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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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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广东省茂名市高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荣的对门开了一家游戏厅。

    荣没事的时候站在门口看出出进进的游戏者,听从屋里传出“砰砰”的按键声。时间长了,荣觉得游戏机不是在检验人的智慧,是在麻木人的理智,在游戏人生。这种感觉在她目睹越来越多的孩子偷偷溜进游戏厅后愈发强烈。

    有一天荣显得烦燥不安,甚至有点不能容忍,他看见那个虎头虎脑长着一双大眼的孩子走进了游戏厅,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荣坐在门口,不时看一眼腕上的表,眼前一直恍惚着那个孩子的模样,和孩子的模样交替出现的是一张永远也抹不去的脸。

    终于,荣看见那孩子走出了游戏厅,荣站起来,想走过去教训这个孩子,但又站住了。自己有管教的权利吗?她就又恨起孩子的父亲,怎么能这样对孩子弃之不管呢?

    孩子的父亲叫楚,和她有过一段深深的恋情。但那一年同在村里当干部的两位长辈工作上发生了争执,闹得两败俱伤,甚至毁掉了他们的婚姻。后来在经历了那个生离死别的夜晚之后,楚一气之下去了南方。两年后回到村里荣已经嫁给本村的根。

    楚娶了邻村一位姑娘,之后,利用在南方结下的关系与人合伙建起一家工艺厂,生意十分红火。荣为楚的出息和成就感到欣慰,楚毕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可他们怎么能不管教孩子呢。荣就在心里骂楚。

    翌日下午,学校放学的时候,荣又坐在门口,果然又看见那孩子走向游戏厅。她鬼使神差般三步并作两步截在了孩子面前。

    “你是楚的孩子吧?”

    孩子两眼直直地看她,“是啊。”

    “怎么天天来这里玩呢?”

    “你是谁呀,为什么管我?”

    荣说:“孩子,不是我要管你,这样玩会影响学习的。”

    孩子要从她身旁闯过去,被一把拽住了。孩子两眼瞪得圆圆的:“我爹忙厂,我妈打牌,他们不管我,你凭什么?”然后倔强地冲进了游戏厅。

    好像肩负着神圣的使命,她紧追过去,气呼呼质问游戏厅的主人:“你们挣钱也不该让这么小的孩子来玩吧!”

    游戏厅的主人笑笑,“你真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宽,他们自己要来,我能拒绝么?”

    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退了出来,孩子已经陷进热闹的游戏中。

    荣勉强忍耐几天后,去厂里见了楚。

    两人相对站了好久,楚终于打破尴尬:“坐吧,荣。”

    荣说:“不,不坐,我来是要告诉你,应该管管你的孩子,他几乎每天都进游戏厅。”

    楚感激地看着荣:“谢谢。”

    荣说:“就这事,我走了。”

    楚说:“坐吧,坐会吧。”

    荣抬起头,楚正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她慌乱地走出厂子。

    楚在一次放学后,从游戏厅拽出了儿子。

    一连几天,荣没有再看见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舒畅了一些。

    可仅仅过了几天,视线内又出现了孩子的身影。

    荣禁不住又去厂里找楚。

    楚到南方出差了,要好多天才能回来。荣从厂里出来,踌躇之后去了楚的家,远远地听见楚的家里一阵噼噼啪啪,楚的爱人正玩得尽兴。

    荣敲了几次门,那女人才离开赌桌,看到是荣,略一惊异,忽然扯开了嗓子。

    “哟,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找我们楚吧,遗憾呀,他出差了。”

    荣勉强镇静下来,“你别误会,我来告诉你,你的孩子……”

    没等说完,楚的女人打断她:“我们的孩子用你管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荣说:“孩子整天去游戏厅,对孩子不好……”

    “啪!”门狠狠关上,女人又回了赌局。

    不好再说什么了,荣悻悻地离开楚家,眼里竟噙着泪。

    天后,无法再忍耐的荣去了派出所。

    游戏厅被端掉了。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在目睹越来越多的孩子偷偷溜进游戏厅后,荣越来越觉得游戏机是在麻木人的理智,是在游戏人生。 B、楚的妻子说荣:“我们的孩子用你管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从这里可以看出,楚的妻子不关心孩子是因为嫉妒楚和荣的旧情。 C、荣想劝说楚的孩子不要玩游戏而影响学习,是因为那孩子的父亲楚曾是自己泞爱的恋人。 D、荣去质问游戏厅的主人,结果却被对方嘲笑,作者想借这些细节说明荣是一个做事冲动、头脑简单之人。 E、小说善于从细微处写人,如“一连几天,荣,没有再看见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舒畅了一些。:可看出荣是在关爱这孩子健康成长,也使人物形象更丰富。
(2)、小说以“牵挂”为题,但文中却只字未提,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在刻画荣这个人物形象时,突出了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4)、小说的结尾为什么要写荣无法再忍耐,然后去派出所举报并端掉了游戏厅,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高昂的头,不会让饥饿的胃填饱

泽卡利亚·泰米尔(叙利亚)

    森林远离了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但老虎忘不掉森林。囚笼中的老虎怒视着笼子四周注视着它的人们。其中一人沉稳地对周围的徒弟们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必须时刻都不要忘记:对手的胃是首要的目标。你们会看到,驯虎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在掌握食物的和不掌握食物的两者之间将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老虎说道:“快拿吃的来,我该吃东西了。”

    驯兽师故作惊讶:“你这个囚犯在命令我吗?真是可笑!要知道,在这里我是惟一有权发号施令的人。”

    老虎说:“谁也不能命令老虎。”

    驯兽师说道:“你在森林里才是老虎。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要俯首听命的奴仆。”

    老虎暴躁地说:“我不会当人家的奴仆。”

    驯兽师说:“你不能不服从我,因为我掌握食物。”

    老虎说:“我不要你的食物!”

    驯兽师说:“那你就饿着好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乐意干的事。”

    接着,他又对徒弟们说:“你们将会看到它怎样改变的。因为高昂的头不会喂饱饥饿的胃口。”

    老虎饿了。它回忆起自己当初是如何威风,那时它奔跑如风,无拘无束地追逐自己的猎物。

    第二天,驯兽师说道:“你不饿吗?你肯定在饱受饥饿煎熬。说声饿,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肉。”

    老虎仍然沉默。驯兽师说:“照我说的做吧,别傻了。承认一下饿,你马上就会吃饱。”

    老虎说:“我饿了。”

    驯兽师笑了。他一声令下,老虎就得到了很多肉。

    第三天,驯兽师对老虎说:“你今天若想要得到吃的,就得照我的要求做。”

    老虎说:“我不会听从你的。”

    驯兽师说道:“别着急嘛,我的要求很简单。要你现在在笼里绕圈,等我说‘停’,你就停下。”

    老虎心想:“这的确是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求,我不值得犯倔,让自己饿肚子。”于是绕起圈来。

    驯兽师声色俱厉地命令道:“停下!”

    老虎立刻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驯兽师很高兴,老虎高兴地狼吞虎咽。

    第四天,老虎对驯兽师说:“我饿了,命令我‘停下来吧’。”

    驯兽师说:“今天你得学猫叫,才有吃的。”

    它学了猫叫,驯兽师却皱了皱眉,责备道:“学得一点都不像。你难道能把吼声当猫叫吗?今天你自己练习吧,明天要是学不像,就什么都别想吃。”

    驯兽师慢吞吞地离开了老虎。老虎向森林哀告,呼喊,但森林离得太远了。

    第五天,老虎模仿了猫叫。驯兽师鼓起掌来,扔给它一大块新鲜的肉。

    第六天,驯兽师刚走近老虎,它就迫不及待地学起了猫叫。可驯兽师让它改学驴叫。

    老虎正色道:“我可是百兽之王啊!竟让我学驴叫?我死也不做!”

    驯兽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虎笼。

    第七天,驯兽师和蔼可亲地来到笼前。老虎企图回忆它在林中的威风,但脑中一片空白。它双眼一闭学起了驴叫。驯兽师说道:“叫得一点不像,但是出于同情心我还是给你一块肉。”

    第八天,驯兽师说:“我将发表一通演说,等我说完了,你得鼓掌,表示赞赏。”于是,驯兽师开始发表演说:“同胞们!此前,我们曾多次对一些生死攸关的问题表明过我们的态度和立场,这一立场坚定而明确,无论敌人玩弄什么阴谋都不会改变。依靠这种信仰,我们将会战无不胜。”

    老虎说:“请原谅,我没听懂你说的话。我很愚蠢,又大字不识。你要我鼓掌,我就鼓掌好了。”老虎鼓了掌。

    驯兽师却说:“我讨厌虚伪,讨厌心口不一的人,作为惩罚,你今天不能吃东西。”

    第九天,驯兽师抱来一捆草,扔给老虎说:“吃吧。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吃草。”

    当老虎饿极了的时候,也试图吃草充饥,可是草的滋味它受不了,就恶心地走开了。但饿得实在难受,它又回头走到草跟前,一点一点地开始觉得那草的滋味也不坏。第十天,驯虎师、他的徒弟、老虎和笼子全都消失了。老虎变成了一个公民,笼子变成了一座城市。

(节选自《第十天的虎》,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超级演员

    一般人退休后,都会有强烈的失落感,而老赵却没有。他在正式退休的第一天,就再就业了。

    那天早晨,老赵也如其他的退休老人一样,执行风雨无阻的任务——送读二年级的小孙子上学。从学校出来,他走错了路,七拐八拐了好半天,才摸出逼仄的胡同,置身一个热闹的大门口。

   好奇怪的一群人,有人站着,有人坐着,仨一群俩一伙,像自由市场一般喧闹。老赵上前打听,原来这里是老电影制片厂的大门外,聚在这门外的都是些群众演员,等着导演前来挑选,以求一个上镜的机会。

    老赵退休前是某局分管文化教育的副局长,对表演略通一二。前几年,局里给市里进行汇报演出,剧本和表演都要经过他的认真审查。其中有两部反映劳模题材的微电影,他还出任过主演呢!

    老赵深情地回忆完光荣史,鼻子里忍不住“哼”了一声,背起手,拔腿准备回家。刚走出三五步,一个身着红马甲的人上前拦住他,上下打量一番后,由衷地赞叹道:“老先生,您的气质真是不错!”然后说明自己是导演,问他是否愿意去试镜。

    鸿运当头来得猝不及防,令老赵几乎断定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托儿”。但导演信誓旦旦,声明试镜绝不收费,他才将信将疑地跟着去了。这一试不要紧,老赵凭借深厚功底,顺利成为演员,而且不是普通的群众演员,一步跨入主力助演行列,类似于联袂出演的那种角色,酬金自然不低。

    随着多家电视台狂轰滥炸似的播出,老赵在业界的名气越来越响,很多导演找上门来,让老赵应接不暇,比上班时还要忙碌。

    这天周末下午,疲惫的老赵没有拍摄任务,终于有机会在家陪陪小孙子。两人先玩了一会儿跑马竞速的游戏,老赵跪在地上有些力不从心,只得起身气喘吁吁地打开电视。小孙子爱看动画片,尤其是《熊出没》,百看不厌。

    一集《熊出没》播放结束,屏幕上突然跳出老赵的镜头,小孙子十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看着小孙子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儿上,拥挤着惊讶、崇拜和迷惑的复杂表情,老赵实在忍不住,被逗乐了,轻轻揪着小孙子嫩嫩的小脸蛋儿,笑道:“孙子,不认识爷爷了?”

    接连换了几个频道,电视台居然像约好了似的,都出现了老赵的镜头,或站或坐,或躺或卧,穿西装的,穿礼服的,穿白大褂的,穿破衣服的。总而言之,老赵的状态拿捏得非常准确、到位,上镜有气场,装什么像什么,讲什么让人信什么,镜头虽然不多,但所做的表演无不驾轻就熟、出神入化。

    小孙子认真地看看电视,又看看爷爷;再看看爷爷,又看看电视——像在玩“开心找不同”游戏。看着看着,小孙子突然呜呜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泪水涟涟。老赵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这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涕泪初止,小孙子一言不发,开始低头折叠小星星。不大工夫,小家伙就叠了一堆小星星,五颜六色的,把一个白色塑料罐装得满满的。

    这时,房门忽然开了,老赵的儿子、儿媳推门回来,小孙子直扑进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儿子莫名其妙,问老赵怎么了?老赵也是一头雾水,摇头解释说,刚才孩子看电视时好端端的,突然就大哭起来,自己也在纳闷呢!

    小孙子把爸爸、妈妈拉进卧室,手捧着那罐小星星,呜咽着说:“妈妈,我今天才知道,爷爷居然得了那么多严重的病,我怕爷爷活不了几天了,所以给他叠了一罐小星星。”

    儿子非常奇怪,追问道:“爷爷不是好好的吗?谁告诉你他得病了?”

    小孙子晃晃脑袋,回身打开挂在墙上的电视,恰好老赵的镜头闪过,他指着尚在滚动播出的医药电视广告,说道:“这不是吗?还有好多电视台也在播,你们看看爷爷多痛苦呀!爷爷为了瞒着咱们,都没敢说自己的真名!”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爱的延续

朱道能

    一场迟到的秋霜,凋零了院里的最后几片树叶。妻子也像片枯叶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丈夫急急忙忙叫来了村医。村医翻了翻眼皮,号了号脉搏,连药箱都没有打开,只是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这次真的不行了,快准备后事吧!”

    这样的话,丈夫两年前就听过,说这话的是城里的医生:“这病已经是晚期了,如果做手术,还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但要花费几万元,不做就赶快准备后事吧!”

    妻子一把拽住丈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出医院,两人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日暮时分,他们在村口的河边洗了脸,然后,微笑着向三个张望的孩子走去。

    第二天,妻子说:“从今天起,我教你学习做饭。”

    丈夫愣怔了下,点点头。

    妻子说:“穷日子要富着过,粗茶淡饭也要做出滋味来。想法让伢们多吃几口饭,他们正长身子骨哩!”

    于是,妻子就靠坐在椅子上,事无巨细地教起丈夫来。

    “每顿饭挖一瓢米,太多了,吃剩饭。太少了,不够吃。”

    “切菜时,手指贴着刀口一点点退。退得快了,菜就粗了,吃了不上口。”

    “炒菜时,要把油烧红了再下锅。旺火勤翻,起锅放盐。”

    丈夫嗯嗯地应着,轻巧的刀铲,拿在他手中,却像是在使唤一头不听话的牯牛,尽管憋得满头大汗,还是把饭煮得夹生了,把菜炒得焦糊了。

    妻子就嗔怪道:“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啥时候才能学会呢?”

    丈夫嘿嘿一笑:“不着急,你慢慢教,我慢慢学,总有学会的一天!”

    妻子叹口气:“我等不及啊!”

    白天教丈夫做饭,晚上在煤油灯下,妻子又教他缝补衣服。

    妻子说:“老话说,大手大脚混日子,缝缝补补过日子。日子再穷,也不能让伢们穿着露肉的衣服出门。”

    丈夫连连点头。

    “记住了,燕儿是女伢,爱美,能不用补丁的,尽量不要用。”

    “大强,小良是男伢,衣服破得快,补丁用得多。别忘了,补丁的布,一定要挑颜色相近的。别像贴块膏药似的,让别人笑话他们。”

    丈夫一边听着,一边用拿惯锄头犁耙的大手,笨手笨脚地捏起一枚小针,眯着眼,从穿针引线学起。

    当丈夫吭哧半天把才补好的一块补丁拿给妻子看时,听到的却是一声叹息。

    丈夫挠挠头皮,把补丁拆开,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慢慢教,我慢慢……”,“学”字没出口,丈夫却“咝”的一声,缩了一下手。

    妻子一把拉过丈夫流血的手指,放在口里吸吮着,眼泪便滴在丈夫的手背上。

    丈夫却在笑:“你瞧我,是不是比咱家的猪还笨啊?”妻子“扑哧”一笑后,丈夫又很认真地说:“我现在才明白,咱们家真的一天也离不开你!”

    就这样,妻子教,丈夫学,不知不觉中,两年的光景就过去了。这中间,妻子曾经倒下了几次,但每次都在村医“恐怕不行了”的预言后,又顽强地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厨房里,油灯下……

    看着气若游丝的妻子,丈夫知道,这次妻子是真的挺不过来了。于是,泪水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

    村人闻讯赶过来,看着妻子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直直瞪着的眼睛,一位老人叹气道:“唉,这伢放心不下,就是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啊!”

    丈夫便俯下身,贴着妻子的耳朵,说:“你放心吧,我会把孩子带好的……”

    妻子依然直直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

    突然,丈夫站起身,径直去了厨房。随后,便传来了叮当声响。

    一会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丈夫端来了一盘热气腾腾的小菜,放在妻子鼻子下:“你闻闻,我刚做的菜,香吗?要不,让孩子们尝一尝。”

    于是,三个孩子含着泪水,品尝着父亲的手艺,齐声道:“嗯,好吃。跟娘做的一样好吃,娘,真的!”

    妻子的眼皮动了动,还瞪着。

    丈夫又站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破衣服。然后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下,娴熟地穿针引线,左缝右补。须臾间,一个针脚细密的补丁就呈现在妻子的眼前:“你看看,我补得怎么样?”

    妻子吃力地转动着眼珠,看看衣服,又看看丈夫,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到脸颊——这一刻,妻子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丈夫早就学会了做饭缝补,却一直装着笨拙的样子,让她原本已经干涸的生命,又燃烧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节选自《2010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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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匠和他的碗

周天红

    烂泥田,一个村子最响亮的事儿就是烧碗了。

    烂泥田村子口一大块田,那泥巴,扶墙抹墙不行,真的是烂得扶不上墙了。栽秧种谷也不行,栽了秧,不走根,反倒要烂根,没得收成。那泥巴,就适合做碗烧碗。泥质沙细,糗性好,水质也好,捏成碗坯子,放到窑上一烧,轻轻一敲就能听见当当当的清脆响声。那釉质那花纹那造型,一看就是好货色呀。据说,烂泥田这地方,早年是官窑呢。至于是哪一级的官儿,谁都能说上几句,但谁也没说个明白,就是八爷,也没说出个来龙去脉。反正是官家的窑呗,要不,你看那村子右边 的岩湾子里,现在还排着十好几孔老窑呢,如果不是官家的窑场,哪有那么大的规模那么大的 场面哟。

    八爷是村子里最好的碗匠。

    八爷拿捏碗坯子,那是村子里最快的。小半个下午就能做出五六十个呢,就是村子对门成天牛皮吹得哄哄响的刘老大,忙得汗水长流也没比过八爷。八爷烧出的碗,那更是一绝。造型,釉色,图案,那都是没得挑。能在碗边碗底上搞出花花草草,有鱼有鸟,有人物有动物,买主点着要什么他就能给你烧制出什么。做大寿的能给你烧出老寿星图,结婚办喜事儿的能在上面烧出鸳鸯,外出发财回家造新房的能在上面烧出财神爷,那些图案活灵活现,逼真得惊人。有的人端起碗吃饭时,都只顾着欣赏,翻来翻去地看,碗里的东西打倒了全然不知道。

    八爷烧碗的手艺,那是跟着他师傅学的,足足学了三年,他师傅才把最关键那点儿真本事传给了他。师傅传授真本事时,只给八爷提了一个要求:留在烂泥田

    师傅对八爷说,我一辈子教了数不清的徒弟,学了手艺,都跑出去闯荡了,没有一个能留下来的,其实,他们都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学到真本事。如果你一直留下来,我就把最关键最实在的那点儿本事传给你!

    八爷说话算话,一直留在师傅身边,烧碗。直到师傅去世,他都没有离开过烂泥田。

    八爷学到了烧碗的真本事,那手艺真是做精了。在烂泥田方圓三四十里地界,你要说到碗匠八爷,没有人不知道的。做大寿的要找他,娶媳妇嫁女的要找他,修房造屋贺喜事儿的要找他,找他烧碗做个纪念呗。外出送货的货车司机要找他,卖碗送碗的客商老板要找他,玩古玩收藏老玩意的也要进山找他。八爷的手艺活儿呀,在县城里的大半条街都是抢手货。卖碗收货的老板一看仓库里的货不够了,大喊一声,进山去烂泥田八爷那里收货去!保准屁股后面三五几个就跟着来了。

    八爷也讲究。无论是进门上货的还是收藏老玩意的,还是专门进屋看热闹的,八爷准抽出时间,把烧碗识货的道理和方法一五一十地给你介绍个明白,最后还问上一句,懂起没有?如果你摆脑壳说没听懂,他会继续给你说道说道,直到让你听真了为止。八爷这热情,生意当然好做了。

    八爷制碗烧碗的手艺是一绝,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的,每天上门进貨的客商络绎不绝。这些年下来,八爷的房屋都翻新三回了,可他家里自己用的碗却还是老样子。

    八爷家的碗也是一大特色,没一个好碗,要嘛是歪的,要嘛是缺的,要嘛是花样图案烧残了的,全是歪瓜裂枣的残存货。

    碗匠家里用烂碗怪碗,是八爷用不起好碗吗?不是,成天满屋满仓库都是上等的好碗呢,随便用都没问题。是八爷缺心眼儿吗?不会哟,单凭他制碗烧碗的手艺,就知道他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是八爷脾气怪吗?肯定不是,你看有人进门,不管晴天阴天还是雨天,八爷都是一脸的笑呢。

    这是个什么道理呢?烧碗的同行不明白,村里人不明白,来进货买碗的人不明白,就是八爷家的二娃更不明白。

    二娃是什么人哟,走州下府,啥子事情没见过。这些年,二娃靠着倒腾他老爹八爷烧的碗,那是发财了,在县城里有五间门市一个大仓库,小轿车都换了好几辆,不是八爷吼着,差点把老婆都换了。二娃是村子里第一个去过北京首都的。就单是他在人民大会堂广场前照的那张相片拿回村子,一整个村子的人围着看了半下午还舍不得离去,直到天发黑人才小步小步地散了。多大个事儿呀,进个京城,村里人念谈了大半年。

    八爷家吃饭喝酒用的那些怪头怪脑的碗,那也是村里人的大事儿,没有人不念谈的。

    八爷说,二娃呀,你不懂?你真不懂?

    二娃摇摇头。

    八爷端起那歪边子的酒碗,喝了一大口酒,说,二娃呀,你看看这个碗,要不是它是个歪边子的残缺货,它还能是我的酒碗?八年了,还是我的酒碗。

    二娃听了老爹的话,好像更糊涂了。

    八爷看了二娃一眼,继续说,碗匠手里的好碗,最终都不是自己的,留不住呀。就像你和你哥。你哥虽然老实甚至有点笨,可他就像一个我烧坏了的碗,能留在我身边呀。你从小聪明,是只好碗,可你成天在外漂来荡去的,有个大事儿小事儿的,我能靠得上你?

    二娃这下听明白了 , 一屁股坐在屋前的门槛上,半天站不起身来。

    这一下子,二娃清楚地记起,自己已经两年零三个月零五天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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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名字

刘亮程

    人的名字是一块生铁,别人叫一声,就会擦亮一次。一个名字若两三天没人叫,名字上会落一层土。若两三年没人叫,这个名字就算被埋掉了。上面的土有一铁锨厚。这样的名字已经很难被叫出来,名字和属于他的人有了距高。名字早寂寞地睡着了,或朽掉了。名字下的人还在瞎忙碌,平出晚归,做着莫名的事。

    冯三的名字被人忘记五十年了。人们扔下他的真名不叫,都叫他冯三。

    冯三一出世,父亲冯七就给他起了大名:冯得财。等冯三长到十五岁,父亲冯七把村里的亲朋好友召集来,摆了两桌酒席。

    冯七说,我的儿子已经长成大人,我给起了大名,求你们别再叫他的小名了。我知道我起多大的名字也没用一只要你们不叫,他就永远没有大名。当初我父亲冯五给我起的名字多好:冯富贵。可是,你们硬是一声不叫。我现在都六十岁了,还被叫小名。我这辈子就不指望听到别人叫一声我的大名了。我的两个大儿子,你们叫他们冯大、冯二,叫就叫去吧,我知道你们改不了口了。可是我的三儿子,就求你们饶了他吧。你们这些当爷爷奶奶、叔叔大妈、哥哥姐姐的,只要稍稍改个口,我的三儿子就能大大方方做人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改口,都说叫习惯了,改不了了。或者当着冯七的面满口答应,背后还是冯三冯三的叫个不停。

    冯三一直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大名。他像珍藏一件宝贝一样珍藏着这个名字。

    自从父亲冯七摆了酒席后,冯三坚决再不认这个小名,别人叫冯三他硬不答应。冯三两个字飄进耳朵时,他的大名会一蹦子跳起来,把它打出去。后来冯三接连不断灌进耳朵,他从村子一头走到另一头,见了人就张着嘴笑,希望能听见一个人叫他冯得财。

    可是,没有一个人叫他冯得财。

    冯三就这样蛮横地踩在他的大名上面,堂而皇之地成了他的名字。夜深人静时,冯三会悄悄地望一眼像几根枯柴一样朽掉的那三个字。有时四下无人,冯三会突然张口,叫出自己的大名。很久,没有人答应。冯得财就像早已陌生的一个人,五十年前就已离开村子,越走越远,跟他,跟这个村庄,都彻底的没关系了。

    为啥村里人都不叫你的大名冯得财,一句都不叫。王五爷说,因为一个村庄的财是有限的,你得多了别人就少得,你全得了别人就没了。当年你爷爷给你父亲起名冯富贵时,我们就知道,你们冯家太想出人头地了。谁不想富贵呀。可是村子就这么大,财富就这么多,你们家富贵了别人家就得贫穷。所以我们谁也不叫他的大名,一口冯七把他叫到老。

    虚土庄没有几个人有正经名字,像冯七、王五、刘二这些有头面的人物,也都一个姓,加上兄弟排行数,胡乱地活了一辈子。他们的大名只记在两个地方:户口簿和墓碑上。

    你若按着户口簿点名,念完了也没有一个人答应,好像名字下的人全死了。你若到村边的墓地走一圈,墓碑上的名字你也不认识一个。似乎死亡是别人的,跟这个村庄没一点关系。其实呢,你的名字已经包含了生和死。你一出生,父母请先生给你起名,先生大都上了年纪,有时是王五、刘二,也可能是路过村子的一个外人。他看了你的生辰八字,捻须沉思一阵,在纸上写下两个或三个字,说,记住,这是你的名字,别人喊这个名字你就答应。

    可是没人喊这个名字,你等了十年、五十年。你答应了另外一个名字:

    起名字的人还说,如果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一直往前走,路尽头一堵墙上,写着你的名字。

    不过,走到那里已到了另外一个村子。被我们埋没的名字,已经叫不出来的名字,全在那里彼此呼唤,相互擦亮。而活在村里的人互叫着小名,莫名其妙的为一个小名活着一辈子。

(节选自《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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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鏊

冯骥才

    民国二十八年,龙王爷闯进天津卫。街上行船,窗户当门,买卖停业,车辆不通,小杨月楼和他的一班人马,被困在南市的庆云戏院。那时候,人都泡在水里,哪有心思看戏?

    龙王爷赖在天津一连几个月,戏班照样人吃马喂,把钱使净,便将十多箱行头道具押在河北大街的“万成当”。等到水退了,火车通车,小杨月楼急着返回上海,凑钱买了车票,就没钱赎当了,急得他闹牙疼,腮帮子肿得老高。戏院一位热心肠的小伙计对他说:“您不如去求李金鏊帮忙,那人仗义,拿义气当命。凭您的名气,有求必应。”

    李金鏊是天津卫出名的一位大锅伙 , 混混头儿。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绝不含糊,死千一个。虽然黑白道上,也讲规矩讲脸面讲义气,拔刀相助的事,李金鏊干过不少,小杨月楼却从来不沾这号人。可是今儿事情逼到这地步,不去也得去了。

    他跟随这小伙计到了西头,过街穿巷,抬眼一瞧,怔住了。篱笆墙,栅栏门,几间爬爬屋,大名鼎鼎的李金鏊就住在这破瓦寒窑里?小伙计却截门一声呼:“李二爷!”

    应声打屋里猫腰走出一个人来,出屋直起身,吓了小杨月楼一跳。这人足有六尺高,肩膀赛门宽,老脸老皮,胡子拉碴;那件灰布大褂,足够改成个大床单,上边还油了几块。小杨月楼以为找错了人家,没想到这人说话嘴上赛扣个罐子,翁声翁气问道:“找我干吗?”口气挺硬,眼神极横,错不了,李金鏊!

    进了屋,屋里赛破庙,地上是土,条案上也是土,东西全是东倒西歪;迎面那八仙桌子,四条腿缺了一条,拿砖顶上;桌上的茶壶,破嘴缺把,磕底裂肚,盖上没疙瘩。小杨月楼心想,李金鏊是真穷还是装穷?若是真穷,拿嘛帮助自己?于是心里不抱什么希望了。

    李金鏊打量来客,一身春绸裤褂,白丝袜子,黑礼服呢鞋,头戴一顶细辫巴拿马草帽,手拿一柄有字有画的斑竹折扇。他瞄着小杨月楼说:“我在哪儿见过你?”眼神还挺横,不赛对客人,赛对仇人。

    戏院小伙计忙做一番介绍,表明来意。李金鏊立即起身,拱拱手说:“我眼拙,杨老板可别在意。您到天津卫来唱戏,是咱天津有耳朵人的福气!哪能叫您受治、委屈!您明儿晌后就去‘万成当’拉东西去吧!”说得真爽快,好赛天津卫是他家的。这更叫小杨月楼满腹狐疑,以为到这儿来做戏玩。

    转天一早,李金鏊来到河北大街上的“万成当”,进门朝着高高的柜台仰头叫道:“告你们老板去,说我李金鏊拜访他来了!”老板慌张出来,请李金鏊到楼上喝茶,李金鏊也不理,只说:“我朋友杨老板有几个戏箱押在你这里,没钱赎当,你先叫他搬走,交情记着,咱们往后再说。”说完拨头便走。

    当日晌后,小杨月楼带着几个人碰运气赛的来到“万成当”,进门却见自己的十几个戏箱,早已摆在柜台外边。小杨月楼大喜过望,便取了戏箱,高高兴兴返回上海。

    小杨月楼走后,天津卫的锅伙们听说这件事,佩服李金鏊的义气,纷纷来到“万成当”,要把小杨月楼欠下的赎当钱补上。老板不肯收,锅伙们把钱截着柜台扔进去就走。多少亦不论,反正多得多。这事又传到李金鏊耳朵里。李金鏊在北大关的天庆馆摆了几桌,将这些代自己还情的弟兄们着实宴请一顿。

    谁想到小杨月楼回到上海,不出三个月,寄张银票到天津“万成当”,补还那笔欠款。“万成当”收过锅伙们的钱,哪敢再收双份,老板亲自捧着钱给李金鏊送来了。李金鏊嘛人?不单分文不取,看也没看,叫人把这笔钱分别还给那帮代他付钱的弟兄。至此,钱上边的事清楚了,谁也不欠谁的了。这事本该了结,可是情没结,怎么结?

    转年冬天,上海奇冷,黄浦江冰冻三尺,大河盖上盖儿。这就断了码头上脚侠们的生路,尤其打天津去扛活的弟兄们,肚子里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少,快只剩下凉气了。恰巧李金鏊到上海办事,见这情景,正愁没辙,抬眼瞅见小杨月楼主演《芸娘》的海报,拔腿便去找小杨月楼。

    赶到大舞台时,小杨月楼正是闭幕卸装时候,听说天津的李金鏊在大门外等候,脸上带着油彩就跑出来。只见台阶下大雪里站着一条高高汉子。他口呼:“二哥!”三步并两步跑下台阶。脚底板给冰雪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脸对李金鏊还满是欢笑。

    小杨月楼在锦江饭店盛宴款待这位心中敬佩的津门恩人。李金鏊说:“杨老板,您喂得饱我一个脑袋,喂不饱我黄浦江边的上千个扛活的弟兄。如今大河盖盖儿,弟兄们没饭辙,眼瞅着小命不长。”

    小杨月楼慨然说:“我去想办法!”

    李金整说:“那倒不用。您只要把上海所有名角约到一块儿,义演三天就成!戏票全给我,我叫弟兄们自个儿找主去卖。这么做难为您吗?”

    小杨月楼说:“二哥真行。这点事还不好办吗?”第二天就把大上海所有名角,全都约齐,在黄金戏院举行义演。戏票由天津这帮弟兄拿到平日扛活的主家那里去卖。这些主家花钱买几张票,又看戏,又帮忙,落人情,过戏瘾,谁不肯?何况这么多名角同台献技,还是《龙凤呈祥》、《红鬃烈马》一些热闹好看的大戏,更是千载难逢。一连三天过去,便把冻成冰棍的上千个弟兄全救活了。

    李金鏊完事要回天津,临行前,小杨月楼又是设宴送行。酒足饭饱时,小杨月楼叫人拿出一大包银子,送给李金鏊。既是盘缠,也有对去年那事谢恩之意。李金鏊见钱,面孔马上板起来,沉下来的嗓门更显得翁声瓮气。他说道:“杨老板,我这人,向例只交朋友,不交钱。想想看,您我这段交情,有来有往,打谁手里过过钱?谁又看见过钱?折腾来折腾去,不都是那些情义吗?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可咱们的交情使不完!”说完起身告辞。

(选自冯骥才著《俗世奇人·贰》,文字有删节)

【注释】①锅伙:此处指在简陋食宿处住着的单身工人、小贩。②死千:担当出生入死的差事。这是天津土语,也是混混儿的行话。③赛:天津方言,有“像”或“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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