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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容易

苏教版语文实用阅读选修《神奇的激光》同步练习

《神奇的极光》在“极光一瞥”中以“极光被视为自然界中最漂亮的奇观之一”引出极光区、及极光的多姿多彩、变化万千的介绍,以“即使有生花妙笔也难述说极光的神采、气势、秉性脾气于万一”总结出极光“神奇”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小说,完成后面的问题。

勋 章

【俄国】契诃夫

“我有事找你商量。”军事初级中学教员,十四品文官列甫·普斯佳科夫对他的朋友列坚佐夫中尉说,“要不是极其需要,我也就不来麻烦你了。好朋友,请你把斯坦尼斯拉夫勋章借给我。今天,我要到商人斯皮奇金家里去赴宴。你是知道斯皮奇金那个混蛋的:他非常喜欢勋章,他把那些脖子上或者纽扣眼上没挂着什么勋章的人几乎都看成坏人。再者他又有两个女儿……娜斯嘉和齐娜,……我是把你看做朋友才跟你说的……你借给我吧,劳你的驾!”普斯佳科夫这些话是结结巴巴、涨红脸,不住胆怯地回过头去看房门而说出口的。

中尉骂了几句,然后同意了。

普斯佳科夫坐上出租马车到斯皮奇金家去。他略微敞开皮大衣,看他的胸口,别人的勋章在他胸口金光闪闪,釉子发亮。 

“不知怎么,自己都对自己多添了几分敬意呢!”教员想着,嗽了嗽喉咙,“区区一个小玩意儿,至多也不过值5个卢布,却造成多么大的声势!”

到斯皮奇金的家门口,他敞开皮大衣,开始慢吞吞地把车钱付给赶车的。赶车的,依他看来,一见到他的肩章、纽扣、斯坦尼斯拉夫勋章,似乎就愣住了。普斯佳科夫得意地嗽一下喉咙,走进房子里,在前厅脱掉皮大衣,昂起头,挺起胸脯,走进大厅里。

可是这时他看见一件可怕的事,他的同事,法语教员特兰勃良,同齐娜并排坐着。普斯佳科夫头一个想法就是扯下勋章,或者往回跑。可是勋章缀得很结实,往后退也已经不可能。他赶紧用右手盖住勋章,拱起背来,很别扭地向大家一鞠躬,同谁也没握手,沉重地在空椅子上坐下,恰好坐在他的法国同事对面。

仆人在普斯佳科夫面前摆下一盆汤。他用左手拿起汤匙来,然而又想起在上流社会不宜于用左手吃东西,就赶紧声明已经吃过饭,不想再吃了。

普斯佳科夫灵魂里充满钻心的苦痛和煎熬般的烦恼,汤盆里腾起馋人的香气,清蒸鲟鱼冒出异常开胃的热气。教员有心放开右手,用左手盖住勋章,可是这显得颇不方便。“天主啊,快点结束这顿饭!我要到饭馆里去吃它一顿!”他对自己说。

他胆怯地用一只眼睛瞥了一下法国人。发现对方正瞧着他,却也是极其忸怩不安,也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两个人互相看着,越发慌张,就低下眼睛看面前的空碟子。

“他识破了,这个混蛋!”普斯佳科夫暗想。

吃第五道菜了,有人提议:“为在座的女士们的青春干杯!”宴席上的人乱哄哄地站起来,普斯佳科夫也站起来,用左手拿起酒杯。

“列甫·普斯佳科夫,请您把这杯酒交给娜斯嘉!”有人递给他一杯酒。

这令普斯佳科夫大为恐慌,他不得不使用右手了。勋章和勋章上那根揉皱的红丝带终于见了天日!教员脸色煞白,低下头去,心虚地往法国人那边瞥一眼——法国人正在看他,眼睛里满是惊讶和疑问,嘴唇却很快露出狡猾的笑意,困窘神情也很快消失了。

“尤里·特兰勃良!”主人对法国人说,“请您把这瓶酒放回原处!”

特兰勃良迟疑不定地伸出右手去接那个酒瓶,于是……啊,真是时来运转!普斯佳科夫看见他胸前原来也有一枚勋章。而且是安娜勋章!法国人也在捣鬼!普斯佳科夫高兴得笑起来,往椅子上一坐,浑身松了劲。如今再也不必遮盖斯坦尼斯拉夫勋章了!

“啊啊,……嗯!……”斯皮奇金看见教员胸前的勋章,哼哼哈哈地说。

“是啊!”普斯佳科夫说,“真是怪事,尤里·特兰勃良!年前我们那儿呈报上去领勋章的人多么少呀!我们那儿的人那么多,可是领到的却只有您和我!这可真是怪事!” 

特兰勃良快活地频频点头,亮出他的左边衣领,那上面赫然闪着一枚安娜三级勋章。

饭后,普斯佳科夫走遍各处房间,让那些小姐看他的勋章。虽然他饥肠辘辘,可是心里却轻飘飘的,逍遥自在。

“要是我早知道这样,”他嫉妒地瞧着同斯皮奇金谈勋章的特兰勃良,心里暗想,“那我就会戴上一枚符拉季米尔勋章。唉,真没想到啊!”

只有这个想法才使得他难过。至于其余方面,他倒是完全幸福的。

(选自《契诃夫小说全集》,朱逸森译,有删改)

 【注】安娜三级勋章比斯坦尼斯拉夫三级勋章高一个等级,而符拉季米尔勋章又比安娜三级勋章高两个等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娱乐时代的文学选择

    尽管有人无视他们的存在,有人轻视他们的作品,但却无法忽略这群“80后”作家在年轻人中的号召力。前不久,一份由近十万名网民投票选出的“当代读者最喜爱的100位华语作家”名单上,既有李白、苏轼这样的古代文学大家,也有鲁迅、老舍这样的近现代著名作家,更有韩寒、郭敬明等受到年轻人追捧的青春文学写手。

    毫无疑问,网络让文学加速进入了娱乐时代。几年时间里,网络文学不断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文学“神话”。从描写青涩爱情的青春小说,到描写困惑和挣扎的成长小说,一阵阵风潮来而复去。到2007年,以惊险、刺激见长的“盗墓小说”大行其道。系列小说《鬼吹灯》至今已出版了多本,销量惊人。某著名导演有意将这部小说拍成电影,希望能打造成中国版的《夺宝奇兵》。

    网络小说的走红让网络成为更多“80后”展示才华、表达自我的载体。网络的平民化气质使文学更具娱乐性。在网络上,这些年轻作家或网络写手如明星一般,可以拥有百万计、千万计的点击量。不仅是他们的文学创作,哪怕只是生活记录和个人言论,发表在博客上都可能演变成公众话题。

    网络给“80后”提供了舞台,更成就了许多平民写手的文学梦想。没有题材和体裁的限制,没有文字和内容的要求,只要不违反相关法律法规,任何人都可以将自己的作品发表于网络上。于是以“一文成名”者并不鲜见,一些作品或以精彩的故事,或以鲜明的特色吸引了网民的注意力,也赢得了出版商的青睐。网络上的原创作品,也成了出版商挖掘畅销书的“金矿”。

    网络成就了文学的繁盛,同时也预示了传统文学的失落。书店里,纯文学书籍已经成为“配角”,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大都是经营管理类图书和时下热门的“说史”图书。而在畅销书柜台上,知名作家的作品也被讲述都市情感的通俗小说、网络小说包围。

    文学类书籍在书店里受了冷落,却不代表读书的人少了。网络和通信行业的发展改变了人们传统的阅读方式,有了电脑和手机,不但新闻、文学作品可以及时阅读到,连电影、电视节目都可以随时看到。不少人觉得传统的纸质阅读不方便、购书成本高,而通过网络“点播”自己心仪的书籍则要方便快捷得多。

    许多专业作家认为,现在传统文学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是,真正的好作品太少了。一些作家创作脱离了现实生活,因此写出的作品不好看。一些知名作家出现了“明星化”“贵族化”的倾向,一两部作品成名之后,急功近利之心渐起,身为作家应该担负的社会责任感却越来越少。有人戏称,现在一些作家,整日忙着做嘉宾当评委,剪剪彩题题词,越来越像明星;而明星则出书写成名故事、人生经历,越来越像作家。出名要靠炒作、出书要靠运作,现在的文学界似乎越来越有娱乐界的味道。

    娱乐时代并不是文学的洪水猛兽,年轻人的写作解构了过去狭隘的文学价值观,但是,正如时下一些娱乐晚会越来越不受欢迎,而学术讲坛类节目大放异彩一样,受众的口味和需求也在不断提升,因此青年作家在解构传统的同时也要建构更有责任的文化价值观。

(选自《瞭望》新闻周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语段,完成各题。

城 市 牛 哞

刘亮程

    ①我是在路过街心花园时,一眼看见花园中冒着热气的一堆牛粪的。在城市能见到这种东西我有点不敢相信,城市人怎么也对牛粪感起兴趣?我翻进花园,抓起一把闻了闻,是正宗的乡下牛粪,一股熟悉的遥远乡村的气息扑鼻而来,沁透心肺。那些在乡下默默无闻的牛,苦了一辈子最后被宰掉的牛,它们知不知道自己的牛粪被运到城市,作为上好肥料养育着城里的花草树木?它们知道牛圈之外有一个叫乌鲁木齐的城市吗?

    ②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从乡下运来的一卡车牛,它们并排横站在车厢里,像一群没买到坐票的乘客,东张西望,目光天真而好奇。我低着头,不敢看它们。我知道它们是被运来干啥的,在卡车缓缓开过的一瞬,我听到熟悉的一声牛哞,紧接着一车牛的眼睛齐刷刷盯住了我:它们认出我来了──这不是经常扛一把铁锨在田间地间转悠的那个农民吗?他不好好种地跑到城里干啥来了?瞧他挟一只黑包在人群中奔波的样子,跟在乡下时挟一条麻袋去偷玉米是一种架势。我似乎听到牛议论我,我羞愧得抬不起头。

    ③这些牛不是乘车来逛街的。街上没有牛需要的东西,也没有牛要干的活。城市的所有工作被一种叫市民的承揽了,他们不需要牲畜。牛只是作为肉和皮子被运到城市。他们为了牛肉的新鲜才把活牛运到城里。一头牛从宰杀到骨肉被分食,这段时间体现了一个城市的胃口和消化速度。早晨还活蹦乱跳的一头牛,中午已摆上了市民的餐桌,进入肠胃转化成热量和情欲。

    ④而牛知不知道它们的下场呢?它们会不会正天真地想,是人在爱护它们抬举它们呢?它们耕了一辈子地,它们拉了一辈子车,它们驮了一辈子东西。人把它们当老工人或劳动模范一样尊敬和爱戴,从千万头牛中选出些代表,免费乘车到城里旅游一趟,让它们因这仅有的一次荣耀而忘记一辈子的困苦和屈辱,对熬煎了自己一生的社会和生活再没有意见,无怨无悔。牛会不会在屠刀搭在脖子上时还做着这样的美梦呢?

    ⑤我是从装满牛的车厢跳出来的那一个。

    ⑥是冲断缰绳跑掉的那一个。

    ⑦是挣脱屠刀昂着鲜红的血脖子远走他乡的那一个。

    ⑧我最终逃到城市,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让他们再认不出来。我尽量装得跟人似的,跟一个城里人似的说话、做事和走路。但我知道我和他们是两种动物。我沉默无语,偶尔在城市的喧嚣中发出一两声沉沉牛哞,惊动周围的人。他们惊异地注视着我,说我发出了天才的声音。我默默接受着这种赞誉,只有我知道这种声音曾经遍布大地,太普通、太平凡了。只是发出这种声音的喉管被人们一个个割断了。多少伟大生命被人们当食物吞噬。人们用太多太珍贵的东西喂了肚子。浑厚无比的牛哞在他们的肠胃里翻个滚,变作一个咯或一个屁被排掉──工业城市对所有珍贵事物的处理方式无不类似于此。

    ⑨那一天,拥拥挤挤的城里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坐在街心花园的一堆牛粪上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我。他们顶多把我当成给花园施肥的工人或花匠,我已经把自己伪装得不像农民。几个月前我扔掉铁锨和锄头跑到城市,在一家文化单位打工。我遇到许多才华横溢的文人,他们家里摆着成架成架的书,读过古今中外的所有名著。被书籍养育的他们,个个满腹经纶。我感到惭愧,感到十分窘迫。我的家除了成堆的苞谷棒子,便是房前屋后的一堆堆牛粪,我惟一的养分便是这些牛粪。小时候在牛粪堆上玩耍,长大后又担着牛粪施肥。长年累月地熏陶我的正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牛粪味儿。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就是在这种熏陶中长大,并混到文人作家的行列中。

    ⑩这个城市正一天天长高,但我感到它是脆弱的、苍白的,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城市上点牛粪,我是个农民,只能用农民的方式做我能做到的,尽管无济于事。我也会在适当时候邀请我的朋友们到一堆牛粪上来坐坐,他们饱食了现代激素,而人类最本原的底肥是万不可少的。没这种底肥的人如同无本之木,是结不出硕大果实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雪中小猫

琦君

    雪积了一尺多高,细鹅毛还在空中飞舞。我披了厚大衣,戴上绒帽走出去,沿着旁人踩过的脚印,一步步向前蹒跚。半个身子没在雪沟中,一片无边无际的白。一只大黑狗,从邻家蹦跳出来,随着小主人在雪中打滚,身上、鼻子上、额头上全是雪。“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真好可爱。我拍拍它,摸摸它下巴,它向我摇摇尾巴。我忽然想起自己的“黑美人”凯蒂,如果我把它带来,它一定只能坐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向外望雪,因为它胆子好小。可是隔着千山万水,我怎能把它带来?现在,我也不必再挂念它了,因为它已经走了,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

    雪地里站着一个中年美国妇人,怀里抱着一只胖圆圆的三色小猫,像有磁石吸引似的,我迈向前去,微笑地问她:

    “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你要抱一下吗?它对谁都友善极了。”

    我把它抱过来,搂着它,亲它,一对绿眼睛多情地望着我,伸出舌头舔我的手背。它真是好亲昵,如果我也能天天抱着它该多好,我不禁喊了它一声凯蒂。

    “它不叫凯蒂,它的名字是Playful。”

    “噢,Playful。”我当然知道它的名字不叫凯蒂。

    它的主人絮絮地告诉我它的聪明伶俐,讨人欢心。它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野猫,被她收留了。现在,有它陪着,日子过得好丰富、好温暖。

    我也曾有一只小花猫,忽然来到窗外,把鼻子贴在玻璃上,向我痴望。我抱它进屋来,喂它牛奶、蛋糕。像凯蒂一样,它坐在书桌上静静地陪我看书。晚上睡在我肩膀旁边,鼻子凉凉的,时常碰到我的脸。可是它只陪了我三天三夜,却忽然不见了。每个清晨和傍晚,在风中,在雨中,我出去找它。千呼万唤……我唤它凯蒂,因为它就是我的凯蒂,可是它没有回来,就倏然而逝。邻居告诉我,野猫野狗到冬天都会被卫生局带走,如无人收养,就打针让它们安眠,免得大风雪它们在外飘零受冻挨饿。我看看怀中的猫,但愿它就是那只小花猫,已经找到了温暖的家,可是它不是的。那只小花猫到哪儿去了呢?它没有在雪中流浪,难道它已经被带走了吗?儿子来信告诉我,凯蒂自从我走后,不吃饭不跳不跑,只是病恹恹地睡,饿了几个月,它就静悄悄地去了。它去的日子,正是这只小花猫来陪伴我的日子,那么它是凯蒂的化身吗?它是特地来向我告别的吗?

    美国妇人还在跟我说她的小猫。我想告诉她,我也有过这样一只可爱的猫,可惜已经不在了。但我没有说,还是不说的好。

    每当深夜醒来,凯蒂总像睡在我身边。白天我坐在书桌前,它照片里一对神采奕奕的眼睛一直在望着我,凯蒂何曾离我而去?

    我把小猫还给主人,她向我摆摆手走了。小猫从她肩上翘起头来看我,片刻偎依,便似曾相识。我又在心里低低地喊它:“凯蒂,我好想你啊。”

    海明威有一篇小说《雨中小猫》。那个美国少妇到了陌生的意大利,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懂她的心意,连丈夫也只顾看书,头都不抬一下。她寂寞地靠在阳台上看雨景,看到一只彷徨无主的小猫。她忽然觉得自己想要一只小猫,她就去追它,一边喃喃地说:“我要一只小猫,我就是要一只小猫。”海明威真是懂得寂寞滋味的人。

    好几年前,我卧病住医院时,雪夜就时常有一只猫来窗外哀鸣,它一定是前面的病人照顾过的,但他不能带它走,于是我也照顾了它一段日子。我出院后,它一定依旧守在窗边,等第三个爱顾它的人。

    儿童电视节目里罗杰先生抱着猫唱歌,我记下了几句歌词,我低低地哼着,哼着,我好想要一只小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1987年的浆水和酸菜

马金莲

    羞脸鬼,羞脸鬼,端个瓦盆要浆水。

    这是我们编的顺口溜儿。

    快做晚饭的时候,二奶奶来了,她个子小腿短,走路慢悠悠的,微微撇着脚,她的鞋永远是不会穿起来的,不管是烂鞋还是刚上脚的新鞋,她一律将后跟踏倒,像拖鞋一样耷拉着,奇怪的是她这个样子走路,竟然没有一点声息。

    二奶奶肯定是来借东西了。我们的目光习惯性地去看她腋下,看见一个瓦盆夹在那里。这就对了,又要浆水来了。

    卧浆水是多麻烦的一件事,担水烧火,累人,费柴火,不是件轻松活儿。我们辛辛苦苦做好了,她就来吃现成的。况且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十几年以来都是这样。

    我妈受不了了,凉着脸接过瓦盆放在案板上,不说话,只是薄薄地笑着。二奶奶不说话,走过去自己揭开缸盖,踮着脚往里瞅,哟,新卧了浆水啊?

    一股煮干菜微微发酵后的酸味儿飘散了出来,谁都闻得出这是真正的浆水味儿,只是还没有发酵好,浓郁的菜腥味还没有消退。

    二奶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她悻悻地夹上瓦盆离开了。

    爷爷和二爷爷是亲兄弟,他们从小没娘,兄弟间的关系要比别人亲厚得多。爷爷常在强调,要我们对二爷爷一家好一点。有一年,爷爷缝了个二毛皮大衣,穿着去寺里礼拜,看见二爷爷穿着单薄,冷得脸色都白了。兄弟两个边走边说话,走到家门口,爷爷脱下皮衣披到兄弟身上,说送给他了。直到第二年冬天,爷爷也还是没能够穿上新做的皮衣。

    奶奶是个老实人,但是为着这件皮衣,她很多年都耿耿于怀,说起来就忍不住抱怨爷爷。

    还是说浆水和酸菜吧。它们是同一口缸里待着的,从浆水缸里捞出的菜,就是酸菜,泡着酸菜的水,就是浆水。酸菜和浆水是骨肉相连水乳相融的关系,就像一家人中两口子的关系,就像我家和二爷爷家的关系。

    饭桌上爷爷终于无法忍受,拍着筷子不看奶奶,说家里有两个女人呢,连一口浆水都做不好,要你们是做啥的?

    奶奶一看这场面,气短了,一点都不敢犟嘴,给爷爷调一筷子油辣子,说新磨的胡麻油,滚滚的热油泼的辣椒,闻着都香!你不尝一口?

    第二天的干粮时节,爷爷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了刚要吃,奶奶端着一大碟子酸菜上来了。碟子一落桌,一股酸菜伴着胡麻油的清香味道散开了,白生生的萝卜条,翠黄的叶脉,碧绿的菜叶,杂拌在一起,上面还抹了红红的辣椒油。

    爷爷眼神不好,没看清是什么,但是抽了一下鼻子,酸菜吗?酸菜成了吗?呵呵,你这老奶奶,酸菜已经成了咋不早说呢?边说边夹起一大筷子,一口馒头,一口酸菜,吃得滋味绵长。两个馒头不见了,一碟子酸菜也消失了。

    奶奶不高兴了,你咋一个人把酸菜吃光了呢?也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爷爷放下筷子,朝阳的光从向东的窗口照进来,光斑洒了爷爷一脸,他一脸金黄,很快这层金色绽开了花,冰面破裂了,爷爷笑呵呵说:没了再调一碟子嘛,你这死老奶奶,吃酸菜还能把家里给吃穷了?说着端起碟子,把最后残余的一筷子菜也吃了,连碟底那点汤水也喝了。

    奶奶彻底不高兴了,嚷了起来:谁叫你把汤也给喝了?

    爷爷摸一把胡子,呵呵笑个不断,站起身拍打一下屁股,溜下炕去,他要收拾一番骑着骡子去赶集了。

    奶奶再去捞一碟子酸菜,这一回舍不得拌清油了,多多地撒了一点干辣子面。然后一口洋芋一口酸菜地吃起来。

    我和姐姐在院子里跳绳。被我们绕着跳来跳去的草绳,正是串过干菜的冰草绳。它们和萝卜叶子绑在一起后,一起变干了。现在干菜卧出了酸菜,草绳没什么用处了,我们每人一根,在院子里乱舞着。

    我们终于跳乏了,将草绳搭在牛圈门上,看着牛一点一点往大嘴巴里叼。牛很笨,明明已经吃进去了,可是舌头在那里乱搅,忽然又吐出来,只能又往进吃,白白长了个大嘴巴,连一根草绳都不能吃得利索点。

    姐姐终于没心思捉弄老牛了,懒懒地松开了手心里的那最后半截草绳,拉上我的手,走,上山拾呱呱牛去。

    出门撞上奶奶端了一大盆浆水,她这是要给隔壁的二奶奶家送去。

    每次新的浆水卧成,奶奶都要这么送一回。一来叫二奶奶一家赶紧尝一尝新浆水。二来等于在告诉二爷一家,可以继续来我家要浆水吃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缸浆水的馨香滋养两个家庭的日子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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