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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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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东营市2018年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根赋

刘增山

    白杨树,树白杨,雨水泥土是亲娘。开春盼到谷子黄,盼你长大做根梁。

    这大概也是祖母对我的祈祷词了。

    这次请了“创作假”回去,正赶上家里翻盖房子,想不到父亲要把房后那棵大白杨树刨下来做梁了!全家人都为之痛惜,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心想:父亲啊,这几年家里日子过得富富有有,要盖房,去集上买根梁就可以了,为啥偏要刨树呢?您忘了吗,父亲?这白杨树是您给儿子树立的一块如何生活的“人标”啊!三十多年来,您儿子的青春、生命和事业,都和白杨树紧紧地连在一起!每当在工作中遇到艰难困苦时,我眼前便会出现白杨树那挺拔威严的铮铮硬骨,从而激起战胜困难的坚毅和力量;每当在生活中遇到歪风邪气摇撼的时候,我眼前便会浮现出白杨那伟岸、正直的身姿,从而立定脚跟决不东倒西倾;每当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挫折的时候,我眼前便会闪现出白杨树那刺破青天、蓬勃向上的茎尖,从而又会重振进击的锐气;每当在生活中遇到不幸的时候,我的耳边便会响起白杨那哗啦啦的歌唱,从而掀去心头郁积的阴霾,笑迎命运的各种挑战……

    白杨啊,使我的生命茁壮!

    白杨啊,使我献身的事业发展!

    如今父亲要把我心中的树刨掉,怎不令人翻肠倒肚?可转念一想,父亲又不是个没有思想的鲁人,若论对白杨的感情,他并不比我浅啊!几十年里,父亲作为白杨的“保护人”,像爱护自己的儿子一样,精心护理着这棵他亲手抚育成材的树。记得一次,一头小驴驹把树皮啃了,父亲一鞭上去,把驴驹从坡上抽到坡下,摔了个半死;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在那个粮食比命还贵重的年代,有人要用一千斤大米买下这棵树,父亲饿得一身浮肿,也没有答应,他不想为了吃几顿饱饭而去抹掉正在大学深造的儿子心中的“人标”;1963年发大水时,山洪冲歪了白杨树,父亲硬是用他那黑红的脊梁,把白杨树给扛直了,用他的话说“可不能让孩子心中留下一棵歪脖子树”……

    也许父亲认为做大梁算是为它找到一个归宿。想到这里,心里平静了许多,我决心服从父亲的裁决。

    “你去看看那树根吧。”寡言少语的父亲递给我一把镐头说,“一棵树不光是露在地面上的。”

    啊,好难刨下的根!

    过去,我只注意欣赏白杨树那棵露在大地上的繁华茂盛的枝叶,没想到它在地下还有如此虬曲壮观的根系。那深扎在沙石和岩壁之间的根,千条万绪、纵横盘缠,相互纠葛。那主根深不可测,那旁根、须根多不可数,那簇簇根系,千姿百态,异状纷呈。有的像一队浩荡进攻的兵士,剑拔弩张,在地下那黑暗的岩层间拼搏、抗争,开辟着进军的路;有的像一队队吃苦耐劳的矿工,在地下那岩石的缝隙中匍匐着身体向前掘进,奋战,争取着生命的发展;有的则像一群群勤劳坚韧的蚯蚓,拼命地在地下吮吸着乳汁,汲取着营养,然后把它输送给地上的树干;有的盘曲的根则更像那抛在地心的锚,为了稳固那地上的大树,而紧紧地死抱着岩石……

    刨着,刨着,我不禁对根肃然起敬。白杨啊,我终于懂得了,你那高大的身躯为什么能风打不动、雨浇不倒呢?是这地下坚定顽强的根支撑了你呢!白杨啊,为什么你能长出翠玉般的绿叶,开出轻絮飘飞的花呢?是因为地下有勇于献身的根营养了你呀!白杨啊,为什么你又能顶天立地的雄踞大地呢?是那不怕埋没的根把荣耀全部馈赠给了你呀!

父亲这时间我:“听说,地上的树身有多高,地下的树根就有多长,书上写过吗?”

    父亲又问我:“还听说,地下的树根有多少,地上的树叶就有多少,书上能查到吗?”

    我为父亲的话惊得一时说不出话,许久才回过神来:“都该写上。”

    我不能从生物学的角度去回答父亲提出的这些问题,但父亲的提问却使我获得了一个新的生命哲理……

(1)、作者为什么把这棵白杨称之为“我心中的树”?
(2)、文章围绕“刨树”表现了“我”情感的变化过程,试作梳理概括。

→平静→

(3)、文章对根的描写“显其形”“传其神”,试对此加以赏析。
(4)、本文以“根赋”为题,却为什么写树身及父亲对树的呵护?
(5)、你认为结尾处作者从父亲的问话中领悟到了怎样的“生命哲理”?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有温度的词汇
       ①想起她很突然。当时我正在外地,每天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在闹哄哄的餐厅里慢悠悠地吃饭对我来说已是最大的享受。那天我正独自吃着午饭,她仿佛就隔着一桌又一桌的人,隔着20年的时间走了过来。
       ②她是我的同学李伟的母亲,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次开家长会,来了五六十位家长,我和几个女生负责接待。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实在不懂得如何接待大人,只是把家长迎进来,让座倒水,稍有空闲,我们便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传递新闻。我记得其中一条是:“李伟的妈妈是北京人,说话和咱们不一样,特别好听。”
       ③我顺着她们的指点看过去,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衣着和发式都很普通,容貌也算不上漂亮,不过坐在那里就是显得与众不同。她偏偏没有说话,正在认真倾听一位家长的高谈阔论。
       ④我们那时还不知道有个词汇叫“鹤立鸡群”,我们用幼稚的眼光和自己掌握的词汇得出一致的结论——李伟的妈妈最有风度。
       ⑤有一个女生倒水回来,脸颊红红的,她迫不及待地说:“我倒水时你们猜李伟的妈妈说什么?”不等我们猜,她就告诉我们,“李伟的妈妈说‘谢谢’。”
       ⑥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20年前,在这个边远的小县城,我们当中有谁用过、听见过“谢谢”?没有。有谁仅仅为倒水这么丁点儿小事说过“谢谢”?当然更没有。“谢谢”,是一个多么新鲜,多么温暖的词汇啊﹗
       ⑦醒过神儿来,女生的倒水热情空前高涨,大家都争着抢着去拿壶。另一个女生回来报告:“是呀,我听见了,;李伟的妈妈说:‘谢谢’。”这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生,因为激动面色红润起来,害羞的样子。
       ⑧轮到我了,我竟有点儿心跳,李伟的妈妈面前的水杯已满,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用了。”但我还是坚持着倒了一点儿,我清晰地听见她说:“谢谢。”我脸红着摇头匆匆走开了,那时我还不会说“不客气”。
       ⑨家长会后,瘦瘦高高的李伟成了女生羡慕的对象,大家都在想,她的家庭应该怎样幸福啊。
       ⑩20年过去了,曾经窃窃私语的女孩子都已过了30岁,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像我这样,在异地他乡突然想起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同学的母亲,但我知道从那时开始,他们和我一样,学着使用那个词汇。词汇是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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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渡彼岸

雪小禅

    那年,他17岁。

    家贫。过年吃饺子,只有爷爷奶奶可以吃到白面包的饺子。母亲把榆树皮磨成粉,再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这样可以把馅儿裹住,不散——单用玉米面包饺子包不成。那种榆树皮饺子难以下咽。记忆中,可以分得两个白面饺子,小心翼翼吞咽,生怕遗漏了什么,但到底还是遗漏了——还未知是何滋味,已经咽下肚去。

    衣裳更是因陋就简。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裤子上常常有补丁,有好多年只穿一两件衣服,撑到上班,仍然穿带补丁的衣裳,照相的时候去借人家的衣服……

    记忆最深的是他17岁那年的冬天,同村邻居有个18岁少年,有亲戚在东北林场,说可以上山拉木头,一天能挣30多块钱。他听了心动,于是两人约了去运木头,尚不知东北有多冷。他至今记得当时多兴奋,亦记得那地名——额尔古纳左旗,牛耳河畔,中苏边境,零下49摄氏度,滴水成冰。

    每日早上5点起床,步行20公里上山。冰天雪地,雪一米多厚。拉着一辆空车上山,一步一滑。哪里有秋衣、秋裤?只有母亲做的棉衣、棉裤,风雪灌进去,冷得似乎连骨头缝里都在响。眉毛是白的,眼睫毛也是白的,哈出的气变成霜,衣服里鼓鼓的是两个窝窝头。怕窝窝头冻成硬块,于是用白布缠了,紧紧贴在肚皮上,身体的温度暖着它,它就不至于被冻成硬块咬不动。

    不能走慢了,真的会冻死人。拉着车一路小跑,上山要4个多小时。前胸、后背全是汗时,山顶到了。坐下吃饭,那饭便是两个贴在身上的窝窝头,就着雪。到处是雪,一把把吞到肚子里去。才17岁,那雪的滋味永生难忘。

    然后装上一车木头,往山下走。下山容易些,只需控制车的平衡。上山4个小时,下山两个小时,回来时天就黑了。

    那是他少年时的林海雪原。

    进了屋用雪搓手、搓脚、搓耳朵,怕冻僵的手脚突然一遇热坏死掉。脱掉被汗浸透的棉衣,烤在火墙边,换另一套前一天穿过的棉衣。晚餐依然是窝窝头。第二天早上照样5点起,周而复始。

    一个月之后离开时,怀揣1000元钱。1000元钱在20世纪70年代是天文数字,那时的人们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二十几块钱。

    回家后,母亲看着他后背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紫红的伤痕,号啕大哭。

    那1000元钱,给家里盖了5间大瓦房。他说起时,轻声细语,仿佛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者潸然泪下。

    光阴里每一步全是修行,不自知间,早已自渡。那零下49摄氏度的牛耳河,霸占着他17岁的青春,直至老去,不可泯灭。

(节选自《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请认真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镜子

    车,被拦在了南门外,原因是无法出示通行手续。拦他的是一名保安,个头很高,脸膛黑黑,站在门外,像尊铁塔。这让应邀来大学作报告的张处长有点尴尬。

    车窗外,露出一张笑脸:“对不起,下次再来讲学一定提前办好通行证。”

    保安表情严肃:“这跟我没关系,您必须出示通行证。所有进入校园的机动车辆,必须出示保卫科核发的通行证。”

    张处长的脸色变了,此时已有学生在围观。他顾不得仪表了,钻出车,动作迅速地从皮包里掏出一款高端手机,狠狠地摁出一串号码。可是拨出几次都是忙音。张处长急得团团转,冲着保安嚷道:“我是来做报告的,知道吗?是应邀来作报告的!”

    张处长的责备一声高过一声,保安依旧岿然不动:“对不起,我只是在执行学校的规定。”张处长的脸开始涨红:“规定?规定是人制定的,知道吗?”午后的骄阳里,张处长汗涔涔的脸更红了。他上下打量那名保安,又转到他的身后瞅了瞅:“小同志,做事要灵活,别一根筋!”张处长明显拿出教训下属的语气。

    那名保安依然不理张处长,这让张处长更气愤了:“大学是开放的,知道吗?没有围墙的大学才是真正的大学,知道吗?”

    这时的保安居然微微笑了一下:“道理,我说不过您,也希望您别为难我,学校的规定我不能破坏,这是我的职责……实在对不起!”保安的话让张处长愣住了,认真地看看他,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张处长只好接着拨电话。这次终于通了。学校领导听说情况万分惊讶,告知他马上派学生到南门接他,并且不住地陪不是。张处长的心情好了一点,一种优越感慢慢袭上心头。他瞥了一眼保安:“你很尽责。如果你为人处世的经验再丰富一些就好了。”见保安站在那儿没什么反应,又踱起了方步:“你不知道,你们张校长是我老同学,这次讲座就是他邀请我来的……”

    保安还是无动于衷的一副神态。就在这时,两名学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个急忙向张处长道歉,另一个则拉过保安耳语起来。张处长的脸上见了笑,可几秒钟又定格了,他看见保安对那名学生依然摇头。保安再次理直气壮地说:“没有通行证,谁打招呼也不行!”那名学生的脸气白了,狠狠地瞪着保安。

    看热闹的学生窃窃私语。张处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包走进校园。走进教室很长时间,面对台下黑压压的学生,张处长总是进入不了状态。于是,他决定来个题外话,就讲他刚才遇到的事。他讲了他的尴尬,讲了他的困惑……台下的议论声很嘈杂,这让张处长更窘迫。

    走出南门时,张处长不由得朝门岗望了一眼。夕阳下,那名保安依然站得笔挺,只是那张黑紫的脸上仿佛有流过泪痕……

(选自《中国小小说年度佳作2012》,有删改,作者  田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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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豆

       ①天上是金黄的太阳,地上是金黄的豆田。数千亩黄豆在豫东平原成熟,没有遮拦的那种黄,每一片豆叶都似纯金的。

       ②露水一夜间打落金片似的豆叶,豆叶就在豆棵下打了卷、褪了色。那叶面的金色被太阳光收了,凝固在豆荚里,黄豆就黄得耀眼了。

       ③农人们在豆地南头儿占好自己的田垄,就像运动员占好自己的跑道,人和镰刀都酝酿着黏稠的梦。掉光了叶子的豆棵、豆荚如紧密的鞭炮,从头坠到根,蓄意沉甸甸地爆裂。镰刀反射太阳的光芒,豆棵在农人的脚边齐齐倒下。

       ④割掉豆棵的田地,灰秃秃一片平坦。两个女娃从村子走进田地,黄衣的是姐姐,红衣的是妹妹,慵懒的土地就有了色彩和灵动。

       ⑤姐妹俩一进豆地就低头寻找,找到一粒黄豆就放进搪瓷茶缸,叮当响了一声,叮当又响一声,小姐俩在豆的音乐里喜悦。黄豆吸饱了晨露和潮湿的地气,胖胖地躺在那里,乖得如睡着的小娃娃。小姐妹爱惜地把它们捡起,粒粒裹带女娃的牵挂。奶奶患了严重的眼疾,眼睛红肿成一条细缝。夜夜枕边有炸豆的声响,奶奶似闻到黄豆的醇香。奶奶说: “有碗豆芽汤喝,该多好啊!”可是,豆还没有脱粒归仓。小姐俩就端起茶缸来到豆地,眼见各自茶缸里的豆粒,像太阳一样越升越高。

       ⑥突然,小妹锐利地一声尖叫,茶缸咚地掉在地上,豆粒惊恐地蹦跳,纷纷逃入草叶。一条蛇盘成腐败豆叶的颜色,小妹懵懂地扒醒它幽暗的梦。那蛇迅速伸展阴冷的身子,曲曲弯弯去追红衣小妹。小妹惊梦般逃向地头,那里有棵高大的苦楝树。小姐姐扭头发现小妹的危险,她大叫着追蛇。蛇昂起尖脑袋,麻花着软身子,追逐妹妹,小妹惊叫得不成样子,田野的空气忍不住战栗。小姐姐举起茶缸砸向蛇头,蛇疼得一抽,辨不清方向,冲向路边水沟。

       ⑦小姐妹背靠苦楝树,小脸儿如苦楝果般白白黄黄。镰刀割去粗硬的豆棵,留下钉子似的斜尖儿。斜尖穿透小姐妹单薄的布鞋底,扎破她们白嫩的脚板。麻麻扎扎的细小伤口渗着丝丝鲜红的血。小姐姐把树下的尘土,拢起一个温软的小丘,姐妹俩的伤脚埋进面粉似的细土。带着太阳温度的细土暖洋洋地抚慰了伤痛,小妹的泪水,在柔嫩的小脸上,渐渐干成两道白印。

       ⑧小姐姐蹒跚地找到搪瓷茶缸,沿着蛇追赶的布满豆茬的路,她把散落的黄豆重新拾进茶缸。姐妹俩回家的脚步歪歪扭扭。

       ⑨拾来的豆粒,被小姐俩放进黑瓦盆,倒上清水,蒙上毛巾,她们像大人一样端坐,等待豆的长大。夜晚,姐俩坐在眼疾奶奶的床边,更像两个大人了,她们在黄豆成熟的季节里长大。

       ⑩瓦盆里的豆发了芽,一根根白嫩嫩的豆芽,顶着黄澄澄的大脑袋,咧嘴朝小姐俩憨笑。那天,奶奶喝了三碗乳白、滚烫的豆芽汤,舒坦坦地睡了一天又一夜。醒来时,奶奶红肿的双眼消了不少肿,模糊的血丝消退了。眼清目明的奶奶,掀开盖着白毛巾的瓦盆,豆芽又长胖长高了。只是有些奇怪,有些豆芽,头上顶着透明的小白帽,有些呢,却戴着油亮亮的小绿帽。

       ⑾小妹在黄豆芽瓦盆里,悄悄撒了一小把绿豆,那豆芽就黄黄绿绿的了。

     【注】①炸豆:指豆类作物成熟时,豆荚自行爆裂。②豆棵:指豆类作物的秸秆。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练习

       像很多老派的家庭妇女一样,母亲总是不舍得扔掉旧物,即使明知道它们的确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因此,在我们家的杂物房里,总是能找到一些让我目瞪口呆的东西,不是陌生得让我无从指认它的来历,就是熟悉得让我难以置信它经年之后仍旧存在。

       前一阵回家住了几天,没事钻进母亲的杂物房,东翻西看。从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只小铁盒子,接口已经有锈,我费了点技巧才得以打开。一打开我就哑然失笑了。那里边堆满的不是什么宝贝,竟然是饭店专用的那些独立包装牙签。湘满楼、金华安酒店、成记海鲜店、广州酒家、稻花香……各种颜色的小纸袋,一面写着饭店的名字,另一面大都写着“欢迎光临”。这是母亲多年来下馆子收藏的饭店牙签。我记得母亲有这个习惯的。每次她在饭馆吃饭,临走的时候,都会向服务员多要一袋牙签带走。刚开始,以为她是为了放在包里备用,久了才知道,收集每家吃过的饭馆的牙签是母亲的一个爱好,就像别人收藏邮票、烟盒甚至古董那样,只不过她收藏的东西,既没有价格也没有价值。

    我抱着那盒牙签跑去问母亲,为什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母亲饶有趣味地将那些牙签一袋袋摆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告诉我:这是那年你在广州搬新家,我们在金华安摆了一桌,你老爸一个人吃掉了一盘红枣芋泥;这是你哥哥请我们到郊区那个农庄吃河鲜,二叔公饭店,我们吃饱之后还摘了一大堆艾草回家;这是你姐姐那年生日正好碰上中秋节,我们在漓江春吃了一顿团圆饭……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仅凭一根牙签,一个饭馆的名字,母亲竟然能记住若干年前的某一次下馆子!仿佛她一根一根摆弄着的,不是牙签,而是一张一张旧照片。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听母亲回忆,母亲从岁月的缝隙里剔出一个个故事,听得我五味杂陈。

       从我有记忆开始, 母亲做的菜不仅好吃,而且还有创造性.母亲可以将一些廉价的东西做成美味的菜,我至今还记得西瓜皮炒咸菜的那种爽脆,豉汁柚子皮绵软多汁的口感,酿南瓜花的鲜甜,芦荟汤的黏稠清香……在吃这个问题上,母亲一直是权威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开始接受我们对吃的安排。聚餐的时候, 看我们翻着菜单,七嘴八舌,母亲只是面带微笑,偶尔征求她的意见,她总是摆摆手说:“你们定。”

       下饭馆这类事情,现在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是母亲每次跟我们下饭馆,总是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显得比任何一个人都隆重的样子。散席之前,还不忘将饭店的牙签带回家。现在想来,母亲收藏这些毫无价值的牙签,是为了给那一次次聚餐留念。

       我问过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癖好”的?母亲说,就是那一次,她带外婆到广州我家过年,我们在广州酒家吃年夜饭。八十四岁的外婆第一次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外婆去世前的那几年间,总是洋洋得意地对村里的老人们说:“我是这个村里跑得最远的老人了,都是托了儿孙的福。”母亲想起这句话都会难过,她哽咽地说,那年在广州吃的年夜饭,是外婆这辈子吃得最好的一顿了。她手上拿着那根牙签,白色的包装纸已经微微泛黄。看着这袋牙签,我想起了那顿饭,已经没剩几颗牙的外婆,拿着桌上这只小袋研究,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们笑得前俯后仰,问外婆,要牙签剔哪一颗牙齿?往事历历,如果不是这根牙签,我那塞满杂事如同母亲堆得满满的杂物房一般的脑子里,怎么会猛然想起这个令人鼻子发酸的珍贵的细节?

阅读文章,根据要求,回答小题。

逝去的书信

张抗抗

    ①在许多年中,我们依赖书信维持生存。书信是我们寂寞的日子里稀少的欢乐和光明。信中的每一个字都被我们贪婪嚼碎小心咽下,然后一字不漏地“输入”记忆珍藏。收信、读信和复信,常须躲闪避开周围警犬般的耳目,使得书信的来去变得隐秘而鬼祟,那仅仅只因为小小的信封承载了最大的私人空间,是充满敌意的生活中唯一的温暖和慰藉,支撑我们度过苦涩难耐的时光。

    ②那个冬天的小兴安岭,大雪封山,进山伐木的连队和农场断了联系,一连两个月,信件完全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帐篷门口的雪地被盼信的人们踩得邦硬,林中只有飞舞的雪花但没有哪怕一只信封的踪影,寂静和寂寞让人透不过气,每个人都狂躁不安,快被逼得发疯。暴风雪的夜晚,我们在微弱的烛光下疯狂地写信,写给我们想得起来的任何人。一只只用饭粒黏的厚信封,在炕席下被压成薄片,一只只薄片积成了厚厚一摞,硌得人腰疼。我们共同守望着冰雪,却没有邮递员来把那些信接走。有个宁波女知青是个独生女,她和父母有约,每日互有一信发出,从不间断,没有书信的那两个月,她写的信已塞满了一个个旅行袋,她甚至吃不下任何东西,气息奄奄几乎快要死去。一个休息日,有男生帮她背着那只旅行袋,顶着风雪步行几个小时到林场的场部去寄信,把那个小邮电所的邮票用得一张不剩。

    ③很多日子以后,天终于晴了,山沟里突然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我们的欢呼声震落了树上的积雪,满满的车厢卸下了我们需要的食品和杂物,还有几只沉重的麻袋——快被撑破的麻袋在几分钟内被无数双手迅速撕开,无数只沉甸甸的信封如泉水“哗”地涌出来,散落在雪地上,然后,一抢而空。我抢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几封信,信上的邮票已被雪花洇湿。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节日,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同一份礼物。整整一个夜晚,帐篷里鸦雀无声,人人都在马灯下安静地读信,只听见纸页的翻动声和姑娘们喜极的啜泣。我枕着父母和友人的来信,在心里一遍遍背诵着信上的每一句话。如今想起来,信上讲的其实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二十多年前那个夜晚,信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使我兴奋不已。我倾听炉膛中燃烧的木柈在欢快地歌唱,伴着山林里低低的风声,夜色从眼前的信纸上一行行挪移,终是无法入睡,早起的值日生已开始担水扫地,帐篷顶上烟囱的缝隙处渐渐由灰而蓝最后变成一个金黄,天完全亮了,而我还睁大着眼睛。

    ④那是等待书信的有关记忆中,最为完整的一次。

    ⑤假如那些信再不来,我们还能在森林里坚持下去吗?

    ⑥小小的信封、薄薄的信纸,你真有那么大的魔力啊。

    ⑦到了盼望情书的年龄,书信就成了生命以及爱人的一部分。

    ⑧我们会像蜜蜂一样辛勤地在收发室门口徘徊,像警觉的兔子一般时刻聆听着邮递员的脚步声。我一次次穿过黑暗的楼道,一日数次爬过几十级楼梯去开信箱。明明上午信已来过,下午还是忍不住再去一次。我的手颤抖着伸进满是灰尘的铁皮邮箱,把空空的邮箱搜索了再搜索。只要指尖触到了一点纸角,未等把信封从邮箱里拽出来,漆黑的楼道已是阳光灿烂。旋风一般卷上楼去,信封就像翅膀,平步青云,千里万里飘飘欲仙。

    ⑨书信的年代我们活在文字里。那文字充满了善意的夸张,虽有点自欺欺人却助我们度过精神饥荒。其实每一封书信都充满着被偷窥被检查被告密的危险,有多少悲惨的故事源于书信引发的祸端。但书信仍在继续着,仍有那么多人痴心不改。书信是书信年代连通外界仅有的通道,唯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无论是盼信、拆信、回信、寄信,每一个琐碎的过程,都让人愿豁出去抛洒所有的废话和激情。

    ⑩如今我们已不再等待书信,若是有送报的邮差捎来几封书信,倒会让你觉得稀奇,拆开看,信封里除了会议通知,便是合同公文。我们想要同另一个人私下说的话,莫非都已用电话和E-mail说完?书信时代终结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盼望什么。偶尔我会疯狂地用笔写信,也仅仅是为了寄托对书信的怀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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