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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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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滕州市第五中学2017届高三一轮复习第三周检测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各试题。

传奇

侯发山

    放学的铃声一响,似乎转眼之间,同学们都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唯有丫蛋形单影只,孤零零走出了幼儿园大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使得丫蛋永远见不到爸爸了,妈妈的一条腿也残废了。为了养家糊口,妈妈一天到晚就在街口卖烤红薯。妈妈跟学校老师求情,说丫蛋今年都五岁了,非常懂事。学校这才破例,每次放学后,丫蛋不需要家长接,可以独自一个人回家。

    风呼啸着,刀子一样刮着人的脸。丫蛋背着小书包,东张西望,磨磨蹭蹭不愿赶路。忽然,她看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堆人,还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她这才一蹦一跳跑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汉子在表演魔术。丫蛋赶到的时候,他正在表演“空手取物”的魔术——他伸出空荡荡的双手,让大家看看,确认他手里没有什么东西。然后,他的两只手捂在一起,翻来覆去地转动。同时,他用嘴往手上吹了三口气。接下来,他的右手猛地往前一伸,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似的。待他打开攥着的右手,手心里有一只乒乓球!围观的人都拍手叫好,嚷嚷着让他再表演一个。

    丫蛋脱口说道,叔叔,您给我变出一条红围巾好不好?

    围观的人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都跟着起哄,让中年汉子赶快变出一条围巾来。

    中年汉子面红耳赤,手忙脚乱。

    丫蛋以为中年汉子不给他变,忙说,叔叔,我妈妈没有钱买围巾,脸冻得又青又红……我想让您给她变一条红围巾。

    中年汉子回过神来,说,小朋友,叔叔可以给你变,但现在叔叔肚子饿了,饿了就变不出围巾,我明天给你变好吗?

    旁观的人都轰一声四下散去了,他们根本不相信中年汉子的话。丫蛋认真看了看中年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满怀希望地回家了。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雪花。下午一放学,丫蛋就飞快赶到了老地方。由于天气恶劣没有观众,中年汉子没有表演魔术,他的身上披了一层雪花,从远处看,简直就是个雪人。丫蛋两眼一亮,喊了声“叔叔”。

    中年汉子忙说,小朋友,叔叔今天就给你变出一条围巾来。说罢,中年汉子舞乍两手,没有舞乍几下,果然就变出一条红色的围巾!

    丫蛋怔了一下,兴奋地“哇”了一声,抓起围巾转身往家里跑去。

    因为路滑,中年汉子的轮椅走得很慢。他没有走出多远,丫蛋就气喘吁吁追上来,从书包里掏出红围巾要还给中年汉子,撅着嘴说,妈妈说了,不能要叔叔的东西。

    中年汉子想了想,说叔叔的东西是变出来的,是专门给你变的,你不要谁要啊?叔叔能变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家里都没地方放。

    丫蛋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才又把围巾装进书包,高高兴兴地走了。

    第三天,天放晴了。这天是个星期天,中年汉子正在那个地方表演魔术,丫蛋呼哧呼哧跑来了。

    丫蛋眼睛一眨巴,说,叔叔,您给我变出两个烤红薯好吗?

    中年汉子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围观的人都想看热闹,催促中年汉子变烤红薯。其中有个小伙子冷嘲热讽道,你不是会变吗?赶快变啊?你要能变出烤红薯来,我给你一百块钱!

    这个、这个……中年汉子张嘴结舌,真急了。

    谁说叔叔变不出来?叔叔变的烤红薯在我的兜里呢。丫蛋说罢,把两只烤红薯从兜里掏出来,趁着中年汉子愣怔的时候,放到他手里,“咯咯”笑着转身跑了。

    呵呵,这个孩子!拿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中年汉子的眼睛湿润了。

    此后,丫蛋和中年汉子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中年汉子经常给丫蛋变出书包、变形金刚、作业本等学习用具和玩具来。丫蛋呢,也常给中年汉子带一些好吃的,如葱花油馍、豆腐包子、三鲜饺子,更多的则是烤红薯。

    大约一年后,有一天,丫蛋忽然对中年汉子说,叔叔,您给我变出一个爸爸来好吗?别人都有爸爸,就我没爸爸。丫蛋说罢,显得很无奈,很无助。

    中年汉子拉过丫蛋的手,苦笑着说,丫蛋,这个叔叔真做不到。

    叔叔撒谎,妈妈说叔叔能给我变出一个爸爸来。丫蛋天真地说道。

    你妈妈?中年汉子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不是,妈妈来了。丫蛋叫道。

    中年汉子抬眼一看,看到一个拄着单拐的女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女人的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巾。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转动轮椅迎上前去……

    后来,丫蛋就改口叫中年汉子“爸爸”了。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两项是(    )

A、小说以丫蛋简单的生活需求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表现了中年汉子心地善良,感人至深。故事虽然简单,但步步深入,蕴含深意。 B、小说善于运用神情描写刻画人物的心灵,丫蛋对中年汉子的求助、旁观者的冷嘲热讽都只是通过人物神情描写表现出来的。 C、中年汉子的魔术水平有限,当时没有变出围巾,但他很快掌握了这项技法,第二天披着雪花为丫蛋变出一条红色的围巾。 D、“谁说叔叔变不出来?叔叔变的烤红薯在我的兜里呢。”丫蛋从兜里掏出两只烤红薯,感动得中年汉子眼睛湿润了,表明他们的关系更为密切了。 E、丫蛋在文中起着穿针引线的线索作用,一方连着中年汉子,另一方连着妈妈,互相关怀将二者的感激、理解、信任逐渐演变为爱情。
(2)、小说前两段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传奇”为题,有哪些丰富的内涵?请简要分析。

(4)、有人说:世上没有残缺的人生,只有残缺的心灵。你同意这种观点吗?请结合小说谈谈你的具体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目。

遗璞

贾平凹

    离公路很远的地方,有条山沟。再往深里走,有座古庙,庙前的河滩里,有一块石头:四间房那么高,像一只实心碗儿放着。上边凿了四个大字:孕璜遗璞。

    住在这孕璜遗璞周围的人家,就是遗璞村。

    县志上说:这石头,是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多了一块,就遗弃在这里再没有用。人们都在传说,这石头孕了玉璜,是仙灵之物,于是时常有人前来观赏,遗璞村的人便祖祖辈辈自豪。

    收罢秋,天气转凉了。沟脑上边要修一道水渠,把水引到山坡下的地里,男人们都去辛苦了,丁丁当当在远处破石头。夜里回来,便坐在碾盘上吃饭,然后就熬了山上自采的野茶。这茶很苦,一天三顿都要喝,不喝脑壳就疼。一喝着,身上来了精神,他们就笑话山外来观赏遗璞的那些人:

    “城里人没采,一喝这茶就吐了。”

    “城里人胃嫩。”

    “鸡鸭都克得过,这茶水儿却受不了?!”

    他们说过,就乐了,接着就看起河滩里的那块遗璞来。

    “这么个仙物儿,遗在这里真委屈了。”

    “多亏就遗弃了它!”

    “多亏?”

    “它要不在这儿,谁会到咱这儿?省城在天尽头,咱能去吗?但咱坐在家门口,倒见着省城大人物了。”

    说的是省城老贾的事儿。

    省城老贾是七年前在这里呆过的。那时候,村里人发现从县里来了个胖胖的老头,白日里也上山劳动,夜里就在石头前闷头儿坐一阵。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谁,后来才风闻是犯了错误,从省城来的人,姓贾。就叫起他省城老贾。

    一年后,省城老贾就在县里当了书记,他们才知道那是个当官的人物,遗璞村老少都很骄傲。省城老贾也没忘了这遗璞和遗璞村的人,过一些日子,就来看看石头,又给这个村拨了好多救济粮、救济款。有一年每家得到十二元,一半买了粮食,一半给孩子们买了塑料凉鞋。到山外去的时候,孩子们就穿上塑料凉鞋,式样挺漂亮的,只是穿长了脚发烧,走一走得用凉水浇。去年秋初,省城老贾突然回省城去了,临走前他照了好多遗璞的照片,还说回去后,要为这石头写写文章哩。不久,他就在省城当了一个很大的官。遗璞村的人愈是十分地骄傲了。

    “那文章不知写了没有?”

    “他现在怕忙了呢!”

    男人们在碾盘上说话,婆娘家觉得热闹,也走了过来。女人在石头上坐了,一直不开口,这会儿说:

    “蛮儿说,他在报上看到省城老贾的文章了。”

    “写咱遗璞村了吗?”

    “写了。说‘四人帮’迫害他,把他‘流放’,‘流放’是什么意思?”

    “就是下放吧。”

    “‘流放’到一个山区小县,而且还在一个山沟沟劳改了一年。”

    “你胡说了,他住在咱这儿,没有背枪的看守他,苦是苦些,和咱们一样,咱又处处照顾了他,你说他劳改了一年,咱们不是长年在劳改吗?”

    “蛮儿说报上就这么写的。”

    “蛮儿一定是看错了。你们婆娘家这臭嘴!”

    婆娘家便不再言语了,低声骂了一句怀里用牙咬奶的孩子。

    男人们喝过一杯黑糊糊的茶水,又说开了:

    “咱这块遗璞,真是好石头呢!想想,招来多少人了?不算一般的,大人物就有十多个了吧?”

    他们扳指头数数,果然十多个了。

    “以后还能来吗?”

    “只要有咱这块石头,就有人来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来比省城老贾更大的人呢。”

    “啊,那该好,娃们又要有凉鞋穿了!”

    “但愿他们能来。”

    “但愿不要是犯了什么错误。”

    “但愿……”

    茶已经喝完,就卷着喇叭纸烟抽起来,黑影里,火光一明一灭的。末了打着哈欠,还在说:“真是好石头呢。”

    但是,就在这一夜的黎明时分,河滩里响了一声爆炸声,人们都惊醒了。早晨起来,才发现是蛮儿一帮年轻人用炸药把遗璞炸开了,又用铁钎大锤在黑水汗流地砸着,破着,就把石头一块块抬着到水渠工地上去了。

(有删节)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拯救

(美)兰斯顿 休斯

    当你得到拯救的时候,你会看到一道光,你的心里也会有所感觉。

    在我快满13岁的时候,我从罪孽中得到拯救,但并未真正得救。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的姑母丽德所在教区的教堂组织了一场声势很大的福音布道会。一连几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有讲道、唱诗、祈祷和赞美声。一些顽固不化的“罪人”受到感召后,回到了基督身边,因此,教徒的人数迅猛增加。在布道会行将结束前,他们又专为孩子们开了一个会,为的是“把迷途的羔羊领回羊圈”。几天前,姑母就一直在念叨这件事。那天晚上,我被送到教堂,安顿在前排的忏悔席上,和那些还没有回到耶稣身边的“罪人”们坐在一起。

    姑母说:当你得到拯救的时候,你会看到一道光,你的心里也会有所感觉。那是耶稣进入了你的生命,从此以后,上帝将永远和你在一起。她还说,你能在心灵里听见耶稣、看见耶稣,而且能够感觉到耶稣的存在。我相信她的话,因为我听过很多老年人都这样说,我想,他们理应知道这些事。虽然教堂里又热又挤,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耶稣降临。

    传道士用生动的、富有节奏的语言讲道,他描绘着地狱里的可怕情景:到处是呻吟、哀号和凄凉的哭声。他唱了一首歌,歌中说:“九十九只羔羊安安乐乐在羊圈,只有一只流落在外饱受饥寒。”然后他说:“你们不来吗?你们不到耶稣这边来吗?年幼的羔羊们呵,你们难道不来吗?”他向我们坐在忏悔席上的“小罪人”们伸出双臂,小女孩们都哭了,有几个女孩跳起来,立即向耶稣奔去。可是我们大多数人仍然坐在那里。

    许许多多老年人围拢过来——满脸乌黑发亮,头上梳着发辫的老太婆们和双手长满老茧和疖瘤的老头子们,他们跪在我们周围,嗡嗡地祈祷起来。后来教堂里唱起了《地狱之火在燃烧,可怜的罪人要得救》的歌。祈祷声和唱歌声震撼了大厅。

    我继续等待见到耶稣。

    最后,除了我和另一个男孩,所有的年轻人都奔向圣坛,得到了拯救。那男孩是个无赖的儿子,名叫韦斯特利。我们两人被念念有词的女教友和教堂执事们团团围住。教堂里热极了,天色也渐渐晚了。最后韦斯特利悄声对我说:“我在这儿坐腻了,咱们也站起来去得救吧。”于是他站起来,得到了拯救。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忏悔席上。这时姑母走过来,跪在我的膝下放声哭了,小教堂里的祈祷声和唱歌声像旋风一样在我周围打转。全体会众一齐哭号喊叫为我一个人祷告,而我呢,还是安静地在等候耶稣,我等呀,等呀,但他始终没有来。我很想看见他,可连他的影子也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很希望会发生点什么事,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听见唱歌声,又听见牧师在说:“你为什么不来?亲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到耶稣这边来?耶稣正在等你。他欢迎你。你为什么不来呢?丽德教友呵,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兰斯顿。”姑母抽泣着说。

    “兰斯顿,你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不来接受拯救?呵!耶稣!你为什么不来?”

    现在天可真的越来越晚了。我一个人把会拖延这么长,感到很难为情,同时我也很纳闷,上帝究竟对韦斯特利怎么想呢?他根本没看见耶稣,可他却洋洋得意地坐在教坛上,摇晃着那穿着灯笼裤的两条腿,咧着嘴直冲我笑。周围还有执事们和年老的女教友跪着祷告。上帝并没有因为韦斯特利亵渎他的圣名,因为他在教堂撒谎而将他击毙。我决定,为了不再麻烦,我最好也撒个谎,就说耶稣已经来临,然后站起来去接受拯救。

    于是我站了起来。

    当人们看见我站起来时,整个大厅变成了赞美的海洋,欢乐的声浪席卷了全教堂。妇女们蹦呀,跳呀,姑母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牧师抓住我的手,把我领到教坛上。

    当一切安静下来,只有人们欢喜若狂地祷念“阿门”的声音断断续续打破沉寂时,所有得到新生的羔羊们接受了上帝祝福。那时,欢乐的歌声充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那天夜里,我哭了。那是我一生中倒数第二次哭——因为我已经是个12岁的大孩子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哭呀,哭呀,怎么也止不住。我用被子蒙上头,可姑母还是听见了。她醒来对姑父说,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圣灵进入了我的生命,还因为我已经看见了耶稣。其实,我哭的真正原因是我不忍告诉她我说了谎,我欺骗了教堂所有的人;也不忍对她讲我并没有看见耶稣,因此,我不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耶稣,因为他从来没有来帮助我。

【注】①罪人:语出《圣经》,基督教认为人类生来就带有洗脱不掉的罪行,称之为原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这一天晚上,少安回家后不多功夫,就被父亲有点神秘地叫到院子里,把刘玉升要重建庙宇的事给儿子大约说了说。

    “我上了二十块布施。我品玉升的意思,想叫你多出点哩,因为你这二年赚了几个钱……”孙玉厚咄讷地对儿子说。

    孙少安有些生气地巴咂了一下嘴,对父亲说:“哎呀,我怎能出这号钱哩?就是你也不应该出!”

    玉厚老汉对儿子的态度大为惊讶,“你娃娃不敢这样!神神鬼鬼的事,谁也说不来!咱又不在乎那么两个钱。万一……”

    “万一怎?”少安看着父亲的可怜相,强硬地说:“我不会出这钱!哪里有什么神神鬼鬼!神鬼就是刘玉升和金光亮!他们愿干啥哩,和咱屁不相干!”

    第二天上午,少安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想瞧瞧他的宝贝儿子。虎子这半年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他很想在外面悄悄看看儿子坐在教室里的样子。

    孙少安怀着一种惆怅而激动的情绪,一个人慢慢遛达着。

    他习惯地走到原来的学校院子,却猛然意识到:学校已搬进了原二队的饲养院里!

    不过,他倒一下子无法把自己的双脚从这个破败的老学校的院子里挪出来。

    他看见,这个当年全村最有生气的地方,竟是这样的荒芜衰败了!【甲】院子里蒿草长了一人高,窑面墙到处都是裂缝,麻雀在 裂缝中垒窝筑巢,叽叽喳喳,飞进飞出,那副篮球架已经腐朽不堪,倒塌在荒草之中……这就是当年他上过学的地方!他的弟弟、妹妹,都在这里上过学。而现在,他的儿子却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搬到曾经喂驴拴马的棚圈里去念书了。这是历史的耻辱,也是双水村的耻辱。

    “不过,你孙少安大发感慨,可又给双水村做了些什么事?”有一个声音突然在内心中问他。孙少安怔了怔,忍不住仰起脸向天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仅仅在这一刹那间,某种想法便不由地主宰了他的意识,他猛然想:是呀,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座学校重新建造起来呢?连神汉刘玉升都有魄力重建庙坪的破庙,我为什么没勇气重建这个破学校?

    一种使命感强烈地震撼了这个年轻庄稼人的心,使他浑身不由滚过了一道激奋的颤栗!

    好,你刘玉升修庙,我孙少安建校!咱们就唱它个对台戏!

    孙少安旋即走出这座颓败的学校院子,转而来到不远处的原二队饲养院。他蹑手蹑脚来到“教室”窗户前。窗户是临时垒的,栽几根粗糙的木棍,破麻纸被风吹得哗哗价响。他透过窗户上的破纸洞,看见姚淑芳老师正领着孩子们读拼音。里面黑乎乎的,一股牲畜的粪便味直冲鼻子。他半天才看见虎子背抄着双手,小胸脯挺着在念拼音。他鼻根一酸……

    孙少安拧转身急速地步出了这个破院子。他更加迫切地感到,他有责任让孩子们尽快和这个饲养院永远地告别,重新回到更好的环境中去念书。

    他直接去找他的朋友金俊武。俊武听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也很兴奋,立刻表示他将全力支持他办这件大事。两个人同时还商定,他 们也成立一个会,叫“建校委员会”,由少安任会长,俊武任副会长。少安表示,他准备拿出一万五千元。如果剩余下钱,还可以建立“奖学金”什么的。

    当天晚饭后,少安也神秘地把父亲叫到院子里,给他说了他的打算。

    玉厚老汉嘴一张,结果连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连敬神的几十块钱都不愿出,却拿这么一大笔钱修田福堂震坏的 那个破学校!

    出乎少安意料的是,平时勤俭的秀莲却特别痛快地支持他搞这件事。事情由生病的妻子最后画了“圈”,就算敲定了。

    当天夜晚掌灯时分,少安一个人爬上了庙坪山。他蹲在山顶的梯田楞边,静静地环视着月光朦胧的双水村……

    此刻,他一下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从少年时期的生活,一直想到了现在。噢,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半辈子。他的后半辈子也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往日的生活有苦也有甜。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感到腰板硬了一些。过去,日日夜夜熬煎和谋算的是怎样才不至于饿死,如今却有可能拿出一大笔钱来为这个他度过辛酸岁月的村庄做点事了。当然,比起一些干大事的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可这是他孙少安呀……

    【乙】月亮是这样的皎洁,夜是这样宁静,村庄沉浸在睡梦之中,东拉河却依然吟唱着那支永不疲倦的歌

    几天以后,孙少安要出钱重建学校的事件就传得家喻户晓了。于是,双水村出现了“今古奇观”:两个民间组织——以孙少安、金俊武为首的“建校会”和以刘玉升、金光亮为首的“建庙会”,叫人哭笑不得的是 ,许多人竟对这两个“会”同时都抱支持的态度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第五十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请说普通话

尚春江

    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山水老汉从儿子居住的小区出来溜达了一会儿,就记不住回家的路了。去问交警,儿子的家在哪?路咋走?可是,他费了老鼻子劲说出来的话,人家一句也没听懂。交警说,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可他哪里会说普通话啊。

    他又去问路边下棋的几个老头,几个老头听了他说的话,一个劲地摇头,说,听不懂,请你说普通话。

    可是,他真的不会说普通话。

    前天,儿子把他从老家里接过来。一来让他享受一下城里的生活,二来他老了,就他一人在家,儿子不放心。三番几次去接,他都不应。这不,儿子费了好些口舌才把他接到市里。

    然而,山水老汉在儿子鸽笼般的楼房里待不住,只在屋里呆上一天就觉得闷得慌,浑身没劲,烦躁。

    第二天一大早,儿子说,在屋里呆久了,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完,儿子就去上班了。儿子原先在这个城市打工,后来出息了,现在当了经理,忙得脚不着地,连陪他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儿媳妇倒是下班就回家,但她是温州人,说话叽里呱啦的,他一句也听不懂。儿媳妇就给他说普通话。可是,他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却听不懂他说的话。走走就走走。山水下了楼,出了小区的门,到街上逛。逛着逛着,在大街上七拐八抹的,一会儿就迷了路。按说,他当过兵,出过远门,说啥也不会迷路。可是,现在的城市,街道好像都差不多:都是高高的楼房,都是宽宽的街道,到处车挨车人挤人。一会儿,车开得呼呼的,好像赛跑;一会儿,都停在那里等红灯,好一阵子不动步。

    山水悠悠逛逛,像到集上赶集,走着走着就迷了。哪像在家里,哪里有棵草,哪里有道坎,他心里一清二楚,挤着眼也能摸回家。

    迷了路?问啊。鼻子下边有张嘴,山水就去问路。可是,他讲的是家乡掉了渣的土话,人家一句也听不懂。这时他才明白,村中那些打工的年轻人为啥都讲普通话了。那时,他还跟人家讲,当初自己因为说普通话,害得被退了亲,被退了伍,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可现在,人家硬要自己说普通话,自己却把普通话忘得一干二净。

    问了半天,他也没问出回小区的路。没办法,他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开车很快找了来,把他送回家。坐在沙发上,山水说,不在这住了。在这里,人家讲的是本地话,他听不懂;他讲的是家乡话,人家也听不懂。在这里,说话都是普通话,他不会。

    儿子想说,大,你不会学吗?小时候,人家都说你会普通话。

    但是,儿子没有问。他知道,那是他大心上的一道伤疤。

    那年,他大当兵回家探亲。老队长榔头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一个绿挎包,站在山水家门口东张西望,知道是山水回来探亲了。就问,是山水啊?啥时候坐车回来的?

    哎呀呀,你是榔头叔叔吗?我是昨晚上回来的。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山水说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还向生产队长榔头敬了个礼。

    啥?你是“坐碗上”回来的?不是坐车啊?你妈妈是谁?是你娘?那我去叫你娘去。你娘在红芋地里出红芋呢。

    切!榔头队长听着山水说的普通话,嘴都撇到裤腰上了。

    一会儿,山水娘回来了。他娘干活时,脸上受了点伤,涂着红药水,横一道竖一道的

    娘望着穿绿军装的山水,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要知道,那时候当兵,是很光荣的。有人找不到媳妇,只要军装一上身,说媒的立马就踢破门槛。

    娘说,山水,啥时候回来的?

    山水望着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娘说,你是谁呀?

    娘说,傻孩子,我是娘啊,你连娘都不认识了?

    山水紧紧握住了娘的手说,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我以为是隔壁的大娘呢,原来是我的妈妈哟。

    此后,有人说山水是“一年亲,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

    小资产阶级思想典型,上报到了部队。本来,山水已被部队当作入党提干的对象,此时泡了汤,提前退了伍。山水的未婚妻也退了婚。他娘提着礼到处找媒人说媒,但人家一听说是他,扭头就走。

    从此,山水就拉了寡汉。如果不是捡了一个他做儿子,把他抚养成人,现在可能仍是孤家寡人。

    一连几天,儿子看他大山水整天躲在屋里,呆呆地,不言不语,像丢了魂。就说,大,是不是住不惯啊,那咱就回老家。

    啥?回家?那中啊!

    山水的眼中一下子闪出了亮光。在家里,他就不用说普通话了。种地,种菜,和一般大小的老年人拉拉呱,喂喂猪,养养鸡,遛遛狗,多好!

(选自《华文小小说》2015年第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赛与瓦子

蔡楠

    这个夏季的傍晚,每当白洋淀的太阳没入莽莽苍苍的芦苇尽头,一群瓦子就飞到老赛的农家院休闲岛。瓦子们还知道,一旦老赛发现它们来了,会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一旁的儿子,然后就会跑出来和它们相聚。

    那真是一天内人鸟最快乐的时刻。老赛光着黝黑的膀子,晃着一身的肌肉提着铁锨,朝一口大铁锅走去。他掀开锅盖,用铁锨将锅内早就准备好的饲料搅和均匀,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瓦子们翅膀铺展开,哗地从树上落下,带着一阵风,盖上了饲料,然后又收拢翅膀,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啄出了一地的音乐。老赛听着音乐,望着鸟们愣神。愣神间,发现一只瓦子被挤出了啄食的音乐圈儿。他近前一看,是一只翅膀受了伤的瓦子。别的瓦子都长着淡紫色的嘴,而这只瓦子的嘴却是醒目的红。红嘴儿瓦子抢不上食物,望着老赛沙哑地低鸣。老赛就进了厨房,端来了满满一碗小河虾,送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面前……

    群鸟吃饱了,又飞上了核桃树,注视了老赛一会儿,欢唱着飞走了。那只受伤的瓦子,却飞到了老赛的肩头,用红嘴轻轻啄着老赛脖子上被蚊子咬出的一个红疙瘩,啄得老赛痒痒的舒服。老赛就把鸟从肩上移到手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找到了鸟儿翅膀上的伤口,轻轻地给它贴上。他摸了摸鸟儿漂亮的红嘴儿,轻轻叩击了一下,将鸟儿高高地向上一举一送,鸟儿就借势扎上了天空,追赶伙伴们去了。

    老赛的手就那么举着,举着,就把自己举成了白洋淀的一尊雕像。

    本来老赛的农家院就是在千里堤上的。只是后来搬到了淀里。按他儿子赛舟的话说,这叫人挪死,院挪活。儿子整个春天都没闲着,他在老赛承包的苇地上大兴土木。刨了苇根,挖了一个大池子,筑土为台。池子里蓄水养蟹,台子上搭起了一排钢结构板房,建起了淀上农家院休闲岛。院子里种了蔬菜、草莓和果树,美其名曰采摘园。岛与千里堤有一道壕沟相隔,赛舟空出十只柴油桶,上面焊上一块厚钢板和护栏,中间设计两条长长的锁链。一个轮渡就制成了。有客人来,只要在对面用力拉锁链,轮渡就会慢慢地摆到农家院了。就这样一捣鼓一变化,景致别有不同,休闲岛的生意自然比在岸上火爆。

    儿子儿媳走上了前台。老赛和老伴儿退居了二线。老伴儿引领着客人采摘。老赛呢?有时候帮厨,更多的时候是做摆渡人。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打水草,拌饲料,喂河蟹。闲的时候,就望着那群傍晚才飞回来的瓦子鸟愣神。瓦子们原来就栖息在他的苇地里。苇地变成了农家院,瓦子们就散去了。看着瓦子时不时扎入水中,时不时飞上天空奋不顾身的饥饿样子,老赛拿起铁锨,试着将铁锅里剩下的喂蟹的饲料,向一片空地扬去。然后他冲鸟们招招手。鸟们呼啦一下就扑了上去,伸出尖尖细细的长嘴,滴滴答答地啄食,啄出了一地的音乐。

    在这个夏天,老赛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喂鸟。

    赛舟又有了新的计划。他在养蟹池里搭起了一片凉亭和一个大戏台。一条水上木板长廊将饭桌从屋里延伸到了水上。赛舟就对老赛说,你不懂,客人喜欢一边浪漫着,一边让蚊子咬着吃饭!

    儿子说的还真对,凉亭上和戏台上确实比屋里人多。

    瓦子鸟却变得胆怯了。那棵核桃树离着木板长廊很近。老赛再喂食的时候,瓦子鸟啄出的不是一地音乐,而是一地恐慌了。终于,在一个食客逮住那只受伤的红嘴瓦子之后,鸟们再也不来了。

    老赛没能及时救出那只红嘴瓦子。他赶到凉亭餐桌的时候,那只红嘴瓦子已经被炖成了一盆汤。老赛拨拉开客人,将汤盆抢了过来。他脚步踉跄,来到了核桃树下,挖了个坑,将汤倒了进去,掩埋了红嘴瓦子被煮烂的小身体。

    赛舟急扯白脸地跑了过来,用脚跺着核桃树下的新土说,你疯了吗?难道一桌客人还不如你的一只破鸟?

    不如!老赛硬硬地说。

    像你这样,这休闲岛早晚得黄!

    黄了才好,黄了才叫休闲!老赛扔下这话,又扔下五百块钱,“给,那桌的饭钱我付了!”

    儿子没接,红红的钞票像瓦子一样,飞了起来,又飘落在地。

    老赛上了岸,和老伴儿在千里堤的旧址上又开起了农家院,取名叫瓦子家园。

    在厨房对着后窗的空地上,老赛也种上了一棵核桃树。那口铁锅,老赛将它搬到了千里堤上。每到傍晚,他搅拌好饲料,像在淀里那样,铲出一铁锨,向核桃树下扬去,然后又是一铁锨……

    瓦子鸟们就都飞到了瓦子家园。

    一年后,雄安新区设立。白洋淀开始水域生态修复,赶上退耕还淀、退商还水,赛舟的农家院得到补偿后,被水平了。

    赛舟带着媳妇儿来到了老赛跟前。赛舟不说话,他让媳妇和老赛说,爹,瓦子家园算俺们一份呗!

    老赛也不看儿子儿媳,一边给瓦子喂食,一边轻轻地嘟哝,瓦子,又叫淀鸥,学名须浮鸥,喜欢在辽阔的水面迎风飞翔……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第二天早晨,黑娃起来时已不见新娘,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她一手拉着风箱,一边在膝头上摊开着书本。黑娃洗脸一毕时,她先给他递上一杯酽茶,接着端给他一碗鸡蛋。黑娃喝了口茶又捉起筷子,挟住一个鸡蛋随即又沉入碗中,扬起头说:“我从今日开始念书。”

玉凤说:“你想念就念。”

黑娃问:“晚不晚?现在才想起念书怕是迟了?”

玉凤说:“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念书没有晚不晚迟不迟的事。”

黑娃说:“那我就拜你为师咧!”

玉凤摇摇头:“你要是真想念书,应该正经拜师。我不能够做这样事。”

黑娃问:“为啥?”

玉凤说:“甭忘了你是丈夫,我要是当了你的先生就没有丈夫了,你在外边拜师去。”

黑娃怀着虔诚之心走进白鹿书院,看守门户的张秀才拒绝他进入:“不管谁不论啥事,朱先生一律谢客。”黑娃说:“你去传话,就说土匪头子鹿黑娃求见先生。”

朱先生正在庭院树荫下闭目养神。他送走了编纂县志几位同仁,不仅身俸无法支付,连三顿饭也管不起了。朱先生最后一次找到县府申述县志编纂工程的重要,管钱的主任摸摸硕大的光头,就呵呵笑起来:“好朱先生哩!剿共重要不重要?岳书记手谕拨款给保安团买大炮重不重要?”朱先生被呛得噎住,分辩说:“现在只要一笔石印的钱,县志已经编成了。”主任说:“编成了先放下,等剿灭了共匪国泰民安那阵儿,我给你拨款,多拨些也印得漂亮……”朱先生早已不再晨诵午习,常常坐在那把藤椅上闭目养神。听见张秀才传报,朱先生睁开眼睛:“噢!我这辈子就缺少看见土匪的模样。让他进来。”

黑娃进门再进入庭院,看见一把破旧藤椅上坐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者,恰如一座斜立着的山峰,紧走几步就扑通一声跪倒了:“鹿兆谦求见先生。”

“你是何人?求我有啥事体?”

“鄙人鹿兆谦,先前为匪,现在是保安团炮营营长。想拜先生为师念书。”

“我都不念书了,你还想念书?”

“兆谦闯荡半生,混帐半生,糊涂半生,现在想念书求知活得明白,做个好人。”

“你坐下说。”

黑娃站起来坐到凳上。朱先生自嘲地说:“我的弟子有经商的,有居官的,有闹红的,有务农的,独独没有当土匪的。我收下你,我的弟子就行行俱全了。”说着回屋取来纸笔,拨下笔帽;笔头儿已经干涸,经水泡开了又磨了墨汁,给黑娃写了“学为好人”四字,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弟子。这是我最后一幅题字。”

黑娃每日早起借着蒙蒙的晨曦舞剑,然后坐下诵读《论语》,自然常常求问于高氏玉凤;每隔十天半月去一趟白鹿书院,向朱先生诵背之后再说自己体味的道理。朱先生深为惊讶,开始认真地和他交谈,而且感慨不已:“别人是先趸下学问再出去闯世事,你是闯过了世事才来求学问;别人趸下学问为发财升官,你才是真个求学问为修身为做人的。”黑娃谦然地说:“我学一点就做到一点,为的再不做混帐事。”朱先生仰起脖子慨叹道:“想不道我的弟子中真求学问的竟是个土匪胚子!”

黑娃言谈中开始出现雅致,举手投足也显出一种儒雅气度。玉凤更加钟爱黑娃。

团长以及同僚们也都觉察到这种变化。黑娃再一次走进白鹿书院时,就不无激动地说:“先生,我想回原上祭祖。”朱先生久久凝视着黑娃,竟然颤抖着嘴唇说:“好哇兆谦,我陪你回原上祭祖!”

黑娃真正开始了自觉的脱胎换骨的修身,几乎残忍地摈弃了原来的一些坏习气,强硬地迫使自己接受并养成一个好人所应具备的素质,中国古代先圣先贤们的刻骨铭心的哲理,一层一层自外至里陶冶着这个桀傲不驯的土匪胚子。黑娃同时更加严厉地整饬炮营,把一批又一批大烟鬼绑到大炮筒子上,土匪弟兄们的体质首先明显地发生变化;他把一个在街道上摸女人屁股的团丁扒光衣服捆绑到树上,让炮营二百多号团丁每人抽击一棍;过去的保安团丁在县城是人人害怕的老虎,又是人人讨厌的老鼠,人们把保安团叫捣蛋团;黑娃整饬三营的做法得到张团长的奖赏,一营和二营也开展了整顿活动;保安团在县城居民中的形象从此发生变化,黑娃在整个保安团里和县城里威名大震。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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