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良心
①父亲因腹痛难忍进医院急诊,B超显示是急性阑尾炎,肠腔上还有一个直径4厘米的不明包块,医生怀疑这个包块是癌。“如果在阑尾手术中病人因其他病灶的影响而死在手术台上,本院不承担医疗责任。同意的话,请你们在手术单上签字。”
②“你们”是指大哥和我。医生的话让大哥的脸“刷”地变白,手术单在他手中“噗噗”地抖动。他把目光投向我,突然的灾难让他的脸上充满同舟共济的企盼。他问,二子,你看呢?
③“签就签呗!”我漠然地说。甚至我还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地说:“昨晚我打了通宵麻将,太困了,想早点回家,手术时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④我想,既然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何必要虚张声势地悲伤。大哥最终还是忍住了愤怒,在手术单上赌博一样谨慎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⑤我的冷血是存心的,因为我对父亲有着深深的不满。父亲原来是一名工人,45岁那年他病退回家,让与我同班读书的大哥辍学“顶替”。大哥比我大一岁,我俩的成绩不相上下,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可那时家里穷,父亲怕我俩都考上又都读不“终局”,于是决定让大哥回来“顶替”。
⑥就这样,我和大哥开始了不同的人生。大哥进厂不久,厂里更新了机器设备,他的工作只是坐在电脑监控室里按电钮,轻松自在,养得白白胖胖,并按部就班地娶了妻,生了子,节假日一家三口共用一辆摩托车,像一串幸福的糖葫芦在大街小巷兜风,活得好不滋润。而我这个世纪末的大学生却赶上不包分配,在一个又一个人才市场里兜售了两年,赔尽了笑脸,仍然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个中辛酸,一言难尽。正是我们兄弟俩截然不同的生活境况让我开始憎恨父亲,他明知我自幼体弱多病,为什么不以保险起见让我“顶替”呢?既然父亲把他的爱以最实惠的方式给了大哥一个人,那么就让大哥一个人来承担养老送终的义务吧!我虽然冷血却不矫情,言为心声是我最大的优点。所以我说要回家睡觉。
⑦“请你们帮着把病人抬上手术床。”医生对我们说。我只好跟着大哥来到父亲的病房。病床上的父亲已被自己的汗水淋湿,扭曲的表情昭示着体内的疼痛正像风暴一样肆虐。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大哥的眼睛终于坚持不住漾出红红的雾气,这份柔情有悖于他一贯的钢铁个性。父亲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病情,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吃力地叮嘱大哥:“假如我万一就这么走了,你只能给我立一根孝子棒(我们的风俗,一个儿子立一根),写上你的名字……”
⑧“为什么?”大哥吃惊地问。我也对父亲的“遗言”感到不满。到死还在偏心眼儿,这不是变相地骂我不孝,不认我这个儿子吗!
⑨“因为二子是我捡来的孩子,我得把这个权利留给他的亲生父母,万一他们以后有机会相认,我可不能昧了良心……”父亲说着又把眼光移到我脸上,“二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实在不放心。谁会料到大学生就业这么难。那时让他多读书,我是想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孩子……二子啊,你别怨爸,爸就这点儿能耐。往后,让大哥多照顾着点儿——大明,记着我的话,对弟弟要多帮衬,啊。”父亲艰难地说完这些,汗水已几乎将他淹没。他疼爱的目光久久地停在我脸上,眼眶里溢出浑浊的泪珠。而他对我二十多年的疼爱却得不到回报,他要把写有我的名字的孝子棒给别人——为了良心。
⑩我的身世让我震惊。
⑪我的狭隘让我羞愧。
我的灵魂被父亲的良心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⑬我没有离开医院,直至手术结束。医生告诉我们,“不明包块”原来是肠腔积液,真是虚惊一场。
⑭而我,已学着乌鸦反哺的姿势,给父亲喂饭。我的良心会背负如山的父爱,走过今生。

(1)、在整个事件中“我”对父亲的思想感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请将下表补充完整。
冷漠——(       )——(       )——感激

(2)、选文第⑤⑥段运用了哪种记叙顺序?概括其主要内容,并结合选文分析作用。

(3)、分析选文⑦段中画线词语的表达效果。
只好跟着大哥来到父亲的病房。

(4)、第⑨段中划线句子运用了什么描写方法?有什么作用?

(5)、你怎样理解第⑫段中划波浪线的句子?

(6)、作者以“良心”为题有什么用意?

举一反三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活在往事中

    ①旧历小年第二天,正当人们忙着迎接春节的时候,我则坐在电脑前用冰凉的双手敲打春节前最后一个比较正式的文字。是的,好长时间没有正式写字了,没有心绪,没有思路,没有热情,没有时间。其实这段日子除了上班,每天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2008年最初的一段日子,天降大雪,三十年不遇,住在小城的人们像一个个耗子,缩在洞里极少出门。闭门不出本是我的生活习惯,但近日心却静不下来。我常常一下午一下午地面对电脑浏览网友们的博客,就像一个东摇西荡的流浪汉。在我身后的窗外,是邻居家屋檐上厚厚的积雪,那些积雪就像卧在心头上一样,因为在阴面,这样冷的天里,节前是无望融化了。

    ②不知什么时候,每到年关我总盼望着春节的快快降临,像小时候一样。不同之处是那时候盼望放鞭炮,穿新衣,而现在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辞旧迎新——丢弃旧年的晦气,迎接新年的好运。闲暇时,偶尔跟朋友把酒聊天,他们也谈到这样的感受。尽管年近不惑,一点也没有感到时光流逝的无奈和可怕,反而老在企盼时光走得快点,快点,再快点,似乎越快越能丢掉生活中的不快和忧郁。

    ③我们都生活在时光这条河里,那些往事就像飘摇的水草,我们就是穿梭于水草之间的鱼,看着身边的水草不断往后飘去,我们禁不止感叹,时光走得太匆匆。每到年关,人们总习惯说:啊,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了!是的,时间过得真快,快得不允许我们回忆些什么。除了作家、诗人,他们用带着神秘的光芒文字引领人们进入他的记忆的故事里,用如麻的思索编织一张张记忆之网,让读者身陷进去不能自拔。

    ④偶尔在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将时间徜徉于往事的回忆当中。午夜,开一盏壁灯,燃一支香烟,斟一杯醇酒,眼前一片空白,耳朵一片空寂,思绪也变得邈远,邈远,更邈远……

    ⑤对于雪的最初记忆有些诗意化。“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大清早,一觉醒来,窗外茫茫一片,奶奶告诉我,那是白面,我们可以做馒头吃了。我便急着喊大人赶快用畚箕装。他们看着我哈哈大笑,于是雪便在一大串笑声中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⑥山里的雪一冬天都不会化的,人们扫出一条窄窄的小路,将手揣在棉袖里,提沓提沓地趿着鞋串门,一进门照例蹬掉鞋子上炕。一副旧扑克牌糊了又糊,缺了,在硬纸板画着替补。过春节的时候,孩子们常常在雪地里堆火炉。雪长冬不化,长冬雪白,没人动的地方照样可以攥着往嘴里吞,雪水带着甜滋润着山里人的嗓子,使他们喊山喊得更嘹亮。

    ⑦城里的小孩堆雪人,山里的小孩不堆,他们捏雪球打雪仗,或带着狗在雪地里打滚。滚雪球,一直滚到滚不动为止,足有一人多高。

    ⑧“燕山雪花大如席”,那是诗人的夸张,但鹅毛团是常有的事,大片大片如丝棉,飘呀飘呀总没个完,“米颗雪,下一月。鹅毛团,下一年。”山里的孩子是念着这样的俗曲儿过完了一个又一个冬天的……

    ⑨人们年轻的时候极少回忆往事,那时候他们在走上坡路,太阳就在前方,为了赶路,他们低着头拼命地爬高,只有在年老的时候,人们才会用更多的时间回顾已往的岁月,这时候,他们走下坡路,可以直起身子回顾身后的夕阳了。往事常常附着苍凉的玫瑰红,披着朦胧的面纱。留下的是美,剔除的是恶,因此我们的记忆里的一切往往是美好的,令人憧憬的。

    ⑩雪还没有停,鞭炮已经响起来了,过年了。是啊,2008年到了!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对玉米的温软记忆
      不经意间,心底就会涌起丝丝柔情。为爱,还是为爱。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今夜,我谈情说爱,但不关乎爱情。我想唠叨的是对玉米的温软记忆。
  故乡的玉米天生丽质。金黄的色泽,光亮的质感,生动了乡间岁月。八、九月间,正是玉米的丰收季节,童年的我提着竹篮钻进了玉米地。一棵棵玉米风姿绰约,翠绿的衣衫在风中沙沙作响,红棕色的穗子轻舞飞扬,排排挺立如模特女郎。我则成了选美的裁判。我热衷的是杨贵妃式的美,谁最丰满,我就选谁。我喜悦地做着选、掰、装的动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
  经过我的精心挑选,竹篮里静卧了一篮睡美人。我高兴地提着它们回家,剥去翠绿的外衣,捋去细长的穗子,露出饱满的躯体。有时,那甜蜜的米粒里还会藏着可爱的小虫,在洞穴里探头探脑。这可是甜蜜的陷阱。见到它们,我往往用菜刀将那一块削去,然后用清水洗净,倒进装满水的铁锅里烘煮。不到一个小时,玉米的浓香就会弥漫整个房间,接下来,全家人开始享用。刚出锅的玉米烫手,小孩子都用干净的毛巾包住一头吃。不久,玉米的温度降了许多,拿在手里特温暖、柔软。太嫩的玉米水份多,甜甜的,软软的。牙齿没长好的小孩喜欢啃,牙齿快掉光的老人乐意吃。其实,那成熟的玉米才更有滋味,更有嚼头。
  少年的我在外地读书,很少归家,往往节假日才回来一趟。年年暑假回家,首先迎接我的便是笑嘻嘻的玉米。可是,我因长期在清淡的校园生活,肠胃已不习惯吸收这高营养的美食。第一天回去,刚吃了一个玉米就开始腹疼,我不敢再吃。父亲赶忙从医院拿来酵母片,吩咐我吃下。接连好多天,我都不敢尝一口那香喷喷的玉米。母亲眼睁睁地看见玉米被干光,而我却未能尝一口,心底里难受,就劝我再试试。说哪会那么巧,一吃就肚子疼呢。在母亲的一再劝说下,我便折了半个玉米吃。还没吃干净,肚子就疼起来,而且还疼得厉害。母亲焦急地说:“怎么这样灵验呢?就吃半个都不行。”“就是你一个劲让她吃,她说了不吃,你还叫她吃。这下可好。”父亲厉声呵斥着母亲,然后又急冲冲去医院拿酵母片。我目睹这种情景,两行温软的液体立刻从眼眶溢出。母亲见了连忙问:“怎么这么疼呢?”我流泪笑着说:“并不是很疼的。”其实我想说这是幸福的泪,可我说不出口。
  后来,我这娇气的肠胃逐渐适应了,不知不觉又能吃了,母亲的心才得到满足。
  如今,每次见到玉米,我都会想起它带给我的暖暖的、软软的感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

    记得七八岁时候,我写了第一首诗。母亲一念完那首诗,眼睛亮亮地,兴奋地嚷着:“巴迪,真是你写的吗?多美的诗啊!精彩极了!”她搂住我,赞扬声雨点般落到我身上。我既腼腆又得意洋洋,点头告诉她这首诗确实是我写的。她高兴得再次拥抱了我。整个下午,我用最漂亮的花体字把诗认认真真地重新誊写了一遍,还用彩色笔在它的周围描上了一个圈花边。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我悄悄走进饭厅,满怀信心地把它平平整整放在餐桌上。

    七点。七点一刻。七点半。父亲还没有回来。我简直急不可耐了。他是一家影片公司的重要人物,写过好多剧本。快到八点钟时,父亲终于推门而入。他进了饭厅,目光被餐桌上的那首诗吸引住了。我紧张极了。

    “这是什么”他拿起了我的诗。

    “亲爱的,发生了件奇妙的事。巴迪写了一首诗,精彩极了……”母亲上前说道。

    “对不起,我自己会判断的。”父亲开始读诗。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诗只有十行,可我觉得他读了几个小时。

    “我看糟糕透了。”父亲把诗扔回原处。

    我的眼睛湿润了,头也沉重得抬不起来。

    “亲爱的,我真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母亲嚷着,“这不是在你的公司里。巴迪还是个孩子,这是他写的第一首诗,他需要鼓励。”

    “我不明白,”父亲并不退让,“难道这世界上糟糕的诗还不够多么?”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冲出饭厅,跑进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饭厅里,父母亲还在为那首诗吵着。

    几年后,当我再拿起那首诗,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对的。那的确是一首相当糟糕的诗。不过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鼓励。因此我还一直在写作着。有一次我鼓起勇气给父亲看了一篇我新写的短篇小说。“写得不怎么样,但还不是毫无希望。”根据父亲的批语,我学着进行修改,那时我还未满12周岁。

    现在我已经有很多作品,出版.发行了一部部小说.戏剧和电影剧本。我越来越体会到当初是多么幸运。因为我有个慈爱的母亲,她常常对我说:“巴迪,这是你写的吗?精彩极了。”我还有个严厉的父亲,他总是皱着眉头说:“我想这个糟糕透了”。

    这些年来,我少年时代听到的两种声音一直交织在我的耳际:“精彩极了”,“糟糕透了”;“精彩极了”,“糟糕透了”……它们像两股风不断地向我吹来。我谨慎地把握住我生活的小船,使它不因“精彩极了”而搁浅,也不因“糟糕透了”而颠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书祸

严歌苓

    ①我在乘车时读的书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如《读者文摘》《纽约客》都是我乘车时的最佳读物。它们便于携带,内容又多是美国社会的热门话题,读起来立刻使人很投入,还有一点,这些杂志的重点文章的长度一般与我的旅途相仿,这样我可以在下车后将它遗忘在坐椅上,它或许可以使另一位乘客的旅途沉闷得以减缓。从阅读中获得的充实感使旅途无形中缩短了,主观感觉上一定会比自己驾车短许多。尤其是交通不顺畅情形下的驾驶,满腹怒气又无处发泄,那样的一分钟可以长得像半辈子。

    ②不过我也因为乘车读书闯过祸。十多年前的一个礼拜日,我爸爸约了几位客人一同晚餐,家里人手不够,便打发我去北京的西单菜市场买两条鱼和半只火腿。我当时正在读卡夫卡的《城堡》。那是一本须把自己囚于其中方能读出所以然的书。从西单菜市场回家的电车上,我已在《城堡》深处。只听售票员吆喝:“北太平庄啦!”脚先于我的意识,我已蹿出车门,而脑子里仍是《城堡》的种种迷津。木木呆呆走到家,爸爸开门便问:“东西呢?”我反问:“什么东西?”爸爸眼睛鼓了起来:“咦,等你买的鱼和火腿呀!”我嘴一下子张开——东西全忘在车上了。我爸爸一副揍也揍不得、骂也骂不出的样子:女儿毕竟成人了,如今回家也算半个客。他几乎捶胸顿足:“你让客人吃什么?!”他顶好客又顶怕亏待客人。我赶忙认错:“我读书读糊涂了。要不,我再跑一趟?”当然是来不及再跑一趟的。那时菜场来了鲜鱼,排队至少也要个把钟头。

    ③到了美国,正和我先生在恋爱阶段,一天一个女友得了感冒,临时请我代她打一天工。所谓的“工”是照料一个两岁的小女孩,每小时有五块现款的工钱。小女孩的母亲是一位艺术评论家,当时正在赶写一篇舞蹈评论文章。她匆匆教给我换尿布、喂饭、放卡通片等技术要领,就潜入地下室写作去了。我先生(那时还是交往不久的男朋友)打电话来,说他下班会很晚,可能酒店已关门了。我自告奋勇,说打完工我立刻就去买酒,我知道这瓶酒对他的重要性。他父母一年只在圣诞前夜喝一瓶轩尼诗(一种酒),而他们住在以摩门教为主要宗教的盐湖城,那里的酒比别处贵很多,因此这瓶酒总是由他们的儿子做礼物送给他们。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家庭传统。我结束了八小时对换尿布和卡通片的经营,拿到四十块钱现款,买了酒并请店员给了它最豪华的节日包装。天擦黑时我已挤在下班人群里走进了地铁。一找到个光线较好的位置,我马上打开随身带的一本英汉字典。那时我在准备考CRE,想出个背字典的愚蠢办法来提高单词量。于是就背得十分忘情,直到发现自己已坐过了两站。下了车总觉得步伐飘然得有点可疑。一直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两手是空的,才猛然省悟到换了八小时尿布挣来的钱,已去了一半,只好赶去一家超市,把剩的一半工钱拿出来,再买一瓶轩尼诗。从那以后,我每次因乘车读书而误事时,我先生总要提起那两瓶轩尼诗,他为我感到痛惜:换一天的尿布,几乎一文钱也没落下。他对不可理喻的我苦笑:“唉,你丢这丢那,不是乘错车,就是下错站,怎么就从来没丢过书呢?”倒真是的,我这人吝惜两样东西:一是书,二是稿纸。似乎是个脑筋很老,生活方式也古旧的穷酸书生。

    ④一次在华盛顿开往纽约的火车上,我读完了《洛丽塔》,一时间泪流满面,哽咽不止。一车厢的人都旁观我的抽泣,不知如何是好,一位年轻女士戳戳她的男友,问他可知缘由,那男友耸耸肩,眼珠翻上去望望上苍,表示只有天晓得。那次损失最小,只把一片从加拿大买的牛皮书签丢了。

比较阅读下面文本,完成小题。

(一)垂钓

余秋雨

    去年夏天我与妻子买票参加了一个民间旅行团,从牡丹江出发,到俄罗斯的海参崴游玩。海参崴的主要魅力在于海,我们下榻的旅馆面对海,每天除了在阳台上看海,还要一次次下到海岸的最外沿,静静地看。

    海参崴的海与别处不同,深灰色的迷蒙中透露出巨大的恐怖。我们眯缝着眼睛,把脖子缩进衣领,立即成了大自然凛冽威仪下的可怜小虫。其实岂止是我们,连海鸥也只在岸边盘旋,不敢远翔,四五条猎犬在沙滩上对着海浪狂吠,但才吠几声又缩脚逃回。逃回后又回头吠叫,呜呜的风声中永远夹带着这种凄惶的吠叫声,直到深更半夜。只有几艘兵舰在海雾中隐约,海雾浓了它们就淡,海雾淡了它们就浓,有时以为它们驶走了,定睛一看还在,看了几天都没有移动的迹象,就像一座座千古冰山。我们在海边说话,尽量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冥冥中的什么。

    在一个小小的弯角上,我们发现,端坐着一胖一瘦两个垂钓的老人。

    胖老人听见脚步声朝我们眨了眨眼算是打了招呼,他回身举起钓竿把他的成果朝我们扬了一扬,原来他的钓绳上挂了六个小小的钓钩,每个钓钩上都是一条小鱼。他把六条小鱼摘下来放进身边的水桶里,然后再次下钩,半分钟不到他又起竿,又是六条挂在上面。就这样,他忙忙碌碌地下钩起钩,我妻子走近前去一看,水桶里已有半桶小鱼。

    奇怪的是,只离他两米之远的瘦老人却纹丝不动。为什么一条鱼也不上他的钩呢?正纳闷,水波轻轻一动,他缓缓起竿,没有鱼,但一看钓钩却硕大无比,原来只想钓大鱼。在他眼中,胖老人忙忙碌碌地钓起那一大堆鱼,根本是在糟践钓鱼者的取舍标准和堂皇形象。伟大的钓鱼者是安坐着与大海进行谈判的人类代表,而不是在等待对方琐碎的施舍。

    胖老人每次起竿摘鱼都要用眼角瞟一下瘦老人,好像在说:“你就这么熬下去吧,伟大的谈判者!”而瘦老人只以泥塑木雕般的安静来回答。

    两人都在嘲讽对方,两人谁也不服谁。

    过了不久,胖老人起身,提起满满的鱼桶走了,快乐地朝我们扮了一个鬼脸,却连笑声也没有发出,脚步如胜利者凯旋。瘦老人仍然端坐着,夕阳照着他倔强的身躯,他用背影来鄙视同伴的浅薄。暮色苍茫了,我们必须回去,走了一段路回身,看到瘦小的身影还在与大海对峙。此时的海,已经更加狰狞昏暗。狗吠声越来越响,夜晚开始了。

    妻子说:“我已经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胖,一个这么瘦了。一个更加物质,一个更加精神。人世间的精神总是固执而瘦削的,对吗?”

    我说:“说得好。但也可以说,一个是喜剧美,一个是悲剧美。他们天天在互相批判,但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类。”

    确实,他们谁也离不开谁。没有瘦老人,胖老人的丰收何以证明?没有胖老人,瘦老人固守有何意义?大海中多的是鱼,谁的丰收都不足挂齿;大海有漫长的历史,谁的固守都是一瞬间。因此,他们的价值都得由对手来证明。可以设想,哪一天,胖老人见不到瘦老人,或瘦老人见不到胖老人,将会是何等惶恐。在这个意义上,最大的对手也就是最大的朋友,很难分开。

    两位老人身体都很好,我想此时此刻,他们一定还坐在海边,像两座恒久的雕塑,组成我们心中的海参崴。

(选自《余秋雨散文》)

(二)江雪

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三)渔歌子

张志和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