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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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请认真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一个馒头
       ①十三岁那年,我顺利地考进离家二十多里的县三中,成了母亲最大的骄傲。那时,父亲还是大山里的一名伐木工,为节约开支,他数年难得一次省亲,贫寒的家境使母亲也愈发省吃俭用艰苦度日。
        ②那是一个霪雨霏霏的深秋的一天,当父亲兴冲冲地踏进院坝时,母亲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接过父亲的行囊,母亲就发现了那个白面做成的馒头。
       ③这是父亲路上吃剩下的干粮。对于当时以玉米、红薯为主食的我家来说,白面馒头无疑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母亲走进灶屋,在点燃茅草给父亲烧洗脸水的同时,将蒸笼也放在了锅上……看着锅上四溢的热气,母亲喜盈盈地从房里拿出几块干净的纱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那香气扑鼻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头顶一块蓝花布就向二十里外的县城走来。
       ④走到学校,已是下午。整齐的校舍、琅琅的读书声使大字不识的母亲顿生敬畏。蹑手蹑脚,屏息而行,母亲沿着每一间教室寻找心爱的儿子。几乎走遍了整个学校,她终于看见了正在上课的我。许是怕老师呵斥,母亲哈着腰,从窗户上露出半个脑袋,一边用手向我比划,眼睛又怯怯地瞅着老师。半个脑袋、奇怪的手势和母亲颇为滑稽的眼神立即吸引了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⑤就这样在窗口呆了好一会儿,在老师背过身写板书之际,母亲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她直起身,从怀中掏出那个雪白纱布紧裹的馒头,从窗外迅速向我掷来。“咚!”因用力过猛,馒头掠过我的头顶砸在了前面同学的课桌上,随后又一骨碌滚在了地上。当沾满尘土的纱布一层层散开,那个干干净净的馒头呈现在同学们的眼前时,教室里哄然而起的笑声瞬间刺痛了我的耳膜。
      ⑥面对老师严肃的询问,母亲慌张地说:“我,我来给娃送个馒头。”在我那些生活颇为优裕的城里同学听来,这样的回答无疑是一种荒谬的笑料——走几十里路就为送一个馒头?着着他们前仰后合地笑个不停,憨厚的母亲全然不知所以,竟还怀着敬意频频向她心目中的“秀才”们点头。母亲补丁缀补丁的衣服、头上已歪斜的蓝花布和这种尴尬的神态再次掀起了他们的笑浪……在这一阵紧似一阵的笑声中,我的自尊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⑦拾起馒头,我快步走出教室,拉起母亲就向操场走去。此时,我丝毫没有感到馒头上尚存的体温,没有注意到每间教室窗下湿漉漉的泥脚印,更没有看到母亲眼中那慈爱的目光!站在操场边,我气急败坏而又语无伦次地向母亲大喊大叫:“哪个要你到学校来?哪个要吃你的臭馒头?看看你这一身泥,活像戏台上的小丑,真是丢人现眼!”说着,我奋力一抡胳膊,那个尚热的白面馒头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出了学校的围墙。
       ⑧母亲没有说一句话,慈爱的笑容僵硬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母亲嘴角抖了半晌,却终归没有吐出半个字来。最后,她缓缓转过身,一溜一滑地向校外走去。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濛濛烟雨中,母亲低着头,背脊佝偻如弓,随着蹒跚的步伐,那块歪斜的蓝花头布飘悠着,渐渐湿润了我的视线……
       ⑨至今我也不知道,母亲怀揣着馒头是怎样一步一滑走到学校的,当年我无情扔掉的那个馒头到底对母亲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我知道在回家的路上,有两条小溪、三道山梁和二十里曲曲弯弯的泥泞山道……             (作者黄斌,有删改)

(1)、请概括本文的故事情节。

(2)、结合上下文,品味下列句子中的加线词语,分析其表达效果。
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那香气扑鼻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②母亲低着头 , 背脊佝偻如弓,随着蹒跚的步伐 , 那块歪斜的蓝花头布飘悠着。

(3)、文章②⑧两段都写到了“雨”,结合内容,分别说说两处写“雨”的作用。

(4)、母亲离开了,“我”渐渐湿润了视线,“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请结合文章内容,展开合理想象,写一段描写“我”心理活动的文字。(不超过80字)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要命的书

孙珉

       ①我常常怕枕边摞得高高的书掉下来,把我砸个半死,甚至一命呜呼。

       ②这惧怕由来已久。小时候家里房子小,墙上钉上两根铁扦,架上块长木板,书一摞摞地堆在上面,顶到了屋顶。我们个子小,须站到桌子上才能够到书。书平放着,只能看到切口,看不到书脊,就一本本抽出来翻。书本来就不多,抽完一摞就记住了名子,单看厚薄就知是那本书。只是在抽底下的书时,用劲一拉,整摞书便扣在脑袋上,落得个灰头土脸。要是给函装的书砸了,头上肯定会起个青包。那函多是爸爸自己做的,不用硬纸板,用的是木板,耐摔。父母吵架,并不动手,妈妈的火上来了,会用木棒将木板子掀起来,只听轰天的霹雳过后,那些书便从天堂被打到地狱,残鳞败甲落了一地。这是绝招,老头子只好耐着性子一本本收拾,一张纸片都舍不得丢,收拾完了,气也消了,看着自己这些久经考验的命根子,发呆。

       ③待我上了大学,在图书馆陡然见了那么多好书,都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的古今圣贤的作品,就一本本往屋里搬,借只能借 3 本,啃得动的立刻啃掉换新的,啃不动的就多留几天,搁在枕边伴我入梦,真盼着夜里一缕精魂袅袅飘入灵府,通我心窍,启我智慧,让我通体发光,可惜,让我通体发光的还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到了书店,见到这些啃不动的书立刻买下,还掉公家的。不多时候,床上便摞满名著,特别唬人,我乐的是我终于有了这些耐用消费品,现在放在这里,更像是我的睡床之宝、知识权威,不仅让我静穆庄严,也引得不少人纷纷在床头立起知识神龛,每夜临睡前翻上几翻,算是拜了大礼,像是基督徒饭前的祈祷。然后找上一本好看的过瘾。这些书依旧威严地躺在那里,而且越摞越高,我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个个都可敬可爱,却又不知道怎样去获得这些书的青睐,既不用功,又想个个都爱,不可能的事。读到天花乱坠,醒醐灌顶的时候也有。这时,就痴痴地想个不休,觉得自己做了这些书的主子,很神气了几天,争论时底气也壮。可过不久翻到让我开窍的地方,竟又是山重水复,雾气茫茫,不觉呆了,不知是我错了,还是这些大师老奸巨滑,戏耍无知顽童。久而久之,我们也不敢造次了,有文字处多留住眼,有可想处多定些神。书多没处放了,就与同学一道去建筑工地,每人偷一块脚手架的长木板,白纸包好架在床上,将这些书供奉起来。哈,那真是知识的银河,璀璨的群星,他们主宰着知识的星空,我们须仰视才看得见。

       ④毕业时,大包小包多是书。虽听说有人大发牢骚,说书又重又沉,可真正把书卖掉的并不太多。对着提着麻袋收书的小贩,他们都很吝啬,常让小贩扫兴而去。一位即将奔赴沿海经商的同学,恋恋不舍地将一本本书精心放在箱子里,我还从未看到他这么珍惜书。那里面有一套几乎全新的黑格尔著作,特别扎眼,国内出的译本几乎他都全了。他抚摸了许久,最后还是说:“老黑,走吧”。那神情像是和黑格尔商量一同下海。

       ⑤如今,我还是掉进了文字之海。整日满眼都是字,书是越读越多,头发是越读越稀,眼是越读越坏。读完了就把字拿来卖,依旧是书生的那一点点能耐。只是经过的事变成的字,如焊进脑子里,不像在海中游乏了,上岸抖落一下便抖尽水珠。这是肉中的血,汗里的盐,想抖落也抖落不掉。看看别人入这海,入那海,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也时常乱自眼来,恨从心生,恨这些劳什子的书强行让人选择一条出路玄远的生活方式。可恨到晚上,头一靠床,手就不自觉地拿起一本书,读下去,读下去,便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⑥东坡先生有喻,南人识水而不溺,北人入水则沉底。识得书性,入得字海,也算有海可入。有舟楫之便,击水之乐,狗刨几下,也淹不死,何必舍筏登岸。

       ⑦看来,那高高摞起的书还是把我砸中了,而且砸得服服贴贴,欲罢不能,这要人命的书呀!

阅读现代文,完成以下问题。

生命属于音乐的歌手

    周围都是阳光女孩。鹂站在她们中间,犹如一只火鸡站在鹤群里,是那样地扎眼。恰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蹭到鹂的面前很客气地问:大姐,您也是陪女儿来应试的吧。问话的妇女旁边站着一位甜甜的小女生。鹂见对方一脸的善意,便友好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也是参赛的。那女人便好奇地“哦”了一声,之后便被她的小女生拉走了。

    此时,轮到鹂上场了,鹂的心倒平静了许多,正如超女广告所说的,想唱就唱。鹂对着镜子稍稍整了整装,就从容地走到了前台。鹂没有多余的言语,上台便向三位评委行了鞠躬礼,然后说,我可以开始了吗?评委们点了点头。于是鹂定了定神,随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唱了起来。因为是清唱,而且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所以鹂选择了一首难度不是很大的民歌。可是在这短暂的一分钟的时间里,鹂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人生。那时她刚十九岁,百灵鸟似的,歌不离口。本来嘛,鹂在师范学院攻的就是声乐。那时,鹂的偶像就是才旦桌玛、王玉珍等顶级民歌手。

    鹂的清唱还是让主评老师眼睛一亮,主评老师对鹂又重新审视了一遍,便客气地问道,大姐您是干什么工作的。鹂回答说,我没工作。主评便“哦”了一声接着问,您以前学过声乐吗?学过,二十多年前在师范学院。因为后来的一次意外,被汽车撞了,成了植物人。是妈妈用音乐把我唤醒的,我不省人事之时妈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用录音机反复播放国内著名歌唱家的歌,有才旦卓玛的,还有王玉珍、郭兰英的。妈妈从小就知道我喜欢她们的歌。终于在二十年之后的一天,我伴着音乐的旋律醒过来了。再后来我就在音乐声中慢慢地恢复了一些记忆,身体也一天天康复起来,所以今天我就来了,想圆一圆我以前的梦。

    鹂一口气说了很多,却把故事的原因给省略了。她是在某中学实习时,为了保护横过马路被一辆失控的汽车冲撞的小朋友而失去了知觉,也失去了成名的机会。

    这段话深深地震撼着也是评委的美女歌唱家莺。几分钟前,莺对这位面相有点儿呆滞的中年妇女也来应试“超级女声”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想嘲讽几句。如今倒使她生出了几分敬重,她破例地走到钢琴旁,亲切地对鹂说:您会唱《雪山哈达》吗?鹂点了点头。于是,宽广的高原旋律从莺娴熟的纤纤玉手中叮叮咚咚地跳了出来,而鹂的歌喉也在钢琴的伴奏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莺首先献出了掌声,观众席也爆发出掌声。

    这时,主评老师很老练地对鹂说,大姐您先退下,我们三位评委商议一下再给您答复好不好?鹂便很听话地退了下去。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二比一,鹂进入前五十名。

    复试的结果又出来了:鹂又进入到前二十名。

    鹂却未能进入前十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鹂也很知足,尽管被阻挡在前十名之外,她还是流下了幸福和感动的泪。她朝着现场评委深深地鞠了躬。然后双眼四处搜寻着,她是在寻找评委老师莺,她不明白今天评委席上为什么没有莺老师呢?

    鹂怎能知道呢?

    莺老师在她进入前二十名之后,就自愿退出有丰厚报酬的评委席了,因为作为评委的她非常清楚当今粉丝们要的是什么,更清楚电视台和赞助商们要的是什么,而这一切鹂都没有----因为她的一次长睡,一切都已错过了。

    莺老师是怕伤害一位生命属于音乐的歌手啊!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藤野先生(节选)

鲁迅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

    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7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阅读选文,回答问题。

    画面开卷处描绘的是汴京近郊的风光。疏林薄雾,农舍田畴,春寒料峭,赶集的乡人驱赶着往城内送炭的毛驴驮队。正进入大道的岔道上,是众多仆从簇拥的轿乘队伍,从插满柳枝的轿顶可知是踏青扫墓归来的权贵。近处小路上骑驴而行的则是长途跋涉的行旅。树木新发的枝芽,调节了画面的色彩和疏密,表现出北国早春的气息。画面中段是汴河两岸的繁华情景。汴河是当时南北交通的孔道,也是北宋王朝国家漕运的枢纽。巨大的漕船,舳舻相接,忙碌的船工从停泊在河边的粮船上卸下沉重的粮包,纤夫们拖着船逆水行驶,一片繁忙景象。汴河上有一座规模宏敞的拱桥,其桥无柱,以巨木虚架而成,结构精美,宛如飞虹。桥的两端紧连着街市,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艘准备驶过拱桥的巨大漕船的细节描绘,一直为人们所称道:船正在放倒桅杆准备过桥,船夫们呼唤叫喊,握篙盘索。桥上呼应相接,岸边挥臂助阵,过往行人聚集在桥头围观。而那些赶脚、推车、挑担的人们,却无暇一顾。这紧张的一幕,成为全画的一个高潮。后段描写汴梁市区的街道。在高大雄伟的城楼两侧,街道纵横,房屋林立,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寺观、公厕等一应倶全。各类店铺经营着罗锦布匹、沉檀香料、香烛纸马。另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应有尽有。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士农工商,男女老少,各行各业,无所不备。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如果

龙应台

    ①他一上来我就注意到了,老伯伯,留着平头,头发灰白,神色茫然,有点像个走失的孩子。他裹着一件浅褐色的夹克,一个皮包挂在颈间,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艰难地走进机舱。其他乘客拖着转轮行李箱,昂首疾步往前,他显得有点慌张,低头看自己的登机证,抬头找座位号码。不耐烦的人从他身边用力挤过去,把他压得身体往前倾。他终于在我左前方坐下来,怀里紧抱着皮包,里头可能是他所有的身份证明。拐杖有点长,他弯腰想把它塞进前方座椅下面,一阵忙乱,服务员来了,把它抽出来,拿到前面去搁置。老伯伯伸出手臂,用很浓的甘陕乡音向着小姐的背影说:“要记得还给我啊。”

    ②我低头读报。

    ③台北往香港的飞机,一般都是满的,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去香港的。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台胞证,在香港机场下机、上机,下楼,上楼,再飞。到了彼岸,就消失在大江南北的版图上,像一小滴水无声无息地落入茫茫大漠里。老伯伯孤单一人,步履蹒跚行走千里,在门与门之间颠簸,在关与关之间折腾,不必问他为了什么。我太知道他的身世。

    ④他曾经是个眼睛清亮,被母亲疼爱的少年,心里怀着莺飞草长的轻快欢欣,期盼自己长大,幻想人生大开大合的种种方式。唯一他没想到的方式,却来临了,战争像突来的飓风把他连根拔起,然后恶意弃置于陌生的荒地。在那里,他成为时代的孤儿,堕入社会底层,从此一生流离,半生坎坷。当他垂垂老时,他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⑤我不敢看他,因为即使是眼角余光瞥见他颓然的背影,我都无法遏止地想起自己的父亲。

    ⑥父亲离开三年了,我在想,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仅仅是一次机会,让我再度陪他返乡——我会做什么?

    ⑦我会陪着他坐飞机,一路牵着他瘦弱的手。

    ⑧我会一路听他说话,不厌烦。我会固执地请他把他当年做宪兵队长的事迹讲完,会敲问每一个细节——哪年?驻扎在镇江还是无锡还是杭州?我会问清每一个环节,我会拿出我的笔记本,用一种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态度,仿佛我在访问一个超强大国的国家元首,聚精会神地听他每一句话。对每一个听不懂的地名、弄不清的时间,坚持请他“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三点水的“淞”?“江水”的“水”?“羊坝头”怎么写?怎么来台湾的?坐什么船?船叫什么名字?几吨的船?

    ⑨我会陪他吃难吃的机舱饭。我会把面包撕成一条一条,跟空中小姐要一杯热牛奶,然后把一条一条面包浸泡牛奶,让他慢慢咀嚼。他颤抖的手打翻了牛奶,我会再叫一杯,但是他的衣服不会太湿,因为我会在之前就把雪白的餐巾打开铺在他的胸口。

    ⑩下机转机的时候,我会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任何人从我们身边挤过而且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故意给我们看,我会很大声地对他说:“你有教养没有!”

    ⑪长长的队伍排起来,等着过关,上楼,重新搭机。我会牵着他的手,走到队伍最前端。我会把他的包放在行李检查转轮上,扶着他穿过电检拱门。如果检查人员说:“请你退回去,他必须一个人穿过。”我会坚持说:“不行,他跌倒怎么办?我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牵着他的手,穿过。

    ⑫当飞机“砰”一声触到长沙的土地,当飞机还在滑行,我会转过身来,亲吻他的额头——连他的额头都布满了老人黑斑,我会亲吻他的额头,用我此生最温柔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跟他说:“爸爸,你到家了。”

    ⑬“砰”的一声,飞机真的着陆了,这是香港机场。我的报纸,在降落的倾斜中散落一地。机舱仍在滑行,左前方那位老伯伯突然颤巍巍站了起来,我听见空服员急促的声音:“飞机还没停稳,请不要离开座位!”

(本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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