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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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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粤教版高中语文高二必修3第一单元第3课巩乃斯的马课时训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在春天里观察两只鸟

陈峻峰

    不是一棵,也不是两棵,而是一排水杉。在我居住的城市的东南,向天空高高地直立着,高过了那些栗树、梧桐、刺槐和雪松。

    两只鸟,我们权且可以称它们为山喜鹊吧,在早春里飞来。我以为我认识它们,我以为它们是去年的那一对。它们的巢还在,也就是说它们原来的家还在,经过了去冬的那场大雪,看上去好像依然完好无损。而且,就一只鸟巢而言,它的高度、支点、造型,都大抵可以称得上经典。

    两只鸟飞来,先在空中盘查了一会,停留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对去年的那只鸟巢进行确认。我不知道上帝赋予它们怎样的心灵提醒和暗示,也不知道它们依循了怎样的信息和气息,能够从浩渺的远方,准确地找到这一排杉树,找到它们的巢穴。我猜它们一定会先检查它们一冬没有居住的房子,然后进行外墙的修补,并且把卧室装饰一新。它们要在那里缠绵相拥、谈论天气和诗歌、生儿育女,当然也要在那里抵御今年的飓风、雷电和大雨。

    很快,我发现我错了。那两只鸟并未干这些事情,它们选择了另一棵树,开始建造一个新的巢。循着我的目光从左到右看过去,如果去年的那个巢在第三棵水杉上,那么,它们选择的就是第五棵。

    现在我似乎知道了,这两只鸟不是去年的那两只鸟,而应该是去年那两只鸟的儿女吧。年轻的一代,风华正茂,奋发有为,热爱生活,富于幻想,它们怎肯居住父母的旧巢呢。它们的家族不遗传依赖和懒惰,这是天然的风范;只有人类才会有不肖子孙,好吃懒做,在父辈的财富中坐享其成坐吃山空。鸟类不会。它们担当不起上帝的指责和同类的嘲笑。

    当然,建造一个家是复杂的、艰难的。我无法知道那两只鸟整个春天的辛勤和劳苦,我只能通过它们飞翔忙碌的身影对它们进行判断和猜想。就这样,有一天,我像是突然发现,它们的家建好了。一只巨大的鸟巢也像是突然从枝头上长出来,和树完美地融成一体。我能感觉到巢的坚固和安稳,也能想象那卧室的簇新和舒适。

    那天,让我觉得仿佛整个春天里,我都在向它们仰着脸。年轻人的新巢建在第五棵树上,父母的旧居建在第三棵树上;父母亲不在了,高高树顶的旧居空着,仿佛一个家族的图腾和标志;从我的角度看去,直立的杉树举着那只旧巢,更像是举着一个祖宗的牌位。那么,这两只鸟选择在第五棵树建造自己的新家,是想虔诚守着父母的遗址和祖宗的牌位。那么,与之间隔一棵树的距离,是不是想和旧时的文化传统既不挨得太远,又不挨得太近。它们在生命的繁衍和承续中,需要有自己年轻独立的思想,需要创造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信心、锐气和生活。

    而我必须自觉离开了,我要做的不是对两只鸟进行观察和猜测,而是能否进行自身的反省,包括我对待美妙自然和可爱生灵的态度和行为。旧巢和新巢都建在树的高处,那几乎是树的梢顶了。它们未必不知道这要担当多么大的风险,但它们更知道这世上真正的风险,来自人类。因此它们把巢尽可能地建在高处,建在梢顶,那是对人类最明白无误的拒绝、痛斥和对峙。

    那个悬在高空的巢穴,高高悬在我们的头顶之上的巢穴,不知是鸟类的天性不安,还是人类的巨大痛苦。

(有删改)

(1)、“那天,让我觉得仿佛整个春天里,我都在向它们仰着脸。”这句话在文中的含义是什么?

(2)、文章是围绕“我观察两只鸟”展开的,请梳理作者的思路。

(3)、根据文意,请简析两只鸟把巢筑在第五棵树梢顶的原因。

(4)、文章最后写道:“那个悬在高空的巢穴,高高悬在我们的头顶之上的巢穴,不知是鸟类的天性不安,还是人类的巨大痛苦。”请结合全文,分析这句话所体现的作者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面包祭

铁凝

    你的脑子有时像一团飘浮不定的云,有时又像一块冥顽不化的岩石。你却要去追赶你的飘浮,锛凿你的冥顽。你的成功大多在半信半疑中,这实在应该感谢你冥顽不化、颠扑不灭的飘浮,还有相应的机遇和必要的狡黠。于是,你突然会讲一口流利的外语了,你突然会游泳了,你突然会应酬了,你突然会烤面包了。

    “文革”中,父亲从五七干校回来,我和妹妹也从外地亲戚家回到了他身边,那时我十三岁,妹妹六岁。

    那时的父亲是个安分的人,又是个不安分的人。他原是一家省级剧院的舞美设计师。

    他要研制面包。面包在那个时代是高不可攀的。

    许多年后我像个记者一样问父亲:“当时您的研制契机是什么?”

    “这很难说。一种向往吧。”他说。

    “您为什么单选择了面包?”

    “它能使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那时,父亲画了一个新烤炉,立面、剖面都有,标上严格的尺寸,标上铁板所需的厚度。他会画图,布景设计师都要把自己的设计构想画成气氛图和制作图。他画成后便骑上他的“吉勒”沿街去找小炉匠,一个小炉匠接了这份活儿,为他打制了一个新炉子。新烤炉被扣在火炉上,父亲又撕块面团放进去。我和妹妹再观察他的表情时,他似有把握地说:“嗯,差不多。”

    面包出炉了,颜色真有点像,这足够我们欢腾一阵了。父亲嘘着气把这个尚在烫手的热团掰开,显然他又遇到了麻烦——他掰得很困难。但他还是各分一块给我们,自己也留一块放在嘴里嚼嚼说:“怎么?烤馒头味儿。”我和妹妹都嘎嘎嚼着那层又厚又脆的硬皮,只觉得很香,但不像面包。

    我们也不说话。后来父亲消沉了好一阵,整天翻他的旧书旧画报,炉子被搁置门后,上面扔着白菜土豆。

    一天,父亲终于又从外面带回了新的兴奋。他进门就高喊着说:“知道了,知道了,面包发酵得用酒花,和蒸馒头根本不是一回事。真是的。”我听着酒花这个奇怪的名字问他那是一种什么东西,他说他也没有见过。

    那天,酒花使父亲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他便远征那个“一食品”找到了那东西。他用酒花煮水烫面、发酵、接面、再发酵、再接面、再发酵……完成一个程序要两天两夜的时间。

    一天晚上他终于从那个新烤炉里拽出一只灼手的铁盘,铁盘里排列着六只小圆面包。他垫着屉布将灼手的铁盘举到我们面前说:“看,快看,谁知道这叫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如此!”

    我已知道那铁盘里发生了什么事,放下正在写着的作业就奔了过去。妹妹为等这难以出炉的面包,眼皮早打起了架,现在也立刻精神起来。父亲发给我们每人一只说:“尝呀,快尝呀,怎么不尝?”他执意要把这个鉴定的权利让给我们。那次他基本是成功的,第一,它彻底脱离了馒头的属性;第二,颜色和光泽均属正常。不足之处还是它的松软度。

    不用说,最为心中有数的还是父亲。

    之后他找到了“一食品厂“工厂里的以为刘姓技师那女工,他从刘技师那里了解到一些关键所在,比如发酵后入炉前的醒面,以及醒面时除了一丝不苟的温度,还有更严格的温度。

    后来,当父亲确信他的面包足已超过了“一食品”(这城市根本没有“二食品”)所生产的面包时,他用张干净白纸将一个面包包好,亲自送到那面包师家去鉴定。面包师品尝了父亲的面包,并笑着告诉他说:“对劲儿。自古钻研这个的可不多。我学徒那功夫,也不是学做面包,是学做蛋糕。十斤鸡蛋要打满一小瓮,用竹炊帚打,得半天时间。什么事也得有个时间,时间不到着急也没有用。”他又掰了一小口放在嘴里品尝着,还把其余部分分给他的孩子,又夸了父亲“对劲儿”。

    父亲成功了,却更不安分起来 , 仿佛面包一次次的发酵过程,使他的脑子也发起酵来。他决心把他的面包提到一个更高阶段。

    这些年父亲买到了好几本关于面包烘制法的书籍,还买了电烤箱。面包的生产已不再是当年连车间都不许他进的那个秘密时代了。然而父亲不再烘制了,他正在安分着他的绘画事业。只在作画之余,有时任意翻翻这书们说:“可见那时我的研究是符合这工艺的。”后来我偶然地知道,发酵作为大学里的一个专业,学程竟和作曲、高能物理那样的专业同样长短。

    一只生着锈的老烤炉摆在他的画架旁边,作为画箱的依托。也许父亲忘记了它的存在,但它却像是从前的一个活见证,为我们固守着那不可再现的面包岁月。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的问题。

我在

张晓风(台湾)

    ①记得是小学三年级,偶然生病,不能去上学,于是抱膝坐在床上,心里竟有一份巨大幽沉至今犹不能忘的隐痛。为什么痛呢?因为你知道,你的好朋友都在那里,而你偏不在,于是你痴痴地想,他们此刻在操场上追追打打吗?他们在教室里挨骂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不管是好是歹,我想跟他们在一起啊!

    ②于是,开始喜欢点名,大清早,大家都坐得好好的,老师叫:“XXX!”“在!”正经而清脆,仿佛不是回答老师,而是回答宇宙乾坤,告诉天地,告诉历史,说,有一个孩子“在”这里。

    ③回答“在”字,对我而言总是一种饱满的幸福。

④人们心目中的神明,所以神明,也无非由于其“昔在、今在、恒在”,以及“无所不在”的特质。而身为一个人,我对自己“只能出现于这个时间和空间”感到另一种可贵 , 仿佛我是拼图板上扭曲奇特的一块小形状,单独看,毫无意义,及至恰恰嵌在适当的时空,却也是不可少的一块。

    ⑤其实人与人之间,或为亲情或为友情或为爱情,哪一种亲密的情谊不是基于我在这里、刚好你也在这里的前提?一切的爱,不就是“同在”的缘分吗?

    ⑥有一年,和丈夫带着一团的年轻人到美国和欧洲去表演,我坚持选崔颢的《长干曲》作为开幕曲,在一站复一站的陌生城市里,舞台上碧色绸子抖出来粼粼水波,唐人乐府悠然导出:“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渺渺烟波里,只因错肩而过,只因你在清风我在明月,只因彼此皆在这地球而地球对于个体生命来说又实在太大,所以不免停舟问一句话,问一问彼此隶属的籍贯,问一问昔日所生、他年所葬的故里,那年夏天,我们也是这样一路去问海外中国人的隶属所在的啊!

    ⑦我喜欢让自己是一个“紧急待命”的人,随时能说:“我在,我在这里!”

    ⑧那是端午节的晚上,在澎湖的小离岛。为了纪念屈原,渔人那一天不出海,小学校长陪着我们和家长会的渔民朋友吃饭,那些面对台北人和读书人自觉有一份卑抑的渔人,一喝了酒,竟人人急着说起话来,说他们没有淡水的日子怎么苦,说淡水管如何修好了又坏了,说他们宁可倾家荡产,也不要天天开船到别的岛上去搬运淡水……而他们嘴里所说的淡水,在台北人看来,也不过是咸涩难咽的怪味水罢了——只是于他们却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⑨我们原来只是想去捐书,只是想为孩子们设置阅览室,没有料到他们红着脸粗着脖子叫嚷的却是水!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在同盏共饮的黄昏,也许什么都不能,但至少我在这里,在倾听,在思索我能做的事……

    ⑩《旧约·创世纪》里,堕落后的亚当在凉风乍至的伊甸园把自己藏匿起来。上帝说:“亚当,你在哪里?”他噤而不答。如果是我,我会走出,说:“上帝,我在,我在这里,请你看着我,我在这里。不比一个凡人好,也不比一个凡人坏,我有我的逊顺祥和,也有我的叛逆凶戾,我在我无限的求真求美的梦里,也在我脆弱不堪一击的人性里。上帝啊,俯察我,我在这里。”

    ⑾“我在”,意思是说我出席了,在生命的大教室里。

    ⑿几年前,我在山里说过的一句话容许我再说一遍,作为终响:

    ⒀“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老青春

万晓岩

    ①搬家是一场检索。搬家的前缘必定是新旧的交替。新旧的置换必有一个喜新厌旧的舍弃在前。一节一节往前找,这一场累,最终落实到一个贪念而已。贪恋新居的新,舍弃旧居的旧。

    ②面积小,就想换大的,爬楼梯爬够了就想有个电梯,电梯不累,几十层高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却嫌累,半天云里住着,星空没觉得近,地面却远了,想法不落地,整天提溜着,实在是累人。雨来了不知道,下无声电影,必须看窗外有没有撑伞穿雨衣才能鉴别。雨打芭蕉,也打残荷,就是打铁皮桶,也是好音乐。若是下成这样,鬼鬼祟祟地没个声响,人的心里也会无端空缺了。

    ③想法多了,室内盛不下了,就延伸到室外。要听得雨,摸到风,闻得流水与落花。开发商最不怕你有贪念,你欲望千朵,他荷田万亩。房价翻过来滚过去,基本就一个标准,以咱当房奴为标准。

    ④话说一把岁数了,一箪食一瓢饮,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安于现状最好。可哪里敌得过这心心念念的物欲,佛家讲的“贪嗔痴”,视它为三毒之首。

    ⑤搬一次家,才彻底做一次减法。年复一年的叠加,蚂蚁一样,不停地往窝里运输。必需的,不必需的,可有可无的……从各个角落汹涌而出。我根本无从知道一栋房子的承载有多重,当我把一个家庭数年的收纳全部置于门外时,我被心里的负重压到喘不过气来。

    ⑥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搬走的,太繁杂了。钢琴是最为沉重的一个单件,我却不觉得它是我的累赘,因为我很明确地知道,我要带它走,它再沉重,在我的意识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它单纯、明了,指向清晰。而这些林林总总的物品,大小不一,新旧各异,我完全懵掉了,多少物品要继续用,多少要送人,多少要直接扔掉。如同一大堆复习题,没有重点,全是难点,不知道如何下手,满心都是焦灼。

    ⑦衣服是最难的。家具电器,能用的送人,不能用的扔掉。衣服怎么办!每一件都有你的呼吸,你的气息,与你一起共享风雨和阳光。不穿,却扔不得。厚的薄的,纯棉、真丝、羊毛、化纤……年复一年买来一堆难题。总有人说我要是有个多大平的衣帽间就好了之类的傻话,如今听来真是苦笑。女人心都是大海,你盛得下大海么?

    ⑧一边大宗旧物运走处理掉,一边再去旧货市场买回铁架子放在储物间分类盛装杂物。不辞劳苦,为物所累,更为心所累。这样一个林林总总的家,我们真正用的物品有多少呢网上你浏览过的商品,会被整理好清单,见缝插针地向你推送。人已经无处隐藏了,在你的手机或电脑上,已经清晰地暴露出你的一切,甚至,更为隐秘的嗜好和暗疾也都暴露无遗。这样一个可怕的时代!面对透明的网络,我们早已把自己和盘端出。

    ⑨我们总是疲惫,苦不堪言,如果停下来搬一次家,才知道这些年我们给自己制造了多少负累。车拉人扛,终日奔波,不过是人与物的争夺。人占有物,物拖累人,物欲出卖人的内心。

    ⑩物在民法学里,作为民事权利的客体之一,是指存在于人身之外,能够满足人们的社会需求而又能为人所实际控制或支配的物质客体。在法庭,每日里又有多少物权之争,为的不过是这个控制与支配。

    ⑪秋风起凉,庭前的繁花渐渐开尽。大自然在不停地做减法,惟清风明月恒久不怠。

    ⑫这一场检索,不亚于系统重启。

    ⑬储藏室杂物基本归拢到架子上,便于翻找。娃他爹说,喏,你的老青春。我一看,是一把老吉他。数次搬家,它毫发无损,从我十七八岁的青春岁月一路尾随而来,音或者走了,弦还在。我划一个琶音,淙淙,三十年的光阴簌簌落下。

    ⑭这边还在问,你的老青春放哪儿?

    ⑮咦!我倒是也想问问,哪儿能安放得下它!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问题。

西溪的晴雨

郁达夫

    西北风未起,蟹也不曾肥,我原晓得芦花总还没有白,前两星期,源宁来看了西湖,说他倒觉得有点失望,因为湖光山色,太整齐,太小巧,不够味儿。他开来的一张节目上,原有西溪的一项;恰巧第二天又下了微雨,秋原和我就主张微雨里下西溪,好教源宁去尝一尝这西湖近旁的野趣。

    天色是阴阴漠漠的一层,湿风吹来,有点儿冷,也有点儿香,香的是野草花的气息。车过方井旁边,自然又下车来,去看了一下那座天主圣教修士们的古墓。从墓门望进去,只是黑沉沉,冷冰冰的一个大洞,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却闻吸到了一种霉灰的阴气。

    把鼻子掀了两掀,耸了一耸肩膀,大家都说,可惜忘记带了电筒,但在下意识里,自然也有一种恐怖、不安和畏缩的心意,在那里作恶,直到了花坞的溪旁,走进窗明几净的静莲庵堂去坐下,喝了两碗清茶,这一些鬼胎,方才洗涤了个空空脱脱。

    游西溪,本来是以松木场下船,带了酒盒行厨,慢慢儿地向西摇去为正宗。像我们那么高坐了汽车,飞鸣而过古荡、东岳,一个钟头要走百来里路的旅客,终于是难度的俗物。但是俗物也有俗益。你若坐在汽车座里,引颈而向西向北一望,直到湖州,只见一派空明,遥盖在淡绿成阴的斜平海上;这中间不见水,不见山,当然也不见人,只是渺渺茫茫,青青绿绿,远无岸,近亦无田园村落的一个大斜坡,过秦亭山后,一直到留下为止的那一条沿山大道上的景色,好处就在这里,尤其是当微雨朦胧,江南草长的春或秋的半中间。

    从留下上船,回环曲折,一路向西向北,只在芦花浅水里打圈圈;圆桥茅舍,桑树蓼花,是本地的风光,还不足道;最古怪的,是剩在背后的一带湖上的青山,不知不觉,忽而又会得移上你的面前来,和你点一点头,又匆匆的别了。

    摇船的少女,也总好算是西溪的一景;一个站在船尾把摇橹,一个坐在船头上使桨,身体一伸一俯,一往一来,和橹声的咿呀,水波的起落,凑合成一大又圆又曲的进行软调;游人到此,自然会想起瘦西湖边,竹西歌吹的闲情,而源宁昨天在漪园月下老人祠里求得的那枝灵签,仿佛是完全的应了,签诗的语文,是《庸风·桑中》章末后的三句,叫做“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此后便到了交芦庵,上了弹指楼,因为是在雨里,带水拖泥,终于也感不到什么的大趣,但这一天向晚回来,在湖滨酒楼上放谈之下,源宁却一本正经地说:“今天的西溪,却比昨日的西湖,要好三倍。”

    前天星期假日,日暖风和,并且在报上也曾看到了芦花怒放的消息;午后日斜,老龙夫妇,又来约去西溪,去的时候,太晚了一点,所以只在秋雪庵的弹指楼上,葫磨了半日之半。一片斜阳,反照在芦花浅渚的高头,花也并未怒放,树叶也不曾凋落,原不见秋,更不见雪,只是一味的晴明浩荡,飘飘然,浑浑然,洞贯了我们的肠腑。老僧无相,烧了面,泡了茶,更送来了酒,末后还拿出了纸和墨,我们看看日影下的北高峰,看看庵旁边的芦花荡,就问无相,花要几时才能全白?老僧操着缓慢的楚国口音,微笑着说:“总要到阴历十月的中间;若有月亮,更为出色。”说后,还提出了一个交换的条件,要我们到那时候,再去一玩,他当预备些精馔相待,聊当作润笔,可是今天的字,却非写不可。老龙写了“一剑横飞破六合,万家憔悴哭三吴”的十四个字,我也附和着抄了一副不知在哪里见过的联语:“春梦有时来枕畔,夕阳依旧上帘钩。”

    喝得酒醉醺醺,走下楼来,小河里起了晚烟,船中间满载了黑暗,龙妇又逸兴遄飞,不知上那里去摸出了一枝洞箫来吹着。“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倒真有点像是七月既望,和东坡在赤壁的夜游。

一九三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水在水之外活着

葛水平

    ①一条宽阔的谷地间,曾经有一条河流过,如今一群羊恰似河的洪峰滚出山间,更远处四散而去。这生殖的土地,鲜花盛开,青草繁茂,正适合羊们的口粮。一切都是晴朗的光照,数丈宽的河道,下游一位年长的老汉说:往山里走是它的源头,公家人叫它沁河源。走到我的脸前头我们喊它秋水河,因为当年秋天雨水多它的声音大便有了这个外名。

    ②沁河,南北贯穿晋东南。我们立足的这个县就叫沁源。沁源,因三晋名水沁河六出其源于山中而得名。山间沁河的六个源头清泉喷涌,碧水成溪,汇成了绿水沁河。

    ③它魅惑了天地两界。更主要的是魅惑了我。

    ④车开入河道,河卵石高低起伏着,有青草填补了它们的缝隙,黄绿交织,有繁荣,有寂灭,也有疼痛。

    ⑤河谷两岸没有人烟。云朵让天空无限扩大,空了的村庄让我六神归位。这样的时候,因了空气的绝对新鲜和纯净,声音的穿透力也特别强,不知名的小鸟啁啾声声,在空旷中游走,那啁啾声便遥远了一切,透明了一切。我们奔跑而去,让景色生动起来。一条道被水漫过,人走在水道上,两行杨树形成密匝匝绿色拱道,在一个马蹄形的缺口前水流分开到两边山脚下。源至此而出。

    ⑥泉水清澈,冰凉清甜,东边泉眼水流湍急,西边泉眼水流平缓,两股泉水流出数十米后汇成一股,顺河谷而渗入地下。山崖壁上有大小不一的洞,能感觉到在远古那些洞都有水出,水流分散,涡流丛生该是怎样的景致!浅浅的一汪至山间流出,我把手伸进去,它的深度淹不住我的胳膊肘。水流出泉眼,慢铺开来形成小河,水面刚能把我平放的巴掌淹住。走过河对岸,鞋面不小心会被水打湿,也许是故意的,此时的我居然对水生出了敬畏之情。水面上因了阳光的不同折射,看上去呈颗粒状,有别一番模样。对岸有碑亭,新修却已经残破,是山西省人民政府在此设立下的沁河源头纪念碑。

    ⑦它不是原来就这个样子,如今,羊群代替了它成为河道里流淌的植物。开着五朵花瓣的黄花,自在地生动着,羊群走来,放羊人撒了细盐,我听见羊舌头抹布一样擦着,像一支曲子在低声部回旋。放羊人挥着皮鞭,鞭梢带着响,羊群聚集在一起,那一只头羊昂着头,相比于那些勾着头吃草的羊,那只头羊扩大了我的视野。源头在我身后一百米远的地方,就已经看不到水了。我坐下来,粪蛋蛋落在草丛间,索性躺下,我的情绪复杂。源头的河床这么宽,那是常年流水落下的影子,我现在只能用幻觉来填补它的空缺。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用心灵与眼睛观察的习惯,快乐是持久的,痛苦则是刹那之间,而人都喜欢飞蛾扑火,为眼前的利益狂欢而死。

    ⑧明代诗人王徽诗云:沁水河边古渡口,往来不断送行舟。在沁河两岸的冲积平地和原有台地上,由于沁河总体水量的减少和沁河水被过度的开发利用,昔日汹涌的河水变成了今天的涓涓细流,日常流量从过去的每秒几百立方米下降到几立方米。放羊人说:也就几年光景。台地上的秋庄稼卷曲着叶子,旱大了。放羊人说:看着是河的源头,却使唤不上水。一条河的旺衰总有一定的规律可寻,领导人在社会转折关头的抉择也非常重要。对资源的争夺,可以爆发最激烈的战争,谁都知道。无节制地开采资源,使一座城市变为一片废墟,一座最繁华的都会变成一片草场,沧海变桑田,有谁知道我们少了什么?走走走走走,汲取什么才能够让水茁壮成长?我看到薄淡轻疏的云彩,正俯视数十万烟灶的生命,并不是太久的岁月,放羊人说:河道里的水再都不敢喊河了。那些植物和人一样喜欢喝清水,黄花遍开,如经脉一样的腰肢风姿绰约在阳光下,放羊人甩开鞭声,羊群们奋力撂开蹄子顺着河道走往山外,放羊人的鞭声坚硬而空旷。

    ⑨谁能知道眼泪是生命最后一抿唾液?

    ⑩我走沁河,水在水之外活着,却是我心里的急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野外理发处

丰子恺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图画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或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帖的构图。

    平日看到剃头,总以为被剃者为主人,剃者为附从。故被剃者出钱雇用剃头司务,而剃头司务受命做工;被剃者端坐中央,而剃头司务盘旋奔走。但我看来,适得其反:剃头司务为画中主人,而被剃者为附从。因为在姿势上,剃头司务提起精神做工,好像雕刻家正在制作。被剃者不管是谁,都垂头地坐着,忍气吞声地让他弄。纯粹用感觉来看,剃头这景象中,似觉只有剃头司务一个人;被剃的人暂时变成了一件东西。因为他无声无息,呆若木鸡;全身用白布包裹,只留出毛毛草草的一个头,而这头又被操纵在剃头司务之手,全无自主之权。独有被剃头的人一声不响,绝对服从地把头让给别人弄。因为我在船窗中眺望岸上剃头的景象,在感觉上但见一个人的活动,而不觉得其为两个人的勾当。我很同情这被剃者:那剃头司务不管耳、目、口、鼻,处处给他抹上水,涂上肥皂,弄得他淋漓满头;拨他的下巴,他只得仰起头来;拉他的耳朵,他只得旋转头去。这种身体的不自由之苦,在照相馆的镜头前面只吃数秒钟,犹可忍也;但在剃头司务手下要吃个把钟头,实在是人情所难堪的!我们岸上这位被剃头者,耐力格外强;他的身体常常为了适应剃头司务的工作而转侧倾斜,甚至身体的重心越出他所坐的凳子之外,还是勉力支撑。我躺在船里观看,代他感觉非常的吃力。人在被剃头的时候,暂时失却了人生的自由,而做了被人玩弄的傀儡。

    我想把船窗中这幅图画移到纸上。起身取出速写簿,拿了铅笔等候着。等到妥帖的位置出现,便写了一幅,放在船中的小桌子上,自己批评且修改。这被剃头者全身蒙着白布,肢体不分,好似一个雪菩萨。幸而白布下端的左边露出凳子的脚,调剂了这一大块空白的寂寞。又全靠这凳脚与右边的剃头担子相对照,稳固了全图的基础。凳脚原来只露一只,为了它在图中具有上述的两大效用,我擅自把两脚都画出了。我又在凳脚的旁边,白布的下端,擅自添上一朵墨,当作被剃头者的黑裤的露出部分。我以为有了这一朵墨,白布愈加显见其白;剃头司务的鞋子的黑在画的下端不致孤独。而为全图的主眼的一大块黑色——剃头司务的背心——亦得分布其同类色于画的左下角,可以增进全图的统调。

    船主人给十个铜板与小杂货店,向他们屋后的地上采了一篮豌豆来,现在已经煮熟,送进一盘来给我吃。看见我正在热心地弄画,便放了盘子来看。“啊,画了一副剃头担!”他说:“小杂货店后面的街上有许多花样;捉牙虫的、测字的、旋糖的,还有打拳头卖膏药的……我刚才去采豆时从篱笆间望见,花样很多,明天去画!”我未及回答,在我背后的小洞门中探头出来看画的船主妇接着说:“先生,我们明天开到南浔去,那里有许多花园,去描花园景致!”她这话使我想起船舱里挂着一张照相:那照相里所摄取的,是一株盘曲离奇的大树,树下的栏杆上靠着一个姿态娴雅而装束楚楚的女子,好像一位贵妇人;但从相貌上可以辨明她是我们的船主妇。大概这就是她所爱好的花园景致,所以她把自己盛妆了加入在里头,拍这一张照来挂在船舱里的。我很同情她的一片苦心。世间颇有以为凡画必须优美华丽的人,以为只有风、花、雪、月、朱栏、长廊、美人、名士是画的题材。我们这船主妇可说是这种人的代表。我吃着豌豆和这船家夫妇俩谈了些闲话,他们就回船艄去做夜饭。

(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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