辑,却没有学过逻辑,不由得大笑起来,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逻辑。身为哥大博士的金岳霖当时要在清华教书并不难,他却选择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领域,这不啻于一场冒险,如果不是出自天真爱玩的天性,我想没有人喜欢跟自己过不去。连学问都可以拿来玩,而且还玩得这么好,生活中的金岳霖是个如何率性天真的人,大家就可想而知了。

    金岳霖的癖好之多在朋友圈中是出了名的。他喜欢诗词,有时候兴起,还会做一些“歪诗”。辛亥革命爆发后,金岳霖就剪去了头上的辫子,还仿唐诗《黄鹤楼》写了首打油诗:“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溜溜。”诗词之外,金岳霖对对联也很感兴趣,他作对联时常把朋友的名字嵌入联中,妙不可言,他甚至会用英文作对联。在绘画领域,他对山水画的布局和意境有深刻的理解。不过金岳霖很少收藏画,不像一些人喜欢就要占有,他经常跑到朋友的家里去看画,有时候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画作照片也可以让他反复欣赏很多天。音乐方面,他是京剧的行家,他家中收藏许多名家的唱片。“文革”期间,红卫兵破“四旧”,把他的唱机抄走了,幸而唱片还留下。听戏已经形成习惯的金岳霖便时常把唱片拿出来把玩,他认为看着唱片,也仿佛听到了声音,大家戏称他爱听“无声的唱片”。“但识琴中趣,何老弦上音”,陶渊明喜欢弹无弦琴,金岳霖已经得到他的真传。研究哲学的老金竟然还喜欢看武侠小说,尤其是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不知道对于里面那些侠客非常不符合逻辑的飞檐走壁、内力轻功,金岳霖有没有自己的想法?金岳霖有一次给同学们讲《小说和哲学》,讲了半天,结论却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讲着讲着,他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说着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只跳蚤,得意地捏在手指里看看。这简直就是魏晋名士的“扪虱而谈”了。

    金岳霖向来憎恨收礼,但是有三样东西可以例外:年历,湖南菜,大梨。走进金岳霖的房间,往往第一眼被那些大水果吸引。老金喜欢搜集大苹果、大桃子、大橘子之类的大号水果摆放在案头,尤其酷爱大梨。即使晚年腿脚不便,他也要坐上三轮车到市场上把看到的最大的梨买回家。这些水果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观察的,除非老金最得意的弟子,很少有人得到他的“赏赐”;有时候老金会拿它们去和别的教授的孩子比赛,输了,就送给小朋友,再去买。

    当然,金岳霖最有名的癖好还是养鸡。金岳霖头一次养的鸡是从北京庙会上买来的一对黑狼山鸡。在老金的精心呵护下,没多久公鸡已经长到了9斤4两,母鸡也超过了9斤。冬天来了,老金担心它们受冻,看到书上说可以喂点鱼肝油御寒。他就用灌墨水笔的管子灌了它们一管子的鱼肝油。结果,这两只宝贝鸡很快就在窝里寿终正寝了。

    后来,老金又养了一只云南斗鸡。这只公鸡能把脖子伸上来,和老金在一个桌子吃饭,老金与鸡平等共餐,安之若素。晋朝的阮咸曾经与猪一起喝酒一样。偶尔,金岳霖会带着大公鸡出去溜达,引来很多路人围观,但鸡不在乎,老金也不在乎。

    贪玩的金岳霖像小孩子一样率性天真,我行我素,胸无城府,但又绝不单单是“天真”两个字可以衡量的。晚年的老金工资虽然高,但是每个月下来却很难盈余,因为他的钱除去生活费外,还要交党费,寄回老家一些,付保姆、厨师和拉车师傅的工资。最令人惊异的是,老金竟然连厨师和拉车师傅的退休金都预备下了,老金认为自己给这两位师傅终身工资,既可以减轻国家的负担,又可以保证两位老人家晚年的生活。后来,这两位师傅果然领着老金的钱直到去世为止。

    这就是金岳霖,身为逻辑学大师,却总是干着不符合逻辑的事情。逻辑是最为理性的学科,而老金却是最为感性的人,感性的让我们感动。

(选自潘剑冰《民国课堂》,有删改)

【相关链接】在“文革”中,作为“反动学术权威”的金岳霖虽然也受到冲击和批斗,但是纵观其各种回忆文字,不论是过程还是结局,老金都比绝大多数的“臭老九”要好得多。老金的法宝就是他的天真无邪。(潘剑冰《民国课堂》)“文革”中,“革命派”不准金岳霖用公车,让他坐运货板车去医院检查眼睛。本想揶揄一下他,没想到老金却欣然从命,乐不可支。每到就诊之日,他准时自携一木制小马扎,端坐于平板三轮车上,任人一路踩过去,且东张西望,不胜惬意。(潘剑冰《民国课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刘节:史家风骨士子魂

    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中山大学历史系,以名流云集著称,陈寅恪地位最尊,自不待言。陈又与岑仲勉并称“二老”,加上刘节、梁方仲,则号称“四大教授”。刘节一度担任历史系主任,中山大学历史系在当时堪称岭南史学界的一大“重镇”。

    1926年,刘节考入清华国学研究院,师从王国维、梁启超和陈寅恪,专攻中国哲学史。清华国学研究院同学王力对刘节的印象和评价:“君待人无贵贱,一接以礼。视友事若己事,蔼然似长者。”

    在整个中国学术界,刘节与陈寅恪的师生情谊广为人知。据中山大学历史系老师回忆,逢年过节,刘节去拜望陈寅恪时,必对老师行下跪叩头大礼,一丝不苟,旁若无人。刘节还曾对学生说:“你们想学到知识,就应当建立师生的信仰。”但这句话在当时被当作罪证受到学生猛烈批判。1952年到1969年,在送恩师陈寅恪最后一程的陈门弟子中,长期陪伴老师左右的,唯独刘节一人。他是在任何压力下都绝不批陈的学生,义无反顾地与恩师同甘共苦,其自身所受苦难之深重已达无以复加之地,却还经常主动把老师要受的苦难都揽到自己头上。1967年底,红卫兵要抬陈寅恪教授去大礼堂批斗,陈夫人出面阻止,被造反派狠狠推倒在地。刘节挺身而出,代替老师去挨斗。批斗会上,“小将”们对刘节轮番辱骂、殴打,之后又问他有何感想,刘节昂起头回答:“我能代替老师挨批斗,感到很光荣!”

    抗日烽火绵延,家国罹难,导致学人不能安于讲席,经受乱离流浪之苦,刘节可谓体验得真切。从《刘节日记》中可以看出,尽管背井离乡,生活条件恶劣,要靠中英庚款的研究经费资助才得以勉强度日,他却安贫乐道,始终保持着一种乐观的心态,以治学和研究为乐。

    在治学上他主张求真、自信。他说,“考据学是求真之学”,“历史学家要有很强的自信力,一个历史学家要坚定不移,不要为一时的风浪而动摇不定”。

    在“文革”期间,刘节先后遭受60多场批判,受到戴高帽、剃光头、被抄家、遭殴打、罚劳改等等非人待遇,在人生最艰难的时期,刘节仍写下这样掷地有声的话:“人格同学问是一致的,决没有学问好而人格有亏的伟人。”表示“假定有一种势力要打破我的信仰,使我不能安静为学,我当然要抵抗……设若有一种势力要阻碍我的志向,使我不能如愿以偿,我当然要拿出毅力来”。

    面对这类政治运动,现存的《刘节日记》没有留下这一时期的直接记录,但读书的人自能感受到他是以平常心、宽恕心处之的。这有一个旁证,据其学生姜伯勤后来回忆,作为“白专”学生的典型,他也参与批判了刘节唯心主义史学,但1959年本科毕业时,刘节却向学校的党委领导表示:“你们要把姜某留下来,这个人能成器。”这既可见刘节的眼光,也可见其胸襟。

    刘节对子女的教育一贯民主、宽容,据刘节的儿子刘显曾回忆,“我感觉他对我们兄弟俩是慈爱而不溺爱,严格而不严厉”。在他看来,虽然父亲可以说“孔子的门徒”,但回想起来,父亲对儿子、妻子都是很平等、民主的。“他从来不说重话,可以说对儿子亦子亦友、对我母亲亦妻亦友”。在刘显曾20岁生日时,父亲对其说“感情要专一”。当时刘显曾正在上高中,当天他亲自来学校要儿子回家过生日,“在他看来这是我的成年礼了,所以要告诉我这个重要原则。

【相关链接】刘节,近代中国著名历史学家,著述颇丰。在研究先秦古史、先秦诸子思想、史学史方面有卓著成就,为了不被古代多种传说迷惑,他通过对古代文字的钻研去发现古史的真实材料。他多年开设史料学和史学史课程,著有《中国史学史稿》,这本书对历代修史制度、史籍之宏富多样和著名史家的成就均有翔实的论述,见解独到,尤其重视历史哲学的发展,是中国史学史学科重要代表作之一,著名史学家白寿彝称誉本书为“必传之作”。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我是时代的幸运儿

王大珩

    我的小名叫膺东,生于1915年。那年的大事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趁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机,日本帝国主义向袁世凯政府提出旨在独占中国的秘密条款——“二十一条”。5月7日日本提出最后通牒。25日袁世凯在北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关于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之条约》《关于山东之条约》。当时激起全国人民大规模的反日爱国运动,把5月7日称为“国耻纪念日”。父亲因此给我起了“膺东”这个小名,寓意是满腔义愤打击东洋——日本帝国主义。

我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在上世纪初曾留学日本,是早期的地球物理和气象学家。母亲极其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在军阀混战的时代,欠发工资,家里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

    父亲看我有点灵气,从小就引导我学科学,激发我爱科学的兴趣。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当看到筷子半截斜插入水杯中,出现挠折现象时,父亲就指出,这叫折光现象;在小学时,父亲就带我去看他亲自做地磁观测;在初中时,带我进行气象观测实习。在父亲的教育辅导下,我超前学完了中学数学和微积分。

     1932年,我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在叶企孙、吴有训、周培源等名师的教育熏陶下,不仅学到了科学知识,而且学会了从事科学工作的思想方法,更重要的是长辈们的道德为人、爱国思想、对事业严肃认真负责的态度和进取精神。

    在留学英国期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过着几乎是工人和被雇佣者的生活,有机会洞察资本主义世界的形形色色。交往过德高望重的学者教授,也见到过市侩气十足的学术人物。同时还体会到一些处世之道,即只有通过自己的钻研实践,才能成为知识里手;只有做出贡献,并争取出人头地,才能被同行看得起,才能交上朋友,并在学问知识上得到互益。同时也理解到,在解决问题时,如何分清主次,洞察现象,发现分析问题而不受陈规约束,这也是科学发展和前进所必行的。这些思想上的认识和收获,对我在新中国成立以来所从事的各项工作,都起了一定的作用。

     1948年,我回到了日夜思念的祖国,正值国民党政权即将垮台的时候,经济上通货膨胀到天文数字。当时,英国的公司曾打电报来,欢迎我再回公司任职。与此同时,吴有训老师通过地下党组织,引导我到解放区去创办大连大学。在这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上,我选择了到解放区的道路,我的路子走对了。

    在党的培养下,我对马克思主义有了初步的认识,更加理解了上层建筑要与经济基础和生产实践相适应的道理;人民作为推动社会进步的主人,要在认识客观世界的基础上,能动地改造世界;要树立革命的人生观;并深感由于专业决定,个人的知识能力是有限的,事业要靠群策群力来完成,一切要服从祖国的需要。

    这些思想引导我努力做到先公后私,不计个人名利,爱惜人才,培养后进,团结协作,以及顺应实际情况,因势利导等,同时也要敢于向错误做斗争。在多年的实践中,我认为一个人的机遇,是靠主观和客观多方面条件促成的,除了上述因素外,说到底,还有一个和谐的家庭因素。1994年,我荣获何梁何利科学成就首届大奖,在颁奖大会上致辞中曾谈到,我所取得的成就,主要是同志们集体智慧的体现,同时还因为我的夫人在生活上和健康上对我的精心照顾,以及在教育、培养子女方面承担了主要家庭责任,使我得以全心致力工作。

    现在我已年逾八旬,身体还算健康,愿以喜看祖国日益昌盛,迎接21世纪的欣喜心情继续贡献我的微薄之力。

    我是时代的幸运儿!

                   (选自《中国工程院院士自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各题。

他用苦难令世界破涕为笑

    400年前,即1616年,4月23日,在马德里家中的病榻上,塞万提斯永远放下了手中的笔。

    正如他的墓志铭所说:泥土盖没了他的肉体,没有盖没他的名字。

    直到最后,他都秉持着关于这个残酷待他的世界的清晰观点:“我被带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展现真正的悲惨会是什么样子,是为了充当厄运之箭的射击练习。”

    塞万提斯的去世,并没有在当时的西班牙激起几多涟漪——一个朝廷的讣告或者一个纪念的仪式。

    要到很多年之后,人们才会领悟到,这一天简直是一种文化上的山崩地裂。这一天,莎士比亚在英国去世。世界失去了两位文学巨匠。

    但在“领悟”到来之前,塞万提斯只能继续在被遗忘的悲凉中一路向前——他的墓前没有立碑;他的遗嘱不知所踪;墓地所在的修道院翻修时,他的遗骨被挖出、散失。

    终于,这位伟大的现代小说之父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就只剩下他的著作,以及有时确定有时影影绰绰的生平往事了。

    生存逼人。而当时西班牙文坛的繁荣景象,则给了塞万提斯鼓舞。他兴致勃勃地参加文艺界的聚会,吟诗谈文,结识朋友。1599年阿莱曼流浪汉小说《古斯曼德·阿尔发拉切》的成功,让他意识到,他应该给世界提供对一种文类的令人兴奋的冲击——他希望自己写一本书,能够永远地“毁灭”骑士小说。

    于是,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献给了一部将被举世公认的杰作。1605年1月,《堂吉诃德》第一部出版。这部作品的创作,凭借的是一支鹅毛笔和诸多奇思异想,以及作者本人的坎坷生平。

    因此,这样的创作或许也可以被视为淬炼苦难的过程。塞万提斯在无穷无尽的不幸遭遇中,囤积力量,升华苦难,编织想象,终于造就了另一人物的出发——身骑瘦马、手举长矛的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的出发,令世界破涕为笑。笑声成为无数读者对塞万提斯的回报。

    1606年,他在马德里落脚。在依然窘迫的日子里,他俯身书桌,勤奋地挥动手中的鹅毛笔,迎来他创作最多产的时期。那段岁月,是作家生命最后的怒放,也是文学恣意的怒放。塞万提斯的写作,对底层生活和崇高理念表现出迷恋与擅长。正是这种接地气的特质,使其即便书写幻想和荒诞时仍是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

    1613年,《训诫小说集》出版。虽然病痛缠身,他还是在4年中写出了《堂吉诃德》第二部的72章。大有只争朝夕之势。

    为了对付《堂吉诃德》的赝品,他要让真正的第二部尽早问世,于是,他没日没夜地赶写,似乎还给自己定了完稿日期。一年后,《堂吉诃德》第二部出版,同年还出版了《八部喜剧及八部幕间短剧集》。代价是,他的工作损害了他的健康,年近七旬的作家变得弱不禁风。

    漫长的人生路,予以他太多苦难,他将这些苦难淬炼成一字一句,呈现给这个世界。这样的过程艰辛而快乐,同时也是让幻想破灭的。最显著的是,他可以写出受人欢迎的书作,却不能靠写书过上好日子。

    即便如此,他依然写啊,写啊。

    病痛愈加磨人,身体日渐枯萎,只有那支鹅毛笔,静静流淌着他构思已久的长篇小说《贝雪莱斯和西吉斯蒙达历险记》。写作速度之快,令人意外。

    直到1616年4月23日,这支笔,枯竭了。

    (选自2016年4月20日《解放日报》同名文章,作者:黄玮,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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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万提斯一生的遭遇简直就是一部动人心魄的历险记。他24岁时加入部队当兵,在战争中不幸受伤,导致左手残疾,但他仍带着伤残的身体继续留守战场。几年后终于可以带着推荐信回国,却不料在途中遇上了海盗,结果沦为他们的奴隶,还差点被送上断头台,34岁时才被亲友们赎回。他一生中有过三次牢狱之灾。经济上一直比较拮据,他创作了大量的剧本,但他的作品未能给他带来可观的收入,即便《堂吉诃德》被一版再版,他的经济状况也并无太多改善。

    (2016—05-25《武林军事·关于塞万提斯的人生故事》)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陈众议教授介绍,塞万提斯一生坎坷,但没有被命运打败,就是在监狱中,他开始构思《堂吉诃德》。《堂吉诃德》表面上是讲一个50多岁的疯子,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要去践行他的理想主义,却又到处碰壁的故事。塞万提斯也面临着这样的矛盾,一方面又纠结不已,桑丘之所以跟随堂吉诃德,其实是认为可以寻到宝藏,获封岛主。这是非常明显的矛盾,也表现了堂吉诃德的悲剧色彩。

(2016-08-04《万汇文化·为何国人熟知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却不了解汤显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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