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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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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浙江省桐乡市高级中学高二上期中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语段,回答后面小题

花未眠

朵拉【马拉西亚】

    无意中收到一束花。

    小小的一束,只有三朵的花。

    乍然一看,仅有两朵,后来才发现,其中另有一朵是蓓蕾。

    晚上回家,插在空置许久的瓶中,听到里边充满了等待的空气在满足地叹息的声音,随意搁在厅里的小几上。

    隔天早上,刻意放下手上的工作,微笑着坐在厅中,对这瓶花观望。

    三朵花,二白一红,白色的已经全开,红的仅只一个蓓蕾,并有数朵碎碎的小花与细叶陪衬,非常好看。

    窗外偶尔传来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邻居儿童玩游戏的嬉闹声;敏感的嗅到微风拂过芒果花时带来的清清芳香。小鸟飞进院子的树丛,欣喜地啾啾啾,正在呼朋唤友,隐隐听见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尽责地高声吠喊,是陌生人或者没有踅音的小猫走到它责任范围的门前吧?

    带着闲怡悠逸的心情,坐下来观赏几朵花,在明亮阳光照耀宁谧轻风徐拂的客厅里,感悟生活真正美好的愉悦。

    那天晚上正好在读一个园艺专家写的散文,书中有一个句子:“有些花,是未开的蓓蕾,但你不必对所有的蓓蕾充满期待,因为不是每一朵蓓蕾都可能会开花,它也许会成为永远的蓓蕾。”

    楼下厅里瓶中的红色蓓蕾,会不会也是一朵永恒的蓓蕾,未开花便黯然地憔悴了去呢?

    睡梦中,有一朵萎凋的蓓蕾在黑暗中怆恻地流着无人看见的眼泪,然后,在灰暗的阴沉里悄然坠落在冷冷的地上。

    隔天清晨,在焦灼不安的牵绊中抱着满怀美丽的期盼,去探望插在厅中的瓶花,刹时在惶恐中生出巨大的惊喜,瓶中多了一朵直挺鲜红的花,散发出淡淡的芬芳,灿烂地绽放着。

    欢喜和赞叹的微笑缓缓地展现,原来有些花是不睡觉的,当我们在睡梦中焦虑忐忑的时候,姿态纤弱的花不但没有睡意,反而在沉寂的夜里,一点一点,徐徐地发奋图强,终于盛开出来。

    昨日以为只有两朵,今天突然多了,一朵预期不开的花,而且绽开来竟是绚亮鲜明的红。向来不喜欢刺眼艳红的人,竟因此而对夺目的红色产生好感,真是璀璨动人的颜色。意外的收获往往令喜悦展放到最大。

    集茶道、花道于一身的日本禅师千利休说过:“盛开的花不能用作插花。”在他心中最适合作插花的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蓓蕾”,还必须是“没有杂色的洁白的花,花小色洁,是最清高也最富有色彩的”,同时“必须让这朵蓓蕾披上露水”,还得把它“插在一个简单的青瓷花瓶里”。这便是“茶道中最富丽的花”啊。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还预先用水濡湿插花用的瓶子”。

    一朵尚未开花的小蓓蕾,像是生活中最微小的事件,禅师同样不轻忽,于看重之余,要求的讲究和精致度,也不随便松懈,真令人心疼并心动。没有其他缤纷繁杂的璀璨颜色,却是最华美富丽的花。

    最简单的,竟也可以是最繁复的。

    白色的单花,有一种凄凄的落寞“艳丽”,一种遗世独立的绝美。

    而插上的是白花的蓓蕾,令人在弥漫的凄美中犹拥有希望满满的等待。等待若是无望,将充满悲戚哀伤,若存在着无限希望,那是多么甜蜜和愉悦的期待啊!

    虽然认定它是不会开放就衰微的花,但依然暗自在心中悄悄地热切企盼花会开,向往中的花终于不肯屈服不愿妥协,在努力挣扎后盛放了。鲜活绽开的红花,那样温柔又那样坚持,令人珍贵和爱惜,仿佛世间所有的艰难都可以被克服。

    不过一朵迟开的花,让我明白如果不要悲愁和怅惘,那么面对挑战时就不再轻言退却。望着终于绽放的花,感觉自己是世界上快乐和幸福的人。

(1)、划线的段落在文中有什么作用?

(2)、解释下列加横线词句在文中的具体内涵。

①最简单的:

②最繁复的:

(3)、“一朵迟开的花,让我明白如果不要悲愁和怅惘,那么面对挑战时就不再轻言退却。”结合文本,谈一谈,花未眠给了你哪些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父亲

【智利】奥莱加里奥·拉索·巴埃萨

    一个小老头下巴蓄着又白又长的胡须,上唇的小胡子被尼古丁熏成了红色。他披着一件大红斗篷,脚蹬高跟皮鞋,头戴一顶龙舌兰编的草帽,胳膊上挎着一个小篮子,来到兵营的门口,走过去,倒回来,走过去,倒回来,反反复复,显得十分胆怯。他想向哨兵打听什么,但哨兵没等他开口就高声喊道:“警卫班长!”

    一个班长从门后跳了出来,仿佛是埋伏在那儿的。他仰起头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老头儿说:“我儿子在吗?”班长笑了起来。

    “他叫曼努埃尔……叫曼努埃尔·萨巴塔,先生。”

    “我不知道哪个士兵叫这个名字。”

    乡下人骄傲地直起身子讥讽地笑了: “可是,我儿子不是士兵,他是军官,是正儿八经的军官……”

    警卫团的号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凑过来低声告诉班长:“是新来的,刚从学校来的……”

    班长看他是个穷人,没敢请他去军官俱乐部,而是叫他去了警卫团。

    老头儿坐在一条木凳上,把篮子放在伸手可及的身边。士兵们一下子围拢来,他们以好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农民,对那个篮子很感兴趣。篮子不大,用一片口袋布盖着。那帆布下面先是听到啄食声,接着便有一只红冠老母鸡露出头来,由于闷热,它的嘴张开着,不停地喘着气。

    看到那老母鸡,士兵们一边鼓掌一边像孩子似的高声叫道:“炖鸡吃!炖鸡吃!”

    农夫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儿子,面对那么多持枪的士兵又十分紧张,不禁傻乎乎地笑起来,思想也乱了:“哈,哈,哈……对,炖鸡吃,炖了给我儿子吃。”

    说罢,老人却是一阵心酸,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接着又说道:“我都五年没见他了!他不愿意回村里去……”

    一个卫兵去叫中尉。中尉正在驯马场上跟一伙军官在一起。他个子矮小,长得黑不溜秋,躯干粗得像个木桶,面容俗气。卫兵打了个立正,两脚并拢时靴子底掀起一股尘土,报告道:“有人找您……我的中尉。”

    不知怎么回事,中尉的脑海里一下就闪现出了他老父亲那干瘪矮小的身影。他仰起头,为了让他的同事们听到,以鄙夷不屑的语调大声说道:“在这个镇子上,我谁都不认识……”

    卫兵又主动解释说: “是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披着斗篷……他从很远的地方来,提着一个篮子……”

    虚荣心顿时把中尉闹了个大红脸,他把手举到帽檐上说: “行啦……您走吧!”军官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萨巴塔扫了一眼。那么多道询问的目光令中尉实在难以承受,他垂下头,咳嗽了一声,点上一支香烟,开始用刀鞘包头在地上胡乱划起来。

    过了五分钟,又来了一个卫兵: “有人找您,我的中尉!是一个乡下老头子……他说他是您父亲……”

    中尉没有纠正卫兵的话,他把香烟扔到地上,怒冲冲地一脚踩灭,喊道:“滚吧!我就来。”

    为了不做任何解释,中尉一头钻进了马厩。老人坚持要见儿子,卫兵班长每五分钟向上司报告一次,上司军官被弄得烦了,就去找萨巴塔。

    与此同时,那个变得像孩童似的可怜的老父亲越来越心神不宁。他竖起耳朵听动静,只要听到一点儿声响他就伸长脖子往外看。那脖子又红又皱巴,跟火鸡脖子一样。听到脚步声,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来拥抱他,来给他讲述他的新生活,让他看他的武器、马具和马匹来了。

    警卫团军官佯装检查马厩找到了萨巴塔。他开门见山、干巴巴地对他说: “有人找您……说是您的父亲。”

    萨巴塔移开目光,没有回答。

    “他在警卫团……一定要见到您才走。”萨巴塔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脚,恼怒地咬了咬嘴唇去了那儿。

    他一进警卫团,有个士兵就喊道:“立——正!”听到喊声,士兵们立刻如弹簧一般霍地站了起来,团部里响起一阵大刀声、脚步移动声和鞋跟撞击声。

    士兵们对儿子的尊敬弄得老头儿晕头转向,他忘掉了篮子,也忘掉了老母鸡,张开胳膊向儿子迎过去。他那像老树皮一般的面庞上绽出了欢欣的笑容,兴奋得浑身颤抖着高音叫道: “我亲爱的曼努埃尔!我的小曼努埃尔……”

    尉官只冷冷地向他打了招呼。

    农夫的双臂落了下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不止。

    中尉偷偷地把他拉出军营,到了街上,悄悄地对他说: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干嘛到这来看我……我有军务在身……不能出去。”说罢,转身走进了军营。

    乡下老汉又回到警卫团,浑身哆哆嗦嗦,茫然不知所措。他狠狠心把鸡从篮子里掏出来给了警卫班长。

    “给你们吧,就你们吃。”

    他向士兵们告了别,失望之下,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身来两眼含泪地补充了一句:“我儿子特别喜欢吃鸡脯,你们给他一块……”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邮差先生

师陀

    邮差先生走到街上来,手里拿着一大把信。在这小城里,他兼任邮务员、售票员,仍有许多剩余时间,就戴上老花眼镜,埋头在公案上剪裁花样。当邮件来到的时候,他站起来,念着将它们拣好,小心地扎成一束。

    “这一封真远!”碰巧瞥见从云南或甘肃寄来的信,他便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云南和甘肃的方位——谁教它们处在那么远,远到使人一生也不想去吃它们的小米饭或大头菜呢?

    现在,邮差先生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信,从甘肃和云南来的邮件毕竟很少,最多的还是学生写给家长们的。

    “又来催饷了,”他心里说,“足够老头子忙三四天!”

    他在空旷少人的街上走着,如果碰见母猪带领着小猪,便从旁边绕过去。小城的阳光晒着他花白了的头,晒着他穿皂布马褂的背,尘土从脚下飞起,落到他的白布袜子上,他的扎腿带上。在小城里,他用不着穿号衣。一个学生的家长又将向他诉苦:“毕业,毕我的业!”他将听到他听过无数次的,一个老人对于他的爱子所发的充满善意的怨言,他于是笑了。这些写信的人自然并不全认识他,甚至没有一个会想起他,但这没有关系,他知道他们,他们每换一回地址他都知道。

    邮差先生敲门。门要是虚掩着,他走进去。

    “家里有人吗?”他在过道里大声喊。

    他有时候要等好久。最后从里头走出一位老太太,她的女婿在外地做生意,再不然,她的儿子在外边当兵。她出来得很仓促,两只手湿淋淋的,分明刚才还在做事。

    “干什么的?”老太太问。

    邮差先生告诉她:“有一封信,挂号信,得盖图章。”

    老太太没有图章。

    “那你打个铺保,晚半天到局子里来领。这里头也许有钱。”

    “有多少?”

    “我说也许有,不一定有。”

    你能怎么办呢?对于这个好老太太。邮差先生费了半天唇舌,终于又走到街上来了。小城的阳光照在他的花白头顶上,他的模样既尊贵又从容,并有一种特别风韵,看见他你会当他是趁便出来散步的。说实话,他又何必紧张,手里的信反正总有时间送到,又没有另外的什么事等候着他。②虽然有时候他是这样抱歉,因他为小城送来——不,这种事是很少有的,但愿它不常有。

    “送信的,有我的信吗?”正走间,一个爱开玩笑的小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

    “你的信吗?”邮差先生笑了,“你的信还没有来,这会儿正在路上睡觉呢。”

    邮差先生拿着信,顺着街道走下去,没有一辆车子阻碍他,没有一种声音教他分心。阳光充足地照到街道上、屋脊上和墙壁上,整个小城都在寂静的光耀中。他身上要出汗,他心里——假使不为尊重自己的一把年纪跟好胡子,他真想大声哼唱小曲。

    为此,他深深赞叹:这个小城的天气多好!

一九四二年二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雨夜

朱红娜

    雷电狠狠地劈了一刀,天空裂了一道缺口,雨哗哗哗哗从天上直往下倒。

    这阵势,没一两天停不下来。男人叹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叹也没用。女人说,睡觉吧。

    男人早已困了,但耳朵不配合眼睛,专心致志听着雨声,期望雨声能渐渐小一点,再小一点。这雨偏偏与男人作对,不但不小,还越下越兴奋,啪啪地打在窗玻璃上,仿佛要与男人来个较量。

    男人的心被雨水啪得越来越紧,气,叹得越来越沉。叭,蓝色的火焰像在火机里憋得太久,瞬间蹿得老高,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又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吸起来。烟雾也怕外面的大雨,躲在屋里不肯出去,直往女人鼻孔钻。咳,咳,咳,女人经不住烟雾熏烧,喉咙发出强烈的抗议。别烧了,你就是把烟抽到天上去,老天也不会同情你,停下它的雨。

    叨,叨,叨,都怪你,外面打工打得好好的,旱涝保收,你倒好,非要回来侍弄你的宝贝土地。

    好什么好,上班是机器,下班成死猪,嘴巴就像上了锁,身子荒得长了草。出去遭人翻白眼,回来儿子不识妈。

    女人的嘴巴像关白鸽的笼子,一打开,话就像放飞的鸽子,扑棱扑棱往外飞。

    城里有什么好,喝口水要钱,冲个凉要钱,上个厕所还要钱,满大街的人不笑,满市场的菜有毒,下水道的地沟油,捞上来卖给工厂,还跟我用雅霜一样,要节省着醮。

    女人的白鸽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分散了男人耳朵的注意力。

    下屋的二蛋子,出去三年,钱没赚一分,病带回一身。说是得了白血病,医生说,最长活不过三个月,刚领证的城里老婆哭哭啼啼,不哭二蛋子的病,哭着要去镇上离,二蛋子说反正我已活不长,离不离还不一个样。老婆说,不一样,离了是离婚,可再嫁,不离是克夫,没人要。

    二蛋子没钱医治,死马当作活马医,每天上山挖树茎,捣碎了,当茶喝。

    二蛋子捣碎了医生的预言,一年后,好端端站在医生面前,医生双眼成铜锣,问,你吃了什么药?

    祖传秘方,仙药。二蛋子挤眉弄眼,扬起手,拇指中指一搓,打了一个响指。

    二蛋子老婆没嫁出去,倒回来哭哭啼啼。

    二蛋子问,你哭什么啊。

    老婆哭,我有眼无珠,丢掉了你这个坏蛋。

    二蛋子笑一声笑了起来,问你一个问题。

    老婆说,你说。

    你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中国男人,喜欢到越南要老婆吗?

    老婆挠了挠头,奇怪地看着二蛋子,摇头。

    因为,越来越多的中国女人,像你一样,男人就越来越南(难)找老婆了。二蛋子说越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调,放慢了语速。一屋子人哄一声笑了。老婆灰溜溜地,骂道,坏蛋。

    今天才发现,你可以去说书了。男人按灭了烟头,揶揄女人。你说说,这回来有什么好,一年的辛苦收成,眼看到手了,被这一场雨水冲得一干二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倒好,逆水行舟,行的动才怪。男人气呼呼,直冲老婆嚷。好像这雨不是天上下的,是老婆下的。

    回来我想唱歌我就开口,我想冲凉我就架柴,我想儿子我就搂抱,我的地盘我作主。女人的白鸽越飞越多,飞得男人眼花缭乱。

    你说得轻巧,那现在,怎么办?”

    天亮后,去抢收,能收一点是一点。天无绝人之路,何况我们还有粮食,还有鸡,鸭,狗,还有漫山遍野的野菜可以变钱。

    真的不再出去打工?

    不去!女人口气很坚定。

    睡吧。女人伸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雨还哗哗哗哗,男人的气喘,渐渐匀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紫衣

三毛

    ①那封信是我从邮差先生那儿用双手接过来的。我把那封信交给母亲的时候,感觉到纸上写的必是一件不同凡响的大事。母亲看完了信,脸上的那种神情十分遥远,好像不是平日那个洗衣、煮饭,永远只可能在厨房才会找到的妈妈了。到了晚上要休息的时候,听见母亲跟父亲说:“要开同学会,这次我一定要参加。”

    ②母亲收到同学会举办的郊游活动通知单之后,好似快活了一些,平日话也多了,还翻出珍藏的有限几张照片给我们小孩子看,指着一群穿着短襟白上衣、黑褶裙子的中古女人装扮的同学群,说里面的一个就是十八岁时的她。

    ③从母亲要去参加同学会开始,总看见她用报纸比着我们的制服剪剪裁裁。我有一天深夜放学回来,发觉母亲居然在缝一件白色的衣裳,我冲上去,拉住布料叫了起来:“怎么是白的?”灯下的母亲,做错了事情般的仍然低着头——她明明知道我要的是粉蓝色。第二天回来,发觉白色的连衣裙已经缝好了,只是裙子上多了一圈紫色的荷叶边。

    ④“以后等妈妈有钱了,一定给你别的颜色衣服……”母亲一面说一面拿起新衣要给我套上试试看,我将手一挡,沉着脸说:“不要来烦!”母亲僵立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慢慢地搁在椅背上。我偷看那件衣服,其实也不太难看,可是不肯去试它。

    ⑤母亲的同学会订在一个星期天的午后,说有一个同学借了一辆军用大车,我们先到爱国西路一个人家去集合,然后再乘那辆大汽车一同去碧潭。

    ⑥等待是快乐又缓慢的,起码母亲感觉是那样。同学会那个清晨,我很早就起来了。中午吃便当的时候天色开始阴沉,接着飘起了小雨。我和姐姐在微雨中被领上了车,位置狭窄,我挤在中间一个三角地带。雨篷拉上了,母亲怕我的膝盖会湿,一直用手轻轻顶着那块黑漆漆的油布。我们的心情并不因为下雨而低落。

    ⑦雨,越下越大,母亲看一次表,再看一次表,说:“快跟妈妈一起祷告!叫车子不要准时开。快!……”我们马上闭上了眼睛,不停的在心里喊天嘁地,拼命的哀求。

    ⑧母亲手里捏住一个地址,拉开雨篷把车夫老周叫来叫去。我在那路的尽头,看见一辆圆圆胖胖的草绿色大军车,许多大人和小孩撑着伞在上车。“在那边——”我向老周喊过去。老周加速在雨里冲,而那辆汽车,眼看没有人再上,眼看它喷出一阵黑烟,竟然缓缓地开动了。

    ⑨母亲哗一下子将全部挡雨的油布都拉掉了,双眼直直地看住那辆车子——那辆慢慢往前开去的车。“老周——去追——”我用手去打老周的背,那个好车夫狂冲起来。雨水,不讲一点情面的往我们身上倾倒下来,母亲的半身没有坐在车垫上,好似要跑似的往前倾,双手牢牢的还捧住那锅汤。突然听见母亲狂喊起来,在风雨里发疯也似的放声狂叫“——魏东玉——严明霞、胡慧杰呀——等等我——是进兰——缪进兰呀——等等呀——等等呀——”雨那么重地罩住了天地,母亲的喊叫之外,老周和姐姐也加入了狂喊。他们一直叫、一直追,盯住前面那辆渐行渐远的车子不肯舍弃。我不会放声,紧紧拉住已经落到膝盖下面去的那块油布。雨里面,母亲不停地狂喊使我害怕得快要哭了出来。呀——妈妈疯了。

    ⑩车子终于转一个弯,失去了踪迹。

    ⑪母亲颓然倒身在三轮车背上。到了家,母亲立即去煤球炉上烧洗澡水。在等水滚的时候,干的制服又递了过来,母亲说:“快换上了,免得着凉。”那时她也很快地换上了居家衣服,把抱起小弟就去冲牛奶了。

    ⑫我穿上旧制服,将湿衣丢到一个盆里去。突然发现,那圈荷叶边的深紫竟然已经开始褪色,沿着白布,在裙子边缘化成了一摊一摊朦胧的水渍。

    ⑬那件衣服,以后就没有再穿过它。

    ⑭许多年过去了,我跟母亲坐在黄昏里,问她记不记得那场同学会,她说没有印象。我再跟她讲,讲讲那第一件新衣,讲当年她那年轻的容颜。

    ⑮母亲心不在焉,听着听着,突然说:“天明(小弟家的孩子)咳嗽太久了,不知好了没有——”她顺手拿起电话,按了小弟家的号码。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你不是一个俗人(节选)

王朔

    一间花里胡哨、从外边看像个发廊或彩扩冲印店的临街房内,于观正在和一个胖乎乎的女同志谈心:

    “为什么要跟人家一样呢?我觉得女同志要长就应该长出自己的特点来,物以稀为贵嘛。你们都眉清目秀,我偏月朦胧鸟朦胧;你们都高低错落,曲线优美,我不妨浑然一体,让你们闹不准谁是谁。我认为你就属于个人特点比较突出的,让人一眼难忘的,很难用漂亮不漂亮这样的俗词来形容……”

    冯小刚领着一个长得十分夸张、活脱卡通人物的男子走进来,很严肃地给于观介绍:“哎,于观,这位是《交际与口才》报记者华远先生,想找你了解一下咱们‘三好协会’的工作情况。”

    “好,好,小刚你别走,这位女同志你接着来。”于观起身让座,“华先生这边请。”

    “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冯小刚坐下问。

    “不能用漂亮不漂亮判断一个人。”

    “噢,刚才一进门看见你,我眼睛就一亮,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为什么不简单呢?

    “因为……因为……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有,你的气质里有一种忧郁的东西。我喜欢忧郁,我这个人也常常忧郁,所以我一见你就……就心驰神往。”

    冯小刚自己也豁朗地笑了。

    于观把华远领进里屋,那几乎只能算半间房,堆满过时的壁纸和装饰材料,都是用这间屋做买卖的上个户主倒闭时留下的。小屋勉强可以坐两个人。

    “你想了解什么呢?”于观问。

    “想请你谈谈你们是怎么想起要成立这个所谓‘三好协会’的?想请你解释一下‘三好’指什么?”

    华先生坐正、坐直,拿出笔和笔记本,但仍像屁股底下垫了弹簧似的动弹不停。

    “不用紧张,随便谈,”他安慰于观,“发表不发表我还没想好呢。今天只是路过,被刚才那个人死缠硬泡拽了进来。”

    “这个,成立‘三好协会’……”于观双眼茫然,接着稳住了神,口齿也流利了,“成立‘三好协会’,主要是我们对目前的社会风气十分反感。人和人之间不是互相瞧不起就是互相攻击,一点真诚的感情都没有。”

    “是,我也对这种现象很有看法。”华先生点头赞同。

    “怎么就非得胡撕乱咬?互相说点好话怎么啦?”于观忽然愤怒了,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华先生,质问,“难么?费事么?是压根没教过还是都忘了怎么说?一张嘴就阴阳怪气,一张嘴就毒汁四溅!有时我在街上听到穿得那么体面的两个人互相骂出那么难听的话,我就难过,就心疼——都是人民和人民呀!”

    于观眼圈由衷地红了,华先生默然不语,肃然起敬。

    “于是我就默默地想:咱是文明古国呀,再这么下去就不对了。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咱们那些以道貌岸然著名于世的先人?也愧对子孙。人家将来要查的,到底这优良传统是从哪朝哪代失传的?”

    于观看了眼华先生,见他还在听,才又接着往下说,语气由沉痛变得激昂,铿锵顿挫:

    “所以我们大家一碰头,觉得不行,不能任其下去,要管,必须管,不顾一切地管!从现在做起,从我做起,让互相吹捧蔚然成风。”

    于观脸上现出一片极灿烂极夺目的光辉,随之他连忙解释:“我说的是互相吹捧的褒义,指的是那种祥和的气氛。”

    “我懂我懂,很理解。”华先生点头如啄米,“即便是贬义的互相吹捧也比互相谩骂强。”

    他极为认真地对于观说:“实话告诉你,我早盼着有个匹夫觉得自个有责任了。”

    冯小刚的声音从外屋传进来:“有信心了吧?这回不怕谁说长道短了吧?这就对了,走你的路——北在这边。”

    “首先是一片好心,其次是各种好话,最好汇成一个刻骨铭心的好梦。呶,这墙上挂着的就是我们的心声:好梦献给你!”

    于观掉头抬手往后墙一指。华先生只顾埋头在本上速记,写了一遭才抬头乱找。

    “你们是逮谁捧谁,还是也挑人,单捧有名的?”华先生又问。

    “逮谁捧谁!”于观断然道,手同时往下一劈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搞三六九等。你想呵,往往最不值得捧的人最需要捧,这牵涉到一个为什么人的问题。也就是说,凡是群众需要的,就是我们乐意奉送的。”

    “那么哪部分群众最需要?”

    “这个我们做过市场调查,恐怕最大的潜在顾客还是文艺界人士。他们本人当然很谦虚,相信家属会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

    “那是一定的。”华先生颇有同感,旋又补充道,“只要做好宣传工作,很多人都会立即认识到你们这项工作的意义和不可替代性。”

    “目前我们还是在试营业,业务尚未全部开展,人员也需要培训,仅仅刚开始送好话,做好梦下一步开办,正在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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