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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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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摆渡

    叶仲建

        河东村和河西村隔着一条河,村民来往很不方便。不知从哪一天起,河上出现了一条渡船,船主人姓张,河西人,久了,人都唤他张摆渡。

        河东村的后面是山,河西村的前面通往城市;河西村的人要上山,河东村的人也要进城。那年头,收成不好,张摆渡靠着这条船和一身摇橹的功夫,竟过得不差。

        河东一户柳姓人家瞅着眼红了,为啥一条河,好处都让你张摆渡给占去了?为啥河东人的钱要塞进河西人的腰包?柳家穷,却也砸锅卖铁添置了一条与张摆渡相仿的船。

        没有争执,没有商议,却有了规矩:河东人过河,得上柳摆渡的船;河西人过河,得上张摆渡的船。即便柳摆渡的船在彼岸,河东人也不会登上张摆渡的船,而是向对岸吆喝两声,朝柳摆渡招招手。这样一来,张摆渡赚的钱少了一半,但熙来攘往的人频繁,好歹混了个囫囵饱。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日子在两个人的摇橹声中流逝。

        一年后却发生了一件事。那天,柳摆渡的船载着河东村的一对母子过河,船行至河中央,便缓缓地往下沉。船舱里进了水,没一会儿水就漫过了船身。柳摆渡无法一下子救俩人,丢下女人在河中乱扑腾。柳摆渡将小孩拖到河岸,转身要下水救女人,发现女人正从对岸漂移过来——救女人的是张摆渡。

        张摆渡救了女人一命,也相当于救了柳摆渡一命。柳摆渡的船沉到了水底。第二天,柳摆渡没来吊船。第三天,还是没来。几天过去了,柳摆渡还是没有出现。那几天里,张摆渡经常盯着沉船的水面,沉默不语,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两岸的芦苇青了枯,枯了又青。阳光把张摆渡的身子晒成了古铜色,风雨在张摆渡的额头上刻出了皱纹。为了增加收入,除了载客,张摆渡还网起了鱼。张摆渡在这摆渡和网鱼中度过了他的时光。他老了,脸上的皱纹越加多了、深了,背部微微伛起。

        上了年纪的张摆渡很孤独。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孤独。张摆渡喂了只鸬鹚,他会跟鸬鹚说话。更多的时候,他只静静地坐在船头,抽着旱烟,对着河水沉思。

        河西岸过来一个年轻人。“爹,你别摇船了,去我那住吧。”年轻人蹲在岸边,对张摆渡说。这样的话,他说了已经不止一两回。

        “能摇就摇,摇不动时,自然会上你那。”张摆渡淡淡地嗫嚅着。

        “可你已经老了啊!也该享享清福了,再说,这一天几块钱的营生能顶什么事?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混帐!要不是这几块钱,你能上大学?能有今天?”

        “过河的人太少了。”年轻人换了一种语气说。

        “可还需要一个摇橹的。”张摆渡说,“有急事总得从河上过。”

        “他们的钱供了你上了大学。”张摆渡又说。

        “那我去老家转转。”年轻人叹了口气,转身朝村落的方向走去。

        河东河西的人似乎真的少了很多。大多数年轻人都去城里谋生了,留下的老弱病残,一年出不了几次门。张摆渡的生意显然淡了下来,除了逢年过节,这条河上的一切,平静得如同一幅画。张摆渡和他的船,自然是画上的一景。

        “人老了,眼花了,乡里乡亲的都瞅着陌生了。”那年的中秋,张摆渡对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叹道。

        “老哥,还认得我不?”那人没动身子,却这样问张摆渡。

        张摆渡认出来了,是当年的柳摆渡!张摆渡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你回来了?这几年,你……去哪了?”

        “嗯,回来了,去了一趟外地。”

        “当年,谢谢你,你把这摇船的生意让给了我。”张摆渡踏上岸,指了指河,又紧紧地握住柳摆渡的手。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老哥,我今天又来抢你的生意了。”

        “哦?”张摆渡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我要在这河上建一座桥。建好了,你就没法摇船了。”

        张摆渡笑了,连连说着:“好,好……”

        在一声又一声的“好”中,张摆渡很想接下来告诉柳摆渡一件事,关于那年沉船的事。

        他想告诉柳摆渡,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有足够的收入供儿子上大学。他还想告诉柳摆渡,因为这件事,他愧疚了一辈子。

        张摆渡最终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其实,他早就把这个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他跟船头的那只鸬鹚说了无数次。

    (选自《小小说选刊》第5 期,有改动)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 . 河东柳姓人家眼红张摆渡靠摆渡过上不错的日子,也置船参与摆渡,抢了张摆渡的生意,张摆渡嘴上不说啥,心里肯定不舒服。 B . 晚年的张摆渡不愿放弃老营生跟儿子到城里享清福,一是因为村民还有有乘船的需求,二是因为张摆渡眷恋家乡,故土难离。 C . 小说刻画人物,运用了语言描写、肖像描写、心理描写等多种方法,叙事则运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法。 D . 鲜明的对比也是这篇小说的一大特色,柳摆渡致富后造福乡民的高尚品德,就是通过张摆渡的自私反衬出来的。 E . 这篇小说以张摆渡为主叙述故事、刻画人物,时间跨度很长,情节起伏多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农村社会面貌的巨大变化。
    【答案】
    (2)简要分析小说以“摆渡”为题的好处。

    【答案】
    (3)张摆渡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形象?请简要分析。

    【答案】
    (4)小说最后写道:“张摆渡最终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有人认为,张摆渡应该把秘密说出来;也有人认为,张摆渡已经没有必要把秘密说出来。你同意哪种观点?谈谈你的具体理由。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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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漫长的告别
    王朔
        年前小岛说年后他要去浪迹天涯,他提议我们几个老朋友聚一下,以示告别。
        那天聚餐的气氛很热烈,大家酒都喝得不少,小岛做了很慷慨激昂的陈述,大意是他稀里糊涂过了三十多岁了,不能再稀里糊涂过下去了,既然三十不能立,三十能走也是不错的。
        小岛说得很动情,好几次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眼角有些湿润。
        我们完全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再加上酒精的渲染,我们都有些激昂了,对他的决定大加赞赏,我们要活在当下,活出真我,活出一片新天地!
        由于语言太苍白,小岛深情清唱了一首汪峰的《再见青春》,虽然由于情绪激动加上醉意泛滥,唱得有些跑调,但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及丹田,让我们都不禁动容。我们不禁唏嘘感叹:还是年轻好啊!跑调都能唱得这么有范儿!赞!
        最后,由于实在太感动了,老秦抢着买了单,说是要让兄弟省点钱,留着路上用。
        多么好的兄弟啊!作为铁血哥们的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我毅然决然地把所有没吃完的菜打了包,朗声道:“浪费是可耻的!兄弟,留着路上吃!”
        春节后,迟迟不见小岛有所行动,正当我们疑惑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这阵子处理了家里一些后事,比如把必备的行李打包、把不用的物件打包,该卖的卖,该丢的丢。现在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春暖花开之日,就是你我告别之时。
        于是他提议再聚一次,毕竟吃一次少一次。我们表示了同意,欣然赴约。
        这次聚会依然有些小伤感,小岛依然清唱了那首《再见青春》,这次表现显然好多了,唱得比较靠谱,只是可惜缺少点儿第一次唱时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最后,我们给予了他最诚挚的祝福,并进行了亲切地拥抱,那一刻,我们哭了——好兄弟!去月亮之上自由飞翔吧!不管世事变幻,你永远是我们最炫的传奇!
        过了一段时间,桃花开了又谢了,仍然不见小岛成行。我们表示很焦虑,为前两次的豪言壮语感到有些羞愧难当,毕竟我们都是有点儿节操的人。
        小岛还是给出了很合理的解释:公司有些工作还需要他解决,虽然他在公司里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有些工作还是要由他负责的,做事有始有终,做人有情有义,这才是一个新时代有为青年的品格。他说工作已经基本搞定,很快他将仗剑出山快意恩仇了。
        对此我们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并就再次聚会以作最后的告别达成了一致。
        那次聚会不再有伤感,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未知旅途的期待,对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的欣慰。
        我们狠狠拍着小岛的肩膀鼓励他:去吧!去领取你人生最灿烂那枚勋章吧!去给死气沉沉的生活一记响亮的耳光吧!去告诉所有人一事无成也一样可以活得理直气壮吧!
        结果小岛哭了,他泣不成声哽咽道:“你们就不能轻点拍吗?好疼!”
        最后,在我们强烈要求下,小岛唱了一首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老秦、党生和我伴着歌声跳了一段广场舞,是那么的合拍,那一刻,我觉得:人生真特么美好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岛还是没有行动,他说很难决定第一个地方去哪儿,他说这很重要,可能决定下半辈子的幸福,一定要慎重!但他说很快了,真的!我们表示呵呵。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岛照旧没有行动。他说最近天热,紫外线太强,容易对皮肤造成伤害,会影响健康,没有健康就没有将来,再等等,很快,真的!我们照旧表示呵呵。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岛习惯性没有行动。他说最近有几个重要的约会,做人要有情有义,不能放人鸽子,都是有节操的人,再等等,很快,真的!我们习惯性表示呵呵。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秦沉不住气了,小岛已经用“吃一顿少一顿”的理由吃了他好几顿了。现在“吃一顿少一顿”已经成了小岛的口头禅,取代了原来的“我要写一本书”。
        在又一次“吃一顿少一顿”的告别聚餐中,老秦语重心长地对小岛说:“人生最成功的事就是说服自己相信目前的生活挺好的。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了。”
        党生也语重心长地对小岛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考公务员,这个更有挑战性,更符合你新世纪有为青年的气质,要不考事业单位也行,最近事业单位准备要涨工资了,很有前途!”
        此时,我当然不能落后,我照样语重心长地对小岛说:“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去那里干什么。”
        那次告别聚餐是史上气氛最凝重的一次,小岛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甚至最后连歌都没有唱。
        看着小岛转身离去孤单的背影,我们难免有些唏嘘,但毕竟告别来得晚一些,总是好的,我很欣慰。
        在一个睡意昏沉的黎明,小岛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火车票,即刻启程!
        告别来得猝不及防,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缠绵悱恻,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告别。
    (选自《2014中国小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素姑

    师陀

        当阳光从屋背上照进这个寂静的老宅,素姑,一个像春天般温柔,看见人和说话时总是婉然笑着的,走路时像空气在流似的无声的女子,很早很早她就低着头开始绣花了。孟林太太这时候照例在床上睡她的午觉。

        院子里有个开始凋零的丝瓜棚,自早晨就没有人来过,就在这种静止气氛中,素姑坐在院子里绣花。

        素姑十二岁就学会各种女红。她给自己缝绣,也给亲友们和邻舍家的女友们。于是一年,十年……唉!后来连比她小十岁的的少女也出嫁了。现在素姑是二十九岁!没有人能计算她总共绣过多少!

        时光无声地过去。素姑低着头已经绣了半只孟林太太的鞋面,在青缎的底上绣完两朵四瓣梅了。

        “妈,几点钟啦?”

        素姑心中忽然如有所动,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孟林太太早已醒了,正一无所欲的在床上领略午睡后的懒倦。

        “瞧瞧看。”这是她照例的回答。自从被孟林先生遗弃以后,据说她从来没有高声说过话。

        那放在妆台上的老座钟,不知几时就停摆了。

        素姑手中捏着针线,惆怅的望着永远是说不尽的高和蓝而且清澈的果园城的天空;天空下面,移动着云。于是,是发黑色的树林,是青灰色的天陲,是茅舍,猪,狗,大路,素姑上坟祭扫时候看见过的;是远远的帆影,是晚霞,是平静的嫣红发光的黄昏时候的河,她小时候跟女仆们去洗衣裳看见过的。她想的似乎很远很远……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蓦地里走进来,素姑吃了一惊。“老王,老王!”她转过头去喊。

        “嗯!”送水的这样应着,一面担了水急急往厨房里走。忽然间她自己也觉得好不奇怪,真个的,她喊老王做什么呢,老王每天在这个时候进来,给孟林太太家担水快二十年了。

        “果园里的果子卸光了吗?”她高声问。

        “卸光了,小姐;早就卸光了。”

        老王并不回头,说着时早已走过去了。庭院里接着又恢复原有的平静,远远的有一只母鸡叫着,在老槐树上,一只喜鹊拍击着树枝。

        “早就卸光了。”素姑在心里想,她的头又低下去了。

        时光是无声的,但是每一个小城里的日子都有一种规律。

        “还不该烧饭吗,刘嫂?”素姑抬起头来问。

        刘嫂——孟林太太家的女仆,这天下午到河上洗衣裳去了,也许正在大门口和果园城的兴致永远很好的娘儿们闲谈。那个老座钟,我们说过它早就停了。

        正在这时走进来一个卖绒线的。她走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呼喊,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前她是每天都来的。

        “买点什么吧,小姐?”

        素姑并不要买什么,然而她仍旧想看看。于是在天井里,就在泥地上,卖绒线的坐下去,随后打开篮子,一些红的绿的绫绢露出来。素姑拣块杏红绫子,接着她又看中一种羽毛辫条。忽然间,仅仅是忽然间,当她想到这些东西该配到哪里最合适时——

        “不要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把卖绒线的货篮推开。

        “你明天出嫁时候用得着的,小姐。”卖绒线的发慌的喊。

        素姑感到受了一下更重的打击。她站起来,不,她什么都不要了,卖绒线的从后面望着她走进寂静的又深又大的上房。

        “外面是什么人?”孟林太太大声问。这时候她已经起来,在床上坐着,她的耳朵近几年有点聋。

        素姑没有回答就走进自己的闺房。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一本展开着的不知几时忘记收起来的“漱玉词”: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接着,她的手又废然垂下去,她的眼睛移到面前的镜子上去了。在镜子里,一个长长的鹅蛋形脸蛋儿;一绺散乱的头发从额上挂下来;一双浅浅的眉在上面画了两条弧线;眼的周围有一道淡黄的灰晕;她的嘴唇仍旧是好看的有韵致的,却是褪了色的。

        素姑正是这样望着,右手支着头。在窗外,雁嘹唳着从将晚的果园城上空飞过,晚风萧索地在庭院里凋零的丝瓜棚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于是书从她手里落下去,渐渐的连镜子也在她眼里消失了,一颗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接着又是一颗。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麦穰垛儿

    雷晓婉

    ①麦香四溢的乡间五月一过,就场光地净了,麦子已经全部颗粒归仓,大地呈现出成片的暗黄色,莽莽苍苍。

    ②在村子周围、溜光四平的打麦场上,陆续起了一堆堆圆圆鼓鼓的麦穰垛,一垛一垛, 散落着,比邻而居,像极了大草原上的亮黄色的蒙古包。

    ③这些蹲坐在村子周围的麦穰垛,静静默默,爬伏在那儿,像一个思想者,思考着乡村 的过去和未来,在五月的暖风中,幽幽地散发着麦秸秆的干香,这就是乡村的味道,让人闻 之欲醉。

    ④它们的色泽,因为失去水分,早就由青白变成了金黄,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银白、 暗红等色彩兼而有之,但更多的只是呈现出那种富贵的金黄色。一阵风吹来,麦穰垛上直立 的麦秸秆颤动不已,中空的麦秸秆,有时竟被风儿吹得发出细微口哨的声音,吱吱呜呜,汇 成了一曲欢快的乡村天籁。

    站在麦穰垛旁边,闻着干麦秸秆的焦甜清香,听着悦耳的吱呜声,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天上的白云在缓缓流动,偶尔可见垛边散落地上的麦穗头儿,见证着曾经有过的热烈的 麦收劳动与收获喜悦,充实的情愫在心底盈盈流动。那些悠闲的鸡儿或狗儿,在这圆圆鼓鼓 的麦穰垛间,士大夫似的,踱着方步,来回穿梭觅食,鸡鸣狗吠的声音,清晰可闻。

    ⑥这些守候乡村一生的麦穰垛,在掠过乡村的四季风中,会缓缓地风干、缩小、变实, 成了组成乡村固定风景的一部分。座座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麦穰垛,像城市里的标志性建 筑,成了乡村风景的坐标代表:那金黄的色彩,圆鼓鼓的形状,无论怎么看,都是现实乡村 生活中的好油画,油画中的极美的乡村田园景光。

    ⑦这些贡献出粮食的麦秸秆,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再继续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在农村, 麦穰草,被应用的范围极广。它们可以在农家的土灶里,自我焚烧而化成温暖的灶火,偎舔 着锅底,烧熟农家饭菜而四散飘香,营养农人的身体。或者,在农妇的手里,经过细巧编织, 金黄的麦穰草,就变成了巧夺天工的工艺品,这些倾注农妇一汪柔婉情怀的工艺品,是那么 恰到好处地点缀、美化人们的生活。

    ⑧在寒冷的冬季,麦穰垛,昂首挺胸,抵挡着西北风的侵犯,阻挡住逼人的寒冷,而把 温暖与舒适,留给村庄里的农人。那些日间倍感闲松的老人,常背靠着麦穰垛,晒着太阳, 拉着闲呱;更有贪恋麦穰垛温暖的人,会在麦穰垛的下部,掏挖一个能容下一人大小的洞儿, 躺在里面,松软、避风、温馨,嗅着麦草的干香,而酣然入睡,一直到夜幕降临。我们这些 孩子们,有时,在做捉迷藏的游戏时,也会躲进事先掏挖好的洞中,让同伴遍寻不到。这个 时候,麦穰垛,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容纳了所有依靠它的村人。

    ⑨这些紧靠村子而垛起的麦穰垛,随着流年岁月的侵蚀,慢慢地,就由金黄变成了暗黑色,而麦秸秆,则干枯发脆,清香尽失,但是,它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历经 的历程,待到来年的芒种时节,接替自己的,将又是座座圆圆鼓鼓、崭崭新新的麦穰垛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影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乾隆康熙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杜甫、白居易、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和祥。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是因为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不尴不尬。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都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的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心照不宣,却能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只有他年龄最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自己把不住滑,犯了点小小的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身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堆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小意思,贾老都会显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在场合的中间,百无聊赖,忽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邮差先生

    师陀

        邮差先生走到街上来,手里拿着一大把信。在这小城里,他兼任邮务员、售票员,仍有许多剩余时间,就戴上老花眼镜,埋头在公案上剪裁花样。当邮件来到的时候,他站起来,念着将它们拣好,小心地扎成一束。

        “这一封真远!”碰巧瞥见从云南或甘肃寄来的信,他便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云南和甘肃的方位——谁教它们处在那么远,远到使人一生也不想去吃它们的小米饭或大头菜呢?

        现在,邮差先生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信,从甘肃和云南来的邮件毕竟很少,最多的还是学生写给家长们的。

        “又来催饷了,”他心里说,“足够老头子忙三四天!”

        他在空旷少人的街上走着,如果碰见母猪带领着小猪,便从旁边绕过去。小城的阳光晒着他花白了的头,晒着他穿皂布马褂的背,尘土从脚下飞起,落到他的白布袜子上,他的扎腿带上。在小城里,他用不着穿号衣。一个学生的家长又将向他诉苦:“毕业,毕我的业!”他将听到他听过无数次的,一个老人对于他的爱子所发的充满善意的怨言,他于是笑了。这些写信的人自然并不全认识他,甚至没有一个会想起他,但这没有关系,他知道他们,他们每换一回地址他都知道。

        邮差先生敲门。门要是虚掩着,他走进去。

        “家里有人吗?”他在过道里大声喊。

        他有时候要等好久。最后从里头走出一位老太太,她的女婿在外地做生意,再不然,她的儿子在外边当兵。她出来得很仓促,两只手湿淋淋的,分明刚才还在做事。

        “干什么的?”老太太问。

        邮差先生告诉她:“有一封信,挂号信,得盖图章。”

        老太太没有图章。

        “那你打个铺保,晚半天到局子里来领。这里头也许有钱。”

        “有多少?”

        “我说也许有,不一定有。”

        你能怎么办呢?对于这个好老太太。邮差先生费了半天唇舌,终于又走到街上来了。小城的阳光照在他的花白头顶上,他的模样既尊贵又从容,并有一种特别风韵,看见他你会当他是趁便出来散步的。说实话,他又何必紧张,手里的信反正总有时间送到,又没有另外的什么事等候着他。②虽然有时候他是这样抱歉,因他为小城送来——不,这种事是很少有的,但愿它不常有。

        “送信的,有我的信吗?”正走间,一个爱开玩笑的小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

        “你的信吗?”邮差先生笑了,“你的信还没有来,这会儿正在路上睡觉呢。”

        邮差先生拿着信,顺着街道走下去,没有一辆车子阻碍他,没有一种声音教他分心。阳光充足地照到街道上、屋脊上和墙壁上,整个小城都在寂静的光耀中。他身上要出汗,他心里——假使不为尊重自己的一把年纪跟好胡子,他真想大声哼唱小曲。

        为此,他深深赞叹:这个小城的天气多好!

    一九四二年二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严溪锁钥

    戴智生

        锁钥,开锁的器件,比喻成事的关键所在。——题记

        江文清在门神的下方贴了一张便笺,上书:非经本房东许可,请勿进屋打扰!字是软笔寸楷,乌黑方正,大小如一,标准的馆阁体。

        游客发现门上的字条,有人停顿下来,探头张望一下就走了;也有人根本不注意,径直闯进他的庭院。

        江文清并不制止,他坐在堂前的火桶上,腰身以下盖件旧棉袄,面无表情,任人取景拍照。来人发现八仙桌上的剩饭剩菜,竟也猎奇。江文清略有不悦,挪了挪身子,欲言又止,摇摇头干脆闲上眼睛。

        他的家是一幢三间穿堂式砖木老屋,雕梁画栋。外面观瞻,高耸的封火墙,繁缛细巧的砖雕门罩,就很吸引人的眼球。

        这类相似的徽派古宅,严溪村还有140多幢。

        严溪村坐落在赣东北偏远的山谷里,谷底枕东谷口在西。谷口即为村口,前面横亘一条清澈的溪河。村口有座牌楼,筑在一棵大樟树底下,门牌正中镶嵌匾额:严溪锁钥。跨过石桥、穿越牌楼便是村庄,里面布局叶脉状,酷似迷宫,颇少见。地面清一色青石板路,主道两边均是木门板店面,既住人也经营茶叶和油茶,还有的开设农家小吃。

        这里已然是一个旅游景点,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江文清的老屋在一条小巷口,只居家,别无它用。游客频繁闯入,他实在有点不胜其烦。

        如果来人对严溪村的历史饶有兴趣,江文清倒也乐意奉陪。他会客气地引你上座,泡上自制的茗茶,与你侃侃而谈;客人兴致浓厚,他会小心地捧出一本毛边纸手册,里面是他收集整理的资料。

        他告诉你,严溪原先四周长满了桃树,最早叫桃花湾。光武年间,东汉名士庄光,为远离政治,也为避光武帝讳,改名严子陵,隐居于此,终日溪岩上垂钓,悠闲自得,“严溪”便由此而来。

        严溪村自古盛产茶叶,闻名遐迩,茶号遍布全国各地。他们有修桥铺路、大兴土木的习气,祠堂、戏台和私宅都十分讲究。鼎盛时期,这里“门户三千庄八百”。

        可惜严溪村经历了一段时期的衰败。

        尽管如此,江文清始终以祖辈为荣,曾经的衰落,他也有新的诠释。正因为衰落,这里的古建筑才保存了下来,历久弥新。

        当然,喧嚣打破原有的宁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乡政府为了保护古村风貌,在村口对岸建起了住宅小区,村民搬迁可以自由选择,江文清犹豫不决。

        儿子轮番吵他的耳朵,那边设施齐全,不潮湿,视野开阔,我们搬过去住吧?

        他不置可否,心想,我又不痴呆,搬过去自然好,只是穷窝难舍呀,何况老屋也有老屋的好处,冬暖夏凉!

        孙子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转,我们要住新房子,那里离学堂近。

        他终于松了口,搬吧搬吧!

        两个儿子搬迁过去,一家便分成了两个小家。

        那是“树大分枝”的必然规律,他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江文清把自己留了下来。房子要住人,房子要通风,不然房子会发霉虫蛀。

        再说,他没有想好跟着哪个儿子过日子。

        还有一个原因,他计划撰写有关村史的文章,住在老屋里更有启发。

        江文清当过教师,老一辈里面算是顶有文化的人。年轻人后来居上,但他们喜欢外面的世界,想法也不尽相同。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应该留下一份像样的遗产。

        遗产不一定都是物质的,也可以是文化。当然,文化要有点思想内涵。

        江文清坐在家里,终日苦思冥想。他孤身一人,平时也没有别的事情做,洗衣弄饭都是儿子轮流照料。这很方便,老屋距新区不远,他吃饭去儿子家,不愿走就让儿子送过来。

        他更愿意在村里转悠,祠堂的遗址,倒塌的戏台,正在修缮的义塾馆,都是他常去的地方。江文清有天发现,义塾馆应该少了件东西。他站在院子里回忆,猛然记起堂柱上原来有副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严溪向来有兴办教馆的族风,崇尚诗礼传家、邻德里仁的信条,现在好像慢慢淡化了。

        江文清走出义塾馆,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他似乎找到了可以落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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