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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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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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逗号
         新居的窗前已不再有蛙的弹唱,尽管春已浓得令人陶醉。
        母亲在世的时候,故居的小园曾是很热闹的。暮春时分,蔷薇开得灿烂,蜜蜂舞得疯狂,(a)久病寂寞的母亲唯在此时才倚窗微笑
        有一天我引进了一群蝌蚪。墨玉般的一掬生动的逗号。母亲看了又展颜笑了。
        我是从孩子们的脚下救下它们的,母亲说救得好,小生命到世上来一趟不容易。
        十八条快乐的“逗号”在清冽的水中打滚嬉戏,像一长溜轻逸的烟圈。(b)病榻上的母亲不禁哈哈大笑:任何东西,小的时候都这么天真淘气
        然而第二天早晨,缸里的蝌蚪就只剩下十三条了。“单数可不吉利的。”她忧郁地往缸里投米饭,“伢儿没有娘,作孽。”
        竖日,缸内的蝌蚪又消失了两条。家庭中的一位大员认为必须用“天落水”饲养。话是说得不错的,不过此公照例是动口不动手,还是我们把他们移至小园的枇杷树下。时值豪雨,小蝌蚪又高兴地打起滚来,和一切会打滚的生物相比,蝌蚪真是太出色了。打够了滚,小东西们便争相拖衔,啄食和他们身体差不多大小的饭粒。
        他们的身体黑胖而透明,在阳光直射下可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腮和肠。
        蓬勃的夏天过得飞快。每天为蝌蚪投食,已成了母亲病中的一大乐趣,她亲昵地称它们“小鬼”。
        某天早晨,忽听得母亲在园中大叫:“阿二,快来看,‘小鬼’生脚喽!”我飞快地跑去,果然发现有两条小东西的尾根处长出了线头似的后脚,正在得意地游弋着。
        高兴之下,我买来鱼虫犒劳它们,然而水质迅速败坏了,四条“捷足先登”的蝌蚪全死了。
        从此我不再干预。每天回家最大的乐趣就是察看蝌蚪们的后脚长出也无。后脚终于出齐了。母亲极聪明,虽没学过生物学,却凭观察发觉这时的蝌蚪喜欢半干半湿的环境,于是在缸里放些突出水面的鹅卵石,让萌出后肢的蝌蚪爬上去栖息,随着前肢的相继萌出,这些“小鬼”已能拖着小尾巴爬上卵石,完全脱离水面了,稍有惊动便“哗啦”躲入水里,伶俐极了。很久很久以前,生命就是这样登陆的。
         他们是灰褐色的,查书才知道叫“泽蛙”。
         幼蛙的尾巴越来越短,常常试图跳出玻璃缸,母亲的笑声也越来越少。
        某夜风雨过,它们突然全部消失。母亲打着伞愣了好半天,像是走失了一群孩子。
        以后每年枇杷黄的时候,总有一群泽蛙在窗下打着清亮的小鼓。不知是不是那群蛙。

(1)、文中划线的A.b两句,都是写母亲笑了,母亲两次笑的原因各是什么?
第一次笑的原因是:                                                               
第二次笑的原因是:                                                             

(2)、“墨玉般的一掬生动的逗号”是个非常恰当的比喻句,本体和喻体间的相似点表现在哪些方面?

(3)、本文明写小蝌蚪的生长过程,暗写母亲的情感变化,母亲情感变化的主要过程是:引进蝌蚪,母亲展颜欢笑→蝌蚪快乐生长,                   →蝌蚪少了,            →蝌蚪长后脚了,                  →蝌蚪走了,母亲很失落。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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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河流

     我怀念那条河流。远远地看,它就像一根孤独的琴弦绷在原野上,任风雨和岁月弹拨。我是生长在它旁边的一双耳朵。

     当时我不觉得幸运,以为这音乐、这波涛的诉说、这不尽激情的灌注,都是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柳阴是理所当然的,洋槐洁白芳香的花絮是理所当然的,竹林里布谷鸟、黄鹂鸟的啼鸣是理所当然的,两岸湿润的炊烟和歌谣是理所当然的。当时幼稚的心里,却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念头:这河流以及与它有关的一切,理所当然地属于我们。我在河湾里学会了游泳。我把蝴蝶的姿势、青蛙的姿势展示给水中的鱼;我仰躺在水床上,看天,在天蓝和水蓝之间,我是漂浮的梦。我捉龙虾,石缝里小小的反抗弄疼了我的手,而它并没有多余的恶,小小的身体上全是武器,一生都在战争的恐惧里度过,最大的成功仅仅是防止过分的伤害。在横渡河湾的时候,我遭遇过一条水蛇,小小的头昂着,更小的眼睛圆睁着打量陌生的天空,它也在不测的水里横渡自己的命运。我在市场里买了第一管竹笛,摹仿北斗的指法(它也是七个音孔),我在静夜里向身后的村庄和远方的岁月吹奏。当时,我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奇迹,我不觉得我内心的水域,有一多半来自这河流的灌溉。我那肤浅、单纯、蒙昧的心里,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想过这河流会有断流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这似乎源远流长的水,是来自哪里;它的温柔碧波和浩然激流,是怎样一点一滴汇成。带着它的涛声和波光,我湿淋淋地走了。我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我是它站起来行走的一部分,我的记忆里流淌着它的乳汁。我仍然觉得它理所当然地存在于那里,理所当然属于我,属于我们,而且永远!

     见到久别的它,我愕然了。我再也看不到那条河流,横卧在前面的,是它干涸的遗体,横七竖八的石头,无言诉说着沧桑;岸上的柳林、竹林、槐林、芦苇都已消失;荒滩上,有人在埋头挖坑淘金;三五个小陔,在放一只风筝。我已找不到当年游泳的地方,那让我感到河水深度、照过我少年倒影、用蓝色的旋涡激起我最初诗意想像的地方,已被高大的垃圾堆覆盖着。我多想,我多想找到死去的源头,去大哭一场,让泪水复活这条梦中的河流。

     这时候,我才痛彻心肺地明白:天地间没有理所当然永远属于我们的事物!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去珍惜——这才是唯一属于我们的理所当然。我们不过也是游荡于河流中的另一种鱼。我们不愿成为干鱼,但我们很可能就要把自己折腾成干鱼。许多河流枯竭了、污染了。爱,枯竭了;我们内心的河床,不再是碧波倒影,而是注满了污水、堆满了垃圾。我该怎样打开内心的纯洁水源,复活那死去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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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的故事 林海音
        南腔北调的夏夜乘凉会上,一直聊到月上中天,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大家被彭先生的故事迷住了。
        彭先生是张医师的朋友。张医师最近常鼓励大家去验血型。大家都没有动过大手术,
        对于血的一切不够亲切。
        今晚又谈到了血型。这位彭先生说,作为现代的国民,血型不可不验,而且它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呢!
        这时,钱太太开腔了:“干脆说罢,我就怕验出是AB型的!”
        钱太太所以这么说,实在也怪张医师,他曾说AB型是不祥之兆。
        “我丈母娘就是AB型的。”这时,彭先生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钱太太“咯”地笑了:“还管丈母娘的血型呢!”
        张医师紧接着说:“提到彭先生的丈母娘,你们别笑,这里还有段恋爱悲喜剧呢!倒是可以请彭先生讲给你们听。”
        “谈起来,是五年前的事了,”彭先生躺在藤椅上,仰着头,喷着烟,微笑着,他倒真是在做甜蜜的回忆呢!“那时秀鸾在秘书室做打字员,天天从我办公桌的窗前经过。”
        “你就拿眼盯着看!”有人插嘴。
       “不错,我盯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淘气的鼻子,甜蜜的小嘴儿……”
        “结果认识了没有?”
        “我们当然有机会认识啦!日子一久,我们就坠入情网了,互订终身。热带的小姐,实在另有她们可爱之处。”
        “台湾小姐?”到这时大家才知道是位台湾小姐。
        “糟糕的就在秀鸾是台湾小姐。”彭先生接着说。
        “我知道,一定是聘金的问题。”有人说。
        彭先生悠然地吸着烟,摇摇头:“是我那位老丈人的问题!”
        “我那老丈人真是铁打的心肠,任凭秀鸾怎么哀求,就是不许她嫁给我。”
         “他认准了‘外省郎’没好的。秀鸾跟她爸说,如果不答应,她宁可去死。老头子也说,你要嫁给那小子,我只当你死了。结果,秀鸾还是投进了我的怀抱。”
         “但是关于你丈母娘的AB型呢?”这时钱太太又想起了这件事。
        大家笑起来了,彭先生接着讲:
        “我是很乐观的,我总以为我们结婚以后,一定会把我们翁婿之间的关系慢慢调整过来。可是一年下来,我的愿望始终就没实现,有时看着秀鸾挺着大肚子进去,就让我风里雨里站在门口,我真想冲进去。可是我心疼秀鸾,到底还是忍住了。”
        “真惨!”林太太不胜唏嘘。
        “倒是我那丈母娘会偷偷出来塞给我点心什么的。”
        “有一天我独个儿上了老丈人家的门儿喽!”
        “好大胆子!”有位先生插嘴。
        “你以为我上门找打架哪,我是报告秀鸾入院待产的消息去了。大胖儿子生下了,算是又见了一代,可是我们的情形并未见好转,老丈人在他女儿面前连半个字都没问过我。”
         “迭格【注】老泰山凶得来!”
         “硬是要不得!”
        “有一天,”这段回忆大概很有趣,彭先生自己也未语先笑了,“秀鸾匆匆忙忙回来了,慌慌张张地说:‘爸爸病了!’‘什么病呀?‘肠子!肠子要剪断!快走。’唉!我那铁石心肠的老丈人呀!也有一天柔肠寸断了!”
        大家听到这里哄然大笑。林太太说:“彭先生,你解恨了,是不是?”
         “不敢!”彭先生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轻松。“秀鸾需说爸爸需要输血,但秀鸾是A型,小舅子是B型,丈母娘是AB型……’
        “他们都不能给病人输血,买血要五百块钱100毫升,共需300毫升一千五,秀鸾母女在着急。我对秀鸾说:“这样说来,你爸爸是O血型的呀!”
        第二天,我那干巴巴的老丈人,一把拉住我的手,‘你金家伙!你金家伙,’……”
        “你金家伙?是日本话,还是骂人的话?”
        “‘你金家伙’,台湾话‘你真正好’也!我们爷儿俩的手紧紧地握着,两股热血交流,一切嫌隙都被血般的事实给溶化了!但是我必得感谢一个人——张医师,”彭先生说到这里,向张医师挤了一下眼,微笑着,“是张医师在前个月鼓励我验血型,我才知道我是O型的呀!所以,我要奉劝诸位,血型不可不验,它实在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故事讲完了,大家觉得非常有趣,林先生首先说:“血型不可不验,明天就去验。张医师,先给我挂个号。”
        “对!对!血型不可不验。”大家同声地说。

                                                                                                                                                                                                           (有删改)
        [注]迭格:吴方言,意为“这个”。

阅读下面的经典短文,完成下列小题。

考试

       ①一位教师到一所中学教数学,学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尖子生,很少有功课不好,所以他教起来得心应手,十分轻松。

       ②忽然有一天,班上的一位学生上课神不守舍,期中考试时数学考了20分。他感到十分奇怪,全班只有他一人不及格且分数如此之低。

       ③他本着对他负责的态度找他谈话。他对功课下降一事一问三不知。于是他威胁说要找他的家长,学生急了,对他说:“我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在我五岁那年改嫁国外,我和祖母生活在一起。请您不要告诉我的祖母,老师,她会很伤心的”。

       ④他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义务辅导他的功课,做他的家庭教师,一开始学生还不太愿意接受他的辅导,可在他的坚持下,他只好每天晚上在他的督促之下做作业。他发再学生并不笨,两个月后,他的功课赶了上来,且一直保持得很好。

       ⑤后来,他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在他毕业那天,他收到了他的一封信。信中写到:“老师,请原谅我对您的欺骗。当年我的成绩下降是我故意造成的。因为我没有爸爸,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一些关怀和温暖。但在三个男老师中,英语老师对我的成绩漠不关心;语文老师把我臭骂一顿,且罚站一小时;只有您关怀我的一切,不但帮我补功课,还关心我的生活的方方面面。由于您没有放弃我,才使我更加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不幸,谢谢您,老师,您是我一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人。”

       ⑥数学老师这才醒悟,并且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次学生对老师的考试中,只有他一人通过了考试。

       ⑦不必去指责这位学生的动机,在生活中考试往往是无形的,它不像真正的考试一样用白纸黑字将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可以十分清楚地检验我们的得与失。一些与人生有关的试题就在我们的一言一行中可以找到答案,这有关于我们是否真诚与勇敢,是否充满爱心与伸张正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麻雀

       ①我家的阳台,简直就是麻雀的天堂。

       ②每天我总是把大米或吃剩的米饭放在盘子里,搁在阳台上,等麻雀来美美享用。对于麻雀,我有种特殊的感情,喜欢它轻巧的身子,叽叽的鸣叫。

       ③麻雀其实是最卑微最普通的一种鸟,不论在城市或是乡村,麻雀总三五成群的,在房前屋后,树桠枝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一刻不得歇息。在北方,人们喜欢叫麻雀为“家巧儿”,多好听的名字哟,如同孩子的小名,叫起来那么亲切。

       ④过去,我对麻雀做尽了坏事,这正是我如今天天喂食麻雀的原因所在。小时候,家里有个很大的园子,麻雀很多,我就用大鸡罩支着根棍子,在鸡罩里撒些米粒,用来逮麻雀。长大了一些,有次听街坊一位老人说,他们在大跃进除“四害”时用烈酒浸米,把浸了几天的米粒洒在地上,麻雀吃了后,就醉了,再也飞不起来了,学会了这个逮麻雀的妙招,回家我就如法炮制,现在想来,真是罪过,也一直让我不安。

       ⑤麻雀其实是一种有气节,刚毅的鸟。小时候逮住了麻雀,我有时就放在笼子里,但没有一只能存活三天,它们在笼子里,用自己的身体撞笼子,不吃不喝,力竭而死。麻雀是属于自然的,它只能野生,不稀罕笼子里的美食和那片狭小的天地。

       ⑥麻雀实在是太平凡了,是一种草根的。古往今来,很少有人用笔墨描写它,而屠格涅夫却例外地写过弱小的麻雀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儿,奋不顾身的故事,表现了麻雀坚强的一面,伟大母爱的一面,不禁让人们感动。

       ⑦有位作家说,世界上濒临灭种的兽类或鸟类,都是因为它们的贵族血统,比如老虎,比如天鹅。而麻雀的确太朴实了,赭色甚至灰蒙蒙的羽毛,不是婉转悠扬的叫声,普通得人们懒得用正眼看它,匆匆忙碌的人们没有谁在意它们,而麻雀,却用自己的坚韧,活着,活得踏实。

       ⑧麻雀终生守着一个城市或是一个乡村,不离弃它们的故土,不管燕来燕往,春去秋来,它们只是为着生存,为着繁衍后代,它们在城市或乡村,不浮躁,不失落,飞来飞去,周日劳顿,且快乐歌唱。

       ⑨冬天的麻雀最是艰辛的,那时候,我总是在阳台上,扫开雪,多放些米粒,我知道,在冬天里麻雀是很难觅到食物的,在温暖的屋里,隔窗看着寒风中弱小的麻雀,我奢望着与它们交谈,我想和它们做朋友,甚至知己,我真想邀请它们入屋。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⑩双休日,我总喜欢在屋里倚着阳台门看书,看累了,我就隔着玻璃门看阳台上欢蹦乱跳的麻雀,长久地静静地望着它们,脑子里空空的,没有一点思绪。有时候,我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产生了庄周梦蝶的感触,弄不清我是一只麻雀还是麻雀就是我了。


(选自读者文摘在线阅读2015年12月31日)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书房的窗子

杨振声

    ①唉,先生,我是连一间书房都没得,你可别见笑,正因为没得,才想得厉害,我不但想到书房,连书房里每一角落,我都布置好了,今天又想到了我那书房的窗子。

    ②说起窗子,那真是人类穴居之后一点灵机的闪耀才发明了它,它给你清风与明月,它给你晴日与碧空,它给你山光与水色,它给你安安静静地坐窗前,欣赏着宇宙的一切,一句话,它打通你与天然的界限。

    ③但窗子的功用,虽是到处一样,而窗子的方向,却有各人的嗜好不同,陆放翁的“一窗晴日写黄庭”,大概指的是南窗,我不反对南窗的光朗与健康,特别在北方的冬天,南窗放进满屋的晴日,你随便拿一本书坐在窗下取暖,书页上的诗句全浸润在金色的光浪中,你书桌旁若有一盆腊梅那就更好,腊梅在阳光的照耀下荡漾着芬芳,把几枝疏脱的影子漫画在新洒扫的蓝砖地上,如漆墨画,天知道,那是一种清居的享受。

    ④东窗在初红里迎着朝瞰,你起来开了格扇,放进一屋的清新,朝气洗涤了昨宵一梦荒唐,使人精神清振,与宇宙万物一体更新,假设你窗外有一株古梅或是海棠,你可以看“朝日红妆”;有海,你可以看“海日生残夜”;一无所有,你还可以看朝霞的艳红。

    ⑤“挂起西窗浪接天”这样的西窗,不独坡翁喜欢,我们谁都喜欢。然而西窗的风趣,正不止此,压山的红日徘徊于西窗之际,照出书房里一种造明的宁静,苍蝇的搓脚,微尘的轻游,都带些倦意了,人在一日的劳动后,带着微疲放下工作,舒适地坐下来吃一杯热茶,开窗西望,太阳已隐到山后了,田间小径上疏落地走着荷锄归来的农夫,隐约听到母牛峰的在唤着小犊同归,山色此时已由微红而深紫,而黝蓝。苍然暮色也渐渐笼上山脚的树林,西天上独有一镶着黄边的白云冉冉而行。

    ⑥然而我独喜欢北窗。那就全是光的问题了。

    ⑦说到光,我有一种偏向,就是不喜欢强烈的光而喜欢清淡的光,不喜欢敞开的光而喜隐约的光,不喜欢直接的光而喜欢反射的光,就拿日光来说罢,我不爱中午的骄阳,而爱“晨光之熹微”与落日的古红,纵使光度一样,也觉得一片平原的光海,总不及山阴水曲间光线的隐翳,或枝叶扶疏的树前下光波的流动,至于反光更比直光来得委蜿,“残夜水明楼”是那般的清虚可爱,而“明月照积雪”使你感到满目清晖,至于拿月光与日光比,我当然更喜欢欢月光,在月光下,人是那般隐藏,天宇是原般的素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比之“晴雪梅花”更为空灵,更为生动;“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比之“枝头春意”更富深情与幽思。

    ⑧这里不止是光度的问题,而是光度影响了态度,强烈的光使我们一切看得清楚,却不必是我们想得明透;使我们有行动的愉悦,却不必使我们有沉思的因缘;使我们像春草一般的向外发展,却不能使我们像夜合一般的向内收敛。强光太使我们与外物接近了,留不得一分想象的距离,强烈的光与一切强有力的东西一样,它压迫我们的个性。

    ⑨以此,我便爱上了北窗,南窗的光强,固不必说;就是东窗和西窗也不如北窗,北窗放进的光是那般清淡而隐约,反射而不直接,说到反光,当然便到了“窗子以外”了,我不敢想象窗外有什么明湖或青山的反光,那太奢望了,我只希望北窗外有一带古老的粉墙。你说古老的粉墙?一点不错,最低限度地要老到透出点微黄的色;假如可能,古墙上生几片清翠的石斑,这墙不要去窗太近,太近则逼窄,使人心狭;也不要太远,太远便不成为窗子屏风;去窗一丈五尺左右便好,如此古墙上的光辉反射在窗下的桌上,润泽而淡白,不带一分逼人的霸气,这种清光绝不会侵凌你的幽静,也不会扰乱你的运思,它与清晨太阳未出以前的天光,及太阳初下夕露未溢时湖面上的水光,同是一样的清幽。

    ⑩假如,你嫌这样的光太朴素了些,那你就在墙边种上一行疏竹,有风,你可以欣赏它婆娑的舞容;有月,你可以欣赏窗上迷离的竹影;有雨,它给你平添一番清凄;有雪,那素洁,那清劲,确是你清寂中的佳友,即使无月无风,无雨无雪,红日半墙,竹荫微动,掩映于你书桌上的清晖,泛出一片清翠,几纹波痕,那般的生动而空灵。你书桌上满写着清新的诗句,你坐着那儿,纵使不读书也“要得”。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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