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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问答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师大版语文九年级下册第五单元第10课《黑羊》同步练习

读《黑羊》,文中的“偷窃”的含义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只念一点好
                                                                                              邹扶澜
      ①他很小就失去了双亲,嫂子待他一点也不好,饭常常是别人吃剩了,就给他留一口;衣服破了,也不给他缝补。邻居一个寡居的女人看他可怜,便常常把他叫到家里,给他做一点好吃的,这让年少的他多少体味到一点母爱和温暖。后来,他参了军,在部队一千就是20年。
      ②转到地方的他分配到一家国企,他为人质朴,富有识见,很快就从科长晋升为副厂长,后来又当了厂长。他经常回去看望那个当年接济他,如今已过花甲之年的女人,而对于那个一墙之隔的嫂子家,他是不去的,他曾在心里恨透了她,并发誓永不见她。
      ③那个后来被他称作“方氏大妈”的女人一直活到80多岁。在生命的最后时分,她迟迟不肯咽气,浑浊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和不舍。
      ④他来了,她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
      ⑤送走了方氏大妈.他的心里常感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烦闷。尤其是到了年关的时候,他常常站在窗前,对着自己的家乡,陷入了沉思。
      ⑥又一年春节将至。他打点了几个包裹,叫儿子开着车,回到了乡下。他就径直去了嫂子家。
      ⑦嫂子对他的不期而至感到十分吃惊,局促地把手往衣襟土擦了擦,忙着把炕上清理出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让他坐。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老伴病逝,小儿子又有残疾。生活的苦难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⑧他把带来的包裹放在一边,问寒问暖,走时又硬往她的衣兜里塞了几百元钱。嫂子拉着他的手,不住地抹眼角:“都是我没福,小时候待你不好,你能来看看我就很知足了,哪里还能再要你的钱呢?”
      ⑨他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现在想想,嫂子孩子那么多,生活又不好,拉扯起来不容易,哪能都照顾过来呢?”
      ⑩她听了,越发羞愧不堪,泪流得更快了。
      ⑪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说:“其实真该自责的是我,有时候想想,嫂子待我再不好,可毕竟还给我吃的,要不我早饿死了不是?所以,我真该早来看您才是……”
      ⑫隔膜一旦捅破,心就变得亮堂起来。从那以后,嫂子经常打发自己的大儿子来看望他,有时候也自己坐车来,每次来,她都要带一些他爱吃的土特产,他呢,也把自己不舍得吃的东西给嫂子带回去。一来二往,中断多年的亲情,又变得像姐弟一样亲密无间了。
      ⑬去年,他七十大寿,嫂子一大早就雇车来了。这让他既感动,又有些不安。
      ⑭席间,她注意到他的一条腿不好,走路有些歪斜。问了才知道,这是中风引起的后遗症,去医院花了不少钱,就是不见效。她说,你哥哥在世的时候,也得过中风,后来从一个郎中手里讨得一个方子很见效,你不妨试试,那方子我还保存得好好的呢。
      ⑮他依照那个方子吃了药,神奇得很:不但腿好了,而且健步如飞。他扔掉了拐杖,又变得像以前那样矍铄和神采奕奕了。
      ⑯一次登山,坐在山顶上,眺望大海,他心有所感,高兴地拍着腿说:“去年生病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就完了,哪里想到有一天还能爬这么高,这可都得感谢我嫂子啊!”
      ⑰我坐在一边,看着他说:“其实,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治好了你的腿。”
      ⑱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人不能光想着别人的不好,而应该多念别人的好,即使那份好只有一点点,你也应该记着,终生不忘。”
      ⑲他说,他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正是因为这一份感念,所以才在暮年收获了一份已近枯竭的的亲情,更收获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健康。
      ⑳他是我的岳父,这是他的一段真实故事。

阅读《幸福的篮子》,完成下列各题。

幸福的篮子

      ①有段时间,我极度抑郁,几乎不能自拔。我怀疑一切,对一切都不满意。我想逃避这个世界,我甚至怀疑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幸福”这个词语。

      ②那天,我觉得内心堵得慌,沉沉地好像失去了什么,忧郁与悲伤主宰了我整个的情绪。于是,我去公园散步,想借助大自然的力量,舒散一下内心的忧郁。走在公园的小路上,风很大,树叶沙沙,满地黄叶,到处笼罩一种沉闷而忧伤的气氛,让人感到满目凄凉。

      ③我承受不住这种窒息般的忧郁,于是,我逃离这条小路。登上山坡,在一个金黄色的小亭子下,找个空位子坐下,我拿出随身带的那件快要完工的刺绣桌布,飞针走线地绣起花来。绣花是我那时打发时光的唯一方式,我渴望在一针一线中,能将我的生活缝起来,能将我的生命打包并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时光在穿针引线中溜走,直至夕阳拉长了我的影子,但我的心情并没有平静,我内心的忧郁一点也没有减少,于是我准备回家。恰在这时,坐在对面的一个老太太起身朝我走来。

      ④“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我可以坐在这儿跟你聊聊吗?”她说。

      ⑤“您,有什么可以聊得呢?”我望着她,内心有一种本能的迟疑与拒绝。

      ⑥她在我身边坐下,面带微笑地望着我说:“知道吗?我看了你好长时间了,真觉得是一种享受,现在像你这样的可真不多见。”

      ⑦“什么不多见?”

      ⑧“你这一切!在现代化的大都市,忽然看到柔和的阳光下,一位梳长辫子的俊秀姑娘,穿一身朴素的白布裙子,坐在这儿绣花!简直想象不出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象!我要把它珍藏在我的幸福篮子里。”

      ⑨“什么?幸福篮子?”

      ⑩“这是个秘密!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希望自己幸福吗?”

      ⑪“当然希望,可是,我没有幸福……”

      ⑫“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怎样才能幸福。我给你说一说吧,算是对你的奖赏。孩子,幸福并不是成功、运气,也不只是爱情。你这么年轻,也许会认为爱就是幸福,其实不全是这样。”

      ⑬老太太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当我坐在椅子上,看到对面一位漂亮姑娘在聚精会神地绣花儿,我心里就感觉到:这情景很美!我的心就像向你微笑了。于是,我就把这一时刻记录下来,为了以后能一遍遍地回忆,我把它装进我的幸福篮子里了。这个篮子里,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它们就像一粒粒珍珠,发着闪闪的亮光,脑子里的阴暗就会被这亮光赶走,你就会相信整个日子都是亮通通的。每当我难过时,我就打开篮子,将里面晶莹剔透的珍珠细细品味一遍。其中会有个我取名为‘白衣姑娘在刺绣’的时刻。想到它,那种美好的情景便会立即重现。我就会看到,在绿绿的树叶与洁白的雕塑的下,一位姑娘正在聚精会神地绣花。我就会想起阳光透过椴树的枝叶洒在您的衣裙上;你的辫子从椅子后面垂下来,几乎拖到地上;你的凉鞋有点磨脚,你就脱下凉鞋,赤着脚,脚趾头还朝里弯着,因为地面有点凉。我也许还会想起更多一些此时我还没有想到的细节……”

      ⑭在老太太描绘“白衣姑娘在刺绣”的时刻,我心里出现了一抹暖色。

      ⑮“太奇妙了!”我惊呼起来。“一只装满幸福时刻的篮子!您一生都在收集幸福吗?”

      ⑯“是的!遗忘生活中丑恶的东西,而把美好的东西永远保留在记忆中。但这样的记忆需经过训练才行,所以我就发明了这个心中的幸福篮子。”

      ⑰我谢了这位老太太,朝家走去。回家的路上我开始回忆童年以来的幸福时光,我发现,原来,在我的生命中,竟然也有这么多的珍珠!只是,这些珍珠都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蒙住了,让我看不到它们的光泽。现在,拂去灰尘,晶莹的光亮,照亮了我整个的内心,我感受到了内心的快乐!

      ⑱我往我的“幸福篮子”里投放了一颗最闪耀的珍珠!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路有你

    若风一周岁生日那天,我从各色杂物中抓住了一本《野草》,并乐呵呵地流了一大堆口水,打湿了半本书页。那时文革刚刚结束,那是父亲硕果仅存的不多的书之一。这口水着实让他心痛了很久,但父亲还是没有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中午破天荒地喝了两大碗劣质烧酒,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醒来后,就着微弱的油灯,父亲郑重地洗砚磨墨,用刚劲的书法在书页上写下他对儿子的第一个人生寄语。从此,我就有了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先生鲁迅的《野草》。那一个惨白(A)的夜晚,那一次机缘巧合,后来终于让我懂得:有些相遇,早已命中注定,只是迟些早些而已。

    先生是父亲的偶像。年轻时就被称为“才子”的父亲,性格就像先生的胡子一样刚硬。为此,他蹉跎了一生。可是,那些童稚的岁月,我并不懂得。正如不懂得父亲一样,我也并不懂得先生。彼时,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远没有春天的乡野更能散发诱人的芬芳,也远没有我的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来得更有趣。它也就只能安静地沉睡在父亲的书箱里,除了我在没事翻箱倒柜的时候,偶尔翻出来看上一眼。

    开蒙以后,终于有一次在课本上看到这熟悉的两个字:鲁迅。老师说,鲁迅是多么多么伟大的人物。我顿时惊诧了,突然想起父亲箱底那个红布包裹——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放学后,我一路飞奔回家,小心翼翼打开那个书箱,竟然发现箱子里的书,每一本上面都有先生的名字。

    解开那个红布包裹时,不经意发觉,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门口。这本书你现在还看不懂,先看这本吧,他对我说。我记得,那是先生的《呐喊》。可是,我还是得诚实地说,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篇目很有趣,却并没有读出老师所说的伟大来。但不管怎么说,上中学之前,我还是读完了《呐喊》,还有《彷徨》,甚至先生的一些杂文。

    中学时,课本里先生的文字渐渐多了起来,有小说,有散文,还有杂文。于是,每次上到这些课文时,我就带上父亲的书,书上很多地方都有父亲的笔迹,那是父亲读书时的点评。可是,有很多地方老师的讲解和父亲的观点都不一致。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父亲。父亲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以后你会懂。渐渐地,我开始怀疑父亲是错的。你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总跟某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过不去?同时也开始反感鲁迅,他也总跟自己过不去,跟那个时代过不去,还因为他的文章总有那么多的意思要拿来考试。

    往事沧海云烟,光阴隐没在时间里,很多年,我甚至很是欣赏苏雪林等人对先生带有人身攻击甚至谩骂性的文字,却自以为掌握了真理,也渐渐对父亲不恭敬起来。终于,也是在一个灯光惨(B)的夜晚,当我爬上床,蓦然发现枕边的书堆上安静地躺着一本《野草》,那本曾经红布包裹的《野草》,一如它静静躺在父亲的书箱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近过它了。

    那一夜,我一口气读完了先生的《野草》。那些“废驰的地狱边沿的惨白色小花”;那个“一次次走进无物之阵,一次次举起投枪”的决绝的战士;那个“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微笑”的仁者与智者;那个透彻通脱,有着人性大悲悯,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永不妥协的先生。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弗洛伊德说,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那一刻,我觉得有一点理解了先生,也有一点理解了命运多舛却不屈服的父亲。

    岁月呼啸而来,那些冷落先生的日子,终于逶迤而去。今天,当钱理群,林贤志,王晓明,摩罗,陈丹青,藤井省三……或者更多跟先生有关的名字和文字伴我入眠的时候;当一次次游移在梦的边缘,最终一次次清醒地穿越梦境的时候;当一次次迷茫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灵魂与坚守的时候;我终于懂得,生命中有一种邂逅与坚持,无法言说。可能有一种温暖,是我们生命里永远都无法抵达的。那就选择敬畏吧,你终将在恩泽与乐园中!

    如今,先生已去,父亲也老。一个已过而立却还在说着童年对白,一个理想沦落在池沼无法向童年梦想交代的痴人,在这样一个夜晚,独坐惨白的灯下,写下这篇小文。恍惚中抬起头,清瘦的先生独坐昏黄的灯下,指间夹着即将燃尽的纸烟,袅袅的烟雾中,先生如夜般深邃而坚毅的目光穿透浩茫的人间岁月,凝视着我。那目光慈祥而温暖。而我只能选择,选择怀念一些名词,一个名字。仅此而已,或者也不仅如此。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只因一路有你,从此不再孤单。或许,这不是结束,这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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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赋

刘增山

    白杨树,树白杨,雨水泥土是亲娘。开春盼到谷子黄,盼你长大做根梁。

    这大概也是祖母对我的祈祷词了。

    这次请了“创作假”回去,正赶上家里翻盖房子,想不到父亲要把房后那棵大白杨树刨下来做梁了!全家人都为之痛惜,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心想:父亲啊,这几年家里日子过得富富有有,要盖房,去集上买根梁就可以了,为啥偏要刨树呢?您忘了吗,父亲?这白杨树是您给儿子树立的一块如何生活的“人标”啊!三十多年来,您儿子的青春、生命和事业,都和白杨树紧紧地连在一起!每当在工作中遇到艰难困苦时,我眼前便会出现白杨树那挺拔威严的铮铮硬骨,从而激起战胜困难的坚毅和力量;每当在生活中遇到歪风邪气摇撼的时候,我眼前便会浮现出白杨那伟岸、正直的身姿,从而立定脚跟决不东倒西倾;每当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挫折的时候,我眼前便会闪现出白杨树那刺破青天、蓬勃向上的茎尖,从而又会重振进击的锐气;每当在生活中遇到不幸的时候,我的耳边便会响起白杨那哗啦啦的歌唱,从而掀去心头郁积的阴霾,笑迎命运的各种挑战……

    白杨啊,使我的生命茁壮!

    白杨啊,使我献身的事业发展!

    如今父亲要把我心中的树刨掉,怎不令人翻肠倒肚?可转念一想,父亲又不是个没有思想的鲁人,若论对白杨的感情,他并不比我浅啊!几十年里,父亲作为白杨的“保护人”,像爱护自己的儿子一样,精心护理着这棵他亲手抚育成材的树。记得一次,一头小驴驹把树皮啃了,父亲一鞭上去,把驴驹从坡上抽到坡下,摔了个半死;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在那个粮食比命还贵重的年代,有人要用一千斤大米买下这棵树,父亲饿得一身浮肿,也没有答应,他不想为了吃几顿饱饭而去抹掉正在大学深造的儿子心中的“人标”;1963年发大水时,山洪冲歪了白杨树,父亲硬是用他那黑红的脊梁,把白杨树给扛直了,用他的话说“可不能让孩子心中留下一棵歪脖子树”……

    也许父亲认为做大梁算是为它找到一个归宿。想到这里,心里平静了许多,我决心服从父亲的裁决。

    “你去看看那树根吧。”寡言少语的父亲递给我一把镐头说,“一棵树不光是露在地面上的。”

    啊,好难刨下的根!

    过去,我只注意欣赏白杨树那棵露在大地上的繁华茂盛的枝叶,没想到它在地下还有如此虬曲壮观的根系。那深扎在沙石和岩壁之间的根,千条万绪、纵横盘缠,相互纠葛。那主根深不可测,那旁根、须根多不可数,那簇簇根系,千姿百态,异状纷呈。有的像一队浩荡进攻的兵士,剑拔弩张,在地下那黑暗的岩层间拼搏、抗争,开辟着进军的路;有的像一队队吃苦耐劳的矿工,在地下那岩石的缝隙中匍匐着身体向前掘进,奋战,争取着生命的发展;有的则像一群群勤劳坚韧的蚯蚓,拼命地在地下吮吸着乳汁,汲取着营养,然后把它输送给地上的树干;有的盘曲的根则更像那抛在地心的锚,为了稳固那地上的大树,而紧紧地死抱着岩石……

    刨着,刨着,我不禁对根肃然起敬。白杨啊,我终于懂得了,你那高大的身躯为什么能风打不动、雨浇不倒呢?是这地下坚定顽强的根支撑了你呢!白杨啊,为什么你能长出翠玉般的绿叶,开出轻絮飘飞的花呢?是因为地下有勇于献身的根营养了你呀!白杨啊,为什么你又能顶天立地的雄踞大地呢?是那不怕埋没的根把荣耀全部馈赠给了你呀!

父亲这时间我:“听说,地上的树身有多高,地下的树根就有多长,书上写过吗?”

    父亲又问我:“还听说,地下的树根有多少,地上的树叶就有多少,书上能查到吗?”

    我为父亲的话惊得一时说不出话,许久才回过神来:“都该写上。”

    我不能从生物学的角度去回答父亲提出的这些问题,但父亲的提问却使我获得了一个新的生命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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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景

贾平凹

    早晨起来,匆匆到河边去。一个人也没有,那些供人歇身的石凳儿空着,连烫烟锅磕烟灰留下的残热也不曾存留,手一摸,冷得像被烙铁烫了一样地生疼。

    堤下的渡口,小船儿依然系在柳树上,却不再悠悠晃动,横了身子,被冻固在河里。船夫没有出舱,弄他的箫管吹着,若续若断,似乎不时就被冻滞了。或者嘴唇不再软和,不能再吹下去,便在船下的冰上燃一堆柴火,烟长上来,细而端。什么时候,火堆不见了,冰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窟窿,水咕嘟嘟冒上来。

    一只狗,白绒绒的毛团儿,从冰层上跑过对岸,它在冰面上不再是白的,是灰黄的。后来就站在河边被砸开的一块冰前,冰里封冻了一条小鱼,一个生命的标本。狗便惊奇得汪汪大叫。

    田野的小路上,驶过来一辆拉车。套辕的是头毛驴,样子很调皮,公羊般大的身子,耳朵上、身肚上长长的一层毛。主人坐在车上,脖子深深地缩在衣领下,不动也不响,任毛驴跑着。落着厚霜的路上,驴蹄叩着,干而脆地响,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向后飘去,立即化为水珠,亮晶晶地挂在长毛上。

    最安静的,是天上的一朵云和云下的那棵老树。

    吃过早饭,雪又下起来了。没有风,雪落得很轻、很匀、很自由,在地上也不消融,虚虚地积起来,什么都掩盖了。天和地之间,已经没有了空间。

    只有村口的井,没有被埋住,远远看见往上喷着蒸气。小媳妇们都喜欢来井边洗萝卜,手泡在水里,不忍提起来。

    这家老婆婆,穿得臃臃肿肿,手上也戴了蹄形手套,在炕上摇纺车。猫儿蜷在身边,头尾相接,赶也赶不走。孩子们却醒得早,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玻璃上一层水汽,擦开一块,看见院里的电线差不多指头粗了:

    “奶奶,电线肿了。”

    “那是落了雪。”奶奶说。

    “那你在纺雪吗?线穗子也肿了。”

    他们就跑到屋外去,张着嘴,让雪花落进去,但那雪还未到嘴里就化了。他们不怕冷,尤其是那两只眼睛。他们互相抓着雪,丢在脖子里,大呼小叫。

    麦苗在厚厚的雪下,叶子没有长出来,也没有死去,根须随着地气往下掘进。几个老态龙钟的农民站在地边,用手抓着雪,吱吱地捏个团子,说:“好雪,好雪。冬不冷,夏不热,五谷就不结了。”他们笑着、叫嚷着回去煨烧酒喝了。

    雪还在下着,好大的雪。

    一个人在雪地里默默地走着,观赏着冬景。前脚踏出一个脚印,后脚抬起,脚印又被雪抹去。前无去者,后无来人,也觉得有些超尘,想起了一首诗,又道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他回过头来,一棵树下靠着一个雪柱。他吓了一跳,那雪柱动起来,雪从身上落下去,像蜕落掉的锈斑,是一个人。

    “我在作诗。”他说。

    “你就是一首诗。”那个人说。

    “你在干什么?”

    “看绿。”

    “绿在哪儿?”

    “绿在树枝上。”

    树上早没有了叶子,一群小鸟栖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是一树会唱的绿叶。

    “你还看到什么了?”

    “太阳,太阳的红光。”

    “下雪天没有太阳的。”

    “太阳难道会封冻吗?瞧你的脸,多红;太阳的光看不见了,却晒红了你的脸。”

    他叫起来:“你这么喜欢冬天?!”

    “冬天是庄严的,静穆的,使每个人去沉思,而不再轻浮。”

    “噢,冬天是四季中的一个句号。”

    “不,是分号。”

    “可惜冬天的白色多么单调……”

    “哪里!白是一切色的最丰富的底色。”

    “可是,冬天里,生命毕竟是强弩之末了。”

    “正是起跑前的后退。”

    “啊,冬天是个卫生日子啊!”

    “是的,是在做分娩前准备的伟大的孕妇。”

    “孕妇?!”

    “不是孕育着春天吗?”

    说完,两个人默默地笑了。

    两个陌生人,在天地一色的雪地上观赏冬景,却也成了冬景里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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