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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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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届浙江省临海市台州中学高三上第三次统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寒冷的味道

黄明山

①  寒冷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②有人说,地球变得越来越热了。还说有一种厄尔尼诺现象。对此,我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只感觉到,曾经是多么可怕的寒冷,现在似乎变得可爱了起来,就像一个被误会了的擦肩而过的老朋友。

③也许我对寒冷还只是一知半解。是的,我仅仅接触过南方的寒冷。说得具体一点,是在过去,是在江汉平原。

④树是江汉平原不可多得的景致,树的旁边有湖或者河流。我想起来了,冬天的水面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在河上行走。干净的树枝上也结了冰——不,是穿上了漂亮的琼衣,朔风一吹,发出有如碎玉的声响。那是一种不可模拟、不可复制、不可言状的绝响。我在冰上伫足仰望,在体验寒冷的厚度的同时,又领略到了寒冰的高度。

⑤冷!我的一双手冻成了两个肉包子,脚后跟早冻穿了,分别有一个洞,洞里有凝固的血,用棉絮裹着。我总是想奔跑,疼痛便在后面拼命地拽我。糟了,好像是哪根筋断了……我几乎要跌倒下去。

⑥寒冷培育的疼痛真是刻骨铭心啊!

⑦冬天也看露天电影。通常要到五里以外的地方去看。那天晚上雪刚刚停下,听说要放《冰山上的来客》,我来不及吃饭就跑了去。上身穿的是棉袄,下身穿的是绒裤,脚上穿的是胶鞋。跑了一路,身上发热。开始,人不觉得冷,渐渐,寒气陡生,看到中间,便招架不住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浑身冻得打哆嗦。那真正是饥寒交迫啊。我咬着牙,坚持把电影看完。脚已没有了知觉,就稀里糊涂地往前走。一路上,我是弹跳着回去的。我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脆弱,又一步步变得坚强起来。那天看了“冰山”,对比之下,这点寒冷算什么?

⑧寒冷,每每使我们的精神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从这一点说,寒冷似乎有了酒的成分。

⑨最幸福的时刻,是围着树蔸烤就的一堆火,炖着狗獾肉(从雪森林的狗獾洞里猎获的战果),或者鸡子、粉条、霉渣巴、干豆角、大白菜……端着暖手的碗香喷喷地吃着,看那门外的雪轰轰烈烈地下着,这时的寒冷又有了一种隽永的滋味。

⑩而回忆中的寒冷更有着异乎寻常的味道。

⑪现在不同了,风也刮得没有了规律,雪也下得没有了条理。瞧,都立春了,雪不知还在哪里开小差。冬天,失却了原来的寒冷。

⑫可孩子们却一个劲地喊冷。冷从何来?上上下下穿得规规矩矩,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耳套、手套,应有尽有。晚上睡觉,要么铺好电热毯,要么灌上热水袋,条件好的,空调一开,暖气就来。本来寒冷就那么一丁点,还把它拒之门外,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生活。孩子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寒冷,又在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丧失了体验寒冷的机会。不知冷,何识暖?如此下去,孩子们生命的潜质何以得到发挥,又何以像草木那样蓬勃成人间壮丽的风景?

⑬不仅仅是孩子们。

⑭我们已经有了太多的安逸,衣、食、住、行,还有我们的思想。不让汗水流出来,不让寒冷苦心志,把自己装在五彩缤纷的温室里,然后长成一朵朵精美的花朵,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好结果。

⑮我真担心,随着科学的不断进步,我们将在不知冷暖的状态下变得弱不禁风。

⑯寒冷,是我们生命所需要的盐啊。

⑰寒冷还会来的。

(1)、第③段中,作者说“也许我对寒冷还只是一知半解”,这句话在全文中起什么作用?

(2)、赏析文中划线的句子

(3)、从文中概括作者回忆中的“寒冷”有哪些“异乎寻常”的味道。

(4)、说说第⑫段在内容和结构上的作用。

(5)、第①段作者说“寒冷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最后一段又说“寒冷还会来的”,请探究作者这样表达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空谷幽兰

﹣﹣怀念任继愈先生

    2016年4月2日,春日里的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已有15年历史的“文津讲坛”,在这里第815次开讲。像以往的800多个周末一样,读者从四面八方会聚到临琼楼二层的报告厅,聆听名家高论,享受文化的滋养。只是,最近的七年间,人群中少了那位拄着拐杖的敦厚长者﹣﹣任继愈。

    任继愈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望族,他的名字包含了“继承韩愈”之意。

    “七七事变”爆发,正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读书的他随校南迁,参加了“湘黔滇旅行团”,这次历时68天、徒步1300多公里的“长征”,让他目睹中国的现实并叹服于这个伟大民族的坚韧。他的人生理想和学术方向由此转变,“我深信研究高深的学问,不能离开哺育我的这块灾难深重的中国土地。从此,我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来探究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哲学”。

    任继愈师承汤用彤、贺麟、熊十力等名家,长期在北大哲学系任教,创办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学术研究卓有成就,但他最大的功绩,是竭力保存中华文化的薪火。

    但在生命的最后30年,他把学术工作一压再压,投入到古籍文献的整理出版工作之中。他认为,中华文化是有生命力的、活着的文化,它支撑着中华民族几千年间屹立不倒。文化的再次繁荣不是等来的,要靠长期的积累。本着这种文化自觉,他组织和主持了《中华大藏经》《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中华大典》和“二十四史”点校本及《清史稿》修订等一系列国家大型文化工程。

    这些多是绵延十几年难以完成的浩大工程,每一项,他都会亲力亲为,从不做挂名主编:点将选人、选题、写提纲、审阅点校,动辄写六七百字的编辑意见。拿《中华大典》来说,这是共和国成立以来最大的文化出版工程,1990年国务院批准,至今尚未完成。它参照现代图书分类方法,对先秦至1911年中国优秀文化典籍进行梳理汇编,共分24典,含110余分典,收书2万多部,总字数8亿,规模是《永乐大典》的两倍。任继愈不仅担任总编辑,还兼任《哲学典》和《宗教典》的主编。

    1987年5月,任继愈就任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前身)馆长。国家图书馆就此恢复了知名学者担任馆长的传统,任继愈也开启了守护中国传统文化的新程。任继愈清楚地知道,图书馆收藏的目的是为了流通。他大事着眼,小事用功﹣﹣设置专藏阅览室,关注图书编目工作,收集名家手稿,开创文献缩微事业……2002年,国图出版社将镇馆之宝《永乐大典》劫余卷帙161册仿真再版;2005年,他又呼吁将馆藏文津阁《四库全书》影印出版,嘉惠学林。

    任继愈力主开设“文津讲坛”,不但自己亲自登台,还以90高龄之身不辞劳苦地策划选题,亲自邀请红学家周汝昌、历史学家张岂之、经济学家厉以宁等担任主讲人,使文津讲坛成为推广优秀文化的重镇。任继愈积极支持“部级领导干部历史文化讲座”,曾三登讲坛,主讲《中华五千年的历史经验》《关于道德经》《今日看易经》。

    2009年,93岁的任继愈辞世,斯人已逝,但风范长存。

    《中华大典》办、中宣部出版局伍杰说,1988年任老接受《中华大典》总主编的聘任时,没有一分钱的报酬,他却义不容辞,他主编的《哲学典》是最先完成的。21世纪初,国家投资了一些钱,给他一些报酬他不要。后来给他一张补助卡,告诉他可以领取补贴工资,他笑了笑说:“我不要。”将卡退回到办公室放着,始终没取过一分钱。

    国家图书馆编审曹月堂回忆说,《中华大典》有关儒学部分,出清样后编者和出版方发生分歧,任老当机立断:返工重审。出版方急于出版,说最好赶在任老90大寿前出版,任先生毫不客气地说:“我从来不考虑做寿的事!”几个人又做了4个月。与任老相交20年,“想到他,就不感到孤独;想到他,就对自己有要求”。

子夏说君子,“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任老为学为人的特质,如空谷幽兰,让人难以忘怀。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任继愈的胞弟、中国工程院院士任继周说:家兄认为“儒佛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主要载体”,他用毕生精力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嫁接在一起。“文革”前他因质疑日丹诺夫对哲学的定义被称为修正主义,险划右派;“文革”中不参与“批儒评法”让江青光火;“文革”后他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坚持又被当成左的靶子。但他坚信,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反复论证的观点是正确的,“世间没有纯学术。但有一点可以说,我写的,完全是我想通了的”。②任继愈坚信在未来二三十年中国将迎来有史以来又一轮新的文化高潮,我们这一辈人最应该做的是文献整理工作,给后人、给文化发展高峰打基础。

(国家图书馆现任馆长韩永进)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格桑梅朵

    来到川藏线上这个道班的时候,正是一个凛冽的冬天,风像长了牙齿,龇牙咧嘴地向我扑来。连绵的雪山矗立在眼前,一眼望去,是意料之中的一片纯白。

    父亲在这条线上修了一辈子路,最后不得不带着一身的高原病回到家乡。临走时,也不忘将我作为他的接班人。那时,我刚卫校毕业,本有大好的前途。可军人出生的父亲,却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认真地告诉我,你必须得去,那儿需要你这样懂医的人。

    我知道有这样的父亲,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在母亲的哭哭啼啼中,我没有掉一滴泪,把对父亲的怨恨装进行囊,毅然走进了这个雪山脚下的道班。

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每年春夏时节,被大雪封了一冬的公路就格外的热闹。纤细娇艳的格桑花蓬蓬勃勃一路开到雪山之巅;连绵不断的进藏汽车排起长龙,在蜿蜒而上的盘山公路上蠕动;骑行爱好者们一路欢歌,摇着清脆的铃铛,从我们面前疾驰而过;还有那些藏族老乡赶着自家的牛羊,从从容容地跨过公路,辗转到别的草场……

    公路上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我们这些养路工人最繁忙的时候。这段28公里长的川藏线是属于我们道班管辖的,为了能保证这条路畅通,李大姐他们天不见亮就得起来去清理路面,然后再回来吃早饭。

    通常这个时候,我都还在睡懒觉,他们知道我憋屈,也不叫我出工,由着我的性子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因此我也放任着自己,我要让我的父亲知道,是他毁了我的一生。

    直到有一天,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接着是李大姐的呼喊:“幺妹儿,快起来,要出人命了。”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只见几个藏族老乡抬进来一个老阿妈,呼吸急促,脸色乌青。我被这慌乱的场面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老阿妈的呻吟瞬间战胜了我的犹豫,我从床下拿出急救箱,给老阿妈吸上氧,打针,拿药,倒水,喂药,一连串的动作再自然不过了。

    不一会儿,老阿妈终于缓过气来,她忽然跪在我的面前,不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吓得我直往李大姐的身后躲。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道班的屋顶上看远处盛开的格桑花,一个部队的车队从道班门口浩浩荡荡驶过。这时,一辆军车靠边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的士兵,对正在修路的李大姐他们比划着什么。

    忽然,李大姐抬起头,朝我大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房顶上跳下来问:“喊我干啥子?”

    那个士兵递给我一个栽有格桑花的罐头盒说:“谢谢你救了我阿妈,这是生长在五千米雪山上的格桑梅朵,送给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跑掉了。

    我只知道这花叫格桑花,却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格桑梅朵,好有诗意的名字。我把那盆格桑花放在窗台上,问李大姐:“格桑梅朵是什么意思?”

    李大姐说:“格桑是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你那盆花在藏族人眼里就是吉祥幸福的花。”

    以后的日子,那个藏族士兵每次进藏都要为我带回一个栽有格桑梅朵的罐头盒。渐渐的,娇艳的格桑花开满了我的窗台,在花香里,所有的烦恼抑郁全都逃遁了。

    终有一天,为我送格桑梅朵的不再是那个满脸高原红的藏族小兵,而是他的战友。我问他的战友,那个小兵哪儿去了?战友先是支支吾吾,最后才说,他牺牲了。

    战友红了双眼,哽咽道:“就是这次进藏,突遇暴风雪,道路塌方,嘎旺他们的车就翻下了悬崖……”

    我不知道那个战友是何时离开的,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李大姐安慰我说:“别伤心,在这几千里的川藏线上这样的事已是家常便饭。你爸爸曾说过,我们守路的人一定要守好这条路,才能让行路的人更加安全,让千千万万的家庭幸福美满。”

    整整齐齐摆在窗台上的格桑梅朵,在暖暖阳光下,绽放着。似乎在告诉我,父亲和千千万万的养路工人是在用生命浇灌着更多人的格桑梅朵。

(选自《2014中国微型小说年选》)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各题。

好兄弟

    汤姆有一架私人小飞机。一天,他和如同兄弟般的好友库尔驾着飞机做一趟旅行,飞过一个人迹罕至的海峡。

    飞机已飞行了两个半小时,再有半小时,就可达到目的地。

    忽然,汤姆发现飞机上的油料不多了,估计是油箱漏油了。因为起飞前,他给油箱加满了油。

    汤姆一边关小了油门,一边安慰库尔:“没关系的,我们有降落伞!”说着,他将操纵杆交给也会开飞机的库尔,走向了机尾;不一会儿拿来了降落伞,在库尔身边也放了一个降落伞包。

    他说:“库尔,我的好兄弟,我水性比你好,我先跳了!你开好飞机,尽可能给我把它弄回去,我夫人和孩子们把它当宝贝呢!我爱他们!当然,撑不到海岸你就跳吧!”说完,他就冲出了舱门。

    飞机上就剩下库尔。不一会儿,仪表显示油料已尽,飞机在无力地向前滑翔。库尔决定也跳下去,于是,他一手扳紧操纵杆,一手抓过降落伞包。他一掏,大惊,包里没有降落伞,是汤姆的衣服!库尔咬牙大骂汤姆!没伞,就不能跳;没油料,靠滑翔飞机却是飞不长久的!库尔急得脑顶冒汗,只好使尽浑身解数,能往前开多远就开多远。

    飞机无力地朝前滑着,往下降着,与海面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库尔彻底绝望时,奇迹出现了:一片海岸出现在眼前。他大喜,用力猛拉操纵杆,飞机贴着海面冲过去,“嗵”的一声撞落在松软的海滩上,库尔晕了过去……

    半个月后,库尔回到他和汤姆居住的小镇。他拎着那个装着衣服的伞包来到汤姆的家门外,发出狮子般的怒吼:“汤姆,你这个耍弄朋友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汤姆的妻子和三个孩子跑了出来,一齐问他发生了什么。库尔很生气地讲了事情的原委,最后抖动着那个包,大声地说:“看哪,他就是用这东西骗我的!没想到我没死!真是上帝保佑!还有,他居然还要我尽可能保住那家破飞机,你的宝贝!哼!”

    汤姆的妻子被弄懵了,怔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可是,他,一直……”接着,她认真翻看着那个包,衣服被倒出来了,便从包底掏出一张纸片。她只看了一眼,就大哭起来:“好兄弟……”

    库尔一愣,拿过纸片来看。纸上写着两行极潦草的字:

    库尔,我的好兄弟,机下是鲨鱼区,跳下去难以逃生;不跳,飞机不堪重负,我们俩都得死……你一个人驾着飞机肯定能滑翔到海岸,相信,会成功的!

(根据苏景义《生死跳伞》改写,原载2005年6月19日《今晚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乡音

万芊

    那年,银泾村的阿秀,在陈墩镇上读完初中后,靠在城里做科长的姨夫的帮助,进了国营棉纺一厂做了农民长期临时工。阿秀,名为秀,人也长得秀,瓜子脸蛋,眼大大的,嘴小小的,稍一打扮,比那明星还明星,可一开口就露了馅:她把“这里”说成了“该爿”,把“那里”说成了“给爿”,把“糖”说成了“同”。跟她一起上班的女工,都是爱笑的,一听她说“该爿”就止不住笑,后来不知是谁,干脆不叫她阿秀叫“该爿”。有一次,厂长听人唤她“该爿”她应着,很奇怪,问身边的人:“好像厂里的工人名册上,没这人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有的女工止不住笑,还直唤妈。因此,在厂里阿秀是从不轻易开口的,一门心思学技术干活。阿秀手脚挺麻利,又吃得起苦,干起活来,常常一个顶两个,进厂没两年,车间主任就让她当了能管十来个人的工班长。手下的人常常不服气,跟她较劲,可技术上谁也较不过她,只能取笑她的乡音,一时间,车间里到处是“该爿”、“给爿”的声音。可阿秀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该做的照做,该管的照管,只是仍然从不轻易开口。

    不料,阿秀的好景不长,厂里因销售不善,入不敷出,工资常一拖再拖,实在是难以维持,厂工会一班人,开始按厂长办公会的意见,做那些农民长期临时工离岗的思想工作,阿秀也在其中。可阿秀死也不答应,哭着跟工会主席扳理:“厂里好的时候,还不是靠伲‘该’些农民工撑着,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可伲哪一天说过一句怨言?为啥?还不是因为伲把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正在这时,厂长派人来找阿秀,说是有一桩极其重要的外商接待任务让她去作陪,并派专人来指导阿秀化妆打扮。可阿秀说啥也不肯打扮,说是随她意她就去,不随她意,她就不去。厂长没法,只得随她的意,她去了,厂长的小轿车接去的。厂里人见了,就开始说风凉话:“‘该爿’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啥都赚钱,干么非要赖在厂里呢,真是死脑筋。”

    三天以后,厂里开全厂大会,大家都没搞懂,阿秀竟陪着个老华侨坐在了主席台上。会上,厂长让大家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老华侨童先生讲话。白发苍苍的童先生站起来,对着麦克风一开口,全场都笑了:老华侨竟是一口拗舌的乡音,把“我”说成“伲”,把“这里”说成“该爿”,把“吃糖一样甜”说成“吃同一样甜”。坐在前边的人这才发现老华侨说着说着已是热泪盈眶。

    后来,厂里人才知道,老华侨童先生跟阿秀是同乡,也是银泾村人,五十年前在海外白手起家,成就了一番事业。这次来,他确实非常有诚意地想与国棉一厂合作。半个月的实地考察、谈判,基本上都谈妥了一应事宜,只待签字前的最后一轮谈判,只是半途中回了一次牵缠了他半个世纪的家乡时,他却伤心了:故居依稀还在,可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找到,原来跟厂里谈妥的投资事宜再也没心思谈了。厂方没法,只得礼节性地设宴送别,可就在那晚宴上,老华侨竟与身边的小同乡阿秀“该爿”、“给爿”谈得少有的投机,阿秀那说话的神态,他越看越像记忆里的小阿姐,而阿秀的敬业精神,使童老隐约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再加上阿秀说起生产技术上的事竟一套一套的,满心欢喜,当场拍板,由他提供一应的资金、设备、技术、高级管理人员及百分之七十的外销业务,并让阿秀当他的全权代理。

    谁也没有想到阿秀一顿晚饭救活了一个大厂,众人都挺感激她的,再也没有人称她“该爿”了。只是有人问起阿秀跟童老先生是不是亲眷时,阿秀说:“只是老乡。他家以前住村里的‘该爿爿’,伲家住村里的‘给爿爿’。”众人都会意地笑了,自然都是善意的笑。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妇人和她的猫

(英国) 多丽丝·莱辛

    她叫黒騠,生于20世纪初。自从丈夫二战后一个严冬死于肺炎,她就一直独居。

    她有四个子女,其中一个女儿每年给她寄圣诞卡片。除此之外,对他们来说,她是不存在的。他们都是体面人,有家,有车,有好工作;而她,不体面。她做买卖旧衣服的生意,自得其乐,推着那架塞满了衣物的旧婴儿车,在路上四处走动。

    就在黑騠70岁生日那个星期,他们收到了通知,小社群得结束了。

    房屋署官员来做了最后的安排。那年轻人,坐在房间里一张椅子上,椅子油腻腻的,他屁股贴着椅子的边边坐着。空气中有股可怕的恶臭,他不敢用力呼吸。看到这个落魄的老人,他不免觉得她能住进安老院,该算是运气的了,虽然他深知所谓的安老院,都把老人当成顽皮不听话不懂事的小孩看待,直到他们有幸谢世。

    他告诉黑騠到时他们会派一部小货车来替她搬家。他告诉她除了衣服之外,其他东西不必多带。说到这儿,他看到了一堆像是五彩破布的东西站了起来,伸出皮肉不整的黑色爪子拍触老太太的裙子。

    “你不能带那只猫。”官员脱口而出。

    这是她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她给她取名騠比。騠比看起来就像一团破烂呢绒布,沾满灰尘和雨水。它一只眼睛的肌肉在打架中给扯裂,现在永远都是半张半闭;另有一只耳朵给咬掉了,只剩下痕迹。

    “你要能了结它的悲惨,对它来说,应是一种恩赐。”官员说。

    小货车来接她,黑騠不在。黑騠知道,房子搬空之后,通常要等上数月,甚至数年才会真正开始重建。她打算继续呆下去,等建筑的人来了才走。

    她平生第一次过得像她的吉卜赛祖先,一连几个晚上,她和猫缩成一团整晚蹲坐在一家空置的大门口。正如她所料,那间房子平安无事,于是她又搬回去住。她把后窗的一块玻璃打破,让騠比进出,免得要开前门或是开窗,惹起注意。她搬到顶楼靠后院的一个房间去,每天一大早出门,推着娃娃车和破烂,在路上度日。夜晚,她在地板上点了支蜡烛照明。

    騠比给她带回来了好几只鸽子。

    “騠比!騠比!啊,你这聪明的乖猫,啊,你好聪明。你知道怎么应付,怎么对付。”

    一只黑鸟从破窗子飞进来,想飞出去结果却撞死了。黑騠拔了毛,拆了点地板当柴,在煎锅上煎了吃。她一向吃得不多,有大堆的衣服裹身,只吃点面包干够了。她虽然仍旧不够暖和,但也不怎么理会。屋外一片烂泥混雪。她躲回窝中,心想,寒流将过,马上就可出去营生。騠比有时也钻入她的窝中,她紧紧抱住它取暖。“唉,你这聪明的猫,你这聪明的老家伙,懂得照顾自己,可不是?”

    雪暂时融了,严寒才刚开始。她正想出去走动走动,却看到了屋外来了一部建筑小货车,他们没进屋来。第二天,黑騠带着她的猫和娃娃车,堆满了衣服,两条毯子,走了。

    两英里路之外已经成为废墟的富人区,有三间大屋,天花板支离破碎,屋顶全都掀光了。傍晚时分,她从摇摇欲坠的楼梯拉上了她的娃娃车,小心翼翼地踏着三楼易碎的地板巡视一番。她点了蜡烛检视了一番,发现墙壁还算完整,有个角落还蛮干燥,不受窗子飘进来的风雨吹打。她就在那儿安置她的窝。

    她先在瓦砾中找到了一块塑胶布铺在地板上,防止湿气,然后垫上那两张毯子,再堆上一大堆衣服。她希望可以再有张塑胶布铺在最上面,但找不到,结果只好用报纸替代。造好了窝,她钻进当中,身边放了一条面包。她时而打盹,时而咬一小口面包,期盼、等待,望着雪片轻轻飘飞。騠比坐在她身旁,看着那张探出衣堆外的铁青色老迈脸孔,伸出爪子轻轻触抚。它咪咪叫了两声,坐立不安,跳出屋外,冲入结霜的清晨大地,带回来一只鸽子。鸽子仍然震翅挣扎,騠比把它放在老太太旁边。好不容易才弄暖的窝,她不舍得出去,同时也实在没有力气爬下去,从地板剥些木条生火。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轻拍騠比。

    “騠比,你这老东西。你是抓回来给我的,可不是?对吧,是不是?来,进来这儿……”但它不想进去。它又咪咪叫,把鸽子再往她前面推。鸽子这时已断了气,软绵绵的。

    “你吃吧,吃吧。我不饿,谢了,騠比。”

    她整晚搂着猫,拥在发寒的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听到了楼底下废物堆中搬运尸体的声音,看到了照在潮湿的墙上和倒塌的柱子上的电光。有那么一下子,手电筒几乎射到黑騠身上,但没人上来。谁会想到竟然有人会走投无路得敢爬上那么危险的楼梯,不怕那分崩断裂的地板下陷,何况是严冬。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娃的心娃的胆

陈忠实

司令跪倒在黄河滩上。眼前是翻卷着泥浪的黄河河面,右首是陡峭冷峻的悬崖石壁。身后,十余位师长、团长、营长和众多随员也相继跪倒。稍远处,十余匹战马石雕一般撑蹄昂首。三叩之后扬起头来,司令涕泪交流。

每到清明,他都不忘给逝去的先祖烧一炷香,并叩拜。现在,他以从未有过的庄严、肃穆和痛彻心脾的悲怆,为八百个尚未成年的关中子弟的英灵跪倒在黄河滩上。

这儿刚刚发生过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八百个士兵,从右前方的悬崖峭壁上跳进了黄河。

他们的手榴弹扔完了,子弹打光了,刺刀拼弯乃至断折了,他们也被两倍于自己的鬼子逼到悬崖上,全都跳进了黄河。八百个娃娃呀!全在16岁至18岁这个年龄段。他们是3个月前从关中乡村征召来的农家子弟,有的还是司令老家邻村的乡党……现在都跳到黄河里去了。

就在这个刚刚组建的新兵团结束军事训练即将参加会战的时刻,他亲自去看望了这些他称为小乡党的士兵。司令曾经想到,这些娃娃肯定将成为日本鬼子难以招架的对手:他们之中肯定会有出类拔萃的人物显露出来,进入军队各级指挥岗位,乃至成为将军。当然,也免不了死亡和伤残……他唯独没有料到这种结局。

司令仰头朝崖头山顶上望去,浓厚的暮色里一片模糊。他突然听到随员在身后惊讶的声音“河里是什么?”苍茫模糊的河面上,隐隐可以看到有布质的东西在摆动。司令首先想到的是一杆军旗,这是八百个娃娃留给他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遗物了。

随员们下水打捞,竟是两具尸体,尸体被拽到沙滩上来,他们全都惊呼起来。

司令自己也惊呆了——

军旗的钢质尖头,从一个日本鬼子的胸膛刺进去,从背脊穿出;那个鬼子紧紧抱住中国旗手的后腰,中国旗手的双手死扣着日本鬼子的脖子;两个人面对着面,中国旗手用旗杆的尖头捅穿一个日本鬼子的胸膛,把他直压到黄河水底;中国西北军的军旗已经撕裂,暮色里看不出颜色。

司令默默地脱下军装上衣,蹲下身去,捏着衣襟擦拭旗手的脸膛。旗手眼窝和鼻孔里积存着黄河的泥沙,圆睁着的眼睛和鼓出的眼球,显示着他憋着多深的一股仇气、鼓着多大的劲儿啊!

司令从腮帮子擦到下巴的交界处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三娃!是你呀!”旗手左腮和下巴棱儿交会处,有一块大拇指盖大的暗红色的痣斑。

那次给新兵团做完讲演,司令直接朝士兵走过去。那些尚未完全褪尽乡村孩子神色的一张张脸膛让他想面对面和他们说话。

司令盯住一个浓眉大眼方脸的士兵,士兵举手行一个军礼,铿锵有劲地开口:

“报告孙司令,我是蒲城人。”

司令稍一愣怔:“你是杨军长的老乡。”随即面对士兵,提高嗓门说:“蒲城出忠臣啊!全中国都知道杨虎城将军的忠肝义胆。蒲城还出过一个忠臣叫王鼎,他效法春秋时史鱼尸谏,留下劝谏皇上不要签割地赔银的卖国条约的遗书,悬梁自尽了。王鼎尸谏皇上,死忠;杨将军兵谏,大忠。人说蒲城包括整个渭北水硬土硬,长出来的麦子,秆儿硬麦芒也硬,麦子磨出来的面粉也是性硬,这样的麦子养出来的男人女人能不硬气吗?”

会场一片肃然。

司令问:“你怎么知道我姓孙?”

士兵笑着说:“满蒲城人都知道俺杨军长把兵交给你带了……”

司令又瞅住了一位脸膛红扑扑的士兵。士兵自报家门:“报告司令,俺是长安人。”

     “家里都有啥人?”

     “俺妈俺爸,俺婆俺爷,俩哥一个妹子。”

     “你妈能舍得你当兵?”

     “俺妈哭哩!俺爸把俺妈训住了。”

     “你婆呢?”

     “俺婆心宽,走时还叫我念她教的口曲儿呢!”

     “啥口曲儿?念一念,让我和大伙儿听听。’

士兵清清嗓子,大声诵念起来:“啥高?山高,没有娃的心高。啥远?海远,没有娃的脚远。啥大?天大,没有娃的胆大。”

司令听得慷慨激昂,士兵们热烈鼓掌。司令说:“心——高,脚——远,胆——大。这才是关中娃陕西娃的本色。”

“俺爷还会唱戏哩,逢年过节搭台子唱。”士兵更得意了。

“教给你了没?”

“我能唱几段。”

“那你就唱几句。”

士兵拉开了架势,吼唱起来:“两狼山哎——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哎——为国家啊——何惧——死啊——生……”

司令已经热泪盈眶,颤着声问:“你叫啥名字?”

“三娃。”

司令抚摸了这个小乡党下巴棱儿上的那块暗红色的痣斑:“我把你也记住了。你婆教你的口曲儿,你爷教你的戏词,我听一遍就都记下了……

六年之后,一九四五年九月十八日,武汉市中山公园。接受日本投降的仪式在此举行。孙蔚如司令一身戎装,高大威武地坐在第六战区受降主官的位置上。他的眼前浮现出三娃捅穿日军士兵胸膛的军旗,耳边响起三娃他婆教给三娃的口曲儿。还想到了母亲。三年前,在即将东出潼关进军中条山之前两日。他回家向母亲告别,跪倒在母亲膝下,说不能尽孝了。母亲只说:“当兵就要打仗。国家遭人欺侮哩。这是尽大孝哩,你要打赢回来。”大约一个月前,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到孙家,母亲喜极而终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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