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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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不识故乡路
                                                                                              于其超
         ①我在故乡只生活了14个年头,对于故乡的记忆好像只有那条沙黄色平直的土路和在那土路上蹒跚着的母亲的身影。
         ②我5岁时父亲随抗日部队远走了,再没有回来。母亲便在无望中守着活寡。她不甘家徒四壁的凄冷,便常带了我到15公里外的姥姥家去住。姥姥也是从年轻寡居,但我有舅有姨,还有舅家的表弟表妹们,比我家热闹得多。憨厚的舅舅很敬重我母亲,也爱怜他这个外甥,我在这里能得到特殊的照顾和呵护,幼小的我视姥姥家为天堂,总涌动着对姥姥家的向往。那15公里光亮的泥土道就被我那双小脚板踩熟了。起初总是母亲牵着我的手,听着我那小脚板在她身边“呱唧呱唧”地响,这声音唤起母亲的惬意和希望。碰到小坑洼,那温暖的手只轻轻一提,我就蹦过去了。母亲笑,我也笑。路漫漫,但我们母子在跋涉中总洋溢着欢乐。大些,我开始不耐烦母亲那双小脚的蹒跚,常常一个人欢蹦着跑到前面去,把母亲甩得老远。
        ③这条黄土大道平躺在农田中间,道中央是两条深深的木轮铁瓦大车压出的辙沟,它就像火车的铁轨一样,伸向望不到边的远方。辙沟两边是十分坚硬光滑的人行小道,再外面便是被踩平了的野草了。这种草生命力极强,根须多而深固,不易拔出来,道两边长着这样的草,雨天也好走,踩在上面沙沙响,不沾泥。
         ④我是14岁跟八路军走的,辗转南下,后来在江南当兵。母亲不堪孤独,也到青岛一家猪鬃厂做工去了。后来我调离部队,母亲也退了休,到了离故乡两千里之外我的任上,一呆就是40余年。母亲曾几次提议要我陪她回趟老家,姥姥虽早已作古,母亲愿我们娘俩再走走那15公里的土路,去看看我舅和我那些表弟表妹们。但我总以工作忙为由,没有满足母亲这一心愿。后来母亲以89岁高龄而终,始终没能再回我山东老家。弥留期间还讷讷地要我回姥姥家看看。
        ⑤那条土路母亲算走到了尽头。可是着母亲临终的嘱托,那条黄土路仍在我的心上。
        ⑥古稀之年,我思亲思乡情绪泛滥,凄凄然不能自已,硬是拗了女儿们的意思,孤身一人乘火车又倒汽车经一天一夜颠簸,兴冲冲地回到故乡,目的是想去再寻找那步行15公里土路的情怀。未料希望落空。因为那土路,连同那遍野庄稼,一概没有了踪迹,而为宽阔的柏油路、林立的高楼和一道道蔚为壮观的蔬菜大棚所替代,高高的大棚中竟然有果树、有爬上架的西瓜。啊,故乡已是一番新的天地。
        ⑦我握着表弟表妹们的手,端详着他们霜发斑驳依然满面红光的喜悦神情。舅已步履趑趄,老态龙钟。望着舅,又想起母亲,以致眼眶发酸,泪珠竟沿双颊滚了下来。
        ⑧我在舅家住了5天,走时大表侄用他的小汽车送我去50里外的潍坊火车站,我向他提议让我走一段先前那样的土路,表侄面有难色,笑着摇头,他腼腆地不无歉意地说:“表大伯,就算咱转遍全市所有县区,也找不到那样的土道了。以后这里还要修铁路支线呢,蔬菜水果可以直发广州、港澳。说不定您下次回来,坐着火车就可以直接到家门口了。”
        ⑨我倚在小轿车的坐椅靠背上,品味着车轮在平坦的公路上那沙沙的声音,微微合眼,两幅图画同时在我脑海屏幕上出现:一条辙沟很深的黄土路,小脚的母亲在上面趱行;一条是路基高高的铁道,满载的火车如长龙一样呼啸而过。一个是记忆,一个是憧憬,两幅图画都如现实一样清晰而真切。它们共同为我诠释着民族复兴“中国梦”的深刻涵义。

(1)、全文围绕“故乡路”重点记叙了哪几个片段?请简要概括。

(2)、“那条土路母亲算走到了尽头。可是着母亲临终的嘱托,那条黄土路仍在我的心上。”这句话用词精当,请结合上下文,赏析“和”与“压”的妙处。

(3)、文章的题目是“不识故乡路”,可在前面几段却清晰地记叙了“我”14岁以前在故乡的情景,这是不是不符合题意?请谈谈你的看法。

(4)、结合全文,说说你对篇末画线句含义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短文,完成1-4题。

《原来你离我那样近》

安宁

  • 那一年她到北京读书,父亲跟随她一起北上打工。

②她从没有去看望过父亲,亦无法找到他工作的地方。她只从父亲口中,模糊知道他在一个新开发的工地上当民工,风餐露宿。每个月领了钱,父亲便会定时地打到她的卡上。

③她知道自己在心底,其实并不希望父亲能来看她。她羡慕那些总能收到父母寄来的包裹或是打来电话的舍友,看她们故意大呼小叫地在她面前将漂亮的衣服、好吃的特产一股脑儿展示给她;或者听他们在电话里,温柔地朝父母撒娇,声音如一朵花儿,羞涩无比。她们与父母家人远隔千里,却如同近在咫尺;而她与父亲,明明同在北京,却好像远在天涯。常有舍友在挂掉电话后,漫不经心地问她:“你父母什么时候来看你?”她总是模棱两可地回答说:“他们忙呢。”

④这也是父亲曾给她的理由。他来到北京,只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听得出是在嘈杂的工地上,应该是借了别人的手机。他只匆匆地说,很忙,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会每月给你寄钱。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及父亲的情况,便听见那边有人喊:“55秒了,快挂!”之后,电话那端便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她记得“话吧”的老板,怪异地看她一眼,那视线里鲜明的不屑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瞬间刺入她的身体。

⑤她一直以为,在北京各个工地间辗转的父亲,与她不会有相见的机会,除非回家。但没有想到,她与他却以一种难堪的方式,看到彼此。

⑥那是学校社团组织的一次电影展,她的舍友临时有事,便让她在门口帮忙发放“意见反馈表”,并照顾嘉宾。就在她完成了所有工作打算回到座位上安心观看电影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她随着看热闹的人跑去围观,发现穿着制服的门卫正拉着一个明显是民工的男人朝外走。到台阶处的时候,门卫用力地将男人一推,男人一个趔趄,便重重地跌倒在台阶下的花池旁。周围一群同样衣着的民工,一哄而上,试图反击。一片混乱的叫嚷声中,她渐渐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群在学校建筑工地干活的民工,听人说晚上礼堂里有免费的电影,便纷纷涌了过来;被门卫拉着的那个民工,假说找自己的女儿,试图混进去看。门卫当然识破了他的伎俩,几番争执,便有了她最初看到的一幕。

⑦礼堂里的灯渐次暗了下去。她转身要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是要找我女儿,她叫陈叶,学外语的。她一下子怔住了。那一刻,她觉得似乎被一根钉子给钉住了,她想要挪动脚步,却发觉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而且,愈是挣扎着想要逃脱,心底的疼痛就来得愈是剧烈。

⑧最终,在人群的拥挤里,她没有回头,迅速地走开。但当所有的灯熄灭,电影在黑暗中开始时,她的泪水终于哗哗流了下来。

⑨从没有想到,父亲离她如此地近,近到不过是几百米,便可以从那片喧嚣的工地走到她的宿舍。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找过她。直到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又被保安欺负,在一群民工的怂恿下,终于在礼堂门口喊出她的名字。她与父亲,原都是没有勇气的人。只是,她的怯懦,是因为卑微;而父亲的躲闪,则是源自对她最深的爱。(有删节)


阅读《历史像条棉被》一文,回答相关问题
①历史像条夏天的棉被,时不时就得翻出来晒晒。
②国人爱翻案。先是张艺谋在《英雄》中塑造了心怀天下的秦始皇,接着又有某些专家在教科书中把岳飞、文天祥“清除”出了民族英雄的队伍。现在,轮到李鸿章了,在央视热播的《走向共和》中,李中堂从卖国贼一跃而成为忧国忧民的能臣干将。
③历史毕竟不是被子,可以翻过来掉过去。对有些事,越是翻案人们就越糊涂。就算是大学历史教授,也未必能说得清。前不久,偶然看了几集《孝庄秘史》,才发现当年的大清聂政王多尔衮也成了有情有义的好汉。在我的记忆中,多尔衮的名字似乎总与什么“扬州十日”“嘉定屠城”之类的惨剧联系在一起。连韦小宝都知道啊!这样的人也能翻?
④我并不是要把所有的翻案文章一概否定。为秦始皇翻案,不能算错,对李鸿章大人也应该手下留情。“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李中堂提的吧,在“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晚清,这就是进步。开办实业,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创办新式军队,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开创了中国近代许多第一。这不是一顶卖国贼的帽子就能压住的。至少,李鸿章绝不是历史课本中描述的那种跳梁小丑。
⑤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飞行员操作失误导致班机坠毁,自然罪责难逃;但如果是飞机引擎本来就有毛病呢?风雨飘零的晚清,就像一架缺零件少机油的战机,坠落是必然的,责任并不能完全推到“飞行员”李鸿章的身上。当然,并不是说李鸿章就能从一个卖国贼一步跨到民族英雄的行列,李中堂自有李中堂的局限。公平而论,李鸿章倒并非是一个坏得毫无道德和良知的人,李鸿章只是一个“重实利者”。
⑥历史应该得到尊重。有关中国近代的史书,永远藏着一条鞭 子,它把历史人物驱赶成两队,一列是神灵,一列是魔鬼。大忠大奸各归其列,只是不见了人的影子。关于李鸿章,比较普及的知识是他是卖国贼。一个人的一生,浓缩为谈判桌前的卑怯;一个细节,遮掩了一个人的一生。不是神灵,必然是魔鬼,人人得而唾之。直到出现《走向共和》,李中堂仍然不是神灵,但即使他是魔鬼,却血肉丰满。他媚上,他签约,他宣扬任人唯亲;不过,他不乏政治家的韬略,也有鲜明的政治主张,说明他有自己的政治抱负。
⑦“共和”的蓝图,几乎可以用数学方式,测量出它的长宽高,堂堂正正载入史册。每一段历史,她的总体格局,像大江,像长城,在哪里拐弯,在某处奔腾,显而易见,不可篡改。而对“蓝图”的施工者,显然不适合用数学方式去评判,去记载。
⑧多少年来,一直被评判的英雄史观,其实是被很多人当成了研究历史的工具,他们崇尚归类法,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坏人,好人必然被描绘成英雄,英雄必然修成正果,必然成为神灵,被供奉,被膜拜。
⑨对一个历史人物的追述态度,表现出对历史的尊重程度,唯有披露人的血肉,才能对历史有真实地考察。对李中堂们,我们需要的是尽可能接近真实,不是给了他血肉就是“翻案”。甚至,不必非要把他们塑造成英雄,他们就是在某个位置上书写了一段历史的人而已。他们的得失,使我们对历史有更多的认知,对未来有更多的借鉴,对做人有更多的警示。
⑩我们自己,正这样生活着,等待后人评说——最好不是上天堂,也不入地狱。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微尘远,山花近

    万山红遍的金秋,在遥远的大西北,我带着任务,远赴乡郊野岭采风,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遭遇道路塌方。为我带路的摩的司机刘师傅,急忙跳下车,站在黄尘漫漫的土路上,双手拢成喇叭放声吆喝:“喂,路那边有人吗?……能帮忙挖通路吗?”

    我沮丧地蹲在路边,盯着刘师傅高大的背影,惶恐而焦虑,大脑里不断闪回播放我和他初见的情景,顿时悔意重重,心乱如麻!眼前这条偏僻蜿蜒的乡间土路是单行道,稍有不慎有可能连人带车翻入荆棘丛生的鸿沟中!即使我放弃此行的计划,出租车也根本无法调头!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刘师傅还在那里费力而徒劳地呐喊着。我咬牙憋气,心里做好了在这荒山野岭徒坐一整夜的最坏打算。一直紧握方向盘蹙眉沉默的出租车司机也下了车,跟刘师傅一起吆喝:“喂,路那边有人吗?……能帮个忙吗?”

    “喂、喂、喂……忙、忙、忙!”回应我们的只有鹦鹅学舌的群山和越来越凉的山风。

    一声悠扬的应答,带动唰啦啦一阵细响,塌方路那端,一片不起眼的、依山靠坡的庄稼地里,忽地冒出个裹着白羊肚手巾的脑袋,在扬声问清楚我们的意图后,这手拄柴棒的老人掉头而去,嘴里说的是他这就回村里去喊人来帮把手,现在手里没拿家什,没法将垮塌在路当腰的土堆铲平。

    听人家这么一说,刘师傅和那位不知名的司机一齐转回头看我,面露喜色。我撇撇嘴,心想,这老人,十有八九不会回来了,因为,这地方离他居住的村庄一定十分遥远,任凭我手搭凉棚望尽村路,也未见窑洞组成的村郭坐落在何处!

    沉默。等待。

    又是数十分钟过去了,夕阳像一个没有烧透的夹生煤球,半红半黑悬挂在天际,树梢上满是寒凉寡情的秋风。刘师傅站一会儿,蹲一会“啪啪”打火抽烟。司机则反复在原地看表、兜圈子,看样子,他有些后悔接了我这趟活儿。

    听,土堆后面好像有人声!

    我们一跃而起,探头看去,呀,好多手执铁锹、锄头的村民,正从带状的小路上陆陆续续汇集而来,带头的就是那弓背老人!他们舞动工具又铲又挖。刘师傅和司机高兴坏了,挽起袖子在路的这端徒手刨土,我也要效仿他们,却被硬生生推开:“你是客人呢,不要把手弄脏了!”

    蒙在夕阳脸上的灰色面纱被风掀开了,夕阳一跃而出,安详地注视着大地,橘色的落幕里,一群人,正在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刨土开路!呵,不说别人,就那位黑脸白牙的刘师博,我认识他也才不到两小时。当时,我在县城里招手问驾摩托车兜生意的他:“黑家洼村怎么走?”他认真打量了我一下,自告奋勇要弃车带路,理由是,地方路况不好,摩托车去危险,不识途的人很容易走岔道,路走岔了,非但今晚回不了城,连个宿住的地方也难找到。他特别强调:“你看看,这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人家,身上还背着个包……”我见他满脸真诚,便接受了建议,由他带路,当街拦了一辆出租……哪知,路上遇到这坟包一样意外出现的“拦路虎”!刚才还差点误会了他。

    “拦路虎”被一群陌生人合力“打败了”!我强忍满眼激动的泪花,掏出钱想略表谢意,却被那些粗糙的大手坚决挡回:“那不能要呢,都是小事情嘛!谁人出门不遇个事儿嘛……”

    一旁的刘师傅拍拍满是灰尘的手,竞也替他们帮腔:“应该的,咱们这里的人,都这个样儿。快走,天快黑了!”

    车子再次启动,夹道而立的是扛着、拄着劳动工具的村民,他们微笑的脸庞朴实而憨厚,挥舞的手臂,像广袤大地上鲜明生动的平安路标,被夕阳镀上了灿灿金色。

    车子颠簸前行,我频频回头。远远看去,他们散落道旁,如微尘一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又像朵朵沁人心脾的山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白马湖

朱自清

    今天是个下雨的日子。这使我想起了白马湖;因为我第一回到白马湖,正是微风飘萧的春日。

    白马湖在甬绍铁道的驿亭站,是个极小极小的乡下地方。在北方说起这个名字,保管一百个人中一百个人不知道。但那却是一个不坏的地方。这名字先就是一个不坏的名字。据说从前(宋时)有个姓周的骑白马入湖仙去,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这个故事也是一个不坏的故事。假使你乐意搜集,或也可编成一本小书,交北新书局印去。

    白马湖并非圆圆的或方方的一个湖,如你所想到的,这是曲曲折折大大小小许多湖的总名。湖水清极了,如你所想到的,一点儿不含糊,像镜子。沿铁路的水,再也没有比这里清的,这是公论。遇到早年的夏季,别处湖里都长了草,这里却还是一清如故。白马湖最大的,也是最好的一个,便是我们住过的屋的门前那一个。那个湖不算小,但湖口让两面的山包围住了。外面只见微微的碧波而已,想不到有那么大的一片。湖的尽头,有一个三四十户人家的村落,叫做西徐岙,因为姓徐的多。这村落与外面本是不相通的,村里人要出来得撑船。后来春晖中学在湖边造了房子,这才造了两座玲珑的小木桥,筑起一道煤屑路,直通到驿亭车站。那是窄窄的一条人行路,蜿蜒曲折的,路上虽常不见人,走起来却不见寂寞。尤其在微雨的春天,一个初到的来客,他左顾右盼,是只有觉得热闹的。

    春晖中学在湖的最胜处,我们住过的屋也相去不远,是半西式的。湖光山色从门里从墙头进来,到我们窗前、桌上。我们几家接连着;丏翁的家最讲究。屋里有名人字画,有古瓷,有铜佛,院子里满种着花。屋子里的陈设又常常变换,给人新鲜的受用。他有这样好的屋子,又是好客如命,我们便不时地上他家里喝老酒。丏翁夫人的烹调也极好,每回总是满满的盘碗拿出来,空空的收回去。白马湖最好的时候是黄昏。湖上的山笼着一层青色的薄雾,在水里映着参差的模糊的影子。水光微微地暗淡,像是一面古铜镜。轻风吹来,有一两缕波纹,但随即平静了。天上偶见几只归鸟,我们看着它们越飞越远,直到不见为止。这个时候便是我们喝酒的时候。我们说话很少,上了灯话才多些,但大家都已微有醉意。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若有月光也许还得徘徊一会;若是黑夜,便在黑暗里摸索、醉着回去。

    白马湖的春日自然最好。山是青得要滴下来,水是满满的、软软的。小马路的两边,一株间一株地种着小桃与杨柳。小桃上各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像夜空的疏星。杨柳在暖风里不住地摇曳。在这路上走着,时而听见锐而长的火车的笛声是别有风味的。在春天,不论是晴是雨,是月夜是黑夜,白马湖都好——雨中田里菜花的颜色最早鲜艳;黑夜虽什么不见,但可静静地受用春天的力量。夏夜也有好处,有月时可以在湖里划小船,四面满是青霭。在船上望别的村庄,像是蜃楼海市,浮在水上,迷离惝恍的;有时听见人声或犬吠,大有世外之感。若没有月呢,便在田野里看萤火。那萤火不是一星半点的,如你们在城中所见;那是成千成百的萤火。一片儿飞出来,像金线网似的,又像耍着许多火绳似的。只有一层使我愤恨。那里水田多,蚊子太多,而且几乎全闪闪烁烁的是疟蚊子。我们一家都染了疟疾,至今三四年了,还有未断根的。蚊子多,足以减少露坐夜谈或划船夜游的兴致,这未免是美中不足了。

    离开白马湖是三年前的一个冬日。前一晚“别筵”上,有丏翁与云君,我不能忘记丏翁,那是一个真挚豪爽的朋友。但我也不能忘记云君,我应该这样说,那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

①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②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③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喇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者:“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④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⑤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⑥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⑦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选自《史铁生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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