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池州市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收秋

段吉雄

    门口那棵苍老遒劲的老槐树稍稍扭动一下身躯,泛着金光的叶子翻起筋斗缓缓着地。山岗上,田野里,大片大片的农作物仿佛开始燃烧,红得热烈,紫得氤氲,黄得耀眼,这些颜色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巨大的油画。青纱帐里,果实压弯站了一个夏季的茎秆,也把农人的肩膀压得瓷瓷实实,就连梦都变得沉甸甸的。

    收秋先是从芝麻开始。当墨绿的植株被太阳酱成鹅黄色的时候,枝干上小房子一样的荚也饱满起来。当然,这些芝麻荚也变了色。它们沿着枝干呈错落状分布在两边,庄重而又威严。有风从山岗掠过,两排芝麻荚欠了欠身,气沉丹田,酝酿起威武的号子。

    农人粗壮的大手攥住几根芝麻秆,轻轻一提,它们顿时被拔出土层。尽管根部带着一坨土坷垃,但很显然,满怀心事的芝麻荚占了上风,把整株枝干都拖倒在地。先别急,让那些带着湿气的土坷垃在太阳下晾一晾,阳光和劲道的风会把湿气带走,然后再用锄头轻轻一叩,泥块就会立即散落开来。芝麻荚里也有早熟的,它们耐不住寂寞,抢在收获之前就咧开了嘴,露出里面饱满的芝麻籽,簇拥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外面炙热的阳光、急促的风,还有千万个和自家一模一样的“房子”。农人弯下腰来,嘴对着咧开的芝麻荚轻轻一吸,油滑的芝麻籽便钻进口里。牙齿轻合,醇烈的香味弥漫开来。咯吱咯吱,牙床碾压芝麻的声音一阵一阵顺着腮帮敲打着农人的耳膜,成了他们掂量秋季收成好坏的鼓点。油渍从嘴角溢出,亮晃晃的。在和路人搭讪时,明亮的咀嚼声和晃眼的油渍成了他们外露的资本。大家都是庄稼把式,一眼便看出了门道。

    你这块地收成不错啊!

    还行,还行。

    这个季节,正是农人们一年中最得意的时刻,怎么得意都不过分,谁都不会计较。

    秋天的时候,山岗上一个个芝麻垛像士兵一样,威严肃穆,英气逼人,它们俯览着整个田野,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过往的大雁何时启程。阳光里,芝麻荚炸裂的声音像是铿锵的鼓点,咧开的嘴巴把本就丰饶的大地装扮得有些俏皮。忙碌的农人们直起腰,眼光瞅过来,看到这一个个喜庆的笑脸,一身的酸胀和疲意就淹没在这喜悦之中。

    山脚下的玉米地也按捺不住了。一身绿色的戎装渐渐褪去,换成与季节相符的金黄色。大概它们觉得这样便于隐藏,只是腰间饱满的玉米棒子暴露了它们的心事。亮灿灿的玉米粒偶露峥嵘,在阳光下,一道道金光从田野里迸出,发出珠玉般诱人的颜色。

    月影依稀的时候,玉米叶上有一层细细的露水,白天奓起的叶子此时温顺多了。有细碎的脚步踩着月光走过来,农人们一身银色,肩上、背上扛着担子或者背篓,身后照例跟着一头老牛或者几只睡眼惺忪的山羊。

    玉米地远看影影绰绰,只有到跟前才看得清楚,安置好牛羊,农人们便开始掰玉米。那些玉米棒子倔强地仰着头,女人背着背篓穿行在玉米林里,抓住玉米棒的中间,朝下使劲一掰,“咔嚓”一声脆响,唤醒整个田野;再顺势一扭,硕大的玉米棒就彻底脱离母体。栖息在玉米秆上的小鸟吓得一个趔趄,拍打着翅膀迅速逃走。玉米林里,响声大作,熟睡的兔子、田鼠和野鸡仓惶起身,不时撞击着玉米秆,哗哗哗响声一片,引得地边的老牛和山羊都怔住了,支起耳朵,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农人们没工夫理会这些,手上并没有停下来。女人把掰下的玉米朝脑后一丢,像长了眼似的,玉米翻滚着飞进背篓。

    太阳终于还是跳了出来,田野里昨天还直挺的玉米秆已经全部匍匐在地,一行一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地中间的玉米棒子像小山一样,细看还有细雾在周围环绕。女人用背篓,男子用挑担,开始把这些玉米往家里搬。咯吱咯吱的扁担声和吱呀吱呀的背篓声流淌在晨霭里,这是秋季里悦耳的声调。

    院子的角落,春天随手丢下的几粒苦瓜籽和丝瓜籽,经过一个夏季的生长,现在变得蓬勃。形态各异的瓜果或躺,或吊,或奋力朝上,忙碌的季节,农人们顾不上照顾,它们倒也不争,只默默发育。哪一天农人把锅烧热后,才想起没有下饭菜,紧走两步,摘下几个还带着花儿的丝瓜炒了,才发现此时的丝瓜秋味十足,味道除了鲜美,还有一种特有的劲道。

    月光下的农家院子,玉米、芝麻、黄豆、南瓜挤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农人们干脆就坐在玉米堆上,一边把那层层金黄的外壳剥去,一边讨论着村里各家的收成,还盘算着清空的地里明年种些什么。小孩儿们被大人安排来帮忙,但他们偏又坐不住,才剥了几个,便就抓起一把芝麻往嘴里塞。村庄沉浸在这热气腾腾的喧闹声中。

    刺啦,刺啦。剥玉米壳的声音继续在村子上空飘荡,伴着这明亮的响声,村庄正孕育着一个殷实又灿烂的梦。

(选自《人民日报》2019年10月23日20版)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泛着金光的叶子翻起筋斗缓缓着地”一句作者仅仅寥寥数字便描绘出了秋天树叶从树上脱落后坠地的过程,用语极为生动传神。 B、早熟的芝麻荚“耐不住寂寞,抢在收获之前就咧开了嘴”运用拟人修辞,写出了芝麻荚中孕育了饱满的芝麻籽,表现了秋收时庄稼的长势喜人。 C、本文以“收秋”为中心,以时间为线索,描写了农民收秋时一天的农事工作,塑造了他们勤劳能干的形象,表达了对知足长乐生活态度的赞美。 D、文中写到了秋收时的许多作物,如芝麻、玉米、苦瓜、丝瓜、黄豆、南瓜等,作者着重以对芝麻和玉米的叙写来表现秋收时的丰收和喜人景象。
(2)、文章用语颇有特色。试分析“红得热烈,紫得氤氲,黄得耀眼”和“瓷瓷实实““土坷垃”“刺啦,刺啦”二者语言特色的不同之处,然后说明作者这样安排的好处。
(3)、文章末尾“村庄正孕育着一个殷实又灿烂的梦”一句有哪些意蕴?请结合本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行将消逝的物语:油纸伞

李振南

    每当在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季节,深夜里听那淅淅沥沥、时断时续的春雨时,我的思绪便会穿越时空,抵达江南小镇的小巷和它的油纸伞。

    在我的脑海里,油纸伞是江南最美丽也是最遥远的一个梦了。记得儿时,在滴滴答答的雨帘下,我们撑开油纸伞,一爿爿烟雨葱茏的天地近在眼前,一幅幅充满诗意的田园风光纷至沓来,让人恍然进入梦境。现在,这个梦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只有在那些发黄的典籍里,还能依稀看到它们的影子,也只有在以假作真的影视画面里,能模糊地见到它们的赝品。

    油纸伞,它于何时何地发明,又是哪一个独具慧心的匠人所造,现已无从考证。但我想,油纸伞的出现,一定是在江南,被潇潇暮雨氤氲着的江南,很容易使人产生创造的灵感。于是,一把把油纸伞,从江南仄仄的小巷里走出,伞下的人或是明眸皓齿的女子,或是一袭青衫的书生,静静地在雨中沉思、遐想或踟蹰,那么宁静,那么典雅。或是两把油纸伞交错磕碰而过,蓦一回首,便擦出了爱的火花,产生了如水的柔情。正像在《雨巷》里徘徊的诗人,苦苦等待着眼睛里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也正像民间传说中的《白蛇传》里,因为油纸伞演绎了许仙、白娘子的一段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油纸伞走向乡下,肯定是《白蛇传》以后的事了。这种竹木结构,用纸糊成的雨伞,都无一例外地散发着桐油的漆味,芬芳但又有一丝刺鼻,那黄黄的颜色,温暖着打伞人的心。记得,小时候乡下农人的家里,多半都是有一把油纸伞的。现在,我想起来,我家也有一把手柄长长的油纸伞,虽然不知道使用了多少个年头,伞面也已破旧,然而孩提时每每撑开,总会有山水的味道,有亲人的味道,在雨中一路追随陪伴。

    我家的油纸伞属于祖传或是母亲陪嫁过来的,我至今仍不得而知。按照我们这里的乡风,油纸伞是“有子生”的谐音,是吉祥的象征。所以,过去在闺女出阁时,其父母总要送上一把油纸伞讨个吉利。我家门角里的这把油纸伞是不是母亲的陪嫁物,我一直没有问过,那时也不懂得问。

    过去,乡下的油纸伞,一般是妇女和儿童的用物,成年男人的遮雨工具是箬笠、蓑衣,他们讲究的是实用,不需要诗情画意的伞。我儿时使用油纸伞都是在上学或放学的路上,又大又笨重的油纸伞,有时候我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将它撑开。在斜风骤雨中,油纸伞和人都晃荡在乡间泥泞的土路上,这时,雨模糊了视线,风吹淡了田园的颜色,雨和伞构成一组天然的乐器,雨在伞背叮叮咚咚地敲打着音乐,此起彼落,使寂寥中的行人有了一份乐曲的慰藉。

    油纸伞仅陪我走过童年和少年的时光,尼龙雨衣出现后,它便被搁置在每户人家的墙角、厨房而渐渐地破损、霉变,直到永远消失。如今,油纸伞早已被式样繁多的自动伞、折叠伞取代,它们做工精细,如五彩的花朵在大街上、小巷里、阡陌中次第开放。虽然我清楚地知道,尽管它们源于油纸伞的构想,是油纸伞的沿袭,但已缺乏了油纸伞的诗意。因为它们没有了木质的湿润,油纸的芬芳;没有了其张开时的热烈、坦诚和闭合时的羞涩、含情脉脉,缺失了一个民族的古典情怀。所以,当若诗若梦的油纸伞逝去后,我们就再也无缘读到一首像《雨巷》那样令人心澄眼热的诗歌和《白蛇传》那样缠绵悱恻的故事。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废墟上的生命

程相崧

    ①机器轰鸣着,那些房子转眼间便成了废墟。

    ②很快便有几个拆迁工人把残存的钢筋、木料、完整的砖块挑拣出来,归类,码垛整齐,接着几辆三轮车把归类后的东西装上载走,然后他们坐下来喝几口水,等着尘埃落定,再进行下一拨工序。

    ③此时我分明听到自己在恳请他们停下,可那声音却细若游丝,在废墟上空飘荡,和那些漠然的面容似乎有天然的隔阂,因为他们都只活在当下,不属于过去,也不向往未来。他们当中谁还会记得这里曾经是一个个家?这里曾经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有锅灶,有饭菜,有热炕头和炕头上的梦;这里曾经让一个个外出上学和打工的年轻人魂牵梦绕。而现在,这里只有废墟,风穿过这片废墟,发出像穿过荒原一样的尖利呼啸。

    ④现在站立在这些废墟上的生命,还有那些树:枣树、香椿树、石榴树、柿子树。这些树并不珍贵,就像每家都要有厕所、厨房一样,每家都要栽些这一类的树。叶落归根,这些树是不会离开了,它们还在用自己一身的碧绿守候着脚下的土地。

⑤和树相伴的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不是所谓“钉子户”,那些人早已满足地离开了。这些老人一想到自己的父亲、爷爷还有那些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百十年来都深深地扎根在这块土地上,他们就被一种想法折磨:如果离开这块土地,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如果上了高楼,便可能一辈子都下不来了。纵使下来,也是被年轻人背着,丧失了尊严,像一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婴儿。想到这里,老人们便哭了。但是年轻人并不这样想,他们没有老人那份对故土的眷恋,一切仪式都迫不及待地简化到极致:放鞭炮,雇辆搬家公司的车,找上人,带上值钱的家具和电器,说走就走了。

    ⑥其实,站在这里的每一棵树,都能讲出一段感人的故事,它们记得年轻的媳妇进门之后,倚在它们身上说话时候的羞涩模样;它们更懂得自己身上承载的中国人朴素而简单的梦想,枣树包含着早生贵子的福梦,石榴则寄托了中国人多子多福的梦想。于是在时光的催促下,年轻的媳妇被催成了婆婆,再接着婆婆的媳妇又熬成了婆婆。孩子们在树下玩耍,背着书包去上学,回来之后便在树下喝水,写作业……今年的枣子还挂在枝头上,青着,它们或许已经等不到成熟了。而从前那些外出上学或者打工的游子,上了火车,翻开背包,便会看见家人塞进包里的红枣和石榴。于是家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记忆,便都如同放电影一样,伴着铁轨声,一帧一帧地慢慢放映着……

    ⑦在这些房屋被夷为平地的那几个晚上,总是有几条毛都有些脱落的狗在废墟边上狂吠。那是些找不到家的流浪狗,它们不停地吠叫,令附近居民楼上的住户焦躁不安。于是住户们叫来保安,将它们诱骗进尼龙袋子里,然后这些流浪狗被愤怒的人们踩踏踢打。可即使这时候,它们还在凄厉地呼喊着自己的家园。

    ⑧当然,除了这些树,和人们曾经生活在这些院落的,还应该有其他的生命,像老鼠、蛇和昆虫。毛老鼠跟人类一起共处了几千年,但它们见异思迁,重利轻义,在人们陆续搬出这片房子之后,也便仓皇地追随着人们的足迹而去。蛇更不用说,它们比人们跑得还快。昆虫是常在锅灶边啃噬散落的饭粒的,但自从锅灶冷寂了之后,便再也听不到它们的歌唱了。废墟上的那些树啊,真是寂寞极了,但连这寂寞,也在一分一秒地慢慢损减着了。

    ⑨这些树仍旧站在那里,朝废墟上望着,望着……

(选自《散文百家》,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丰城的窑

江子

    ①这些年,我爱看瓷,去过北京故宫、台北“故宫”、景德镇等地方看瓷,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美好境遇,捎带着,写了一本叫《青花帝国》的书。

    ②也看窑。景德镇的古窑,福建漳州平和的克拉克瓷的古窑址,都去看过。吉州窑呢,那是我故乡的风烟,是小时候就亲近的。

    ③有人说,瓷上有山水花鸟,有杯盘罐盏,有时间的刻度朝代的信息,窑么,一个废弃的隆起物而已,有啥看的呢。可我认为,作为大地上的文化遗存,窑可能隐藏着一个地方文明和精神的密码——它是一个具有丰富信息量的文化母体,是指认一块土地气质的最好证据。

    ④看窑去。

    ⑤江西丰城是列入唐代六大青瓷名窑的洪州窑的故乡。洪州窑,从东汉晚期开始,历经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约有800年的历史。

    ⑥说是看窑,可先看的还是瓷。丰城市博物馆的瓷器展厅里琳琅满目。那是些需要绳子系住的四系方耳罐,用于陪葬的瓷俑,用于熏香的博山炉、盛酒的杯盏、寓意吉祥的鸡首壶、长颈的莲花瓶、印着暗花的碗、开片的玉壶春瓶……

    ⑦它们的颜色是米黄色和褐色的。它们的身上有经年的黄土印记,显示它们在泥土的黑暗里待了很久。它们身上的纹饰有方形纹、水波纹、麻布纹等。它们还有一道共同的美学体征,就是釉不及底——那是洪都窑这一家族的共同族徽:那釉色从瓷首瀑布一样涌向瓷底,可在途中似乎接到了一个统一的律令,猛地刹住了脚步。仿佛是洪州窑的图腾,从这一美学特征上,我们可以感受到动与静,儒与道,喧囂与沉默,绚烂与平滨……

    ⑧在器型上,洪州窑的瓷与景德镇的瓷初看起来并无不同。可是,洪州窑的瓷要显得更饱满雄浑,更古朴粗犷,正与东汉到五代这一段历史的气质对应。

    ⑨那是比宋元明清更古的古代。那样的古代,要比后来更删繁就简,更有天地原初之感,更具有强大的生命张力。那是落日、沙漠、荒原、古井、炊烟、茅庐、旧城池、古驿道构成的古代。那也是班超平定西域、魏蜀吴逐鹿中原、陶渊明种菊、李白醉酒的古代。

    ⑩我了解到洪州窑出产的青釉瓷器产品曾遍及全国各地,甚至远销东亚、西亚一带,《唐书·韦坚传》中有洪州窑产品运抵长安的记载,我不免想入非非:

    ⑪陶渊明、李白饮酒,杜甫的“潦倒新停浊酒杯”,用的可是洪州窑生产的酒盏?

    ⑫“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乐饮过三爵,缓带倾庶羞。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酬。”(曹植《箜篌引》)在如此举杯交错的、具有浓郁魏晋凤格的盛大场景上,洪州窑的瓷是不是有可能在现场?

    ⑬它是否以砚台、笔洗的身份,陪王羲之书写《兰亭序》、顾恺之画《女史笺图》?杨贵妃的荔枝,洪州瓷是否做了托盘?

    ⑭看窑去。

    ⑮汽车穿过丰城市区,向着乡间驶去。

⑯我们来到了贛江东岸的石滩乡港塘村窑址。我之所见,不过是一个隆起的不规则土堆。土堆边两条牛在偃卧。我们的脚下,全是瓷器的碎片——那可都是汉唐时代的遗老。不远处,是几口水塘,闪耀着水光。水塘里,许多鸭子在游。更远处,是那个叫港塘村的村庄,一栋栋崭新的现代楼层民居矗立。

    ⑰环视着处于赣抚平原的丰城乡村,想象着洪州窑生产的盛景,我的眼前不禁迷离了起来,我仿佛回到了洪州窑兴旺的古代,四野涌现出了无数的烟火。在我不远的窑址上,火焰熊熊,烟火中,有人肩扛着两长条瓷器出来,有人呢,推着槎柴向着窑口去了。有人在火道旁用长长的杆子举着火照(瓷胚样品)。更远处,别家的窑厂升起了白烟。整个赣抚平原,在烟尘中隐现。而更远一些的赣江码头,许多瓷器正在装船。天空灰蒙,而赣江里不少船已经张开了帆,驶向长江的方向,和茫茫天际,驶向汉唐历史的深处……

    ⑱五代以后,那些隆起的窑包,渐渐成了夕阳下沉默的废墟。洪州窑青瓷的风光,要让位给五百里之外的景德镇。

    ⑲可是,丰城因做瓷而起的文脉并没有断。创造过洪州窑辉煌历史的丰城人,也同时被这样的一段历史塑造。那一段历史,赋予了丰城人以勤劳、智慧、开放的永恒品格。那隆起的一座座窑址,是丰城人制瓷辉煌历史的注脚,也是丰城人勤劳、智慧、开放基因的贮藏库和精神纪念碑。

    ⑳我们当然有理由敬重丰城土地上那些已经废弃的洪州窑。窑边那些带着美丽花纹的瓷器碎片,何尝不是可以给当代生活提供源源不断能源的精神芯片!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9年3月9日第12版,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

    第二天早晨,苏艾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看见琼珊睁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放下来的绿窗帘。

    “把窗帘拉上去,我要看。”她用微弱的声音命令着。

    苏艾困倦地照办了。

    可是,看哪!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叶子。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一定会掉落的。我听到刮风的声音。它今天会脱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

    “哎呀,哎呀!”苏艾把她困倦的脸凑到枕边说,“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我想想呀。我可怎么办呢?”

    但是琼珊没有回答。一个准备走上神秘遥远的死亡道路的心灵,是全世界最寂寞、最悲哀的了。当她与尘世和友情之间的联系一片片地脱离时,那个玄想似乎更有力地掌握了她。

    那一天总算熬了过去。黄昏时,她们看到墙上那片孤零零的藤叶仍旧依附在茎上。随着夜晚同来的是北风的怒号,雨点不住地打在窗上,从荷兰式的低屋檐上倾泻下来。

    天色刚明的时候,狠心的琼珊又吩咐把窗帘拉上去。

    那片常春藤叶仍在墙上。

    琼珊躺着对它看了很久。然后她喊苏艾,苏艾正在煤气炉上搅动给琼珊喝的鸡汤。

    “我真是一个坏姑娘,苏艾,”琼珊说,“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使那片叶子不掉下来,启示了我过去是多么邪恶。不想活下去是个罪恶。现在请你拿些汤来,再弄一点掺葡萄酒的牛奶,再——等一下;先拿一面小镜子给我,用枕头替我垫垫高,我想坐起来看你煮东西。”

    一小时后,她说:“苏艾,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不勒斯海湾写生。”

    下午,医生来,他离去时,苏艾找了一个借口,跑到过道上。

    “好的希望有了五成,”医生抓住苏艾瘦小的颤抖的手说,“只要好好护理,你会胜利的。现在我得去楼下看看另一个病人。他姓贝尔曼——据我所知,也是搞艺术的。也是肺炎。他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病势来得凶猛。他可没有希望了,不过今天还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好让他舒服一些。”

    第二天,医生对苏艾说:“她现在脱离危险了。你赢啦。现在只需要营养和调理就行啦。”

    那天下午,苏艾跑到床边,琼珊靠在那儿,心满意足地在织一条毫无用处的深蓝色披肩,苏艾把她连枕头一把抱住。

    “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小东西。”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痛苦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夜里,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的。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的地方挪动过的梯子,还有几支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剩有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节选自《最后的长春藤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个题。

在河之洲

陈忠实

    ①车过渭河,田堰层叠的渭北高原,被青葱葱的麦子覆盖着,如此博大深沉,又如此舒展柔曼,让人顿然生发对黄土高原深蕴不露的神奇伟力的感动。

    ②我的心绪早已舒展欢愉起来,却不完全因为满川满原的绿色的浸染和撩拨,更有潜藏心底的一个极富诱惑的期盼,即将踏访2000多年前那位“窈窕淑女”曾经生活和恋爱的“在河之洲”了。

    ③我是少年时期初读那首被称做中国第一首爱情诗歌的。一诵便成记,终生难忘。在河之洲,在哪条河边的哪一块芳草地上,曾经出现过一位窈窕淑女,而且演绎出千古诵唱不衰的美丽的爱情诗篇?神秘而又圣洁的“在河之洲”,就在我的心底潜存下来。后来听说这首爱情绝唱就产生在渭北高原,却不敢全信。直到朋友确凿而又具体地告诉我,洽水在合阳县投入黄河,这一片黄河道里的滩地古称洽川,就是千百年来让初恋男女梦幻情迷的在河之洲。我现在就奔着那方神秘而又圣洁的芳草地来了。

    ④远远便瞅见了黄河。它冲出禹门,又冲出晋陕大峡谷,到这里才放松了,温柔了,也需要抒情低吟了,抖落下沉重的泥沙,孕育出渭北高原这方秀美的河洲。这里坦坦荡荡铺展开的绿莹莹的芦苇,在人初见的一瞬便感到巨大的摇撼和震颤。那潜存心底的“在河之洲”,完全不及现实的洽川之壮美。

    ⑤芦苇正长到和我一般高,齐刷刷,绿莹莹,宽宽的叶子上绣积着一层茸茸白毛,纯净到纤尘不染,我漫步在芦苇荡里青草铺垫的小道上,似可感到正值青春期的芦苇的呼吸,我自然想到那位身姿窈窕的淑女,也许在麦田里锄草,在桑树上采摘桑叶,在芦苇丛里聆听鸟鸣。高原的地脉和洽川芦荡的气颤,孕育出窈窕壮健的身姿和洒脱清爽的质地,才会让那个万众景仰的周文王一见钟情,倾心求爱。就在这莽莽苍苍郁郁葱葱的芦苇荡里,留下《诗经》开篇的爱情诗篇,萦绕在这个民族每一个子孙的情感之湖里,滋润了2000余年,依然在诵着吟着品着咂着,成了一种永恒。

    ⑥雨下起来了。芦苇荡里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雨雾,腾起排山倒海般雨打苇叶的啸声,一波一波撞击人的胸膛。走到芦苇荡里一处开阔地时,看到一幅奇景,好大的一个水塘里,竟然有几十个人在戏水。这个时月里的渭北高原,又下着大雨,气温不过十度,那些人只穿泳衣在水塘里戏闹着,似乎不可思议。这是一个温泉,大约从文王向民间淑女求爱之前就涌流到今天了。温泉蒸腾着白色的水汽,像一只沸滚的大锅,一团一团温热湿润的水汽向四周的芦苇丛里弥漫,幻如仙境。洽川人得了这一塘好水,冬夏都可以尽情洗浴了。温泉自地下冒涌出来,冲起沙粒,对浴者的皮肤冲击搓磨,比现代浴室超豪华设施美妙得远了。在洽川,这样的泉有多处,细如蚁穴,大如车轮。《水经注》等多种典籍都有生动具体的描绘。现在成了各地旅客观赏或享受沙浪浴的好去处了。

    ⑦这肯定是我见过的最绝妙的温泉了,也肯定是我观赏到的最壮观最气魄的芦苇荡了,造化给缺雨干旱的渭北高原赐予这样迷人的一方绿地一塘好水,弥足珍贵。我在孙犁的小说散文里领略过荷花淀和芦苇荡的诗意美,前不久从媒体上看到有干涸的危机,不免扼腕;从京剧《沙家浜》里知道江南有可藏匿新四军的芦苇荡,不知还有芦苇否?芦苇丛生的湿地沙滩,被誉为地球的肺。无需特意强调,谁都知道其对于人类生存不可或缺的功能。

    ⑧在黄河滩的洽川,芦苇在蓬勃着,温泉在涌着冒着,现代淑女和现代君子,在这一方芳草地上,演绎着风流。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