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西藏自治区林芝市2015-2016学年高一(汉文班)下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惹祸的大衣

李显

    这天,我坐了八个多小时火车,天快黑时,终于到了青石镇。我给镇医院的院长打电话,院长十分抱歉地说,院里唯一的面包车坏了,不能及时来接我,让我打车去医院。

    在这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根本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只有零星几辆跑出租的人力三轮车。到了这种穷乡僻壤,我只能入乡随俗,将就了。我坐到车上,告诉车夫把我送到镇医院。车夫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

    大胡子“呼哧呼哧”蹬出几里路后,发现我缩成一团,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很冷?”我笑笑说不冷。“你穿的那么少,还说不冷,你的声音都发抖了。俺穿的多,脱一件给你。”说完,大胡子便把身上穿的一件灰色呢子大衣脱下来,递到我面前。

    我边感谢边把大衣穿上了身,顿时便感觉暖和起来。一件大衣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大胡子之间的距离,我主动和他唠起了嗑。可聊着聊着,我就发觉情况有些不妙,大胡子有些心猿意马,眼睛总盯着我的胸口,看得我有些窘,有些紧张。我赶紧裹紧大衣,双手抱在胸前。大胡子好像看出我有所警觉,收敛了一些,不再直勾勾地瞅,而是用两眼的余光偷窥我的胸口。这下,我心里更害怕了,如果这大胡子不是好人,这荒山野岭的……我越想越害怕。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束手就擒,得想办法脱身。

    拿定主意后,我叫大胡子停车,说要下车方便一下。大胡子把车停了下来,我下车后,直奔路边的小树林,见大胡子没跟上来,我心里暗喜,马上撒腿就跑。跑出没多远,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回头一看,妈呀,大胡子追上来了!老天,大胡子真是色狼!我拼命地跑起来,边跑边喊“救命”。大胡子追得更紧了,边追边喊“站住”。

    我跑出小树林,眼前出现一条几十米宽的河,由于刚下过雨,河水很急,很浑,看不清深浅。情况危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跳进河里,河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岸边的水已经到我的胸口处。

    跳到河里我才发觉身上穿着大胡子的大衣,很笨拙,不好游动,于是,我慌忙脱下大衣,扔到河里,开始往河对岸游。这时,大胡子也跳进河里。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追我,而是朝漂向下游的大衣游去。

    我正高兴,突然,双腿开始抽筋,不听使唤了,身子开始往下沉。我拼命挣扎,大喊救命。大胡子听到我的呼救后,赶紧掉头向我游来,几下便游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拖上了岸。

    上岸后,我像虚脱了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而大胡子表情复杂地瞪着我,我心里害怕极了,刚要开口求大胡子不要伤害我,谁知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气呼呼地埋怨我:“你这个妹子,好端端的,你骗俺干吗?跑什么呀!害得俺……俺的大衣被水冲跑了……”

    第二天上午,我如约准时走进手术室,为两名患者做了手术。走出手术室,我到休息室休息,突然,隔壁房间传来院长跟一个男人的对话。

    院长说:“我跟你说,人家是我们从省城大医院请来的专家,大老远地跑到咱们这里来,真的很不容易。你放心,专家做手术绝对有把握,肯定能治好你妻子的病……你们家属应该对专家表示感谢……”

    那个男人回答道:“院长,谁有粉不想往脸上抹?不是俺不想表示,只是俺现在手上真的没钱。本来,昨天,俺从砖厂老板那里预支了两千块钱。回家的路上遇到个妹子,看她挺冷的,俺就把大衣脱给她穿。衣服穿到她身上后,俺才想起来两千块钱在大衣兜里。俺有点不放心,可又不好明说,就偷偷瞅着,谁知让那妹子误会了。她拼命地跑,俺也误会了她,使劲追……结果,她把俺的大衣扔到河里,大衣被河水冲走了,两千块钱也没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走出休息室,来到隔壁的房间,说:“院长,请你去安排一下,我要马上给这位大哥的妻子免费做手术。”

    院长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出屋子。

    由于我戴着手术帽和口罩,大胡子没有认出我,他万分感激地说:“大夫,太谢谢您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

    听了大胡子的话,我的脸火辣辣的,我知道我不配做大胡子说的“好大夫”,但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大夫……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大胡子”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了“我”,眼睛却总盯着“我”的胸口,这让“我”倍感紧张,可见“大胡子”居心不良。 B、“我”借方便之名逃离,“大胡子”拼命追赶,这更让“我”感到是遇见了“色狼”,可在过河的危急时刻,还是“大胡子”救了“我”。 C、这篇小说借助“大胡子”这一形象,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对“大胡子”的歧视,也传达了作品的深刻意蕴。 D、这篇小说讲述的是“我”与“大胡子”的故事,既写出了普通民众的辛酸,也引发了我们对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信任危机的深刻反思。
(2)、小说设计大衣被水冲跑这一情节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的题目是“惹祸的大衣”,这个题目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4)、小说的主人公是“大胡子”还是“我”?请结合文本内容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目。

遗璞

贾平凹

    离公路很远的地方,有条山沟。再往深里走,有座古庙,庙前的河滩里,有一块石头:四间房那么高,像一只实心碗儿放着。上边凿了四个大字:孕璜遗璞。

    住在这孕璜遗璞周围的人家,就是遗璞村。

    县志上说:这石头,是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多了一块,就遗弃在这里再没有用。人们都在传说,这石头孕了玉璜,是仙灵之物,于是时常有人前来观赏,遗璞村的人便祖祖辈辈自豪。

    收罢秋,天气转凉了。沟脑上边要修一道水渠,把水引到山坡下的地里,男人们都去辛苦了,丁丁当当在远处破石头。夜里回来,便坐在碾盘上吃饭,然后就熬了山上自采的野茶。这茶很苦,一天三顿都要喝,不喝脑壳就疼。一喝着,身上来了精神,他们就笑话山外来观赏遗璞的那些人:

    “城里人没采,一喝这茶就吐了。”

    “城里人胃嫩。”

    “鸡鸭都克得过,这茶水儿却受不了?!”

    他们说过,就乐了,接着就看起河滩里的那块遗璞来。

    “这么个仙物儿,遗在这里真委屈了。”

    “多亏就遗弃了它!”

    “多亏?”

    “它要不在这儿,谁会到咱这儿?省城在天尽头,咱能去吗?但咱坐在家门口,倒见着省城大人物了。”

    说的是省城老贾的事儿。

    省城老贾是七年前在这里呆过的。那时候,村里人发现从县里来了个胖胖的老头,白日里也上山劳动,夜里就在石头前闷头儿坐一阵。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谁,后来才风闻是犯了错误,从省城来的人,姓贾。就叫起他省城老贾。

    一年后,省城老贾就在县里当了书记,他们才知道那是个当官的人物,遗璞村老少都很骄傲。省城老贾也没忘了这遗璞和遗璞村的人,过一些日子,就来看看石头,又给这个村拨了好多救济粮、救济款。有一年每家得到十二元,一半买了粮食,一半给孩子们买了塑料凉鞋。到山外去的时候,孩子们就穿上塑料凉鞋,式样挺漂亮的,只是穿长了脚发烧,走一走得用凉水浇。去年秋初,省城老贾突然回省城去了,临走前他照了好多遗璞的照片,还说回去后,要为这石头写写文章哩。不久,他就在省城当了一个很大的官。遗璞村的人愈是十分地骄傲了。

    “那文章不知写了没有?”

    “他现在怕忙了呢!”

    男人们在碾盘上说话,婆娘家觉得热闹,也走了过来。女人在石头上坐了,一直不开口,这会儿说:

    “蛮儿说,他在报上看到省城老贾的文章了。”

    “写咱遗璞村了吗?”

    “写了。说‘四人帮’迫害他,把他‘流放’,‘流放’是什么意思?”

    “就是下放吧。”

    “‘流放’到一个山区小县,而且还在一个山沟沟劳改了一年。”

    “你胡说了,他住在咱这儿,没有背枪的看守他,苦是苦些,和咱们一样,咱又处处照顾了他,你说他劳改了一年,咱们不是长年在劳改吗?”

    “蛮儿说报上就这么写的。”

    “蛮儿一定是看错了。你们婆娘家这臭嘴!”

    婆娘家便不再言语了,低声骂了一句怀里用牙咬奶的孩子。

    男人们喝过一杯黑糊糊的茶水,又说开了:

    “咱这块遗璞,真是好石头呢!想想,招来多少人了?不算一般的,大人物就有十多个了吧?”

    他们扳指头数数,果然十多个了。

    “以后还能来吗?”

    “只要有咱这块石头,就有人来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来比省城老贾更大的人呢。”

    “啊,那该好,娃们又要有凉鞋穿了!”

    “但愿他们能来。”

    “但愿不要是犯了什么错误。”

    “但愿……”

    茶已经喝完,就卷着喇叭纸烟抽起来,黑影里,火光一明一灭的。末了打着哈欠,还在说:“真是好石头呢。”

    但是,就在这一夜的黎明时分,河滩里响了一声爆炸声,人们都惊醒了。早晨起来,才发现是蛮儿一帮年轻人用炸药把遗璞炸开了,又用铁钎大锤在黑水汗流地砸着,破着,就把石头一块块抬着到水渠工地上去了。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城里人乡下人

曾祥伍

    在一个城乡接合部的旅馆里,一个城里人和一个乡下人相遇了。

    城里人是来“乡村游”的,本来他打算回城,可是却错过了回城的最后一班车。乡下人是打工回乡的,本来他想直接回家,也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班车。

    城里人先到,登记时,他要包下一个房间,可是服务员说,乡村不比城里,不管你有多少钱,因为床位有限,只能住一个床位,还得留给其他人住。这样,后到的乡下人就得以跟城里人同住一室。

    乡下人进来时,城里人已经洗漱好了,正躺在床上一边悠闲地抽着烟,一边看电视。

    “你好”!乡下人跟城里人打招呼,城里人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作答。

    乡下人没有理会城里人的冷淡态度,他把一个蛇皮口袋随意地放在了床边,这是他的全部行李了。乡下人看了城里人一眼,开始脱鞋。立时,一股臭味弥漫开来,城里人皱了一下眉头。什么素质,城里人暗暗地嘀咕了一句。这个细节被乡下人捕捉到了,他的脸红了一下,赶忙提着鞋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乡下人用香皂把脚洗了又洗,擦了又擦,还把脚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信没有臭味了,才放心地走了出来,顺手把他的那双鞋放到了窗台外面。

    在乡下人去卫生间的这个时间里,城里人把钱包从公文包里拿出来,藏在了枕头下。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又把钱包重新拿出来放在床垫底下,并用力地压了压。

    乡下人显然心情不错,也许是打工挣了不少钱,也许是即将见到日思夜想的老婆,总之,他吹着口哨,把自己狠狠地摔到那富有弹性的床上,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说:“真舒服啊”。然后,他递给城里人一支烟,城里人摆摆手,拒绝了。城里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烟来,自己抽上了。

    看城里人没有与自己交流的意思,乡下人把刚张开的嘴巴闭上了。

    屋子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播放的是一部爱情电视剧。镜头中不时出现男女拥抱、接吻的画面。乡下人津津有味地看着。城里人则东一眼西一眼地瞟,显得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儿,城里人的手机响了。

    “亲爱的,我真是倒霉透了,赶不上回城的车了,”城里人开始抱怨,“现在住在一个该死的旅馆里,床铺硬得像石头,空气也不好,还不安全。”城里人说着,看了乡下人一眼。

    接完电话,城里人的情绪一直不好,一直在抽着闷烟。

    又过了一会,乡下人的手机也响了。

    “老婆,是你吗?我明天就到家了,你等着我啊。我告诉你啊,我现在住在旅馆里,这床可舒服啦,软软的,被子白得直晃人的眼睛,下次我带你来享受享受。什么?花钱?挣钱不是为了享受吗?辛苦挣来快活用,你说是不是?”

    乡下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时间在流逝。不知道是因为接了老婆的电话激动,还是因为电视节目吸引着乡下人,总之,乡下人精神状态一直很好,丝毫没有要入睡的迹象。

    乡下人不睡,城里人自然也不敢睡。因为他的钱包里有一万元钱呢。他睡着了,万一乡下人拿走怎么办?这里可是城乡接合部,复杂得很。

    终于,乡下人打起了呵欠,可是眼看着眼睛刚要闭上,却马上又睁开了。这些细小的动作,当然逃不过城里人的眼睛。他更加坚信了他的判断,也就更加不敢睡了。

    其实,乡下人也挺难受的。他也希望城里人尽快入睡,他挤了一天火车,已经很疲倦了,但他不敢睡,因为他的鼾声很大。曾经有工友形容他的鼾声可以穿透水泥墙。他知道,如果他先入睡,城里人肯定就无法睡着了。

    城里人和乡下人彼此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对峙着。城里人心情烦躁地变换着电视频道,乡下人接连不断地抽着烟。

    乡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第二天早上,乡下人醒来时,城里人已经走了。

    乡下人看着城里人乱糟糟的床铺,说了句,城里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乡下人仔细地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又把城里人的被子也叠好后,才提着蛇皮口袋出了门。也许城里人不知道,乡下人那不起眼的蛇皮口袋里,也装着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好也是一万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马葬

宗晴

    都怪我,去蹲了一会儿茅坑。那马拴在树桩上,是缰绳勒死的,旁边有一个地瓜窖……秋生光着上身,露出黝黑光滑的皮肤,不时用分辨不出颜色的毛巾擦擦汗,诉说着当时的情景。他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古老的穿斗房子里,房梁上垂下一组电线,悬挂一颗小灯泡,布满黑色烟尘,发出微弱的光亮,像刚露头就夭折的南瓜,由青变黄。

    有人劝,死都死了,埋怨也没用。

     “马偏耳”说,本钱早赚回来了,再买一匹就是了。

    马偏耳是当地人对他的贬称,撮合猪牛羊的买卖,奔跑于买方卖方之间,适当收取中介费。

    秋生的马是马偏耳帮忙买的,一匹枣红马,从外地运来,6000元钱。

    可是,几小时前,这匹马死了。

    秋生斟满酒,苦笑着对马偏耳说,你问问老板,能不能多给几个子儿?我亏惨了。

    马偏耳瞪圆眼睛:算给足价钱了。像这类情况,其他的才给几百元呢。要不是看我的面子……我再试试吧。马偏耳仰起脖子,一杯酒倒下肚。

    秋生也吞下一口,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他起身离桌,掏出手机给侄儿打电话。

    当地人不喜欢吃马肉,秋生着慌。为了降低损失,他请来马偏耳。马偏耳的人缘广,联系好县城一家火锅馆,答应将死马送去,付1200元。秋生的侄儿驾车外出,要一小时后才能赶回。

    马偏耳喜欢喝酒,秋生请了一同赶马的几个伙计作陪。但他自己没心思喝,叹一口气,把头靠在墙壁上,想闭目养神,却满脑袋马影子。

    记得第一次赶马,秋生只给马装两包水泥,马回头望了一眼,四蹄晃动,不愿迈步。秋生索性一次装了五包水泥,马鞭一挥,枣红马滴答滴答细跑开来,十几趟后,秋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马,稳稳地站着,正等着给它装货呢。

    秋生哈哈大笑道,原来这厮挺傲气的,货装轻了不走。好!好!不偷奸耍滑,像老子的性格……

    收工后,秋生从不骑马,不管路程多远,人多累,他牵着马走,一面与马轻声细语,像在共同分享收获后的喜悦。在他脑海里,早把马当成了战友或者兄弟。

    走回马棚,秋生第一件事便是给马添水加食。到了炎炎夏季,一块纸板不离手,为马驱赶那些可恶的血吸虫。

    夜,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大地裹进黑色。客人们的话被酒撵出来,不紧不慢地碰着杯子。不知为何,今晚秋生见了他们就烦,骂了句——贱!

    秋生脑袋昏沉沉的,不知不觉来到马棚。马的气味尚在,秋生习惯了这种味道,就像喜欢自己的汗臭味一样……只是,马的踪影没有了,粗重的呼吸声也消失了。秋生心里空落落的,猛然一拳击在掌心,凄怆地号了一声:我的马啊!

    出得马棚,月牙儿悄悄升起,像灌了浑水似的,昏黄、朦胧。死马被从地瓜窖里抬到了公路上,软软的,冰凉。蚊虫苍蝇嗡嗡狂舞,围着尸首贪婪地叮咬。秋生心里一阵绞痛。

    你少说也要再活上十年八载的!没累死,没病死,偏偏去勒死!你急啥呀,死得这么冤?

    秋生牙齿咬得嘎嘣响,骂着粗话,啪啪地追着蚊虫苍蝇拍打,双掌在地上不停地擦着血污……成千上万的蚊蝇蜂拥而来!秋生招架不住,忽然蹲下身,呜呜痛哭。

    侄儿打电话说,马上就到,叫秋生安排人等候,准备装车。

    秋生愣了一下,继而疾跑回家,抓出一把湿漉漉的纸币扔在桌上,口沫飞溅,马——不卖了。工钱照付!众人大惊。马偏耳险些跳起来,眯起醉眼,硬着舌头问,你,真喝醉了?

    秋生淡淡地说,死马没经过检疫,卖人家吃了,更害人。去他妈的,老子要亏就亏完。说完,他提起铁锹,气嘟嘟地冲出门,嘴里嘀咕,妈的,猫死了还能得条全尸呢……

    秋生回到公路上,拧亮头灯,抓住马腿往地瓜窖拖,马尸发出哧哧的摩擦声。他又一愣,急忙改站马步,想用肩去扛,却怎么也扛不上肩。秋生停下来,犹豫片刻,向家跑去,破着嗓子喊,死婆娘呢,你躲在屋里干啥?

    女人一脸惶恐地飞跑出来。秋生说,不是我拖不动,只是怕磨破了它的皮……

    女人又飞快地跑回家,拿出木杠和绳子,麻利地将马腿绑在一起。两口子把死马轻轻掀入窖中。

    秋生泪流满面,往手心里狠啐一口唾沫,挥动铁锹,扑,扑,泥土一锹一锹地飞起来……

(选自《当代小说》2015年第0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

    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

    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蒙眬,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带上她的眼睛

刘慈欣

    我要去度假,主任让我再带一双眼睛去。主任递给我一双眼睛,指指前面的大屏幕,把眼睛的主人介绍给我,是一个好像刚毕业的小姑娘,在肥大的太空服中,她显得很娇小,她面前有一支失重中的铅笔飘在空中。

    我问她想去哪里。

    “那就去我们起航前去过的地方吧!”她说。

    这里是高山与草原的交接处,我掏出她的眼睛戴上。所谓眼睛就是一副传感眼镜,当你戴上它时,你所看到的一切图像由超高频信息波发射出去,可以被远方的另一个戴同样传感眼镜的人接收到,于是他就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你带着他的眼睛一样:它还能把触觉和味觉一同发射出去。

    “这里真好!”她轻柔的声音从她的眼睛中传出来,“我现在就像从很深很深的水底冲出来呼吸到空气,我太怕封闭了。”

    “可你现在并不封闭,同你周围的太空比起来,这草原太小了。”

    她沉默了,但几秒钟后,她突然惊叫:“呀,花儿,有花啊!上次我来时没有的!”

    是的,广阔的草原上到处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能近些看看那朵花吗?能闻闻她吗?”她问。我只好趴到地上闻,一缕淡淡的清香,“啊,我也闻到了,真像一首隐隐传来的小夜曲呢……”

    来到一条隐没在草丛中的小溪旁。她叫住了我说:“我真想把手伸到小河里。”我蹲下来把手伸进溪水,一股清凉流遍全身,我又听到了她的感叹。

    “你那儿很热吧?”我想起了屏幕中窄小的控制舱和隔热系统异常发达的太空服。

    “热,热得像……地狱。呀,天啊,这是什么?草原的风?!”这时我刚把手从水中拿出来,微风吹在湿手上凉丝丝的。

    我带着她的眼睛在草原上转了一天,她渴望看草原上的每一朵野花,每一棵小草,看草丛中跃动的每一缕阳光;一条突然出现的小溪,一阵不期而至的微风,都会令她激动不已……我感到,她对这个世界的情感已丰富到不正常的程度。

    夜里我刚睡着,她就通过眼睛叫醒了我:“请带我出去好吗?我们去看月亮,月亮该升起来了!”

    我在睡意朦胧中很不情愿地起了床,对着夜空说:“你在太空中不也一样能看到月亮?喂,告诉我你的飞船的大概方位,说不定我还能看到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己轻轻哼起了一首曲子,她说:“这是德彪西的《月光》。”

    第二天清晨,阴云布满了天空,我从眼睛中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声。

    “看不到日出了,好想看草原的日出……听,这是今天的第一声鸟叫,雨中也有鸟呢!”

    又回到了灰色的生活和忙碌的工作中,以上的经历很快就淡忘了。但在我的意识深处,有一颗小小的种子留了下来。在我孤独寂寞的精神沙漠中,那颗种子已长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绿芽。虽然是无意识的,当一天的劳累结束后,我已能感觉到晚风吹到脸上时那淡淡的诗意,鸟儿的鸣叫已能引起我的注意……世界在我的眼中仍是灰色的,但星星点点的嫩绿在其中出现,并在增多。有一天,上班时我走进航天中心高大的门厅,一幅见过无数次的巨大壁画把我吸引住了,壁画上是从太空中拍摄的蔚蓝色的地球。那支飘浮的铅笔又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同壁画叠印在一起,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怕封闭……”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除了太空,还有一个地方会失重。

    我发疯似地跑上楼去找主任,“是为了小姑娘来的吧。”主任说。

    “她到底在哪儿?!”我大声问。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她是‘落日六号’的领航员。”

    一切都明白了,我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落日工程”是潜入地球深处的一系列的探险航行,“落日工程”的前五艘飞船都成功地完成了地层航行,安全返回地面。但“落日六号”飞船发生事故,误入了地核区域,就如同登月飞船偏离月球迷失于外太空,获救的希望是丝毫不存在的。

    在“落日六号”上,航行组上的其他两名航员因事故相继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现在“落日六号”内部已完全处于失重状态,飞船已下沉到6300公里深处,那里是地球的最深处,她是第一个到达地心的人。

    “落日六号”的中子材料外壳足以抵抗地心的巨大压力,飞船上的生命循环系统还可以运行50至80年,她将在这不到10立方米的地心世界里度过自己的余生。

    我听到了她同地面最后通信的录音,这时来自地心的中微子波束已很弱,她的声音时断时续,但这声音很平静。

    “……今后,我会按照整个研究计划努力工作的。将来,也许会有地心飞船找到‘落日六号’并同它对接,但愿那时我留下的资料会有用。请你们放心,我现在已适应这里,不再觉得狭窄和封闭了,整个世界都围着我呀,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上面的大草原,还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里的每一朵小花呢……”

    在以后的岁月中,地球常常在我脑海中就变得透明了,在我下面6000多公里深处,我看到了停泊在地心的“落日六号”地航飞船,感受到了从地球中心传出的她的心跳,听到了她吟唱的《月光》。

    有一个想法安慰着我: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离她都不会再远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换茬

刘正权

    春酒还没吃完,春分就开始刨园子了。

    园子里其实没啥可刨的,除了不包心的白菜就是菠菜,小青菜也有,不过都像纽扣似的扣在地上,春寒刚过,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

    春分是对那畦老韭菜动上了心思,二贵跟在春分身后,不情不愿的。二贵说:“春捂秋冻,园子的菜刚缓过劲儿,还得在土里再捂捂才好!”春分白一眼二贵,就没好话还嘴了:“是你自己想捂酒杯子才对吧?”春捂秋冻是说气候和穿着上的事呢,跟园田无关。

    春分把锹递给二贵,说:“你把韭菜给全挖出来,我把根分一分,去掉老根老系,选那壮实的,芽旺的,重新排!”

    “排”是“栽”的意思,韭菜根小,得一丛一丛排一起,挤着长,那长相才欢实。

    二贵还是不想动锹,就扯由头说:“小刚来电话了!”二贵知道春分最惦记小刚,年前一听说他打工不回家过年,连腊货都少备了一半。

    春分这回却没把宝贝儿子的电话当宝,只淡淡“嗯”了一声,接着说:“哪天他不来一回电话?”二贵只好怏怏下了锹,气不顺使劲就大,一锹翻起一大丛韭菜根来。春分弯下腰,拎起那丛韭菜,用铲子敲散土,把韭菜一根一根理开,剪去根须,往一边放,准备待会排。

    二贵撇了下嘴说:“好端端地长土里,非得挖出来再排进去,当是移栽油菜,能增产啊!”

    春分不吭气,她知道二贵有情绪,男人的德行得顺了毛摸,惹急了免不了鸡飞狗跳的。

    二贵又嘟哝:“小刚说,去年形势就不怎么好,那个厂今年怕待不下去了!”

    春分说:“是吗?换个厂也好。地不换茬不长,人不挪窝不旺,儿子想换新环境跟这韭菜地换茬不也一样吗?”一茬一茬剪得齐齐整整的韭菜根带着芽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中重新排进了土。

    小刚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打给春分的,小刚说:“娘,我联系了个新厂。新厂离市区远,我不想在厂里往,条件差!”

    春分冷了口气说:“那你回来住吧,家里条件不差,有爹有娘侍候着!”小刚没了声音,挂了电话,小刚听出娘是话里有话。二贵说:“你咋这样跟孩子说话呢?”春分说:“出门在外就要吃得苦,不然啥能耐也不会长!”

    二贵还要说话,春分说:“你忘了去年那畦萝卜啊!”二贵就想起来了,去年入秋时,他把一车鸡粪全撒到那畦萝卜地里,结果腊月里,那萝卜全烧得空了心。

    “莫非你也想儿子出去几年成个空心萝卜回来?”春分又白了一眼二贵,二贵悻悻地闭了嘴。

    反正春酒是没得吃了,二贵干脆一甩外套,说:“做就做个够,顺手把那行葱也给分了吧!”二贵知道眼下分葱还早了点,故意拿话挤对春分。

    哪知春分一拍手,说:“我正想说呢,这几天听了天气预报,说一周内温度回升,分葱正是时候呢!”

    二贵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咋睁着眼往枪口上撞呢。二贵毕竟不是懒人,一旦干顺了手,就觉得眼里的活都该干。当春分还在排葱时,二贵抽空回了趟家。春分以为二贵口渴了回去喝茶,没曾想二贵却从屋里拎了水桶和瓢来,他是给韭菜浇定根水呢。

    二贵三两瓢就把韭菜地浇了,又气喘吁吁拎了桶要浇刚分好的葱。

    春分手一伸:“别添乱,这葱不能浇的!”

二贵很奇怪:“咋啦,韭菜能浇,葱不能浇?”

    春分说:“那韭菜是老根,水分少,老根扎进新土,得定根,让芽吸收水分往上长,这葱就不一样。”

    “这葱就不一样啊?”二贵没想到,种个菜还那么多学问。

    “葱白里水分多,你就是挖起来放一边剪掉叶,过三五天它也会从里面长出新叶的!”春分说。二贵一想也是的,放久了的蒜啊葱啊还真是这么回事,能从里面长出新叶。

    “还有一宗你不晓得,”春分停了一下又说,“这刚分的葱得等上面的叶给太阳晒破叶管,新叶才能钻出来,有时候,环境恶劣点也未必是坏事。”

    “万物有万物的活法呢!”二贵感叹说。

    “所以啊!”春分意味深长看一眼二贵,“我先前才会那样给小刚说话。”

    二贵放下水桶,憨憨地笑,说:“我咋就没想到刚才你是给小刚换茬呢!”

    “你啊,吃春酒吃昏了头,只晓得换酒的茬,哪记得换人的茬!”

    春分说完扛起锹,大步跨过那畦菜地。

    一阵风吹过,新排的韭菜和葱苗舒伸开来,一片新绿呢!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