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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珠海市普通高中2017届高考高三语文3月模拟考试试题(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谁偷走了我的影子

沙里斯(美国)

    ①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卫星导航仪也停止了工作,战友呢?全走散了,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②低着头,使劲擦干满脸的汗水,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脚下没有影子,无论我怎么转身,身后除了黄白的沙漠,什么都没有。这是不合常理的,头顶明明有一轮红日,怎么就照不出自己的影子呢?我焦急地爬上前方的沙丘,想着没了任何阻挡,影子大概就回来了,可是,没有,连一丁点儿都没找到。

    ③我眯着眼看了下天空,用手做了个角度比,结果反复论证了撒哈拉沙漠的可怕,阳光明明不是垂直角度,我的影子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窃走了,而且,再往远处看,几乎每一座沙丘都有自己的影子,而我没有。

    ④作为一个空降兵,戎马一生,我一直为自己感到自豪,经历数百次行动,没有败绩,然而这次,我失去了信心。早就听说撒哈拉北部有许多神秘的部落,他们掌握着神的旨意,可以用无形的武器把敌人杀死。

    ⑤他们一定把我当敌人了,所以才会把我的影子收走。这让我有点后悔,波森和卢迪太冲动了,竟然扫荡了一群手无寸铁的土著人,如果当时自己阻拦,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当时,我的眼里似乎看到了牛扒、火鸡还有威士忌,和队友们在一起狂欢。难道,我是在臆想,是沙漠臆想症?

    ⑥无论如何,我必须找到自己的影子,所以,尽管烈日炎炎,而自己身上只剩下一袋干粮,没有水,也没了武器,我还是拼命地往前走,多年的野战经验告诉我,这里应该离绿洲不远了,而有绿洲的地方,就有希望。

    ⑦当年西点军校的课程的确没有欺骗我,在脚底下隔一里地挖一个洞,不仅可以缓解脱水,还可以通过湿润度判断绿洲的方向。我成功了,赶在夜幕来临之前。

    ⑧夜幕不仅掩盖了我的行踪,还暂时驱走了我对影子的恐惧,找到一间奇怪的房子,竟然是用一架飞机的残骸建造的,但我已顾不了那么多,绕过去,继续寻找,我想要的只有水。

    ⑨当然,这是沙漠臆想症的一种明显特征,其实除了水,我更需要休息,否则,我也不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发现自己毫无防备地躺在地上,而不远处正有几个羸瘦的小孩指指点点。他们全身黑亮,在朝阳的照射下,留下几条瘦长瘦长的影子,恐惧再次袭来。

    ⑩我强作镇定地向他们打招呼,但他们却毫无反应,如幽灵般迅速退后了十来米。难道他们发现我没影子了?他们把我当作魔鬼了?A我很担心,但还是试着从包里把干粮拿了出来,向他们招了招手,并大声喊道:“别怕,这些东西,全给你们,很好吃。”他们似乎动心了,尤其是那个黑人女孩,要不是稍大的一个男孩拉着她的手,我想她早就奔过来了。这让我觉得有点感动,觉得孩子们需要自己,于是,便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并跳了跳、转了转,向他们表示,身上什么都没有,我愿意做他们的朋友。

    ⑾他们终于向我奔来,严格来说,是向食物奔来,压缩饼干、牛肉干以及半条火腿瞬间一扫而光。那一刻,我想自己是幸福的,尽管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影子,但心里却已不再那么恐惧。

    ⑿然而,我再一次错了,当一阵轻机枪扫射,波森、卢迪和其他几个战友冲过来时,那几个孩子已经倒在血泊里。我没法阻挡这样的悲剧发生,波森队长告诉我,这是最安全的方式,而且对我发誓,他们都看到这群黑人抢我的食物。B我无话可说,只是甩开波森的手,静静地走到那群孩子身边

    ⒀如今已过去十年,我和自己唯一的女儿住在一起,每当恐惧袭来,我都会叫她到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唯有在她的双眸里,我才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1年24期,有删改)

(1)、文中A,B两处画线部分的描写,各体现了“我”怎样的心理?

(2)、文中第②段对“沙漠”、“红日”和第⑧段对“房子”的描写,各有什么作用?

(3)、本文标题有何作用?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把灯光调亮

张抗抗

    “关店吧!”卢娜下定了决心。

    差不多从七八年前开始,书店的销售额就开始下降,像秋分以后的气温,一天天往下落。资金周转不灵,常常拆东墙补西墙,老公交到她手里的月工资,转眼让她垫付了员工的工资。如今已是严重亏损,真的山穷水尽了。

    她早早来到书店。她想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仔细再仔细地盘点一番:店里现有的库存书、书柜书架沙发桌椅灯具电脑等所有的家当,总共能折算多少钱?……她必须速速把明光书店的“后事”料理完毕。

    她开锁进店,觉得光线有点暗,顺手开了灯,一时灯光亮得晃眼。她抬头,看见了天花板上前些天新换的灯泡,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把灯光调亮?她气呼呼地顺手把灯关掉了,能省一点是一点。这家昏暗的书店里,只剩下她的心里,还有一朵小火苗,那么小,那么弱。而今,这朵风里雨里挣扎太久的小火苗,也终于快要熄灭了……不怪我不怪我,她对自己说,我实在是已经尽力了哦……

    手机铃声响起,她走到窗口去拿包取手机,顺手把窗帘刷地拉开了。

    顷刻间,书店里洒满了亮晃晃的阳光,一格格在书架上跳跃,把书店染得一片金黄。还是太阳好啊,她对自己说。把灯光调亮,就算再亮,也是夜里。她自嘲地笑了笑。

    手机里传来一个爽快的声音。电话是文化局的人打来的,就是上次让她填申请表的那个干部,让她赶紧到局里去一趟,要办手续——什么手续?就是省政府的那笔书店奖励基金,明光书店评上了!你变百万富翁了……

    卢娜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然后肩膀轻轻地抖动起来,身子开始颤栗。她伸出双手捂住了脸,泪水透过指缝,从脸颊上哗哗淌下来。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往前挪移了一步。是的,她想躲开那堆书,怕自己的泪水把书弄湿了……

    一百万是多大的一笔钱啊?这么说,明光书店就要起死回生了?可以把这几年累计的债务亏空都补上了,早就想添置的新书柜,也有了着落。老公的工资不用再贴补书店了,积攒起来给儿子上大学交学费。退一万步说,假若书店继续赔钱,一年赔几万块,这笔补贴的钱,也够她再亏损十几年了……她一直想着能把隔壁那家闲置的小阳台买下来,和自家书店打通,在二楼的咖啡吧旁边,再扩建一个儿童书屋,孩子们放学了,尽管可以到这里来读书嬉戏做梦……

    卢娜从文化局回到店里,已近中午。她从街上的灯具店里,买了一盒40瓦的飞利浦灯泡——把灯光再调亮一点!她要让明光书店的老顾客们,老远就看到书店的灯光。如果她的资金宽裕,最好把书店临街的窗户也扩大一倍,等到夜幕降临,玻璃窗内的灯光雪亮雪亮,明光书店就像一座透明的水晶宫,所有的书都在闪闪发光……这么多年,书本没有改变我的命运,但改变了我。我办了明光书店,我的书店给人送去知识,知识可以帮别人改变命运……

    这么一想,卢娜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不对!不是知识改变命运,是文化!不对,文化也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可以改变人!我不再是那个高考落榜的自卑女孩,我活得对人有用,我充实、我知足……

    就在这天晚上,明亮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人影。卢娜眯起眼打量,忽然想起他就是几个月前那个买了二十多本书并建议她把书店灯光调亮一点的省城顾客。他快步朝她走过来,抬起头环顾天花板的灯池,笑容满面地说:嗬,灯光调过了?书店亮了许多哦!我老远就看见了。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卢娜的意料。这个人对卢娜说了很多话,她好像听见他说,县城新区的整体规划中,需要有一家中等规模的书店。他想到了明光书店,他推荐了明光书店,明光书店的信誉度和知名度,开在新区再恰当不过了。新区将为书店预留五百平方米门面房,作为公益书店,房租优惠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还提到了城市发展战略,提到了公民的文化权利,提到了热爱、尊重、介入什么的,卢娜下意识嗯嗯地点头,只觉得他的话音一声声落下,头顶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

    那天晚上,卢娜回到家,和老公一五一十地说了今天书店里发生的一连串怪事。

    老公开口说:卢娜,我晓得你开书店十多年,没一天好日子过。但是,假如你从此不开书店,恐怕就活不成了。命总比钞票要紧,你年纪还轻呢,我要你活着!

    卢娜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心里那朵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呼地一下蹿上来,燃成了一蓬金红色的火焰。

    隔着一条街,隔着几道墙,卢娜看见“明光书店”四个字,在夜空里通体透亮。

(选自张抗抗《把灯光调亮》,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勘书的祖父

毕淑敏

    朋友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他祖父小的时候,很聪明,也很有毅力,学业有成。一天,曾祖父拿出一个古匣,对他说“我有一件心事,终生未了。我得到它们的时候,一生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不够我把它做完。现在,我交给你的是一件半成品,不如让你从头开始”。

    原委是这样:早年间,江南有一家富豪,家有两册古时传下的医书,集无数医家心血之大成,为杏林一绝。富豪视若珍宝,秘不传人。后来,富豪出门遇险,一位壮士救了他的性命。富豪感恩不尽,欲以斗载的金银相谢。壮士说:“财宝再多,再贵重,也是有价的。我救了你,你的命无价。我想要你的医书,救普天下人的性命。”富豪想了半天,说:“我可以将医书借给你三天,但是三日后的正午,你必得完璧归赵。”壮士得了书后,请来乡下的诸位学子,连夜赶抄医书。时间紧迫,荧荧灯火下,抄书人依样画葫芦地描了下来,总算在规定时间之内抄完了。壮士长出一口气,心想从此以后,便可以用这本医学宝典造福于天下黎民了。谁知,抄好的医书拿给医家一看,才知竟是不能用的。这种在匆忙之中由外行人抄下的医方,讹脱衍倒之处甚多,且错得离奇,漏得古怪,谁敢用它在病人身上做试验呢?壮士又急急赶回富豪家,再请富豪借医书一用。当他到达目的地时,迎接他的是冲天火光。富豪家因遭雷击燃起天火,藏书楼内所有的典籍已化为灰烬。从此,这两册抄录的医书就像鸡肋,一代代流传了下来。没有人敢用上面的方剂,也没有人舍得丢弃它。书的纸张黄脆了,布面断裂了,后人就又精心地誊抄一遍。因为字句的文理不通,每一个抄写的人都依照自己的理解,将它订正改动一番,闹得愈加面目全非。

    曾祖的话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着祖父。

    祖父说:“您手里拿的就是这两册书吗?”

    曾祖父说:“正是”。

    祖父说:“您是要我把它们勘出来?”曾祖父说:“我希望你能穷毕生的精力,让它死而复生。但你只说对了一半,不是它们,是它。你这一辈子,是无法同时改正两本书的。现在,你就从中挑一本吧。”

    祖父看着两本一模一样的宝蓝色布面古籍,随意吧。它们难度相同,济世救人的功用也是一样的。

    祖父随手点了上面的那一部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一个动作,就把自己的一生,同一方未知的领域,紧紧地粘在一起了。

    祖父没有辜负曾祖父的期望,皓首穷经,用了整整半个世纪的时间,将甲书所有的错漏之处更正一新。册页上临摹不清的药材图谱,他亲自到深山老林一一核查;无法判定成分正误的方剂,他采集百草熬药炼成汤,以身试药;为了一句不知出处的引言,他查阅无数典籍……凡是书中涉及的知识,祖父都用全部心血一一验证,直至确凿无疑。到了祖父垂垂老矣的时候,他终于将那册古书中的谬误全部订正完了。

    人们欢呼雀跃,毕竟从此这本伟大的济世良方,可以造福无数百姓了。

    但是,敬佩之情只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远方出土了一座古墓,里面埋藏了许多保存完好的古简,其中正有甲书的原件。人们迫不及待地将祖父校勘过的甲书和原件相比较,结果是那样令人震惊。祖父校勘过的甲书,同古简完全吻合。

    祖父用毕生的精力,创造了一个奇迹。但这个奇迹,又在瞬忽之间,烟消灰灭。古书已经出土,正本清源,祖父的一切努力,都化为劳而无功的泡沫。人们只记得古书,没有人再忆起祖父和他苦苦寻觅的一生。讲到这里,朋友久久地沉默着。

    “古墓里出土了乙医书的真书吗?”我问。“没有”朋友答。我深深地叹息说:“如果你的祖父在当初选择的那一瞬间,挑选了乙书,结果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朋友说:“我问过祖父这个问题。祖父说:‘对我来讲,甲书、乙书是一样的。我用一生的时间,说明了一个道理。’”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沙那罕提琴

(美)保罗·琼斯

    在我的一生中,麦克舅舅的那把小提琴一直被视为“传家之宝”,是这个家的象征。

    我还记得麦克舅舅第一次让我亲睹小提琴的情形。他轻轻打开陈旧的黑盒子,在华丽耀眼的绿色天鹅绒里,那把琴静静地平卧其中。“现在,你可以说真正看过一把名琴了,这可是一把沙那罕,顶尖的乐器。”他极其庄重地说,并让我从琴面“f”形音孔中看里面褪色的标志——史塔拉第瓦里斯。追根溯源,这把名琴是一位先辈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最后由我外公传给了麦克舅舅。

    我的父亲是一位糕饼师傅,与总喜欢把事情往最坏处想的母亲不同,他向来乐观。在亚撒斯大街开店是父亲从事的一桩最大的冒险事业。店铺的前面是糕饼店,后面辟为冰淇淋店,将装潢大理石台面。当父亲头一次告诉母亲这个计划时,他心里异常兴奋。

    “我告诉你,玛丽,根本不会有危险,”看见母亲脸色不对头,父亲说道,“你只要在这份三千美元的借贷申请书上签个名就行了。”

    “但是,万一房子被抵押了,”母亲呜咽着说,“我们会流落街头,变成乞丐啊!查理。”

    “我想稍微说几句。”舅舅说。他站起来从陈列柜顶上取下那只琴盒,“我从报上读到过,这种牌子的小提琴可以卖到五千块钱。把它拿去卖了吧,查理。”

    “哦!麦克!”母亲很吃惊。

    “我不能这么做,麦克。”父亲说。

    “如果你急着用钱,”舅舅对父亲说,“可以在艾瑞特关门之前送去给他。”他把琴盒交给犹豫的父亲,“反正我也老了,不能再去动它了。”

    他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可他的声调却异常平静。于是,父亲就挟着那把提琴出去了。

    过了一阵子,父亲从前门进来,他吹着口哨,脚步轻捷,可是仍然挟着那只提琴盒。他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将琴盒放回到陈列柜顶上的老地方。

    “我都已经走到艾瑞特那家店的门口了,可我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父亲解释道,

    “我们干嘛要卖它?就放在老地方不挺好的吗?这就像我们有了一只保险箱,里面放着崭新的五十张一百元面额的票子。有了这笔钱,我们就用不着为那笔三千元的贷款担惊受怕了。你说是吗,玛丽?如果我们要还的话,只消穿过三条马路到艾瑞特那家店去就行了。”

    母亲露出欣喜的表情:“我很高兴,查理!”

    “一个很明智的主意,”麦克舅舅裁决道,“另外,我自愿把这把琴留给我外甥,供他在大学里念书的费用。”

    贷款的偿还并没有发生问题,虽然比父亲预定的期限晚了三年。我进中学后,上午上课,下午就在店里帮忙。在我即将上大学的那年夏天,麦克舅舅溘然长逝,于是他的小提琴便传给了我。

    “他们难道没有让你们勤工俭学的方案吗?”一天晚上,父亲问我。我告诉他确实有。

    “我想那样最好。”他突然说道,“我在你衣柜的抽屉里放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两百元,应该够缴你入学的那些费用了。你知道的,那把琴对你妈有很特别的意义。”

    他说得没错。可母亲更担心我去异地过分劳累工读的事,她说过,小提琴是属于我的,况且麦克舅舅就是想用它来供我完成学业的。在我离家的头一天,父母都在店里忙着,我提着这把琴来到艾瑞特的乐器行。这位老人从后房走出来,眼睛像猫头鹰般一眨一眨。

    我打开琴盒:“它值多少钱?”

    他拿起琴来:“二十五元,也许能卖到五十元,这就要看谁愿意要它了。”

    “可这是一把史塔拉第瓦里斯制作的沙那罕名琴呀!”我说。

    “不错,这上面确实有他的标志,”他彬彬有礼地说道,“许多小提琴上都有这种标志,可并不是真的,这也绝不会是真的。”他好奇地凝视着我,“我以前见过这件乐器,你是不是查理·安格鲁的儿子?”

    “是的。”我简短地答道。当然,这把琴我没有卖掉,我把它带回家,放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晚餐的时候——那是我行前最后的一次晚餐了,当母亲的眼光瞟到陈列柜顶上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小提琴!”她用手按着胸口,“你把它卖了?!”父亲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很忧虑的表情。直到我摇摇头。“我把它和行李一起搁在楼上了,”我回答她,“我想把它摆在学校的寝室里面,看到它我就能想起家里啊!”母亲这才高兴起来。显然,她很满意。

    “此外,”我接着说,“带着它,你也可以放心了。如果我急需用钱,它就好像一个装满钞票的钱匣子,可以随时派用场。对吗?老爹!”

    “对的!乖儿子,对的!”父亲说。他的眼睛却一直避开我,故意瞧着其他的地方。

【注】史塔拉第瓦里斯,为小提琴著名品牌沙那罕的制作家族。

(选自《中外小小说精选》,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回门

沈字

    王庄有个奇怪的习俗:嫁到其他村的姑娘必须要在夫家三个月后,独自回门,并将路上看到的最美的东西送给父母,以示孝道。

    三天后夫家再来人接回去。

    明儿正好就是王庄的姑娘,人生得水灵,心善又爱笑,眼见明儿嫁到赵庄已经两个多月了,离回门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村里的人都不免为她着急起来。

    村里人都说“明儿是个好姑娘”,大人小孩都喜欢她,明儿的夫家是打渔的,丈夫负责打渔,明儿就负责卖鱼,明儿总是坐在竹凳上,身旁放着杆秤,但是明儿的手其实就是杆秤。

    村东头打柴的大强来买鱼,高声说道;“明儿,来两条大鱼嘞!”

    明儿笑了,从篮子里摸出两条大鲫鱼,用手掂量了下,朗声道“两斤三两,十块一斤,一共二十三块,不信你可以上秤!”

    “哪能不信呢!”大强哥笑道。

    “我还有两个鱼头呢!你也拿回去吧,也不好卖,你烧个鱼头汤给嫂子好好补补,生个大胖小子。”明儿一边说一边利索地拿袋子套起来,大强哥付了钱,笑着走了,临走之前,他告诉明儿从赵庄到王庄,走村口南边的路最好,路近又平坦,走路很快就到了。

    可是,明儿的手也有不灵的时候,隔壁赵大娘一个人在家,就爱吃鱼,这不,今儿又来买鱼了。

    “明儿,给我来条鱼!中午红烧着来吃!”

    明儿拿了条大鱼,用手掂了掂,道:“就这条吧!六两!”

    赵大娘心实,还是用秤称了下:“傻丫头,哪能次次都信你的手!瞧,这鱼都快七两半了,今儿,你的手不灵了。”

    明儿也笑了:“一共六块!”

    赵大娘愣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说:“算错了,不是这个数哩!”

    “没错,鱼价跌了!”明儿嫣然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这丫头,拗不过你!”赵大娘乐呵呵的,又和明儿拉起家常来,“这村南口靠小溪边的路石子多,不好走,昨天我去那儿散步,一路都磕磕绊绊的。你走那边小心点……”

    明儿也特别喜欢小孩,每次有孩子来,都要给几颗水果糖,瞧!小二狗又来了:“明儿姐,我和你说哦!今天我去村南边的小溪边,发现那儿有很多漂亮的花,就像姐姐一样漂亮!赶明儿我摘来送给你!”

    明儿笑道:“好!姐姐可喜欢漂亮的花了!”说着,又拿出几颗糖果。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到明儿回门的日子了,明儿刚踏出家门,守在她家门前的小孩便奔走相告。

    “明儿姐出来啦……”她站得笔直,面带甜甜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走了很久……

    从赵庄到王庄一路上都站了很多人,他们都对着她笑,不断提醒着她:“明儿,前边有石头,小心些!”

    “明儿,当心路边的草头!”

    “明儿……”明儿走着走着,离王庄越来越近了。

    到小溪边时,小二狗捧着一束美丽的花,从草丛里跑出来,笑着说:“明儿姐,送给你!”

    就这样,明儿顺利走回了赵庄,将漂亮的花送给了父母,完成了回门仪式。

    其实,明儿,她是个盲姑娘。

    但她说,她眼中的世界很美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17期)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祝福(节选)

鲁迅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想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在镇东头的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彩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阿!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吾着,“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预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预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祥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

    “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的鞋子

李汉荣

    那年,记得是深秋,父亲搭车进城来看我们,带来了田里新收的大米和一袋面条。“没上农药化肥,专门留了二分地给自己种的,只用农家肥,无污染,保证绿色环保有机,让孙女吃些,好长身体。”父亲放下粮袋,笑着说。我掂量了一下,大米有五十来斤,面条有三十多斤。鼓鼓囊囊两大麻袋,不知他老人家一路怎么颠簸过来的。老家到这个城市有近一百华里路,父亲也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了。看着父亲一头的白发和驼下去的脊背,我没有说什么,心里一阵阵温热和酸楚。

    父亲看着我们刚刚入住的新房,墙壁雪白,地板光洁,说,这辈子当你的爹,我不及格,没有为你们垫个家底,你们家里,连一片砖我都没有为你们添过,也没有操一点心,也没帮过一文钱,我真的不好意思。只要你们安然、安分,我就心宽了。我不住地说,爹你老人家还说这话,我们长这么大就是你的恩情,你身体不错好好活着就是我们的福分,别的,你就别想多了。

    父亲忽然记起了什么,说,嘿,你看,人老了忘心大,鞋子里有东西老是硌脚。昨天黄昏在后山坡地里搬包谷,又到林子里为你受凉的老娘扯了一把柴胡和麦冬,树叶啦,沙土啦,鞋子都快给灌满了,当时没抖干净,衣服上头发上粘了些野絮草籽,也没来得及理个发,换身像样的衣服,就这么急慌慌来了。走,孙女儿,带我下楼抖抖鞋子,帮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说,就在屋里抖一下,怕啥,何必下楼。父亲执意下楼,说新屋子要爱惜,不要弄脏了。

    楼下靠墙的地方,有一小片长方形空地,还没有被水泥封死。父亲就在空地边,坐在我从楼上拿下来的小凳子上,脱了鞋子仔细抖,又低下身子让孙女儿拍了衣服,清理了头发。上楼来,我帮父亲用梳子梳了头发,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为他梳头。我看清了这满头的白发,真有点触目惊心,但我又怎能看清,白发后面积压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第二年春天,楼下那片空地上,长出了院子里往年没有见过的东西,车前子、野茅草、蓑草、野薄荷、柴胡、灯芯草、野蕨秧、野刺玫,在楼房转角的西侧,还长出一苗野百合。大家都感到惊奇,有个上中学的孩子开玩笑说,这不就是个百草园吗?

    大家都说,新鲜,真新鲜。也有人说这个院子向阳,有空地就不愁不长苗苗草草。议论一阵也就不再管这事了。

    只有我明白这些花草的来历。它们来自父亲,来自父亲的头发、衣服和鞋子,来自父亲的山野。

    是的,父亲也许没有带给我们什么财富、权力和任何世俗的尊荣,清贫的父亲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清贫,清贫,这是父亲的命运也是他的美德。

    但是,比起他的没有留下什么,父亲更没有带走什么,连一片草叶、一片云絮都没有带走。

    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

    连我对他的感念和心疼,他也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我的心里。这么说来,我的所谓的感念和心疼,说到底还是我从父亲那里收获的一份感情,直到他不在了,我仍然在他那里持续收获着这种感情。而他依然一无所有地在另一个世界孤独远行。

    是的,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我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全是一代代清贫的父亲们留给我们的啊。

    何况,我的父亲,曾经,他把他的山野、他的草木、他的气息都留给我们。

    他清贫的生命,又是那般丰盛和富有,超过一切帝王和富翁。在他的衣服上拍一下,鞋子里抖一下,就抖出一片春天。

    父亲越去越远,越去越远,他留下的草木,永世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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