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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山西大同一中高一下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文学类文本阅读

最动人的遗忘

鲁小莫

    圣约翰先生是一位退休教师,62岁那年,他被原先的学校聘回去,主要做一些内务管理工作。

    许多人对学校的做法有些疑虑:身强力壮的教师多的是,何必用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呢?但很快,人们的疑虑就打消了。圣约翰先生工作起来不比任何人差,他思维敏捷、口才极佳,书桌上总是有条不紊。经他保管的物品,打了标签,然后在记录本上做好标注。他常常提醒那些年轻人:“嗨,小伙子,上次借的书该还了。”他的记忆力也不错。

    圣约翰先生每天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然后从公文包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把药,送进嘴里,仰起脖,用水送下。以前的老同事,都熟知他的这一习惯。可现在大家发现,他走进办公室后,常常先喝口水,然后给妻子打电话:“露娜,我的药忘在家里了,请帮我送过来。”

    半小时后,露娜出现在办公室。她的表情有些愤怒,很不友好地把药递给他。他倒是不在意,看着妻子的脸,呵呵笑着说:“谢谢”。露娜的面色有些蜡黄,头发也很干枯。看着他吃完药,露娜转身走了,也不跟其他同事打招呼。于是有人打趣他:“下次可别忘了带药哦。”

    还有一次,圣约翰给露娜打电话时还阳光明媚,可刚放下电话不到10分钟,天空就乌云密布,片刻,“哗哗”下起雨来。圣约翰慌乱地看着窗外,不停地给家里打电话,却已无人接听。他慌忙打开壁柜取出一把伞,正要出门时,门却开了,露娜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浑身湿透。圣约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满脸羞愧地迎上去。露娜将药递给他的同时,几乎咆哮着说:“你这健忘鬼!”尽管露娜浑身湿透,但她仍像往常一样,看圣约翰把药吃下去之后才走。

    露娜走后,圣约翰在窗前静静地站了很久。同事们都以为,他是在懊恼自己的健忘,心想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忘记带药。可是下一次,圣约翰先生依然我行我素。以至于大家慢慢都习惯了:上班后半小时,露娜出现在办公室。有人嘀咕,圣约翰真是老了。也有人说,露娜愤怒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总是那么健忘。还有人说,圣约翰的健忘其实是露娜惯出来的毛病,她完全可以不来送药,因为他工作起来并不健忘嘛!

    两年后,圣约翰先生辞职,那时候,他的健忘症似乎好了很多,露娜很少出现在办公室,偶尔出现,也不像两年前那样怒气冲冲,而是笑眯眯的,温和地跟大家打招呼。圣约翰先生拍着大家的肩膀,说着辞别的话,大家也嘱咐他:保重,别忘了按时吃药。他笑了,道出了“健忘”的原因。

    原来,露娜在两年前患上严重的神经官能症:暴躁、易怒、自闭、厌世,甚至还自杀过两次。任凭他怎样精心照料、带她求医问药,都不见好转。无奈之下,他想出一个办法。他找到校长,要求校长给他一份工作,打扫卫生或者做门卫都可以。鉴于他以前的表现,校长就让他做了一份内务管理工作。这样,他可以每天在离家以外的地方吃药。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和高血压,年轻时发作过几回,幸好有露娜的用心照顾才有惊无险。这么多年了,虽然他的病未再犯过,可一直是露娜的心事。他通过忘记带药的方式,让露娜走出家门,走在阳光下,利用她的爱,重新唤起她的责任心和对生命的热情。如今,露娜已经康复,他该回家和她一起安享晚年了。

    圣约翰先生的话让大家一愣,继而他们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是一双多么苍老的手啊!

    如今,大家还常常看到,圣约翰先生和妻子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散步。那对相互搀扶、不离不弃的身影,多么像两片老到深秋的枫叶,周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1)、文章的开头,作者这样写到“他的记忆力也不错”,该句有何作用?

(2)、请结合全文概括圣约翰这一人物形象,并作简要分析。

(3)、结合原文,概括标题中“最动人”和“遗忘”的深刻含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苏轼的意义
李泽厚
    ①苏轼作为诗、文、书、画无所不能,异常聪明敏锐的文艺全才,是中国封建社会后期文人们最亲切最喜爱的对象。其实,苏轼的文艺成就本身并不算太高,比起屈、陶、李、杜,要逊色一筹。画的真迹不可复见,就其它说,则字不如诗文,诗文不如词,词的数量也并不算多。然而他在中国文艺史上却有着巨大影响,是美学史中重要的人物,原因在哪里呢?
    ②苏轼一方面是忠君爱国、学优而仕、抱负满怀、谨守儒家思想的人物,无论是他的上皇帝书、熙宁变法的温和保守立场,还是其他许多言行,都充分表现出这一点。这上与杜、白、韩,下与后代无数士大夫知识分子,均无不同,甚至有时还带着似乎难以想象的正统迂腐气。但要注意的是,苏东坡留给后人的主要形象并不是这一面,而恰好是他的另一面。这后一面才是苏之所以为苏的关键所在。苏一生并未退隐,也从未真正“归田”,但他通过诗文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或事实上的“退隐”“归田”“遁世”要更深刻更沉重。因为,苏轼诗文中所表达出来的这种“退隐”心绪,已不只是对政治的退避,更是一种对社会的退避;它不是对政治杀戮的恐惧哀伤,已不是“一为黄雀哀,涕下谁能禁”(阮籍)“荣华诚足贵,亦复可怜伤”(陶潜)那种具体的政治哀伤(尽管苏也有这种哀伤),而是对整个人生、世上的纷纷扰扰究竟有何目的和意义这个根本问题的怀疑、厌倦和企求解脱与舍弃。这当然比前者又要深刻一层了。前者(对政治的退避)是可能做到的,后者(对社会的退避)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到的,除了出家做和尚。然而做和尚也仍要穿衣吃饭,仍有苦恼,也仍然逃不出社会。这便成了一种无法解脱而又要求解脱的对整个人生的厌倦和感伤。如果可以说,《春江花月夜》(张若虚)之类的对人生的自我意识只是少年时代的喟叹,虽说感伤,并不觉重压;那么,这里的情况刚好相反,尽管没多谈,却更觉沉重,正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然而就在强颜欢笑中,不更透出那无可如何、黄昏日暮的沉重伤感吗?这种整个人生空漠之感,这种对整个存在、宇宙、社会、人生的怀疑、厌倦、无所希冀、无所寄托的深沉喟叹,尽管不是那么非常自觉,却是苏轼最早在文艺领域中把它充分透露出来的。
    ③在古今诗人中,只有陶潜最合苏轼的标准了。只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味,欲辨已忘言”的陶渊明,才是苏轼所愿顶礼膜拜的对象。终唐之世,陶诗并不显赫,甚至也未遭李、杜重视。直到苏轼这里,才被抬高到独一无二的地步。并从此之后,地位便巩固下来了。苏轼发现了陶诗在极平淡朴质的形象意境中所表达出来的美,把它看作是人生的真谛,艺术的极峰。千年以来,陶诗就一直以这种苏化的面目流传着。
    ④但是,苏轼与陶渊明、白居易等人毕竟不同,其中总深深地埋藏着某种要求彻底摆脱的出世的意念。无怪乎具有同样敏锐眼光的朱熹最不满意苏轼了,他宁肯赞扬王安石,也绝不喜欢苏东坡。王船山也是如此。他们都感受到苏轼这一套对当时的社会具有潜在的破坏性。苏轼生得太早,他没法做封建社会的否定者,但他的这种美学理想和审美趣味,却对元画、元曲到明中叶以来的浪漫主义思潮,起了重要的先驱作用。(选自李泽厚《美的历程》,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野外理发处

丰子恺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画图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或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帖的构图。

    平日看到剃头,总以为被剃者为主人,剃者为附从。故被剃者出钱雇用剃头司务,而剃头司务受命做工;被剃者端坐中央,而剃头司务盘旋奔走。但我看来,适得其反:剃头司务为画中主人,而被剃者为附从。因为在姿势上,剃头司务提起精神做工,好像雕刻家正在制作。听说今春杭州举行金刚法会时,班禅喇嘛叫某剃头司务来剃一个头,送他十块钱,剃头司务叩头道谢。若果有其事,我想当他工作的时候,“活佛”也是默默地把头交付他,任他支配的。被剃者不管是谁,都垂头地坐着,忍气吞声地让他弄。纯粹用感觉来看,剃头这景象中,似觉只有剃头司务一个人;被剃的人暂时变成了一件东西。因为他无声无息,呆若木鸡;全身用白布包裹,只留出毛毛草草的一个头,而这头又被操纵在剃头司务之手,全无自主之权。独有被剃头的人一声不响,绝对服从地把头让给别人弄。因为我在船窗中眺望岸上剃头的景象,在感觉上但见一个人的活动,而不觉得其为两个人的勾当。我很同情于这被剃者:那剃头司务不管耳、目、口、鼻,处处给他抹上水,涂上肥皂,弄得他淋漓满头;拨他的下巴,他只得仰起头来;拉他的耳朵,他只得旋转头去。这种身体的不自由之苦,在照相馆的镜头前面只吃数秒钟,犹可忍也;但在剃头司务手下要吃个把钟头,实在是人情所难堪的!我们岸上这位被剃头者,耐力格外强:他的身体常常为了适应剃头司务的工作而转侧倾斜,甚至身体的重心越出他所坐的凳子之外,还是勉力支撑。我躺在船里观看,代他感觉非常的吃力。人在被剃头的时候,暂时失却了人生的自由,而做了被人玩弄的傀儡。

    我想把船窗中这幅图画移到纸上。起身取出速写簿,拿了铅笔等候着。等到妥帖的位置出现,便写了一幅,放在船中的小桌子上,自己批评且修改。这被剃头者全身蒙着白布,肢体不分,好似一个雪菩萨。幸而白布下端的左边露出凳子的脚,调剂了这一大块空白的寂寞。又全靠这凳脚与右边的剃头担子相对照,稳固了全图的基础。凳脚原来只露一只,为了它在图中具有上述的两大效用,我擅把两脚都画出了。我又在凳脚的旁边,白布的下端,擅自添上一朵墨,当作被剃头者的黑裤的露出部分。我以为有了这一朵墨,白布愈加显见其白;剃头司务的鞋子的黑在画的下端不致孤独。而为全图的主眼的一大块黑色——剃头司务的背心——亦得分布其同类色于画的左下角,可以增进全图的统调。

    船主人给十个铜板与小杂货店,向他们屋后的地上采了一篮豌豆来,现在已经煮熟,送进一盘来给我吃。看见我正在热心地弄画,便放了盘子来看。“啊,画了一副剃头担!”他说:“小杂货店后面的街上有许多花样:捉牙虫的、测字的、旋糖的,还有打拳头卖膏药的……我刚才去采豆时从篱笆间望见,花样很多,明天去画!”我未及回答,在我背后的小洞门中探头出来看画的船主妇接着说:“先生,我们明天开到南浔去,那里有许多花园,去描花园景致!”她这话使我想起船舱里挂着一张照相:那照相里所摄取的,是一株盘曲离奇的大树,树下的栏杆上靠着一个姿态闲雅而装束楚楚的女子,好像一位贵妇人;但从相貌上可以辨明她是我们的船主妇。大概这就是她所爱好的花园景致,所以她把自己盛妆了加入在里头,拍这一张照来挂在船舱里的。我很同情于她的一片苦心。世间颇有以为凡画必须优美华丽的人,以为只有风、花、雪、月、朱栏、长廊、美人、名士是画的题材。我们这船主妇可说是这种人的代表。我吃着豌豆和这船家夫妇俩谈了些闲话,他们就回船梢去做夜饭。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一副从城里来到乡下的麻将

余清平

    你是一副麻将,产于羊城的一家高端娱乐用具公司,因此,你爱大城市,爱繁华,爱热闹。可是,事与愿违,你被帅哥买了去送给他住在乡村的父亲。

    你记得那天帅哥买下你,虔诚地将你装进包里。当时,你的世界只有一个色调——黑。

    等你看到阳光的时候,你却想哭,太陌生,太寂静,这是啥地方?你看看四周,没有汽车,没有霓虹灯晃到心里的七彩光亮,房子是新建的,但没装修。原来,你被送到了一个小山村。

    你有了新主人,是一个老人。他虽然背驼、腰弓、头发白,但有着帅哥的影子。你眯着眼想了想,便猜到他是帅哥的父亲。这个帅哥,竟然将你当成礼物送给他乡下的老父亲。你哭你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你慢慢地学会了安静,更学会了与老人对视。

    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但你一眼就看出他那浑浊里有无限的思念和忧郁。你知道他肯定是想儿子。

    老人很喜欢你,天天抱着你说,我崽是个孝顺的崽,给爸买麻将,有了麻将,日子就不难挨了。崽,你在那边好好打工,房子装修需要钱,你娶屋里(老婆)也需要钱,爸一个人过得去,别挂念爸。

    这一刻,你才理解了帅哥,也原谅了他,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啊。

    相处的时间长了,你说,我们来带点彩头吧,干玩,一点味儿也没有。

    老人对你说,不能玩大的,那是赌博,就玩一二三,崽说过小玩怡情。老人开始是一个人玩,几天后,就觉得不过瘾,就对你说,这带彩的还真得四个人玩才有意思。老人一拍脑壳说,哦,那就喊郝才、老木和刘婆过来,一起玩。

    老人拿着一个木炭,在桌子上边写边对你说,这里坐着的是郝才,前年就死了,享清福去了;这里坐着老木,这家伙去城里与他崽一起过了;这里是刘婆,刘婆最喜欢打麻将,以前经常去别的村子找人玩,那次不知怎么就跌倒了,就去了,现在我有了麻将,这婆子却不在了。

    你看见老人的眼睛湿湿的。老人在最后一方写了一个“我”,说这方就是我。老人又在每一方放了八十块零钱,说老伙计们,八十块,够了,能输光八十块的,那你就够背的,活该。

    你看着老人围着桌子转起圈来。一开始,老人玩得有滋有味,不论是谁和牌,他都很开心地笑,特别是他自己自摸时,居然常常玩得忘记吃饭。你看着也乐。有一次,老人手气太背,五十块差不多输光了。你看见老人盯着你看,脸色有些异样。老人喃喃自语,老伙计们,对不起了。

    老人接连来了几次自摸。老人没笑。默然一阵,老人对你说,今天我怎么做出这种事!你看出老人很惭愧。此后,老人就不玩带彩头的了。

    有几次,老人拎着你满村庄转。你知道老人是想找人玩,但就是凑不齐四个人。老人说他不能去别的村,怕像刘婆一样,让崽在外面不能安心打工。再后来,你看到老人的腰更弓了,老人就抱着你晒太阳,从日出晒到日落,从早晨坐到黄昏。有一天,老人说今天不晒太阳,要睡觉。老人拿出手机给帅哥打电话,但没人接听。老人就抱着你一起睡了。老人这一睡下,就再也没醒来。老人脸上带着微笑,你看了却痛哭起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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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的故事

凯特·肖班

    ①大家都知道马拉德夫人的心脏有毛病,所以在把她丈夫的死讯告诉她时是非常注意方式方法的。是她的姐姐朱赛芬告诉她的,话都没说成句,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地暗示着。她丈夫的朋友理查德也在她身边。

    ②要是别的妇女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手足无措,无法接受现实,她可不是这样。她立刻一下子倒在姐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当暴风雨般的悲伤逐渐减弱时 , 她就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不要人跟着她。

    ③正对着打开的窗户,放着一把舒适、宽大的安乐椅。全身的精疲力竭,似乎已浸透到她的心灵深处,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④她能看到房前场地上洋溢着初春活力的轻轻摇曳着的树梢。空气里充满了阵雨的芳香。下面街上有个小贩在吆喝着他的货色。远处传来了什么人的微弱歌声,屋檐下,数不清的麻雀在嘁嘁喳喳地叫。对着她的窗的正西方,相逢又相重的朵朵行云之间露出了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蓝天。

    ⑤她坐在那里,头靠着软垫,一动也不动,嗓子眼里偶而啜泣一两声。她还年轻,美丽,沉着的面孔出现的线条,说明了一种相当的抑制能力。可是,这会儿她两眼只是呆滞地凝视着远方的一片蓝天,从她的眼光看来她不是在沉思,而像是在理智地思考什么问题,却又尚未做出决定。什么东西正向她走来,她等待着,又有点害怕。那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太微妙难解了,可是能感觉得出来。这会儿,她的胸口激动地起伏着。她开始认出来那正向她逼近、就要占有她的东西,她挣扎着决心把它打回去——可是她的意志就像她那白皙纤弱的双手一样软弱无力。当她放松自己时,从微弱的嘴唇间溜出了悄悄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悄语:“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她的目光明亮而锋利,她的脉搏加快了,循环中的血液使她全身感到温暖、松快。

    ⑥她知道,等她见到死者那张一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如今已是僵硬、灰暗、毫无生气的脸庞时,她还是会哭的。不过她透过那痛苦的时刻看到,来日方长的岁月可就完全属于她了。她张开双臂欢迎这岁月的到来。在那即将到来的岁月里,没有人会替她做主,她将独立生活。再不会有强烈的意志而迫使她屈从了,多古怪,居然有人相信,盲目而执拗地相信,自己有权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在她目前心智特别清明的一刻里,她看清楚:促成这种行为的动机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出于恶意,这种行为本身都是有罪的。

    ⑦当然,她是爱过他的——有时候是爱他的,但经常是不爱他的。那又有什么关系!有了独立的意志,爱情这未有答案的神秘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自由了!身心自由了!”她悄悄低语。

    ⑧朱赛芬跪在关着的门外,苦苦哀求让她进去。“露易丝,你干什么哪?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开开门吧!”“去吧,我没事。”她正透过那扇开着的窗子畅饮那真正的长生不老药呢,在纵情地幻想未来的自由美好岁月,春天,还有夏天,以及所有各种时光都将为她自己所有。她终于站了起来,在她姐姐的强求下,打开了门。她眼睛里充满了胜利的激情,搂着姐姐的腰,一齐下楼去了。

    ⑨有人在用弹簧锁钥匙开大门。进来的是布兰特雷·马拉德,略显旅途劳顿,但泰然自若地提着他的大旅行包和伞。他不但没有在发生事故的地方呆过,而且连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大为吃惊地听见了朱赛芬刺耳的尖叫声,看见了理查德急忙在他妻子面前遮挡着他的快速动作。不过,理查德已经太晚了。

    ⑩医生来后,他们说她是死于心脏病——说她是因为极度高兴致死的。

【注】凯特·肖班(Kate Chopin,1851—1904)生活在19世纪后半叶,曾被誉为“美国女权主义文学创作的先驱之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风波

鲁迅

    七斤虽然住在农村,却早有些飞黄腾达的意思。从他的祖父到他,三代不捏锄头柄了;他也照例的帮人撑着航船,每日一回,早晨从鲁镇进城,傍晚又回到鲁镇,因此很知道些时事:例如什么地方,雷公劈死了蜈蚣精;什么地方,闺女生了一个夜叉之类。他在村人里面,的确已经是一名出场人物了。

这时七斤捏着竹烟管,低着头,慢慢地从村外走回来,坐在矮凳上,抬起头来,叹一口气说:“皇帝坐了龙庭了

七斤嫂呆了一刻,忽而恍然大悟的道:“这可好了,这不是又要皇恩大赦了么!”

七斤又叹一口气,说:“我没有辫子。”

    “皇帝要辫子么?”

    “皇帝要辫子。”

    “你怎么知道呢?”七斤嫂有些着急,赶忙的问。

    “咸亨酒店里的人,都说要的。”

    七斤嫂这时从直觉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因为成亨酒店是消息灵通的所在。伊一转眼瞥见七斤的光头,便忍不住动怒,怪他恨他怨他;忽然又绝望起来,装好一碗饭,搡在七斤的面前道,“还是赶快吃你的饭罢!哭丧着脸,就会长出辫子来么?”

    太阳收尽了他最末的光线了,水面暗暗地回复过凉气来。七斤嫂吃完三碗饭,偶然抬起头,看见又矮又胖的赵七爷正从独木桥上走来。

    赵七爷是邻村茂源酒店的主人,又是这三十里方圆以内的唯一的出色人物兼学问家。革命以后,他便将辫子盘在顶上,像道士一般;常常叹息说,倘若赵子龙在世,天下便不会乱到这地步了。七斤嫂眼睛好,早望见今天的赵七爷已经不是道士,却变成光滑头皮,乌黑发顶;伊便知道这一定是皇帝坐了龙庭,而且一定须有辫子,而且七斤一定是非常危险。

    赵七爷一路走来,坐着吃饭的人都站起身,拿筷子点着自己的饭碗说,“七爷,请在我们这里用饭!”七爷也一路点头,说道“请请”,却一径走到七斤家的桌旁。七斤们连忙招呼,七爷也微笑着说“请请”,一面细细的研究他们的饭菜。

    “好香的干菜,——听到了风声了么?”赵七爷说。

    “皇帝坐了龙庭了。”七斤说。

    七斤嫂看着七爷的脸,竭力陪笑道 , “皇帝已经坐了龙庭 , 几时皇恩大赦呢?”

    “皇恩大赦?——大赦是慢慢的总要大赦罢。”七爷说到这里,声色忽然严厉起来,“但是你家七斤的辫子呢,辫子?这倒是要紧的事。你们知道:长毛时候,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七斤和他的女人没有读过书,不很懂得这古典的奥妙,但觉得有学问的七爷这么说,事情自然非常重大,无可挽回,便仿佛受了死刑宣告似的,耳朵里嗡的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七斤嫂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这怎么好呢?这样的一班老小,都靠他养活的人,……”七斤嫂自己急得没法,便忽然又恨到七斤。伊用筷子指着他的鼻尖说,“这死尸自作自受!造反的时候,我本来说,不要撑船了,不要上城了。他偏要死进城去,滚进城去,进城便被人剪去了辫子。从前是绢光乌黑的辫子,现在弄得僧不僧道不道的。这囚徒自作自受,带累了我们又怎么说呢?这活死尸的囚徒……”

    村人看见赵七爷到村,都赶紧吃完饭,聚在七斤家饭桌的周围。七斤知道自己是出场人物,被女人当大众这样辱骂,很不雅观,便只得抬起头,慢慢地说道:

    “你今天说现成话,那时你……”

    “你这活死尸的囚徒……”

    赵七爷绕出桌旁,打断她的话,“大兵是就要到的。你可知道,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张大帅就是燕人张翼德的后代,他一支丈八蛇矛,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谁能抵挡他,”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跨上独木桥,扬长去了。

    村人们呆呆站着,心里计算,都觉得自己确乎抵不住张翼德,因此也决定七斤便要没有性命。七斤既然犯了皇法,想起他往常对人谈论城中的新闻的时候,就不该含着长烟管显出那般骄傲模样,所以对七斤的犯法,也觉得有些畅快。

    七斤将破碗拿回家里,坐在门槛上吸烟;但非常忧愁,忘却了吸烟。他心里但觉得事情似乎十分危急,也想想些方法,想些计划,但总是非常模糊,贯穿不得:“辫子呢辫子?丈八蛇矛。一代不如一代!皇帝坐龙庭。谁能抵挡他?……”

    此后七斤虽然是照例日日进城,但家景总有些黯淡,村人大抵回避着,不再来听他从城内得来的新闻。七斤嫂也没有好声气,还时常叫他“囚徒”。

    过了十多日,七斤从城内回家,看见他的女人非常高兴,问他说,“你在城里可听到些什么?”

    “没有听到些什么。”

    “皇帝坐了龙庭没有呢?”

    “他们没有说。”

    “咸亨酒店里也没有人说么?”

    “也没人说。”

    “我想皇帝一定是不坐龙庭了。我今天走过赵七爷的店前,看见他又坐着念书了,辫子又盘在顶上了,也没有穿长衫。”

    “…………”

    “你想,不坐龙庭了罢?”

    “我想,不坐了罢。”

    现在的七斤,是七斤嫂和村人又都早给他相当的尊敬,相当的待遇了。到夏天,他们仍旧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吃饭;大家见了,都笑嘻嘻的招呼。

(节选自《呐喊》,有删改)

【注释】皇帝,指溥仪;长毛,指太平军,因太平天国成员皆披头散发,故有此称;张大帅,指张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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