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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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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吉林省实验中学高考语文四模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史密斯先生的新鼻子

(英)克里斯•罗斯

    “史密斯先生,如果您喜欢别的类型的鼻子,我们有很多选择供您参考。”“我想这个鼻子太小了点。”“小鼻子今年非常流行,史密斯先生,非常流行!”“您认为它适合我吗?”史密斯先生问。“我觉得非常好!”店员说道:“好,我买了。”在驾驶空中客车回家的路上,史密斯先生用手表式袖珍手机打电话给他太太。“嗨,亲爱的。你喜欢我的新鼻子吗?”史密斯太太在厨房的可视电话上看着丈夫的新鼻子。“我想太小了点,亲爱的。”她说道。

    现在是22世纪,由于有了基因工程,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身体。

    史密斯看着镜子中的新鼻子,想象着自己有多时髦。他非常开心拥有这么一个新鼻子。有点遗憾的是,他的头发与新鼻子不怎么搭配。他决定第二天再到人体商店去。“早上好,史密斯先生。”人体商店的店员说道,“今天您需要什么?”“我想要一顶新头发。”“好的,史密斯先生。您想要什么类型的?短金发和小鼻子非常相衬。您觉得呢?”史密斯在镜子里看着他的头发:过时、灰白。是的,短金发。他年轻时就有一头短金发。他想再次年轻起来。“对,我就要一顶短金发。有卷曲型的吗?”“当然有啦,史密斯先生。您还要别的东西吗?本周我们的耳朵特价。非常优惠。”最后,史密斯先生带着一顶卷曲的短金发、两只新耳朵离开了人体商店。

    从此,他对新身体的兴趣越来越浓。在随后的几周,他买了新眼睛(绿色的,不常见但流行)、新手掌、新胳膊、新膝盖和新脚。史密斯太太很高兴,因为史密斯先生原来的脚气味很难闻。

    然而,一天早上,史密斯先生醒来时,鼻子突然出问题了。“我的新鼻子出问题了——被塞住了。”“也许你感冒了。”史密斯太太安慰他。“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基因人造鼻子,不会感冒。”

    他再次来到人体商店。“早上好,史密斯先生。”店员说道,“今天您想要什么?”“我想要一个新鼻子。”“但是您已经有了一个新鼻子。”店员惊讶地说道,“您换上这个新鼻子刚一个月。不要担心,小鼻子仍然很流行。”“不,你不明白。我想要一个新鼻子是因为这个不起作用了。”“这是不可能的。您拥有的是一个基因人造鼻子。不可能出问题。”“但它的确出了问题,它被塞住了,我呼吸困难,闻不到任何气味。”“您用您的鼻子做了什么,史密斯先生?”店员问道。“我用我的鼻子干什么?我用它来呼吸,嗅气味,像任何人一样。”“如果您没有正确使用您的鼻子,是有可能无法正常工作的。”“真是荒谬!”史密斯先生大喊道,我要退款。”“恐怕我们不能给你退款,史密斯先生。这个鼻子没有保证书。”史密斯先生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带着愤怒与失望离开了人体商店。

    但现在他有了一个大问题:一个没用的鼻子。很流行,但没用。不幸的是,他的问题越来越多。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他听不见了。接着,他的新金发开始变成灰白色,他的新膝盖不能动了,他的稀有的绿眼睛看不见了,他的手指一个接一个断了。

    史密斯太太赶紧把他放进飞车,飞到了人体商店。她抱着她的丈夫走进人体商店,因为这时他已经无法走路了。

    “早上好,史密斯先生。”店员说道,“今天您需要什么?”“谢谢。史密斯先生今天不需要任何新东西。”史密斯太太答道,“但他想要回他原来的身体。”“恐怕我们不能退款,史密斯太太。”店员说道。“我不是想要退款。”史密斯太太解释道,“我想要回我丈夫原来的身体。我不喜欢这个新身体。”“恐怕很困难,史密斯太太。”店员说道,“我们是一家环保公司,所有的旧身体我们都循环利用。”“但是你们卖给他的新身体部件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他现在该怎么办?”“他可以买一个翻新的身体。”“翻新的身体?”“就是对原来的身体进行修复。”“我可以看一看吗?”“当然。”店员对他的电脑发出指令,一个翻新的身体马上出现在屏幕上。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身体。史密斯太太认出了那个大鼻子和那些灰头发。史密斯太太喊道:“这是原来的史密斯先生!”“是的,没错。”店员说道,“我们修复了史密斯先生原来的身体。”“那么,他可以要回他原来的身体吗?”“当然,史密斯太太。付10万欧元就可以了。”“10万欧元!”史密斯太太大喊,“太贵了!”“史密斯先生已经被翻新过了。”还是活命要紧。史密斯太太最终付了10万欧元要回了丈夫的身体,然后带着他飞回了家。

    “我又是我自己了!”史密斯先生喊道。“不完全是。你已经被翻新过了。”史密斯太太说道。

(1)、下面对小说内容理解和表现手法的分析错误的两项(    )

A、小说通篇运用对话,人物语言具有个性化。在人物对话中刻画人物形象,推动情节发展,艺术表现手法别具一格。 B、荒诞的手法,现实的内容。史密斯先生是今天现实生活中许多想通过技术手段整容来追求美的人中的典型,对这样获得的美,人们褒贬不一。 C、史密斯先生整容失败,应该是个个例,不具有普遍意义。如果整容成功,应该是身心都获得极大的愉悦。 D、店员的表现折射当代社会普遍存在的诚信的缺失和商家的欺诈行为,也暗示出利用高科技整容本身就是荒诞的。 E、“很流行,但没用。”可谓点睛之笔,史密斯先生在身体出现问题后,意识到这一点,经过努力他终于毫发无损地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2)、本篇小说的线索是什么?请概括小说的情节。

(3)、“史密斯先生的身体被翻新了吗?”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四世同堂(节选)

    在老人生日的前一天,种着他的三亩地的常二爷进城来看他。德胜门已经被敌人封闭,他是由西直门进来的。背着一口袋新小米,他由家里一口气走到祁家。虽然他比祁老人小着十好几岁,可是,当初不知怎么论的,他们彼此竟以兄弟相称。

    常二爷每次来访,总是祁家全家人最兴奋的一天。久住在都市里,他们已经忘了大地的真正颜色与功用,及至他们看到常二爷,他们才觉出人与大地的关系,而感到亲切与兴奋。他们愿意听他讲些紧紧与生命相联,最实际、最迫切的问题。听他讲话,就好象吃腻了鸡鸭鱼肉,而嚼一条刚从架上摘下来的、尖端上还顶着黄花的黄瓜,那么清鲜可喜。

    听到常二爷的声音,老人从心里笑了出来,急忙地迎到院里。院中的几盆石榴树上挂着的“小罐儿”已经都红了,老人的眼看到那发光的红色,心中忽然一亮;紧跟着,他看到常二爷的大腮帮,花白胡须的脸。他心中的亮光象探照灯照住了飞机那么得意。

     “常老二!你可好哇?”

     “好噢!大哥好?”常二爷把粮袋放下,作了个通天扯地的大揖。

    小顺儿的妈闻风而至,端来洗脸水与茶壶。天佑太太也振作精神,慢慢地走进来。

    大家团团围住,看常二爷喝茶,吃面,听他讲说今年的年成和家中大小的困难,都感到新颖有趣。最使他们兴奋的,是他把四大碗面条,一中碗炸酱和两头大蒜,都吃了个干净。吃完,他要了一大碗面汤,几口把它喝干,而后挺了挺腰,说了声:“原汤化原食!”

    大家的高兴,可惜,只是个很短的时间的。常二爷在打过几个长而响亮的饱嗝儿以后,说出点使大家面面相觑的话来:“大哥!我来告诉你一声,城外头近来可很不安静!偷坟盗墓的很多!”

     “什么?”祁老人惊异的问。

     “偷坟盗墓的!大哥你看哪,城里头这些日子怎么样,我不大知道。城外头,干脆没人管事儿啦!你说闹日本鬼子吧,我没看见一个;你说没闹日本鬼子吧,黑天白日的又一劲儿咕咚大炮。打下点粮食来,不敢挑出去卖;不卖吧,又怎么买些针头线脑的呢?近来就更好了,王爷坟和张老公坟全教人家给扒啦,我自己的那几亩旱也不收、涝也不收的冤孽地和那几间东倒西歪痨病腔子的草房,都不算一回事!我就是不放心你的那块坟地!大哥,你托我给照应着坟,我没拿过你一个小铜板,你也没拿我当作看坟的对待。每年春秋两季,我老把坟头拍得圆圆的,多添几锹土;什么话呢,咱们是朋友。那点地的出产,我打了五斗,不能告诉你四斗九升。心眼放正,老天爷看得见!现在,王爷坟都教人家给扒了,万一……”

    大家都感到问题的严重,而都想不出办法来。瑞宣只说出一个“亡”字来,就又闭上嘴。他本来要说“亡了国,连死人也得受刑!”可是,说出来既无补于事,又足以增加老人们的忧虑,何苦呢,所以他闭上了嘴。

天佑太太说了话:“二叔你就多分点心吧,谁教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呢!”

     “就是啊,老二!”祁老人马上也想起话来,“你还得多分分心!”

     “那用不着大哥你嘱咐!”常二爷拍着胸膛说:“我能尽心的地方,决不能耍滑!说假话是狗养的!我要交代清楚,到我不能尽心的时候,大哥你可别一口咬定,说我不够朋友!”

    常二爷看见祁老人眼中的泪,不敢再说别的,而只好横打鼻梁负起责任:“得啦,大哥!什么也甭再说了,就盼着老天爷不亏负咱们这些老实人吧!”说完,他背着手慢慢往院中走。来到院中,他故意的夸奖那些石榴,好使祁老人把眼泪收回去。祁老人也跟着来到院中,立刻喊瑞丰拿剪子来,给二爷剪下两个石榴,给孩子们带回去。

    这时候,天佑太太在屋里低声的叫瑞宣:“老大,你搀我一把儿,我站不起来啦!”

瑞宣赶紧过去搀住了她。“妈!怎么啦?”瑞宣的手碰着了她的,冰凉!扶她卧倒,他呆呆地看着她的瘦小的身躯。他不由得想到: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去,而死后还不知哪会儿就被人家掘出来!他是应当在这里守着她呢,还是应当象老三那样去和敌人决斗呢?他决定不了什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 , 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便出了门,走到街上。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白天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横肉的人只是嚷。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夏瑜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得了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牢里,还要劝牢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拼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节选自鲁迅的《药》,有删改)

【注】①洋钱:指银元。银元最初是从外国流入我国的,所以俗称洋钱;我国自清代后期开始自铸银元,但民间仍沿用这个旧称。②夏瑜:隐喻清末女革命党人秋瑾。秋瑾在徐锡麟被害后不久,也于一九〇七年七月十五日遭清政府杀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红狐狸

刘平

    都说山里有一只红狐狸,真的。有人这样描述:那家伙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在老鹰崖上一闪就不见了,速度很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又有人这样描述:它浑身的毛红得那个纯啊,没半点杂色。在深溪沟也出现过,还是一闪就不见了。

    说起红狐狸,人们眼里都露出贪婪。那皮毛,值一大堆大洋!

    只有杠子爷说:“山里哪有啥红狐狸?球!想钱想疯了!”

    杠子爷守着这片山。松林坡两间木板屋,就是他的家。

    木板上挂着的一支猎枪,早就锈迹斑斑了。

    上午的天气很好,阳光渗过林子的枝丫流下来!在地上撒了一片光怪陆离的光斑。屋前一小块平地,一把木椅,杠子爷坐在椅子上,脚旁的地上放着一大缸子苦丁茶。几只松鼠在林子里窜来窜去,一只麻灰色的兔子,在一棵松树下啃青草

    一只羊,几只鸡,两只鹅,还有一条大黄狗。这就是杠子爷的日子。

    不时有人带着猎枪、套子到杠子爷的木板屋来,都只关心一个问题:看见过红狐狸没有? 杠子爷感到很恼火,说:“球的个红狐狸啊?这山里有啥我会不知道?”但没有人相信杠子爷的话,都说山里肯定有一只漂亮的红狐狸。

    来得最多的是松果,很多年前松果跟杠子爷学过狩猎,那时杠子爷是这片山里最优秀的猎人。可松果刚学会下套布陷阱就不学了,到山下镇上开了一家野味餐馆,去年,又开了一家皮货店。以前,松果可从不来看杠子爷,认为杠子爷只知打猎,没有本事。松果说到红狐狸眼睛就发绿,他要杠子爷和他一起收拾那狗东西,杠子爷经验丰富,那狗东西斗不过杠子爷。松果说:“师傅,只要逮住那狗东西,您这辈子的日子就舒舒服服的了。”

    杠子爷狠狠剐他一眼,说:“哪有啥红狐狸?我看你是疯了!”

    松果就不再求杠子爷,他不相信自己不能逮住那狗东西。

    “师傅!”杠子爷正撒玉米喂鸡,松果突然来了。杠子爷明白,今天松果又是为红狐狸来的。

    “你赚钱就没个够?”杠子爷说。

    “师傅!看您说的,钱哪有够呢?”松果说,往林子深处去了。

    很多年前松果很瘦;现在,松果很胖。

    杠子爷知道,松果又是去下套布陷阱。

    三个月前,杠子爷下山去过一趟镇上。镇上很热闹,松果的野味餐馆啥都有,狍子肉、麂子肉、野猪肉、野鸡肉,要啥有啥。他的皮货店也是生意兴隆,那些男人女人,往他的皮货店里丢下一把一把的大洋,然后把狼皮、狐狸皮、羊皮、野兔皮穿在身上。

    杠子子爷不喜欢那个大洋叮叮当当响的小镇。

    杠子爷心里很担心,某一天,松果的皮货店里真的会出现一件火红火红的漂亮皮货。

    午饭,杠子爷馏了两块玉米饼子,就一碗青菜汤吃了。他知道松果已经下山了,就带着大黄狗往林子深处去了。

    松果这些半吊子猎人的套路逃不过杠子爷的眼睛,从松林坡到老鹰崖,杠子爷找到了松果和另外的人布下的六个套子、三个陷阱。有两个套子,套住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

    杠子爷把那些套子和陷阱只稍微摆弄一下,就成了。

    杠子爷还要去一个地方:深溪沟。他知道松果一定会在那个地方下套子。

    ―片翠绿中,突然闪出一团火红,还有“呜呜”的叫声,很痛苦的样子。杠子爷看见了那只令很多人垂涎三尺的红狐狸,它的前左腿被套子的钢钳夹住了!

    天快黑的时候,杠子爷抱着红狐狸回到了木板屋。烛光下,杠子爷发现,红狐狸腿上只是皮外伤,上了药,包扎好。红狐狸恋恋地看了杠子爷一眼,走了。

    第二天上午,松果进山收货。他提着一只野兔一只野鸡从杠子爷屋前过的时候,说:“差点就逮住那狗东西了!”

    杠子爷说:“啥?”

    松果说:“红狐狸!”又说:“在深溪沟,都夹住了,又跑了。狗东西!”

    杠子爷啐一口痰,说:“我看你真是疯了!”

    半吊子猎人松果,没有看出来杠子爷在套子和陷阱上做的手脚。他还是一趟趟进山寻找红狐狸,直到有一天被一头狼吓破胆,才再也不敢进山了。

    只是,关于红狐狸的传说仍然在继续: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一闪就不见了!……

    这年春天,杠子爷无疾而终。他死的时候,一只狐狸守在他床前。那狐狸很漂亮,浑身的毛火红火红的,没有半点杂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沈从文

    场坪上,白日照着,一圈闲人,为小小热闹粘在那里。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扛了一对大傀儡走来,到了场坪,四下望人,似乎很明白这不是玩傀儡的地方,但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

    老头子把傀儡坐在场中烈日下,轻轻咳着,调理着嗓子。他除了那对脸儿一黑一白简陋呆板的傀儡以外,什么都没有!看的人也没有。

    他发红的小眼睛四方瞟着,场坪位置既不适宜,天又那么热,若无什么花样做出来,绝不能把闲人引过来。老头子便望着坐在坪里傀儡中白脸的一个,亲昵地低声地打着招呼,也似乎正用这种话安慰他自己。

    “王九,不要着急,慢慢的会有人来的,咱们呆一会儿,就玩个什么给爷们看看,玩得好,还愁爷们不赏三枚五枚?玩得好,爷们回去还会说:王九赵四摔跤多扎实,六月天大日头下扭着蹩着搂着,还不出汗!可不是,天那么热,你也不累,好汉子!”

    来了个学生,站着,没动。

    老头子瞥了眼,微笑着,全身作成年轻人灵便姿势,膀子向上向下摇着,一面自言自语的说话,亲昵得如同家人父子:

    “王九,你瞧,先生可来了。好,咱们动手,先生不会走的。你小心,别让赵四小子扔倒。先生帮咱们绷个场面,看你摔赵四这小子,先生准不走。”

    他把傀儡扶起,整理傀儡身上的破旧长衫,又从衣下取出两只假腿来,把它缚在自己裤带上,再把傀儡举起,弯着腰,钻进傀儡所穿衣服里面去,用衣服罩好了自己,且把两只手套进假腿里,改正了两只假腿的位置,开始在灰土坪里扮演两人殴打的样子。他移动着傀儡的姿势,跳着,蹿着,有时又用真脚去捞那双用手套着的假脚,装作掼跤盘脚的动作。他既不能看清楚头上的傀儡,又不能看清楚场面上的观众,表演得却极有生气。

    学生笑了,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第二个人跑来了。

    不久,第三个以至于第十三个皆跑来了。

    闲人聚集得越来越多。

    众人嘻嘻地笑着,从衣角里,老头子依稀看出一圈观众的腿脚,他便替王九用真脚绊倒了赵四的假脚,傀儡与藏在衣下玩傀儡的,一齐颓然倒在灰土里,场面上起了哄然的笑声,玩意儿也就小小地结束了。

    老头子慢慢的从一堆破旧衣服里爬出来,露出一个白发苍苍满是热汗的头颅,发红的小脸上写着疲倦的微笑,又将傀儡扶起,自言自语:“王九,好小子。你玩得好,把赵四这小子扔倒了,大爷会大把子铜子儿撒来,回头咱们就有窝窝头啃了。你累了吗?热了吗?来,再来一趟,咱们赶明儿还上国术会打擂台,挣个大面子!”

    众人又哄然大笑。

    过一阵,围的人已不少,他便四面作揖说:“大爷们,大热天委屈了各位。爷们身边带了铜子儿的,帮忙随手撒几个,荷包空了的,帮忙呆一会儿,撑个场面。”

    有人丢一枚两枚的,与其他袖手的,皆各站定原来位置不动,一个青年军官,却掷了一把铜子儿,皱着眉走开了。老头子为拾取这一把散乱满地的铜子,沿着场子走去,系在腰带上那两只假脚,很可笑地左右摆动着。

    这老头子同社会上某种人差不多,扮戏给别人看,连唱带做,并不因做得特别好,就只因为在做,故多数人皆用稀奇怜悯的眼光瞧着。应出钱时,有钱的照例也不吝惜钱,但只要有了件新鲜事情,大家便会忘了这里,各自跑开了。

    卖莲子小摊,有人中了暑,晕了过去,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有人跑向那方面,也跟着跑去。只一会儿,玩傀儡的场坪观众就走去了大半,少数人也似乎才察觉了头上的烈日,渐渐散去了。

    场中剩了七个人。

    老头子微笑着,一句话不说,两只手互相捏了一会,又蹲下去把傀儡举起,罩在自己的头上,两手套进假腿里去,开始剧烈的摇着肩背,玩着之前的那一套。古怪动作招来了四个人,但不久去了五个人。等另一个地方真的殴打发生后,人便全跑去了。

    老头子依然玩着,依然常常故意把假脚举起,作为其中一个全身均被举起的姿势,又把肩背极力倾斜向左向右,便仿佛傀儡相扑极烈。依然在一种规矩中倒下,毫不苟且地倒下。王九又把赵四战胜了。

    他从那堆敝旧衣里爬出时,已空无一人。

    于是他同傀儡一个样子坐在地下,数着铜子,一面向白脸傀儡王九笑着,说着前后相同既在博取观者大笑,又在自作嘲笑的笑话。他把话说得那么亲昵,那么柔和。他不让人知道他死去了的儿子就是王九,儿子的死,乃由于同赵四相拼,也不说明。他决不提这些事。他只让人眼见傀儡王九与傀儡赵四相殴相扑时,虽场面上王九常常不大顺手,上风皆由赵四占去,但每次最后的胜利,总仍然归那王九。

    王九死了十年,老头子城里城外表演王九打倒赵四也有了十年,真的赵四,五年前早就害黄疸病死掉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霞光灿烂的早晨

陈忠实

    不管夜里睡得多么迟,饲养员恒老八准定在五点钟醒来。屋里静极了,耳边没有了骡马踢踏的骚动声音,也没有牛倒嚼时磨牙的声音。

    恒老八坐起来的时候,猛乍想起,昨日后晌,队里已经把牲畜包养到户了。他昨晚睡在这里,是队长派他看守一时来不及挪走的农具草料。

    窗外很黑,隐隐传来一声鸡啼。他又钻进被窝,却怎么也不能再次入睡……

    编上了号码的纸块儿,盖着队长的私人印章,揉成一团,掺杂在许多空白纸块揉成的纸团当中,一同放到碗里,摇啊搅啊。队长端着碗,走到每一个农户的户主面前,由他们随意拣出一只来……队里给牲畜核了价,价钱比牲畜交易市场的行情低得多了,而且是三年还清。这样的美事,谁不想抓到手一匹马或一头牛哩!八老汉早在心里祈愿,要是能抓到那头母牛就好了。可惜,这牛到了杨三家里,明年准定生出一头小牛犊,人家的小院里,该是怎样一种生气勃勃的气派……他嫉妒起杨三来了。

    杨恒老汉为公社整整喂了十九年牲畜了。十九年来,他睡在塬坡上的这间饲养棚里。无数个日日夜夜,牛马嚼草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和谐悦耳。牛马的粪便和草料混合的气味,灌进鼻孔,渗透进衣裤的布眼儿……可惜!没有抓到一头!这样的生活今天完结啰!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自个的责任田里劳作了。

    木格窗户透出一缕缕微微的亮光。山野里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吭哧声,伴和着车轮的吱吱响。一听见别人干活,恒老八躺不住了。他拉开门栓,一股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他打个寒颤。从村庄通到塬坡上来的小路上,有人躬着腰,推着独轮小车,前头有婆娘肩头挂着绳拽着。那是杨云山嘛!狗东西,杨庄第一号懒民,混工分专家,刚一包产到户,天不明就推粪上坡了。勤人倒不显眼,懒民比一般庄稼人还积极了。他想笑骂那小子几句,想想又没有开口。既然懒民都赶紧给责任田施冬肥,恒老八这样的正经庄稼人还停得住么?回,赶紧回去。

    恒老八下了坡,刚到村口,老伴迎面走来:“人家都给麦地上粪哩,你倒好,睡到这时光!”

    “八叔——”玉琴跑着喊着,挡在当面,“我那头黄牛,不吃草咧,你去给看看——”

    不等老八开口,八婶转过身来:“各家种各家的地,过各家的日月了。他给你家去看牛病,谁给他记工分?”

    “你这人——”老八瞪起眼,盯着老伴。这样的话,居然能说得出口来,还说她贤明哩!

    “嗨呀!我说笑话嘛!”八婶勉强笑笑,算是圆了场,转身走了。

    牛只是夜里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八老汉给牛扎了针,又叮嘱了几句。婆媳二人要留他吃饭,挽留不住,说着感恩戴德的话,送到门口。他在饲养室里多少次治好牛马的小伤小病,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如今却受到这样的款待,真是叫八老汉感慨系之。

    老远就看见公社郑书记站在自家门口的粪堆前,帮老伴敲碎冻结的粪疙瘩,还笑着说着什么。郑书记一大早到村里来,有啥事呢?

    “老杨,听说你舍不得那些牛马,还落了泪?”郑书记哈哈笑着,“是吗?”

    老八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信哩!你为那些四条腿熬费过心血,有感情哩!”郑书记蹲下来,掏出烟袋。“分了牲畜后,现在好多三十来岁的年轻社员不会喂牲畜。问题很普遍。我今日来,想请你到咱公社广播站,讲讲牛马经。”

    “我说不了话……”老八着实慌了。

    “好多人要求请你讲哩!”郑书记说,“我还得找队长,要帮社员安排好牲畜棚圈。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到公社来,我在广播站等你。讲一小时两块,按教授级付款!”

    太阳已经升到碧蓝的天际,雾气已经散尽,冬日的阳光,温暖灿烂,街道里的柴禾堆,一家一户的土打围墙,红的或蓝的房瓦,光秃秃的树枝,都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晨光里。

    “跟你商量一件事。”恒老八对着扑出灶堂的火焰点着旱烟,给老伴说,“咱得买牛。庄稼人不养牛,抓摸啥呢?一年务育一头牛犊,两年就翻身了。现时处处包产到户,牛价月月涨。我没旁的本事,喂牛嘛,嗨嗨……”

    老伴端出一碗荷包蛋,放到老八面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居然嗔声媚气地说:“吃吧!吃得精神大了,再满村跑着去给人家看牛看马……”

    老八却像小孩一样笑眯了眼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出 警

弋舟

    那天在所里做笔录,报案人是个姑娘,说是“心爱的”电动车被盗了。刚写好,又接到社区的电话,说他们晚上有个群众活动,可能参与的人比较多,需要我们帮助维持秩序。

    那天晚上社区的活动就是广场舞表演,实际上围观的人并没有那么多,他们高估了自己的风头。过去看了看情况,安排几个保安维持秩序,我独自去人员密集的场所巡逻,而同事小吕去了片区。因为又有人报警说邻居在家里制毒,我没怎么考虑就把这案子交给了小吕。

    在小吕心目中,警察就该是神探,破大案,捕顽凶,除暴安良。这情绪我也有过。直到今天,我也不太跟妻子说我每天都忙活些什么。我不做英雄梦了,但希望我妻子还接着做,那样回了家,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喊累。所以有时候遇着邻里纠纷之类的事儿,我都不忍心让小吕去处理。

    开始小吕挺兴奋的,像是张网以待,翘望已久,终于来了条大鱼。涉案的小区是教师新村,里面住的都是教师。报案人是位退休多年的小学校长,信誓旦旦地说,以他所掌握的丰富的化学知识,完全能够通过阳台上飘来的怪味儿做出判断。他的邻居也是一对教师,两口子带着个十多岁的孩子,女主人倒还真是个教化学的。可查来查去,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小吕不太甘心,加上老校长半年报了五十多次警,这个案子就成了小吕的心事。他不觉得我们就只能维持秩序、追回一辆“心爱的”电动车。

    回来后小吕眉头不展,说他又趴在老校长家的阳台上闻了半天,隔壁飘来的只有红烧肉味儿。我想的却是正值炎夏,这会儿的阳台上怕是得有五十度的高温。

    那天算得上是平安无事,我们本来可以在宿舍睡个好觉,假如我没有说起老查的事。

    老查七十多岁,老伴十几年前过世了,他一直独自过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她早年外出打工后,就一去不返。老查经济状况还过得去,有两套房子,住一套,租出去一套。如今这一片的房价可不低。

    先是他突然失踪,发了协查函,一城里寻不到,以为他可能不在人世了。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他却突然打来电话报警,说是自己在家摔倒了,现在根本爬不起来。

    等我们赶到时,他正坐在屋子中间的矮凳上,根本不曾摔倒,更不会爬不起来。我们哭笑不得。撤警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一刹那,我有着突然被什么抓牢了的感觉。

    几天后老查又报假警了。还是说他摔得起不来了。等我赶到的时候,老查照旧坐在小板凳上,臊眉耷眼,像个坐在黑暗舞台中央的老猿猴。

    这回,老查主动说他之前是去找打工的闺女了。

    走的时候,老查送了送我。他颤巍巍地踅到门前替我开门。手伸出去,捞一把,又捞一把,第三把才捞到门把手上。

    又过了几天,还是在半夜,老查的求助电话又来了。我让一个协警过去看看。小伙子回来跟我说,老查点名要我去。这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问明白他没什么事儿后,干脆就置之不理了,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老查竟然找上门来。

    他一拐到我前面坐下,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自首。”我按接警程序示意他进来说时,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掩藏不住的幸福感。

    果然,这又是他的恶作剧,案情很快排除。

    就这样他反反复复地闹了有小半年,我们都被折腾得够呛。

    这一年的除夕,为了防止他再“闹事”,我们主动邀请他来所里参加新年聚会。他好像被一种氛围感染了。突然挨近我,嘀咕了一句:“就是孤单么,想跟人说话。”

    老查的事讲完了,半天都没听到声音。我以为小吕已经睡着了。

    “孤单。”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回味。

    我探出头,看到小吕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小吕跳了起来。临出门他还没忘记戴上帽子。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小吕才回来。我迷迷糊糊地被他吵醒,看见他兴奋地从在我床沿上,腋窝下全是汗渍。

    “没错,老校长承认是报假案了。”他说,“本来问清楚我就打算回来,可老头硬是拽着我说了一宿的话。他儿子去美国三年了,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吕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着实像一只兔子。

    “他那是诬陷,”我说,“涉嫌犯罪了。”

    “算了,我教育过他了。”他说,“老头就是见不得邻居家三口其乐融融,说是看了堵心。”我想,我没看错人,这小伙子能当个好警察。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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