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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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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广西河池市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答题。

我在第三棵树下等你

      ①记得中考那年,学校要求上晚自习,爸爸每天9点就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到家他会给我加餐,有次他问我吃什么,我说要吃手擀面,我去洗漱的时候,他已经把一碗面条摆在我面前。我接过汤碗时,没想到那么热,手一抖,碗落地上了,他有点生气。我手正疼得难过,气恼地喊:“我又不是故意的!”然后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②第二天我放学,看见他在校门口等着我,我趁着夜色,混在同学中走过去。虽然走进胡同时,黑暗和恐惧使我的心怦怦乱跳,可我还是想让他着急,让他知道我多么重要。果然,我到家没多久,他急匆匆跑回来,我隔着房门听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妈妈:“女儿回来没?”妈妈说:“回来一会儿了,你怎么还没接着?”他如释重负地说:“人太多了,没看清。”

      ③后来,顺着门缝飘进一张字条:“爸爸今晚在第三棵树下等你。”连个道歉也没有,倒像是约会,我把字条扔在桌子上。放学了,我缩在人群中,看见爸爸果然站在校门口的第三棵小杨树旁边,正死死地盯着校门口看,我一低头,又走了过去。快到路口的时候,我回头望望,他还在那儿身躯前探,我想他一定是在努力辨认自己的女儿。

      ④人流在减少,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往前看。终于学生都走完了,只剩几个老师稀稀拉拉地走出来。爸爸赶上前去,跟他们说着什么,然后又迅速地往这边跑来,他在昏暗的路灯下追上了我,喘着粗气,隔着夜色我也能感觉到他眼中冒出火焰。他跟在我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我自顾自地走,心里却不以为然。

      ⑤再大一点,我的所谓懂事就是学会小心翼翼地与爸爸保持和谐的距离,看人家父女拉着手走在路上,其乐融融,无话不谈,我与他却从没有过。直到上高中,我和爸爸都拧着,我要学文科,他要我学理科。我们就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小心翼翼又疙疙瘩瘩。

      ⑥毕业了,果然如爸爸所言,我的专业遇冷。妈妈打电话让我回家,说爸爸给我联系好了工作。他为了我的工作甚至坐了两夜火车!

      ⑦爸爸的爱伤害了我的自尊,可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他挑落我内心的遮羞布,让我那么自卑地蜷在角落里忧伤地感受他高大的父爱。

      ⑧好在他有妈妈陪伴,我可以堂而皇之继续躲藏。有一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爸爸一天没回来。我急忙到他常去的地方找,给亲戚打电话,从我哆嗦的语音、颤抖的双腿,我终于明白我多么害怕失去他。

      ⑨一夜未睡,第二天要报警时,他回来了,我问他去了哪里。他却有些懵懂,想了想说迷路了,在公共汽车站待了一晚。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悄悄告诉我们这是帕金森综合症的早期反应。

      ⑩他变得时而明白时而糊涂。面对他的病,我觉得自己的倔强和自尊一文不值。其实我和爸爸之间既没有隔着一堵墙,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一缕风,在彼此的爱中无足轻重的风。我难过但也感到幸运,相对那些失去后痛哭流涕的人,毕竟我还有机会挽回。就像一幅画,从那第三棵树开始涂回去,涂上更缤纷的颜色。

(文/有删改)

(1)、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文章的内容。

(2)、第④段中画线语句主要运用了什么描写方法?有何作用?

(3)、阅读全文,品析下面的语句。

①分析句子“他如释重负地说……”中划线词语的表达效果。

②从“其实我和爸爸之间既没有隔着一堵墙,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一缕风,在彼此的爱中无足轻重的风。”一句中,你读懂了什么?

(4)、揣摩最后一句,结合全文,从内容和结构上分析其在全文中的作用。

(5)、阅读本文之后,你获得了怎样的人生感悟?在你成长的历程里,你是否也有类似的经历,请联系实际,谈谈你所理解的父母(亲人)的爱。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永远的太老师沈从文
                                                                                                                                徐城北
          ①我母亲年轻时曾得到两位文学前辈的提携,并与他们保持着终生友谊。一位是叶圣陶,另一位是沈从文。所以,我很小就接触到了太老师沈从文。
         ②对叶老我一直称“叶爷爷”,因为叶至善比我父母小不了几岁。但我幼年起就遵命称沈老为 “伯伯”,主要因沈老结婚晚,他的两个儿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叶老与我父母认识得早,沈老与我父母相交得深。沈伯伯内心深处经常是痛苦的,所以他也特别能理解他人的痛苦。比如对我因父母的缘由在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就在升学与就业问题上遇到大坎坷,别人要么不说,要么劝我多多忍耐,而沈伯伯则鼓励我:“趁家里还有饭吃,就抓紧年轻时光好好读书。现在读还能记得住,等老来再读就晚了。”他本人就带头“带”我,开列了许多关于青铜器的善本书目,叫我到北京图书馆去“啃”。我还算是耐得住寂寞的,早饭后就进门,晚饭前才把书存在柜台,次日再接着“啃”。白天我出来“放风”,跑到图书馆东边玉石栏杆之内,朝着北海那边喊嗓子。
         ③钻研了一段时间的青铜器,实在太寂寞了,我鼓足勇气向沈老“告退”。沈老表示理解,说:“看来你还是爱你的京戏,那就好好钻研它吧。”沈老当晚留我在他家吃饭,饭后我坐在他家门槛上。他指着天上几颗最大的星星说:“这是巴金,那是茅盾,再一颗是冰心……”我问:“您呢?”他举起小小的右手一摇:“哪里,我不过是博物馆一名小小的讲解员……”还说,“你喜欢文学,当然好;但不能光图文字漂亮,首先要朴素,朴素了才准确,这方面要学(汪)曾祺……
         ④1965年我离开北京去了新疆,次年文化大革命爆发,随后沈伯伯去了湖北干校,他夫人也去了同一所干校,在菜班当班长,两人不在一起。沈老每天提着饭盒去附近一个小学食堂打饭,路上看看天空的大雁,再望望水中的游鱼,心中感慨无限,回到独居的草棚就用毛笔写成书信,然后从湖北寄给新疆的我。我读过后再转寄给湖北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费事地转?为了安全。我在新疆,旁边没人能认识沈老的毛笔字,甚至没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他这么个人。母亲读后给我来信,要我努力背诵沈老信中的重要段落:“那是人间最美好的感情,它本身也是最美好的文字。你如果有志文学,就不能放弃这手边的宝贝……”沈老信中抒发的感慨,新疆生产兵团的人是管不着的。我称呼这种做法叫“三地书”,甚至不亚于那有名的“两地书”。至今我手中保存着许多沈伯伯的信,有新中国成立前他给我母亲与父亲的,也有文化大革命期间他写给我个人的。沈家二公子曾从我这借去复印,完了后又归还给我。他甚至有些嫉妒地说,其中有一封,是他父亲晚年抒发心中感慨最深的,“居然是写给你老弟的”云云。目前,这些信都已收进了三十二卷的《沈从文全集》。
         ⑤临近文化大革命结束,我在北京结婚。那天他从东堂子胡同专程赶来,送来两样礼物:一是五蝠捧寿的瓷盘;一是一小块大红洒金的宣纸,上边有他用七分钱一支的毛笔写的字:“祝两位(当时他叫不出我爱人的名字)多福长寿”。随即又用更小的毛笔字给予解释:“为国家多做好事为多福,长寿则能为国家多做几十年好事。从文敬贺。”他生前送过我好几幅各样的字,我与妻子把这小小的结婚礼物视为我们一生之座右铭。沈伯伯说:“这张洒金的纸,是故宫中的东西,比那个瓷盘子还贵重。”我想,纸片片再贵重也是有价的,而他写上去的几句言语,难道不是贵重得无价了吗?尽管时至今天,电视台的寻宝鉴宝节目搞得很热闹,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手中这些东西更加沉甸甸并金灿灿。

阅读下文,完成(1)~(4)题。

奋发向上的钱三强

笑  笑

    浙江绍兴的古越藏书楼,坐北朝南,砖木结构,窗槛雕斗,颇为雅致,是个书香花香同芳、地气人气俱旺的地方。

20世纪初,这里曾住过一户钱姓人家,主人钱玄同,早年留学日本,是我国近代著名语言文字学家。他年轻时代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闯将,曾参加过《新青年》的编辑工作。

    1913年10月,正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和北京大学担任国文教授的钱玄同,接到了来自家乡绍兴的喜讯:他有儿子了!异常喜悦的钱玄同,给儿子取名叫“秉穹”,意思是说,掌握苍穹,控制宇宙!

    不难看出,博学而思想开明的父亲,对儿子寄予了怎样的厚望!在小秉穹出生9个月后,钱玄同就把他和妈妈接到了北平,住进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北京大学子弟学校——孔德学校。

    天性聪明的钱秉穹在父亲的教育下,在孔德校风的熏陶与感染下,自幼养成了爱好读书的习惯,什么书他都喜欢读读,读不明白就问。

转眼,钱秉穹6岁了,该上学了。由于他在父亲身边接受了很好的启蒙教育,因此,孔德学校根据他的实际文化程度,让他直接插入二年级。

孔德学校是一所开明的新式学校,当时的校长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学校除抓德、智、体三育外,还强调美育与劳动,对音乐、图画、劳作课很重视。而且孔德学校师资力量较强、阵容整齐,老师们的水平足以胜任高中的教学工作。

有着这么优良的学习环境,再加上钱秉穹自幼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胸怀大志,奋发上进,因此,虽然他是跳级生,在班上年龄最小、个头最矮,但是学习成绩很快跃居前列。而且,他热爱体育,是运动场上的一名健将。刚进初中,年方13岁的他就成了班上“山猫”篮球队的队员,在比赛中,他的个人技巧、拼搏精神和集体意识都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

    一次,一个体质瘦弱的同学给钱秉穹写信,信中自称“大弱”,而称秉穹为“三强”。这封孩子们之间互称绰号的调皮信,恰巧被父亲钱玄同看见了。

“你的同学为什么叫你‘三强’呀?”钱玄同风趣地问。

    “他叫我‘三强’,一是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三,二是因为我喜欢运动,身强、手强、力强。”钱秉穹笑嘻嘻地回答了父亲的询问。

钱玄同先生一听,连声叫好:“我看这个名字起得好。不过,你不能光是身体强壮,‘三强’,也可以解释为立志争取德、智、体三个方面样样强。”

    “父亲,我知道了!”钱秉穹挺直身体,朗声答道。

    “我看‘三强’这个名字很好,干脆,你就改名叫钱三强?”

    “好啊!”本来就很喜欢这个外号的钱秉穹,欣然同意了父亲的建议,从此,钱秉穹就正式改名为钱三强了。这个名字,时时激励着钱三强,使他日后在学业事业上一强再强。他23岁就从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24岁远赴法国留学,从事原子核物理研究,指导老师是居里夫人的女儿和女婿!

他对原子核三分裂和四分裂现象的发现,以及分裂机制的合理解释,深化了人类对核裂变的认识。

1948年,钱三强回到祖国,担任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所长等职,培养了一大批从事原子核研究的人才,对我国原子能科学事业的创立和“两弹”研制做出了突出贡献。(选自《小爱迪生》)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雪夜》

       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夜。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地的“沙沙”声。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袍棉裤,但还是无法抵御彻骨的寒气。我弓腰缩背,双手紧拢,踩着没过脚踝的雪,跟着父亲走向村外的后岗。父亲仿佛看出了我的怨气,说:“今晚一定能捉住那个贼。”

       “不就几捆稻草吗?大半夜还出来受冻!”我没好气地说,我总以为父亲是小题大做。

       “你说的轻巧,没了稻草,开春后咱家大牯牛吃什么?”父亲说着就愤愤起来,“再说了,不要脸的贼你不捉住他,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

       到了后岗,父亲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茫茫雪地里,只有我家一大一小两个草堆,顶着厚厚的雪,静静地矗立着。我和父亲钻进小草堆洞里,茫然地看着黑咕隆咚的雪的世界。

       草堆洞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但绝比不上家里,更比不了暖和的被窝,我的双脚很快就冻得生疼。“今晚不会有贼了吧?”我说——我想让父亲同意我们早点撤退,可父亲却传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天天劳作不闲,今儿又推了一整天的磨,实在太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却下起了冰子,纷纷扬扬地撒进草堆洞。草堆洞俨然成了冰窖,没有一丝温度。我正要推醒父亲回家,却见一窝微弱的灯光向这边慢慢移来。很快,我看到了,是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提着防风的煤油灯,径直来到我家大草堆前。

       “从里面拉,轻点,别拉倒了草堆。”小个子低声对大个子说,还挥了挥右臂——半截的右臂!天啊,她不是孩子,是矮婶啊!我忘记了推醒父亲,矮婶怎么会干这种事?怎么干这种事还带着儿子小江——小江比我还小一岁啊。

       小江双手抓着一捆稻草使劲往外拉,一个没注意,重重地滑倒在雪地里。矮婶急忙上前扶起,叫他接着拉。小江嘴里却愤愤地嘀咕着什么,站立一旁,不愿拉了。寒风中,母子俩僵持着,浑身颤抖——小江上身穿一件破棉袄,下身是一件旧单衣,而矮婶上下身穿的都是破旧的单衣。

       矮婶放下煤油灯,用左手吃力地拉着小江刚刚拉过的那捆稻草,可稻草压得太紧,她发了好几次力也拉不下。小江终于不忍,上去帮忙,母子俩好不容易才拉下了一捆稻草。然后,他们又合力拉下一捆。矮婶提起一捆稻草就要回家,小江却犹豫着说:“娘,再拉一捆吧,够牛吃三天了。”   

       矮婶看看草堆,摇着头说:“算了吧,你四伯家的牛也要吃草呢。”说完,母子俩就提着稻草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我已经决定不叫醒父亲让他们走了,可父亲却突然醒来,一声大叫,明亮的手电筒的光就照上了三四丈开外的母子俩身上。我急忙抓住要往外冲的父亲,与此同时,父亲刚出口的“不要脸的……”也硬生生地吞回了半句——他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地坐回原地。

       手电筒的灯光里,矮婶怀抱稻草,弯着腰,脸紧紧地贴着稻草,一动不动。

       呼呼的北风掀翻她单薄的衣服,枯瘦的后背整个地裸露在寒风中,任由密密的冰子肆无忌惮地击打。小江更是吓坏了,提着稻草,浑身颤抖得异常厉害。

       “是矮婶。”我贴着父亲的耳朵低低地说。

       “哦,拿草的是二柱三柱吧……你们……”父亲关了手电筒,大声地说,“你们拿回去吧,明天……明天我再找你们算账……”

       回到家,母亲还坐在床上纳鞋底,问我们抓没抓到贼。见我们谁也不说话,母亲才发现我们的神情很凝重,就一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老天造孽啊!”父亲长长地叹口气说,“你这就起来,给桂香送稻草去……”

       “是桂香啊?”母亲吃惊地大张着嘴,继而猛拍脑门,懊恼地说,“我应该早就想到是她娘几个了——秋天草堆失了火。”母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喃喃地说,“一个女人家,一见人就脸红,手又不便,还带着那么多孩子,再加上牲口,这冰天雪地的草不够用,可怎么熬啊……”

       此后,每隔两三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将几捆稻草悄悄地放到矮婶家的门口。

       又是一个大雪夜,送草回来,我很快地进入了梦乡,梦中依稀看见矮婶家的四周长出了青草,一片连着一片,郁郁葱葱,蓬蓬勃勃……

                                                                                                                                                                                   (选自《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重回老院

肖复兴

①二十年来,我记不清有多少次重回老院。不知为什么,只要路过前门,脚就会往东一拐,情不自禁地走进紧靠前门火车站的那条老街,一直走到老院。这是一座叫“粤东会馆”的清代三进老院。以前,在这条老街上一共有六座老会馆,如今仅存粤东和临汾两座。在这座大院里,我住了二十一年。人生最初的这二十一年,留给我的记忆最深,因为这二十一年包含了我生命中的童年、少年和青春期,自然是以后的岁月尤其是年老之后日渐衰残的日子无法匹敌的。这段时光就像是刀刻在石头上的篆印,岁月长在树木里的年轮,很难被时间的流水冲刷殆尽。

②记得阔别多年第一次重回老院,是2003年的冬天。那时候,老街尚未改造,老院尚未拆迁,依旧是我小时候见到的模样。尽管有些破旧,老院却如风雨故人,那样亲切,在寒风中迎着我。

③院里面,那三棵前清留下来的老枣树不复存在,盖起了好多小房子。记得从前,秋天一到,我们天天仰着脖子盼着枣红。终于等到枣熟,一帮孩子爬上树,挥动竹竿打枣,打得马牙枣如红雨从天而落,砸在捡枣的孩子的头上、身上,大家欢快地大呼小叫。枣落一地,但谁也不会私自拿回家,我们端着洗脸盆,一盆盆地给各家送去。盼枣、打枣、送枣——秋天的三部曲这才算曲终奏雅。

④老院最里面的三间东厢房,就是我家。

⑤房门紧锁,我扶着门窗往屋里看,三间房子的隔扇已经打开。记忆中,墙上贴着我儿时最喜欢的哈琼文的年画《祖国万岁》;我在床上和弟弟演着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节目,打得不可开交;读高中时,几乎每个周末的下午,在饭桌前,要好的同学和我面对面坐着,天马行空,一聊聊一个下午;寒冬的夜晚,秫秸纸糊的顶棚上,耗子大爷肆无忌惮地四下乱窜,咬噬着上面的干糨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像走马灯一样,那些画面一一浮现。

⑥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老院,老院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

⑦有一次,我来到老院前,发现老门旁边新开了一扇大门。老门黑漆,斑驳脱落;新门红漆,鲜亮耀眼。一新一旧,一红一黑,相互对峙,如在布莱希特的话剧中,有了历史跨越的间离效果。

⑧只是新门紧锁,进不去,只好从街坊家的后窗翻进老院。

⑨院子原来的格局没有变,只是全部翻盖成新房。人去屋空,没有任何杂物堆积的院子,显得更为幽深,仿佛比小时候的院子大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烟火气,空旷的院子像搬空了所有道具的舞台,显得清冷。

⑩甬道最里面的东头是我家的那三间房子:灰瓦,红门,绿窗;地砖,窗台,房檐;清风,朗日,花香。日子好像定格在往昔。房门虚掩,我推门走了进去,除墙角堆放着管道之类的东西,屋里空荡荡的。我却似乎能看到屋中央煤火炉升腾起淡蓝色的火苗,闻到炝锅的葱花味儿和炉盘上烤窝头片的焦香。

⑪走出家门,站在空无一人的老院里,望着四周曾经熟悉的一切,我仿佛看到岁月留下的影像,听到时光流逝的声音。多少孩提的欢乐、少年的忧伤、青春期如春潮翻滚的多愁善感,都曾在这里漫溢。多少人来人往、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成为错综交织的老院记忆。那一刻,我的心里软和得很。

⑫五年前的夏天,两个小孙子从美国回北京,我特意带他们去看看老院,看看他们的根,那是爷爷像他们这样大的时候住过的地方。这一次,红漆大门敞开着,我们径直走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曾经是我家的那三间东厢房,已经成了一家公司的办公室,窗外的空调机呼呼地响着。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很客气地把我们请出老院。

⑬去年冬天,我再一次回到老院。红漆大门紧闭,黑漆老门敞开着。但是,我没有走进去。我已经老了,腿脚不利索了,难以再从老街坊家的后窗翻进院里。在老院前,我站了好久。记得以前,老院大门西侧的外墙上,有一个报栏,邮递员每天都会用糨糊往上面贴一张当日的报纸,贴的报纸多了,便是厚厚的一层,没有人揭去卖废品。如今,新门占据了这段墙的位置。报栏留在了梦中,一切都在梦中。

⑭我站在那里画了一张速写。老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老院的两扇大门和我静静相对。有风吹过,阳光的斑点打在我的画本上。

(选自《光明日报》2024 年 3 月 15 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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