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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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区石室中学高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下列各题。

四家书楼

谈歌

    乾隆初年,保定读书风气渐盛,藏书风气空前。其中最有名声的藏书者是丁聚会,其次有郝伯力,王家惠,郑子森。四人从小一起长大,经常一起切磋,谈书论诗。四家人关系相处和睦,来来往往,应付唱酬,情感自然愈演愈深。丁家是保定城内藏书行里首推的第一,丁聚会的父亲丁延祺卧病在床之后,长子丁聚会便接手了这些藏书。丁聚会的同胞弟弟丁聚合,在北京做生意,据说生意很是红火……

    这几年丁聚会一改深入简出的习性,开始出入酒楼茶肆,又常常去城中的赌坊逍遥。据说他总是不计输赢地豪赌。发展到后来他便举债进赌坊,郝伯力、郑子森、王家惠三家都被丁聚会借过大笔银两,转眼两年过去,丁聚会已经债台高筑,至今也没有还贷的动静。三人深深叹息一向稳重持家的丁聚会如何走到这一步田地,商议既然劝解丁聚会无效,也应与丁延祺老先生讲明白,让此事有个了结。

    到了丁宅,门人传话只请郝伯力进去。一个时辰后,郝伯力冷着一张脸,闷闷地讲,丁延祺老人病得很重,有些神志不清了。三人商议求见丁聚会的妻子冯氏。冯氏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听三人讲述。三人说过后,客厅一片沉默。三人好生无趣,便起身告辞。

    三人走在街上,郝伯力说道:“聚会败家,已成定局。我相信聚会是不会白白赖账的。只要催得紧,他必定将藏书抵债。再说聚会的胞弟丁聚合,只在银子上看得要紧,诗书上却无一点儿兴趣。丁老人朝不保夕,聚会已经变得这样,又没有后人,丁家藏书到此缘分便是尽了。若是到了聚合手里,岂不是要尽其所有货与了书商吗?”

    面对三人的讨债,丁聚会长叹道:“我往日待你们三个不薄,几十年的交情,书友一场,如此相逼,是否有些过分了?”郝伯力冷笑道:“谁不知道聚会兄家中藏书万册有余,如何不以此抵账?”丁聚会怔了片刻,哀哀地说:“我今日就与你们做一个了断,拿我的藏书抵账就是了。”说罢步子软软地向家中走去。

    城中飘起了雪花,渐渐地越下越猛。清点书册,谈好价钱,打包装箱,搬上马车,三人各自引领着装满书籍的马车走了。车载很重,车轮转动得吃力,压迫得积雪痛苦地作响。

    这一夜丁延祺老人去世,两个时辰后丁聚会去世。

    丁聚合匆匆赶回,他还带来一个姓李的书商,早已经将丁家的藏书讲好了价钱。丁聚合得知家中的藏书已经被丁聚会抵了债,气愤得说不出话来,书商也气急败坏地索回了定金,泄气地走了。

    郝伯力等三人吊唁后出了丁家,郑子森感慨万端说:“伯力兄,你催逼借贷,竟是为了保存那些藏书呀。”郝伯力叹道:“这是丁老人的一片苦心啊。那日我三人索债,丁老先生单独叮嘱我:逼迫聚会用藏书抵账。这些藏书丁家已经传了九代,他万不想被后人换了银子挥霍一空,他知道我等都是藏书之人,便要我等借着索债的口实收藏这些书继以传世,他唯恐你二人心慈面软迁就了聚会这才瞒过。”郝伯力接着郑重地说:“切记告诉自家后人,这些书传之后世,是我等的职责啊。”

    丁聚合将宅子卖给了族人,分给冯氏一笔钱,让冯氏回娘家,便回北京了。郝伯力等三人为冯氏送别。冯氏取出三张银票,淡淡道:“这些银子,还望你们收回去。聚会生前叮嘱我,一定要将这些还给你们。”

    三人张口结舌:“聚会兄的借贷,已经将藏书抵账了啊。”

    冯氏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这些年聚会从未大赌,他只是虚张声势,只为从你们手里借贷银两。他三年前发现自己身有不治暗疾,公公当时也是人命危浅,他们父子都担心家中的藏书被聚合败了。思来想去,想把这藏书交与你们保存,又怕聚合从中作梗。便想出一个借贷不还、以书抵债的办法。”

    三人都怔住了,郝伯力仰天长叹:“聚会兄,你如此费尽心机,将这万余册藏书交付于我们,真可谓至情至义的藏书圣人啊。我们岂敢稍有懈怠啊。”

    第二天,三家便将藏书拢在了一起,一个月后,三家人出资在保定东大街盖了一栋阁楼,上面题的匾额是“四家书楼”。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通过读书人家藏书的故事告诉我们:藏书对当事者是一件伟事,更是一件苦事,但却能够提升书的思想价值。 B、小说围绕“这些藏书”,明写丁家忧书、保书、传书,暗写郝、郑、王三家借债、讨债、抵债,两条线索交织。 C、小说对丁聚会形象的塑造采用正面描写和侧面描写相结合的手法,聚合卖书这一情节就是从正面衬托聚会的形象。 D、“城中飘起了雪花,渐渐地越下越猛”,“积雪痛苦地作响”,这两处描写生动地烘托了丁聚会内心的沉重与痛苦。 E、小说塑造了旧时藏书家的群体形象,从一个角度展示了中华文化传承的艰辛历程,让我们感慨之余而肃然起敬。
(2)、丁聚会有哪些形象特点?请简要分析。

(3)、这篇小说多处使用伏笔,请举例说明。

(4)、有人提议将小说题目“四家书楼”改为“丁家书楼”,你认为是否合适?请结合全文,说说你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

王奎山

    1982年我读大四。那年的春节,我领着徐美红一起回乡下过年。徐美红的爸爸当时是我们省财政厅厅长,一个厅长千金,能看上我这乡下娃,那是因为我有三篇论文上过学报。徐美红的到来,简直在我们那个村子里刮了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女人们孩子们都挤到我家的院子里来看稀奇,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成了一锅粥。男人们到底矜持一些,远远地站在那里看、议论。父亲拿着香烟,满面春风地上前挨个儿给大家敬。大家也不客气,会吸的,当场点着吸了起来;不会的,就夹在耳朵上。

    这是刚刚到家那天的事。此后的几天里,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没个冷清的时候。母亲高兴地说,咱家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父亲点点头,说,那是哩,那是哩。

    直到年三十下午了,家里才算清净下来。母亲麻利地剁好饺子馅,妹妹和好面,和父亲三个人包起饺子来。我和徐美红表示要帮忙,被母亲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躺在厨房一角父亲平时睡觉的地铺上看书。徐美红也找了一本闲书,懒懒地靠在我的身上看。这中间,徐美红上了一趟厕所。黄昏时候,饺子包完了。妹妹说,憋死我了,就往厕所跑。一会儿妹妹就跑回来大惊小怪地喊,猪跑哪里去了?咱家的猪跑哪里去了?父亲母亲都慌了,忙着往厕所里看,厕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猪的影子?我们这里,厕所和猪圈是在一起的。

    突然,妹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说,俺嫂中间上厕所了,肯定是出来的时候忘记拴栅栏门了。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一到乡下,徐美红就暗中朝我抱怨,啥都好,就是解手太恐怖了,身边那么个失东西朝你虎视眈眈的,吓死人了。因此她匆忙离开时忘记拴栅栏门,以至于让猪跑了出去,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母亲忙给徐美红打圆场,批评妹妹说,你胡说个啥,你嫂出来咋会忘记拴栅栏门!徐美红也是个实心人,也不知道推卸责任,说,我忘记拴没拴栅栏门了。父亲宽厚地笑笑,说,我出去找找看,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还能丢了?说罢,父亲就出去找猪去了。跟着妹妹也说,反正没事,我也出去找找。

    天黑透了,四周传来噼噼叭叭的鞭炮声。别人家都在过大年了,我们家却连灯都没有点,五口人有两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奔波呢。

    终于,父亲回来了。停了一会儿,妹妹也回来了。父亲把手一挥,朝母亲说,烧火吧,不能因为丢了一头猪,就连年也不过了,该咋过还咋过。父亲还特意朝我和徐美红笑笑,说,丢不了,一头二百多斤重大肥猪,往远处跑,它又跑不动,肯定就在附近,我明天再去找,保准找得到。

    话是这样说,但一家人谁也无法轻松下来。特别是徐美红。因为整个事件极有可能是她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所以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饺子吃了没几个,就丢下饭碗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出去找猪了。然后,妹妹也出去了。母亲说,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我也出去,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这样,家里就剩下我和徐美红两个人了,我想起母亲的话,“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就征求徐美红的意见,要不我也出去找?徐美红说,谁不让你去了?你去吧,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有些尴尬地笑笑,走过去拍了拍徐美红的脑袋,也出去找猪去了。在那样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在亲爱的人与一头猪之间,我只能选择一头猪。我希望徐美红能理解这一点。

    一直找到中午,连根猪毛也没有找到。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进村,就见妹妹远远地迎了上来。一看到妹妹脸上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猪找到了。果然,是父亲在附近的崔庄找到的。原来,头天下午猪跑到人家的包产地里吃麦苗,被人家赶到自家的猪圈里圈了起来。父亲给人家买了两盒烟,才把猪赶回来的。回到家里,父亲母亲脸上都是一脸的欢笑。

    突然,妹妹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说,哎,我嫂哩?又问我,哥,我嫂不是跟你一块儿找猪去了吗?母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知道出大事了,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了起来。母亲一哭,本来就是孩子的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父亲虽然没有哭,眼圈也红红的,对我说,我马上就去国营家借车子,你赶紧到新安店去。

    新安店,是京广线上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舞台

袁省梅

    一直以来,王少宏都坚信自己能成为声名卓著的二胡演奏家。

    正儿八经的音乐学院毕业,加上天赋,加上勤奋,还有童子功,他说,除了舞台,还缺什么呢?

    可是,没人给他舞台。

    他抱怨父亲,抱怨老婆孙兰。他说要是当初不回到这个鬼地方就好了。小县城,有多少人懂音乐多少人懂他的二胡呢?

    王少宏毕业那年,已经分配到了省城大剧院。可是,父亲不答应。父亲拍电报,打电话,又撵到省城要他回去。父亲说,你哥没了,你嫂子嫁了,留下三个孩子,还有我和你妈你奶,谁养?就这样,王少宏到小县城的小学做了一名音乐老师。他没有想到,就是小学老师,要做好,也不容易。校长从心里不喜欢他。谁让他的学历太高人又孤傲呢?学校里所有的演出,他都不要想参加,他给学生排练的节目也不要想上舞台。去县里电视台演出,就更没有他的份了。

    每次,他气闷地问老婆为什么时,孙兰都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他也不等老婆说话,就去拉二胡了。孙兰听着他滞重的二胡声,就发出一声叹息。

    小城有人带着孩子请王少宏教二胡。小城已有好几家二胡培训班。王少宏想都没想,就  拒绝了。给小孩子做启蒙老师?他不屑。一个华丽、高大的舞台一直在他的心里矗立着。过一段时间,他就往北京跑,参加那里的比赛,或者与同道者聚会。王少宏一直相信北京会有他一个舞台。钱花了不少,可王少宏也没拿回一个奖杯。孙兰说,他们不懂。王少宏勾着头,好久才说,他们说的对,我的演奏中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孙兰说怎么会呢?王少宏摇摇头,说,你不懂。孙兰脸上暗了一层,心说,我怎么不懂呢?听你的二胡十多年了,也听你在家放的碟片十多年了。

    看着王少宏不开心,孙兰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过是一名小学老师。她能做的,就是把观众这一角色做得加倍的合格。孙兰在逼仄的阳台土砌了个小小的台,高出地面半尺,椭圆形,还给周围挂了一层白的纱帘。风吹过,纱帘悉悉索索地轻轻晃,是有点舞台的感觉了。

    是舞台。孙兰给王少宏搭的舞台。

    孙兰把王少宏用过的二胡,一溜排的,都挂在“舞台”的墙上。孙兰叫王少宏坐到“舞台”上拉。王少宏开始不愿意,骂孙兰瞎整。况且,王少宏除了给学生上课时拉拉二胡,平日里,他已经很少拉了。说到底,心里还是别扭。孙兰却总是催他拉。孙兰给他买好烟好酒,给他说好话。孙兰说,你就是我的二胡演奏家,我要做你一生的听者。孙兰不说自己是观众,或者粉丝什么的。王少宏喜欢“听者”这个称号,当然,更喜欢孙兰这样地看重他,他就坐到他的“舞台”上,给他唯一的“听者”拉起了二胡。

    孙兰说,不管什么曲子,你都处理得那么好,是精妙绝伦。

    孙兰说,美妙的旋律在弓子的拉拉推推中,出神入化,滑着美丽的弧线,蹦跳,流淌,像云在飘,像风在扬,像花在开,简直是,太炫了!孙兰说,如果在处理时心无旁骛,人琴合一,琴曲合一,就更好了。

    听着听着,王少宏愣怔了。他没想到,孙兰,一个小学语文老师,能听懂他的二胡。王少宏抱着孙兰说,周末了,我们去黄河边,我给你拉《江河水》,水边拉琴,有水的滋润,又有辽阔天地的回旋,是再好不过的舞台了。

    孙兰说,改天吧,一会儿有几个学生来补课。

    王少宏生气了。王少宏说,你这是干嘛?家里就缺你这点钱?无趣,庸俗。

    孙兰倒不生气。孙兰说,爸的滑膜炎又犯了,医生说最好做手术……还有大侄子的婚事,小侄子的学费……王少宏不说话了。好久,王少宏说,我也带学生吧。

    孙兰不同意。孙兰说,你得潜心研习你的二胡,你的舞台不在这里。

    王少宏吱着唇,好半天,指着阳台的舞台,说,够了,有它,我觉得,挺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试题。

大师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八旬著名山水画家黄云山,正坐在画室的大画案前用紫砂壶啜着茶,目光却移动在一张铺好的四尺宣纸上,于下笔之前,构思着一幅《深山行旅图》。门铃小心翼翼地响了。过了好一阵,门铃再一次响起,透出一种急迫的心情。

    黄云山重重地放下紫砂壶,他急急地走出画室,穿过客厅,猛一下把门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汉子,风尘仆仆,右手提着一个旅行袋,左手拿着一幅折叠着的没有装裱的画。

    黄云山问:“你找谁?”

    来人彬彬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说:“您是笔樵先生吧?”

    黄云山很意外,来人居然知道他名字,便点了点头。

    “笔樵先生,我叫秋小峦,是一个乡村教师。我从外省一个偏远小县来到北京,只是为了了却父亲秋溪谷的一个心愿。他也当了一辈子的乡村教师,也在业余画了一辈子的山水画,对您又极为倾服。不久前因病辞世时嘱咐我:“‘无论如何要携画去京请笔樵先生法眼一鉴,看此生努力可否白费,回来后在坟前转告我,我也就可以闭目于九泉之下了。’”

    秋小峦说得极快,为的是怕耽误黄云山的时间。黄云山有些犹豫,像这样上门求教求画求鉴定的人太多了。他年事已高,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了。

    “笔樵先生,十九年前,也就是1978年,我父亲行将退休,县教育局组织老教师进京参观。他多方打听到您的地址并找到这里来拜访,恰好您外出讲学,便留下一封信交给了尊夫人。”

    黄云山“呵”了一声,似乎有点印象,又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把一只手习惯地扶住门框,依旧没有请客人进屋的意思。

    “您放心,我不进您的家,只想耽误先生几分钟,请您看一看这张画,我也就可以向死去的父亲作个交代了。”

    秋小峦的眼圈红了,眼角有泪光闪烁。

    “好吧。”黄云山为秋小峦的孝心所感动,脸上有了笑意。

    他接过那张折叠好的画,缓缓地打开,是一幅用积墨法画出的《楚山春寒图》,苍苍茫茫,云烟满纸,繁密处不能多添一笔,却能做到不板、不结、不死;在最浓墨处也能分辨出草、树、石的层次,称得上是大气磅礴,浑厚华滋。

    黄云山激动起来,大声说:“恕老朽怠慢,请进!”

    他们一起走进画室。

    黄云山问:“除了此画,还有吗?”

    “旅行袋里还有二十余幅,其他的都在家里。”

    “待我净了手、焚香,我要好好看看你父亲的大手笔。国有颜回而不知,我深以为耻!”

    黄云山净了手,又擦拭干净,忙给秋小峦沏上一杯茶,再寻出一个铜香炉,插上一根点着的檀香。

    满室芬芳。

    黄云山足足看了两个小时,然后长叹一声,说:“能得积墨妙处的有明末清初的龚贤,现代画家中,就要数黄宾虹和你父亲了。可惜这两位也都先后过世,悲哉!悲哉!从你父亲的用纸上,可看出他生前生活的窘困,而从画面上又看出他的豁达乐观和淡泊名利,我辈惭愧!”

    他们坐下来亲切地交谈。黄云山问的很细,诸如秋溪谷的身世、师承、生活、读书……秋小峦虔诚地一一回答。

    黄云山说:“你一定要进京来为你父亲办一个遗作展,他是一个进入美术史的人物,是真正的大师。我给你写几封引荐信,让我的老友们开开眼,别高踞北京以为天下无人。费用、场地、新闻发布会,我们来安排,不用你操心。”

    然后,他站起来,向秋小峦鞠了一躬,说:“一是谢谢你的孝心,为了尊父的嘱托,不远千里而来;二是请你原谅我的失礼,差点与一位大师的作品失之交臂。”

    秋小峦忍不住大声恸哭起来。

    看看壁上的挂钟,十一点了。秋小峦慌忙站起来,揩干泪,说:“笔樵先生,我该走了!”

    “不忙,在此午餐!”

    两个月后,“秋溪谷先生遗作展”在北京的美术馆举行,观者如堵,好评如潮。在众多记者和名流参加的学术讨论会上,黄云山真诚地对秋小峦说:“我愿以我平生的一幅得意之作,交换你父亲的任何一幅小品,以便时时展读,与他倾心交谈!”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木匠

刘亮程①

    赵木匠家弟兄五个,以前都是木匠,现在剩下他一个干木匠活儿。菜籽沟村的老木匠活儿只剩下一件:做棺材。这个活儿一个木匠就够做了,做多少都有数,只少不多。村里七十岁以上的,一人一个,六十岁以上的也一人一个,算好的。也有人一直活到八九十岁,木匠先走了,干不上他的活儿,这个不知道赵木匠想过没有。也有人被儿女接到城里住,但人没了都会接回来。

    赵木匠的工棚里,堆了够做几十个寿房的厚松木板,一个寿房五块板,所谓三长两短。我在里面看了好一阵,想选几块做书院的板桌,又觉得不合适,那些板子在赵木匠心里早有了下家,哪五块给哪个人,都定了。做一个寿房多少钱,也都定了,不会有多大出入的。

    村里的老人或许不知道赵木匠心里定的事。有时哪家儿子看着老父亲气儿不够可能活不过冬天,就早早地给赵木匠搁下些定金,让把寿房的料备好,到时候很快能装出来。更多时候是赵木匠自己做主,把他想到的那些老人的寿房都定制了。早晚都是他的活儿,人家不急他急,他得趁自己有气力时把活儿先做了,万一几个人凑一起走了,他又没个打下手的,那就麻烦了。

    赵木匠心里定了的事,旁人不知道,鬼会知道。鬼半夜里忙活着抬板子,三长两短盖房子,给每人盖一间,盖到天亮前拆了板子抬回原处。我不能买老木匠和鬼都动过心思的板子,看几眼,倒退着出来,临出门弯个腰,算请罪了。

    我们的大书架和板桌、木桥,原打算请赵木匠做的,问了下工钱,也不贵,但最后请了英格堡乡打工的外地木匠。也是想着赵木匠二十年来只做寿房,他把菜籽沟的门窗、立柜、橱柜、八仙桌还有木车都做完了,一个老木匠时代的活儿,都叫他干完,我不忍再往他手里递活儿。另一个我就是考虑他脑子里下料、掏卯、刨可能都想的是打寿房的事,我不能让他把这个活儿干成那个活儿。

    赵木匠到我们书院串过几次门,他跟我们说着话,眼睛盯着院子里成堆的木头木板,他一定看出这摊木活儿的工程量。

    他没问我们要干啥。我也没给他说我们要干啥。赵木匠耳朵背,我怕跟他说不清,我说这个,他听成那个,所以啥都不说。赵木匠是个明白人,他心里一定也清楚,一个木匠一旦干了那个活儿,也就不合适干别的活儿了。对木匠来说,干到可以干那个活儿,就简单了,所有以前学的花样都不用了,心里只有三长两短的尺寸和选板的厚道。赵木匠是厚道人,我看他备的松木板,一大柞厚,看了踏实。

    我们来菜籽沟的头一年,村里走了三个人,外面来的小车一下子摆满村道,仿佛走掉的人都回来了。

    冬天的时候我不在村里,方如泉说菜籽沟办了两个葬礼和十几家婚礼,礼钱送了好几千。我交代过,只要村里有宴席,不管婚丧嫁娶,知道了就去随个份子。

    村委会姚书记说他一年下来随礼要上万,哪家有事情都请他,他都得去。姚书记一点不心疼随了这么多礼。他的儿子这两年就结婚,送出去再多,一把子全捞回来。

    村里出去的孩子,在城里安了家,结婚也都回村里操办,老人在村里,养肥的羊、喂胖的猪在村里,会做流水席的大厨子在村里。再有,家人大半辈子里给人家随的礼账也在村里,要不回村里操办酒席,送出去的礼就永远收不回来了。

    也是我们到菜籽沟的这一年,英格堡乡出生了两个孩子。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片荒凉,几千人的乡,一年才生了两个孩子,明年也许是一个,后年也许一个孩子都不出生,到那时候,整个英格堡、菜籽沟,只有去的,没有来的。

相关链接:①刘亮程:作家,新疆沙湾县人。1962年出生在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他说“不管朝哪儿走,这里的村庄景象都能够唤醒我的记忆,那些破土墙、烂猪圈,睡到半夜忽然醒来听到一声狗吠,感觉这个世界还是你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鱼钓

郑武文

    王铮担任住建局长的时候,已经有两任局长从这个职位上落马了。王铮已经58岁了,再干两年,就安全到站,光荣退休。王铮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定下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到他家里谈公事。双休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熟人骚扰,带一个只有老婆知道号码的手机,自己开车到几十里外的水库去钓鱼。

    水库里钓鱼的人不少,都互不相识。王铮钓得安然自在。水库很大,库底自然卧了不少大鱼。有一天王铮运气特好,竟然钓到了一条足有几十斤的大鱼,王铮一抬没抬起鱼竿来,又抬还不行,只好带着鱼竿沿岸溜鱼,三溜两溜,脚下一绊,竞被鱼拖进了浅水里。王铮赶紧爬起来,旁边一个钓鱼的老头也过来帮忙。王铮解嘲地说:“呵呵,我钓鱼竟然被鱼钓了。”初春的天气,风还刺骨。老头忙说:“我家就在附近,先到我家换身衣服吧。”王铮开始还推托,禁不住老头一个劲劝说。又一想,不过是一个农家老头,又实在冷,就去了。

    老头就住在旁边的村子里。老头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王铮换上,又吩咐老伴把湿衣服烤上。然后拿出一瓶酒,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当然王铮没说他是干啥的,老头也不问。

    又一个周末,王铮钓够了鱼,就直接去了老头家。不能白吃人家的不是?王铮带了现成的食品和酒。老头也不推辞,又拉起了家常。

    一来二往,二人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喝酒正欢,老头拿出一幅画,说是祖上留下的,让王铮鉴定一下。王铮一看,是一幅《秋钓图》,画着一个老头在湖边钓鱼,岸上菊黄竹疏,秋风瑟瑟。立意很好,画工也好。只是落款不甚明确。王铮对画本无研究,只是看着顺眼,就连声说:“好,好……”老头说:“一张破画子,这么旧了,咱庄户人没用,送给你当个玩意吧。”王铮说:“那不行,说不定挺值钱呢,你先去鉴定一下。”老头说:“鉴定啥,以前就在屋里挂着的,脏成这样了。”王铮一看,不好再推辞,就收下了。

    回去以后很喜欢,经常拿出来看,后来就直接挂办公室了。

    后来一段时间,市里要建一个国际会展中心,王铮忙得没时间去钓鱼了。投标那天,办公室进来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进来就打招呼:“王叔,你好,我是赵强,还认识我吗?”王铮一怔,看着有点面熟,没想起来。赵强一指王铮后面的画,说:“我住在水库边,您跟我爸是好朋友。”王铮的心里就有些不快,说:“你也来投标吗?”赵强说:“是啊,我也干工程。”王铮说:“那下午投标吧,同等条件下我帮你。”赵强说:  “谢谢叔,中午一块出去吃饭吧?”王铮说:“那不行,我们有纪律。”赵强就没说什么,出去了。

    下午投标,赵强中标。王铮也和三个副局长开了碰头会,三个副局意见难得统一,一致拍板让赵强干。王铮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还真出事了。赵强潜逃,三个副局长被双规,王铮党内记过一次。

    在反贪局,副局长们感到很冤枉,说:“王铮拿了一个郑板桥的《秋钓图》,价值数百万,为何只记了个过?”

    反贪局长拿出一幅画,说:“你们说的是这幅吗?王铮拿画以后,做了鉴定。发现是真画,就到反贪局备了案。如果没事,那是正常赠与,退休后还给人家;如果相求,此是贿赂,就交到局里。因为他太喜欢那幅画了,就又求人临摹一幅挂在办公室里……”

    此时的王铮正坐在他的老板桌后面,副局们的落马让他脊背一阵阵发凉。

    到周末,王铮又去钓鱼,秋风起了,落叶萧萧,到处一片凄肃景象。他感觉自己很像《秋钓图》里的老叟。

    鱼漂动了,提上来却没鱼,只是鱼食没了。如此几次,令王铮气恼不已。

    想一想又笑了,不是吗,人在钓鱼的时候,鱼也在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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