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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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面的文章,回答题目。
                                                                                                                                        年轻的国旗
  ①这是由陈九先生【注】讲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②小镇只有一所大学,不大,但哪个国家的学生都有。中国来的一共五名,巧了,全是女生,名副其实五朵金花。珍妮是她们的头儿。五朵金花同吃住同进出,像一家子出来的。其实本来就是一家子。
  ③学校每年春天搞一次隆重的国际街坊节。在小镇主要街道、广场上,让各国来的师生穿上自己的民族服装载歌载舞,当街展示自己国家的食品和工艺品。到那天,各界名流与方圆多少里的男女老幼都会来凑热闹,在此欢歌笑语,尽情玩乐。
  ④五朵金花耐不住好奇,头天就跑上街看街坊节的准备情况。她们要挑选有利地形,来个穿旗袍炸春卷,外加毛笔字,够中国的吧?几个姑娘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嘻嘻哈哈,踌躇满志。突然,一个姑娘说,好像,我好像没看到中国国旗。广场上空飘满各色国旗,赤橙黄绿青蓝紫,她们一面面数过,就没中国的,咋回事?
  ⑤姑娘们一下懵了,她们此刻感到国旗对自己竟如此重要。珍妮的脸涨得通红,跟国旗那么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找校长当面问清楚。找校长?对。珍妮拔腿要走,等等,咱们一块儿去。姑娘们捆成一捆儿,碧草蓝天,斜阳映着她们匆匆的背影。
  ⑥白发苍苍的校长先生面对为何别国的国旗都有,却偏没中国国旗的提问,很显窘迫。是吗?让我了解一下,保证尽快答复你们。好,珍妮说,明天是街坊节,我们就在这儿等。五朵金花走出办公室,在门前的草坪上坐下来。天角渐渐泛红。
  ⑦春日黄昏那么短暂,像脸盆里的水,洒洒就没了。当校长走出办公室,夕阳已在天边闪烁。校长对姑娘们说,校董们大都同意悬挂中国国旗,并为这个疏忽向中国同学道歉。明天一早,你们会在广场上看到中国国旗的。真的吗?真的。
  ⑧那本该是个安详的夜晚,人在心愿满足后睡得最甜。万万没想到,珍妮她们突然接到校长秘书的电话。秘书说,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一面中国国旗——我只是说,我找不到中国国旗。如果我借你一面你会挂吗?珍妮问。你有?对,我有。当然,当然挂。好,一言为定,明天一早广场上等我。
  ⑨你有国旗?姑娘们把珍妮围起来。咋不早说?害我们紧张半天,死多少细胞!珍妮红着脸低下头,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没有。可我不信就找不到一面国旗!姑娘们立刻打电话到北京,到纽约,到所有可能有国旗的地方,最后终于联系上位于波士顿郊外的哈佛大学中国同学会。怎么给你们?电话里的人问珍妮。麻烦你把国旗放在你家门前的信箱里,我这就去取。珍妮,你疯了?珍妮笑笑,开车单程五小时,争取九小时赶回来。你们明儿一早直接在广场上等我,别忘帮我带好旗袍和化妆盒儿,咱广场见。
  ⑩不知那一夜姑娘们是如何度过的。特别是珍妮,迷过路吗,吃没吃罚单,饿不饿,打盹儿了没有?可以确定的是,太阳升起时,广场上的中国姑娘是五名,一个也不少。珍妮把鲜红的中国国旗交到校长手里。就在校长秘书升旗的瞬间,姑娘们一字排开,请校长为她们在国旗下合影。一,二,校长喊着。等等!珍妮挽起身旁两位姑娘的手臂,接着,她们每个人都相互挽起手臂。现在可以了,校长先生。
  ⑪清晨很美,像一支奏鸣曲,随风飘荡。      
    【注】陈九:华裔作家,现为纽约市政府资深雇员。

(1)、请具体说明第③段在文中的作用。

(2)、第⑦段的画线句运用了          的修辞方法,表达效果是                                                               

(3)、珍妮两次“脸红”的原因各不相同:第⑤段中“珍妮的脸涨得通红”,原因是是                       ;第⑨段中“珍妮红着脸低下头”,原因是                                     

(4)、结合全文,说说你对标题“年轻的国旗”的理解。

(5)、姑娘们为国旗所付出的努力,哪一点最令你感动?联系实际说说它对你的成长有什么启示。(80字左右)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相关问题。
                                                                                                       田野上的白发
                                                                                                              刘益善
         ①母亲50岁后,头发日渐白了。先是两鬓,后来是额前,再后来满头芦花,让我们感到心痛。
         ②父母都不愿离开家,家里有猪鸡水牛,有房子和责任田。上高中的小弟还要人照顾,患不治之症的父亲不能劳动,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她头发还有不白的么?
        ③4月的一个晚上,我搭同事的便车回老家,想看看父母和小弟。到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家里没人,门上挂了锁。奇怪,这么晚了,父母到哪去了呢?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吹过,身上有阵阵凉意。朝远处田野望去,怎么回事呀?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我信步朝田野走去。
        ④到了田边,我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夜色里。只见母亲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握根棒子,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母亲在田埂上蹒跚地转悠,田埂角上放着盏马灯,灯火如豆。田里是平整的秧圃,依稀可见撒下的稻种已经抽出嫩芽。母亲身上披了件破棉袄,手里不停地敲击着。我叫了声母亲,母亲见是我。停了下来,脸上溢着慈祥的微笑。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呼呼的东西冲向秧圃。母亲一见,立刻又敲起来,那黑呼呼的便遣散而去。母亲说今年是少有的奇怪,撒下的稻种一个晚上便被老鼠吃得精光。没有办法,大家只好日夜在田边守着。母亲告诉我,父亲被姐姐接去了,小弟住校,星期天才回,她已经在田边守了三个昼夜了。
         ⑤母亲和我说话,手里还在敲盆,沿着田埂蹒跚而行。我跟在她后面,心里沉沉的。母亲,您该休息了,把田退了吧!您劳作了一辈子,难道不该享享福么?我知道,我是劝不动母亲的,她离不开她的田野。平时我们劝她,她都说:你们不要管了,这田是不能退的,我做一天算一天,也好照料你爹和你弟。
        ⑥那个夜晚,我陪着母亲在田野上敲盆赶鼠。母亲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着,夜色里,只有母亲的白发看得清楚。夜风吹着,母亲的白发在田野上飘拂,飘拂,飘拂出我一脸泪花,飘拂出我又一段回忆。
        ⑦父亲病倒时,正是乡下大忙季节。母亲忍着悲痛,半夜里起来拔好秧,运到水田里。一早回家服侍父亲吃药,再赶回田里插秧。一大块白晃晃的水田里,只有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移动。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田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母亲是高明的织工,织着绿色;母亲是勤劳的春蚕,吐着绿丝。
        ⑧我赶回家帮母亲插秧,到田边时,一块大田,母亲已插完一大半,她太累了,体力不支,已不是弯腰在田里移动,而是双膝跪在泥水里,艰难地爬行。母亲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地方,浑身是汗渍泥水。母亲跪在田里插完一行,又插一行。我含着泪水冲到田里,喊着:“妈,您不该这样拼命!”
        ⑨母亲见是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两次却未站起。我一把抱起母亲,感到母亲已瘦得皮包骨头。母亲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白发被汗水湿透了,沾在额上脸上脖子上。我为母亲拂了拂头发,一阵风吹来,白发在田野里飘拂起来。母亲说:“抢季节要紧啦,这秧早插一天,就能多收一成。”我没说话。把母亲送回家,就跑到田里。没命地插起秧来。我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母亲的白发在眼前飘拂,想到母亲跪在田里的身影,便觉得不累了,腰也不酸了。我一口气插完大田的秧,哭了……
         ⑩母亲离开我们三年了,但我忘不了母亲的白发。她的青丝变白发,是岁月的辛劳所染。母亲的白发,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温暖了我的心灵。

阅读《烙印在时光里的生命片刻》,完成后面小题。

烙印在时光里的生命片刻

裴鸽   

      人们常常把一些小事抛在脑后,一些生命的片刻烙印在时光的尘埃里,我们可以试着忽略,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却一点一滴形成一条链子,将你与过去连在一起。

                                                                                              十一岁

      初冬的早晨,屋外还是一片漆黑,充溢着暖暖的灯光的厨房便成为世界的中心。睡梦中的我隐约听到窗外大扫帚掠过地面的唰唰声,接着在屋里往往会有“啪”的一声,因为妈妈常会在经过小仓库时碰掉一两个玩具。然后我能想象到腰椎不好的妈妈绝不会弯腰,而是蹲下来,拾起掉落的玩具,摆回原处。她会迈着花仙子般轻盈的步伐进入厨房,当然不是那种小精灵了,应该是睡美人的精灵婶婶。

      水龙头的流水声,燃气灶被拧开的声音,盖上锅盖的声音,水被煮沸的声音……掀开锅盖,水汽弥漫,犹如精灵山谷的密林晨雾。水被倒进碗里,是山谷绝壁上飞流直下的瀑布,蒸腾着“白烟”,激荡着水花。然后是磕鸡蛋的声音,打蛋时碗筷撞击的声音。突然,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一秒、两秒、三秒,筷子缓慢搅水的声音渐渐传来,我松了一口气。想象到前几秒,鸡蛋沿着碗壁滑入水中,像一大束阳光徐徐流下来,渗入透明的泉水中。鸡蛋几乎是在一瞬间转化成一团团软绵绵的淡黄色云朵,飘来飘去。我咽下口水,半眯眼睛,沙发左端的爸爸像一个魁梧版的“长妈妈”,摆个大字,睡得正香。爸爸的胃病没养好前,妈妈每天早晨都会给他冲一碗鸡蛋。我想起爸爸的手总会在严冬中被冻出几道小伤口,他站在柜台里用粗糙的手指认真地摆弄玩具上的小轴承的画面,我永远也不会忘。

      我们的路上有对彼此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还有对社会的责任。

      沙发上的那个孩子翻了个身,缩回了在爸爸啤酒肚上取暖的脚,又酣然入睡。

                                                                                              十五岁

      雨,又是雨。秋夜本该是爽朗惬意的,可是今天例外。车窗外,一棵棵法国梧桐缓慢地向后移动,黄绿参半的叶子在冷冷的夜雨中显得格外诡异。路灯点点昏黄的光悬浮在空中,商场的广告牌在远处发出刺眼的白光和红光。我能清楚地看到车前的每一滴雨珠,在灯光和黑暗交接的地方,凭空射出了一簇簇的白色蛛丝。雨声、树叶声、鸣笛声、汽车驶过水层的声音无一例外地从窗外闯进来。

      我躺在妈妈的怀里,盖着外套,刚脱下来的,有点湿。“妈——我鞋都湿了!”我懊恼地抱怨。妈妈本能地直起身,要帮我脱鞋,这一动作让冷空气瞬间侵入我背后,刺激得我打了个寒战。她刚松开的手又搂紧了我。“快脱了!脚不能沾凉水的。都多大了,鞋湿了还不知道自己脱吗?”我只得磨蹭着双脚将两只鞋踹掉。“也不知道北京下雨了吗……”妈妈又开始皱眉了,她平常没表情的时候,额头两眉中间也会有凹痕,现在更深了。“你哥当时走的时候就没带伞,也不知道记不记得买把伞。”我还没说话,爸爸突然回答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男子汉还怕淋点雨吗?”说着掏出了手机递过来,“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接过手机,解开锁屏,刚准备按下拨号键,突然发现主页面的时间显示栏下面有每日的天气预报。“多云转晴,温度7℃~12℃,1~2级西风”,它显示的所选定预报城市不是我们的城市,而是北京——哥哥上学的城市。

      原来每个人的路都承载着他人的期待,你走每一步都牵动着爱你的人焦灼的目光。

      一条未查看的短信被我点开,上面说:“爸,晚上有雨。”

      ……

      我有过这样一些记忆,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但有时候,开始也是结束,而结束恰恰又是开始。梭罗说:

      谢天谢地,世界并不仅限于这里。

                                                                                                                         (节选自裴鸽的《选择存在》,有删改,标题为编者所加)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各题。

比正路还长的巷子

柯裕棻

    有时候,走着走着,离了扰攘的正路,踏上一条没名没姓的、比正路还长的巷子,那个又惊奇又迷惘的感觉,多么像人生啊。

    走进长巷子里,两侧的房子低首敛眉,没有大马路上的高楼那样霸气,在这以人的尺度打造出来的屋檐底下,活动的幅度小些,说话的派头小些,那气味也浓密些,生活的气味,水沟的、铁锈的气味,午饭剩余的油腻味,亦步亦趋跟着,如同一只熟识的狗。洼坑里隔夜的雨水,像一段委屈的心事,泪汪汪闷坏了,阴着脸,映着来人,踩着了它,就回溅你一脚的怨意。

    城市里的长巷实在没办法安心走,红砖道宽仅仅几尺,有些地方有高低不齐的骑楼,忽上忽下,怎么走都是颠沛流离,心里很不舒坦。有些地方连骑楼或红砖道都没有,只身走在上面,慌慌的,没有归属,像是离乡背井的人,走在不属于自己的城

    如果在冬夜,一个人走在两侧大门紧闭的长巷子里,有时候会有进京赶考的书生赶路的心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不断被后方来车的车灯打扰,那种灯的亮度非常恼人,在人的心里投下一道慌乱的影子,走几步路就得频频回首,躲闪,这种惊扰无奈的程度,犹如一段挥之不去的往事,化成了鬼魅,准备重返噬人。

    至于乡下的长巷,真的很狭窄,车子很少进去,少了车,就多了从容,乡下的路是随意铺下的,从房子铺到田边,从大马路铺到菜园,聚落密了,那条任意铺下的路就变成了巷子,弯弯曲曲的,尽头一样还是水田跟菜圃,但中间的转折出乎意料的多,如同这一村百年的兴衰。

    我曾经拜访过住在台南乡下的朋友,他们门前是一条很长的巷子,仿佛从郑成功之后,这一村的人便开始增建巷子的长度,以此做史。巷子尾是一畦菜圃,黄色的油菜花,踱步的鸡,巷子两旁人家的围篱是扶桑花和紫藤。在巷子的尾端,照例只有蛙鸣、狗吠、炊烟。

    午后四点我们蹲坐在阳光倾斜的骑楼下,朋友端出一盘红草莓,一包紫菱角,搁在地上。

    鸡群走过。

    邻居老太太佝偻行过。

    蝴蝶飞过。

    苍蝇来过。

    猫影子飘过。

    千百个念头闪过。

    没有一辆车经过。

    那是一条很长的巷子,时间行走其中,百转千回失去了影子,因此看上去不存在。我们坐在那儿看它,仿佛看见人生。

课外文学作品阅读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①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

    ②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窃贼瞄见金子一般,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③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④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⑤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⑥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⑦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呆得时间太长了。”

    ⑧祖父和祖母结婚一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和欺辱。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只有无限猛烈的狂风抽打它时,它才勉强挣扎一下。

    ⑨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⑩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典当得干干净净,空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⑪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⑫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每天会洗好几遍手和脸,爱用香皂。可是她老了,病了,臭气在体内发生。她的所有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大便经常要由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来。每当这时候,祖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拉被子遮脸。有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劈哩啪啦全毁了。

    ⑬最难熬的是夜。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⑭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⑮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⑯令我们意想不到的,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⑰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苦难这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⑱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⑲这是祖母的哲学。

    ⑳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㉑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儿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㉒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小半个天空

同学们就下面这篇散文展开了积极讨论,请你参与。

送走三只猫(节选) 南帆

①一只肥猫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从我的记忆之中踱了出来,鼓出的肚皮隐隐地一颤一颤。

②这只猫叫作阿灰,一身又滑又亮的灰皮毛。想不起它是怎么来到我们家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家居住在小巷一幢破旧的瓦房里,大小老少衣裳简陋,面有菜色,只有少许的荤腥短暂地漂过清苦的日子。奇怪的是,阿灰居然在这种日子的皱折里悄悄地长成了一只大肥猫。

③阿灰是外婆的宠儿。外婆时常悄悄地挤出几文菜金,买回一些小鱼小虾喂养阿灰。父亲偶尔会流露出不满的神色:饭桌上的人还吃不到鱼虾,怎么又来了一只猫争食。外婆装聋作哑。阿灰分得清亲疏的脸色,它从来不会撒娇地蹭父亲的裤脚。

④这是一只懒猫,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或者干脆盘成一团打起了呼噜。

⑤午间的闷热消散之后,阿灰多半要从厨房出来蹓跶一圈,从事一些轻松的娱乐——譬如戏弄壁虎。它悠闲地坐在地板上,慢条斯理地拍打一只刚刚捕获的壁虎。壁虎弃掉了尾巴试图潜逃,阿灰对于这种诡计洞若观火。它的一个爪子按住活蹦乱跳的尾巴,另一个爪子及时地把逃出了几步的壁虎一次又一次地拨回来,有条不紊的操作让人想到炉灶前的大厨。奇怪的是,阿灰对于老鼠似乎缺乏应有的仇恨,它生平仅仅擒获一只老鼠。

⑥这一幢破旧瓦房的地板底下有一条大阴沟,众多老鼠穿梭往返。许多时候,老鼠在朽烂的地板破口探头探脑,然后鬼鬼祟祟地钻出地面收罗一些食品。可是,阿灰仿佛耗尽了攻击老鼠的兴致。它眯着眼坐在一缕阳光里,任由老鼠行色匆匆地窜来窜去,安详的神情如同一个窥破了世情的智者。某次,一只大老鼠竟然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目光炯炯地和它对视。这个挑衅仅仅让阿灰微微地动了动胡须,它甚至懒得站起来。阿灰似乎不屑于再与地板底下那些神情诡异的家伙交手,它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仰起头来,开始想念明亮的天空和自由自在的呼吸。某一天下午,它攀上一小段柱子,跃过一个横梁之间的空隙,转过屋檐来到了瓦顶之上。

⑦可是,一个难堪的结局出其不意地出现了:阿灰不知该怎么回家。返回屋檐跃过横梁之间的空隙之后,阿灰愣住了——它不敢头朝下地沿着柱子滑下来。饥肠辘辘的阿灰坐在瓦顶的边缘哀哀地叫着,长一声短一声。

⑧我找来一架木梯子靠到了屋檐的边缘。阿灰观察了许久,颤巍巍地伸出一条前腿试了几番又缩回去。我不耐烦地攀上梯子试图把它拎下来,阿灰竟然一侧身躲开了。父亲愤愤地表示无须理它,这种笨猫丢了也罢。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外婆房前屋后转了几圈,想出一个笨拙的办法:用晒衣服的长木挑起一个菜篮伸到屋檐上,嘴里阿灰阿灰地叫着。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犹豫了一会儿,阿灰竟然慢悠悠地跨入了菜篮。它一屁股坐下来的时候,接近十斤的体重压得菜篮一晃,外婆一个趔趄几乎扶持不住木杈。

⑨阿灰善于归纳,它很快形成了习惯。酒饱饭足,鼓腹而游,瓦顶上云游一番归来,阿灰就会坐到屋檐旁边千呼万唤,催促外婆备好菜篮。它堂而皇之地坐入菜篮左右顾盼,惬意得如同坐上了轿子的县太爷。外婆不断地咒骂着,恶狠狠地发誓这是最后一回,然而,阿灰的召唤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食言。

⑩我记得阿灰失踪过一回。外婆端上它的饭盆走家串户,一边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阿灰阿灰地呼唤。这种老乞婆的形象让我们感到了脸红。可是,外婆前所未有地强硬,根本不睬我们的劝阻。几天以后,阿灰不知从什么地方溜回来了,浑身污迹,整整消瘦了一圈。它将脑袋埋在饭盆里狼吞虎咽了一阵,神情慢慢镇定了下来。外婆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抚摸阿灰背上的皮毛,嘴里喃喃地劝它不要出门,不要到布满了陷阱的危险世界四处乱窜。它眯起眼睛静静地听着,慢慢地打起了呼噜。

⑪阿灰大约活了十来年,外婆送走了它。多年之后,外婆也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他们在那边仍然相依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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