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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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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滁州市定远县民族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云襟胸怀

(美)贾莱斯·凯瑟·莱斯特

    “我从来就不恨北方佬,最可恨也最让人诅咒的就是那场战争……”我的姨妈贝蒂一讲起她的故事,总是用这句话开头。那时,尽管贝蒂姨妈快80岁了,但我可以想象到故事里她的容貌——刚刚20岁,长着一双亮晶晶的蓝眼睛,非常漂亮。

    贝蒂姨妈完全有理由憎恨内战——南北战争。她的兄弟中有一位在葛底斯堡战场上战死,另一位当了俘虏。随后,她年轻的丈夫詹姆斯——南部邦联的一名军官——也被俘虏,关到了某地的一所不为人知的战俘营里。

    9月下旬的一个热天,贝蒂家从前的奴隶郎纳来到贝蒂家,告诉她一件奇怪的事。他在查看离范·米特家半英里处的一家农舍的空房子时,听到屋里有人的低声呻吟声。他随着呻吟声来到阁楼上,发现那里有一名受伤的联邦政府士兵,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支步枪。

    贝蒂姨妈跟我讲起她第一次看到那个身穿污泥斑斑的蓝军服、长着胡子的人时,她总是说:“我简直就像是步入了一场噩梦之中;令人作呕的可怕的绷带,吓人的血腥气味。孩子,那就是战争的真实写照:没有军号,没有战旗,只有痛苦和污秽,无可救药与死亡。”

    贝蒂在阁楼上发现伤兵的证件,她从这些证件中得知,他是弗蒙特州的中尉亨利·比德尔,她很清楚应该把这位联邦政府军官的情况向南方邦联的军队报告。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会那么做。她是这样向我解释的:“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有一位妻子等着他。”由于贝蒂的精心护理和照料,重新点燃了亨利·比德尔身上奄奄一息的生命火花。

    当比德尔的体力有所恢复时,他给贝蒂讲起他在弗蒙特州韦斯·菲尔德的妻子和儿女。当贝蒂讲起她的两个兄弟和丈夫詹姆斯的情况时,比德尔也仔细地倾听着。

    在山谷地带,10月的夜晚变得越来越冷。骤降的气温加剧了比德尔伤口的感染。在一个黑夜里,贝蒂果断地将比德尔搬到她自家暖烘烘的厨房上面的一个秘密阁楼上。

    但在第二天,比德尔发起高烧来。贝蒂明白她必须求人帮助,否则他就会死去,所以她就去找她的私人医生、多年朋友——格雷厄姆·奥斯本。奥斯本医生仔细地为比德尔做了检查,然后摇摇头说:“几乎没什么希望了,除非能弄得到合适的药品。”“那好,”贝蒂说,“我到哈珀斯渡口的北方军队那儿去弄。”

    医生惊讶地看着她说:“你简直是疯了!联邦政府军的司令部在二十英里之外。即使你去了,他们也决不会相信你的话。”“我要带上证据,”贝蒂说着,从阁楼上取下一份血迹斑斑的、上面盖有战时统帅部官方大印的证件,“这是他最后一次晋升的记录,我让他们看看这个,他们就一定会相信的。”

    当她终于赶到哈珀斯渡口并找到联邦军司令官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史蒂文生将军听了她的叙述,仍不相信她的话。他说:“我们已经接到比德尔阵亡的消息。”

    “他还活着,”贝蒂坚持说,“但是如果他得不到清单上的这些药品,他就活不了多久了。”

    “好吧,”将军最后说,“我不想为了搞清这件事,而拿一个巡逻队的生命去冒险。”他转向一个下级军官说,“你负责让范·米特太太得到这些药品。”他并不怎么理会贝蒂的感谢,却说道,“不管你讲的是真是假,你都是一位勇敢的女性。”

    有了贝蒂带回的药品,奥斯本医生将比德尔从垂危中拯救出来。“我不能再这样连累你了,”比德尔对贝蒂说,“我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够棒了,可以走了。” 于是他们安排由贝蒂的朋友萨姆先生用他的运货马车送比德尔回驻守在哈珀斯渡口的联邦政府军司令部。

    比德尔被送往华盛顿。在那里,他把自己的经历向战时陆军部长斯坦顿作了汇报。斯坦顿给贝蒂写了一封感谢信,并签署了一项命令,要求把詹姆斯·范·米特从战俘营中释放出来。

    有关文件记载,有个叫做詹姆斯·范·米特的曾经被送到俄亥俄州的一个战俘营。可是,当那些衣衫褴褛的俘虏们被带到贝蒂面前时,詹姆斯却不在其中。接着又查了几个战俘营,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后来,在特拉华堡,在靠近一排战俘的末尾处,一个高个子的士兵从队伍中走出来,蹒跚着扑向贝蒂的怀里。贝蒂拥抱着他,泪流满面。

    亨利·比德尔拄着拐杖站在一旁,此时,只见他正悄然垂泪……

(选自《最好的小小说》,有删改 )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从发现比德尔的郎纳,到医治他的贝蒂、奥斯本,再到送比德尔回联邦政府军的萨姆,作者安排多人救助,突显事件复杂艰险。 B、作者笔下战争生活的选取有独特的视角,这里没有硝烟战火和苦痛,只有不同战争立场中的人们的相互救助,这是浪漫主义的手法。 C、“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有一位妻子等着他。”从贝蒂姨妈的这一句话可以看出当时的普通百姓普遍存在着反战情绪。 D、小说开头以“我”的视角来叙事,使事件显得真实可信,描写贝蒂姨妈救比德尔的经过,虽然简单,但情节波澜起伏,张弛曲折。
(2)、小说中贝蒂姨妈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形象?作者采用什么手法刻画这个人物?
(3)、“我从来就不恨北方佬,最可恨也最让人诅咒的就是那场战争”是小说的主旨句,后文如何围绕这一主旨展开?请结合小说,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塾师老汪

老汪在开封上过七年学,也算有学问了。老汪瘦,留个分头,穿上长衫,像个读书人;但老汪嘴笨,又有些结巴,并不适合教书。也许他肚子里有东西,但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头几年教私塾,每到一家,教不到三个月,就被人辞退了。

人问:“老汪,你有学问吗?”

老汪红着脸:“拿纸笔来,我给你做一篇述论。”

人:“有,咋说不出来呢?”

老汪叹息:“我跟你说不清楚,躁人之辞多,吉人之辞寡。”

但不管辞之多寡,学堂上,《论语》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一句,哪有翻来覆去讲十天还讲不清楚的道理?自己讲不清楚,动不动还跟学生急:“啥叫朽木不可雕呢?圣人指的就是你们。”

四处流落七八年,老汪终于在镇上落下了脚。

老汪的私塾,设在东家老范的牛屋。老汪亲题了一块匾,“种桃书屋”,挂在牛屋的门楣上。老范自家设私整,允许别家孩子来随听,不用交束脩,自带干粮就行了。十里八乡,便有许多孩子来随听。由于老汪讲文讲不清楚,徒儿们十有八个与他作对,何况十有八个本也没想听学,只是借此躲开家中活计,图个安逸罢了。但老汪是个认真的人, 便平添了许多烦恼,往往讲着讲着就不讲了,说:“我讲你们也不懂。”

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而老汪说高兴个啥呀。恰恰是圣人伤了心。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朋友,才把这个远道来的人当朋友呢;这个远道来的人,是不是朋友,还两说着呢;只不过借着这话儿,拐着弯骂人罢了。徒儿们都说孔子不是东西。老汪一个人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老汪教学之余,有个癖好,每月两次,阴历十五和三十,中午时分,爱一个人四处乱走。拽开大步,一路走去,见人也不打招呼。有时顺着大路,有时在野地里。夏天走出一头汗,冬天也走出一头汗。大家一开始觉得他是乱走,但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也就不是乱走了。十五或三十,偶尔刮大风下大雨不能走了,老汪会被憋得满头青筋。一天中午,东家老范从各村起租子回来,老汪身披褂子正要出门。两人在门口碰上了。老范想起今天是阴历十五,便拦住老汪问:“老汪,这一年一年的,到底走个啥呢?”

老汪:“东家,没法给你说,说也说不清。”

这年端午节,老范招待老注吃饭,吃着吃着,又说到走上。老汪喝多了,趴到桌角上哭着说:“总想一个人。半个月积得憋得慌,走走散散,也就好了。”

这下老范明白了:“怕不是你爹吧,当年供你上学不容易。”

老汪哭着摇头:“不会是他。”

老范:“如果是活着的人,想谁,找谁一趟不就完了?”

老汪摇头:“找不得,找不得,当年就是因为个找,我差点丢了命。”

老范心里一惊,不再问了,只是说:“大中午的,野地里不干净,别碰着无常。”

老汪摇头:“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又说:“碰到无常也不怕,他要让我走,我就跟他走了。”

老汪的老婆叫银瓶,银瓶不识字,但跟老汪一起张罗私塾,老汪嘴笨,银瓶嘴却能说,但她说的不是学堂的事,尽是些东邻西舍的闲话,嘴像刮风似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人劝老汪:“老汪,你是有学问的人,你老婆那个嘴,你也劝劝。”

老汪一声叹息:“一个人说正经话,说得不对可以劝他;一个人胡言乱语,何劝之有?”

银瓶除了嘴能说,还爱占人便宜,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逛一趟集市,买人几棵葱。非拿人两头蒜;买人二尺布,非搭两绺线,夏秋两季,爱到地里拾庄稼,碰到谁家还没收的庄稼,也顺手牵羊捋上两把,从学堂出南门离东家老范的地亩最近,所以捋拿老范的庄稼最多。一次老范到后院牲口棚看牲口,管家老季跟了过来:“东家,把老汪辞了吧。”

老范:“为啥? ”

老季:“老汪教书,娃儿们都听不懂老范:“不懂才教,懂还教个啥?”

老季:“不为老汪。”

老范:“为啥?”

老季:“为他老婆,爱偷庄稼,是个贼。”

老范挥择手:“娘们儿家。”

又说:“贼就贼吧,我五十顷地,还养不起一个贼?”

这话被喂牲口的老宋听到了。老宋也有一个娃跟着老汪学《论语》,老宋便把这话又学给了老汪。没想到老汪潸然泪下:“啥叫有朋自远方来?这就叫有朋自远方来。”

                                                                                                                                                         (选自刘震云 《一句顶一万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出神

陈毓

    ①十几年的光阴随水流去,江河归位,空气中又能闻见成熟庄稼的芬芳气息,孩子的笑闹声随炊烟在村庄上空明亮升起……

②禹觉得郁积在胸口的一股气慢慢散开,让他的身子仿佛要飘起来,又仿佛终于能够放下似的觉得轻松。从山巅向下望,阳光照耀着河流,照耀着村庄,照耀着田里劳作的男女。那些人,他们现在在路上遇见他,都要远远站住,静静垂下双臂,把头偏向一边,微微地向他笑,低低地唤他一声“禹爷”,然后目送他走远。那景象让禹有点幸福、有点疲惫,还有点莫名的感伤。人民的拥戴声和欢呼声让他心惊,他只能微笑 , 可笑着笑着笑容就失了温度,僵在脸上冷冷的,使人难受了。

    ③他越来越不爱出门,无聊地躺在石榻上,看着墙上裂缝中一株雨季里长出后又枯死的灰白的草发呆。呆着,不觉想到了来世,今生似乎没甚可想了,那来世呢?  若是真有来世,还作一个治水的贤人么?禹独自呵呵地笑了

    ④来世?自己倒愿意变作一棵树,禹想。不做激流中的石头,不做可以轻松飞过湍急流水的飞鸟,就做一棵苍苍的枝深叶茂的树,长在人迹不能至的山之凹,自在之外,顺便给远行的飞鸟停停脚,让劳顿的兽在它的枝干上蹭蹭痒……

    ⑤呵呵,禹感觉快乐、感觉宽慰,再次笑了。他听见耳边飒飒的、簌簌的、淅淅的声响,恰似风吹树叶的声息,树枝沐在雪中雨中的声息,多么好啊。禹仿佛真的感觉到鼻息之间那树叶清苦的潮润气息,闻见当风到来雨到来雪到来时,树散发的各个不同的美好气息。

    ⑥被这种念头拧着心,禹不觉并拢了双脚,伸直身子,双手合十,用力向上提升身体,同时向右旋转。禹慢慢旋转,慢慢把重心转到一只脚上,并且越来越快地旋转,快到自己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他真的是飞起来了吗?禹听见身体中噼噼啪啪的声响,仿佛体内正在开花,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噼啪声中,他感到上半身越来越轻,而他的双脚似乎合二为一了,那么牢靠、那么扎实地和大地亲密相融。他真切地感到脚下泥土松软的温热气了。

    ⑦惊喜和幸福涨满内心,让禹有点昏晕,他顺其自然地昏晕了半刻钟。随后他慢慢从那种昏晕里醒过来。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他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是一截苍苍树木了,他将信将疑地沿着树身向上看,他看见自己的头上正顶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树冠,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禹的头,使他沉沉睡去。

    ⑧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禹就是热切的等待妻子。他一心一意地等妻子到来,他一定要说服她也变成一棵树。想当年三过家门不入,的确使她颇受了些冷落和委屈,现在,如果妻子也愿意变成一棵树,那他从此将根根叶叶、枝枝杈杈地终日与她厮守一起,还有什么遗憾呢。再说,单是变树时的美妙感觉,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试一试。

    ⑨要是她不肯听他的呢?那就一把抱住她,哄她、教她——收拢双脚,双手合十。帮她旋转。飞升。看,变成树了吧。变树的感觉如此美妙,体会到了,她也不会埋怨的吧。

    ⑩可是,妻子怎么还不到来呢?禹打算像一棵树那样伸展身体,向着远处张望张望。却只听见脚底下“啪”的一声,犹如瓦钵摔碎在地的声响。禹惶然低头,却看见自己依然端坐的神龛上,在终日缭绕,从不肯有片刻歇息的香烛烟雾里。禹仿佛做梦似的长久地发了一回呆。

     ⑪被常年的烟火熏灸,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那样肿胀,他的肩背僵硬如同死了一般,治水时落下的腿病使他的双腿沉重,没有一丝想要动弹一下的欲望。

     ⑫收回视线,端正目光,从深沉的恍惚中清醒,禹还是在神龛上尽力地坐正自己的身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风云初记(节选)

孙犁

    第二天清早,她(秋分)就同高翔和李佩钟上了一辆大汽车,回深泽来。她们路过蠡县、博野、安国三个县城和无数的村镇,看到:从广大的农民心底发出的、激昂的抗日自卫的情绪,正在平原的城镇、村庄、田野上奔流,高翔到一处,就受到一处的热烈欢迎。

黄昏的时候,她们到了子午镇。秋分一下车,就有人悄悄告诉她: “庆山回来了,现在五龙堂;你们坐汽车,他赶回来了一群羊!”

秋分没站稳脚,就奔到河口上来。船上的人和她开玩笑说: “不回来,你整天等,整宿盼;一下子回来了,你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船上,秋分就看见在她们小屋门口,围着一群人。在快要下山的,明静又带些红色的太阳光里,有一个高高的个儿,穿一身山地里浅蓝裤褂的人,站在门前,和乡亲们说笑。她凭着夫妻间难言的感觉,立时就认出那是自己一别十年的亲人。

    她从船上跳下来,腿脚全有些发软,忽然一阵心酸,倒想坐在河滩上嚎啕大哭一场。

    人们冲着她招手、喊叫,丈夫也转过身来望着她,秋分红着脸爬上堤坡。

    乡亲们见她来了,说笑着走散了,庆山望着她笑了笑,也转身进小屋里去。公公从河滩里背回一捆青草,撒给那几只卧在小南窗下面休息的山羊。

    高四海摸着一只大公羊的牴角说:“你也还没有吃饭吧?快到屋里和他一块儿做点吃的。”

    秋分走进屋里来,好像十年以前下了花轿,刚刚登上这家的门限。她觉得这小屋变得和往日不同,忽然又光亮又暖和了。自己的丈夫,那个高个儿,正坐在炕沿上望着她,她忍不住热泪,赶快走到锅台那里点火去了。她家烧的是煤,埋在热灰下面的火种并没有熄灭,她的手一触风箱把,炉灶里立时就冒起青烟,腾起火苗儿的红光来。望着旺盛的火,秋分的心安静下来。她把瓦罐里的白面全倒出,用全身的力量揉和了,细心切成面条儿,把所有的油盐酱醋当了佐料。水开了,她揭开锅盖,滚腾的水纷纷窜了出来,秋分两手捧着又细又长、好像永远扯不断的面条儿,下到锅里去。

    忽然,在炕角里,有一个小娃子尖声哭叫了起来。高庆山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不到两生日的孩子睡醒了,抓手揪脚的哭着。

    “唔!这是哪里来的?”庆山立起身来,望着秋分。“哪里来的?”秋分笑着说,“远道来的。你不用多心吧,这是今年热天,一个从关东逃难来的女人,在河口上叫日本的飞机炸死了,咱爹叫把这孩子收养下来。要不,你哪里有这么现成的儿子哩!”

    庆山笑了,他把孩子抱了起来,好像是抱起了他的多灾多难的祖国,他的眼角潮湿了。

    吃饭的时候,高翔赶来了,两个老同志见面,拉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庆山从里边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高翔说:“这是我的介绍信,组织上叫我交你的,还怕路上不好走,叫我换了一身便衣,赶上一群山羊。路上什么事也没有,没想到和你碰的又这样巧。”

    高翔看完了信说:“你来的正好。在军事上,我既没有经验,新近遇到的情况又很复杂。你先不用到高阳去,就帮我在这里完成一个任务吧!”

    庆山正要问什么任务,高翔的爹领着小女孩来看儿子了。

    秋分拉着小女孩问:“你找谁来了?”

    小女孩慢腾腾的说:“俺爹!”

    秋分指着高翔,小女孩没想到她的爹竟是一个完全面生的人,不敢走过去,高翔过来把她抱起。

    秋分又逗她:

    庆山对高翔说:“我好像从没见过她,长的这样高了!”

    秋分说:“你哪里见过她,你们走的时候,她娘刚刚坐了月子!”

    高翔拍拍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下,笑着说:“我马上要和庆山哥谈谈这里的情况,开展工作,你们先到外边去玩一会儿。”

    高四海、高翔的父亲抱着孩子出去了,秋分噘着嘴说:“我听听也不行吗?”

    “不行,”高翔说,“我们还没正式接上关系哩,分别了十年,回头我还得考察考察你的历史!”

    “等着你考察!”秋分给他们点着灯,就扭身走了。

    他两个在屋里谈着,秋分她们就坐在堤坡上等着,天上出着星星,高翔的小女孩指着:

    “又出来一颗,爷爷,那边又出来了一颗!”

    一直等到满天的星斗出全了,他们还没有谈完。高翔的父亲对高四海说:“你说盼儿子有什么用,盼的他们回来,倒把我们赶到漫天野地里来了。”

    高四海抽着烟没有说话,大烟锅里的火星飞扬到河滩里去。儿子回来,老人高兴,心里也有些沉重。他们回来了,他们又聚在一起商议着闹事了。那些狂热,那些斗争、流血的景象和牺牲了的伙伴的声音、面貌,一时又都在老人的眼前,在晚秋的田野里浮现出来,旋转起来。老人有些激动,也感到深深的痛苦。自从儿子出走,斗争失败,这十年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当爹娘的,当妻子的是怎样熬过了这十年的白天和黑夜啊?再闹起来!那次是和地面上的土豪劣绅,这次是和日本。人家的兵强马壮,占了中国这么大的地面,国家的军队全叫人家赶的飞天落地,就凭老百姓这点土枪土炮,能够战胜敌人?他思想着,身边的草上已经汪着深夜的露水,高翔的小女孩打着呵欠躺在她爷爷的怀里睡着了。

    (节选自孙犁《风云初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回乡

余显斌

    将军离开的时候,才十八岁。那时,将军背着斗笠,戴着军帽,很精神,也很帅气。

    将军是跟着刘邓大军离开的。

    将军离开时说,自己会回来的。将军拉着张婶的手说:“大妈,你救了我,到时我会回来看你的。”将军红着眼眶又对吴哥说:“大哥,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将军挥着手走了。将军这一走啊,南北东西,就是几十年。

    几十年里,将军汇来东西,打来电话,问张婶好,问吴哥好,问乡亲们好。将军说,自己很想回来,可是,没有时间啊。将军说,自己一旦有时间,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看望乡亲们的。

    大家都说,将军还记得老家,还记得大家呢。

    张婶擦着眼睛说:“哎,孩子受苦了。”在张婶眼中,将军一直还是个孩子。

    吴哥也点着头,安慰道:“现在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将军的电话慢慢少了。张婶有时会望着村口,自言自语道:“咋不回来啊,是不是忘了老家啊?”吴哥摇着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叹一口气。

    两人就谈起当年的将军,那样年轻,就是营长了,就带着部队打仗,就受伤了,在张婶家养伤。那时,生活多苦啊,没啥好吃的,上顿红薯下顿红薯的。张婶说罢,长叹一声道:“难为了这孩子,也不怪把我给忘了。”

    吴哥仍不说话,咂吧着烟锅。那次,国军士兵听说一个解放军伤员在村里养伤,还是营长,就赶来抓。自己听到消息后,赶到张婶家,背起将军就跑,躲在山上三天三夜啊。国军士兵放火烧山。大火呼呼的,将一座山都烧秃了。自己和将军躲在一个水塘里,一人嘴里衔着一根芦苇管,这才躲过一劫。

    两个老人说着,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年。

    终于,张婶没有等到将军回来,闭眼前告诉孙子周根,将军回来了,替自己告诉将军啊,当年,生活不好,受苦了啊。

    周根点头,默默无言。

    吴哥不久也走了,临走告诉儿子吴竹,将军回来了,告诉将军,老哥哥一直想着他呢,盼着他呢。

    吴竹也点着头,默无一言。

    两人都想,将军能回来吗,以老人们所说的年龄,将军现在也是花甲老人了。

    听村长说,将军身体一直不好。当年的那颗子弹一直没有取出,还在脑袋里。老人们临终的嘱托,能兑现吗?

    他们心中,就有了心结。

    他们没想到,将军真的就回来了。

    将军回来,是在一个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唧唧。

    一辆车悄悄在夜色里来,又悄悄在夜色里离开。第二天,当村人听到消息后,都围着村长炸开了:“将军回来了,咋不告诉我们一声啊?”有人叹气:“哎,老家毕竟是山里啊。”

    周根咳了一声,这……这样,自己咋的告诉奶奶啊?奶奶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在地下瞑目吗?

    吴竹更是摇着头,一声不吭。

    村长低沉着声音告诉大家,车子走了,将军没走,留了下来。见大家都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着。村长说,车子带回的不是将军,是将军的骨灰盒。将军十几年前枪伤就发作了,瘫痪在床上,记忆力已经模糊,啥也不知道了。临死前,将军竟然清醒过来,告诉家人,他要回家,要回到霍山去,那儿的乡亲在等着自己,张婶在等着自己,吴哥在等着自己,自己活着不能回去,死后也要回去。

    大家听了眼圈都红了,有人问:“葬……葬在哪儿啊?”村长说,将军死前吩咐,将自己骨灰带回来,悄悄葬在霍山的土地上,不要举行追悼会,不要起坟,不要立碑,不要让人发现墓地。

    周根急了道:“我们该去放一挂鞭炮啊。”

    吴竹点着头道:“对啊,清明了,也得去挂一串纸啊。”

    村长摇着头,因为,将军说,当年在这儿,自己受伤,连累了乡亲们。也连累了这儿的树木山林,遭到火烧,自己一想到就愧疚。如果,将来大家要祭奠自己,到了清明节,就栽一棵树吧。栽一棵树,就等于替自己报答了故乡一份情意。

    大家再次沉默着,久久无语。

    以后,每到清明,村子里的人都拿着树苗,在山上四处栽着。周根和吴竹栽的格外多,山前山后,河边坝上。他们说,这是替他们的奶奶和父亲栽的,奶奶和父亲是将军的老友,一定更想念将军。

    村子,于是就掩映在一片绿色里,一片花光中,一片鸟鸣里。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黎明前夜

陈德鸿

    大勇说,娘,回吧。

    娘抓住大勇的右手说,到西风口寻找到你弟,就让他回家来。一时走不脱,也让他寻机跑回来。娘顿了顿,又说,你爹这一没,日子眼瞅就过不下去了。

    大勇抽出手,揩了揩娘脸上的泪说,娘,我知道了。外面冷,回吧!

    娘蹒跚着回了屋,一会儿又跑出来,冲走远的大勇喊,路上千万当心,寻不到,就早点回家。

    走到村外一片收割后的田野时,大勇停下来,在地头找到一个写着父亲名字的木橛,就蹲在地上,用右手抓了一把土,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喃喃自语,小勇啊,咱家有地了,是政府分的,哥使不上力,你回来帮哥种吧!

    第二天傍晚,大勇赶到西风口时,长长的队伍仍在不停地过着,土道旁,挤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大勇挤进人群,看着队伍中一张张稍纵即逝的脸,犯起愁来,这可上哪儿找小勇啊!听说兵是从昨天开始过的,小勇也不知过去了没有。

    大勇想了想,也学旁人从队伍边拽出一个兵问,同,同志,我向你打听个人?

    兵停住脚,叫啥名,是哪个部队的?

    叫赵小勇,是,是3纵的。

    不认识,兵摇摇头,3纵还没过来,你再等等吧。

    大勇舒了口气,刚在离土道不远的一个土墙边坐下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便挤坐在他旁边。

    大勇往边上挪了挪,男人又挤过来,说,兄弟,俺姓韩,刚才你和那个长官的话俺都听到了,俺儿子也是3纵的。

    那敢情好。大勇说,我是赵家堡的,你是哪的?

    男人说,俺家在马家洼。

    那地方我去过,有个牲口市。大勇问,那边的地也分了?

    分了,分了。我这次找儿子,就是告诉他这件事。这回家里有地了,俺再倒腾点牲口啥的,日子就更好了。

    家里还有啥人,能忙过来?大勇问。

    家里还有个小的,不顶啥事。他娘病在炕上好几年了。男人说,俺一个人,多点辛苦就是了。

    看着男人满足的笑意,大勇忽然想起来,前年在马家洼买骡子时,曾经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那时,大勇相中了一头骡子,这个男人要价15个大洋。大勇磨了半天,男人死活不吐口。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一个年轻人突然把男人拉到一边,互相把手伸进对方的袖子里……大勇急了,拽过男人说,15个大洋,这骡子我要了。到家没几天,大勇发现这骡子走路爱往右边去,找来八爷一看,说是骡子左眼受过伤。听大勇讲了买骡子时的情况,八爷说,你这是让人唬了,那是爷俩,专好下扣子。

    见大勇不吭声,男人说,我儿在部队表现可好了,打锦州时还立了功呢!

    大勇愣了愣,问,你这次来,是想把儿子叫回家去帮你?

    男人撇了撇嘴说,那哪行啊,俺就是想看看儿子,让他对家里放心,告诉他在部队好好干,全国都解放了再回来。

    大勇尴尬地笑了笑,不吭声了。

    半夜时,许多汽车和马拉的炮车驶过之后,又开始过起长长的队伍。男人问了几个兵,高兴地对大勇说,这是3纵的,咱俩精神点,互相帮衬着打听。

    天快亮时,男人找到大勇说,兄弟,你慢慢打听着,我,我回家了。

    咋?大勇一边盯着队伍,一边问。

    俺儿,俺儿他没了。男人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勇不知怎样安慰男人,只是用右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

    过了好久,男人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踉踉跄跄边走边说,兄弟,管咋,俺儿这是光荣,没给俺韩家丢脸。

    走了几步,男人又折回来,对大勇说,兄弟,那事对不住了。等回去,俺给你寻头好的送家去,换回那头病骡子……

    男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大勇才回过神了,泪水早已湿了眼睛。

    快中午时,大勇终于看到了扛着机枪的小勇。

    小勇吃惊地摇着大勇的右手问,哥,你的左手呢?

    大勇含糊着说,我这只右手也啥都能干,不耽误事儿。

    小勇问,爹娘都好吗?

    都好,都好,地也分了,咱家分了20多亩呢。大勇说,爹妈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家里不用你操心,在部队上好好干,不解放全国不许回家。

    大勇往家走时,觉得自己的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1950年4月,赵小勇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光荣牺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月白湖荡

余显斌

    六月,湖里绿了一片,绿的是苇草,是荷叶,是其它水草。水草下当然有鱼,有虾。水面有菱角,青嫩嫩的,随手捞起一个,洗一洗就可以生吃,味道青鲜鲜的。水下呢,还有嫩嫩的藕。这儿的湖泥很软,提一根荷梗,轻轻地扯起来,就带出一根藕来,白嫩嫩的。用水一洗,吃上一口,满嘴都是莲藕的香味。

    棒子捞了几个菱角,还有几个嫩藕,不是自己吃,是给小王叔叔的。

    每次等待小王叔叔时,棒子都会这么做。等到芦苇那边传来两声鸟鸣,小王叔叔就会出现,来时,骑着匹大白马。小王叔叔吃着菱角,还有嫩藕。棒子就跑过去,羡慕地摸着大白马的鬃毛。

    小王叔叔笑道,想骑?

    棒子点点头,当然。

    小王叔叔就老气横秋地说,小鬼,太矮了,脑袋高过马背时,才能骑。

    棒子噘着嘴,暗地里和白马比比,头刚刚挨着马背。

    他想,再过一年就高过马背了,就可以了。

    可是,离开后,小王叔叔却再没有来过。那天,棒子撑着一只小划子,藏在苇草里,等着小王叔叔送信来。没有等到,几声鸟鸣后,他等来的是一个陌生人,是张叔叔。棒子忙问,小王叔叔呢?

    张叔叔红了眼圈,轻声告诉他,小王叔叔遭遇了小鬼子,牺牲了。

    棒子眼睛顿时模糊了,远处的天,近处的水,还有苇草、荷叶、荷花,都一片朦胧。他喃喃地道,怎么会?小王叔叔有大白马,又高又大,跑起来飞快。

    张叔叔叹息,小鬼子的东洋马比新四军的马更高更大,跑起来比小王叔叔的大白马快多了。

    棒子咬着牙,狠狠地道,东洋马,真可恨!

    张叔叔也点点头咬着牙说,我们要报仇。

    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原来,张叔叔这次来,是传达上级命令的,最近,一支新四军骑兵营要经过这儿,准备和湖东新四军二团会合,端掉小鬼子的碉堡。张叔叔告诉棒子,骑兵营来时,希望棒子能给带路。

    棒子高兴极了,说声是。

    张叔叔拍拍棒子的肩膀叮嘱,小鬼,注意安全啊。

    棒子点点头,送走了张叔叔,撑着小划子,出没在密密的苇丛里,等着骑兵营的到来。

    骑兵营来时是在一个晚上,月光水亮亮的一片,笼罩着湖面。湖面浮荡着淡蓝的雾,苇草和荷叶在雾里如淡墨画的一般,朦朦胧胧的。

    张叔叔带头,将骑兵营长介绍给棒子。

    骑兵营长笑着夸棒子是好样的。

    棒子很高兴,看看这匹骏马,又摸摸那匹。骑兵营长开玩笑说,没骑过吧?棒子使劲地点头,傻乎乎的样子,逗得骑兵营长笑了,张叔叔也笑了。

    湖里芦苇丛中隐藏着一条暗道,在湖中间,有新四军的监察哨把守着,有可疑人经过,监察哨马上鸣枪报警,对岸的新四军二团听到枪声,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因此,鬼子几次来袭,都大败而归。

    棒子当然能带人顺利通过,因为棒子是新四军的通讯员啊。

    他手一挥,带着骑兵营出发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湖上月光变得更亮更白。苇草深处,不时传来露珠滴落声,还有“咚”的一响,是青蛙跳水的声音。棒子带着部队,静静地走着,沿着那条路走着,新四军监察哨看见了,没有阻拦。棒子带着骑兵营走到一处湖湾处,将两根手指插入嘴里,“嘘”地吹响一声口哨。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抱着身边的张叔叔,“噗通”跳入湖水深处的苇草丛里。

    湖里的月光顿时碎了。枪声响起,打破湖面的寂静。

    骑兵营士兵一个个在枪声中倒下,不一会儿,全被消灭。

    新四军战士划着水,从苇丛里浮出来打扫战场,同时寻找着棒子。一片荷叶下,一个声音道,在这儿呢。随着声音,棒子浮出水面,拖着肚子已经灌满水的张叔叔。

    张叔叔不是什么通讯员,是日军间谍大木三郎。

    大木三郎一直想破获新四军的交通线,就悄悄盯上了小王叔叔,摸清一切后,他枪杀了小王叔叔。然后,自己扮成通讯员,哄骗棒子,准备带着日军特种部队,假扮做新四军骑兵营,将湖东新四军一举歼灭。

    他最终自投罗网,却弄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露了马脚。

    棒子得意地说,是你自己吐露了真相的。

    棒子说,大木三郎曾告诉自己,东洋马比小王叔叔的大白马高大。当骑兵营出现时,自己走过去,站在马旁暗暗一比,那些马都高过了自己的脑袋,而大白马和自己脑袋齐平。他终于清楚,他遭遇了日军。因此,发出信号,让提前防备着的新四军出击。

    大木三郎一听,傻了眼。

    棒子随着新四军战士押着垂头丧气的大木三郎,迅速消失在月光下的苇丛中。月光慢慢变淡了,照着湖面,苇丛里有只小划子,如一牙月亮,一晃一晃的。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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